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墨子的经世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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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枣庄文化通览》 图书
唯一号: 151020020220000266
颗粒名称: 第二节 墨子的经世思想
分类号: B223
页数: 8
页码: 120-127
摘要: 墨子心目中的理想社会是“兼相爱,交相利”,提出“兼爱”、“非攻”的治国理念。为实现这一理想,在政治上则要尚贤、尚同,任用贤能,统一标准。经济上要实现节用、节葬。墨子同时提出天志、明鬼的宗教概念,以论证其政治主张的合理性、正义性。
关键词: 墨子 经世思想

内容

面对春秋战国之际的混乱政局,各个社会阶层特别是社会下层强烈渴求安居乐业的生活。各个派别的思想家也都针贬时弊,大力宣传自己的政治主张,描绘出各自的理想社会蓝图。就墨学而言,墨子心目中的理想社会是“兼相爱,交相利”,提出“兼爱”、“非攻”的治国理念。为实现这一理想,在政治上则要尚贤、尚同,任用贤能,统一标准。经济上要实现节用、节葬。墨子同时提出天志、明鬼的宗教概念,以论证其政治主张的合理性、正义性。
  一、兼爱与非攻“兼爱”
  既是墨子整个思想体系的核心,也是他政治学说的核心,同时还是其学说的伦理规范,“兼爱”贯穿于墨子理论和实践的始终。
  针对各诸侯国“别相恶,交相贼”、割据混战的局面,墨子认为,其根源在于人们皆“自利”,“不相爱”。所以他提出了“兼相爱,交相利”。在他看来,只要实行“兼爱”,社会上的一切祸乱灾难都可以消弭,天下便可以达到大治。“兼爱”成了墨子治理乱世的基本途径和重要方法。
  “兼”在《墨经》中是一个基本的逻辑学和哲学范畴,表示整体、全部的含义,同时还有无差别的意思。因此墨子的“兼爱”大体包括两层意思:一是每个人的人格都是平等的,应不分血缘关系的亲疏远近和身份等级的贵贱高低,而施以平等的、无差别的爱。这与儒家“爱有差等”的论点针锋相对。二是人与人之间应和平相处,对等互报,互爱互利。对等互报的思想基于人性同一的认识之上,墨子言:“先王之所书,《大雅》之所道,曰:‘无言而不雠,无德而不报,投我以桃,报之以李。’即此言爱人者必见爱也,而恶人者必见恶也。”①墨子并进一步阐释,爱别人的人,别人也一定爱他;行事对他人有利,别人也会为他带来利益;而害人的,别人也会害他。这也正是墨子“交相利”观念的出发点。
  那么如何才能实行“兼爱”呢?墨子主张“视人之国,若视其国”,要求每个人从思想上抹去人与人之间的差别与冲突,把别人的国、家、身视作自己的国、家、身去尊重和爱惜,把别人的父母、兄弟、妻子、儿女当做自己的父母、兄弟、妻子、儿女一样去爱护。如果做到这些,那么就能够“诸侯相爱,则不野战;家主相爱,则不相篡;人与人相爱,则不相贼;君臣相爱,则惠忠;父子相爱,则慈孝;兄弟相爱,则和调。天下之人皆相爱,强不执弱,众不劫寡,富不侮贫,贵不敖贱,诈不欺愚”®。只要人们都自觉地“兼爱”,就可以避免天下乱源,从而产生“惠忠”、“慈孝”、“和调”等良好的社会风貌,各个阶级、阶层之间就会和谐相处,因此,“兼爱”是国家达到大治的根本。
  墨子认为,爱人必须利人,利人即是爱人,爱利合一,“兼相爱”与“交相利” 互为一体,“兼相爱”是道德理念,“交相利”则是实践体验。墨子反对儒家重义轻利的观点,重视社会生活中的利,但同时又强调义的地位。在墨子的思想实践中,义和利是统一的。墨子把义作为明辨是非的绝对标准,是为政者进行统治的基本法则。他明确指出,天下最珍贵的莫过于讲求道义:“是故古者圣王之为政也,言曰:‘不义不富,不义不贵,不义不亲,不义不近。’”而利则是天下之利,是公利,是群体之利。这种天下之利对各个社会阶层是普遍有意义的,意味着王公大臣与庶民百姓同利。从这一层面而言,利和义是一致的。
  墨子的“非攻”思想建立在其“兼爱”学说基础之上。兼爱是正面,相攻是反面。兼爱就必须非攻。但墨子的“非攻”是针对“攻无罪”的战争而言,他严格区分“攻无罪”和“诛无道”这两类性质不同的战争,明确表示支持“诛无道” 的正义战争。
  墨子谴责大国对小国的侵略,认为是天下之巨害,是与盗窃一样的“不与其劳获其实,以非其所有而取”的不义行为。而不义战争的罪恶表现为:战争残害无辜,从而造成小国劳动力日益减少,生产难以为继;攻伐贻误农时,断绝了百姓的衣食之源。农业是“以时生财”之业,而大国之君兴兵动武专挑春秋季节进行,这就必然贻误农时,破坏生产。而战争对于大国来说,也是沉重的负担。大国一次出征,动辄“兴师十万,出师千里”,由于各种原因,士兵在路途上死去的就很多。而作战时的伤亡更是不可胜计,造成了劳动力的大量减少。
