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同一部长诗多种异文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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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江格尔》论》 图书
唯一号: 320020020210069776
颗粒名称: 一 同一部长诗多种异文的出现
分类号: I207;G633;G634
页数: 18
页码: 186-203
摘要: 在《江格尔》的诗篇中有的长诗有几种异文,个别长诗还有近十种异文。例如,江格尔及其勇士们的婚礼长诗有20多种,其中洪古尔的婚事故事就有9种,还有其他几个人的婚事故事也同洪古尔的婚事部分相似。为了说明同一部长诗的多种异文的出现问题,我们将对洪古尔的婚事及其有关的12种长诗进行母题分析和比较。
关键词: 和静县 江格尔 下半部 老两口 洪古尔

内容

在《江格尔》的诗篇中有的长诗有几种异文,个别长诗还有近十种异文。例如,江格尔及其勇士们的婚礼长诗有20多种,其中洪古尔的婚事故事就有9种,还有其他几个人的婚事故事也同洪古尔的婚事部分相似。为了说明同一部长诗的多种异文的出现问题,我们将对洪古尔的婚事及其有关的12种长诗进行母题分析和比较。
  尽管洪古尔的婚事有9种异文,在它们之间存在着各种不同之处,但概括起来可以分为两大类作品。
  第一类作品有7种异文,它们是:
  1.和静县江格尔奇李·普尔拜演唱的《洪古尔抛弃道木布汗之女杜布日·沙尔那钦,聘娶阿拉奇汗之女阿拉坦·登朱叶之部》(资料本第3册第1部,即3—1);
  2.和静县巴桑说唱的《洪古尔的婚礼》(资料本,4—3);
  3.和静县宝苏高木吉讲的《洪古尔的第二次婚礼》(资料本,5—6);
  4.托·巴德玛根据几种异文整理出版的《洪古尔的婚礼》(托·巴德玛、宝音和希格搜集整理《江格尔传》,新疆人民出版社,1980年,乌鲁木齐,第7部);
  5.和静县浩·巴赛说唱的《洪古尔娶杜布日·沙尔那钦,打败道木布·巴尔汗》(资料本,3—3);
  6.博湖县布·瓦其尔演唱的《洪古尔智取葛棱·占巴拉汗的首级,聘娶阿拉奇汗之女》(资料本,2—4);
  7.精县安加演唱的《洪古尔智取葛棱·占巴拉汗的首级,聘娶阿拉奇汗之女》(资料本7—5);
  第二类作品有两种异文:
  1.卡尔梅克著名江格尔奇鄂利扬·奥夫拉于1908年演唱的长诗《雄狮洪古尔的婚礼》(色道尔吉译《江格尔》,第6部);
  2.和布克赛尔县江格尔奇朱乃整理的《洪古尔抛弃道木布·巴尔汗之女,聘娶布日勒·占巴拉汗之女珠拉姗妲》(资料本,8—12)。
  在前五部长诗之间有许多相似的情节和母题,它们可能是属于同一部长诗在流传过程中出现的几种不同异文。其中最优秀的异文是原喀喇沙尔土尔扈特王府的御前江格尔奇扎拉的徒弟李·普尔拜演唱的《洪古尔抛弃道木布汗之女杜布日·沙尔那钦,聘娶阿拉奇汗之女阿拉坦·登朱叶之部》(资料本,3—1)。这部长诗的内容最完整,文字优美生动,而且是同类作品中最长的一部,长达4500诗行。它描写了勇士的两次婚事斗争,一是雄狮洪古尔劈死按着大喇嘛的旨意娶的前妻坏女人杜布日·沙尔那钦的故事,二是他经过英勇斗争战胜情敌和凶恶的岳父而得到美女阿拉坦·登朱叶的故事。
  为了和其他长诗进行比较,我们先较详细地介绍李·普尔拜异文的内容。他演唱的作品有个特点,首先都有引人入胜的引子,接着出现序诗。在引子里提醒听众的注意力。在序诗中交代故事发生的古老时代、江格尔的威力和本领、他的五种畜群、汗宫、夫人、美好的宝木巴汗国及其英雄好汉们。《江格尔》故事往往以宴会开始。在那宏伟的洁白汗宫中江格尔汗高高坐在44条腿的宝座上,他像十五的月亮般引人注目。在他右侧和左侧,依次坐着右翼英雄好汉们和左翼英雄好汉们,他们狂饮芳醇美酒和酸马奶。席间江格尔派蒙根·西克锡力克老人去请主持喇嘛占卜,让他看雄狮洪古尔可否娶道木布汗的女儿杜布日·沙尔那钦。喇嘛占卜说,她是很有福气的女子,与洪古尔相配。先知阿拉坦策吉却反对,说这个女子外表长得像仙女,内心则像妖精。她将会挑拨亲友,她会伤害亲人。江格尔大怒,责怪阿拉坦策吉是个老糊涂,并命阿拉坦策吉和宝尔芒乃一起去给洪古尔说亲。他们二人到远方去会见道木布汗,以卫拉特人传统的婚姻风俗暗示他们是来为洪古尔求亲的。道木布汗设宴款待,答应把女儿嫁给雄狮洪古尔。二位使者速归宝木巴地方。江格尔让勇士们为洪古尔修建新房。派人让四大巴彦(富人)准备了婚礼上用的酒肉。江格尔的勇士们携带着婚礼用品到道木布汗汗宫去举行了婚礼仪式,把杜布日·沙尔那钦带回了宝木巴汗国。
