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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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藏北凯歌》 图书
唯一号: 320020020210066163
颗粒名称: 二十八
分类号: I267;G634;I247
页数: 13
页码: 341-353
摘要: 多桑被害的第二天,天还没亮,索南就派出一些爪牙,到他管辖的各个地方去散布谣言,给解放军栽赃,说共产党汉人军队夜里抢了牛羊,还杀害了多桑。弄得草原上人心惶惶,空气十分紧张。
关键词: 解放军 指导员 金珠玛米 南先生 共产党

内容

多桑被害的第二天,天还没亮,索南就派出一些爪牙,到他管辖的各个地方去散布谣言,给解放军栽赃,说共产党汉人军队夜里抢了牛羊,还杀害了多桑。弄得草原上人心惶惶,空气十分紧张。
  天亮以后,班公又带着几个狗腿子,在索南草滩上四处奔跑,见到牧民就大叫大嚷:“共产党军队抢我们的牛羊了!杀我们的人了!快到老爷门前去呀!老爷有话对你们说。”狗腿子们随着班公的喊叫,手拿皮鞭,驱赶着牧民们往索南住处集结。
  直到下午,一些牧民才陆陆续续地被驱赶到索南大门前。天空团团黑云在滚动,阵阵北风呼呼地吼叫着,卷着枯干的野草,扑打在人们的脸上。牧民们心慌意乱地望着索南的大门,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些什么勾当。
  牧民们等了好半天,索南才颈上挂着一串佛珠,摇摇摆摆地迈着四方步子走了出来,站在大门口的石台阶上。跟在他身后的班公和几个全副武装的狗腿子,立即向两侧散开,凶神恶煞般地站立两旁。
  索南扫了一眼台阶下的牧民们,装出一副慈善的面孔,微低着头说:“魔鬼降临草原,灾难呀,灾难!”
  他停顿了很长时间,突然变成盛怒的神色,露出一副凶恶的嘴脸,向牧民们吼叫道:“共产党汉人来到我们藏北草原,抢走了我们的牛羊,骗走了才仁杰,杀害了我们藏家的人,给我们藏北草原带来了大灾大难。……”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共产党的军队是个什么样子,大部分牧民在赛马、比武的时候见过。前些天他们就听管家、狗腿子们说,共产党军队要抢牛羊,杀藏族人,可是并没见他们干这些坏事,心里还是半信半疑。现在牛羊真的被抢走了,才仁杰真的不见了,多桑真的被无辜杀害了。一些人睁大着眼睛,面带怒容,显然是被索南的谎言挑动了。也有些牧民对头人、管家的话还有怀疑。前些时候解放军来过草滩,他们说保护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可是现在为什么又抢羊、杀人呢?不一定是他们干的吧!?
  不少牧民低声议论着。
  一个牧民问道:“你们说,抢羊、杀人的真会是金珠玛米吗?”
  一个牧民回答说:“我看不会,他们不象抢羊、杀人的人。听说才仁杰是自己要求到内地看看去的。”
  一个面带怒色的牧民问:“他们不象抢羊、杀人的人,你见过他们?”
  那个牧民回答说:“见过!他们一个个对人都和蔼可亲。”
  那个面带怒色的牧民又接着追问了一句:“那么头人管家为什么都这样说?而且现在是事实俱在呀!”
  这时,从旁边挤过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回答说:“头人、管家这样说是想赶走金珠玛米。金珠玛米是我们穷人自己的队伍,是来解放我们穷苦人民的,决不会杀人、抢羊。才仁杰要求到解放了的地方看看去,这个事我知道,不久就会回来。我们可得睁开眼,不能上当受骗啊!”
  大家一看是江珠老人,都把眼睛集中望着他,希望从他口中多知道一些情况。刚才那个面有怒色的人又接着问:“那么,你说,抢羊、杀人的是谁?”
  江珠老人忿恨地说:“抢羊的一定是新近流窜到山里来的那些土匪!”
  前天上午,我们侦察的同志在路上碰见了江珠老人,告诉他,现在有股匪徒流窜到这里来了,要他注意安全。他想抢羊的一定是这些人。
  周围的人都向江珠老人靠拢,向他问话,打听土匪的事。
  一个老年牧民,家里仅有的几只羊,全被抢走了。他唉声叹气地静听着人们的议论,猛听江珠老人说羊是新窜来的土匪抢的,他心里一动,是呀,抢羊的这伙人,没有一个是穿黄军衣的,要不真是土匪抢的吧?可是头人说是解放军抢的,听说头人的牛羊也被抢去两千多只呀,难道他都不查问清楚?也可能是解放军化装出来抢的吧?
