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李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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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历史人物志上卷》 图书
唯一号: 151020020220001140
颗粒名称: [元]李稷
分类号: K820
页数: 19
页码: 147-165
摘要: 李稷,字盂豳,滕县官宦世家。御点皇榜状元,一代名卿。死后,朝廷赠推忠赞正宪功臣、集贤大学士、荣祿大夫,追封齐国公,谥文穆。金童写坊可是兔毫笔,射策还需龙蛮才。漫道吾乡无盛事,滕人亲见状元来。这个孩子就是被誉为神童的李稷,他两只乌黑的眼睛像是嵌在脸上的两颗珠子,梳着小小的童子髻,非常惹人喜爱。
关键词: 历史人物 李稷

内容

李稷,字盂豳,滕县官宦世家。御点皇榜状元,一代名卿。死后,朝廷赠推忠赞正宪功臣、集贤大学士、荣祿大夫,追封齐国公,谥文穆。金童写坊可是兔毫笔,射策还需龙蛮才。
  漫道吾乡无盛事,滕人亲见状元来。
  雪停了,风依然很大,把已经吹落在地的雪花扬了起来,落在人们的脸上凉丝丝的。一个七八岁的孩童穿着厚厚的棉裤,掀开马车館青色的棉帘子,好奇地向外张望着,显然车外这个银妆素裹的世界把他深深地吸引住了。
  “孟豳,把帘子放好,外面太冷。”叫他的是父亲,这个孩子回头天真地一笑,赶紧回身掖好了车帘。这个孩子就是被誉为神童的李稷,他两只乌黑的眼睛像是嵌在脸上的两颗珠子,梳着小小的童子髻,非常惹人喜爱。李稷四岁开蒙,八岁便可背诵经史中的部分文章,令教他的老师袁州(今江西省宜春市)名儒进士夏镇先生大为感慨:“孺子可教也!”李稷也是父亲几个子女中最受宠爱的一个,这不,父亲去袁山赴职,几个子女中只带了李稷。父亲把他带在身边可以随时督促他的学习,在治衙办公之余,还可以给他讲述古今存亡的治乱之道。
  马车缓缓地驶进了袁山县城。街头一群人挡住了去路,传来哭声和妇人吵嚷的声音,父亲蹙着眉头。“父亲,不下去看看吗? ”李稷抬头看看父亲,父亲点点头,对管家老李说:“下去看看情况。”老李找了个僻静地方把马车停了下来,父子俩跳下车。李稷看到地上半躺着一个七八十岁的妇人,穿着单薄的棉祆,半伏在地上,哀哀地哭得凄惨:“你这个不孝的儿媳,动不动就不给我饭吃,呜……有病也不给看,我受够了你们的白眼、辱骂。我儿子三岁没了爹,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这么大,我这一辈子容易吗?我儿子十六岁成亲,他没血性管不了你,让你打我骂我,你们真是一对儿……”对面站立着一个浑身拾摄得伶伶俐俐的小媳妇,脸色儿铁青。她伸出一个手指,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壮汉从人群中挤了进来,他满脸怒色,一把拉起老妇就走。
  老妇人半蹲着身子,在地上磨蹭着不走,哭着说:“不要拉我,我不回家。与其在家里被你这不孝的儿子虐待死,还不如我自己在外讨口饭吃好!”众人顿生怜悯。
  李稷父亲喝道:“畜生放手!虐待老人,天理不容!”“对,对,这位老爷说得对。”围观的人们不由自主地伸张正义。