  新婚之夜,洪古尔夫妇各做了一种梦。杜布日·沙尔那钦梦见白天想的事情,她不满足于洪古尔,还想和另一男子相勾搭。洪古尔做了噩梦:宝木巴地方被打散了,江格尔做了俘虏,他自己被人抓去放牛羊。第二天清晨洪古尔醒过来感到这很不吉利,便到野外去打猎。打猎归来,洪古尔看到杜布日·沙尔那钦垂头散发向外走去,她不理睬洪古尔。洪古尔怒气冲冲地说:“凌驾于可汗之上的汗后,给国家带来不吉利,看不起丈夫的女人,给家庭带来不吉利。”说罢便把她劈成两半,她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变成两个妖精向洪古尔扑过来,最终被洪古尔消灭了。
  这样第一个故事结束了,往下展开了洪古尔的第二次婚事故事。在这下半部分里借用了大量的蒙古古老英雄史诗和民间传说故事的情节和母题。洪古尔跨上铁青马向远方奔驰了。见杜布日·沙尔那钦被砍死,洪古尔出走,宝木巴的勇士们都很难过。这时阿拉坦策吉说,他早已说不该给洪古尔娶这种女人。洪古尔在铁青宝驹的帮助下跨过了大河,在途中拒绝了巴彦孟克汗女儿的求婚。他快到阿拉奇汗领地时,将自己变成了秃头儿,使铁青宝驹变作二岁小马。他走到一个贫苦的老两口家做了养子。老两口是阿拉奇汗的牛倌。听说阿拉奇有个女儿叫阿拉坦·登朱叶,洪古尔便去阿拉奇汗家,可汗的大臣们放猎狗咬他,可是阿拉坦·登朱叶听到洪古尔的声音跑出来给他看狗,并叫厨子给他做饭吃。洪古尔为了显示非凡的本领,帮助厨子们劈木柴,他劈开了别人劈不开的大树根,堆成了烧不尽的木柴。他又替厨子们做饭,应该由500人做的饭他一人提前做好了。
  因被天上的勇士铁木耳布斯折磨得心烦意乱,阿拉奇汗和他的女儿都想请人来演唱《江格尔》,他们找不到别人,只好请秃头儿讲江格尔的故事。秃头儿在演唱过程中假装昏倒而躺下去,以阿拉坦·登朱叶的外套盖秃头,用这种方法知道她是个好姑娘。天上勇士铁木耳布斯带来酒肉准备办婚礼娶阿拉坦·登朱叶。这时候阿拉奇汗提出嫁女条件,说谁去把深山里的两角触天的野牤牛的心肺带来,谁便可以娶姑娘。铁木耳布斯尚未准备之前,秃头儿就去打死这头用长角撞死过无数好汉的野牤牛,把它的心肺带回来献给了阿拉奇汗。可是后来铁木耳布斯举办婚宴,把整只羊肉摆在客人面前。这时秃头儿以魔法使别人的蒙古刀都割不动羊肉。阿拉坦·登朱叶只好借秃头儿的刀子割肉,羡慕得把他的刀子用缎子裹好装入了自己喜爱的盒里。铁木耳布斯摆阔气,赠送每个来客一匹马。秃头儿不爱别的马,却要了被铢木耳布斯偷去折磨得背上有疮伤的枣骝马,因他认出这是江格尔的坐骑。当铁木耳布斯要求一定要娶阿拉坦·登朱叶时,阿拉奇汗又宣布经过好汉三项比赛,把女儿嫁给取胜者。在前两项赛马、射箭比赛中秃头儿取胜。铁木耳布斯着急得准备抢走姑娘的时候洪古尔恢复了勇士原貌与他争论。铁木耳布斯说,他以卫拉特人的习俗送来了彩礼,举办了婚宴,他应把姑娘带走。洪古尔说,他以蒙古刀做彩礼,按着岳父的意旨打死了害人的野牤牛,把它的心肺献给了岳父。二人争吵不休,便进行摔跤比赛,洪古尔摔死了铁木耳布斯,终于举行婚礼娶了阿拉坦·登朱叶。
  阿拉奇汗的害人之心不死,接着他又先后3次派洪古尔去同害人的野生黑公驼、铁青牤牛和白胸黑狗搏斗,洪古尔在妻子的帮助下征服了这三种危险的猛兽。洪古尔久不归来,江格尔出来寻找,受到阿拉奇汗的热情款待。他看到洪古尔很顺利,便先回宝木巴地方。
  姑娘跟洪古尔离娘家时,没有带其他陪嫁物,只牵走了金黄色母骆驼。在回家途中两次遭到敌人的袭击,洪古尔中箭落入大河时,阿拉坦·登朱叶骑着母骆驼去救出了丈夫。返回宝木巴地方后,洪古尔身上的毒箭拔不出来。神圣纯洁的女人阿拉坦·登朱叶从洪古尔身上跨过3次时,毒箭才自动跳出了伤口。洪古尔醒过来看到女人从身上跨过去,气得拔出利剑要砍去。江格尔劝住了他,并说明了事情的真相。
  雄狮洪古尔突破种种难关,经受住多种危险的考验,携带美丽的妻子归来。这使宝木巴地方的人们狂喜,他们认为这是宝木巴的荣誉,雄狮洪古尔为江格尔汗争光。他们摆设盛宴欢迎洪古尔夫妇,尊贵的姗丹格日乐夫人给儿媳妇尝了纯洁的鲜奶,祝她的心灵像鲜奶一样洁白,并让她走进了新房。雄辩家赫吉拉干主持仪式,让新婚夫妇拜天地日月,向公婆和老前辈敬酒磕头,老人们祝福他们幸福美满。庆贺的酒宴进行了80天,狂欢继续了60天。
