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修忍行慈——忍辱图和歌利王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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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敦煌吐蕃统治时期石窟与藏传佛教艺术研究》 图书
唯一号: 290120020210003138
颗粒名称: 2.修忍行慈——忍辱图和歌利王本生
分类号: K879.214-53
页数: 5
页码: 223-227
摘要: 莫高窟第145、147、236、359、361窟《金刚经变》故事画中都出现了这样的画面,一人坐在矮方几上,手捧经卷,身前或身后有一人正挥拳欲打诵读经书的人,有的方几前还有一位被打倒在地听经的人。莫高窟第144 窟忍辱图旁保存了部分题记,“须菩提忍辱般若密不说/非……故须菩提 ……”经变用戏剧性的场景表达了经文“须菩提!忍辱波罗蜜,如来说非忍辱波罗蜜”的意义。吐蕃时期的名僧昙旷曾在长安西明寺专攻《大乘起信论》和《金刚般若经》,学成返回河西后撰写了《金刚般若旨赞》。他在赞文中宣说信仰《金刚经》,依经修行忍辱之行: 如所能忍由依真境而行真忍。即是波罗蜜清净善根体。是故经云忍辱波罗蜜ᄆ后句令如所证真境离其忍相。由离相故。即是彼岸德不可量。是最胜义。能离我相及嗔恚相无苦恼相。不但无苦并有慈悲共乐和合。由是等故经言即非忍辱等也。① 忍受苦行,获取善根,是最胜之义,远离诸相,则是不可等量的福德。 要将如此意义的经文转换为图像,实属不易,画面的表现远比经本本身简单了许多。
关键词: 敦煌石窟 文集 喇嘛宗 宗教艺术