  那媳妇一看情势不妙,赶紧躲到汉子身后。那汉子向李稷父亲作了个揖:“请老爷你评评理。我是她亲生儿子不元•瓶假,她养了我十六年,我成家后也养了她十六年,还要我怎么孝顺她?喚,因为我是她生的,在她肚子里呆了十个月,让我还她三间新房子。其实谁都明白,历来婆媳都不和,这总不能怪罪到我头上吧?再说,我也不能因为要娘就不要媳妇了!”李稷气得直抖,骂道:“真是恬不知耻!居然还能说出这样一番歪词儿。那怀儿十月岂是你三间房子就能偿还的?”众人一看开口的是个黄发小儿,声如银铃,打扮不俗,顿觉可爱,都想听听他怎么说。
  “你知道你出生时有多少斤?”李稷一句话把汉子问愣了。他看到这小孩的小手握在父亲的手里,不敢搪突。
  “他出生时整七斤! ”老妇人哽咽着说。
  “好! ”李稷从父亲手里抽出手来,“你不是要偿还你母亲吗?哪位手里有刀?借给他,让他割下他七斤肉来还给他的娘亲,就算他们娘俩清了这笔债!”“对,割肉!割肉! ”众人吼起来,一个卖肉打扮的人十分机灵,立即把刀子拿了出来。李稷接过刀子,“现在,从你身上割下七斤还给你的母亲,如何?”那媳妇一看众怒难犯,“扑通”一声跪倒,连连磕头,“错了,我们错了,请大家原谅我们吧。”李稷不理那媳妇,只用刀子指着那汉子说道:“你说,割是不割? ”李稷父亲也喝道:“真是无耻刁民!再不悔悟,我便送你到衙门治罪!”管家在李稷身后探过身子,斥道:“还不赶紧跪下,我家老爷是新任袁山知县! ”众人一听,急忙跪下,那汉子也连声求饶,说:“大人饶命,小人再不敢了,我一定好好奉养母亲。”“哼! ”李稷把刀子“啷” 一声扔在地上,扶起老妇人,说:“你只管跟他回去,让他好生侍奉你,倘有什么不对,你到衙里来找我父亲就是。”转头又对那汉子说:“还不快来给你母亲赔罪。”那汉子不敢怠慢,跪在母亲面前叩头说:“母亲,都是孩儿的错,回家吧。”说完背起老妇人,懊悔地走了。
  李稷看看父亲,父亲正面带微笑地看着他,那笑容里满是赞许。
  “这就是新来的李大人?”“那孩子是他的公子,真聪明,神童!李稷父亲听着议论声从身后传来,他感到自豪。
  从衙门回来,李稷父亲感到奇怪,平时自己上衙回来,李稷总会端上一杯温凉适口的茶,今天这孩子到哪里去了?李稷父亲心里一动,往书房走去。李稷的父亲知道,除了他自己的房间,李稷最喜欢的地方就是书房了。踏进书房,李稷的父亲愣住了,书房宽大的书案上左一摞右一摞堆满了书。李稷半跪在椅子上在书堆里翻找着什么,“稷儿! ”父亲唤道。
  “呵,父亲。”李稷抬起小脸,站起身请父亲坐下,说:“父亲今天回来得这么早啊?”“今天觉得有点累,就早回来了一会儿,你在找什么呢?”“昨日读《列子•汤问》时见有《两小儿辩日》这一篇,稷儿觉得很有意思,想找出来再读一遍。”“噢,说来听听。”李稷绘声绘色地讲起来。
  李稷说:“孔子到东方游历,见到两个小孩在辩论,就过去问他们在辩论什么。一个小孩子说:‘我认为太阳刚出来的时候距人近,而到中午距人远。’另一个小孩说:‘我认为太阳刚出来的时候距人远,到中午的时候距人近。’一个小孩说:‘太阳刚出来的时候像马车的车轮那么大,等到中午就像盘子那样大,这不就是远的看起来小,近的看起来大吗?’另一个小孩说:‘太阳刚出来的时候很凉爽,等到中午的时候感觉到暖热,这不就是越近感觉越热、越远感觉越凉吗? ’孔子无法决断谁对谁错。两个小孩笑话孔子说:‘谁说你懂得很多啊? ’ ”“那么你从里面学到了什么呢? ”父亲问。
  李稷说:“我感觉孔夫子确实不愧为圣人——敢于承认自己的无知。一般被捧得很高的人,很难做到他这样,遇到以上这样的情况,也多半是顾左右而言他,以掩饰自己的无知。圣人的确值得我们景仰和佩服啊!”父亲点了点头,认为李稷说得很对。