  这是一部情节极其曲折复杂的勇士的婚事故事,其中借用了大量蒙古古老英雄史诗和民间传说故事的传统母题。为了把这一部长诗与其他异文进行比较,我们将要对它进行母题分类。除了吸引听众的引诗外,在长诗的序诗里有下列母题:
  1.古老时代;
  2.江格尔;
  3.草场畜群;
  4.汗宫;
  5.夫人;
  6.坐骑;
  7.幸福的宝木巴汗国;
  8.江格尔的勇士们。
  这些母题不仅仅在《江格尔》各类长诗中常见,而且也是在蒙古—卫拉特英雄史诗中普遍存在的共同母题,通过它们看不出长诗之间的区别,因此不进行比较。我们要做比较的是各个长诗的基本情节结构和母题。这部长诗描写了洪古尔的两次婚事。第一次是包办婚姻,其中没有任何英雄业绩,其内容接近于卫拉特近代婚俗。
  它由下列母题所组成:
  1.汗宫聚会(宴会);
  2.江格尔提出给洪古尔聘娶道木布汗的女儿;
  3.派人去请大喇嘛占卜;
  4.大喇嘛占卜后支持江格尔的提议;
  5.阿拉坦策吉表示反对;
  6.江格尔谴责阿拉坦策吉;
  7.派人去找道木布汗议婚;
  8.道木布汗答应嫁女儿;
  9.江格尔高兴;
  10.为洪古尔修建新房;
  11.筹备婚礼酒肉;
  12.洪古尔去接来姑娘;
  13.举行婚礼仪式;
  14.新婚之夜夫妻各做一梦;
  15.次日清晨洪古尔去打猎;
  16.打猎归来洪古尔砍死妻子;
  17.妻子死后变成妖精,被洪古尔消灭。
  这样第一次婚事结束后,紧接着描写了洪古尔的第二次婚礼。这是一种英雄婚礼,其情节结构基本上与小型英雄史诗的英雄婚礼相似,但还有《江格尔》独有的情节和民间故事母题。它由近40个母题所组成,其排列如下:
  1.打死妻子,洪古尔出走;
  2.勇士们发现洪古尔不见,阿拉坦策吉为过去的话辩护;
  3.洪古尔途中借助铁青马的神力跨过了岗嘎大河;
  4.洪古尔到巴彦孟克汗的领地,受到他的款待,拒绝了其女儿的求婚;
  5.洪古尔走到阿拉奇汗的领地后变为秃头儿,使坐骑变成了二岁小马;
  6.秃头儿做了阿拉奇汗牛倌(老两口)的养子,听到可汗女儿阿拉坦·登朱叶的信息;
  7.秃头儿到可汗家,受到阿拉坦·登朱叶的热情接待;
  8.阿拉坦·登朱叶让厨子给秃头儿做饭吃;
  9.秃头儿帮厨劈木柴和做饭,表现了非凡的神力;
  10.阿拉奇汗及其女儿找人演唱《江格尔》;
  11.秃头儿演唱《江格尔》,得到可汗父女的奖赏;
  12.乘演唱《江格尔》之机,秃头儿观察了可汗及其女儿;
  13.天上的勇士铁木耳布斯威胁可汗,欲强娶其女;
  14.可汗提出将娶他女儿的人应先去打死害人的野牤牛;
  15.秃头儿先去打死野牤牛,把它的心肺献给可汗;
  16.铁木耳布斯设盛宴,秃头儿施展法术使别人的刀子都割不动羊肉;
  17.阿拉坦·登朱叶借秃头儿的刀割羊肉,随即将它藏进小盒;
  18.铁木耳布斯给每个来客送一匹马,秃头儿选中了有疮伤的枣骝马;
  19.当铁木耳布斯要求带走姑娘时,阿拉奇汗又提出进行3项比赛为嫁女条件;
  20.赛马,秃头儿取胜;
  21.射箭,秃头儿取胜;
  22.铁木耳布斯企图抢走姑娘时,洪古尔恢复原貌与他争夺;
  23.摔跤比赛,洪古尔摔死了铁木耳布斯;
  24.洪古尔的婚礼;
  25.洪古尔准备携带妻子返回家乡,阿拉奇又向他下达3项危险的使命;
  26.洪古尔活捉和驯服了害死人的野骆驼;
  27.洪古尔活捉和驯服了撞死人的铁青牤牛;
  28.洪古尔活捉和驯服了吃人的野狗;
  29.江格尔外出找到洪古尔后,先期转回家乡;
  30.姑娘离家时,把金黄色母骆驼作为陪嫁物牵走;
  31.返回家乡途中,阿拉坦·登朱叶骑着母骆驼下河救出遭袭击落水的丈夫;
  32.阿拉奇汗的军队追击射中洪古尔,铁青马不让主人落鞍一直带到宝木巴地方;
  33.洪古尔身上的利箭拔不出来,阿拉坦·登朱叶从他身上跨过3次,毒箭便跳出伤口;
  34.洪古尔醒过来看见妻子从他身上跨过,盛怒拔刀砍妻子,江格尔劝住,并告诉了事情的经过;
  35.新婚夫妇以卫拉特人的传统风俗举行仪式;
  36.盛宴。
  在这个婚事故事中的勇士变身为秃头儿,天上的勇士企图强娶可汗的女儿,进行好汉3项比赛,让女婿完成3项危险任务以及返回途中遭到敌人的袭击等情节和母题是蒙古—卫拉特小型英雄史诗和英雄故事中常见的传统的因素。这种传统的情节和母题成为这一类型的洪古尔婚礼故事的基本框架。
