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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清末由保定军官学校毕业后，即回甘被派任甘肃常备军第一标书记，后又任振武军教练官。陆洪涛任陇东镇守使后，我被先后调任镇署中校参谋、陇东巡防军第一营管带及陆之卫队统带等职。一九二一年陆升任甘肃督军后，我又先后担任亲军统领、督军署军务科长、参谋长及卫戌司令等职，因此，对陆洪涛在甘一切，知之较详。现已时隔四十余年，兹根据我当时亲身经历及所见所闻，就回忆所及，叙述如下：一 陆洪涛的略历及其在甘实力的长成与督 甘原因 陆洪涛江苏铜山县人，毕业于天津武备学堂，与北洋军阀段祺瑞、王占元等均为同学。清末随陶模（新疆巡抚、后升陕甘总督）由新疆到甘肃，初任新军督操官，继由营长擢升为甘肃常备军第一标标统（当时甘肃常备军共三标。一标为张定帮，陆为第一营管带，张升任西宁镇，陆即升任一标标统。二标为马福详，三标为周务学），驻兰州东教场。辛亥革命爆发，武昌起义后，各省响应，特别是陕西军民起义，攻克满城，清廷震惊。陕甘总督长庚深恐驻兰常备军与甘肃其它部队不稳，乃与亲信开会决定，改编常备第一标为振武军，第三标为忠武军。同时将马福祥部改编为昭武军，陇东张行志部改编为壮凯军，天水吴炳鑫部改编为建威军，崔正午部改编为骁锐军，马安良部改编为精锐军。在陕西起义后，闲居在西安满城的前陕甘总督升允，由西安逃入甘境，受清廷任命，以陕西巡抚督办陕西军务，乃与长庚电商，发动甘军攻陕，将马安良的精锐军进行扩编，担任攻陕前敌任务。同时长庚拨振武、精锐两军归升允指挥，又派署甘肃藩司彭英甲负责前方营务处，并以陇南的骁锐军与陇东的壮凯军为后应，忠武军镇守省垣，准备随时调遣。遂于一九一一年农历十月出师东进，以陆洪涛所部振武军为最前部队，马安良继之。陆部经泾川直扑陕属长武县时，陕军张云山率部数千，在冉店桥（距长武城六七华里）迎战，即遭失败。陆部乘胜攻陷长武县城，生擒张部营长石某，斩首悬于城楼示众。张部退守邠州后，陆部继续追击，张不支，节节败退。十一月底，张率部在永寿县西山地据险抵抗，鏖战竟日，退守县城。陆率部围攻一整夜，又发动拂晓猛攻，张不能支，最后退至乾州。陆部尾追，进驻乾属之铁佛寺（距乾州城约二十华里）后，升允总部亦进驻乾西十八里铺。此时，马安良闻陆部连克数县，乃由后方率部赶到，即由马部攻取乾州。不料张云山坚守乾州，并在乾城西北一带布防，以为犄角之势，致马安良部侧背受制，不能得手，虽屯兵城下，围攻月余，终无法攻入。升允急不可耐，又令驻铁佛寺之陆洪涛部，绕乾州北。直趋礼县，于十二月初又下礼泉城，并乘势进攻咸阳。至是陕西省垣震动，人心惶惶，正在危急之时，清帝退位，共和告成。长庚以大势已去，电升允回师。陆洪涛与马安良同时率部返兰。长庚等不告而去，陕甘总督印，交由甘藩司赵维熙护理，并由赵领衔邀同甘绅马福祥等电北京拥护共和。时值袁世凯任总统，袁乃命赵维熙署理甘肃都督。陆洪涛由于在陕作战甚力，各方均重视其人，此为陆的地位和实力在甘长成的主要因素。赵维熙督甘后，至一九一二年春，以库空如洗，无法维持而去职，由内务司长张炳华护理。张接事将近一年，因其昏庸无能，与地方人士又不能合作，于一九一三年春，袁世凯任命张广建为西北筹边使，并率新建左右两军入甘。行抵定西，张又被改任甘肃督军。