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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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大戈壁》 图书
唯一号: 320020020210029800
颗粒名称: 二十二
分类号: I267;G634;I247
页数: 11
页码: 234-244
摘要: 宿营地,顺着大路是一串凌乱的营火,通红的篝火与满天的繁星一起闪耀……
关键词: 解放军 同学们 协理员 张仲瀚 不知道

内容

宿营地,顺着大路是一串凌乱的营火,通红的篝火与满天的繁星一起闪耀……
  手风琴庄严的声音充满整个营地,林雪梅带领着女学员们用婉转歌喉和着拍子一遍又一遍地歌唱,赢得学员们狂风暴雨似的掌声……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漫的轻纱/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掌声响起来,学员们舞起来。说话声、叫喊声、笑声、远远近近的歌声,卷去学员们一路上的疲劳。心和火在一起跳动,产生出一种坚强的力量,号召人们走向遥远的路……聂子龙坐在一边,他在掌声中微笑,自己和自己说话,用心和思想交流,“走出大戈壁,我要吃肉、我要吃蔬菜、我要喝酒。”
  姜玉玲跑来找到林雪梅急忙说道:“林队长,彭雅莹、徐艳秋她们俩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林雪梅吃惊?忙问:“怎么搞得她们没有搭上车吗?”
  “不知道。”
  “走,我们去兵站问问,看今天有没有车路过这里?”说完她和姜玉玲一起朝兵站跑去。李宝林不知发生什么事,用力敲了下键盘,又是一阵浑厚的音响,震动了他的心灵,并发出惊心动魄的声音……去兵站的路上正好碰见兵站王站长,林雪梅急急忙忙地说:“王站长,今天有没有车路过这里?”王站长漫不经心说:“今天没有车过来,怎么啦?”
  “不好,我们有两个学员丢在路上了。”她说完又跑去找孙启明。她们来到孙启明的帐篷里就问:“协理员,今天收拢学员的大车还没有回来吗?”
  “大车坏了,留在原地修呢,有什么事吗?”孙启明一边说一边在看什么文件,连头也没抬起来。林雪梅着急地眼泪都快流了出来说:“不好啦!怎么会这么巧,我们队上有两个女学员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孙启明一听,马上抬起头吃惊地望着林雪梅问:“怎么回事?”林雪梅把彭雅莹她们的情况简单地叙述了遍,孙启明马上站起身来面带怒色说道:“怎么搞的,到现在才汇报?”说完朝帐篷外走去。林雪梅急忙问:“协理员你去哪里?”
  “我去找杨校长,赶快派通信班战士出去找人!”孙启明走出帐篷又回过头来对林雪梅说:“对了,你赶快去找王站长,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交通工具帮助我们。”说完就匆匆忙忙走了。
  林雪梅呆木下又跑去找王站长。姜玉玲跟在林雪梅的后面东一榔头西一棒地跑着,她看见林雪梅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想想,就往回跑去。
  王站长和林雪梅分手后凭他的经验就知道出事了。他赶紧转回去找驾驶员。何长林正在吃饭,王站长过来对他说:“小何师傅,你能不能赶紧把车修好?”
  “有什么事吗?”何长林不紧不慢说。“我们有两个学员丢在戈壁滩上了,请你帮助去找一下!”他有些不情愿地说道:“等我把饭吃完……”王站长一听就大发雷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在这里吃饭?”
  何长林看见王站长发火吃了一惊?赶忙丢下手里的碗,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了些什么便去修车。这时林雪梅赶了过来看见王站长就说:“王站长……”话还没说完,王站长说:“我知道了,站里只有这辆车,还是坏的,我已经叫驾驶员修车去了。”林雪梅心急如焚地说:“车在哪里?”王站长用手指了指:“就在那里,我只能帮这点忙了。”林雪梅赶快朝停车的地方跑去。
  姜玉玲找到聂子龙气喘吁吁地说:“子龙,彭雅莹和徐艳秋丢了!”他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急忙站起身问:“怎么回事?”姜玉玲的泪水在眼睛里翻滚,急得连话也没说清楚,听见她还在说:“我也不知道,你快想想办法吧?”