  李·普尔拜演唱的这部长诗在同类洪古尔婚事长诗中,属于最完整和最优美动听的一部。当然,在其他异文中也有一些不同之处和新的母题。我们在下边做个比较。这一长诗由洪古尔的两次婚事故事所组成,第一个故事有17个母题,第二个故事有36个母题。与它最相近的是和静县江格尔奇巴桑演唱的异文《洪古尔的婚礼》(资料本4—3)。后者也同样描写了洪古尔的两次婚礼,洪古尔先后娶的两个姑娘及其父名也与李·普尔拜演唱的异文相同。
  这两部异文的第一部分(洪古尔的第一次婚礼)中的主要母题相似,但第一种异文(李·普尔拜演唱)中的第1、3、5、6、13、15、17母题在第二种异文(巴桑演唱)中缺少,还有在几个母题中出现的人名和细节描写不同。如在第二种异文里被派去求亲和筹备婚礼的不是宝尔芒乃,而是哈尔·吉凌。在第二种异文中杜布日·沙尔那钦没有做梦,只讲她看见一位美男子便动了情。洪古尔做噩梦后怀疑妻子将带来灾难而杀死了她。当然,在第二种异文中还有比第一种异文多的母题和细节描写,如被派去求亲的哈尔·吉凌的坐骑、备马、战袍和武器的描写就是如此。
  这两部长诗的第二部分(洪古尔的第二次婚礼)中出现的主要母题也都相符。但第一种异文的36个母题中的6个母题(第2、3、8、14、15和34母题)在第二种异文里不存在了。这6个母题不是主要母题,有的本来是多余的,如第14、15母题没有必要存在,因为这种杀死野牤牛的母题与第27母题重复。此外,还有一些母题的内容有点差别。第二种异文的第6、7母题中没有出现阿拉奇汗的女儿阿拉坦·登朱叶。在第16母题中没有使别人的刀子变成割不动羊肉的现象。在第32母题里射中洪古尔的不是阿拉奇汗的军队,而是阿塔嘎尔·哈尔蟒古思。第二种异文里的几个母题在第一种异文中没有,如铁木耳布斯请秃头儿演唱《江格尔》和秃头儿在铁木耳布斯的酒筵上假装喝醉。尽管上述两部长诗中存在着一些差别,总的来说它们是非常相似的作品,无疑是同一部长诗的两个人演唱的异文。
  另一位和静县人宝苏高木吉演唱的异文,可称它为第三种异文(见资料本,5—6),它残缺不全。它同样描写了洪古尔的两次婚事故事。洪古尔按着大喇嘛的旨意先娶了道木布·巴尔汗的女儿杜布日·沙尔那钦。洪古尔新婚之夜做噩梦后,怀疑妻子将带来灾难而把她砍死。接着洪古尔到远方去,通过自己英勇斗争战胜情敌和岳父,而同喜爱的姑娘结婚,返回家乡途中战胜向他进攻的敌人,携带妻子回到宝木巴地方。此异文的故事情节和主要母题同上述两种异文基本上一致。
  如前所述,第一种异文的第一部分有17个母题,可是第三种异文中只有8个母题。它们是:
  1.江格尔派人去请大喇嘛占卜;
  2.大喇嘛占卜后说,洪古尔应该聘娶道木布·巴尔汗的女儿;
  3.江格尔派人去求亲;
  4.道木布·巴尔汗答应把女儿嫁给洪古尔;
  5.筹办婚礼酒宴;
  6.举办婚礼;
  7.新婚之夜洪古尔做噩梦;
  8.洪古尔怀疑妻子将带来灾难而把她砍死。
  由此可知,尽管第三种异文的母题比第一种异文少9个,但它现有的8个母题与第一种异文的8个母题相对应,这是二者的共同之处。
  在第一种异文中,洪古尔第二次娶的是阿拉奇汗的女儿阿拉坦·登朱叶,可是在第三种异文里说洪古尔娶的是宝道勒·陶劳盖汗的女儿。这是二者的不同之处。
  第一种异文的第二部分有36个母题。第三种异文因残缺不全,只有近20个母题,可是它们与第一种异文的相应的母题相似。这也是二者的共同之处。
  第三种异文下半部分的开头有几个母题,它们在其他异文中完全不存在。譬如洪古尔请求江格尔把自己的坐骑、宝剑和铁锅借给他。江格尔拒绝时,洪古尔生气地骑上自己的马去远方,他在途中伤害了江格尔的勇士、牧马人和马群。这种插曲与《江格尔》的整体描写和主题思想不符,是一种不合理因素。
  在第三种异文中还有个别神奇的母题,这是在前两种异文中不存在的。例如,秃头儿(洪古尔的变身)用羊的一只眼球皮做口袋,把情敌铁木耳布斯的大量羊肉装进这个口袋带走。
  托·巴德玛根据多种异文整理出版的《洪古尔的婚礼》(托·巴德玛、宝音和希格搜集整理《江格尔传》,第7部)是加工的作品,难以当做研究资料,但其中也可以看到一些问题。它也描写了洪古尔的两次婚事过程,其上半部分的主要情节和母题与上述3种异文大同小异。它讲在有一次宴会上江格尔提出来给洪古尔娶道木布·巴尔汗的女儿杜布日·沙尔那钦,阿拉坦策吉反对。但江格尔亲自去见姑娘的父亲,为洪古尔订了婚。江格尔又派人筹办婚礼酒宴,又给洪古尔修建了新房,给洪古尔娶了杜布日·沙尔那钦。可是这个女人,又找野男子,又挑拨宝木巴勇士们。洪古尔有一次梦见他命中的妻子不是杜布日·沙尔那钦,而是布日勒·占巴拉汗的女儿珠拉姗妲。他醒过来后砍死了妻子,便到远方找珠拉姗妲去了。
