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图书馆

巴图爬上小石山，卧在掩体里注视着沟里。明净的月光映照着晶莹的雪地。前面隐约传来得得的马蹄声，接着出现一些杂乱的黑影。巴图想，这些家伙绝不会想到我们在这里，第一次开火，一定要给他一个有力的杀伤。他说：“同志们，听我的口令再开枪，一定要沉住气，让敌人靠近了打，要打准打狠。”
  大家耐心等待着，两眼注视着前方，枪口对准了敌人。那些家伙犹如丧家之犬，乱七八糟地跑到了谷口前面。小于有点沉不住气了低声说：“副连长，打吧！”
  “不，等他们进了狭窄的谷口再开枪。”巴图沉着地说。
  匪徒们争先恐后地涌进了狭窄的谷口，人马挤成了一团。一个匪徒骂道：“他妈的，挤什么，都是些怕死鬼，共军离这里还远哩。”
  巴图见时机已到，睁大眼睛，大喊一声：“打！”
  两挺轻机枪和几支冲锋枪一齐扫射起来，十几颗手榴弹在敌群中开了花。刚才还是平静的山野沟谷，猛然间变成战火纷飞硝烟滚滚的战场。匪徒们一下倒了一二十个。没打死的勒转马头就跑，战士们用火力追捕。当匪徒们跑出三百多米的时候，巴图命令停止射击。
  匪首哈那太心惊胆战地跑了一阵才勒马停下来。他万万没料到会遇上这支队伍。他估计解放军人数不会少，要不然火力哪有那么猛烈，听声音自动火器还不少。这里有人堵击，那后面一定还有人追击。想到这里，他十分惊慌，立即下令叫前面的匪徒停止前进。他问身旁的参谋长：“你说现在是两面都有共军，还只是谷口上有？”
  “现在我们是两面受击，处境十分困难。”参谋长勒住马颓丧地说，“谷口太窄，共军火力很强，要想从那里出去是不行了。我们必须返回去，击退他们的追击。要不然，关在这条沟里，即使共军再不夹击，我们无吃无喝，也会不战自灭。”
  “对，从后面冲出去。”哈那太发狠地说，“我想，共军这里火力很强，人数不会少，追击我们的人数就不会太多。而且沟宽，容易找到薄弱的地方冲出去。”
  两人主意已定，催促人马由原路返回。
  赵虎带着人马进沟以后，派出前哨侦察，尾随匪徒前进。为了给巴图他们充足的翻越大雪山的时间，他没有立即追击。天黑前还让大家休息了两三个小时，给马加了料。天黑的时候，他估计巴图他们就是以最慢的速度也已经到达堵击的地方了，就带着人马急速前进。走了两三个小时，前哨侦察组万明带着人急奔回来报告说，匪徒们已经退回来了。他明白，一定是受到巴图他们的堵击才退回的。他扫视了一下左右前后的地形，见后面不远沟并不宽，中间有一片林立的乱石，左右虽然没有隐蔽物，但是可以依靠山脚雪地进行伪装。他两道浓眉一闪用手往后指着，命令道：“一排长，你带三班往左侧山脚下去堵击，四班去右侧山脚下，五六班跟我去乱石堆。在敌人没发觉我们之前，尽量让他靠近一点再开火，要充分利用自动火器。”
  几个班立即骑马奔赴各自的战斗岗位。赵虎带的两个班到乱石堆刚将马勒卧下来，就听到了敌人的马蹄声。跑在前面的匪徒距赵虎他们百十来米的地方，不知发现了什么情况，猛然停了下来，四处张望。后面赶上来的也勒住了缰绳，聚在一起叽哩咕噜地说些什么。赵虎想，这些匪徒已是惊弓之鸟，趁他们人马集中疑惑不定的时候，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打他个措手不及，再乘机追击。于是，大喊一声：“打！”
  乱石堆里立即吐出条条火舌射向匪群，匪徒们一下倒下去七八个，勒马回头就跑。没跑多远，被哈那太堵住了。他见沟中间乱石堆里有埋伏，两面山脚却没有动静，以为是个空隙。于是立即把人马分成两队，一面向乱石堆里射击，一面向左右两侧猛冲过去。这时，左右两侧山边同时响起激烈的枪声。赵虎指挥着两个班从乱石堆里向两侧猛烈扫射，几挺机枪不停地怒吼着。哈那太见火力这样猛，自动火器比谷口还多出几倍，更是惊慌失措。他想，冲出去是不行了。但又无别路可走。正想着，前面遭到阻击的匪徒又溃退下来，他喊了几声也没叫住，只好勒转马头就跑。赵虎见追击时机已到，大喊一声：“追击！”