  张寒冰认为姜玉玲在说谎,不紧不慢说:“两个大活人怎么会给丢了呢?”姜玉玲见他这样,急得说:“你怎么这样,别人都快急死了,你坐在这里跟没事一样!她们白和你做同学了!”张寒冰这才感到事态严重,赶紧起身。
  聂子龙焦躁地说:“你们别吵啦,我们快去找大队领导!”姜玉玲接着说:“我都已经找过了,他们也没有办法。”她把大队领导描绘成漠不关心的样子,这让聂子龙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会是这样呢?大队领导都没办法,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们还得去找他们!”聂子龙说完拉上张寒冰、姜玉玲匆匆忙忙跑去找大队领导。
  李宝林回头望了他们一眼,左手轻敲贝司,右手指底下,琴键发出异样的低沉回音,像波浪溅起,瞬间变成水花……这消息震动了学员们的心。同学们看见一匹匹快马疾速驶出营地,便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中。
  张寒冰问:“他们是去找彭雅莹她们的吗?”姜玉玲的步子跟不上他们。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们突然站住:“有可能吧!”正说着,看见协理员走了过来。聂子龙急忙迎上去问:“协理员,彭雅莹她们……”
  “我知道了,你们这是去哪里?”
  “我们是来找你的,我们要去找彭雅莹她们!”聂子龙着急说。“胡闹!你们没看到通信班的同志都出发了吗?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回去休息吧!”孙启明说完朝他们摆摆手匆匆离去。有的同学已经开始散去……
  不知怎地,聂子龙的瞳仁僵死……眼光发直……站在原地不知该找谁了?如果在这一瞬间,他抬起头望见张寒冰,姜玉玲他们,就可以看出,当他愁眉不展之时,他们的面容却一时比一时变地轻松起来。他却固执地注视他们:“我们去找林队长!”
  姜玉玲说:“我已经找过了,她去找王站长了!”
  “走,我们也去看看。”说完,就拉上张寒冰、姜玉玲……他们从来没有向现在这样,空前的团结……
  …………
  茫茫夜路,月亮爬上了天空在大戈壁滩上撒下一抹青凉的光。她们在月光下,朝前走啊、走啊、走啊……月亮还远着呢!而在遥远遥远的天上睁大了眼睛,正在凝视着她们。
  徐艳秋望着前面,已经分辨不出哪里是路。她担心问:“雅莹,我们没有走错路吧?”她愕然注视着她说:“不会吧!林队长说了只要不离开公路,就会走到宿营地。”
  “雅莹,我有些头晕,有吃的吗?”彭雅莹急忙翻身上的包,失望地对她说:“什么都没有了,我这里还有点水,你想喝吗?”徐艳秋点了点头,她取下身上水壶递给徐艳秋。
  徐艳秋接过水壶,拧开盖子喝了一小口,才想起彭雅莹也没有喝水,看见她嘴唇裂开一层皮又把水壶递给了她。彭雅莹遥摇头说:“你喝吧!你需要喝水!”她把壶盖给拧上了。
  “你怎么不喝啦?”彭雅莹问,她低下头来说:“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到宿营地,还是省着点喝吧!”俩人说完又一起朝前走去。彭雅莹现在才觉得义务与感情的冲突,使得她的心战粟起来。
  “雅莹,我们休息会吧!”
  彭雅莹被逼得不得不开口,但是她的声音这样低微无力:“不行,天越来越黑了,我们得赶快往前走,只有这样才能离宿营地越来越近,林队长来找我们也会快点!”
  “她们会来找我们吗?”
  “会的,我相信她们一定会来找我们的!”彭雅莹在给徐艳秋打气,也是给自己鼓劲。“艳秋,我给你唱一首歌吧!”她点点头。彭雅莹就唱了起来:
  正月里来是新春/赶着那猪羊出了村/猪啊!羊啊!/送到哪里去?/送给那英勇的解放军……
  徐艳秋赶紧说:“雅莹,你不要唱这首……越唱越饿!你还是换一首吧!”彭雅莹笑笑,又换了一首唱了起来,她仿佛听见很远、很远的地方,也有这样的歌声: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漫的轻纱/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林雪梅在汽车旁,看见何长林趴在车头上老不起来,急得团团转。王站长也在一旁不停地问:“何师傅,能修好吗?”他抬了下头,用油腻的手抹着脸上汗说:“站长,你不要老催我!”说完就把脸儿抹成了花。现在已经没有人在乎这些,聂子龙趴在大车叶子板上给他帮忙。
  何长林终于从引井盖里爬了出来,用破毛巾擦了把手上的油腻,聂子龙的眼睛就跟着何长林身子转,有一种期盼,有一种紧张。他回到驾驶室里打了几下马达,汽车就发出了吐吐的响声。林雪梅、聂子龙他们的心也跟着汽车的马达声跳动起来:“好啦!汽车修好了。”
  何长林从驾驶室里跳出来,走到车头前把引颈盖放下,聂子龙也学着他的样子把另一边的引颈盖放下来扣好,就听何长林说道:“好了,我们可以走了。”大伙的心终于轻松起来。
  林雪梅赶紧往驾驶室里钻,聂子龙他们赶紧往车厢上爬,这时孙启明过来喊道:“同学们,你们就不要去了,明天还要赶路呢!”