  这种情况说明,托·巴德玛整理这一长诗时,基本上保留了上述几种异文的原貌。可是他整理的这部长诗的下半部分较复杂。它的主要情节同卡尔梅克江格尔奇鄂利扬·奥夫拉演唱的《雄狮洪古尔的婚礼》的下半部分相似。但其中还借用了新疆几种异文的一批母题。诸如洪古尔受到了宝东·陶劳盖汗的热情款待,拒绝了他女儿的求婚;洪古尔在远征途中杀骆驼,吃完驼肉往驼皮里塞草使骆驼复活(这是在蒙文《格斯尔传》和蒙古民间故事中常见的母题);姑娘离娘家时陪嫁金黄色母驼,洪古尔遇难时在母骆驼帮助下使他起死回生;洪古尔苏醒后拔剑砍妻子,江格尔劝告洪古尔,等等。
  此外,在另三种长诗中也有同上述几种异文相似的现象。和静县人浩·巴赛讲的《洪古尔娶杜布日·沙尔那钦,打败道木布·巴尔汗》(资料本,3—3)是部残缺不全的长诗。它由洪古尔的婚事和征战两个部分所组成,上半部分讲的也是洪古尔娶道木布·巴尔汗的女儿杜布日·沙尔那钦,之后把她砍死的故事,其中只有近10个母题与其他异文中的母题大同小异。这里说洪古尔打死妻子的原因是洪古尔梦见她父亲道木布·巴尔汗向宝木巴地方进攻。
  和静县的毗邻地区博湖县人布·瓦其尔讲的《洪古尔智取葛棱·占巴拉汗的首级,聘娶阿拉奇汗之女》(资料本,2—4)中存在着残缺之处和模糊不清的地方。其中有洪古尔的征战和婚事斗争两个故事。在它的下半部分里讲的是洪古尔聘娶阿拉奇汗女儿阿日尼仙女的故事。除姑娘的名字不同外,它与第一种异文和第二种异文的下半部分相似,在它们中间有一批共同的母题。这些母题有:
  1.洪古尔到远方去寻找可心的姑娘;
  2.洪古尔走到阿拉奇汗领地,变身为秃头儿;
  3.洪古尔做了阿拉奇汗的老两口羊倌的养子;
  4.秃头儿去汗宫看阿拉奇汗女儿的婚礼;
  5.秃头儿给厨子们扛木柴,表现了他超人的本领;
  6.阿日尼仙女见了秃头儿;
  7.秃头儿施展神力使姑娘的刀子割不动羊肉,
  8.姑娘看中秃头儿的小刀,把它用缎子裹起来放进自己柜子里;
  9.秃头儿以神力把情敌布和·查干用120头骆驼驮来的婚宴肉装入一小皮口袋带回家去;
  10.阿拉奇汗及其女儿请人演唱《江格尔》,尚未找到别人;
  11.秃头儿演唱《江格尔》;
  12.洪古尔恢复原貌与布和·查干争夺阿日尼仙女;
  13.摔跤比赛中洪古尔摔死了情敌布和·查干;
  14.举办婚礼,洪古尔娶了阿日尼仙女。
  当然,在这些母题中出现的个别人名和一些细节与其他异文的相应母题有一定的出入,但在总体上非常相似和相近。
  在布·瓦其尔异文里有一批在其他异文中不存在的独特的神奇母题。比如,洪古尔扛着木柴来时大地震动,连大锅里煮肉的肉汤也流出来烫坏了许多人的手脚;有一次秃头儿(洪古尔)告诉阿拉奇汗的一位大官说,在大官马鞍下的羊毛垫子上扎着一根大针正在刺破他的马背,果然那位大官发现了大针,羡慕秃头儿的非凡的本领;秃头儿使云雾遮住了大地三七二十一天;洪古尔借助于其父亲的宝剑,使大地上长满了森林、珊瑚和珍珠,在江河上搭起了金桥和银桥。这些母题来自卫拉特民间故事,它们说明英雄史诗《江格尔》是借用了蒙古一卫拉特民间传说故事的情节和母题而逐渐发展充实的。
  新疆精县人安加讲述的《洪古尔活捉陶尔干照劳汗,聘娶占巴拉汗之女,征服三大蟒古思》(资料本,7—5)是在描写洪古尔婚事故事中最差的残品,其情节很不完整,其中只简单地提到了洪古尔的婚事。但它的一些不完整的母题也可以说明,它受到了上述几种异文的影响,同它们有一定的联系。在这里出现的洪古尔去远方寻找可心的姑娘,他变身为秃头儿,铁木耳布斯强迫占巴拉汗把女儿嫁给他,秃头儿去看婚礼,他使别人的刀子割不动羊肉,姑娘看中秃头儿的小刀,把它放进自己柜子里,举行3项比赛,摔跤时秃头儿摔死铁木耳布斯,洪古尔娶占巴拉汗的姑娘,返回宝木巴地方等母题与其他异文相似。
  根据它们共同的情节和母题,我们把以上7种异文归类为描写洪古尔婚事的第一类作品。它们是同源异流作品,也就是说,描写雄狮洪古尔婚事的一部长诗在长期的流传过程中变成了多种异文。这就是显示了民间口头创作的变异性,也说明了《江格尔》的发展和演变。
