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图书馆

桑珠和多吉踮着脚，顺着墙跟慢慢向地牢摸去。到了地牢门口，多吉在左，桑珠在右，先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然后伸手轻轻推门，里面拴着推不开。看地牢的那个家伙在里面听到门响，惊问一声：“谁？”
  桑珠、多吉连忙停手，侧身站在房门的两旁。
  那家伙侧耳听了一会，除了呼呼的风声，再没有什么动静。不过，他还不大放心，想拉开门看个究竟。他抽掉门栓，刚把门拉开一条缝，头还没有伸出来，桑珠猛一下扑了进去，一把短刀端端正正地戳进了他的心窝。
  多吉在桑珠刺倒那个家伙的时候，跳进门去，从腰带上抽出了准备好的一根铁棍，撬开铁锁，揭开顶盖，跳下了地牢，桑珠也随着跳了下去。多吉小声叫道：“金珠玛米！金珠玛米！”
  小刘开始听到上面有响动，以为又是班公、才旦的狗腿子拉他来了。听到这亲切的两声喊叫，知道不是才旦、班公的人，忙应道：“我在这里。你是谁呀？”
  地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桑珠和多吉顺着声音摸到小刘的跟前。桑珠说：“金珠玛米，我是桑珠，他是多吉呀！”
  小刘心情激动，热泪直滚：“啊！是桑珠大叔和多吉哥呀！”
  多吉用小刀割断小刘身上的绳子，把他背在身上，说：“桑珠大叔，你快上去看看有没有人来。”
  桑珠摸出地牢，看了一下，外面无声无息，让多吉赶快出来。他回身从那个狗腿子尸体上抽下长刀，握在手里，紧跟在多吉身后，顺着墙跟来到侧院的马厩跟前。不料一只大黑狗汪汪地咬了两声，桑珠嘴里连忙“啧啧”两声止住狗咬。丹真听到狗咬，从马厩里走了出来，见是桑珠和多吉两人，多吉身上还背着一个人，忙问：“桑珠大叔，你们背的谁？”
  “我们把金珠玛米从地牢里救出来了，快帮一把手，我们要翻墙出去！”桑珠来不及对他细说了。
  丹真见事情紧急，也没多问，和他们一起跑到墙跟，帮助桑珠把多吉推上围墙，让他在墙外接小刘。丹真握着小刘的手含着两眶深情的泪水说：“金珠玛米，我们奴隶的心永远向着你们，向着共产党，向着毛主席！”
  多么深厚的阶级情谊啊！小刘激动得泪花翻滚。他没来得及回话，桑珠和丹真已把他推上了墙头，多吉在墙外接住了他。
  丹真对桑珠说：“大叔，你也快走！我帮你上去。”
  桑珠说：“丹真，往后才旦、班公有什么活动，想法给金珠玛米送个信。”
  “好！”
  丹真答应一声，忙弯下腰，用肩把桑珠顶上墙去。就在这时，院里传来了班公的喝问声：“谁？”
  班公也听到了狗咬声，穿着衣服跑出来，正好看见马厩后面的墙头上有个黑影翻了过去，喝问了一声没见答话。他慌忙跑到地牢点灯一看，看守人直挺挺地死在那里，地牢盖板已被撬开，里面空空的。他急忙喊了起来：“来人啊！共军跑了，快把他追回来！”
  桑珠翻过墙头追上了多吉。多吉背着小刘走在前面，桑珠在后负责掩护，匆匆向草滩奔去。跑了百多米远，与正拉着马在那里等候的洛巴会合了。三个人不容小刘推让，忙把他扶上马，一齐向前跑去。这时，身后传来急骤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桑珠决心不让金珠玛米受到伤害，他说：“多吉，你快跑，我来对付他们。”说完就停下了脚。
