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党反动统治时期虐待壮丁的几个事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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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甘肃文史资料选辑第一辑》 图书
唯一号: 290120020210002067
颗粒名称: 国民党反动统治时期虐待壮丁的几个事例
分类号: D693.74
页数: 4
页码: 128-131
摘要: 在国民党反动统治时期,因征拔壮丁给人民造成的灾难,真是“罄竹难书”。我亲身经历和亲眼看到的一些事实,仅仅是当时征兵害民的一部分例子。兹回忆记述如下: 从一九三七年冬到一九四五年春,伪中央政府向甘肃征拨的壮丁,每年三次、二次或一次不等。每次都是按县的大小分派,有派七八百名或五六百名的,有派三四百名或一二百名的。每次的壮丁数目派到县以后,美其名为“抽签征集”,但实际上给伪县长和伪乡镇保甲人员以狼狈为奸、敲诈勒索的好机会。所谓“应征”的壮丁全是任意指派。他们采取的方式,是分别对待的。如对有钱的壮丁户,只要把保甲长活动好,就是“中签”,也可以雇人顶替。以定西县来讲,雇价,起初每名需小麦一石(一千五百斤),以后涨到每名需小麦七石(一万零五百斤)。如果雇兵逃跑,壮丁户仍须负责另雇。这样,就使许多壮丁户,因雇兵的多次逃跑,与多次另雇,遭到倾家荡产。对有权势的壮丁户,保甲人员不敢派兵,偶尔“中签”,县长、保长可以设法补救。如定西县伪参议会某议长家,一次壮丁“中签”,县长即将狱内在押的罪轻犯人颜某提出,给某议长家顶了壮丁。诸如此类的事实,真是不胜枚举。总之,被抓当兵的,全是无钱无势的穷人。
关键词: 政治组织 中国 民国

