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龟兹佛教的鼎盛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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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龟兹石窟》 图书
唯一号: 320020020210025986
颗粒名称: 三、龟兹佛教的鼎盛时期
分类号: TU;C55;D261
页数: 5
页码: 39-43
摘要: 佛教在公元前2世纪或公元前1世纪传入龟兹后,必然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传布,才有人信仰,才在龟兹流行起来。这个时间是相当长的。大约于公元3世纪时,龟兹佛教才进入鼎盛时期。
关键词: 龟兹佛教 出三藏记集 鸠摩罗什 大唐西域记 克孜尔石窟

内容

佛教在公元前2世纪或公元前1世纪传入龟兹后,必然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传布,才有人信仰,才在龟兹流行起来。这个时间是相当长的。大约于公元3世纪时,龟兹佛教才进入鼎盛时期。
  据《开元释教录》卷第2中记载:“沙门白延,西域人也,才明盖世,深解逾伦,以高贵乡公甘露三年(公元258年)戊寅,游化洛阳,止白马寺,出无量清净等经五部”。据《历代三宝记》卷第7记载:魏元帝(公元261—265年)时,西域沙门帛尸梨蜜多罗译出灌顶经等三部合十一卷。按梁《高僧传》卷一所记,帛尸梨蜜多罗为龟兹国王子,因“敝屣王位,悟心天启,遂为沙门”。据《出三藏记集》卷第八记载:晋武帝“太康七年(公元286年)8月10日,敦煌月支菩萨沙门法护,手执胡经口宣出正法华经二十七品,授优婆塞聂承远、张仕明、张仲政共笔受,竺德成、竺文盛、严威伯……等,共劝助欢喜,九月二日讫。天竺沙门竺力、龟兹居士帛元信共参校”。据《出三藏记集》卷第二记载:晋惠帝(公元291—306年)时,沙门帛法祖译出惟逮菩萨经一卷。
  如上所述,公元3世纪时,龟兹之佛教徒来中原传教译经者已不绝于途,不仅有一般的沙门,还有王族的子弟和虔信的居民。对此,梁启超先生曾作过如下的结论:“后汉、三国以安息、月支、康居人为多;两晋以龟兹、罽宾人为多;南北朝则西藏诸国与印度人中分势力,隋唐则印度人居优势,而海南诸国亦有来者。”〔18〕这就是说,以后汉到隋唐的八九百年时间中,龟兹人只有在两晋时间来中原传教译经的最多。可以想见,当时的龟兹能够派出大量僧徒往中原传教,足见其佛教的信仰已经根深蒂固,佛教在龟兹已经十分兴旺发达了。故而《晋书·四夷传》记载:龟兹“俗有城郭,其城三重,中有佛塔庙千所。”《出三藏记集》卷十一记载:“拘夷国,寺甚多,修饰至丽,王宫雕镂立佛形象,与寺无异。”此书还具体地介绍了龟兹的佛寺与僧尼数目:即“达慕蓝(百七十僧),北山寺名致隶剑蓝(六十僧),剑慕王新蓝(五十僧),温宿王蓝(七十僧)……王新僧伽蓝(九十僧),阿丽蓝(百八十比丘尼),轮若干蓝(五十比丘尼),阿丽跋蓝(三十比丘尼),右三寺比丘尼统依舌弥受法戒。此三寺尼多是葱岭以东王族的妇女,为道远集斯寺,用法自整,大有检制。”所以,当时的龟兹不仅佛寺栉比,僧尼众多,佛教极为光盛,而且葱岭以东、塔里木盆地边缘诸国的王族子女都来此受戒学法,显然已成为当时西域的佛教中心了。
  《晋书·四夷传》中所说的龟兹的“佛塔庙千所”以及《出三藏记集》卷十一中所说的龟兹的许多佛寺,至今仍有踪迹可寻。如克孜尔石窟第47号窟,用墙壁上的木楔做碳14测定,时间为距今1785±75年,树轮较正年代为1730±80年,当在公元3世纪中。〔19〕如森姆撒木石窟第36号窟,用墙壁上的木楔做碳14测定,时间为距今1890±120年,树轮校正年代为1845±125年,当在公元2至3世纪。〔20〕特别如《高僧传·鸠摩罗什传》所记鸠摩罗什未生之日,其母以有孕之身往雀离大寺“请斋听法”,据考证,这个雀离大寺即现在的库车东西苏巴什遗址。鸠摩罗什生于公元344年,苏巴什遗址碳14测定在公元3世纪左右,其间相差百年。雀离大寺为古代龟兹境内最大、最著名的寺院,道安《西域记》和玄奘《大唐西域记》均有记载。它建成以后,即成为龟兹佛教活动的中心,不断扩建,到罗什出生的时候已经很可观了。由此观之,雀离大寺建成的时间与苏巴什遗址碳14测定的时间是基本一致的,即为公元3世纪左右。〔21〕
  这样,我们可以比较肯定地说,到公元3世纪时,龟兹佛教即进入鼎盛时期。这个时期延续得很长,一直到公元8世纪末。
