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胄走后的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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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银川晚报》 报纸
唯一号: 310120020210005078
颗粒名称: 黄胄走后的哀思
分类号: C91
摘要: 清明前后,画坛上连着走了两位老人,先是巨匠吴作人,稍后又是大师黄胄,同归于阳历四月。
关键词: 社会关系 同伴关系

内容

清明前后,画坛上连着走了两位老人,先是巨匠吴作人,稍后又是大师黄胄,同归于阳历四月。
  ----死神来得太快,真是残酷无情! 作人老,乃全国美协主席,除此一无所知。至于黄冑师,新华社电讯曰:“八届全国政协常委、炎黄艺术馆馆长、著名艺术家。”总之都是名人,有口皆碑,海内外公认的大画家。°名人首先是人,文艺界的名人亦不例外。之所以知名,大抵与其作品紧密相关,往往也与民众的好恶不无关系。吴老,我只知其名,不敢妄加评说;黄老呢,概其一生,所作的画,无论是人还是物,都是平民百姓所熟知而喜闻乐见的。就此而言,抛开授予他的官衔,准确地定位,那便是“入民艺术家”了。
  笔者爱画,但从实招来,对画却一窍不通,压根儿未见过几幅名家真迹。
  去年岁末,一个偶然的机会,在友人马东震家,有幸鉴赏了他所珍藏的黄冑早年的旧作《藏族少女〉,笔锋潇洒,力透纸背。据东震君介绍,甘宁合并后的1954年,黄胄在省会兰州工作,却常常跑到茫茫的大草原上写生;所画的对象,除了与人类生存有关的家畜家禽,大多是太阳底下普通而平凡的农牧民;写生的画稿,不是以张数计算,而是以重量来称的,据悉当时即达70斤之多。如鲁迅先生所说:“能生,能爱,才能文!”青年黄胄,爱的是劳苦大众,画的是劳苦大众,于是自身也便成了劳苦大众中的一员;即使平反昭雪后,在健康每况愈下的岁月里,也还拄着拐杖,由其夫人监护,不避风沙,千里迢迢,带着病到咱们大西北来写生....——黄胄的视角、悟性与风骨,始终与劳苦大众同心相系,心心相印。
  愈是大众的,也愈是民族的;愈是民族的,也就愈是世界的。黄胄的画连同他的名字,不胫而走,不仅为中国的黎民百姓所接受,就连日本天皇、英国女王、美国总统也作为“东方瑰宝”而珍藏,原作拍卖的标价竟高达每幅30万元之巨。照此推论,黄冑应数“大陆首富”了,然而他依旧过着京都平民的生活,一个十足的“精神上的贵族,物质上的穷人”,这对常人当然是不可思议的。他的积蓄呢?除营造炎黄艺术馆外,倾其所有,献给了社会公益事业。这是何等的精神?何等的情操?与那些巧取豪夺、为富不仁者相比,他称得上大哉伟哉了! 黄冑的知名,与星族款腕,党内蛀虫,以及“亿万富姐”不同,并非达官显贵“赏赐”的,也不是靠有偿新闻“吹捧”起来的。实在说,除了自身的艺术功力与价值存在,戏言之,也与“女皇”江青导演的一场闹剧不无关系:在那“天时不正”的年代,江青派人捎话,勒令他献《百驴图》,黄胄鄙视而慢应之。好几年过去了,左盼右等,就是不见一纸。因之大发其难,以“文革小组”的名义,在北京特此举办了轰动一时的“黑画展”,命省地地市县均派代表赴京,参观后接受“再教育”;在接见造反派组织时,竟恶狠狠地大骂他是“黑驴贩子”,专给“三家村掌柜”作家。
  索画不给,即诬为黑画,这是什么逻辑?黑在哪里?黑在何方?人何言哉,天何言哉,面对妖孽,黄胃无怯色,神态自若;无辩解,满脸讽嘲。他,始终不说一句软话,要命一条,要画没有;也不株连他人,牙齿可碎,舌头不烂;当然更不接受所谓“能屈能伸”的劝告,甘愿下地狱,绝不俯首献媚。就这样,活活冤枉了八年之久,整整一个“抗日战争”!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他却因祸得福,黄冑的名字“满天飞” 了起来,连只有“日光、空气和水分”的“田夫野老”也知道了这个以笔作画的“糟老头子”,可谓“一举成名天下知”了! 我想,国人(尤其是平民)所景仰的,恐怕不仅仅是他的画,而更重要的还是他这个人。那种以民为天,为民作画,顺境逆境,奋然前行的风范;那种不看风向,不避锋芒,刚直不阿,宁死不屈的气节,深得世人赞誉。黑的红不了,红的黑不了,“大揭大批”,反而使黄冑“大红大紫”起来。其实,真正的艺术品不会因岁月的流逝而磨灭其光泽的。三十年过去T,黄胄和他的画永存! 他,毕竟是参天蔽日的松柏,,而不是随风摇摆的杨柳....黄冑,河北蠡县人,全名梁黄胄,这倒是一般人不知晓的。胃者,国子、后代也。论画及人,黄胄真乃“炎黄之胄”耳!写了以上文字,却又感到歉然。我与黄胄未谋一面,仅仅是通过一封信的关系,他的回函还是炎黄艺术馆办公室于今春元月30日代笔而复的。信文谈到:“来函和转来《家父遗物:黄胄与常书鸿的画》已收悉。因黄老自1995年底住进医院至今未愈,目前还在卧床治疗。因此,你的来函和随笔,他老人家不能全看,通过他的夫人只说了个大意。关于随笔发表之事,请你们自定,提不出什么来。感谢你们对黄老的关心和信任,祝你们牛年大吉,万事如意!”正值春节来临之际,随信还附了一帧精致的贺年片:封面印着他患病前"的新作,内页是“恭贺新喜”四个红字,落款则为烫金手书“炎黄艺术馆,黄冑”。我与东震兄,皆企盼着他早日痊愈,我更期待着夏日赴京采写他的专访;他的函件与贺卡是寄自北京,他的人却在三个月后便老早地从广州走了,这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噩耗传来,禁不住哀而思,思而悼,默然凭吊,以表示塞上两个无名氏的景仰之情。马东震兄远在银川,不便联系,于是谨以个人名义发去一个电传:当年,红耶黒耶?桃李无言,笔墨有声,铮铮铁骨,宁折不弯;而今,画在人在! 炎黄艺术,华夏丹青,殷殷苦心,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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