  “协理员让我们去吧!明天不会影响赶路的。”在同学们的央求声中,孙启明无奈地摇了摇头,汽车已经开动起来,他也赶紧往车上爬。聂子龙伸出手把孙启明拉上了车,汽车就朝兵站外开去。
  …………
  夜已经很深了,凉飕飕的风一股股地往衣服里穿,寒冷的东西正从黑暗中走。更可怕的是风走过去的地方就发出沙沙响声,仿佛要恐吓、追扑什么人似的,在大戈壁上制造恐怖。她们开始害怕起来,越是害怕就越感到恐惧……彭雅莹、徐艳秋总觉得身背后的声音越来越响了。
  “雅莹,我害怕!”徐艳秋心惊胆战地走几步就回头往后面看。“不怕,怕有什么用呢!你越是感到害怕,恐怖就离你越近!”彭雅莹劝慰徐艳秋也是在安抚自己,强打起精神克服恐怖带来的疲倦,搀扶徐艳秋继续朝前走去。
  “雅莹,都是我连累了你。”
  “都啥时候了还说这种话!”
  “雅莹,我头晕的厉害,真的不想走了。”
  “走吧!越不走就越没有希望!”
  “你不要管我了,你自己先走吧!”
  “这怎么可能呢?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无论怎样,我们都不能放弃,要不我背你走吧!”徐艳秋眼睛忽然热辣起来,低声说:“这不行,我已经连累了你,不能再麻烦你了,再说了你也背不动我!”
  彭雅莹看了看四周,觉得很无奈,便停下脚步来说:“那我们就休息一会吧!”说完取下身上的背包垫在地上,让徐艳秋坐在背包上,自己也在一旁坐了下来。
  风渐渐的大了起来,吹着沙砾在戈壁滩上狂奔乱跑,发出低沉的喧响,好像威胁着她们,为彭雅莹、徐艳秋唱起了悲歌。饥饿、孤独、恐惧随之而来,把她们的精神打击到了极度的疲乏、恐怖之中。
  “雅莹,我好想家,好想我妈!”说着就哭了起来,呜咽的哭泣搅得彭雅莹心烦意乱,也跟着伤心起来,抹着眼泪带着责备的口气说:“徐艳秋,你不要这样,你老这样,搞得我心里也挺难受!”
  她无声地哭泣,感到十分衰弱,好像和眼泪一起流进了她的血液。彭雅莹伸出了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轻轻地说:“请你原谅,我不是有意的,我们一定要坚强……我们不能放弃……”她低着头嘀咕着:“我知道……我知道!”忽然抬起头,理性的光又重新燃烧起来。
  …………
  远处传来嗷——嗷的嚎叫声。彭雅莹听到声音从迷糊中清醒过来,竖起耳朵仔细听,推了推身边的徐艳秋说:“这是什么声音?”徐艳秋也从昏眩中醒了过来说:“是不是狼的叫声?”
  “不会吧!这里怎么会有狼呢?”
  “不知道,雅莹我们还是赶快走吧!”她说完,彭雅莹赶紧起身,搀扶起徐艳秋,两个人继续朝前走去。徐艳秋问:“雅莹,刚才我睡着了吗?”
  “好像是吧!我也好像迷糊了一会,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我还梦见我妈给我炖了一锅红烧肉呢!”说着咂吧了几下嘴皮和刚吃过红烧肉似的。馋得徐艳秋直流口水,忙说道:“雅莹,快别说了,越说我觉得肚子越饿。”
  “好,不说啦,不过肉被狼叼走了……你梦见谁了?”她嘴里还充满肉的咸味。“我梦见我妈了,还催我早点嫁人呢!”她的嘴唇带着一丝甜蜜的微笑。
  “看样子你的梦做得比我好,我是饿的、你是馋的!”这是温和的,有感情的,带着乡土的气味……俩人一边说一边走,她们知道只有这样才能离恐怖远一点。这时又传来狼的嚎叫声,而且叫声离她们越来越近了。彭雅莹、徐艳秋又恐惧起来……
  远处一束灯光闪了下又消失了,不一会又亮了起来。彭雅莹说:“徐艳秋,你看那是什么?”她的呼喊声使她振作起来,“好像是灯光!”她也看见了,并且用手指向有灯的方向接着说:“雅莹,你看是不是汽车灯,还闪动呢?”