  公元4世纪时,龟兹有僧尼1万人。〔22〕根据班固《汉书》的记载,龟兹有“户六千九百七十,口八万一千三百一十七,胜兵二万一千七十六人。”班固成《汉书》于公元1世纪,当时龟兹的人口为男女老幼八万一千余人。到公元4世纪时,经过300年来的发展,龟兹的人口必然有所增加。至于增加到什么程度,则无史料可寻。我们假定,300年中龟兹的人口增加了一倍。那么,16万余口男女老幼中有1万人当僧尼,其比例仍是相当惊人的。
  到公元7世纪上半叶,玄奘赴龟兹时,龟兹有“伽蓝百余所,僧徒五千余人”。〔23〕这与《晋书·四夷传》所记龟兹有“佛塔庙千所”以及梁《高僧传》卷二《鸠摩罗什传》所记龟兹有僧尼1万人的情况相比较,似乎龟兹的佛教已经今不如昔了。其实不然,因为《晋书·四夷传》所记的是“佛塔庙千所”,而《大唐西域记》所记的是“伽蓝百余所”,这两者是有区别的。所谓的“伽蓝”,梵汉并举作“僧园”、“僧院”,指的是包括土地、建筑物在内寺院的总称。在伽蓝内,把佛塔、小庙都包括进去了。再是,我们不能光以僧尼人数的多少来衡量佛教的繁荣程度,我们还要看佛教作为一种意识形态深入到社会各个阶层的程度。《大唐西域记》记载:“屈支国……大城西门外、路左右,各有立佛像,高九十余尺。于此像前,建五年一大会处。为岁秋分数十日间,举国僧徒皆来会集,上自君王,下至士庶,指废俗务,奉持斋戒,受经听法。温日忘疲……常以月十五日、晦日,国王、大臣谋议国事,访及高僧,然后宣布。”可见,那时的龟兹佛教是如此深入到统治阶级的生活之中,以至“捐废俗务,奉持斋戒”,“谋议国事,访及高僧”,其虔信的程度确非一般。《大唐西域记》又记:“诸僧伽蓝,庄严佛像,莹以珍宝,饰之锦绮,载诸辇舆,谓之行像,动以千数,云集会所。”“阿奢理贰伽蓝唐言奇特,庭宇显敞,佛像工饰,僧徒肃穆,精勤匪怠,并是耆艾宿德,博学高才。远方俊彦,慕义至止。国王大臣,士庶豪右,四事供养,久而弥敬。”可见,当时龟兹社会中的各个阶层,“国王、大臣、士庶、豪右”,对佛教都是“久而弥敬”,其中“行像”的宗教仪式,更是规模巨大,充分显示了佛教在人民群众中的影响和力量。
  玄奘以后约100年左右,慧超赴龟兹,在其所著的《往五天竺国传》中有如下的记载:“又从疏勒东行一月,至龟兹国,即是安西大都护府,汉国兵马大都集处。此龟兹国,足寺足僧,行小乘法,食肉及葱韭等也。”
  这就是说,到公元8世纪上半叶,龟兹佛教仍兴盛不衰。显然,这是和龟兹白氏王朝诸王大力支持和虔诚信仰佛教分不开的。梁《高僧传》卷2记载,鸠摩罗什受法归来,“龟兹王躬往温宿迎什还国,广说诸经,四远学宗,莫之能抗……龟兹王为造金师子座,以大乘,锦褥铺云,会什升,王皆长跪座侧,令什践而登焉,其见重如此。”公元5世纪初,罽宾沙门法秀“曾挂锡于龟兹国,龟兹国王因梦得神告,遂遇以殊礼,就之受法戒”。〔24〕公元7世纪初,南印度沙门法密“至龟兹国,亦停五寺,又住二年,仍为彼僧讲释前论。其王笃好大乘,多所开悟,留引之心,旦夕相造。”〔25〕
  公元8世纪中叶以后,唐朝中央政府的力量由于安史之乱被大大削弱,无法保持龟兹已有的稳定的政治局面,突厥、吐蕃相继侵凌,社会动荡不安,龟兹的佛教也开始衰落。《资治通鉴》卷223中说:“唐自武德以来,开拓边境,地连西域,皆置都督、府、州、县。开元中,置朔方、陇右、河西、安西、北庭诸节度使以统之,岁发山东丁壮为戍卒,缯帛为军资,开屯田,供糗粮,设监牧,畜马牛,军城戍逻,万里相望。及安禄山反,边兵精锐者皆征发入援,谓之行营,所留兵单弱,胡虏稍蚕食之;数年间,西北数十州相继沦没,自凤翔以西,邠州以北,皆为左袵矣。”至今,在克孜尔石窟的岩壁上留有这方面的历史见证。克孜尔石窟第220号窟的岩壁刻有“天宝十三载十月十五日程泽礼□□”与“大历四年□□□”的汉文题记。克孜尔石窟第222号窟的岩壁上刻有“贞元十年□□”的汉文题记。这些题记都是刻写在当时已经废弃了的石窟之中的。对此,阎文儒先生曾说:“从天宝十三载、贞元十年的题记,43窟‘坚行’、‘惠灯’等游僧的题记来看,起码有些窟,唐代已经废弃了”。〔27〕
  到了分元790年,吐蕃占领龟兹以及后来的回鹘迁入龟兹,那里的佛教香火虽然绵延不断,但是经过这些动乱,龟兹的佛教从兴盛走向衰落,龟兹佛教的鼎盛时期结束了。

知识出处

龟兹石窟

《龟兹石窟》

出版者:新疆大学出版社

出版地:1990

英文题名:The Qiuci grottoes:本书共分三篇十一章,内容包括:龟兹石窟概论、龟兹石窟壁画和龟兹石窟几个有关问题的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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