  他顺手从旁边拉过一挺机枪，骑上马追击。小刘、旺堆紧跟在他左右。其他战士也一跃而起，在匪徒们后面追逐扫射。匪徒们起先在马上还回头胡乱射击，但一见后面越来越强的条条火舌，吓得心惊肉跳，只顾抱头逃窜。赵虎骑着大红马，端着机枪，英勇无畏地追击扫射着逃跑的匪徒。在他的机枪扫射下匪徒们不断地倒了下去。
  匪徒们奔跑了三个多小时，刚到谷口，又被巴图他们的火力堵了回来，乱作一团。哈那太见前面冲不出去，后面的追兵又快到跟前，顿时心生一计：把后面的匪徒调向别处，转移解放军的追击目标；他自己则带一部分人从谷口冲出去。于是，立即向一个匪队长喊道：“快去占领那个山头，快！”
  匪队长带着一部分人向沟里左面的小石头山急奔过去。赵虎见一部分匪徒要抢占小石山，忙向万明喊道：“一排长，你带三、四班去歼灭谷口的敌人，五、六班跟我来。”
  赵虎在马上指挥着五、六班向正要上山的匪徒猛冲过去。萨姆及也跟着冲了过去。赵虎怕她受到伤害，两脚一磕赶了上去。
  旺堆起初紧跟着赵虎，后来渐渐冲到最前头去了。他跑到石山下，见匪徒们正往山上爬。他跳下马端着冲锋枪，一面扫射一面也向山上冲去。冲到半山腰，见有几十个匪徒也快上来了，后面是追击匪徒的同志们。他转过身来，一扣扳机，“嘟嘟嘟”一梭子撂倒了几个匪徒。他这一打，可把那些还未下马的匪徒吓坏了，勒转马头就跑。赵虎迎着又用机枪扫倒两个，剩下的大都赶紧下马卧倒，其中有两个匪徒冲出了包围圈想逃走。小刘纵马挥刀追了过去。
  旺堆再要扫射，但枪膛里没有子弹了。他忙隐藏在一个半人多高的大石头后面，露出头一面观察，一面换上子弹夹。正在这当儿，几个匪徒已爬到他跟前，开枪已来不及了。旺堆心想“让匪徒占领了山头，对我们很不利。不如趁他们失魂丧魄，昏头转向的时候，随他们一起混上山去，给他来个肚里开花，看他还往哪里跑！”随即撒开大步紧跟着那些匪徒一起上了石头山。
  旺堆刚隐蔽下，就见敌人的两挺机枪吼叫起来。他左右扫视一下，见一挺机枪在左面石头缝里，另一挺在右面一个大石旁边，两挺机枪交叉扫射，阻止着下面同志们的追击。旺堆看到这个阵势，决定先干掉这两挺机枪。
  在他左边两三米的地方有个匪徒拿着冲锋枪在射击。他拔出匕首蹿上去，冷不防在他背上插了一刀，随即从身上掏出两颗手榴弹扎在一起，向左方那挺机枪扔了过去。“轰”的一声机枪被炸哑了。旺堆赶紧转身跑了回来。正趴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用手枪指挥右面那挺机枪的匪队长，听到左面的机枪不响了，忙抬起头来狂叫着什么。
  喊声刚落，旺堆已来到跟前，手指勾动扳机，一个点射打出去，匪队长和机枪射手一起中弹死去。
  旺堆跳过去端起敌人的那挺机枪，大声喊叫道：“同志们，快冲呀！”
  随着话音一落，他手里的机枪“哒哒哒”地吼叫起来。敌人一时被吓懵了，搞不清上来了多少解放军，只顾到处鼠窜。旺堆来回奔跑、扫射，如入无人之境。
  他在山上一面扫射，一面喊叫道：“快投降吧！缴枪不杀！”
  赵虎带着同志们，一口气冲上了山头。敌人纷纷举手投降了。赵虎扭头往山下一看，谷口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
  旺堆抱着一挺机枪跑到赵虎面前，笑得嘴都合不拢。他说：“连长，我们胜利了！”
  “旺堆，你干得漂亮，真有股子虎劲。”赵虎激动地说。
  “哎呀，我当是谁在山头上显威风呢，原来是你呀！”五班长也兴奋地跑过来，拳砸在旺堆那厚实的胸脯上。
  “嗨呀，还夺了一挺机枪。”萨姆及高兴地喊了一声。
  “旺堆，好样的！”
  ……
  同志们围住旺堆，赞不绝口。小石头山上充满着战斗胜利的欢乐气氛。
  赵虎想叫小刘去告诉副连长，让他赶快打扫战场，扫视一圈，不见小刘，忙问：“小刘哪里去了？”
  一个战士回答：“他追击两个土匪去了。”
  小刘追逐两个土匪向谷口跑去，路上他用马刀砍死了一个，另一个却跑进了哈那太的土匪群里。这时万明带的两个骑兵班直向哈那太一伙匪徒冲去。哈那太见来势太猛，向匪徒们喊叫道：“快，从谷口冲出去。”