  “是林队长他们来找我们啦!”
  那束灯光燃亮了她们的心,彭雅莹、徐艳秋看到了希望,流下了热泪。这时她们听见了汽车马达的轰鸣声和同学们的呼喊声:“彭雅莹,徐艳秋。”
  彭雅莹、徐艳秋用尽最后的力气也喊了起来:“林队长,我们在这里!”
  几匹快马也朝她们这里跑了过来。当骑兵看见她俩时,立刻朝天空鸣放三枪,告诉其他的同志,人已经找到了。徐艳秋在马蹄声中,在汽车轰鸣声中,在同学们的呼喊声中挣脱彭雅莹的手朝前跑去,双腿一软滑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彭雅莹搀扶起她,看见汽车、骑兵朝她们这里涌来,她的勇气快要让她支持不住了,眼睛里滚出激动的泪水。
  乎尔山折腾了一晚上也没有从混乱的甜梦中清醒过来。由于祈祷的力量,脸上最粗俗的线条都被净化,变得细腻,有了光彩。这时前线指挥部的命令赶到了‘队伍立即开拔!’又把他打击的晕头转向。
  苏丽亚走在街道上,人们望着她,就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用手指指点点,那些人的脸都像是以一种藐视的态度刺入她的灵与肉。她不停地用手摸着自己的肚皮,生怕那个地方马上就要大了起来了似的,一切吃禁果的羞耻之心开始膨胀。她开始憎恨起乎尔山来,也不知道这“畜牲”躲到哪里去了。好像一切还在梦中的苏丽亚清醒过来时,那羞耻的一幕便燃烧在她的眼前……
  乎尔山把她拎到马背上,她也就失去了反抗的机会。双手紧紧地抱住马鞍子,随着大黑马的奔跑,肚皮不停地在马背上蹭来蹭去。屁股朝上撅起,暴露在马背上面,乎尔山利用了这样的机会把手伸进苏丽亚的短裙里,冰凉的手隔着一层布在她的屁股上摸来摸去。苏丽亚伸出手拨拉开乎尔山的手,可刚一松手,她就差点从马背上栽下去,她又赶紧收回手抓住马鞍子说:“乎尔山,别这样,我要生气啦!”
  乎尔山抓住了苏丽亚的弱点尽情地满足他的淫欲。这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啊!像一朵怒放的鲜花,那贪婪的、发亮的、邪魔的眼睛睁得很大。这可恶的家伙就这样猎奇着她,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像受压迫似的一团烈火喷发出来……
  马践踏过干草和麦秆地来回奔跑,就像这里刚发生过一场搏斗。乎尔山没有去抓马脖子上缰绳,只是紧紧地搂抱住苏丽亚的腰,在马背上渐渐地向一边倾斜,大黑马跑到麦草垛前收住脚步,乎尔山拥着苏丽亚的身子跌进麦草垛里。
  落下地的乎尔山就没有在马背上那样轻松自如,笨手笨脚地去解她身上的衣扣,苏丽亚用力推开他,一堆干草便落在她的头上和脸上,把苏丽亚给埋葬掉了。窒息的空气使她喘不上气来。她又不得不去撩开身上的秸秆,乎尔山利用这样机会解开苏丽亚的衣裳,温热而雪白的奶子便露了出来,他那里燃起一股无法排泄的燥热,把苏丽亚紧紧拥在自己怀中,贪吃的嘴在她粉红的乳头上吮来吮去,一股奶香味儿使乎尔山迷醉。
  苏丽亚急促扭动着腰身,一种渴望的酥软、燃烧,浑身的皮毛都飘了起来……她抚摸着乎尔山的脑袋排泄身子里的灼热,嘴里不停地哼——哼就像一首美妙激情曲在那里歌唱。乎尔山感受到了这样的热烈,嘴和鼻孔放大,贪婪地吸着空气,似乎要把所见到一切都占为己有。
  苏丽亚顺着乎尔山的大腿根狠狠拧了一把,疼得他大叫起来,嘴从奶子上落了下来,他又挣扎着起来,把舌头塞进她的嘴里,闷得苏丽亚喘不上气来。
  巨大的羞耻感和潮水般涌起的骚动,在她胸口上猛烈地撞击,对骚动的渴望和羞耻的恐惧,使苏丽亚颤抖。乎尔山的手又顺着苏丽亚的奶子滑向她的腹部,在肚脐眼上稍作停留,又继续向下滑去,忽然间,她清醒过来,用牙在乎尔山的嘴上咬了一口,一缕鲜红的血就顺着他的嘴唇流了下来,滴在苏丽亚的下巴上。
  乎尔山疼得滚落到一边,苏丽亚马上爬起身来,顾不得系好衣扣,拾起乎尔山落在地上的鞭子,甩着一对奶子朝他劈头盖脸地抽了起来,乎尔山吓得逃跑了……
  …………
  苏丽亚从记忆中醒来,看见队伍忙忙碌碌地在集合。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拦住一个跑过来的中尉问道:“中尉同志,你们这是干什么去?”
