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图书馆

袁大化被任为新疆都督后，对清廷似未忘怀；又鉴于伊犁尚未统一，南疆哥老会到处戕官滋事，喀什道解省军饷又在阿克苏被扣，故无心恋栈，决计辞职。在他动身的前二日，省城谣言四起，人心惶惶，由伊犁投降的蔡乐善所部一度哗变；经杨增新所属回队镇压下去。袁大化于民元六月五日带同王佩兰、钱广汉和蔡乐善等离省东去。他们路过哈密时，适逢哈密王沙木胡索特所属东山维吾尔族群众，以沙王差徭过重，声称：回王系清朝皇帝所封，现在皇帝去位，还有什么王爷？于是由铁木耳为首，率领起义，反抗回王。巴里坤总镇易盛富率兵前往镇压。铁木耳与张在仁的会党（张曾于民元四月间戕杀镇西县知事〉勾结，发生了南山口设伏杀害易总镇事件。袁大化当即留钱广汉入山剿抚。钱部未入山，半途即被铁部击败，谎报得胜，袁信以为真，遂于七月二十三日带同王佩兰等离哈入关。实际上，事变并未平息，杨增新得报启令钱广汉设法收抚变民，他又谎报说：“变民业已就抚，但仅缴快枪三十枝，防范尚未敢放松……”等语，仍然自欺欺人。钱的部下多伊犁锡伯族，事后、他们中一些人回伊，揭露了钱广汉以败报胜的真相。不久，钱广汉和蔡乐善也都进关，所属部分骑兵拨归巴里坤游击王兆琳带领。当时沙王力主剿办反抗的维民；但杨增新认为全疆秩序未复，操之过急，恐事变扩大，不可收拾，特于是年七月底派懂维族语言文字的张彩廷，前往哈密招抚。同时，他又两次电嘱哈密伊斯兰教圣人后裔奎保入山，劝告铁木耳等受抚；还用函电劝告沙王，减轻所属维民的差徭。沙王将原来每月应差五日，减为二日。张彩廷到哈，未亲身入山，只凭派人往来传话。是年八月间，据张都司报告杨增新说，铁木耳已允就抚，并交出易总镇尸骸。但至民国二年（一九一三）一月间，铁木耳又侵扰沁城，杀伤驻军。此次，沙王及哈密副将姜国胜、县知事白文超等，以变民反复无常，仍主剿办。但杨增新仍然主张招抚，其理由有三：（一）外蒙古当时闹独立，派兵扰乱科布多和阿勒泰，新省边防吃紧，正在用兵防御。外患方急，不宜再有内战，以免顾此失彼；（二）哈密吐胡芦（图明里克）与外蒙接壤，操之过急，恐维民与外蒙勾结，节外生枝；（三）鉴于过去甘肃回民事变，先是同族相争，继而引起回汉间的仇杀。因此，他一面派兵遣将，虚张声势；一面派营长李寿福（回族）入山，说服铁木耳归顺。李营长入山谈判结果，请准招维族骑兵一营，拨给枪枝，由铁木耳带领，入省驻防。并由李营长抱《可兰经》起誓，以示不欺，铁木耳始允受抚。当经杨增新任铁为定边第三营营长，并给铁取名叫铁正元。这是民国二年（一九一三）三月间的事。不久，铁即带队入省，哈密乱事告一段路。
  在铁木耳受抚以前，吐鲁番维族阿訇穆依登曾暗与铁木耳勾结，拟响应铁木耳，在吐鲁番所属二堡纠众起事。杨增新得报，在铁受抚后，令穆带领手下人众来迪化，允编为正式军队。是年九月六日夜，杨增新令回队统领马福兴，逮捕了铁木耳，并当即枪决。第二天，又以点验穆依登的兵额为由，以虚兵冒饷的罪名将穆拿获绞毙。事后出示宣布铁的罪状，大意说：九月四日哈密侦察员和沙亲王的密电报告，定边营马队第三营营长铁正元即铁木耳将欲带军东下，希图不轨。九月六日又据定边第三营哨官密报，铁木耳已密为布置，一、二日内即将带队潜逃，经统领马福兴拿讯，据铁木耳供认，一、二日内带队谋叛不讳，当依军法枪决。铁所率骑兵，愿留者准留，愿去者遣回原籍务农云云。穆依登的罪名是：在铁木耳受抚前，即暗中与铁勾结，图谋在吐鲁番响应作乱；铁木耳就抚后，将穆招致来迪化，并将其所率人众，编为军队。而穆依登怙恶不悛，又与铁木耳深相结纳。铁既枪决，穆依登与铁同恶相济，虚兵冒饷，应依军法绞毙云云，至于穆所率党羽，都分别遗散。事后，复经杨增新电令吐鲁番和哈密文武官员调查铁木耳秘密运出的部分枪械，查缉穆在逃或潜伏的余党。据闻，曾拿获和就地枪决了不少人。以上系杨增新处理哈密事变的经过，是民国二年间，我在迪化所见官厅文告和闻人述说的大致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