  一部分匪徒冲进了谷口，另一部分匪徒与万明他们交上了手，在马上砍杀起来。冲进谷口的匪徒大部分被巴图他们的机枪手榴弹打死，剩下几个又退了回去。巴图见我们的同志已和敌人短兵相接，再不能用机枪扫射了，就带着同志们冲下山来，用战刀砍杀敌人。狡猾的哈那太趁这个机会钻进手榴弹爆炸的浓烟中，带着几个人冲了过去。这时，小刘唰唰两声劈倒两个匪徒，抬头一看，见几个土匪冲出了谷口，大喊了一声：“一排长，敌人逃跑了！”接着追了过去。
  郎久和扎西两个冲下山后，扎西舞着长刀砍倒一个土匪。郎久见一个匪徒正向扎西身后奔来，举刀要砍扎西。郎久眼疾手快，一刀劈过去，砍死了那个家伙。回头一看，几个匪徒向谷口逃窜。事情也真凑巧，这时有匹土匪的空马奔跑过来，他一把抓住跨上马背就追。万明听到了小刘的喊叫，带了两名战士也追了上去。
  哈那太和几个匪徒冲出谷口，在大沟里狂奔。天亮的时候，他们奔出了沟口，回头一看后面有几个解放军死死追赶着。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把跟随的五个人分成三组，朝着不同的方向跑去，想分散解放军的追击力量。
  小刘见匪徒耍了花样，一个人没法追击几处逃窜的敌人，心里有些着急。扭头一看，郎久、万明他们已经追赶上来了。他大声喊道：“郎久，快追，不能让敌人跑掉一个。”
  小刘向着两个跑得最快的家伙奔去。
  万明带着两名战士奔出沟口，见匪徒分三路逃走，小刘已经追上去了。他派身后的两名战士去追击一路，他和郎久追击另一路。他想尽快解决战斗，两脚跟猛磕几下马肚，战马竭尽全力奔腾向前，很快超过了郎久，跃到前面。距离匪徒越来越近了，一百米，八十米，五十米。本来，万明还想再追近一些，但是战马已经不能再快了。他稳定一下身子，举起手枪进行骑射。第一枪没打着。敌人接连还了两枪。他又连发两枪。一个匪徒的马中弹倒地，那个匪徒被马猛一下摔了几丈远。万明又向那个滚下马的匪徒连开两枪。可是那家伙十分狡猾，在雪地上连滚几下突然停住身，回手向万明打来两枪。
  万明只觉得眼前一黑，头脑昏眩，无法骑立，落下马来。他知道自己负伤了，在雪地上滚了一下，只觉得胸部剧烈疼痛。他想：“说什么也不能让土匪跑掉。”他挣扎着抬起头，忽然听到身后有激烈奔跑过来的马蹄声，他想准是郎久追上来了。猛见土匪正要举枪向来人射击，他咬着牙对自己说：“坚持住，掩护同志，消灭土匪。”举起枪向匪徒连续射击。那匪徒只好回手向万明还击。万明顿时觉得两眼直冒金花，前面那个土匪的身影已经变得模糊起来，但是，他仍然咬住牙向那个黑影射击着。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掩护同志，消灭敌人。”他耳边听到战马飞奔过去的声音，接着就是战刀向下砍劈的嘎啦声，再听不到枪声了。
  郎久砍死了那个土匪，跳下马来，拾起土匪的手枪插在身上，急忙向万明奔跑过来。
  万明已经无力支持了。他卧在雪地上，见郎久向他跑来，用力抬起头挣扎着说：“快，消灭敌人！”
  “排长，敌人已经消灭了。”郎久说着，忙弯腰去抱排长，给他包扎伤口。可是万明拒绝了。他说：
  “还跑了一个，快追！快！”万明用手指着另一个土匪逃去的方向，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排长！排长！”
  郎久喊叫两声，万明已经闭上了双眼。烈士的鲜血洒在藏北草原，染红了洁白的雪地。
  “排长！排长！我们一定彻底干净地消灭土匪，为你报仇！”
  排长的牺牲，更加激起了郎久对敌人的仇恨。他没有流泪，仇恨的火焰在他胸中燃烧。他猛地站起身，拾起排长的手枪，跨上排长的战马向逃跑的土匪追去。
  那个匪徒已经跑得远了，但是郎久紧追不放。郎久的马一直奔腾跃进，可是那个匪徒的马却越跑越缓慢了。那个匪徒转过头看了看追击他的人越来越近，心里着了慌。他死命地打着马，可是马力不佳，已经跑不动了。他见后面追赶的人眼看就要到他身边，赶忙回头侧身向郎久射击。其实两马相距至少也在一百五十米以上，手枪射击哪还有个准头。郎久没有还击，紧紧地追赶着，一步也不放松。