  索南正讲着,见人群混乱,向后面的班公摆了一下手,班公带着两个狗腿子跑过来维持秩序,人们停止了议论。索南继续讲下去:“共产党汉人抢了我们的牛羊,杀了我们藏家的人,我们一定要报仇。有枪的带枪,无枪的带刀,不论男女老少,一起去夺回我们的牛羊,把共军赶出草原去。这是佛爷的旨意,也是我的命令,谁不遵从,我一定要严加惩罚。你们回去各自准备着,等待我的号令。”
  听了这话,牧民们乱作一团,三五成群地议论着。尽管狗腿子们在周围吆喝着,但谁也不理睬。
  索南匆匆忙忙讲完了话,由几个狗腿子簇拥着,走进了大门。
  牧民们怀着紧张不安的心情,各自走散了。
  这两天才旦特别高兴,他觉得事态在按照他的意图发展着,眼看大功就要告成。使他特别感到舒心的是又收到一份上司的嘉奖令。他想,事成之后,将会得到他所需要的一切,那是不成问题的。不过,他心里也还不太踏实,解放军是不好对付的。他觉得现在有两件事情急需要做:第一,必须让索南赶快行动,利用这次土匪抢羊事件,使百姓闹腾起来;第二,必须设法让加杨格及和五金次仁一起行动,趁共军患病、战斗力减弱的机会一举把他们消灭,至少也要把他们赶走。他把一切都想好以后,就去找索南。刚走到门口,听到屋里传出索南的一阵洋洋得意的狂笑。才旦推门走了进去。
  索南见了才旦,站起来说:“我和班公在商量敬山拜神的大事,正要请你来。你看,后天是个吉祥如意的日子,我们就在那天行动如何?”
  “佛爷将会赐给你更大的草原,更多的牛羊。”才旦见索南这时兴头很高,就顺势往上捧。他知道,越使他高兴,事情越好办。
  才旦的这句话,索南很中意。他转过脸问班公:“枪都发下去没有?”
  “发下去了。”班公站在一旁回答。
  索南又问:“征集的人马和参加夺牛羊的百姓们到齐了吗?”
  “差不多了,远处的百姓有些没来。”
  才旦忙把话接过去说:“索南先生,我看,明天就可以行动了。”
  “不,还是后天。后天是吉祥如意的日子。”索南盯了才旦一眼。
  班公见索南没同意,怕翻了脸不好办,忙劝说道:“税务官,明天不行。远处的牧民明天下午才能赶到这里。我看后天刚好。这是天意呀!”
  才旦想了想,后天行动也好,加杨格及、五金次仁那里还得去用些手腕,才能使他们一起行动。不过他不同意索南敬山拜神的作法,因为这样声势太大,会引起共军注意,有所戒备。他说:“索南先生,我同意后天一早行动,不过敬山拜神要取消。”
  索南固执地说:“才旦先生,这可是我们藏家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没有神灵保佑,怎能取胜?”
  “如果共军听见风声,提前对付我们呢?”才旦说。“哈哈哈……”索南一阵狂笑,“这是我们藏家的草原,共军是外路人,消息哪里会知道那样快,何况众百姓都知道他们抢了牛羊怀恨在心,谁还会去给他们通风报信。”
  才旦知道索南的脾性,顺着毛往下捋就顺溜,他不再坚持自己的主张了。说道:“索南先生这次对付共军,既能夺回你的牛羊,又为我们西藏独立出了力,只要铲除了这些共军,噶厦政府对你将会有更大的封赐。佛爷也将会赐给你更大的草原。
  才旦的话说得索南心里痒痒的。他转过脸得意地说:“班公,敬山拜神的事准备好了吗?”
  班公回答说:“一切都准备好了。”
  “好,你明天把人集结好,后天一早敬山拜神,”索南说,“这次就让扎西带头。”
  才旦问:“扎西来了吗?”