内容

莫高窟第145、147、236、359、361窟《金刚经变》故事画中都出现了这样的画面,一人坐在矮方几上,手捧经卷,身前或身后有一人正挥拳欲打诵读经书的人,有的方几前还有一位被打倒在地听经的人。莫高窟第144 窟忍辱图旁保存了部分题记,“须菩提忍辱般若密不说/非……故须菩提 ……”经变用戏剧性的场景表达了经文“须菩提!忍辱波罗蜜,如来说非忍辱波罗蜜”的意义。吐蕃时期的名僧昙旷曾在长安西明寺专攻《大乘起信论》和《金刚般若经》,学成返回河西后撰写了《金刚般若旨赞》。他在赞文中宣说信仰《金刚经》,依经修行忍辱之行: 如所能忍由依真境而行真忍。即是波罗蜜清净善根体。是故经云忍辱波罗蜜ᄆ后句令如所证真境离其忍相。由离相故。即是彼岸德不可量。是最胜义。能离我相及嗔恚相无苦恼相。不但无苦并有慈悲共乐和合。由是等故经言即非忍辱等也。① 忍受苦行,获取善根,是最胜之义,远离诸相,则是不可等量的福德。 要将如此意义的经文转换为图像,实属不易,画面的表现远比经本本身简单了许多。
  为了强调修行忍辱的真境,经变中画出了歌利王本生故事,讲述歌利王拔剑割截在山中修行忍行慈的羼提仙人。 此本生故事画最早出现在克孜尔石窟中,仅以一幅画来表现整个故事,克孜尔石窟第 38、114窟主室券顶的菱形方块内分别画不同的场景。克孜尔石窟第38窟画羼提波利坐在修行的草庐外,迦利王右手握剑,左手把剑鞘站在一旁, 羼提波利从容伸出双臂,双手已被割断(图7)。克孜尔石窟第114窟画迦利王和羼提仙人,王正怒目拔剑,羼提波利则伸出双手等待被割截。画面中仙人和国王两个人物形象的大小几乎相同,都是故事的主要角色。莫高窟《金刚经变》中的歌利王本生故事画和克孜尔完全不同,莫高窟第144窟《金刚经变》屏风画中有榜题“须菩提如我昔为歌利王割ロ/身体我于尔时无/我相”,由此而知经变依据这一句经文绘制了歌利王本生故事画。莫髙窟第154窟《金刚经变》法会左侧的条幅内用一个场景表现了歌利王本生故事。歌利王戴进贤冠、穿长袍、骑着白马站在一旁,王和站在一侧的侍从正在观看另外三位侍从割截仙人,他们一人抓住仙人的头发,一人抓住仙人的腿,一人举起右手,扬起刀正欲砍割,仙人的腿上已经流出了鮮血。到吐蕃统治后期,《金刚经变》歌利王本生故事画演变成两个场景。莫高窟第359窟《金刚经变》法会下方画歌利王本生,故事画中依然画出城的一角,歌利王和两位侍从骑马走出城门, 前往山林间。歌利王骑白马走在中间,两侍从一前一后骑黑马或褐色马, 突出了王的尊贵地位(图8)。上方山间平地处,两位侍从各自抓住仙人的手臂,其中一位正在割截仙人,歌利王骑着白马在一旁驻足观看。画面利用低矮起伏的山峦间隔两个场景,又将它们连成一个整体,人物和马的动态向观者示意了两个场景的阅读顺序。歌利王的服饰和白马坐骑使他成为是故事画中最突出的人物,因为画面色彩变淡,需要仔细辨认才能看到被割截的羼提仙人,其他洞窟中也有类似的现象。
  《金刚经》没有讲述歌利王本生故事,只有“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我于往昔节节支解时,……又念过去于五百世作忍辱仙人,……” 这样的字句,经变依据其他的经典绘制了故事画。慧觉等译《贤愚经》卷二、《羼提波利品》,鸠摩罗什译《大智度论》卷十四中《释初品中》,竺弗念译《出曜经》卷二十三中《泥洹品》,康僧会译《六度集经》卷五“忍辱度无极章”都记载了歌利王本生故事®。前三部经典记载的故事内容大致相同, 讲述国王和群臣、宫女入山游观,宫女见端坐思惟的羼提波利而心生敬意,并听他说法,国王见状用利剑割羼提波利耳鼻,断其手足,羼提仙人不因此而嗔怒,坚持修忍行慈的行为令国王大为震惊。《六度集经》卷五记: “昔者菩萨。时为梵志。名羼提和。处在山泽。树下精思。……其王名迦梨。人山畋猎。驰逐麋鹿。寻其足迹历菩萨前。王问道士。兽迹历兹。 羼提不愿虐杀不仁,与王同罪,王因此而怒,拔剑断仙人手足、截耳鼻。对比经典和经变故事画,故事画中并未出现国王携带宫女出行的场面,将故事画的第一个场景解释为国王携带侍从出行狩猎更为恰当,《六度集经》 的记载与吐蕃统治时期《金刚经变》歌利王本生故事画更为接近。
  《金刚经》提及歌利王和忍辱仙人,《六度集经》等经典讲述歌利王本生故事,一方面是赞扬了佛的前身累世修行之不易③另一方面更为重要的是宣扬忍辱的思想。吐蕃统治时期流传的《金刚经》注疏是极为重视修忍行的。昙旷在《金刚般若旨赞》中对忍辱仙人能忍被王割截身体之苦而不生瞋心的行为大加赞叹,忍辱仙人忍受割截极度之苦:以无我相而能发心修忍行等。别苦忍者。谓即此余二想二忍各依境生。各离相故。今此欲令离总苦想故。以总忍而为对治。
  故说应离一切诸相发菩提心。即以谛察无我理故。能离我等三种苦想。发心修行忍波罗蜜故。④吐蕃统治后期,敦煌流行宣讲《御注金刚波罗蜜经宣演》,此文同样耗费了不少的笔墨宣讲修忍的福德,与昙旷的思想契合①。歌利王本生故事画的画意应该是用来提示信众,发心修忍行,发心离一切相,最终获得清净善根,彼岸功德不可量。克孜尔石窟中的歌利王本生故事画面简单,却抓住了故事的核心,准确地表达了修行忍辱的思想。《金刚经变》借用其他经典的记载画出了较完整的歌利王本生故事,画面强调故事情节的发展, 歌利王成为故事画的主角,羼提仙人忍辱的行为则显得不那么突出。画工为了渲染故事情节,满足故事情节趣味性的表现,经文及注疏宣扬的忍辱思想在文字与图像的转换中被减弱了。

知识出处

敦煌吐蕃统治时期石窟与藏传佛教艺术研究

《敦煌吐蕃统治时期石窟与藏传佛教艺术研究》

出版者:甘肃教育出版社

出版地:2012.4

本书内容涉及对敦煌吐蕃石窟艺术样式的研究、社会政治背景探讨、造像思想研究、吐蕃密教文献研究、石窟经变画与图像专题研究、密教尊像研究、西藏考古与艺术研究、毗沙门天王像研究、莫高窟第465窟研究等多个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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