时陇东护军使张行志辞职，张保荐他的参谋长吴中英继任，改护军使为镇守使。吴任职后，以用人不当，激起兵变。袁政府派陈树藩、周介人查办，吴被免职，遂改任陆洪涛为陇东镇守使。陆到职后，注意地方治安，不愿多事，故在期间虽无显著治绩，尚为当地人士所拥戴。张广建在督甘期内任用私人，贪污成风，以致政治腐败，财政无法维持，汉回各族将领及甘绅纷纷反对，时有酝酿拥护马福详督甘风声。张当时深感不安，为自卫计，乃调陇南镇守使孔繁锦率部队四营进省驻防。张的亲信兰山道尹孔宪廷，在甘搜刮财物极多，恐以后离甘不便，乃席捲所有，绕道由宁夏赴京，行抵银川被福祥扣留。张闻讯震恐异常，乃于一九二〇年冬离开甘肃。
   当甘肃易督风潮正炽之时，马福祥督甘之势将成。但陆洪涛的帮统张兆钾（前清武举，甘肃渭源人）倡言反对回族主甘，并召集陇东将领在其私邸开会，插血为盟，领衔通电北洋政府及各方，反对任命马福祥督甘，电文中有汉回世仇，如果中央不顾舆情，演成事实，彼等将以死周旋等语。当时在京甘绅秦望澜、宋梓等，阅电恐酿成甘乱，乃以陆洪涛在甘服官多年，尚孚众望，向徐世昌全力保荐，拥陆督甘。徐于一九二一年一月发表陆洪涛护理甘肃督军，以兰山道尹陈訚护理甘肃省长，任马福祥为绥远都统。甘肃易督风潮，至此告一段落。
   在陆洪涛就任甘督不久，北洋政府主张军民分治，以清翰林潘龄皋昔年宦甘，熟悉甘情，乃于一九二二年九月，先发表潘为甘肃禁烟大员。当潘到省之时，任潘为甘肃省长命令亦达。同时正式任命陆洪涛为甘肃督军（改护理为实任）。潘在省长任内作风生硬，官僚习气很深，历时不久，即与省议会不和，与陆督亦不融洽，遂酿成一九二三年六月省议员集体闯进省署提出质问一事，由于卫兵拒挡，引起冲突，议员数人被打受伤，惹起很大风潮。宁海镇守使马麒给议长杨思来电慰问被打伤省议员，对潘极表不满。从此，潘不能安于其位，电请入京面陈要政，保教育厅长林锡光护理省长，遂于是年七月离甘。林系福建人，书生出身，对陆事事恭顺，后陆即保林正式升任省长。历时未久，又与陆不谐。时陆之驻京办事处长董士恩（陆之胞弟，出嗣舅家）见到各省军阀以督军而兼省长者不乏其人，乃在京大肆活动，于一九二四年三月，北洋政府又免林锡光职，任命陆洪涛兼任甘肃省长。从此，甘肃军政大权，乃掌于陆氏一人之手。二陆洪涛督甘后甘肃各镇的割据情况 辛亥以还，甘肃共有八镇，各镇镇守使中，汉回两族各占其半。回族是：宁海（即青海）镇守马麒，宁夏镇守使马鸿宾，甘州镇守使马麟，凉州镇守使马廷勷；汉族是：肃州镇守使吴桐仁，河州镇守使裴建准，陇南镇守使孔繁锦，陇东镇守使张兆钾（陆后任）。当陆洪涛护理甘督命令发表后，回族各镇守使，以拥护马福祥督甘的目的未达，尤其对陇东将领张兆钾等通电反马一事，愤愤不平。当时省城纷传：各马有独立之说，马廷勷率部已开至河口，省城骚泥泉一带伏有马之密探哨兵云云，不一而足。陆闻讯后，对来兰就职迟疑不决。其幕僚樊鼎枢曾建议先晋驻定西，令将督印赍至定西接事，再观动静。陆未采纳，乃派其卫队统带魏鸿发先行率步兵一营，机关枪一连，于农历十一月底晋入省城，驻山子石皖江会馆；又令李长清、李毅率部准备继进。马廷勷闻陆部已入省城，遂将河口之兵撤退。当时陇南镇守使孔繁锦由张广建调来省垣尚未返任，由魏鸿发与孔及各方接洽后，将所部分布城郊，即电告陆洪涛省城安谧无事。驻兰陆部万宝成、梁华锋等亦电陆请其即速晋省。陆遂毅然由平凉西上，于农历十二月十九日抵兰，并于二十一日就职视事。