  多吉说：“大叔，你们走吧，我来对付他们。”
  小刘忍着伤痛，从马上跳了下来，说；“不，你们都走！我留下。”说着，伸手去拿桑珠手里的长刀。
  马蹄声越来越近了。桑珠心里急得象一团火，深情地对小刘说：“金珠玛米，我们奴隶、穷苦牧民，没有你们永远也翻不了身，只要有了你们，我们就有了出头的日子。你快走吧！”他见小刘仍坚持不走，心里更急了，说：“多吉，你还站着干什么呀，快送走金珠玛米，保护金珠玛米要紧！”
  多吉和洛巴不管小刘愿不愿意，硬是把他推上了马。洛巴说：
  “多吉，你骑上马和金珠玛米一块走，我在后面掩护。”
  多吉救小刘心切，跳上马骑在小刘身后，两腿一夹，催马急跑。洛巴紧紧跟在后面。
  桑珠见他们走了，心里感到松了一口气。他没有马上就跑走。为了掩护金珠玛米，他在原地站着，等追赶的人近前来了，这才放开腿，朝着和多吉他们相反的方向猛力奔跑起来。班公看见有个奔跑的身影，便带着人猛追过去。
  桑珠急跑一阵，听马蹄声已到跟前，便猛然煞住脚，回过身举刀就砍。紧跟在他身后的那个骑马人见眼前刀光一闪，吓出一身冷汗，慌忙收缰勒马。那马一下惊了，前蹄腾空跃起，把马背上的那个家伙甩到地上。桑珠扑过去抓住马缰，正要飞身上马，这时后面追赶的人都赶上来，跳下马，把桑珠围在了中间。
  班公跑到跟前，还以为是小刘，拉扯着嗓子吼叫道：“抓住他！抓活的！”
  桑珠一句话也不说，举着刀向班公猛砍过去。几个狗腿子用刀迎住了他。这时，班公才看清，这个人不是解放军，而是桑珠，顿时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地嚎叫起来：“啊！原来是你这个该死的东西把共军放跑了。快说，他往哪里跑了？”
  桑珠只是用刀砍着，一句话也不说。
  班公更怒了，吼道：“一个臭奴隶也敢拿起刀来砍我！给我抓住他，抓住他！我要剥他的皮。”
  班公那恶狼般的嚎叫，更加激起了桑珠的阶级仇恨，多年来积压在他心中的怒火，猛烈地燃烧起来。他挥舞着长刀，左砍右杀，把满腔的仇恨都凝聚在这锋利的刀刃上。他越砍越猛，使得那些狗腿子用尽全身力气也靠近不了他身边。
  桑珠和几个狗腿子拚杀了一阵，猛一闪身往旁边一跳，回手一刀砍在一个狗腿子的肩上，那个狗腿子“哇”的惨叫一声倒了下去，另几个吓得连连倒退。桑珠趁势向站在旁边吼叫的班公砍去一刀，他往左一躲，没有砍着。班公吓得全身颤抖，忙举手向桑珠开了枪。桑珠只觉得胸部一震，眼前一黑，随即有无数金花在眼前飞舞。这些金花一下又都变成了金珠玛米的一张张和蔼可亲的脸庞，其中也有自己的儿子旺堆。耳边响起了那天到先遣连驻地找到旺堆时，旺堆对自己说的一些话：毛主席、共产党是我们各族人民的大救星。奴隶要翻身，穷人要解放，我们再不当奴隶了！……桑珠一下子振奋起来，昂首挺胸，用尽最后的力气，举刀向班公砍去。班公吓得倒退两步，又连开两枪。桑珠高举长刀，英勇地倒下去了。
  小刘和多吉骑着马跑了一阵，刚刚拐进一个小山口，听到后面传来了枪声，立即勒马停下。两人默想，一定是桑珠大叔遭到了不幸。小刘心情激动，大叔啊，你是为了救一个解放军战士，把豺狼引向了自己的身边，而献出宝贵的生命的呀！滚滚热泪，顺着他的两颊挂落下来。多吉望着响枪的地方，全身似乎都在冒火，心里默念着，大叔啊，你的血不会白流，将来我们一定要为你报仇！洛巴对头人、管家愤恨，为桑珠牺牲感到悲伤。三人一直望着响枪的地方，好久好久，才继续向先遣连驻地走去。