内容

在国民党反动统治时期,因征拔壮丁给人民造成的灾难,真是“罄竹难书”。我亲身经历和亲眼看到的一些事实,仅仅是当时征兵害民的一部分例子。兹回忆记述如下: 从一九三七年冬到一九四五年春,伪中央政府向甘肃征拨的壮丁,每年三次、二次或一次不等。每次都是按县的大小分派,有派七八百名或五六百名的,有派三四百名或一二百名的。每次的壮丁数目派到县以后,美其名为“抽签征集”,但实际上给伪县长和伪乡镇保甲人员以狼狈为奸、敲诈勒索的好机会。所谓“应征”的壮丁全是任意指派。他们采取的方式,是分别对待的。如对有钱的壮丁户,只要把保甲长活动好,就是“中签”,也可以雇人顶替。以定西县来讲,雇价,起初每名需小麦一石(一千五百斤),以后涨到每名需小麦七石(一万零五百斤)。如果雇兵逃跑,壮丁户仍须负责另雇。这样,就使许多壮丁户,因雇兵的多次逃跑,与多次另雇,遭到倾家荡产。对有权势的壮丁户,保甲人员不敢派兵,偶尔“中签”,县长、保长可以设法补救。如定西县伪参议会某议长家,一次壮丁“中签”,县长即将狱内在押的罪轻犯人颜某提出,给某议长家顶了壮丁。诸如此类的事实,真是不胜枚举。总之,被抓当兵的,全是无钱无势的穷人。
  这些穷人家的壮丁,被派定后,即遭保长绳绑,送到县城,被圈到狱内,等待接收。至于收兵委员在接收过程中的苛索情形,更是令人发指。如某次某部接兵委员到定西,他们验收壮丁的办法是让壮丁脱光衣服,以半截木棍塞进肛门检查痔疮。结果不少人被认为“有痔疮、不合格”,经伪县长暗送了数百元,才被验收合格。这仅是在定西县的一个例子。
   至于接收人员随便抓壮丁的事,更是司空见惯。如一九四四年十二月,兰州师范学校放了寒假,我的儿子郭湛恩牵骡接我,我到家后刚脱鞋上炕,忽听儿媳喊叫:“两个兵从墙上跳进院子,把湛恩抓走了”。我情急尾追,到城门口,始打听到是被伪师管区派兵抓去。我追到他们的连部见了连长,先恳求释放我的儿子:连长说:“军务紧急,抓到的壮丁,不能放走”。我又要求说:“抗战以来,我家已雇过五次兵。现在没钱雇了,我的儿子郭承恩已亲自当兵去了。家中只有一个男孩,就是轮到当兵,也应经过合法手续,不能乱抓”。连长怒喊,要扣押我。我当时愤恨极了,揭出他们借抓兵敲诈的情况,连长大怒,势欲打我,我转身出门,扬言向第三军(当时驻在定西)去告。被一兵拦劝,并向他们的连长介绍说:“他是在兰州教书多年,很有名望的郭老师”。该连长听了,态度稍有转变。一兵给我让烟,并说:“请你回去,你的儿子已到家了。我听了半信半疑。一兵扶我出门时,我才发觉自己因跑得太急,连鞋子都没有穿。到家后,果然湛恩被放回来。次日定西全城都知道了我抗抓壮丁的经过。驻县的伪第三军军长也为此事召见了我。我当时提出请军部禁止乱抓兵的建议,伪军长当面表示采纳,但事实证明,以后仍然没有甚么改变。
   关于壮丁的受虐待问题,不论是被送到省城的或被拨在原县集中训练的,所受的折磨,全都一样,主要是吃不饱,穿不暖,患了疾病没人管。至于死亡的惨状,更令人难以想象。
   在一九三七年十二月,我听到驻兰州华林山的壮丁,每日病死的有十多人,情况甚惨!当即约同兰州佛教会会长邓德舆先生,于是月二十一日,以办慈善事业名义前往营救。我们到华林山营房,守卫者不让进去,经告以来意后,才被壮丁团长刘树勋传见,并引我们看了病室。在一座南北宽约一丈多,东西长约十七、八丈的破营房内,除有一尺多宽的走道外,全是土台,土台上乱卧着一百六十多名病丁,呻吟呼号之声,不绝于耳,室内空气的污臭,令人难以忍受。我与德舆依次询问病情,分别给与“八卦丹”、“万金油”、“保安丹”、“清肺丸”、止泻药等。在我们询问给药过程中,发现四、五人已僵死多时;有二人气息奄奄,已无法挽救。我不禁叹息了一声,旁边有一病丁泣声告我“抬出城外的不算,隔壁室内就有不少尸首”。我立即往视,果然看见两具死尸已入棺,九具死尸纵横地上,真是惨不忍睹! 我与德舆在返回途中,商讨了营救办法。当夜我将所见惨状,往告杨慎之(地方大绅),杨慨允捐资相助。我又从其它方面募捐了一部救济物品,购了煎药器及药物,请了医生于次日清晨前往急救。在此情况下,可恶的团部,还怕病轻者逃走,不许出门寻水煎药,经交涉后,才准派人监视病轻者外取水。我们虽想尽办法营救,但当日又死了四人。到十二月三十一日,团部要开拔,刘树勋准备将三百多名病丁遗弃。我与德舆等决定仍负责营救到底。但由于病丁过多,料理难周,医生不敷分配,又请陈范卿等参加营救工作。直到一九三八年元月四日,伪师管区才派员查点病丁,准备遣散。我们连夜又购募了一部份衣帽鞋袜及药品,于第二日中午集合病轻者于教场,依次发给了救济品,又按路程远近发给路费,令其回家。临走时都感激涕零。对病重不能行走的病丁四十八名,为了便于看护,我们用汽车运到大佛寺观音堂(即现在的兰园),并请国医馆医士柯与参、牛孝威、张志亮等就近诊治,痊者渐多。到二月六日,春节已过,病丁逐渐痊愈,仍按照地区远近,分别发给路费,幸存的壮丁,才得返回原籍。
   以上这些事实,仅仅是我亲身经历的反动派虐待壮丁的几个例子。在我们营救这些壮丁的过程中,国民党反动政府和兵役机关,不但不表同情,反而在许多地方予以刁难。我在同年元月,为了改善壮丁待遇问题,曾以公民资格,上书当时的伪甘肃省政府主席朱绍良,揭发了华林山兵营折磨壮丁的事实,并提出了六项建议。这些建议,仅是最低的生活要求,如冬季不应强脱壮丁原有短衣;壮丁住处应备草铺;饮水缺乏时,应设法每日至少饮水一次;壮丁有病,队长应负责调护等。但朱绍良当时接到我的建议,大发雷霆,要管押我。经派人了解,他们在华林山见到的情况,反而比我建议中所陈述的更惨。伪民政厅长罗贡华对朱绍良谈了佛教会在华林山营救壮丁的事实,这样我才免受管押之苦。这种不人道的事例,今虽时隔二十多年,回忆起来,仍令人痛恨难忘。

知识出处

甘肃文史资料选辑第一辑

《甘肃文史资料选辑第一辑》

出版者:甘肃人民出版社

出版地:1962年12月

《甘肃文史资料选辑》自一九六二年创刊至一九六六年“文化大革命”前,共编辑出版了五辑。由于当时是内部发行,印数很少,又经十年动乱,这些选辑现在均不易找到了。为了保持资料的完整,供史学工作者研究甘肃近现代史和满足广大文史读者的需要,我们决定重印《甘肃文史资料选辑》第一至五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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