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本文初稿于“2010敦煌论坛:吐蕃时期敦煌石窟艺术国际研讨会”宣读。会议期间蒙扬之水、沙武田等诸位先生提出意见,此次正式文稿参考了他们的意见。特申谢忱!② 我们以前通常将此类艺术表现形式笼统称为屏风画。扬之水先生认为,在有唐一代, “屏风”与“障”几乎是同物而异名。图障在隋唐之际开始出现,此后日渐获得独立于屏风之外的地位,是卷轴画中挂轴的来源。随之,“屏风”与“障子”的名称方始判然有别。扬之水《行障与挂轴 》,《终朝采蓝:古名物寻微》,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8年。因为唐时屏或障的名物相互之间的关系不能泾渭分明,因此下文讨论的屏或障也不能截然分开。大致而言,吐蕃时期敦煌石窟壁画中表现的屏风画似乎主要为多曲画屏,而四壁多曲画屏上栏的大幅经变画似乎更接近于图障的概念。
③ 赵青兰《莫高窟吐蕃时期洞窟龛内屏风画研究》,《敦煌研究》1994年第3期。
④ 胡同庆《莫高窟154、231窟经变画研究》,《敦煌石窟艺术•莫高窟第154窟、附第 231窟(中唐)》,江苏美术出版社,1994年。
⑤ 于向东《莫高窟屏风画的起源》,《东南文化》2005年第2期。
⑥ 沙武田《敦煌石窟历史的重构——敦煌吐蕃期洞窟诸现象之省思》,《汉藏佛教美术研究:第三届西藏考古与艺术国际学术讨论会论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
⑦ 王中旭《阴嘉政窟:礼俗、法事与家窟艺术》,中央美术学院博士学位论文,2009年。
① 巫鸿讨论绘画中出现的屏风画,将这种艺术形式作为讨论什么是“中国传统”绘画的中心。Wu Hung. The Double Screeru Medium and Representation in Chinese Painting.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97, p.l.中译本见巫鸿《重屏-中国绘回的媒材与再现》第1页,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
② 巫鸿《重屏——中国绘画的媒材与再现》第1页,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此书关注的中心为第三重意义,即作为“绘画图像”的屏风。
③ 此种分类法按李力的分类总结而成。李力《从考古发现看中国古代的屏风画》,《艺术史研究》第一辑,中山大学出版社,1999年。其中第二类曲尺形张合式或三面围屏式尚值得进一步说明。考古发现的屏风除实物外,大多数为在二维平面上绘制的图像, 因此不应该忽视视觉表现与实物之间可能存在的差异。图像中的“曲尺形”张合式屏风可能就是三面围屏,这是因为绘画的作者为了画面构图或内容的需要和引导观者视角的延伸,而很可能省略掉三面围屏中离观者最近的一面。关于置于床榻周围的三面围屏式屏风,扬之水将考古发现与诗赋结合,研究所得颇有创见。她认为折叠式的多曲屏风设于床侧,单幅行障则置于床头。扬之水《终朝采蓝:古名物寻微》第31 页,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8年。
① 下文讨论的多曲屏风上栏的大幅经变画似乎更接近于“画障”的概念。
② 扬之水先生指出,在唐代障与屏的界限比较模糊,但两者并举,则障子与屏风就有了明确的区别:障子为软障,指画。扬之水《行障与挂轴》,《终朝采蓝:古名物寻微》第 37-38页,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8年。
① 王中旭对屏风画的演变过程有仔细梳理。王中旭《阴嘉政窟:礼俗、法事与家窟艺术》 第86~97页,中央美术学院博士学位论文,2009年。
② 沙武田《敦煌石窟历史的重构——敦煌吐蕃期洞窟诸现象之省思》《汉藏佛教美术研究:第三届西藏考古与艺术国际学术讨论会论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
③ 新疆龟兹石窟研究所《克孜尔石窟内容总录》,新疆美术摄影出版社,2000年。
④ 对帐形龛饰的认识主要参考唐仲明的研究。唐仲明《从帐形龛饰到帐形龛——北朝石窟中一个被忽视的问题》,《敦煌研究》2004年第1期。
⑤ 同④。
①盝顶即是对佛帐或帷帐的模仿。于向东《莫高窟屏风画的起源》,《东南文化》2005年第2期;王中旭《阴嘉政窟:礼俗、法事与家窟艺术》第90页,中央美术学院博士学位论文,2009年。
② 扬之水《终朝采蓝:古名物寻微》第5页,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8年。
③ 赵青兰最早注意到这种联系,于向东、王中旭有详细讨论。
① 崔芬墓、□道贵墓和东八里洼墓均如此。
② 王中旭认为多曲屏风画上部的大型经变画也是屏风画。这可以视为画工探索在有限的壁面上绘制多铺经变画的需要。
③ 必须指出的是,崔芬墓与敦煌石窟壁画上下两栏的布局更多的是形式上的相似,图像结构并不是一类。
① 杨泓《南北朝墓的壁画和拼镶砖画》,原载于《中国考古学论丛》,科学出版社,1993 年;后收入《汉唐美术考古和佛教艺术》,科学出版社,2000年。当然这种观察并不具有统计学的典型意义,我们目前的观察结果必定受限于有限的考古材料,其结论有待于将来发现的材料证实或证伪。