  “来了!”班公说,“你税务官这一招真高,扎西现在听我们的话了。”
  “哼哼!几个穷百姓都对付不了,还敢来藏北?”才旦没有说出口,心里很自负。接着说道:“应该叫扎西带两个人先把那个姓杨的干掉。使他们群龙无首,不攻自乱,就更有利于我们的行动。”
  索南忙应声道:“好!今晚上我就派两个人和扎西一起去。”
  “不。”才旦怕索南派去的人不中用,“叫我的罗王和南逃跟他一起去。”
  “对,对。”索南说罢,又仰面哈哈哈地狞笑起来。
  才旦也得意地嘿嘿笑了。
  多桑被害的第二天下午,侦察组陆续回到驻地,都反映各地许多牧民很惊慌也很忿怒,说解放军抢了牛羊,杀害了多桑,骗走了才仁杰,表示一定要夺回牛羊,为多桑报仇,要回才仁杰。
  天黑前,巴图和两名战士,骑着快马也赶回来了。侦察的情况,和匪中队长的口供大体一致,沟口戒备很严,进不去。沟里地形情况无法弄清。
  杨卫国、赵虎、巴图根据侦察了解的情况,紧急地商量着对策。杨卫国边思索边说:“老赵,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才旦、索南利用土匪抢劫牛羊这个机会大肆造谣污蔑我们,这个企图很清楚,是想把水搅混,煽起不明真象的牧民和加杨格及、五金次仁一齐反对我们,使我们在藏北站不住脚。可是杀害多桑是谁干的呢?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看,很有可能是才旦、索南干的。”赵虎说。
  “我也这么想。”巴图说。
  杨卫国继续说:“我还想着一个问题。据我们了解索南和土匪并没有什么牵连。索南是个爱钱如命的家伙,土匪抢了他的很多牛羊,奇怪的是他对土匪没有一点怨恨,反而派出大量人员四处散布谣言,说是我们抢的,这其中到底有些什么奥妙?会不会是才旦、班公隐瞒了实际情况,把土匪抢牛羊的事安在我们头上,借此挑动索南来和我们拚命?我想这是有可能的。至于暗害多桑这件事,我同意你们的判断,可能是才旦、索南的合谋,其目的也无非是煽动牧民仇恨我们,以便他们进一步采取行动。这件事恰巧发生在土匪抢羊之后,更足以说明这是精心策划的。可是他们为什么单单要杀害多桑呢?是不是还想在他的儿子扎西身上做点什么文章呢?这就值得我们进一步深思了。”
  “他做什么文章?那都是“妄想!”赵虎气忿地说,“我们立即打土匪的羊场,把牛羊夺回来,交还给牧民,叫他们的阴谋诡计都落空”。
  “对!我们应该立即采取军事行动,打羊场。”杨卫国说,“只要把土匪抢去的牛羊夺回来,真象就会大白,反动派的阴谋就会被揭穿。但这只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敌人暗害多桑的事件,还必须迅速查清,只有这样,‘共产党杀人’的谎言才能揭穿。这两方面的工作做好了,就能打乱敌人的阵脚,更好地宣传、教育、团结群众。据说加杨格及和五金次仁由于不明真象,也在征集人马,准备对付我们。正好,我们利用这个时机,争取、团结他们,首先把他们分化出来。”
  赵虎说:“老杨,我带两个排去打土匪的羊场。”
  “我同意。”杨卫国说,“老赵,你谈谈行动方案吧。”
  “根据现在我们侦察和在牧民中了解得到的情况,哈那太集中牛羊的这条沟,两头沟口都比较宽,两头距沟口十来里的地方,沟身都变得狭窄了,过了沟身两边狭窄的地段,中间这一段二三十里长的沟身竟有四五里宽,而且沟里水草茂盛,是个天然牧场。这沟直通向北,走过十五华里的小草滩就是哈那太住的地方,土匪大部集中在那里。羊场是这条沟南北交通的要道。”赵虎一面说,一面蹲下身来,在地上画着图,指着北沟口说:“这里是敌人羊场北沟口的据点,我们应当把一个排放在这里,一个任务是阻击土匪增援,保障战斗胜利。另一个任务是待南沟口消灭敌人以后,两面夹攻,速战速决。我带一个排,去攻南沟口。”
  杨卫国问:“老赵,你准备走哪条沟?”
