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丝绸之路民族英雄史诗的思想内容和艺术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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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丝绸之路民族民间文学研究》 图书
唯一号: 290120020210000434
颗粒名称: 第二节 丝绸之路民族英雄史诗的思想内容和艺术特征
分类号: I057
页数: 9
页码: 125-133
摘要: 本文讲述了我国西域古丝绸之路曾经有过光辉灿烂的英雄时代,产生和流传着各民族众多的英雄史诗,特别在草原游牧民族中形成了史诗群。这些丝路民族的英雄史诗,是在他们早期社会生活“英雄文化”的艺术氛围中,以长篇的韵文体制,表现各民族为求生存争发展,以部族战争为中心的复杂而悲壮的历史生活画卷,歌颂了民族英雄,弘扬了民族精神,形成了一种丝路文化中独特的文学传统。
关键词: 丝绸 民族 神话

内容

我国西域古丝绸之路曾经有过光辉灿烂的英雄时代,产生和流传着各民族众多的英雄史诗,特别在草原游牧民族中形成了史诗群。这些丝路民族的英雄史诗,是在他们早期社会生活“英雄文化”的艺术氛围中,以长篇的韵文体制,表现各民族为求生存争发展,以部族战争为中心的复杂而悲壮的历史生活画卷,歌颂了民族英雄,弘扬了民族精神,形成了一种丝路文化中独特的文学传统。
  我国丝路英雄史诗较多存在于西域草原游牧民族中,其影响也较大。在哈萨克族中,著名的英雄史诗主要有:古老的英雄史诗《阿勒帕梅斯》、《阔布兰德》等;较晚的英雄史诗有《英雄塔尔根》、《克里木的四十位英雄》、《康巴尔》等。前者具有较多神话幻想色彩,最早可追溯到遥远的乌孙、康居、克烈时代,作品中较多保留有“神”的古代意识观念;后者少幻想色彩,具有更多的现实写实因素。在这些史诗中,最具代表性的当推《阿勒帕梅斯》和《克里木的四十位英雄》。
  《阿勒帕梅斯》是哈萨克古老的英雄史诗,至今仍在哈萨克民间口头流传,且有手抄本传世。有的学者认为,该作品是从《先祖阔尔库特书》的《巴依勃尔其子巴姆瑟·巴依拉克之歌》派生形成的。其源头可追溯到哈萨克原始初民父系氏族公社解体时代产生的英雄叙事性歌谣,这些歌谣曾分别流传于乌古斯和洪吉剌惕诸部、克普恰克诸部;也有学者认为,史诗的产生最初同突厥汗国时居于阿尔泰山南坡的诸部落有关。
  《阿勒帕梅斯》主要讲述了主人公英雄阿勒帕梅斯为保卫家乡、部落和亲人同喀尔玛克英勇斗争的故事。主要情节如下:洪吉剌惕部的巴依勃尔虽收有养子乌勒坦,但直到老年终没有自己亲生的后代。巴依勃尔携妻阿娜勒克外出求子,后来阿娜勒克在墓地过夜,神灵托梦,不久生下一男一女,阿勒帕梅斯和妹妹喀尔勒哈什。巴依勃尔大喜,与谢克特部的朋友萨尔拜为孩子阿勒帕梅斯和古丽巴尔申订下了襁褓婚。后来,萨尔拜担心将来阿勒帕梅斯万一有意外,其女古丽巴尔申就可能按“兄(弟)终弟(兄)继其妻”的习俗被乌勒坦接替过去,于是举部迁徙到喀尔玛克的地方。阿勒帕梅斯长大后去寻找美丽的古丽巴尔申,结果同喀尔玛克的汗喀拉曼遭遇。阿勒帕梅斯战胜了喀拉曼,立岳父萨尔拜为汗,娶了古丽巴尔申返回自己部落。阿勒帕梅斯刚一回来得知喀尔玛克汗塔依射克抢劫了巴依勃尔的牲畜,立即征伐塔依射克。塔依射克梦见阿勒帕梅斯到来,派巫婆用计活捉了阿勒帕梅斯。阿勒帕梅斯刀枪不入,火烧不死,塔依射克将其打入地牢,想活活饿死他。阿勒帕梅斯在地牢里关了七年之久,后在牧羊人捷库瓦特和塔依射克汗之女喀拉柯孜阿依姆援救下逃出地牢。阿勒帕梅斯战胜了塔依射克,立牧羊人捷库瓦特为该部的汗,娶喀拉柯孜阿依姆为妻。这时,阿勒帕梅斯梦见乌勒坦反叛,部落里的亲人遭受大难。阿勒帕梅斯返回部落,惩罚了乌勒坦,解救了亲人,拯救了部落。这部作品热情讴歌了阿勒帕梅斯不畏强暴和勇于反抗侵略的英雄壮举,鞭挞了喀尔玛克的汗们发动不义战争的罪恶,表达了哈萨克民族要求自由、和平与安定的愿望。