  眼前的大草原已快跑完，那匪徒到了草滩边沿。郎久想，让他跑进沟去不太好办。他端起枪，屏住呼吸，一枪打去，那马往前跑了一丈多远倒在地上。那匪徒在雪地上滚了几下，爬起来跑进了山沟，立即隐藏在一个土塄坎下面。郎久的马刚一露头，他就射来一串子弹。郎久怕排长的战马牺牲，忙勒转马头，把马隐蔽在山嘴后面，找了一个隐身地方，向前观察着。他见那个匪徒正在土塄坎下面探出头来向他张望。郎久立即出枪打出一发子弹，对方一缩头躲过了。在郎久推子弹的时候，对方也打过来一枪，子弹从他耳边擦了过去。郎久立即转移了地方，爬到山嘴上去。恰好有个一尺多厚的片石立在那里，中间有个碗口大的洞眼。这真是一个天然的射孔，又便于观察。他卧在那里从洞孔中往外观察，发现那个匪徒也换了一个地方，正探出头来寻找目标。郎久哪里能放过这个机会，迅速出枪，扣动扳机，但是这时匪徒已经发现了他，早有防备，这一枪又落空了。那个匪徒赶快又挪了地方，谁知刚一露头，“叭”的一声子弹飞过来，把他的皮帽子从头上掀到地上。那匪徒感到惊慌，知道对手的枪法厉害，不好对付。上下相距只有几十米，逃又逃不脱，离开这个土塄坎又无隐身之地。那匪徒只得赶快移动一个位置，找寻还击的机会。郎久居高临下，看得真切，只要敌人一露头，子弹就射了过去，把那个匪徒打得一直不敢抬头。
  好一阵不见匪徒露头了。“是不是跑了？”郎久心里怀疑着。但又觉得不可能，一个人不露身怎么跑呢？他警惕地注视着前面。突然，他发现那匪徒在正前方的塄坎上露了头，他赶快瞄准射击，可是连打三枪不见那个人头往下落，“那是不是人头呢？”他停止射击，向下观察着。就在这时，从侧面射过来一连串子弹，把那洞口周围打得火星四迸，好在有这个石头挡住，子弹近不了郎久的身。郎久这才知道匪徒施了诡计，那是一顶空帽子。
  郎久脑子一转，有了主意。他向那匪徒连续射击两枪，把敌人压在塄坎下面以后，把枪放在洞口上，退下山嘴，顺着山根，急步向那个塄坎迂回过去。
  那个匪徒见郎久的枪口始终向下伸着，不敢露头，就又换了一个位置，试探着往上看。当他发现对方还没发觉他的时候，赶快伸出手枪，向那个碗口大的洞口射击。
  郎久提着缴获来的那支手枪，觉得很别扭，他从来没用过这玩艺。他转过山嘴，迂回到塄坎下面的时候，见那匪徒正趴在那里向洞口射击。郎久觉得不应该过早惊动敌人，抓住这个机会，把手枪插在腰上，迅速抽出马刀，向他背后猛扑过去。
  那匪徒朝着洞口接连打了好几枪，见那支枪在洞口纹丝不动。他惊疑起来：“那里还有没有人呢？枪在那里，人往哪里去了？”他停止射击，两眼正向山头上扫视，猛然发觉背后有急促的脚步声，急忙转过身来，恰好和郎久面对面。匪徒刚要举枪，郎久的马刀已从空中砍落下来。那匪徒往左一跳，躲过这一刀。郎久见没砍上，接着飞起一脚，踢落了匪徒的手枪。这一突然袭击，使那匪徒更加慌了手脚，往后倒退几步，抽出马刀和郎久对砍起来。那匪徒哪里是郎久的对手。郎久一刀砍下，那匪徒用力来挡，只听“咣噹”一声，震得那匪徒右手虎口鲜血直流，手一松，马刀落在地上。那匪徒手中没了武器，转身就跑。郎久刚举刀要砍，心里一想，抓个活的回去也好。几步追赶上去，伸出左手一把抓住匪徒的后衣领，把马刀往他的脖子上一放，说：“举起手来！”
  那匪徒见闪亮的战刀放在脖子上，吓得全身发抖，急忙跪在地上举起了双手。
  郎久摇晃一下手里的长刀，喝问：“你是不是哈那太？”
  那匪徒没听懂郎久的意思，以为要杀他，连声说着什么，看样子是在哀求。
  郎久又比划地问他，“你，哈那太吗？”
  这次他听明白了，连连摇头，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屈克尔别克，屈克尔别克！”
  郎久清楚了这个匪徒是哈那太的参谋长。他又比划着问哈那太往哪里逃了。匪参谋长往西边指了指。郎久知道那是小刘追去的方向。他相信，哈那太逃不出小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