  “队伍东调,我们要出发啦!”
  她这才发现整个小镇都忙碌起来。前来送行的人们拥着队伍朝镇外走去。孩子们在一旁嬉闹,女人们用手捂着脸抽泣。苏丽亚站在那里想想,也赶紧跑回家去收拾东西,她打定了主意,要跟着乎尔山他们一起走。
  苏丽亚克服了羞耻之心,若无其事的出门了,乎尔山正在镇外开阔地上召集队伍。中尉跑过来看见乎尔山的嘴肿得老大,就问道:“上尉同志,你的嘴怎么啦?”乎尔山不屑一顾地说:“没什么,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中尉好奇地望着乎尔山,心想一个骑兵营长怎么会从马上掉下来呢?……苏丽亚这时跑了过来,她昂起头望着骑在马背上的乎尔山说:“上尉同志,你们准备走吗?”
  “是的,我们刚接到命令,队伍要往东去。”他像犯了错误的孩子红了脸,躲避苏丽亚的目光。苏丽亚歪着个脑袋,微笑说:“上尉同志,我能和你们一起走吗?”
  乎尔山看了眼苏丽亚,就像昨天的事根本就没发生过似的。她好像在说“这事和我一点都没关系”,喜形于色,一身轻松。骄傲的像个勇士,眼角里挤出一丝得意地微笑对中尉说:“中尉同志,去给苏丽亚同志找匹马来!”
  中尉看见苏丽亚胸前粘了几滴血痕,马上明白过来乎尔山的嘴是怎么肿的,脸为什么是红的,骑士是怎样从马背上栽下来的……便愉快的说道:“知道了上尉同志,我这就去找马。”
  不一会中尉牵着匹马过来交给苏丽亚。她骑上马,队伍就出发了……
  小镇里的人们出来给队伍送行,老人们含着热泪,女人们挥动手帕,眼睛里含着泪水,孩子们跟在马的屁股后面欢跑,士兵们带着苦香的味儿上路了……
  乎尔山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苏丽亚走在他的身旁。他就像一个战胜者那样昂起了头。红肿的嘴唇渗出了鲜血。他用舌头轻轻添了下,隐隐发痛的感觉使他快乐!这是苏丽亚留给他最好的信物。
  士兵们骑在马背上,看着乡亲们、望着情人打着飞眼,嘴里面打着快乐的口哨。
  第二天下午,吉普车驶过开都河大桥,冯师傅对张仲瀚说:“首长,我们快到库勒县城了。”张仲瀚笑笑点了下头,坐在后排的参谋、警卫都提起了精神。路边开始有了行人、马车,毛驴车,张仲瀚他们一行人已经闻见乡土的气息了……
  吉普车开进县城,张仲瀚便叫冯师傅把车停在路边,自己带着参谋、警卫员下车一路走来。街上行人不多,暴乱时遗留下来的痕迹依旧可见。障碍物横七竖八排列,街面的石头,砖块,凌乱地滚落在一旁,一片都是疯狂过后的景象。
  来到一个集市,这里有巡逻的士兵,人也就逐渐多了起来。各种民族的人聚在一起,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在这里讨价还价。所有的人都非常郁闷,因为讨不到好价钱,连热乎劲也打不起来。谁被踩了一脚或者被撞了一下,既不会吵架,也不会横眉竖眼,连理会的时间都没有,赶紧找个买主,把自己的东西卖了去……张仲瀚来到这里,集市里的人用好奇的目光望着这些和国民党军不一样的军人,就显得有些土气了。
  他们虽然还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张仲瀚用刚学会的“亚克西”、“热合麦提”给乡亲们送去友情。看到这些和蔼可亲的军人,集市上的人都愿意停下来和他们坐在一起谈谈……
  王锡东、于翔龙坐在团指挥部里正在商量事情,这时卫兵跑进来报告说有几个解放军进城了。他们听了先是一惊。于翔龙忙问:“不会搞错了吧!就是解放军的张师长到来,也不会是几个人吧?”卫兵说:“冯师傅的车已经开到团部,是冯师傅说的,他们一进城就下了车。”