  《克里木的四十位英雄》,这是一部哈萨克族多部头的较大规模的英雄史诗,被人誉为是“哈萨克的《玛纳斯》”。史诗由多个具有独立地位的英雄所创造的英雄事迹构成,按照这些主人公之间的人物关系,主要包括:1.英雄昂沙拜及其子孙后代们的英雄史诗,即《昂沙拜》、《帕尔和帕利亚》、《英雄额德格》、《努拉顿》、《木萨汗》、《奥拉克和玛玛依》、《喀拉赛和喀吉》等。2.英雄喀拉冬及其后代们的英雄史诗,即《喀拉冬》、《朱班尼什》、《隋因格什》、《英雄别吉斯》、《柯吉斯》、《贴吉斯》、《塔玛》等。3.其他英雄及其后代的英雄史诗,主要有《阿克卓纳斯之子额尔切涅斯》、《玛纳沙之子图雅克拜》、《克德尔拜之子阔布兰德》、《阿依萨之子阿合篾特》、《英雄阿拉乌》、《申帖木尔之子托列汗》、《英雄阔萨依》、《帖拉俄斯》、《阿巴特》、《托阿依》、《阿桑·海鄂》、《英雄艾蔑特》、《英雄柯克谢》、《喀孜吐干》、《柯尔之子苏勒坦》等。《克里木的四十位英雄》以反对内部分裂和抗击外部扩张势力为主线,歌颂了近40位英雄的光辉业绩,反映了自13世纪钦察汗国建立前后直到19世纪的哈萨克历史和社会面貌,被人称为“哈萨克的《玛纳斯》”。这部作品在哈萨克英雄史诗中占有重要地位,可谓集大成之作。在哈萨克史诗发展过程中,它在一定程度上体现着由分散向集中、由单部向多部、由单线向多元发展的艺术趋向,使哈萨克史诗向着序列化、系统化方向发展,是其成熟的标志。
  在丝路西域英雄史诗中,成就最大,地位最显赫的要数柯尔克孜族的《玛纳斯》(八部)、蒙古卫拉特部的《江格尔》。这两部恢宏壮丽的史诗,是丝路各少数民族英雄史诗中的抗鼎之作,大大提高了西域乃至中国民间文学在世界文学中的地位。关于此,下面有专节介绍,在此不一一赘述了。
  此外,维吾尔族的《乌古斯可汗》也很著名。关于此,我们在前面的“神话”和“传说”章节中重点提及过。其实作为早期维吾尔人的英雄史诗,《乌古斯可汗》无论从所反映的英雄乌古斯诞生、成长、征战等内容,还是韵文体制的形式,更符合早期英雄史诗的范畴。只是它所弥漫出的浓重神话气息和“口传历史”的传奇色彩,促使我们将其提前讲述介绍罢了。
  除了以上著名的英雄史诗外,在西域各民族中还有一些颇具影响的英雄史诗或接近史诗体制的作品。如,柯尔克孜族的《库尔曼别克》、《英雄托什吐克》;乌孜别克族的《阿勒帕米西》、《坟墓中生的孩子》;达斡尔族的《阿勒坦噶乐布日特》、《绰凯莫日根》等。
  丝路英雄史诗大体产生在恩格斯称之为“军事民主制”时代,或“英雄时代”①。在这个由氏族社会向奴隶社会转换的历史时期,氏族、部落已经发展成为由少数人统领的具有国家雏型的贵族集团。这些集团为了生存和发展,从过去与大自然的对抗斗争衍变为集团与集团之间、部族与部族之间的征战。古代西域社会各民族的英雄史诗正是在这种社会历史背景下形成的。这正如高尔基说的那样,“征服大自然的初步胜利,唤起了他们的安全感、自豪心和对新胜利的希望,并且激发他们去创作英雄史诗”②。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丝路早期部族征服自然的危害已逐渐成为次要的事情,而反抗外部异族的入侵、掠夺的部族战争则上升为那个英雄时代社会生活中的头等大事。