   在陆接事之后，回族各镇守使由于陇东张兆钾反马一电关系，对陆颇不谅解，虽未表示公开违抗，但督署下达政令徒等具文，各镇所属县缺，均由各镇守使直接委任，只是报省备案；驻军饷〓迳由县署、税局直接提取；各县民财各政，均由各镇把持，真是省令不出省垣。此种情况，陆亦极感气愤。其部下将领黄得贵、李长清等，主张用兵征服，认为炮车一响，即便分晓。只有甘绅郑濬等，力言兵端一开，地方先遭糜烂，百姓必受涂炭，恐兵连祸结，甘局无法收拾，主张寻求调和途径解决。陆从其议，乃先分电各镇守使亲自或派员蒞兰，共商大计。省绅前清翰林刘尔炘睹此情况，亦愿出而调解，乃会同地方各耆绅，联名电各镇守使，请其同蒞省垣，共商要政。在电文中对甘肃地方疾苦情况与汉回和衷共济之必要特予强调；并对陇东将领发电反对易督之举，多加解释；对电文中措词不当之处，亦予辩驳。此电发后，情势为之缓和。不久甘州镇守使马麟首先来省，谒陆后表示愿任和解之责，当即由彼分电西宁、宁夏、凉州各镇守使，略谓前电措词不当，系出自陆督幕僚所为，陆并不知情云云。各镇守使接电，芥蒂少释，分别复电表示服从。未几，西宁镇守使马麒派其弟马麟（字勋臣，与甘州镇守使同名、同姓）晋省接洽，从此各处信使往还，甘肃局势表面渐趋统一。时人谓“刘尔炘等一电奠定甘局”，确亦与有力焉，但实际上各镇不但与陆不和，即回族与回族各镇，汉族与汉族各镇之间，亦多争权夺利，明争暗斗。于是各自为政、横征暴敛的情况，并没有得到根本消除，陆亦无法过问。
   在汉族各镇守使中，如肃州之吴桐仁与河州之裴建准，则庸庸碌碌，只图保守职位，不求发展。陇南之孔繁锦，对陆表面上表示服从，实则认陆为无作为之人，遇事不经请示，任所欲为。如在天水私设实业银号，滥发纸币，扰乱金融；设立“惠济便民质”，用高利贷剥削人民；设造币厂效铸铜元；又设电灯厂、工艺厂、纺纱厂，大发其财；并大兴土木，修镇守使署，建九间楼。同时又征调大批民兵修汽车路，开辟各县大车道等。从表面看，似是“历行新政，百废俱举”，实则是好大喜功，劳民伤财，徒为安置私人，贪图自肥而已。此外，对陇南各县税收及烟亩罚款，悉数截为自用，以供其私人之挥霍。对省署形成割据之势，其飞扬拔扈，可谓为各镇守使中之突出者。
   至陇东镇守使张兆钾，仿效孔繁锦的作风，亦在平凉设立银号，私铸铜元；创办讲武堂，训练军事人才，为发展个人野心作好准备；派员出外接洽曹琨、吴佩孚赠送重礼，并拜在曹琨门下，企图活动。又在平凉大兴土木，建修私邸，并因私购军火，向各县征派银款。当时陇东人民所受祸害达于极点，曾酿成宁县农民聚众收交农具、暴动围城之变。省督署实际上亦不事过问，任其为所欲为。
  三 陆洪涛在甘肃的用人行政 陆洪涛素习军事，政治非其所长。在任标统及陇东镇守使时，治军比较严明，人民爱戴。及其升任甘督，掌握军政大权后，仍标榜以爱民为旨。在主甘五年期间，以保境安民、休养共息为施政唯一方针。但思想保守，无志进取。当时有人建议充实军备，整顿市容，发展交通，兴修水利，振兴教育。陆答以：“甘民现在可谓穷困极矣，作吏者只要维持现状，不扰吾民，即为尽到职责”。对用人强调稳练，不愿延揽人才。常说：“我所擢用者，皆随我多年老人，其性情我所深知，喜怒笑骂由我，将来不至有掣肘，发生尾大不掉之虞”。故在兰改编军队时，将自己统率多年之振武军及巡防各营，整编为甘肃陆军第一师，自兼师长，以黄得贵、李长清为旅长，韩有禄、包玉祥、汪恒泰、周自绍等为团长。