  状元一天,父亲对李稷说:“稷儿,我打听到有位名士,也是进士出身的方回孙先生,专擅讲《春秋》,我儿可愿拜他为师?” “愿意愿意! ”李稷连连点头。
  不料李稷父亲却拈着胡须道:“只是因那方先生写的一手好文章,择起弟子相当苛刻,不知你与先生是否有缘呀?”李稷一听更高兴了,央求道,“父亲,我去试一试。稷儿想拜方先生为师。”“好好好! ”父亲禁不住李稷的央求,爱怜地看了他一眼,“好在离这里不远,等为父有时间陪你去认师。”“谢谢父亲! ”李稷乐得蹦了起来。这一年,李稷随父亲任职来袁山,只得重新拜师。
  其实方回孙的学堂离府衙并不远。李稷拜师心切,有些等不及父亲,自己问清了方向,便一路问寻了过来。
  李稷推开门,真不巧,方先生今天家里宾朋满座。李稷沉住气,冲大家施了一礼,不慌不忙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来意。
  大家都被这个落落大方的小孩给吸引住了,有几个还听说过李稷用“割肉”巧治不孝之子的故事,当时就都喜欢上了他。在座的有个白衣秀才对李稷的传闻颇不以为然,认为有夸大的成分,官宦子弟能有几人有才的?当下便露出不屑的目光,阴阳怪气地说:“可别都是些虚名吧?再说了,小孩子小时聪明,长大说不定还是蠢虫呢。”大家认为他这话说得过了。李稷毕竟还只是个孩子。“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那秀才更过分了,居然直接问起李稷来。
  李稷一本正经地回答:“是的,你说得太好了。你现在有如此见的,想必小时候一定很蠢笨喽!”大家“哈哈”大笑起来。那白衣秀才却是满脸通红,瞠目结舌。
  方回孙牵过李稷,“好!有如此高才的神童做学生,是我方某人的荣幸。”就这样,李稷抱定“学而优则仕”的目标,跟着进士出身的方先生历经寒暑,苦读诗书,矢志不移。
  公元1327年,春和日丽,万物复苏,风光无限。二十四岁的李稷力挫群雄,以优异的成绩高中了进士。
  接着举行殿试。李稷站在人群中不慌不忙,从容有度,回答殿试大臣的提问,有理有据,李稷殿试排名第二。皇帝赐筵时,李稷落落大方,神情俊朗,气度不俗,皇帝问了一些有关的治国之道,李稷更是对答如流,令在座的文武大臣大为t京讶。皇上自然喜形于色,决定把李稷的名次提升为第一名,皇帝亲手把状元郎 ll袍服和笏板递给李稷,勉励他尽忠为国。在元朝蒙古族统治的时期,汉族出身的李稷能受到皇上如此的奖赏和礼遇,实属少见。李稷暗暗下了决心,一定做一个好官、清官,以报答皇上对自己的赏识之恩。
  皇帝亲手赐李稷为状元郎,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京师传播开来,也很快传到了李稷的家乡。滕县是贫民圣人“墨子” 的家乡,与圣人“孔子”、亚圣“孟子”相邻。滕县民风淳厚,喜怒于言表,少于溢美之词。但是,李稷被皇上钦点为状元郎的消息,还是让他们异常兴奋。因为在这之前,滕县还没有出过一个状元。当地的官府组织了锣鼓家什,“咚咚”敲打着来李府报喜,李府自然也是张灯结彩,高朋满座。
  惩恶李稷走上仕途,开始并不顺利。原想着既然是皇上钦点的状元,再不济也得是个七品县官,可是却只授了个淇州(今河南省湛县)判官。这让李稷多少有点失望。李稷回到家中闷闷不乐。父亲看出了名堂,一天突然问了一句:“我儿为什么要做官?”“为君解忧,为民解难。”李稷有气无力地说。
