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川市图书馆

老牛五又摸了几下胀鼓鼓的腰包，嘴角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几许笑容;接着,他点燃一支烟，优哉游哉地吸着，酒气喷喷地踱向榕树底下。村中那棵千年榕树下，是人们扯家常说闲活的场所。老牛五踱到榕树下，看到正没钱寄往省城读自费大学的儿子发愁的牛伯和马叔，老牛五挺直腰杆，掏出香烟逐个分，并吹嘘：“抽吧！这烟人生能享用几支便了不起啦，是美国首脑的专用烟，我女儿从省城托人给捎回的呀。”边抽着烟，老牛五边眯着眼轻轻地拍了拍牛伯的肩，又瞟了眼马叔道：“其实呀！读书和不读书还不是一样，这个世界到处是钱，不管识不识字，照样可发财！邻村周三不是连屁股也可以吟诗吗？但他还不是个穷光蛋，书读多有什么用？自古以来不就是说穷酸秀才吗?”话到这，老牛五又稍作停顿，搔了搔头继续说：“就拿我来说呀！当年读的书不少呀！现在还不是'读了ABC,回家担牛屎，“学了数理化，回家拿猪屎耙”，嘿嘿，幸亏我女儿为我争一口气，不读书也是照样可赚大钱。”兴奋之余，老牛五掏出一沓厚厚的百元人民币，装模作样地请牛伯马叔鉴别真伪。年初，老牛五嘱咐只读了小学五年级便辍学在家，年方十六岁的女儿莲儿跟村里的歪头四去省城打工。莲儿不从，含着泪说要读书，老牛五瞪大双眼，又唆又吓又骂才使莲儿不敢吱声。邻居牛伯则奉劝老牛五：“伙伴，莲儿实在太小啦!不懂世事呀!让她再读几年书吧!还有，听说歪头四在城里专干杀人越货，逼良为娼之勾当呀!”老牛五不悦，他气冲冲道：“胡说，就算歪头四杀人越货、逼良为娼，他敢对我女儿怎样？他没有吃过老虎胆吧!我女儿和他是堂兄妹关系呀!”很快，莲儿蹬上往省城的客车，开始头两个月，莲儿没什么声讯给老牛五，后来便回了一封简单的信，说她在某酒店谋了份公关工作，继而就是汇回一沓沓的钱，每每此时，老牛五乐得绽开桃花般的笑脸，时时拍着只读到三年级的小女的头，说几句常为儿子读书缺少学费而愁容满面的牛伯听：“明年跟你姐去省城赚钱，读书有屁用——”。榕树下，老牛五说得唾沬四溅，兴致勃勃。,这时，乡邮员推车往榕树下过来，老远便朝老牛五嚷道：“五哥，省城又寄有东西来给你啦！”老牛五一跃而起，扫视一下周围的人，掏岀那包香烟抽了两支迎上，趾高气场地问：“我女儿又给我寄钱回来啦！呀，真孝顺，是三千还是五千呀?哈一”这次老牛五签收的不是汇款单，而是一封从省城公安局寄来的挂号信。老牛五踌躇片刻，拆开一看，尚未看完，便一头栽倒。牛伯和马叔慌忙扶起老牛五，捡起信一看，原来是公安局寄来的收审通知——老牛五的女儿因误吃了歪头四的海洛因毒品，受歪头四操纵在酒店组织集体卖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