  反映洪古尔婚事斗争的第二类长诗的代表性作品就是卡尔梅克著名江格尔奇鄂利扬·奥夫拉演唱的《雄狮洪古尔的婚礼》(见色道尔吉译《江格尔》,第6部)。这部长诗的情节结构较复杂,母题也较多,描写得较细腻,内容比第一类异文更接近于现实生活。这部长诗也描述了洪古尔的两次成婚的故事。但在其中洪古尔先后订婚的两个姑娘及其父亲的姓名与上述几种长诗不同,故事情节也有很大区别。如果说在第一类作品里,洪古尔结了婚之后砍死道木布·巴尔汗的女儿杜布日·沙尔那钦的话,在这部长诗中洪古尔尚未结婚。他在远征途中发现,江格尔为他订婚的扎木巴拉汗的女儿参丹格日勒与天上的勇士图赫布斯结了婚,洪古尔盛怒之下杀死了参丹格日勒、图赫布斯和扎木巴拉汗。雄狮洪古尔在返回家乡途中几次遇险,得到查干兆拉汗女儿格莲金娜的帮助才得以脱险。洪古尔与格莲金娜产生了爱情。江格尔去寻找雄狮洪古尔,他见到了洪古尔,并根据洪古尔的愿望,向查干兆拉汗提议结亲。但由于另一位勇士玛拉查干也来向他女儿求婚,可汗决定举办好汉3项比赛,全胜者将娶他女儿。洪古尔战胜情敌而举行了婚礼,他携带着格莲金娜返回宝木巴地方。
  为了进行比较,我们将对这部长诗进行母题分析。它的上半部分中有以下母题:
  1.在宴会上洪古尔要求娶亲;
  2.江格尔答应给洪古尔提亲;
  3.江格尔说将给洪古尔娶扎木巴拉汗的女儿参丹格日勒;
  4.阿拉坦策吉劝告;
  5.江格尔不听劝告,指责阿拉坦策吉;
  6.江格尔出发为洪古尔提亲;
  7.扎木巴拉汗派人到半路上迎接江格尔;
  8.江格尔到到扎木巴拉汗家受到热情款待;
  9.江格尔提亲,扎木巴拉汗犹豫,后来勉强答应叫洪古尔一个人去他家;
  10.江格尔返回宝木巴,长期没有提此事;
  11.江格尔选好吉日,决定让洪古尔独自一人去扎木巴拉汗家;
  12.洪古尔备马,携带盔甲和作战武器出发;
  13.洪古尔看到了扎木巴拉汗汗宫,又发现了天上之勇士图赫布斯和参丹格日勒举行婚礼,拜好天地后正往他们家乡走去;
  14.洪古尔拿不定主意,坐骑鼓励他应有勇气;
  15.借助于快马的力量,第二天清晨洪古尔追到了图赫布斯家,约定二人交锋;
  16.二人先后用利剑、马鞭、长枪和弓箭交锋;
  17.胜负难分时,洪古尔按着坐骑的启发摔死了图赫布斯;
  18.洪古尔带着图赫布斯的尸体去见参丹格日勒,她咒骂洪古尔,因而被砍死;
  19.杀死参丹格日勒之后洪古尔有些后悔;
  20.洪古尔又下了决心,先杀死图赫布斯的战马,然后跳上马背向扎木巴拉汗家奔驰;
  21.洪古尔又杀死扎木巴拉汗。
  在鄂利扬·奥夫拉演唱的《雄狮洪古尔的婚礼》故事的下半部分中有30多个母题:
  1.在归途中洪古尔及其铁青马昏倒在荒野上;
  2.3只黄头天鹅去营救了洪古尔及其坐骑;
  3.洪古尔跨上坐骑向前飞奔,被岗嘎海挡住了去路;
  4.沿着海岸走洪古尔突然遇到翠绿的草滩,放铁青马吃草;
  5.海岸上洪古尔用长枪刺大鱼,被大鱼拖入海里;
  6.铁青马把长尾巴甩到海里,洪古尔抓住马尾连枪带鱼拖上岸;
  7.洪古尔吃饱了烤鱼后安睡;
  8.洪古尔借助坐骑的神力渡过了岗嘎海;
  9.洪古尔向前走看到了一座青铜色汗宫;
  10.洪古尔变身为秃头儿,使坐骑变成二岁小马,躺倒在牛粪堆上;
  11.给汗宫拉牛粪的老两口捡到秃头儿,无儿无女的老两口收他做了养子;
  12.秃头儿去跟查干兆拉汗及其大臣的儿子们玩沙盖(羊踝骨玩具),用赢得的金子给老两口子买了牛、羊、马;
  13.秃头儿得知勇士玛拉查干前来向查干兆拉汗的女儿格莲金娜求婚;
  14.秃头儿从远处看到了美丽的玻璃宫中的格莲金娜姑娘;
  15.秃头儿到湖畔放二岁小马,格莲金娜早已知道他是洪古尔,派侍女去向他转达了自己的问候;
  16.秃头儿把此事告诉了坐骑,坐骑叫他沉住气;
  17.格莲金娜夜间请秃头儿到玻璃宫,向他述说在荒野上和在岗嘎海岸两次救他脱险的经过,二人相爱;
  18.洪古尔恢复原貌和姑娘玩一通宵,黎明前又变作秃头儿回老两口家;
  19.格莲金娜请秃头儿演唱《江格尔》,故意让玛拉查干听江格尔和洪古尔的威力,并赏给秃头儿1000只羊;
  20.格莲金娜请秃头儿去同玛拉查干的名将摔跤,秃头儿摔死了对手;
  21.玛拉查干想捉拿秃头儿,格莲金娜保护秃头儿,还奖赏他羊群和大蒙古包;
  22.秃头儿让老两口搬进了大蒙古包;
  23.听到玛拉查干将娶格莲金娜,秃头儿伤心,这时江格尔率众勇士来寻找洪古尔;
  24.江格尔到查干兆拉汗的百姓中打听洪古尔的消息;
  25.秃头儿请养父去见江格尔,告诉洪古尔就在他家中;
  26.洪古尔恢复原貌见到了江格尔和众勇士;