  天已经亮了，先遣连连部里还坐着几个连的领导干部。他们还在反复研究营救小刘的办法。就在这时，小刘、多吉和洛巴赶到了驻地。同志们都聚拢来了。小刘和多吉详细讲述了桑珠大叔为救小刘被杀害的详细经过。阶级仇恨的熊熊烈火燃烧着每个同志的胸膛。
  杨卫国紧握双拳，竭力抑制着愤怒和悲痛的感情，环视着战士们，激昂地说：“桑珠大叔是为了解放西藏、统一祖国的伟大事业，是为了援救我们的一名战士而英勇献身的，他的死是光荣的。桑珠大叔崇高的品质，是我们每个同志学习的榜样。同志们，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加倍努力，早日驱除帝国主义势力，统一祖国，解放西藏人民，坚决完成党和人民交给我们的光荣使命。”
  战士们从心中迸发出震撼山岳的怒吼：“为桑珠大叔报仇！为所有的阶级兄弟报仇！”
  “打倒帝国主义！”
  “解放西藏，统一祖国！”
  阿爸牺牲的消息使旺堆受到很大的震动。但旺堆从小受的苦难太深重了，埋藏在心底的仇恨烈火，早已把泪水烧干了。苦难的经历使他懂得，伤心、流泪是无济于事的；对待那些豺狼一般的领主、头人和国民党反动派，唯一的办法就是反抗、斗争。他狠狠地咬着嘴唇，瞪着怒火喷射的双眼，一双粗大的拳头紧紧地握着，倾听着小刘、多吉的痛诉，和同志们一起挥拳怒吼着。
  旺堆一个人回到帐篷，满腔热血滚滚，心潮起伏。那天和阿爸重逢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父子俩当时是多么激动和欢喜啊！他无限兴奋地告诉阿爸：毛主席、共产党领导穷苦人民闹革命，穷苦人民只有跟着毛主席，跟着共产党，拿起刀枪消灭反动派，推翻吃人的封建农奴制度，砸碎奴隶身上的枷锁，才能彻底得到翻身解放。阿爸啊，太阳已经出来了，天已经亮了，幸福的日子就在眼前……。阿爸当时多么高兴啊！可是，历尽了人间辛酸的阿爸，却看不到就在眼前的美好日子，被万恶的奴隶主杀害了。他为阿爸的死感到伤心，难过……。但是，阿爸死得英勇，死得光荣。他虽然没有过上一天美好幸福的生活，但他是为了早日实现那个美好理想而英勇献身的。……
  忽然，旺堆觉得有一只温暖的手抚在自己的肩上，抬头一看，原来是指导员。他站起身难过地说：“指导员，我……”
  杨卫国用手按住旺堆，亲切地说：“旺堆，你坐下，咱们谈谈。”
  旺堆见到指导员这样关切地来到身边，只觉得有一股暖流在心头激荡。敬爱的毛主席啊，敬爱的党！你就是我最亲最亲的阿爸和阿妈。我旺堆能有今天，能由一个饱受苦难的奴隶，成长为一名革命战士，全靠您的教导和培育。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情，泪水情不自禁地涌出了眼眶：“指导员，我想了很多。阿爸的牺牲虽然使我痛心，但更使我记住了阶级的仇恨；我虽然是阿爸的儿子，但我是一个光荣的共产党员，是党的儿子。我一定要把这阶级的仇恨深深地牢记在心里。我决不辜负党对我的教导和希望，一定要为解放全人类的共产主义事业贡献一切！”
