在公元14世纪中叶中亚地区统一的察合台汗国分裂以后,原 汗国东西部境内势力强盛的蒙古诸部首领及异密各称雄长,分地 割据,但却很少有人“自僭”汗位,而往往是扶立察合台汗后裔中某 一位为汗,借其名声以达到统驭境内部众,控制局势的目的。例如 河中地区的蒙古巴鲁剌氏部首领合札罕虽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題, 杀掉察合台汗国的合赞汗,掌握境内的实际控制权力,但是却始终 不敢自称汗王,而是根据个人好恶,随意扶立或废黜某位察合台汗 后代为汗王。当时中亚地区蒙古诸部落异密之所以普遍采用这种 统治方式,显然是同蒙古族的氏族血缘传统和游牧封建社会制度 相应合的,“夷俗重种类,非得元裔不足以慑服诸番”。古代的汉 族文人早已发现并总结了这种现象。俄国著名蒙古学家Б- Я • 符拉基米尔佐夫在其巨著《蒙古社会制度史》中亦已指岀:“在这种传统的封建社会制度下面,君临全蒙古的蒙古汗,只能是为自己和 自己的氏族建立帝国的成吉思汗的子孙,只有他一人才能作成吉 思汗系诸王一-封建领主的首脑。同样,只有诸王才能作太师、宰 桑及其他封建主和可汗的陪臣——藩臣的首脑”。在察合台汗国 东部,蒙古游牧传统较之西部地区要浓厚得多。故此,都格拉特部 当时虽然居地远离汗廷,实力又极为强盛,但慑于其他部族之威 胁,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仍不得不在他处寻找一位察合台汗后裔 拥立为汗,以建立一个受他们操纵并掌握实权的地方政权。
根据《拉失德史》的记载,公元1347年察合台汗国分裂以前, 蒙古都格拉特部异密便已经着手四处找寻察合台汗王室后代,这 是因为一方面确实需要寻找一位汗室后代以接替已故的东部汗王 的位置;另一方面,显然他们已经嗅岀汗国将要灭亡的气味,故而 着手进行应变准备。海答儿书以为,该部异密当时遣人寻找一位名 叫秃黑鲁帖木儿的汗裔,因为根据米儿咱•马黑麻•海答儿的记 载,此人的系谱是:''秃黑鲁帖木儿是也先不花汗之子,也先不花汗 是笃哇汗之子,笃哇汗是八剌汗之子,八剌汗是哈剌也孙之子,哈 剌也孙是木阿秃干之子,木阿秃干是察合台汗之子”。然而,海答 儿这一说法受到一些近代中亚史家的质疑,他们认为,《拉失德史》 中所谓秃黑鲁帖木儿为也先不花之子的说法是不足为信的,因为 研究结果已经证明,也先不花汗卒于公元1320年,而秃黑鲁帖木 儿则生于公元1330年,决无可能存在其父死后10年才有其子的 说法,所以,极有可能,有关秃黑鲁帖木儿出身也先不花一脉的说法是都格拉特部异密们杜撰岀来的,其意图是欲借此抬高他们的 政治地位。但是若参阅其他资料分析,这一观点显然是经不住推 敲的,纵然秃黑鲁帖木儿系也先不花汗之后这一说法难以自圆其 说,但是,秃黑鲁帖木儿为察合台汗后裔这一点还是应该予以肯定 的。虽然,他不是也先不花汗之子,但是他却是笃哇另一子亦迷里 火者(Emil-khoja)的儿子。对此,成书于公元15世纪的《显贵世 系》就明确记道,“亦迷里火者是秃黑鲁帖木儿之父”。