至一九二三年陆因疾不能理事时，则以巡防统领宋有才任军务厅长。由于陆左右缺乏军事、政治人才，故在用人方面，只好行伍出身、目不识丁之人员充数，因而督甘数年，无甚建树。在建设方面虽曾任张维、史彰等为市政筹备处处长，因未拨发充裕经费，仅将兰州大城内东南西三条马路略事翻修，并扩展西关、新关及桥门街三马路，其余概未曾计及。只有在甘绅刘尔炘倡议重修五泉山寺宇时，陆由烟亩罚款项下陆续拨款十余万元，使五泉山麓以至山顶寺庙及西龙口各处楼阁亭台，均得焕然一新。后又拨款数万元派李宗纲监工，请刘尔炘指导，整修西郊小西湖。至于其它文化教育、交通运输、水利建设等事业，概未举办。对当时北京政府发布之各项章规文告，不过依例照转而己。
   陆洪涛主持甘肃军政，无甚建树实况如此。而废驰烟禁与铸造铜元两项设施，贻祸甘民，实非浅鲜。甘肃在前清为协饷省分，民国以来，赵维熙以财政不能支持而去职；张广建时期又贪污成风，库空如洗。至陆任职时，财政更形困难，当时对各地正规军队及巡防军九十余营、旗每月十万元现金军饷，无法开支，亦系事实。实则各镇各自为政，省库直接开支者为数不多。但陆洪涛当时为解决自己财政困难问题，采纳某吏建议，废弛烟禁，下令禁烟总局王廷翰，拟订章程，按地征收烟亩罚款。从此全省遍地罂花，烟民到处皆是。虽陆主甘五年，军政等费全赖此支持，而甘肃人民贫苦根源，从此愈扎愈深。
   其次，陆在对陇南镇守使孔繁锦铸造“当廿”“当百”铜元无术抵制情况下，乃采纳皋兰绅士张应选之建议，设铜元局以开财源，派万宝成为局长，开炉铸造各式铜元。起初纯用红铜，质量较佳，流通市面，尚称稳定。后以原料不敷，遂渐掺用劣铜，而只求数量日增，不顾质量好坏，兼以投机商人暗中仿铸者甚伙，因此，劣质铜元充斥市面。由于字迹模糊，多有沙眼，人人呼为“沙元”或“沙板”，其质量之劣，为当时各省所未有。因而币值下降，物价上涨，如买一根葱，亦需数十铜元，市面金融之紊乱，至此已达顶点。陆亦感到害民甚深，又命机器局机制优质铜币，逐渐收回劣质沙元。
   此另，关于陆洪涛捕杀张澍一事，其简略经过为：一九二三年春，由北政府发给甘省步枪1000支，子弹数十万发。陆派魏鸿发赴京领获之后，准备起运。又派副官陈得奎率骑兵一连，前往河南观音堂接运。陈部行至陕西永寿县监军镇后，陕西靖国军杨虎城得讯，误以为甘肃新械业已到境，即派大队截击，陈部以众寡不敌，大败而归。但所运械弹，安全无恙，暂时保存。从此陆对运回此批新枪，益有戒心。迁延半年之久，于是年七月又派李长清率徒手兵两团，始将此批新枪运到兰州。后李长清因事赴京，有人秘告：靖国军截枪一事，系甘籍保定军官生张澍向杨虎城献策所致。张当时适住北京，李得讯后，商同陆之驻京办事处长，邀同警察，在西河沿旅店将张逮捕，并搜获张邀杨劫夺枪械之函电底稿。随即电告陆洪涛，陆命将张押解到兰后，下令高等审判长苏兆祥与李长清组织军事法庭，以苏、李为正副审判长，遂以“邀约外军，劫夺军火，危害地方”罪名，判张死刑。在此期间，张之甘籍同学曾奔走营救，亦未生效，终被执行枪决。四陆张交恶与陆洪涛因病离甘之实况 在陆洪涛升任甘肃督军后，陇东巡防军帮统张兆钾继任陇东镇守使。张在陆部将领中以饶勇善战著称，因此，陆亦倚如左右手，颇为信任。陆赴省接任甘督时，张对陆建议多用甘人，陆亦以甘肃为第二家乡而慨然允诺。但在陆任事之后，即用其亲戚陈慎斋为电政监督，谢刚国为政务厅长，潘其康为盐务局长，遇事常为此数人所包围。因此张对陆极表不满，曾致函质问，历数陆处事之不当，并拟赴兰“以清君侧”。陆得函愤怒，去电剖白，力阻其行。从此，陆张昔如手足之亲，竟一变而成水火之不相容。当时国内政局动荡不安，在两三年内，经过直皖、直奉两战争，军阀专横，争相逐鹿。张兆钾亦起异志，内整军备，外接奥援，以作将来取陆而代的打算，当时曾派其参谋长受庆龙奔走于曹琨、吴佩孚之间，派其子张柱赴京进行活动。
