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湖县的“托茂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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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文史资料 第十辑》 图书
唯一号: 320020020210011332
颗粒名称: 博湖县的“托茂家”
分类号: B968;I267;C55
页数: 5
页码: 262-266
摘要: 光绪二十一年(1896),青海循化地区伊斯兰教花寺门宦新老派之间发生教派争执,清廷派员查办,捕杀老教派头目及群众十余人,并“枭首城头”,从而激怒教民。老教派群众一轰而起,联合新派及循化、河州一带的其他各门宦教徒,爆发了声震西北的河湟回民反清起义。清廷闻报惊恐,便星夜调集兵勇,对义军进行“株连捕杀”、“抄没财产”的大屠杀,最终起义惨遭失败。
关键词: 托茂人 博湖县 蒙古族 伊斯兰教 幸存者

内容

马登青
  光绪二十一年(1896),青海循化地区伊斯兰教花寺门宦新老派之间发生教派争执,清廷派员查办,捕杀老教派头目及群众十余人,并“枭首城头”,从而激怒教民。老教派群众一轰而起,联合新派及循化、河州一带的其他各门宦教徒,爆发了声震西北的河湟回民反清起义。清廷闻报惊恐,便星夜调集兵勇,对义军进行“株连捕杀”、“抄没财产”的大屠杀,最终起义惨遭失败。
  义军中有一部分是青海海晏、湟中上五庄的“托茂”人,他们信仰伊斯兰教,为哲赫林耶和虎非耶两大门宦的教民。起义失败后,他们向其他回民义军一起在哲赫林耶“老人家”(大阿訇)马骥和刘四伏(有人称刘师傅,原名刘四,马骥的妻舅)率领下从水峡冲出清军包围,经柴达木,然后沿野马山南麓进入新疆罗布泊。据说这部分人在经过水峡时“前遇峡隘,后有追兵”,峡内陡悄难行,人马拥挤,不少人坠落水中,致使峡内河水一时断流,到柴达木后又遭当地蒙古王爷的地方武装堵截,加之一路饥渴劳顿,人马损失惨重,最后只有一部分人强马壮者进入新疆。
  马骥是今焉耆县政协副主席马鸿武的祖父,在青海时人们尊称“大石头太爷”,在义军撤退途中的一次激战中阵亡,义军由刘四伏带领进入罗布泊以南的和儿昂,这时幸存者不足万人。他们在罗布泊立足未稳,清廷的追兵又至,刘四伏为保全幸存者性命,便挺身而出,一人承担了“罪名”,被解送到迪化惨遭杀害,其首级送北京高悬示众。幸存下来的义军接受“招抚”,被安置在尉犁的浦昌,后又迁往铁干里。那时的铁干里沙荒遍野,土质严重盐渍,他们不适应当地的地理、气候等各方面的自然条件,尤其是“托茂”人又不谙耕作,粮食年年歉收,幸存者虽未在清廷追杀中罹难,但生活极度困苦。他们要求官府,希求迁往可耕可牧赖以生存的地方,官府未能允准。为了求得生存,在某年春天春播时,他们将官府发给的黄糜种子炒熟后种在地里,当年禾苗未、出,颗粒无收,这才创造了允许转移的机会。
  光绪二十九年(1904年),焉耆知府刘嘉德下令让这部分人迁居焉耆,回民被安置在开都河南岸的马场台(今永宁乡),并将马场台改名“抚回庄”。“托茂”人因其原为青海和硕特蒙古旗民,谙熟游牧,便由当时本地和硕特蒙古右旗王爷、扎萨克辅国公贡格拉木扎愣(一说该王爷名叫克里达楞)向刘知府要求,安置于宝浪苏木(今查干诺尔乡敦达布乎村),此时他们只有30户60余人;从那时起,这块地方便被人称为“托茂湾子”。他们被安置在这里的那段年代里,流经焉耆的开都河上未架桥梁,来往行人及车辆仅靠几条大木船摆渡。托茂人定居后,部分年轻力壮的男子去河上撑船,大部分人进山为王爷富户放牧,极少数在家垦荒种地。至此,“托茂”人由漂泊而定居,生活基本自足。但创伤未愈,灾难又至。1933年,西北青年军阀马仲英由焉耆败返西撤时,把一部分青年男子抓去当兵,留家种田放牧的仅剩老弱妇孺,之后紧接着又遭和加尼牙孜和盛世才队伍的骚扰,他们刚刚安定的生活又遭破坏,苦不堪言,人口增长也很缓慢。解放初曾做过一次调查,1952年只有36户,181人。新中国成立后,托茂人的生活才生了根本性变化,自己有了土地和牛羊,绝大部分人结束了游牧生活,由随畜群逐水草而转变为定居务农。由于他们的先辈们长期生活在落后而又封闭的环境里,世代与人为奴,社会地位低下,根本没有读书的机会,识字人很少,即使有,也只是在清真寺念过经,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建国后,党和政府对这个问题非常重视,除采取办夜校教他们识字外,并于1957年拨款修建学校,免费吸收托茂人子女入学,但由于当时受各方面的条件限制,大部分只读完初小课程就辍学了。虽则如此,这对他们此后的生产和生活起了极大的影响。现在,托茂人中也有一定数量的初高中毕业生。