  27.根据洪古尔的愿望,江格尔去见查干兆拉汗,提出给洪古尔娶他女儿;
  28.查干兆拉汗提出通过好汉3项比赛,将女儿嫁给全胜者;
  29.赛马;
  30.射箭;
  31.二勇士摔跤时,洪古尔的父亲突然跑过去摔死了玛拉查干;
  32.举行婚礼;
  33.女儿离娘家,查干兆拉汗带着百姓迁徙到宝木巴附近,做了江格尔的属民;
  34.洪古尔带着妻子同江格尔和众勇士返回宝木巴汗国;
  35.盛宴;
  36.宝木巴百姓去见洪古尔夫妇,宝木巴地方繁荣昌盛,人们过着幸福生活。
  和这一异文部分相似的长诗有两部,一部是上边说的托·巴德玛整理的异文,另一部是江格尔奇朱乃整理的《洪古尔抛弃道木布·巴尔汗之女,聘娶布日勒·占巴拉汗之女珠拉姗妲》。托·巴德玛、朱乃二人有个共同特点,他们都是文人,从小听过江格尔奇演唱,也阅读过《江格尔》的各种手抄本和1964年在乌鲁木齐再版的鄂利扬·奥夫拉演唱的10部长诗在内的《江格尔》。在这基础上他们根据多种异文整理了一批《江格尔》的故事。和民间艺人的演唱不同的是在他们二人写成文字的《江格尔》中有他们创作的部分和改变的部分,存在着一些真假难分的现象。朱乃曾任和布克赛尔王府秘书,他的知识面较广,他整理的这一异文的内容比较复杂,其中又有第一类异文的影响,也有与鄂利杨·奥夫拉异文相似的地方,看来后者的影响更大。朱乃异文一开头只用几句话交代了洪古尔杀死道木布·巴尔汗的女儿杜布日·沙尔那钦等两个女人的事,主要展开描写的是洪古尔通过智慧和勇敢得到布日勒·占巴拉汗女儿珠拉姗妲的事迹。
  在朱乃异文中,除了洪古尔杀死杜布日·沙尔那钦的情节外,还有一批母题同第一类异文相似和相近。例如,洪古尔梦见他命中注定的妻子是布日勒·占巴拉汗的女儿珠拉姗妲,他杀死原妻之后去寻找此姑娘,在途中洪古尔先后受到宝东·陶劳盖汗、道克森·查干兆拉汗的热情款待,拒绝他们两家女儿的求婚,洪古尔杀骆驼吃肉,驼皮里塞满草使骆驼复活,洪古尔给情敌演唱《江格尔》,洪古尔用魔法取走情敌举办婚礼用的羊肉等母题与第一类作品中的某些长诗的母题相符。
  朱乃异文的主要部分同鄂利扬·奥夫拉演唱的《雄狮洪古尔的婚礼》之下半部分相似。后者中的20个母题(第5~11、17、19、24~32、34~35母题)被前者所采用。尽管其中某些人名和细节有出入,但无疑朱乃整理的长诗是在鄂利扬·奥夫拉演唱的长诗的基础上出现的。同样,托·巴德玛也是利用鄂利扬·奥夫拉的长诗整理上述洪古尔婚礼故事的。
  以上我们简要分析了描写洪古尔婚礼的9种长诗。尽管它们被分为两大类作品,但在这两大类作品之间存在着很重要的共同性。
  首先,在情节结构上,它们都由洪古尔的两次婚礼故事所组成,第一个婚礼像卫拉特现实生活中的包办婚姻,洪古尔按照江格尔的旨意娶一个不合适的女人(或者和不合适的女人订婚),发现问题之后把她杀死。第二次婚礼很像小型英雄史诗中的英雄婚礼,洪古尔到远方去找到喜爱的姑娘,通过英勇斗争战胜情敌而同她结婚。
  其次,在两大类作品中,洪古尔的第一次婚礼的情节有较大的区别,但其中还有一批共同的母题,尤其是两大类作品中描写洪古尔的第二次婚礼的主要母题相似。这类母题有:洪古尔借助坐骑的神力跨过大海;走到异国时洪古尔变身为秃头儿,使坐骑变成二岁小马;做某可汗放牧人的养子;秃头儿见到可汗的女儿,二人相爱;可汗女儿请秃头儿演唱《江格尔》,赏给他金银和牲畜;另一勇士来与秃头儿争夺可汗的女儿;可汗宣布进行好汉3项比赛;在赛马、射箭、摔跳中秃头儿一方取胜;秃头儿恢复洪古尔原貌;举行婚礼;洪古尔携带妻子返回宝木巴;举办盛宴,过幸福生活。
  这些共同性说明,描写洪古尔婚事的两大类9种长诗有共同起源。它们是不同的江格尔奇演唱的一部长诗的不同异文,也就是同源异流作品。根据这9种异文的共同性因素来看,描写洪古尔婚礼的最古老长诗,有可能是由上述两次婚事及其共同性的母题所组成的。在这些异文中,在体例和风格方面最接近于《江格尔》的要数鄂利扬·奥夫拉于1908年演唱的《雄狮洪古尔的婚礼》。当然,关于洪古尔婚礼的长诗,起初也是以蒙古小型英雄史诗的情节结构为框架所形成的,因为各种异文都还保留着古老传统。