  铿锵的话语，表达了一个共产党员的心声。听了他的话，杨卫国觉得旺堆迅速成长起来了，对待这样的革命战士，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原来准备要用来安慰旺堆的那些话都不必说了。最后深情地说：“旺堆同志，我相信你会按照你说的那样去做。为了统一祖国，解放西藏，使西藏人民早日砸碎奴隶的枷锁，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努力工作吧！”停了一下接着又说：“刚才我和赵虎同志研究过了，为了防止才旦、班公对江珠老人再下毒手，我们已派人去找他，准备把老人接到我们驻地草滩上来。你见到爷爷以后，要多多地安慰老人，把你刚才想到的那些，向爷爷讲讲。”
  旺堆努力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感情，点点头说：“指导员，你放心吧！爷爷是一个坚强的老人，我相信他老人家一定会经受得住这场考验的。”
  杨卫国思索了一阵，说：“最近才旦和班公勾结起来干的一些坏事，索南在他舅舅家里，不一定十分清楚。我们必须去人把他们的这些罪行让索南知道。这样做，可以使索南进一步认清才旦和班公的面貌，促使他思想上的转变，对我们进一步争取他有好处。我考虑，你去比较合适。”
  “坚决完成任务，天亮就走。”
  杨卫国满意地点点头，详细地给他交代了任务。
  江珠老人是在桑珠牺牲的第二天，被先遣连的同志接到草滩上来的。正如旺堆说的那样，老人得知儿子牺牲的消息以后，虽然可以看出他非常难过，但是，老人没有流泪，他把对领主、头人的阶级仇恨深深铭记在心里。他压抑着满腔怒火，显得更深沉更坚强了。
  杨卫国深情地对老人说：“江珠大叔，你就住在我们这里吧，这里就是你的家。”
  江珠老人感情激动地对杨卫国说：“指导员，现在我完全明白了，我们奴隶要翻身，要解放，只有勇敢地站起来，跟着毛主席，跟着共产党，和那些吃人的豺狼、反动的领主头人斗争。桑珠虽然牺牲了，但是他是在反抗斗争中牺牲的，他是我们藏族人民的骄傲。眼看好日子来到了，可桑珠却没过上一天这盼了一辈子的好日子，我心里难过。但是，我不会被这悲伤压倒，我要挺起腰来，像桑珠那样和那些吃人的豺狼斗争到底。我要去告诉草原上的人们，桑珠是怎么死的，要他们和桑珠一样站起来，斗争！”
  从此，江珠老人每天抱着六弦琴，在草滩上、沟谷里往来奔走，身子骨好象比先前更硬朗了。他走到哪里，悠扬、激昂的琴声就响到哪里，把人们都吸引和团结在他的周围。牧民们更加尊敬、更加亲近他了。
  这天杨卫国带着旺堆，从驻地附近的几条沟里访问和宣传回来，一轮明月已经高悬天空。这时江珠老人正盘腿坐在草滩上弹琴，牧民们静静地坐在他周围专注地听着。杨卫国和旺堆走到江珠老人身旁，悄悄地坐了下来。老人拨动着琴弦，伴着激昂的琴声唱道：
  雄鹰在天空高高飞翔，
  谁也阻挡不了它坚硬的翅膀。
  草原上的人们啊，
  快拿起你的长刀，
  斩断你身上的绳索，
  砸烂你颈上的枷锁。
  奴隶要翻身，
  穷苦牧民要解放。
  雄鹰在天空高高飞翔，
  谁也阻挡不了它坚硬的翅膀。
  草原上的人们啊，
  快拿起你的长刀，
  跟着救星毛主席，
  跟着救星共产党。
  争取自由，
  争取解放。
  歌声充满着强烈的战斗激情，鼓舞着人们的战斗意志，在广阔的草原上空震荡。夜深了，人们还围着老人不愿离去。
  草原在沸腾，人们在觉醒。杨卫国和旺堆心情激动地走回驻地。
  杨卫国走进连部，赵虎还没睡，见他回来了，站起身说：“老杨，怎么现在才回来？”
