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川市图书馆

元白（启明）先生给朋友的著作作“序”他认为序在著作正文写作前完成，而后来人们写的所谓“序”，只能是“读后”一类。其实，序者，叙也。写序者对该著什么意见、想法等等叙写出来，冠在正文前，起一个介绍、、推荐的作用，给读者一个门径，序的本意即在此吧？陈廷一先生写毕《孔祥熙全传》后，让我做的即是这项工作。孔祥熙是一个人物!出生在序孔1880年，1967年离世。他从山西太谷黄土高原上土选读祥得掉渣儿的“井儿院”走出来，作了旧中国“四大家熙族”中的“首富”，在中国政治、经济舞台上一度叱咤全风云，甚至还摆布过美国政坛，其经传历本身即充满了传奇。《传奇是传记》的条件。孔祥熙其人可传，其事可序传，这是廷一先生的眼力。作为一个传记作家，必须具备两种素质：一是史家，能秉笔直书；二是文学家，要妙笔生花。也就是说，既要有史家“不虚美，不隐恶”的“实录”精神；又要有文学家过人的艺术才华。因传人、传事，必须 “实录”;因写人、叙事，需要文学笔法。廷一先生具备一个传记作家的素质，业著具备“实录”精神和文学性双重价值。孔祥熙览人可传,但给这样的人作传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还是全传？这个人不能简单地说是一个好人或是一个坏人，也不能说是一个兼好、坏的人。如这样处理，未免太草率了，因为其意义并不在好与坏。孔祥熙从“井儿院”的儒商起家（自己是孔子第七十五世孙）,一而再、再而三地摇身发迹，其近百年的生命过程，离不开旧中国的社会和文化。他的发迹，是旧中国的社会和文化为他提供了条件和机遇，也与他自己的奋斗分不开。孔祥熙祖父的家训是一副对联：做几件学吃亏事以百世使用；留一点善念心田使儿孙永耕”横批为“虚心味道”。“吃亏”与“善念”，其中大有“道”。而中国文化中的“道”，“道可道，非常道”。从此一斑，读者也可以了解要真正理想孔祥熙，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孔祥熙信仰基督教，同时还具备西方文化形形色色的背景。所有这些,作者都“秉笔”作了“直录”。孔祥熙全传，风云际会!读后推敲，恍然是从这个怪人下笔的百年中国史。书可分“八面”读。读此书，其一面是扑面而来的山西儒商的传统与淳厚的山西风俗文化，字行引导读者去做一次19-20世纪之交的山西之行。“乔家大院”因《大红灯笼高高挂》名世，后来山西还有大院出名。太谷的孔家大院“井儿院”莫非将因此者问世而名世？有一次与廷一先生朝天，才知道他本人从未去过山西。没去过山西，却能将山西的地方风俗文化描写得如此淋漓尽致，这是廷一先生的过人之处。这又不能不让人佩服他的治学风格。由俗而雅，能雅能俗.雅俗共赏，才是上乘。廷一先生的文学笔法是高超的。前面已经说了，他没有简单处理孔祥熙这个人物。在塑造其形象时，他秉笔写了其方方面面。1919年山西遭水、旱、雹、霜诸灾，孔祥熙提出的“以工代赈、修路救饥”方案，不但使饥民渡过了饥荒，并且发展了山西的地方经济。类似的事例还有不少。这对丰富孔祥熙这个国人一度喝骂声中的人物的形象是有好处的。主要人物除外，《全传》的陪衬人物，如张作霖、吴佩孚等一个个也活灵活现。廷一先生的细节描写也很精到，如宋霭龄坐十六人抬的大轿子前往“纽约不如”的太谷的过程，足以让读者捧腹。类似的地方在著中也比比皆是。题内话扯得已经长了。再说一点题外话，1996年7月始，我“有缘”与廷一先生做了同事，是日常见面的好同志。在结识他以前，已读过他写的传记《许世友传奇》和散文《传奇将军的传奇》，都是“实录”一类的作品。他著作等身，是著名的传记作家。笔者年少辈晚，才疏学浅，本不足以写这样的文字。但廷一先生开玩笑说，因为我名字后面缓了“博士”二字,他遂勉“我”为其难，执意叫我写些文字。于是，有了解面的话。——万般皆有缘。行文临搁笔了，斗胆曰：是为序。
  1996年丙子冬日，移家乱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