16世纪中亚 历史编撰家、《传记之友》作者洪得迷儿的有关记载同样也印证了 《显贵世系》的说法。其书记道,“也先不花一生始终统治着察合台 汗国西支,直到死时未变,而在'蒙兀儿斯坦'自立为汗的显然是都 哇的另一子亦迷里火者”。公元17世纪花剌子模著名的伊斯兰 史家阿布•哈齐在《突厥世系》一书中则同时采纳了当时流行的两 种说法,并对其进行了调和,作了在他认为是合乎情理的解释,即 他将《显贵世系》与洪得迷儿记述的亦迷里火者写作燕火者(li — khoja),认为所谓也先不花系燕火者之别称。
综上所述可知,秃黑鲁帖木儿似应是笃哇汗儿子亦迷里火者 之子,其源出“黄金家族”应该是可以肯定的,假如没有这种血缘世 系,秃黑鲁帖木儿不可能被扶立为汗。若史实果真如此,那么,汇综 其他史籍所载,秃黑鲁帖木儿被拥立为东察合台汗国第一位汗之 前的经历应当是这样的:秃黑鲁帖木儿的生父最初驻蹲在“蒙兀儿 斯坦”草原地带。他有一位得宠的妻子名叫撒的迷失可敦,还有一 位妻子叫蒙力克。亦迷里火者膝下无子,而撒的迷失可敦又不能生育。一次,亦迷里火者出征在外,是时蒙力克已有身孕。撒的迷失 可敦唯恐失宠,便借用蒙古族“得宠的妻子可任意处理和分配丈夫 的其他妻子”的习俗,私意将蒙力克下嫁给一位名叫都合台•失剌 瓦勒的大异密为妻。
不久,亦迷里火者征战归来,闻知蒙力克怀孕并为撒的迷失可 敦分配给他人,心中甚是不快,但是木已成舟,他也没有办法。后 来,亦迷里火者卒,蒙兀儿部落群龙无首,东部地区是时实力最为 雄厚的蒙古都格拉特部异密们经过商议,决定重新扶立一位察合 台汗的后代主持该地区的军政大事,以尽快地结束东部地区的混 乱局面。因为他们知道亦迷里火者妻子蒙力克怀孕后嫁给都合台 •失剌瓦勒异密这件事,于是便派出一位名叫塔失帖木儿的官吏, 给其以足够的衣食装备,命他务必找到都合台•失剌瓦勒。如果蒙 力克生的是男孩,就一定要设法带回来。
塔失帖木儿不负重任,虽途中历经艰辛,还是在蒙兀儿斯坦 (一说是在瓦剌处,又说是在钦察草原)找到都合台•失剌瓦勒,闻 知蒙力克果然生了一个男孩,名叫秃黑鲁帖木儿。回历746年(公 元1345年),塔失帖木儿将秃黑鲁帖木儿带回到当时都格拉特部 的首府——阿克苏。
以上所述即是伊斯兰文献有关秃黑鲁帖木儿来历的记载。两 年后,即公元1347年,秃黑鲁帖木儿为都格拉特部异密正式拥立 为整个东察合台汗国的汗王。不难看出,这一年代恰与察合台汗国 最后分裂的年代相吻合,故洪得迷儿书云:“随着合赞汗的被弑,秃 黑鲁帖木儿,即笃哇汗之子亦迷里火者之子秃黑鲁帖木儿获得察合台汗国的东部汗位”。既然秃黑鲁帖木儿因其出身荣耀而被推 立为汗,这就引出另一个问题,即如何看待秃黑鲁帖木儿父亲亦迷 里火者在汗国中的地位。由于众史籍对此俱未详作记述,我们只能 依据其他史书记述在此作些推测。因为亦迷里火者在世时,察合台 汗国的政治中心虽移设在河中,但是它是一个统一体,大家公认的 大汗仍健在,因而亦迷里火者不可能僭称汗王,所以极有可能他是 作为王族成员被分派到东部管理该地军政事务,这同在此之前中 亚地区游牧民族诸政权实施的所谓东西“双王制”同岀一辙。这种 现象即便是在蒙古统治时代的地区中也不乏见。