从这个意义上看,丝路英雄史诗所反映的中心内容即是西域各民族为维护生存和自身利益所发动的频繁和激烈的部族战争。翻开一部部丝路英雄史诗,我们看到,部族战争是其描写的中心题材。柯尔克孜史诗《玛纳斯》,主要讲述了英雄玛纳斯家族为保卫民族生存权力,前仆后继,与卡勒玛克人展开的惊心动魄的战斗;卫拉特蒙古族史诗《江格尔》,记叙了卫拉特部族在英明圣主江格尔统领下,为保卫“宝木巴”理想国与前来进犯之敌芒乃可汗、黑那斯、恶魔蟒古斯等进行的一次次悲壮的反侵略斗争;维吾尔族早期史诗《乌古斯可汗》,更是以充满神话色彩的笔触叙述了乌古斯大军在苍狼的引导下,征讨阿勒通汗、乌鲁木、女真等部落,分封称王的英雄业绩。此外,像哈萨克史诗《阿勒帕梅斯》、《阔布兰德》,乌孜别克史诗《阿勒帕米西》、《坟墓中的孩子》等,都无一例外地以浓墨重彩抒写为捍卫民族生存权利,抗击异族入侵的部族战争。总之,部族战争是丝路英雄史诗产生的社会历史基础,是其反映的主要内容。在那响彻战斗号角和厮杀声的西域古代社会里,以再现部族战争为己任的英雄史诗,以其悲壮、激越的铿锵之声奏响了丝路英雄文化的最强音。
  与部族战争紧密相连的是部落民族英雄。因此,驰骋疆场、勇敢征战的民族英雄,是丝路英雄史诗最主要的歌颂对象。在那些以英雄主人公命名的英雄史诗中,民族英雄始终处于整个史诗人物塑造的中心和突出地位。作品着力突出他们一系列的英雄性格:为实现民族理想,捍卫民族利益,赴汤蹈火,历经磨难而在所不惜(《江格尔》中的江格尔和洪古尔);面对强大敌人的掠夺剿杀,英勇不屈,刚烈坚毅,奋勇还击。为了弱小民族的生存、发展和强大,把头颅系在枪尖刀刃上,一代又一代地进行殊死的搏斗(《玛纳斯》中玛纳斯及其后代英雄);勇敢、正直、忠诚、珍惜友情、嫉恶如仇、热爱土地和人民、不畏强暴(《阿勒帕梅斯》中的阿勒帕梅斯、《阔布兰德》中的阔布兰德等);这些英雄人物大都有着非凡的身世和经历。他们既是生活在现实土地上的民族英雄,具有普通凡人的感情和性格特征,同时也常常表现出超乎常人的神性和非凡的功能。纵观丝路英雄史诗中英雄人物的塑造,大体经历了由神到人的衍变轨迹。在一些早期的史诗中,英雄有较浓重的英雄神的痕迹。如乌古斯,无论是半人半兽的外貌,还是具有神威法力的征战功绩,给人更多的是一种英雄神话和英雄传说中神的图腾崇拜的印痕。在后来的大量史诗中,英雄身上的神气愈来愈少,注入了更多的人的思想性格和感情。如玛纳斯、江格尔、阿勒帕梅斯等,他们除了神授天命的诞生,危难时刻神的佑助外,他们的成长、征战,甚至爱情和婚姻都如凡人一般充满着曲折坎坷,具有现实英雄那种历经磨难,奋斗不已,最终胜利的经历。至于再后来的一些史诗中的英雄(严格地说,已属于歌颂英雄业绩的叙事长诗),已完全没有神的痕迹,而是以历史生活中某一位真实存在过的民族英雄为人物原型。如哈萨克的《英雄阿尔卡勒克》,即是讲述18世纪末19世纪初生活和战斗在我国阿勒泰地区的哈萨克英雄巴特尔,领导人民抗击准噶尔侵略扩张和反抗哈萨克贵族阿吉残暴统治的起义斗争。