  托茂人自称“托茂”,外界称他们“托茂鞑子”(“鞑子”是封建社会对蒙古族带有歧视和侮辱性的称呼)。他们原居青海的所在旗被称为“托茂公”,因此,也有人称他们为“托茂公家”。他们的语言是蒙古语,对外也讲汉语,有姓,同回族一样,姓马的较多,现居博湖县的全都姓马。其服饰原来与青海的蒙古族大同小异,男子多穿长袖无领的大襟长袍(冬天为皮袄),腰间束以绸缎长带,头戴毡礼帽或呢帽,脚穿皮靴。女子除穿长袍外,少女多梳小辫;成年妇女多戴尖尖帽或搭头巾(老年妇女全搭头巾),有的还把头发梳成两条大辫装入特制的发套里,分垂左右耳侧,既显示出整洁美观,又起到了护发作用。其在头饰上与蒙古族不同的是,他们受伊斯兰教教规影响,妇女无论老少,大都头上加戴一顶盖头,使头发一根不能外露。他们定居博湖后,进入本世纪20年代,其装束无论男女都与焉耆周围回族一样,只有在山里放牧的因受条件限制,穿戴无多大变化。新中国成立后,托茂人随着经济、文化和其他物质生活的改善以及与其他各民族的频繁交往,服饰大为改观。中老年男子多穿中山服和中便服,妇女多穿大右襟或对襟短装,脚踝部紧扎裤口;青年人追求新潮,穿西装、夹克服和流行装的更为讲究服装的屡见不鲜。
  在风俗习惯方面,其居住、饮食、婚姻、丧葬现在与本地回族相同。原居青海时,他们在婚嫁方面夹杂有蒙古族的习俗和自己独具的习俗。
  现居博湖县的托茂人,绝大部分是定居此地后的第四代和第五代,第二代和第三代健在的只有3人,他们互相交谈多用蒙语,其余通讲汉语,会讲蒙语的为数不多。这部分人,因其宗教信仰和定居此地后的生活习俗与回族无异,故历来都以回族人口统计。由于他们多与当地回族通婚,现在纯粹的托茂人家庭已寥寥可数。1991年进行过一次统计,博湖县有69户,405人,由博湖外迁的26户(人数不详)。
  为什么称这部分人为“托茂家”,众说纷纭,多数人说,是青海一部分蒙古族人改信了伊斯兰教,脱离了蒙古,所以称为“脱蒙”。“托茂”是“脱蒙”的音变。托蒙后裔说,他们的祖先原本信仰伊斯兰教,是蒙古王爷的旗民,因蒙古王爷强迫两个民族相互通婚,并强迫他们改变宗教信仰,他们不堪忍受蒙古王公贵族的歧视压迫而与蒙古脱离关系,所以叫“脱蒙”。“托茂”是“脱蒙”的音变。他们的这种说法与人们所说的“改信伊斯兰教、脱离蒙古”大相径庭。有几位托茂老人讲,他们的祖先原居俄国的“托合乃”,由于历史变迁,徒居青海、“托茂”是由“托合乃”音变而来。有人就此问题做过调查,根据各方面的资料,前一种说法的可信性较大。据说,成吉思汗西征时征服了中亚、西亚等大片土地,这些地区的群众大多信仰伊斯兰教,部分蒙古军队受其影响改信了伊斯兰教,后来,这些人在成吉思汗带领下回师东进,攻克了西宁,整个青海东部地区成了蒙古人的势力范围,前面提到的海晏、上五庄一带的托茂人就是这一部分信仰了伊斯兰教的蒙古人的后裔。这种说法值得进一步考证。至于“托茂”是否与“托合乃”有关尚无资料研考,更无法定论。
  现在博湖县的托茂人仍按回族人口统计,全都从事农业,改革开放以来有少数人进城经商,他们沐浴着党的雨露阳光,生活走向富裕,同各族人民和睦相处,共同建设美好的家园。
  (责任编辑 刘昆黎)

知识出处

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文史资料 第十辑

《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文史资料 第十辑》

出版者:政协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委员会文史资料编辑委员会

出版地:2002

本书是政协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委员会文史资料编辑委员会编纂的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文史资料第十辑,书稿中摘选的已经出版过的文史资料,作品具有弘扬爱国主义精神、存史资政的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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