值得注意的是,都格拉特部异密在将秃黑鲁帖木儿找回来后, 为何不立即宣布为汗,而是待河中察合台汗国分裂后才这样作?要 回答这个问题并不难,因为即便是派出去的“汗王”,自然也需要由 察合台汗国的汗宣布,并授其有关任命敕书印绶。这些显然都需要 一段时间,或者是都格拉特部异密遣特使前往中亚汗廷报告有关 事宜未归,也可能是由于眼见河中地区局势动乱不停,异密们静观 事态变化,根本就没派特使前往汗廷上报新汗就任事项。
因此两年后,统一的察合台汗国分裂了,他们显然也就没必要 经过谁的允准,径直扶助秃黑鲁帖木儿为汗。秃黑鲁帖木儿被扶立 为汗这一事实本身便意味着一个新的地方政权——东察合台汗国 的建立,秃黑鲁帖木儿是汗国的第一任汗。
东察合台汗国建立后,秃黑鲁帖木儿汗在极力巩固自己的统 治的基础上,积极备战,准备征服河中,以实现重建察合台汗国的 梦想。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他一方面竭力联合和笼络域内诸部落、 民族。公元1354年,他顺应时势发展,在中亚穆斯林沙黑•札马鲁 丁和其子额什丁大毛拉的劝解感召下,率先皈依伊斯兰教,从而致使属下16万蒙兀儿人变成了穆斯林。这一举措对于联络和统一 域内突厥化了的本地诸民族及蒙兀儿各部贵族,增强汗国的向心 力起了极大作用。另一方面,秃黑鲁帖木儿强迫属众百姓交纳地租 赋税,为发动西征筹备粮款。近代考古学家在今吐鲁番地区出土的 一件回鹘文《要求免除赋税请愿书》文书中载道,还在窝阔台汗以 及察合台汗国也先不花诸汗统治期间,封建领主葡萄园内的属民 一般是免缴赋税的。然而,秃黑鲁帖木儿任汗后,不仅征税,而且要 领地上的属民每人缴付两份阿尔般(税)。经过一段时期物质和 人力上的精心准备,从回历761年(公元1360年)开始,趁河中地 区兵荒马乱之际,秃黑鲁帖木儿汗便举兵发动了两次西征。
秃黑鲁帖木儿决定率兵西征,更深层次的原因则是在秃黑鲁 帖木儿等蒙古王公贵族眼中,河中地区由于系其先人政治中心,故 而理应归其所属,如同《帖木儿武功记》中所言,“马维阑纳儿(河中 地,Transonxiana)地区发生了上述事件以后,陷于分崩离析、紊乱 不堪。而察台君主秃黑鲁帖木儿汗(都哇汗之〔孙〕,察合台汗后 王)根据继承权本应拥有这一地区。于是他召集所属文武官员,准 备了一支军队,以伟大的姿态向马维阑纳儿进军”。根据伊斯兰 史籍记载,公元1360年,秃黑鲁帖木儿汗举兵发动了第一次西征, 他亲率大军渡过忽章河(锡尔河)。面对汹涌而来的东察合台汗国 军队,渴石(沙赫里夏勃兹)、那黑沙不(卡尔希)以及附近地区的首 酋哈吉•巴鲁剌氏未经交锋,便率军仓皇逃到呼罗珊(赫拉特)去。 眼看秃黑鲁帖木儿汗的先遣军已经抵达渴石,该地就要落入东察合台汗国辖下°在这种情况下,出生于渴石的巴鲁剌氏部后人帖木 儿在征得异密哈吉•巴鲁剌氏同意后,自告奋勇前往渴石安抚百 姓,以抵抗蒙兀儿军队的入侵。然而,抵达渴石后,帖木儿却用韬晦 策略,自愿归顺秃黑鲁帖木儿以谋将来发展。