  “走强拉峡谷。”
  杨卫国高兴地说:“对,这条路近,我们可以赢得充分时间,若走其他沟,两百多里,天亮前要赶到很困难。时间一拖长,会惊动敌人,于我不利。只是那里沟谷狭窄,雪很深,通行困难。”
  “就走这里,再困难也要想办法过去!”赵虎坚定地说。
  “把打阻击的任务交给我吧!”巴图说。
  “好,你们两个去吧。我留在家里,去做加杨格及和五金次仁的工作。”杨卫国停了一下,接着说:“我想打羊场应该尽量智取,避免强攻,因为那里地形对我们不利。”
  赵虎右手往大腿上一拍,兴奋地说:“着,就这么干。”
  夜,很宁静,又很不宁静。呼呼的山风,掀起帐篷天窗的盖布,把一股股寒气注入帐篷里面。小刘忙扣上天窗盖布。风越刮越大,吹得帐篷吱吱呀呀地乱响。
  这时多桑老人变得更加烦躁起来,有时呻吟,有时大喊大叫:“扎西,快来!快来救我呀!……老爷,饶了我吧!”
  李成坐在多桑旁边,寸步不离。多桑一会儿喊叫着,把手一抬掀开了被子,李成给他盖上;一会儿又挣扎着要翻身,李成忙用手按住,不让他动,怕再引起伤口出血。
  夜深了,李成叫小刘睡觉去。
  “不!你该休息一会了,我来护理!”小刘说,“已经把你折腾了一天一晚上,够累的了!”
  “他还没脱离危险,你能看得了吗?”李成焦急地说,“睡去吧!等一会他安静下来,你再来换我。”
  小刘想:“也对,要不然连个替换的也没有。”他没再坚持,转身走了。
  李成观察着老人的脸色,摸着老人的脉搏,伤情没有恶化,但是也没减轻。病人的嘴唇干裂,声音有些沙哑,需要补液。他冲了一碗糖开水,把枕头垫高一点,趁老人张口自言自语的时候倒进半勺糖水。病人似乎有了点感觉,用舌头舔着嘴唇想喝。李成忙用小勺,慢慢地把糖水送进他嘴里,他接连咽了三小勺。李成很高兴,心想:“只要能咽下一点东西就好了。”可是刚喂到第四勺,病人一抬手,把勺子打掉了,吵闹得更厉害起来。李成忙摸着他的脉搏,翻看他的眼球。当他确认病情没有恶化时,才缓了口气。他想,应该使病人平静下来,休息一会儿。他找出镇静止痛药和安眠剂,花了好大力气,才把两支药剂注射完毕。
  老人渐渐安静下来。
  后半夜,帐篷里十分寒冷。李成怕冻着老人,抱来些草根、牛粪,架起了炉子。帐篷里暖烘烘的,老人睡着了。他想着还需要做些什么。“啊!对了,应该给老人熬点稀饭。”
  李成跑进伙房,见老班长和炊事班的同志还在忙着烙饼。说:“老班长,把小锅子借我用一下。”
  老班长抬起头来问:“干啥用?”
  “熬点糖稀饭给老大爷喝。”
  “我已经给你熬上了。”老班长说。
  李成走过去,用勺子在锅里搅了几下,见稀饭已经熬好,笑着说:“谢谢你,老班长,你想得真周到呀!”
  老班长关心地问:“老乡的情况怎么样?还有没有危险?”
  “刚睡着。折腾了一天一晚上,现在有好转,估计危险不大了。”
  “小医生,饼子稀饭现成的,你先趁热吃点。熬了这么一晚上,该饿了。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好照顾病人。”老班长说着,把舀好的稀饭和烙饼送到他跟前。
  “老班长,我不饿。”李成把稀饭和烙饼放回到案板上。接着说:“老班长,你猜这个老乡是谁?是多桑大爷!”
  “啊!原来是他!”
  李成怕病人醒来,端着稀饭走了。
  两个多小时以后,病人又呻吟起来了。可是没有先前那么烦躁,而且神智也清醒多了。他低声叫喊着:“水,给我点水!”
