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市图书馆

是年十二月唐生智组织护党救国军以倒蒋，阎锡山就任陆海空军副司令，蒋令指挥各军，进行征剿；冯玉祥曾在山西失去短时期的自由。及至唐生智失败，阎又和蒋决裂，并联合冯玉祥发动了反蒋的中原大战。冯玉祥调马廷勷和我到太原，旋随冯到潼关，住在公道旅馆，受到冯部优待。冯曾面告马廷勷：“现在我在甘肃的队伍，要全部东调。你老哥（称马廷勷）回甘肃去，好好维持地方，不要把过去的事放在心上。甘肃回汉同胞，不知我冯玉祥的为人，总认为我眨眼要杀人，张口要吃人。回甘肃后，多开会多宣传，向大家解释。” 正在此时，孙连仲、刘郁芬由西安来到潼关。冯玉祥召见后当面说：“现在甘肃的事我要派马廷勷去，他是个少爷，人老实，好一些。”经过孙、刘陈述了自己的意见，冯于当晚又召见我们，说：“你去甘肃的事，暂缓一下。在这里给我帮几天忙。”就在这天晚上，冯部参谋长李兴中托孔繁锦来说，要马廷勷留在潼关，命我同孙连仲回甘肃，收编马廷贤等部。同时由孔介绍马廷勷和刘、孙见面。刘、孙表示：过去的误会应互相谅解，今后要为国家努力。刘并说：“现在马廷贤和马鸿宾打起来了（时马廷贤奉冯命去绥西，在五原为阎锡山扣押；后逃出，在宁夏灵武与韩进禄结合，从灵武走固原，马鸿宾曾派队截击）。让马参谋长赶快同孙主席上甘肃，帮助收编马廷贤、黄得贵、陈珪璋、鲁大昌。”马廷勷不同意我先回甘肃。他说：“马培清去办不到，还是我亲去好些。”随后李兴中叫我去总部，当面问我： “马廷勷为什么不让你同孙主席去甘肃？”我说： “他要去。”李又说：“这是总司令的命令，一定要遵！”临走时，嘱我好好劝导马廷勷。接着，就送来了聘马廷勷为陆海空军总司令部顾问的聘书和委我为总司令部参议的委状。但，马廷勷仍然不同意我去甘肃。
  第二天，冯玉祥由潼关出发，我们随同东去。冯到孝义下车，我们一直到了郑州，住在五洲旅馆，但已无人招待，情形有些变化。在郑州，马廷勷和鹿钟麟、孙良诚、石敬亭见面，要求自己回甘肃。鹿等劝他说：“还是让马参谋长去好。”过了几天，鹿钟麟派车来接马廷勷，去了整整一天。夜晚马回寓说：“老四打开天水，你不去甘肃不行了。鹿给孙、刘的信和发给你的电本，我都带来了；速向北京打电报叫全福（马廷勷的侄儿马翰荪）和韩荩臣坐快车来跟你同去。”次日鹿又派人连催了三次，马廷勷说：“让马参谋长等我侄儿从北京到来，一同回去收抚马廷贤，更妥当些。”到了晚间，北京快车还未到，鹿钟麟处来了两个副官，再未提走不走的问题，只说宪兵司令李忻要拜访马总指挥，怕找不着地方，要接马去司令部玩玩。我觉着话不对头，马廷勷却未察觉，就跟着去了；接着又来接我，我觉得这一去凶多吉少，但又不能不去。到了宪兵司令部，李忻问我：“为什么还不去甘肃？总司令很生气。你今晚马上就走。”我问：“见见我们的马总指挥行不行？”李忻说：“可以。”等了很久，马廷勷才来到；看样子很累，但不便问，只请他给马廷贤写封信。他说：“不写信了。你说我在这里有保护，很好，叫他放心。”说罢，副官催我上车，行李都不准取。一直把我送到洛阳，又由总部转送西安，回到甘肃。我和马廷勷一起作了二十多年的事，从此就永别了。这天在车站看到马翰荪等十多人，从北京赶到；听到消息不好，仍回了北京。马廷勷终于被冯玉祥杀害了。杀害的主要原因是，刘郁芬、孙连仲不同意马廷勷回甘肃，认为放回去对他们很不利。后来马鸿逵对我说，关于马廷勷被害事曾问过孙连仲。据孙说：马廷勷原扣押在郑州，后又带到焦作；杀害事他不知道，是季振同干的。另据传闻：季振同向马廷勷要十万块钱，因未达到目的，就杀害于焦作。马廷勷死后，他的侄子得到确信，在焦作翻出尸体，改葬在洛阳。这一掌握西军雄据凉州十年的镇守使--马廷勷，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