鉴于帖木儿的虔诚表 现,秃黑鲁帖木儿任命他为包括渴石在内的原异密哈剌札儿属地 的监治官。这也可能是帖木儿后来起家称霸的肇始阶段。不久,因 为东察合台汗国内部众王公发生意见分歧,西征河中的军队被迫 撤回到阿力麻里地。第一次西征之役就这样草草收场了。次年,亦 即公元1361年,秃黑鲁帖木儿汗抑制不住夺取河中地区的欲望, 率领大军发动了第二次西征。大概是由于第一次西征的威慑作用, 所以,秃黑鲁帖木儿第二次西征获得极大成功。其兵锋所至,河中 各地守军无不归附,先是忽毡(列宁纳巴德)异密拜牙即•札剌亦 儿投降。接着又是异密伯颜•撒勒都思远迎至撒马儿罕,以表臣 服。曾在第一次西征时逃到呼罗珊的异密哈吉•巴鲁剌氏这次也 死于逃往呼罗珊的途中。平定了河中的抵抗力量,秃黑鲁帖木儿汗 听从宠臣哈剌鲁人哈米德劝言,派使者重将异密帖木儿召来,任命 他为渴石和土曼(布哈拉东北)及其所属地区的监治官。
是年冬天,秃黑鲁帖木儿又率兵往讨驻守在阿富汗附近的异 密忽辛。异密忽辛领兵防守,于瓦赫什河扎营。然而当东察合台汗 国远征军逾铁门关抵达异密忽辛驻地时,“由于异密忽辛手下一位 名叫凯库斯鲁率其部众脱离异密忽辛,投附秃黑鲁帖木儿汗的军 队,从而使异密忽辛阵脚大乱。异密忽辛一见情势不妙,转身就逃, 秃黑鲁帖木儿汗乘胜追击,渡过只浑河,直达昏都思。部众纵掠全 境,远至兴都库什山,并驻在当地度过来年的春夏两季。”翌年秋 天,秃黑鲁帖木儿汗启程来到撒马儿罕。值此,“他(秃黑鲁帖木 儿)将整个马维阑纳儿地区已收入版图,那里所有的王公贵人都不得不宣誓效忠于他”。收复撒马儿罕后,秃黑鲁帖木儿汗将所征 服的地方交给他的儿子也里牙思火者•乌黑阑管辖,“又从察合台 军中拨给一部分异密和士兵,亲自为他任命一个别吉克统率。然后 将治理河中的重任托付给异密帖木儿,命其遵照幼主之命以行”。 办完这些事后,秃黑鲁帖木儿汗再次离开马维阑纳儿,回到汗国首 府——阿力麻里。撒马儿罕是河中重镇,农业发展,商业繁兴,又曾 是察合台汗国统治中心,按说秃黑鲁帖木儿汗攻占此城后应驻跸 于此,然而他却没有这样作,其主要原因恐与当时汗国中蒙兀儿异 密诸侯坚持草原游牧传统相关,对此秃黑鲁帖木儿也很忌讳。
据伊斯兰史籍记载,秃黑鲁帖木儿汗从河中返回汗廷后不久 即病卒,年代大致是公元1363年。
秃黑鲁帖木儿汗无疑是东察合台汗国诸汗中最为著名的一 位。与西部察合台汗国一系列汗王不同,他虽也由蒙古都格拉特部 贵族异密扶立为汗,但却不是傀儡,而是一个握有实权,处处按照 蒙古传统法典治理政事的蒙古君王。早年的W •巴托尔德就已指 岀:“另一方面,在东方出现了汗的王朝,它逐渐地夺取了异密的一 切权力,这些汗中的第一个汗就是秃黑鲁帖木儿”。这一论点无 疑是符合当时的历史情况的。