  “答得好!那么‘为君解忧,为民解难’都要在高髙的庙堂之上吗?”李稷的父亲语重心长,“为官者,不到百姓中间,如何知道百姓的疾苦?为臣子者,不到百姓中间,如何向皇上如实禀报百姓的心声?判官,对你这个皇上钦点的状元讲,感觉到官职小了些,可是为百姓做事,为君王分忧还在乎官职的大小吗?一席话,说得李稷豁然开朗,第二天便收拾了行李,高高兴兴地赴任去了。
  那淇州古称沬邑,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南来北往行行色色的商人、武士大都途经于此。
  李稷刚刚来到淇州,便听说这地方有五个游手好闲的恶棍: 一个胖子、一个瘦子、一个麻子、一个瘸子、一个胡子,常纠集在一起欺压百姓。李稷决定刹一刹他们的威风。
  一天,李稷外出巡察回来。衙门外人山人海,像是“开了锅” 一样热闹。李稷走近了,衙门口路中间放着一块二三百斤重的大青石,青石周围散落了一些磕碎了的鸡蛋,粘粘糊糊一片狼藉。一个衣衫打满补丁的老汉正“呜呜”的抽噎。圈子最里面挤着几个衣着华丽胖痩不一的男人,正满脸邪气地喧哗着,一边吵嚷还一边往县衙里看着,似乎在等什么人出来。
  李稷明白了。这就是人们说的“五大金刚”,看样子是来故意找事挑衅的。
  李稷分开人群,挤了进去,喝道:“何人在此喧哗?”那老汉一看李稷的打扮,“扑通”跪倒在地,“大人,小人家贫,攒了些鸡蛋到集市来卖,不想被歹人拥挤到石头上摔倒,打了鸡蛋不要紧,还反说我污了他们的衣服,要我赔钱给他们。我哪里有钱呀!”李稷抬头看了看为首的胖子,见他的衣角处沾了一些鸡蛋黄儿。那个麻子见李稷看他们,当下歪歪斜斜地打了个拱,说: “敢情就是新来的判官大人了?这事儿我是亲眼见到的,这位胖老爷可是好人,虽然脏了衣服,并未责怪这老头儿,只说让他与这可恶的石头商量,总得有人赔他的衣裳吧?”“就是就是,大人初到此地,这块臭石头就胆敢在此胆大妄为,絆倒老汉,污了胖老爷的衣服,又使府衙门口一片狼藉,实是罪过不小,该判它罪该万死! ”长如麻杆的瘦子像被掐着脖子的鸡一样开了腔,“大人如愿审这臭石头,小人愿为人证。”“对,对,我等愿为人证!”瘦子话音未落,其他几个人也都一齐开了腔,说:“大人,这石头实在猖獗,该治它的罪,请大人开堂审理,以示公允。”李稷微微一笑,问地下的老汉说:“你要告这石头?”“我不告,老爷! ”那老汉急忙辩解:“那石头我如何告得了?”“不,你去衙门状告。”李稷斩钉截铁地对老汉说,又冲着乐不可支的五个人喝道,“既然你们愿意做证人,那么就随这块 ‘臭石头’与老汉一起到县衙吧。”“好嘞! ”那五个人得意洋洋,嘻嘻哈哈地向衙门涌去。
  大堂上一片肃静。李稷坐在县令的椅子上,刚才上堂时那块 “明镜高悬”的牌子给了他勇气,他没想过自己办理的第一个公案居然是审理一块石头。他用威严的目光扫了一遍众人,老汉规矩地跪在那块巨石后,胡子、麻子、胖子、瘦子、瘸子站得东倒西歪。看热闹的人们不禁替李稷捏了把汗。
  突然,李稷把惊堂木一拍,大喝道:“好一块顽石,居然敢藐视本官,绊倒老汉,把府衙前弄得一片狼籍,本官岂能饶你?来人啊,将此顽石重打四十,打死勿论!”众人一片迷惑,左右衙役也都摸不着头脑,不解地望着李稷。李稷把眼一瞪,“怎么?没听到本官说话嘛,重打四十,不许留情!”众人这回听清了,满头雾水却又不得不执行。大堂上满是木板撞击石头的声音,李稷居然还在一边一本正经地数着,“一、不一会儿,衙役手里的板子打折了。老汉和周围看热闹的人都以为李稷是傻了,那石头你就是砸碎它也没有感觉啊。
  那五个恶棍笑得捧着肚子,什么样儿的都有。