  李成赶快从火炉上端起热稀粥,坐到病人旁边,用小勺子喂他。
  病人贪婪地吸吮着稀粥,似乎感到有了点滋味儿。他干燥枯焦的嘴唇,渐渐显得湿润起来,焦黄的脸上也有了红润。他吃了小半碗,又闭住双眼,昏昏沉沉地睡去。
  李成摸着病人平稳的脉搏,这才一块石头落了地:危险期已经过去了。
  天快亮了。李成觉得全身困乏,眼皮直打架,不知不觉地趴在铺边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在朦胧中,他听到病人在喊:“水!水!”他翻身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铺上,身上盖了一件重重的皮大衣,全身暖烘烘的,十分舒坦。他揉了揉眼睛,看见指导员正坐在铺沿上用小勺给病人喂水。杨卫国见他醒了,说:“你多睡一会,我再替你守两个小时。”
  这时天已大亮。李成觉得自己有点失职,忙站起身说:“指导员,让我来!”
  杨卫国退到一边,问:“还有危险吗?”
  “危险期已经过去了,现在情况良好。”李成说。
  杨卫国放心地走了。随着,小刘跑来激动地说:“李医生,队伍打仗去了,你知道吗?”
  李成惊诧地问:“你说什么?”
  小刘有点惋惜地说:“你还不知道?连长带着队伍打土匪去了。原来通知我去,可是后来又把我留下了。你说可惜不可惜!”
  错过了这个打仗的机会,李成也很惋惜。小刘怕他不高兴,安慰他说:“护理病人的任务也很要紧。指导员说,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李成说:“如果以后又有病人,恐怕我还是去不成。”
  “这要看革命工作的需要嘛!”小刘说,“比如,先说让我去,临出发时又不让我去了,这也是工作需要。反正去是干革命,不去也是干革命。”
  李成怕把病人吵醒,拉着小刘走到外面说:“你忙你的事去,我一个人在这里够了。”
  “我来值班,你睡去。”
  “我睡过了,指导员替的我。”
  “嗨,他已经两晚上没睡觉了!”小刘说了一句,转身走了。他有点后悔,责怪自己来得太晚了。
  李成听说指导员两晚上没睡觉,内心很激动,也受到鼓舞。他暗暗嘱咐自己,李成呀,你处处事事都要向指导员、老班长他们学习。
  中午,多桑又醒来了。他睁开眼看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十分惊讶。这是什么地方呢?谁把我弄到这里来的呢?他搞不清。他想翻身坐起来,觉着全身无力,不能动弹。他大声喊叫着:“扎西!扎西!”
  没有人应,也不见人进来。他不安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李成正在外面抱柴禾,听到喊叫,忙跑来应道:“多桑大爷,我们派人找扎西去了。你等着吧,他会来的。”
  多桑见进来一个解放军,而且就是上次给他看病的那个门巴,感到有点莫名其妙。再看看,帐篷是黄的,自己身上盖的被子也是黄的。他猛然明白了:“啊!这不是金珠玛米住的地方吗?”怎么会到这里来了?他努力回忆着,想起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就象一颗炸弹,轰隆一声在他脑子里爆炸了。他一下紧张起来,喃喃自语地说:“这是怎么回事,我还活着?”
  “是的,多桑大爷,你还活着!”李成坐下来亲切地和他说话。
  多桑两眼注视着李成,停了好一阵,才说出一句话来:“金珠玛米,请你告诉我,我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我们的同志在山坳里发现了你,见你负了重伤,满身是血,昏迷不醒,就把你背了回来。现在你已经没有危险了。”
  “啊,是你们,金珠玛米救了我!……金珠玛米救了我!……”成串的泪珠从他眼眶里滚落下来,脑子里展现着金珠玛米头上那颗红光闪闪的五角星……

知识出处

藏北凯歌

《藏北凯歌》

出版者:新疆人民出版社

出版地:1979

这部小说,写的是一九五〇年中国人民解放军某部的一支骑兵先遣连进军西藏北部,为我大部队从藏北进军、配合各路大军解放西藏开辟通路,侦察敌情而英勇战斗的故事。这支英雄连队在民族隔阂很深、社会情况复杂、不适应高原气候和生活条件极其艰苦的情况下,积极开展群众工作,严格执行党的民族政策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挫败了反动派的种种阴谋诡计,消灭了乌斯满残匪,终于在藏北站稳了脚跟。在统一祖国,驱逐帝国主义势力,解放西藏的斗争中,为人民立了大功。作者描写了连队指导员杨卫国、连长赵虎、战士小刘和藏族战士旺堆、郎久等英雄群像;描写了解放军战士英勇无畏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和藏族人民与解放军之间的鱼水深情。语言朴实,情节生动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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