更有甚者,秃黑鲁帖木儿汗在位期间,励精图治,建立了一个括地广袤辽阔的庞大的蒙古汗国。后来诸汗王皆未达到如此盛状。 对于秃黑鲁帖木儿汗时期的汗国所辖地域,中外史书多有记述,例 如阿布•哈齐说:“秃黑鲁帖木儿汗成了哈实哈儿、塔什干、布哈拉 与整个河中地区的统治者”。关于这一时期汗国的四界范围,稍 晚些出使西域的明朝官吏陈诚东归后著述的《西域山川风物行程 记录》记载的比较近乎实际,其书曰:“究其故疆,东连哈密,西至撒 马儿罕,后为帖木儿驸马所夺,今止界于养夷(塔拉思附近),西北 至脱忽麻,北与瓦剌相接,南至于阗”。这里“今止界于养夷,西北 至脱忽麻”显然是帖木儿东征以后东察合台汗国的西境。其“北与 瓦剌相接,南至于阗”尚系秃黑鲁帖木儿汗时期的南北边界。《拉失 德史》在记述都格拉特部的四界时记道,其地“北面是伊赛克湖,南 面是车尔成和撤里畏兀儿”。此与陈诚行纪中记载基本吻合。N •伊莱亚斯根据海答儿书中一个地方岀现有关“曼尕赖•苏雅”的 范围:“它的四周是察赤、察力失、伊塞克湖和撒里畏兀儿”的记载, 由此以为察力失是汗国的东境,而“察力失和它以东的一个较大的 地方——土鲁番,在《拉失德史》所谈到的两个世纪(或这两个世纪 的大部分时期)内,形成一个蒙兀儿国家,其政府完全独立于主要 蒙兀儿汗国之外”。实际上,这是不确切的。如上引阿布•哈齐和 陈诚书所指出的,土鲁番地区(伊斯兰著述中的畏兀儿斯坦)早在 秃黑鲁帖木儿汗时期已归汗国所属。在本世纪初于吐鲁番地区出 土的回鹘文书《要求免除赋税请愿书》中,就出现过“tuxluY tamar -ka bay-ci-lar-nlng Oliig”“向秃黑鲁帖木儿汗、园主们递的 呈文”,”〔qan〕一imiz tuylux tamiir — ning shita” “在我们的汗秃黑鲁帖木儿的••••••时期”①这样的记述。它清楚地表明了当时土 鲁番地区的归属。此外,《元史》本纪中在元至正七年(公元1347 年)10月的一条资料也记曰:“西番盗起,凡二百余所,陷哈剌火州 (即土鲁番地区),劫供御葡萄酒,杀使臣”②。这又是土鲁番地归属 束察合台汗国的一个佐证。并且值得注意的是,文中显示的公元 1347年恰也是秃黑鲁帖木儿被立为汗,东察合台汗国建立的年 代。
秃黑鲁帖木儿汗不仅创建了地域辽阔广大的东察合台汗国 而且,其在位期间还率其部属皈依伊斯兰教,致使伊斯兰教在东瘵 合台汗国境内得到广泛的传播。这也是新疆历史上一件极为重要 的政治事件。秃黑鲁帖木儿及所属蒙兀儿人大批改信伊斯兰教,是 蒙兀儿人与定居的信仰伊斯兰教的中亚当地民族间长期的政治、 经济、文化接触和交往的必然结果。当然,这也同大批蒙兀儿上层 人物突厥化程度的日益加深以及他们的政治影响有关。而且,正由 于他们的纵容和积极倡导,才使伊斯兰教和卓在后来东察合台汗 国政治生活中占据愈来愈重要的地位。并且最终导致了公元17世 纪汗国的灭亡。
总之,公元14世纪中叶察合台汗国分裂后,中亚政局的混乱 以及其他一些特殊的政治因素,再加上秃黑鲁帖木儿汗本人具备 的突出的政治才能,致使东察合台汗国建立初期,即在各方面呈现 出一派蓬勃向上的强盛局面,其所辖地域范围之广大,下属诸民 族、部落数量之众多,不仅上可追其先人察合台汗国盛世之后,即 便其后代也无人能够超过。秃黑鲁帖木儿汗在位时期可谓是东察 合台汗国最为辉煌兴盛的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