  同洪古尔的婚事长诗相似的作品还有洪古尔的儿子和顺的婚事长诗,在它们之间存在着许多相似之处。描写和顺婚事的长诗有两种:一种是和布克赛尔县江格尔奇道·普尔拜演唱,由托·巴德玛整理出版的《和顺·乌兰的婚礼》(《江格尔》(二),新疆人民出版社,1987年,倒数第二部长诗);另一种是和静县人布·瓦其尔讲的《洪古尔的儿子和顺的婚礼》(资料本,5—9),这两种异文都不太完整,故事情节很简单,诗歌语言也较差。布·瓦其尔异文只有故事梗概,道·普尔拜异文的内容比它多一些。二者的故事都是从宝木巴勇士们的宴会开始的。布·,瓦其尔异文中说,在宴会上江格尔问洪古尔的儿子和顺,他是否愿意娶曼朱莱可汗女儿乌仁策辰为妻。可是和顺不希望别人给他说亲,他想自己到远方去通过英勇斗争找到可心的姑娘。他拒绝答复江格尔,便跨上骏马向远方奔驰。道·普尔拜异文的人物和它不同,向和顺提议婚事的不是江格尔,而是父亲洪古尔问儿子和顺·乌兰,他是否愿意娶霍尔穆斯塔上天的女儿。除这两种异文中出现的有些人名不同外,它们的基本故事情节相似,内有不少共同母题。例如,和顺在远征途中变身为秃头儿,使坐骑变作二岁小马。他见到那仁达赉汗的骆驼群便杀5个骆驼,把5个骆驼肉都吃完了往前赶路,走到一贫苦老夫妇家做了养子。有一天深夜秃头儿误认为外面出了太阳,叫老太太快起来熬茶。可是老太太说,太阳没有出,外面亮堂堂的是那仁达赉汗的女儿固实姗妲身上发出的光辉。秃头儿又听到了勇士巴彦查干来向她求婚的信息。秃头儿到可汗家,他经过煮羊肉的大锅旁,遭到了一个厨子的污辱,和顺盛怒之下把那厨子的手抓起来沾肉汤。被肉汤烫了手的厨子向可汗告发了秃头儿,秃头儿不但不承认还说这是厨子自己烫的,可汗相信秃头儿的话,并送给他一匹马和一只羊。秃头儿要了一匹栗色马,把栗色马放进那仁达赉汗的马群里,把羊带回去给了老两口。秃头儿又到婚礼上,人们将吃羊肉时,他施展魔法使别人的刀子都割不动肉,姑娘不得不借他的小刀用。姑娘看中他的小刀,将其用缎子裹起来藏入自己金盒里。固实姗妲请人演唱《江格尔》,找不到别人,便请秃头儿演唱,并赏给他一匹马。婚宴将结束,巴彦查干准备带走固实姗妲时,秃头儿恢复和顺原貌与他争夺姑娘。巴彦查干说,他送了500匹马,杀500只羊举办了7天的婚宴,他应该娶固实姗妲。和顺说,他把栗色马当彩礼放在可汗的马群里,把小刀当订婚纪念放在姑娘的金盒里。果然发现和顺说的是真的。这时那仁达赉汗宣布,通过好汉3项比赛,把女儿许给全胜者。在赛马、射箭、摔跤比赛中和顺全胜,他举行了婚礼。这是和顺婚事在两种长诗中共有的故事情节。这种故事情节同洪古尔婚事故事的第一类作品的下半部分基本上一致。不同的是,洪古尔的婚事较完整,描写得较细腻,和顺的婚事则只有故事梗概,缺乏生动形象的描写。和顺的婚事长诗是在洪古尔的婚事长诗的影响下产生的,也有可能是以和顺的名字代替他父亲洪古尔的名字而成的。因史诗的主人公是和顺,不能说这是洪古尔婚事故事的异文了,而应该算是一种新长诗了。
  此外,焉耆县人布勒嘎讲的《八岁小勇士乃尔巴图营救被蟒古思抓去的霍尔穆斯塔上天之女,战胜天上的勇士铁木耳布斯,聘娶乌苏达赉汗之女》(资料本,6—8)也与洪古尔的婚事长诗有一定的联系。这部长诗由乃尔巴图的征战和婚事斗争两个部分所组成。它的第一部分同婚事无关,可是在它第二部分中借用了洪古尔婚事故事的一些情节和母题。诸如主人公梦见,他同某一可汗的女儿订婚;江格尔听到他的请求后,派洪古尔去为他提亲;铁木耳布斯也去向那位姑娘求婚;洪古尔和乃尔巴图都变作秃头儿去参加铁木耳布斯的婚宴;可汗和他女儿请秃头儿演唱《江格尔》,他们假装昏倒而观察可汗及其女儿;在宴会上人们吃羊肉,秃头儿念咒语使人家的刀子都割不动羊肉,秃头儿的小刀被姑娘看中,她把小刀藏起来;可汗宣布通过好汉3项比赛,全胜者可以娶他女儿;在比赛中乃尔巴图获胜,他恢复原貌举行婚礼;在返回家乡途中遭到铁木耳布斯进攻时,妻子骑着娘家的母骆驼去战胜敌人;乃尔巴图携带妻子返回宝木巴过着幸福生活。
  这是一部很不完整的长诗,其中有模糊不清之处和混淆洪古尔和乃尔巴图二人的地方。但上述相似的母题说明,它是在洪古尔婚事故事的影响下形成的一种新长诗。

知识出处

《江格尔》论

《《江格尔》论》

出版者:方志出版社

出版地:2007

《江格尔》是著名的蒙古族英雄史诗。本书系统论述了《江格尔》悠久的民间流传历史、演唱艺人以及丰富的文本资料和研究概况.全面阐述了《江格尔》产生的文化渊源、社会原型以及形成的时代和条件,深入探究了《江格尔》的情节结构和人物形象发展与变异的种种趋向以及成熟的语言艺术,为《江格尔》的研究构建了宏大的理论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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