  王锡东忙问:“一共来了几个人?”卫兵说:“一个师长、一个参谋、两个卫兵,一共是四人。”王锡东对于翔龙说:“是张师长到了,我带人去街上找找,现在城里还不安全,万一张师长他们出了事我们没办法向上面交代。你在团部守着,万一他们过来也好有个应酬。”王锡东说完通知警卫班集合,于翔龙也担心说:“你快点去吧!这里的事我来安排。”
  王锡东带着卫兵来到街上寻找张仲瀚。当他们来到集市看见几个军人在和当地百姓交谈。王锡东想就是他们啦!便迎上去问道:“请问这里谁是张仲瀚师长?”许多人一看见他们就客客气气地向后退去。
  张仲瀚回过头来看,一排军人已经站在他们的背后。面对突如其来的……两个人你瞧我、我瞧你都在端详对方,俩人第一眼就在对方身上认出那种眼神。张仲瀚笑了起来说:“是王锡东副团长吧!我是张仲瀚。”王锡东整理一下军装,马上一个立正向张仲瀚行军礼道:“张师长,我代表库勒县城驻军欢迎张师长光临!”
  张仲瀚热情地伸出手说:“果然不出我所料,和我一路上听到的王老虎的想象是一样的!”王锡东激动地紧紧握住张仲瀚的手说:“我们早就盼着你们来了!”
  张仲瀚很会开玩笑说:“这我们不是已经来了嘛!”
  刚才还在同张仲瀚交谈的百姓这才知道与他们说话的是解放军师长,穆然起敬,全神贯注地倾听他们的声音。脖子伸得长长的,下颚稍稍向前,眼睛一动不动,此时,脸上已经挂满激动的泪水。周围的群众都围了过来,热情地同他们打起招呼,老人们用手放在胸前,表示对解放军的敬意。
  王锡东看见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对张仲瀚说:“张师长,现在这里还很乱,请您赶快离开这里!”张仲瀚告别了乡亲们,在王锡东陪同下朝驻军司令部走去。
  解放军来到县城的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飞了出去,沿路各族群众挥动起手臂,用热情、用热泪欢迎张师长他们的到来。
  …………
  第二天一大早,库勒县城的老百姓就看见军队扛着铁锹、拿着扫把来到街道打扫卫生……城里各界上层人士、宗教界领袖来到二十一团驻地拜访张仲瀚师长时,张仲瀚已经带着参谋、警卫人员离开县城到戈壁荒漠勘探、选址、布点,为后续到达部队做准备工作去了。
  人们不解地问王锡东团长:“张师长跑到荒原戈壁干什么去了?你们怎么跑到街道上打扫卫生去了?”王锡东不好意思地说:“张师长说了,‘驻军部队要为当地老百姓服务,保卫和平次序,叫老百姓过上安心日子’他让我们把县城打扫干净。他还说等大部队到了以后,要去开荒种地!”
  “他们种地做什么?我们库勒县又不是养不起他们这支队伍?”人们纷纷议论起来,王锡东说:“这个我也不清楚,张师长说了,解放军进驻新疆,不但要保卫好祖国的边防,还要参加当地生产建设。让新疆各族人民尽快过上好日子!”
  张仲瀚留下的话虽然让库勒县城各界人士还没有完全理解里面的意义,但他们心里都明白,解放军来边疆开荒造地,新疆的明天一定会变得更加美好。
  解放军张师长来到库勒县城,未带一兵一卒,和收复库勒县城的守军、官员和上层人士的佳话,像传奇故事那样在开都河畔传开了。

知识出处

大戈壁

《大戈壁》

出版者:新疆人民出版社

出版地:2010

本书为长篇小说。一九四九年七月,扶眉战役的炮击声消沉下去,战败者就抛下武器,追随溃逃队伍,拥挤着,慌乱地堵塞了前面的道路。有人投降,有人装死倒在地上,还有人企图逃进附近的大山里。战的罪责都要被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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