   一九二五年三月，陆洪涛患瘫痪症，理事困难。督署参谋长魏鸿发奉派去京未归，乃委宋有才为军事厅厅长，督署事多由宋代行，省署事由谢刚国处理。是时李长清目睹陆病难愈，遂暗结张兆钾，意欲迎张代陆，他自己想继任陇东镇守使。张在此时乃派陇东讲武堂堂长施国潘晋省谒陆，名为请求饷械，实则联络省中各界，计划倒陆拥己。遂与省议会议员任丹山等密商计议，由议员等推秦骏峰赴平凉迎张晋省，维持省城秩序。当时张之意图，他如赴省，拟以其子张柱代理陇东镇守使。李长清闻悉极为不满，从此李张意见又不合，李又变计另发野心，图谋夺取甘肃陆军第一师师长（当时由陆自兼），意欲先控制陆部军权，再谋进行争权之计。不料旅长黄得贵不同意，李因此对黄怀恨在心。
  是时陆见部不争权夺利，部属中确无可以继承之人。感到自己在省中不可以久留，乃决计辞职，电请北京政府迅速简派大员蒞甘，并保兰山道尹杨思护理甘肃省长兼督军。是年八月，北京临时执政段祺瑞任冯玉祥兼督办甘肃军务善后事宜，免陆洪涛督军职，专任省长。冯奉令后，即电陆请俟交接，并敦留陆长省政，共同治甘。当时陆尚拟待冯至后，再定去留。惟因李长清的胁迫，和张兆钾的怀怨，恐后来滋事，乃决意离甘。先令其夫人于是年九月二十七日取道陇南赴天津，李长清与黄得贵约好送陆夫人。李仅送至东教场口即止，黄直送至东岗镇以下方回。是日正值星期日，李与团长包玉祥事前计议妥当，对黄先行下手，于当日下午亲率所部步兵两营，向华林山黄旅驻地进攻。黄部素日军纪不严，又逢星期日，官兵多半游散，留营者只有少数，因而黄部大半被其解决，枪械多被收缴。当黄由拱星墩返回途中，遇路人告以所见的可疑情形，即将所乘骡车空放回城，自己乘马绕道而行。至东五里铺，突遭李伏兵射击。黄闻枪声即驰骑由皋兰山麓逃逸后五泉。入夜，得悉李已收去枪械各情，感到大势已去，乃转赴阿干镇。携械逃出部众有五六百人，亦随之赶到，继即盘据关山，李亦再未追击。当事变发作时，陆初疑为兵变，于督署门前架设机枪，并将城门关闭，城内大为震惊。傍晚乃令宋有才驰赴华林山查办，李长清始收队回东教场。陆得宋回报后，顿足叹气。次夕即遣菸酒局长郑濬赴关山劝黄得贵勿再反攻，黄表示服从。事后李长清同包玉祥赴督署谒陆于卧室，陆责其忘恩负义，并说：“汝等自幼随我由弁兵荐至将领，今竟敢作此目无纪律之事，”李连连叩头，随即避入他室。包箕踞而坐，抗言黄军扰民，所以讨之。陆不理，包亦退出。越二日，李向陆要挟，提出要师长印。陆睹此情况，即将第一师师长官防畀李长清；以杨思护理督、省两职；决于次日离省。行前以督署卫队团由团长姚廷相率领，移驻华林山。李长清得师长印，吸收陆督在兰各部充实军力，悉编入第一师，分驻东教场及拱星墩一带，骄横跋扈，不可一世。陆洪涛行抵天水，乃分电段、冯告以李旅变故及被逼离职情由。最后取道汉中转赴天津，陆之政治生活至此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