  李稷把手一挥,走到五人面前,盯着他们问:“请问证人,因何而笑?”那个胖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嘴里直喊着“哎哟! ”见李稷发问,不由得伸手指着石头道:“那,那石头是死的,大人再怎么打它,它也不觉着疼啊……”其余的四个人也狂笑着附和。
  李稷快步走回座位,把惊堂木一拍,喝道:“大胆习徒,既然尔等知道石头是死的,为何还要告它‘故意绊倒老汉’?为何怂恿本官审它,争相为证人?分明是有意戏弄本官,尔等还不从实招来!”那瘸子故意歪倒在地:“大人可不要冤枉小人,分明是你让我们为证人的,我们又如何争为证人?这不是天大的冤枉嘛!” “明明是大人你要审的这石头嘛!……”“就是就是,虽是大人也不能随便冤枉人呐。”“啪! ”李稷把惊堂木一拍,喝道:“住口!当是我冤枉你们了?哼,让我说来给你们听听。”“你们事先弄来这块巨石,故意把老汉挤倒在地,打烂鸡蛋,弄脏府衙,然后又恶人先告状,诬陷老汉弄脏胖子衣服,秩序大乱后引来本官,尔后又转移本官注意力,明知石头是死的,却又激本官审理石头。本官岂能被尔等愚弄?”“胡子、麻子、胖子、瘦子、瘸子,你们平日里串通一气,戏弄官府,欺侮妇女,强占民财。今天,我就治治你们,来人啊,把这五人拉下去,重责五十。”一看真要打,五个人顿时傻了眼,跪倒在地连连叩头,嚷着饶命。李稷发狠道:“打!别人饶得,唯独你等不得轻饶。”听李稷的喝令,衙役举起黑红水火棒狠狠地打将起来,顿时一阵哭爹喊娘声。
  李稷厉声斥道:“你们平日里作威作福,区区这几板子就受不了吗?把你们身上的银两全部掏出来,赔给这位老汉,每人再罚一百两,服是不服?”“服!服!”五个人趴在地上连连喊着。
  “往后再有戏弄官府、欺压百姓的行为,本官定严惩不贷! ” 李稷又冷冷地说道。
  五个人早就疼得龇牙咧嘴了,哪里还有一句硬话?当下掏出银子赔给老汉,又乖乖地让人回家取来银子交了罚金。
  此后,五恶棍再也不敢滋生事端了。
  淇州某村有个叫王甲的老者,生一独生女。老夫妇积攒了些银两,盖了处房子,实指望招个上门女婿养老送终,哪想被一伙子盗贼洗劫一空,一把火把房子也给烧了。王甲一时想不开,竟然一根绳子把自己吊在房后的一株小樁树上,没想到那树梢过于纤细,王甲没有死成。邻居可怜老头、老太太,劝王甲说:“听说淇州新来的判官审案如神,你为什么不去求求他呢?”老人家这才如梦方醒。
  李稷听王甲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着,当他听到贼人不仅抢走了全部的钱财,还放火把房子也烧了的时候,不由在心里骂了一句:“一伙该杀的贼人丨”李稷安慰老人,说:“老人家,你放心回家等候消息吧,我一定尽快想办法破了此案,捉住贼人,还你一个公道。”王甲跪倒在地,感激不尽。
  李稷当下派人四处查访,他嘱咐手下要注意平时手紧、现在忽然出手大方的人。果然,没有两天就有人来报,与王甲相邻的张某近日里频频出现在赌场,而且出手阔绰,彩头极大。这人平日里穷得叮当响,常蹭别人的酒喝,现在却成坛成坛地往家里买酒,鸡鸭鱼肉也从没断过。
  “这人肯定有鬼! ”李稷拍了下桌子,说:“立刻拿了!” 果然不出李稷所料,这张某因离王甲家近,知道王甲攒了一些银子,便起了歹意,纠集了同伙,趁着天黑风高,抢了银两,怕留下把柄,一不做二不休,一把火把房子也给烧了。张某自忖着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李稷仅用了几天的时间就把案子给破了。根据他的口供,李稷派人把他的同伙一网打尽,归还了大部分王甲的钱财。李稷恼他们不仅抢钱还要烧人、烧房子,手段实在残忍恶劣,请报上司将他们全部处以极刑。这消息传来,百姓拍手称快。由于淇州近年不是干旱就是水灾,粮食减产,逃荒逃难的灾民元•管军万户府印持别多。淇州又地处要道,往来的流匪贼寇每每经过,总要进行一阵掠夺,官兵兵力薄弱,防护不及,弄得百姓惶惶不安,许多人不得不拖儿带女,远赴他乡逃难。李稷把这天灾人祸直接上奏皇上。朝廷派人前来调查,认为属实,当即责成李稷亲自负责放粮济民, 灾民手捧粮食在叩谢皇恩的同时,也感激李稷。