  在丝路英雄史诗中,对英雄的塑造在叙事框架中基本形成了以下模式:英雄的父母、英雄的诞生、英雄的成长、英雄的婚姻、英雄的落难、英雄亲友背叛等。这些在作品中又表现为一系列母题:无子嗣者受歧视——求子——英雄特异诞生——英雄特异成长——英雄初露锋芒——婚姻考验——英雄落难——英雄沉睡——英雄再生——英雄复仇——英雄结盟、胜利等。这些母题编织着英雄主人公富有传奇色彩的身世和经历,构成了英雄形象赖以存在发展的情节载体,成为流传后世的最富于艺术生命力的环节和片断,这些英雄母题源于西域早期社会生活、制度、习俗和信仰,浸透着原始宗教观念(如萨满教巫术观念),程度不同地具有某种神话象征涵义,表明史诗与神话、传说等民间口头文学的渊源关系。另外,随着现实生活和人们观念的变化,以及人们艺术视野的扩大,这些古老的英雄母题也在悄悄地寻找着新的现实生活为支点,积淀在民族心理深处,显露在如英雄叙事长诗这样一些晚近时代的民间文学形式中,最终衍化为一种英雄原型的文化传统,顽强地表现在近现代民族“英雄文化”的种种礼仪和艺术活动中。
  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中指出,史诗至今“仍然能够给我们以艺术享受,而且就某些方面说还是一种规范和高不可及的范本”。作为一种规范和范本,丝路英雄史诗与丝路其他民族民间文学比较,在题材选择上,它反映了氏族社会末期和奴隶社会时期广阔的社会生活画面,显示出作品内容的丰富、复杂和广阔;在人物形象塑造上,它庄严而热情地塑造了一个个民族英雄,以人物性格的生动性和复杂性完美地象征着民族的性格和精神;在结构和表现手法上,它以其恢宏庞大的结构形式和多样化的表现手法,标志着丝路民间文学在艺术形式上已趋于成熟,达到了相当完美的境地;在艺术语言上,它融会了口头韵语和散文形式的精华,创造出一种壮丽雄浑的史诗般气势。总之,丝路英雄史诗在艺术上是成熟而完美的。尤其是它的结构艺术和表现手法,吸收、融会了其他民间文学的长处,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水平。
  史诗般的结构,是衡量一部作品是否能称之为“史诗”的重要审美标志之一。结构宏伟、气势磅礴是所有史诗共有的。但丝路民族史诗在结构艺术上还有两点特质颇引人注目。
  一是以人物为中心的结构方式。丝路英雄史诗大多以英雄人物活动的历程为中心环节,叙事情节的开端发展高潮结局几乎都伴随着英雄人物的活动过程而进行。如柯尔克孜史诗《玛纳斯》第一部,玛纳斯居于众多人物形象的中心,玛纳斯的故事构成了这一部叙事情节的主线。在后七部中,每部也均由玛纳斯家族中的一位后代英雄为结构中心,所有的事件和人物均围绕这位英雄展开。在卫拉特蒙古族史诗《江格尔》和哈萨克史诗《克里木的四十位英雄》中,其结构方式也大体如此。
  二是在结构上具有一套相对固定的程式和套语,显示出民族说唱文学的特色。丝路英雄史诗除了有头有尾、由始及末的顺时连贯叙述方式外,在结构上常有赞颂英雄的序诗、楔子开头,以凯旋而归、酒宴祝捷、畅饮歌唱结尾,形成了一套较为固定的程式,这在《江格尔》等史诗中表现得尤为突出。另外,大量套语的运用,也成为描绘和铺陈英雄人物及其他的重要方法。如在《玛纳斯》中,形容英雄玛纳斯的定语在任何情况下不外乎以下四种:青鬃狼玛纳斯、苍狼玛纳斯、雄狮玛纳斯、坎霍尔(嗜血狂)玛纳斯。对玛纳斯外形的描绘也是惯用套语:眼睛像深深的湖泊,鼻梁如高耸的大山,胡须如苇草丛般零乱。对英雄的描绘有固定的套语,对敌人的描述也如此。丝路史诗结构上的这一特点,便于民间歌手的传唱,也便于听众的记忆,典型地体现出民间说唱文学的特色。
