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市图书馆

“挂羊头，卖狗肉”的国民党反动派，真是好话说完，坏事做尽。当从军运动一开始，蒋介石大言不惭地说： “青年军要全部机械化，由我亲自训练”。但这些青年入伍以后很长时间内，每天只是吃饭、睡觉、跑跑步，他们不但看不到机械化，就连一支步枪也没见到，事与愿违，情绪不安。如我护送女青年入川路过褒城时，有一个团的甘肃从军青年就住在这里。我们夜宿招待所，好多从军青年来团团围住我，主要是埋怨伪政府不讲信义。如有的说：“见不到机械化，如何能打日本鬼子？”我只好以“鬼言”相劝，幸亏没有发生其它问题。第二天我们过沔县，这里驻有一个“青年军炮兵团”，甘肃送去的高中以上文化程度的从军青年，都被编在这个团里，据说是为了便于掌握机械化武器。可是实际上他们还是吃饭、睡觉、跑跑步，什么机械化武器，根本没见到，因而情绪同样低落，军纪风纪，更谈不到。当我们的汽车进了沔县城，他们很多人又来围住了我们的汽车，并以十分紧张激动的情绪，向我提出质问： “政府为什么要欺骗青年？为什么入伍一两个月，还见不到机械化的影子？”我们的汽车被越来越多的人围得不能开动，并且喊声四起，要打毁汽车，情势十分严重。我大胆地站在车头上对他们讲了一番“道理”，同情了他们的要求，答应到重庆后一定向“中央”转陈意见。青年们毕竟还是纯洁的，他们的激动情绪，被我的“同情话”骗过了。他们立刻掉转矛头，不再喊打毁汽车了，匆匆忙忙地派出四个代表，要乘车到重庆去请愿。我无可如何的只有允许。当这四个代表挤上汽车时，青年们有的掏腰包，有的捐戒指给凑路费的热情，把我也感动得流泪，也给四位代表凑了些路费。至于到重庆后请愿的结果如何，我因忙于交接女青年，就无从知道了。
   我从重庆回到兰州时，征委会的工作已基本结束，调用人员各回原单位，只留少数人员办理结束工作。这时征委会里，还存有一笔数目相当庞大的没有用完的征集费和各县汇来的慰劳金。寇永吉是“见钱眼发黑”，他想把这一大宗款保管起来，以什么“基金”名义，发商生息，从中取利。旋因他去重庆开会，这个打算未及实现。我很不同意寇的办法，乘他不在兰州，直接向谷正伦建议，把这笔款完全花在从军青年身上，主张组织慰问团，由谷自任团长，亲去汉中对甘肃的从军青年慰问一次。谷当时表示同意，并叫我计划组织慰问团。后谷因分不开身，派伪社会处长杨集瀛代表他任团长，又以曹启文（代表西北公路局征委会）、曾济宽（西北技艺专科学校校长，代表专科以上学校征委会）为副团长。所有慰问团人员的配备，慰问金的分配，慰问品（毛巾、袜子等）的购买等，都由我负责办理。团员有王董正、纪新青（女）、张令琦、张鸿波等，这些人都是和我私交好的三青团分子。“慰问团”到达汉中，首先去拜访了当时的“汉中王”——汉中行辕主任李宗仁。李对甘肃的“青年从军运动”，大大恭维了一番。第二天又拜访了二〇六师师长方先觉（在抗日战争中曾被俘，后由日本飞机送回）。第三天以后，就二〇六师所属的三个团，分别到张寨、石堰寺和沔县三个地区举行了“慰问大会”。在每个会上，首先由杨集瀛象“内官子读圣旨”般地把谷正伦的“训词”宣读一遍；其次由曾济宽或曹启文和我分别讲话，然后分发慰问品和慰问金。本来在分发前，照例应先造花名册，为了给三个团长一些方便，只要总收据，不要花名册。在开过了三个慰问大会后，慰问团就完成了任务。两千七百多名知识青年，就这样被反动派欺骗利诱，做了蒋介石统治王朝反共反人民的工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