  通达李稷因办事兢兢业业,政绩突出,朝廷将他调任海陵县丞。没过多长时间,李稷又被提拔为翰林国史院编修。
  元至正初年,李稷被外放江南行台监察御史都事。不久,又波皇上召回提拔为监察御史,专门考核监督官员。李稷知道,“监察御史”职位权限虽然仅次于丞相,但因主管弹劾、纠察官员过失诸事,是个出力不讨好的“谏官”。“谏官”不好当啊!李稷心里想着。那些位高权重的朝廷重臣、皇亲国戚、宦官,哪一个是他李稷惹得起的?李稷做“谏官”,他第一个弹劾的就是大宦官高龙卜。一想到这个人,李稷的背上就发凉,这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坏蛋,他不知残害了多少忠良。李稷一直奇怪,皇上怎么会留这样的人在身边?李稷上任不久,状子、信件如同雪片一样飞来,大都是状告高龙卜的。告高龙卜依仗皇上宠爱和信任,利用特权私吞国家财产,行贿受贿,卖官鬻爵;结党营私,干扰朝政,残害忠良;家人仗势欺人,欺男霸女,强夺豪抢,无恶不作。且证据确凿,李稷看着,肺都快气炸了。
  他手里捧的哪里是状子,简直是一团火,他若是把这些状折呈给皇上,结果只有两个:弹劾成功,高龙卜被贬,他李稷安然无恙;如果弹劾不成功,恐怕连命都得搭上。这在他之前的御史不是没有先例。
  李稷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呆呆地望着这些状子,看着看着,这些状子好像变成了一双双愤怒的眼睛。
  李稷踱出书房,突然从侧院里蹦跳着跑出两个七八岁的小儿,李稷定神观看,原来是他密友中丞任择善、陈择谦的孩子。这两位同窗好友不幸英年早逝,撇下几个孩子,当官时又是两袖清风,没有什么积蓄,孩子们孤苦无依,李稷看着心里可怜,叹了口气,就把他们接到家里来。刚过上几天好日子,只是没想到自己又马上面临着一场几乎关系到命运的抉择。
  “过来过来! ”李稷冲他们招招手,亲切地问:“下学了?《四书》、《五经》都讲到哪里了?”“《四书》刚开到《孟子》,《五经》里《易》刚刚开篇。” 李稷笑了笑,拍拍他们的头:“好好学,将来要像爹爹一样做个好官!”“你是好官吗?”两个孩子稚气地望着李稷。
  “我?……”李稷苦笑了笑,“是啊,我是好官吗?”“你是好官,我听爹爹说过你是好官。”年龄稍大一点的说。李稷点了点头,两个孩子高兴地蹦跳着走了。
  李稷自言自语地说:“我是好官!”前几日家里来信,说父母一切都安好,弟弟李穑也中了进士,自己还担心什么呢?大丈夫死也要死得其所才行啊。
  回到房里,李稷重新抓起毛笔,饱蘸了浓墨,写下弹劾高龙卜的第一笔。
  皇上并没有像李稷想的那样毫无原则地宠信高龙卜。而且高龙卜长时间的胡作非为,早引起了文武百官的众怒,李稷开了一个头,众大臣纷纷响应。皇上看到高龙卜已经危害到王室的利益,准李稷全部奏折,把高龙卜充军。
  李稷见自己的奏折引起皇上的重视,又连续上了几道奏折。他在其中一个奏折上奏明:御史封事必须至御前开拆奏章,以防止垂蔽之患;言事官必须优先提拔使用,以开拓谏浄之路;殿中侍御史给事中记录皇帝的起居言行,必须品行端正秉笔直书,记录的百司奏章及皇帝御批,每月送到台省审核,然后交付史馆以备箅修使用……皇上居然一一准奏,对李稷恩宠有加。