② 金维诺先生从青州地区北朝佛教造像的角度,杨泓先生从考古发现的墓葬材料与佛教造像的角度均谈到这一问题。笔者则从北朝晚期青齐区域佛教艺术的角度,结合造像风格、造像铭记、正史记载以及崔氏墓葬等问题,指出此时青齐地区已形成以清河崔氏为代表的青齐士族居于领导地位的“金字塔”式的造像组织形式。邱忠鸣 《艺术趣味与家族信仰的变迁:以崔勒造像座为中心的个案研究》,《艺术史研究》第八辑,中山大学出版社,2006年。
③ 沙武田提出莫高窟第158窟作为敦煌粟特九姓胡人功德窟的可能。沙武田《敦煌莫高窟第158窟与粟特人关系试考》,《艺术设计研究》2010年第1~2期。
① 杨泓《南北朝墓的壁画和拼镶砖画》,原载于《中国考古学论丛》,科学出版社,1993 年;后收入《汉唐美术考古和佛教艺术》,科学出版社,2000年。当然这种观察并不具有统计学的典型意义,我们目前的观察结果必定受限于有限的考古材料,其结论有待于将来发现的材料证实或证伪。
② 金维诺先生从青州地区北朝佛教造像的角度,杨泓先生从考古发现的墓葬材料与佛教造像的角度均谈到这一问题。笔者则从北朝晚期青齐区域佛教艺术的角度,结合造像风格、造像铭记、正史记载以及崔氏墓葬等问题,指出此时青齐地区已形成以清河崔氏为代表的青齐士族居于领导地位的“金字塔”式的造像组织形式。邱忠鸣 《艺术趣味与家族信仰的变迁:以崔勒造像座为中心的个案研究》,《艺术史研究》第八辑,中山大学出版社,2006年。
③ 沙武田提出莫高窟第158窟作为敦煌粟特九姓胡人功德窟的可能。沙武田《敦煌莫高窟第158窟与粟特人关系试考》,《艺术设计研究》2010年第1~2期。
① 大村西崖著,陈彬和译《中国美术史》,商务印书馆,1928年。此外,注意到挂轴与“活动壁画”渊源关系的还有林政宜。林政宜《中国挂轴形式演变试析》,(台北)《故宫文物月刊》1983年总第51期。扬之水先生认为挂轴的形式来源于行障,极富启发性。 扬之水《行障与挂轴》,《终朝采蓝:古名物寻微》,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8年。
② 薛永年《晋唐宋元卷轴画史》第2~3页,新华出版社,1991年。
③ 扬之水先生指出,在唐代障与屏的界限比较模糊,但两者并举,则障子与屏风就有了明确的区别:障子为软障,指画。
① 遗憾的是,作为晚唐艺术史家的张彦远并不关心这些位于两京外州寺观中的壁画和绢画的位置与配置关系,他笔下的寺观似乎是一个个展示优秀画作的展厅,是“名画”展示的空间与载体,仅此而已。郑岩《压在“画框”上的笔尖——试论墓葬壁画与传统绘画史的关联》,《考古与艺术史的交汇》,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09年。所幸的是,同时期的敦煌石窟为我们提供了相对完整的配置结构。根据石窟遗存,我们似乎可以发挥想象的空间,幻想长安、洛阳等地佛寺的面貌与布局以及其中精彩绝伦的绘塑。
② 巫鸿指出,作为三维空间中的物体,屏风可用来区分建筑空间;作为二维平面,屏风可用来绘制图画;作为画中所绘的图像,屏风可用来构造画面空间、提供视觉隐喻。 巫鸿《重屏——中国绘画的媒材与再现》第23页,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
③ 语言学家、符号学家罗曼•雅各布森(Roman Jakobson)最广为人知的理论是他区分了文学作品中的借喻(métonymie )和隐喻(metaphoric )。借喻基于相邻性和顺序性原则,具有写实性、再现性的特点;而隐喻则涉及相似性和替换性原则,具有象征性、表现性的意义。Roman Jakobson. Two Aspects of Language and Two Bypes of Aphasie Disturbances, in R. Jakobson & M. Haie. Fundamental of Languore ( The Hapue, 1956), p. 109-114.巫鸿并进一步将作为绘画媒材的屏风与借喻相连,将作为绘画图像的屏风与隐喻联系起来。同①,第15~16页。
①郑岩和郑以墨讨论了这两座墓葬。郑岩《压在“画框”上的笔尖——试论墓葬壁画与传统绘画史的关联》,《考古与艺术史的交汇》,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09年;郑以墨《五代墓葬美术研究》,中央美术学院博士学位论文,2009年。
① 这种不严格的状况可能与多种因素有关,如满足窟主营建石窟本身的具体功能指向、壁面的限制等。因此我们似乎可以看出工匠在艺术表现的自由与窟主愿望之间拿捏分寸的情形。
② 当然也会反映许多其他问题,如信仰、礼俗等。
③ 另一个例子也颇富启发性。园林是极具“中国传统”特色的艺术或建筑形式之一。对建筑中轴线的宏观考察似乎可以带给我们一些新的观察。明清北京故宫代表着中轴线左右对称布局的严整的建筑样式,是皇权至上的政治意识形态的极端代表。在朝堂政治的坚硬挤压之下,士人如何安顿心灵?文人画、园林似乎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决士人的这一两难处境。园林彻底解构了中轴线,园中多个中心就是没有中心。士人以散点式布局来重构疏离的时空,从而构建椿神自由的家园。
①赵晓星《莫高窟第361窟的中唐供养人——莫高窟第361窟研究之三》,《艺术设计研究》2010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