  杨卫国兴奋地说：“在草滩上听了一阵江珠老人弹琴。老人的琴声和我们刚来时大不一样了，那时听起来，更多的是哀怨；而现在听了他的琴声，使人浑身充满了战斗的激情。”
  “他是一个很有觉悟的老人！”赵虎动情地说，“老杨，今天我在想，江珠老人的腿不好使，每天那样奔跑太劳累，我们应该给他解决一匹马。”
  杨卫国说：“我同意，从俘获的马匹中给老人选一匹。”
  两人正说着话，老班长端着一碗饭走到杨卫国面前，放下碗说：“指导员，你还没吃饭哩。”
  杨卫国见了老班长，立即想起那天李成告诉他说，老班长的腿肿了。这几天由于太忙，没有顾得上去看他。于是关心地注视着老班长的脸问：“老郑，李医生说你的腿肿了，是吗？”
  老班长在领导面前是从来不说假话的：“是有一点。”没等杨卫国说话，接着他又微笑着说：“指导员，不要紧，会好的。”
  赵虎关切地说：“老班长，你要注意身体，累坏了可不行。”
  老班长说：“连长，请放心，我顶得住。”
  杨卫国说：“老郑，我看这样吧，以后你半天工作，半天休息。”
  “你和连长哪天不是从早忙到黑，整晚上整晚上不睡觉；同志们也都在日日夜夜地战斗着，我怎么能停下来休息！”
  老班长说完，怕连长和指导员再说让他休息的话，便连忙走了出去。
  杨卫国和赵虎都不约而同地用一双敬重的目光望着老班长的身影，心里感叹着：多好的同志啊！
  老班长走出去，李成跑了进来，一进帐篷就着急地说：“连长，指导员，今天我把全连的人员都检查了一下，四个排肿腿的病号又有增加，战斗排也有开始肿腿的了，可是谁也不说一声，每天照样出勤。我们得赶快想个办法才行，要不然更会影响战斗力。”
  杨卫国沉思着说：“是呀！我们得认真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赵虎说：“凡是有病的都留在家里，停止外出。”
  “要给他们加强治疗！”杨卫国停了一下问：“我们的药品还有多少？”
  “老乡们用，我们用得也多，消耗量太大，药品已经不多了。”李成说，“有病的都要休息才行，可是今天我对腿肿的同志说了半天，谁也不肯留下休息。他们都说，这点病算得了什么，没关系。我看，要病号留下休息的事，非得支部作出决定，下个命令才行。”
  “好，支部作个决定。”杨卫国答应了。接着对赵虎说：“老赵，我们上次采药，受了反动派的阻挠，现在必须再组织人去采些草药。我们草滩上又新搬来这么多牧民，他们也许还有一些土办法，再去问问。另外，由于我们长途跋涉，打柴外出，同志们的衣服鞋子都烂得不成样子了，不补好棉衣，做双鞋子，是过不了冬的。我想现在就来个休整：治病、补衣、做鞋。你看怎样？”
  “嗯，我也这样想过。不管反动派如何捣乱、破坏，我们这步工作是一定要做的。”赵虎说，“明天除了外出侦察的，其他同志就转到治疗和补衣、做鞋上面来。”
  李成听了心里十分满意，接着说：“全连同志的身体都检查完了，现在就剩下你们两个了。”
  赵虎笑着说：“啊？也要检查，是不是？”
  李成肯定地说：“要检查。”
  “好，那就检查吧。”赵虎笑着卷起了裤腿，让李成看。
  “没病还检查啥呀！”杨卫国说了一声，笑着站起身要往外走，李成忙叫住说：“指导员，你还没检查哩。”
  “嗨，没事，用不着检查了。”杨卫国说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