  时过不久,承天护垂寺被大火烧毁。朝里文武百官议论纷纷,各执己见。一派主张重建,一派说不能重建,皇帝一时为难。李稷正好有本要奏,皇上就把目光投向李稷,让他说“修”还是“不修”。
  李稷跪奏道:“连年的水灾旱灾不断,民不聊生,荒郊野外常有冻死的人,百姓元.瓷罐日子如此艰难,哪里有多余的钱粮来交纳赋税?赋税收不上来,国库里又怎么会有充足的钱财?国库吃紧,又怎能拿出钱来修护垂寺呢?所以,李稷请皇上三思,此时确实不宜劳民伤财重修护垂寺。”李稷言词诚恳,话语凄切,皇上经过三思,便依所奏。
  李稷又从怀里掏出一本奏折,头触到地,高声叫道:“臣还有本奏。
  这本奏折,是针对官吏使用考察中存在的弊端的上疏,他在奏折中写道:郡守县令大多由吏部进行选拔任用,有些根本不称职,今后应该由行省选贤任能;盐、茶、铁为官营专卖,税收等方面存在很多问题,也应派遣副官去帮助催收查核;有些达鲁花赤 (官名,蒙古语长官的意思)蠢政害民,也应该降为副职……皇帝阅毕,非常感动,走下龙椅,亲手把李稷扶起,说:“爱卿,朕知你是一心为公,准奏!”李稷有胆有识,办事公正无私,升任中书左司都事,后又四次任户部尚书。
  公元1351年,朝中有些大臣议论中原一带租税不实,应重新核查田亩进行征税。李稷不同意,他说现在天下很乱,各地起事者很多,这项法令一旦实施,无异于驱民为盗。大臣们见李稷说得不容置疑,打消了这一提议。
  没过多长时间,李稷升迁为侍御史。公元1352年,李稷随丞相脱脱出师征徐州。平乱之后,李稷深感自己至淇州出任判官以来很少在家侍奉父母亲,当即决定辞官回家闲居,以与老父老母并妻子儿女共享天伦。皇上不同意,召李稷速速回朝,李稷无奈,只好告别父母,重新上任。到京城,又被提升为中书参知政事,接下来是皇太子受册,李稷摄大礼使,免除枢密副使。惠宗时亲自到太庙祭祀,李稷摄太常少卿,负责礼仪。不久,他又升为资善大夫,御史中丞,特加荣禄大夫。
  公元1359年,李稷因母亲病故,他依照旧制回家守丧。守丧期满后,朝廷起用他为陕西两省左丞相枢密副使。李稷因身体不适请求辞职,在家休息,朝廷不准,又任命他为大都路总管兼大兴府尹。公元1364年,李稷出任陕西行台中丞,尚未动身,又改任为山东廉访使。李稷到任不多久,身患重病,辞职回到京城大都 (今北乐),不久病故,终年六十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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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人物志上卷

《历史人物志上卷》

该书以《峄县志》、《滕县志》的史实记载为基础,用当代人 的视角解读古代文化,以此来发掘枣庄地区从远古至清末的人 文资源和历史谱系。收录入传的人物,在时间跨度上,从远古传 说中半人半神的女娲开始,到清末辛亥革命时的张锦湖止,在身 份上,为政治、军事、文化、经济等方面较有影响的,在地域界定 上,充分考虑历史沿革变迁因素,枣庄本土人士或者在枣庄生活 过和与枣庄有联系的知名人士兼收,共计52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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