  具有民族风格的多样化的表现手法,也是丝路英雄史诗重要的艺术特征之一。英雄史诗在很大程度上脱胎于英雄神话和英雄传说,加之长期在民间的口头创作和流传,使史诗中的英雄人物既是神奇的,又是现实的;既是真实的,又是理想的,它往往代表着一个民族的精神。人物塑造上的这种二重性反映在作品的创作方法和表现手法上,形成了神话、幻想与现实巧妙交织的明显特征。在古老的丝路史诗中,英雄半人半神,从诞生到成长、征战,无时不受到神的福佑,具有神奇的威力。但英雄的所作所为已摆脱了神话那种混沌、蒙昧的原始状态,而以体现民族理想与愿望的崭新姿态出现在历史的现实舞台上。《乌古斯可汗》等作品即是代表。在后来的史诗作品中,英雄人物身上的现实因素越来越明显,人物所赖以生存和活动的社会环境几乎就是民族生存发展的某一历史阶段的翻版。人们为了表达对理想的希冀,对心目中英雄的赞颂,给英雄人物赋予了不少神的法力。在《玛纳斯》、《江格尔》、《阿勒帕梅斯》等作品中,英雄既有民族精英的思想和品格,又有神赋予的威力。在具体的叙事过程中,一会儿将英雄置于为民族利益而斗争的惊涛骇浪中,一会儿又将英雄陷入神与仙人的境界中。将神话、幻想和现实巧妙地交织在一起,在弥漫着浓重宗教感情的神话氛围中,艺术地再现出玛纳斯、江格尔、阿勒帕梅斯等英雄以血肉之躯支撑自己的民族从血泊中站立起来的历史现实。
  另外,浪漫主义的夸张,具有民族审美特征的兽形类比以及铺陈、拟人等表现手法也常造成丝路史诗亦幻亦真的艺术效果。浪漫主义的夸张在史诗作品中几乎无处不有,《玛纳斯》中玛纳斯家族中英雄的神勇、惊心动魄战斗场面的描绘;《江格尔》中英雄与英雄坐骑传奇般的经历,豪华盛宴及英雄美人的渲染;《阿勒帕梅斯》中英雄受难过程的铺述,无不极尽夸张之能事,使作品抹上了一层瑰丽、奇特的浪漫主义光彩。兽形类比,这是丝路史诗中不少作品都具有的一种浸透民族审美情感的表现手法,尤其在草原游牧民族的史诗作品中比比皆是。如在《江格尔》中,对英雄洪古尔等的厮杀拼搏,对阿兰扎尔等神驹的聪颖和忠诚,以及对恶魔蟒古斯的凶残,都大量运用了兽型艺术类比,生动地体现出丝路游牧民族独特的审美观念。
  丝路英雄史诗除了以上区别于其他民间文学艺术特征外,还具有鲜明而浓郁的民族地方特色,叙述与抒情并济的叙事风格以及具有民族特色的史诗性的语言等。总之,作为丝路各民族智慧的结晶,丝路英雄史诗无论是思想内容还是艺术特征都代表着西域早期英雄文化的文学范本,“具有至今仍然不可超越的、思想与形式完全和谐的高度的美”③。

附注

①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 ②③高尔基:《个性的毁灭》(《论文学》续集,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版)。

知识出处

丝绸之路民族民间文学研究

《丝绸之路民族民间文学研究》

出版者:乌鲁木齐

出版地:1994.11

本文讲述了“丝绸之路”是对远古以来连接亚洲、非洲、欧洲的东西交通道路的雅称。它不仅是世界上最长的一条通商之路,而且是东西方文化交流之路,是人类历史上的大动脉。世界历史上的许多重要事件,就发生在这条道路上或其周围地区。几千年来,它在世界历史上留下了光辉灿烂的一页,而且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它将继续对东西方文化的交流与发展产生深远的影响和积极的推动作用。“丝绸之路”具有数条干线和许多支线,但大致可以分作四条:(一)草原丝绸之路,指横贯欧亚大陆北方草原地带的交通路;(二)绿洲丝绸之路(也有人称作沙漠之路),指经过中亚沙漠地带中片片绿洲的道路;(三)海上丝绸之路,指经过东南亚、印度,到达波斯湾、红海的南海路;(四)西南丝绸之路,指经四川、贵州、云南、西藏、广西而到印度、东南亚以远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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