  墨子的“非攻”反对的是不义战争。他认为只有靠积极的军事防御和正义战争才能制止、消灭不义战争。他对战争的工具——兵器持肯定态度:“其为甲盾五兵何以为?以圉寇乱盗贼。若有寇乱盗贼,有甲盾五兵者胜,无者不胜。是故圣人作为甲盾五兵。”先进的兵器是克敌制胜的必要手段,故而他下工夫研制兵器,并取得了惊人的成就。墨子把国家防御看做是关系国家安危祸福的战略问题,从备战、守术、守道等方面对小国如何积极抵御大国的侵略进行深人的研究探讨,形成了一整套积极防御的策略、技巧。由此看出,墨子的“非攻”是一个充满辩证色彩的概念。墨子反对不义战争,倡导国家间的和平共处,但当国家遭到侵略时则主张积极抵御,以正义战争战胜不义战争。
  二、节检与强国节俭
  既是墨子的重要经济思想,又是他的治国、强国方略。面对国家不富、人民不众、刑政不治的社会现象,墨子主张“节用”、“节葬”、“非乐”,通过这三个方面,使穷国变富,弱国变强。
  墨子的“节用”是根据国家的实际情况,减少不必要的浪费,停办不必要的礼仪、祭祀活动,节省费用,增加国家的利益。节用的原则是:凡花费的恰是老百姓生活需要的,则要停止。花销有损百姓利益的费用,圣明的君主是不会去做的。这个原则建立在“民用”、“民利”的基础上,凡是能增加国民所得、改善人民生活的就实行,否则就废止。作为圣明的君王,“必务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将以为法乎天下,利人乎即为,不利人乎即止”。基于这一原则,墨子为统治者制定了衣食住行等方面的具体标准:在饮食方面,能够增气充虚、强身健体就可以;在穿衣方面,能够冬天可以御寒、夏天可以避暑即可;在居住方面,能够防御雨雪、抵御风寒、做到使男女有别就可以;在舟车方面,做到结构坚固、能负重走远路;在蓄藏私人财物方面,要有道德观念,不夺人所爱。
  “节葬”是墨子节俭思想的内在要求,也是“节用”思想的推衍。墨子反对儒家“厚葬久丧”的礼仪观,认为厚葬伤财,久丧伤民,影响百姓的劳作时间,同时对增殖人口、提高人口素质也不利。墨子更反对王公贵族的殉葬习俗,认为殉葬行为人为地剥夺了百姓生命,造成劳动力减少,很是残忍。因此墨子提出节葬观点,建议推行简易的葬埋之法:“棺三寸,足以朽骨;衣三领,足以朽肉。掘地之深,下无菹(沮)漏,气无泄于上,垄足以期其所,则止矣。哭往哭来,反,从事乎衣食之财。”死后即葬,百姓能够很快地各就各业,努力生产、工作,以便祭祀先人,表孝敬之心。
  “非乐”是墨子节俭思想的又一个重要内容,墨子反对统治者纵情声乐,同时也反对纵情于美色、甘味、安居等。他认为,“为乐”不符合圣王之道,若一味纵情歌舞之乐,必受上天的惩罚,导致国家的灭亡,所以古来的尧、舜、禹、汤等圣王不刻意追求歌舞声乐。王公大人“为乐”也不符合民众的利益。墨子指出,当时民有三患:饥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劳者不得息。如统治者纵情于音乐享受,必然会加重人民的负担和痛苦。要演奏音乐必先制造乐器,这就会浪费大量财物;乐器造好后,击鼓、吹竽、舞蹈者都由年轻力壮的聪慧敏捷之人充任,他们不仅不从事生产劳动,而且还要别人来供养;而演奏音乐又需要人去欣赏,既会占用王公大人、士君子从政的时间,又会占去一般庶民从事农业、手工业生产的时间。因此,墨子反对王公“为乐”。
  三、尚贤与尚同春秋
  以前,周王室及诸国基本上依据宗法血缘的“世卿世禄”制度规定进行任官和封赏。春秋中后期,世袭的贵族宗法制度开始动摇,各诸侯国政局动荡,政治、军事斗争日趋激烈,各国统治者认识到人才的重要性,开始招纳人才。墨子继承孔子的“举贤才”思想,结合当时的社会现实,提出“尚贤”的政治主张,在选贤、用贤、重贤等方面提出了较为系统的理论观点和具体方案。
  “尚贤”,就是任用贤能。墨子认为,“尚贤”是为政之本,决定着一个国家的兴衰存亡。他总结“贤者为政则国治,愚者为政则国乱”的历史经验,认为各国的王公也都想把国家治理得政通人和、国富民强,但实际情形却违背其主观愿望,原因就在于没有任用贤能之士。墨子并列举晋文公、齐桓公、勾践等任用贤能的事例来证明自己的论点,继而指出,一个国家任用贤能之士的数量也能决定国家的治乱兴衰。
  对于如何判定贤能之士,墨子提出3个具体标准:“厚乎德行,辩乎言谈,博乎道术。”①即德行高、口才好、学识广博的人才可称为贤者,强调贤才必须具备高尚的道德和丰厚的学识。除此之外,贤才还应具备两条最根本的标准:一是“义”,二是“能”。所谓“不义不富,不义不贵,不义不亲,不义不近就是说不义之人绝不可能成为贤才,只有讲“义”的“兼士”才有可能成为贤才。“能”则指才能,“辩乎言谈,博乎道术”是贤者必备的才能,只有有才能的人才有可能得到任用。那么如何辨别一个人贤能与否呢?墨子主张要进行全面的考察了解,认为“尚贤”方针能否得到真正推行,主要在于统治者审核能力的大小。统治者不但“听其言”,更要观察其行动、作为和其处理政务的能力,通过对其言谈、行为、能力等多方面的综合考核,然后确定其是否为贤才。对于真正的贤才也要根据其德才的高低,授予其合适的官职。
  墨子主张打破任人唯亲的世袭制,提出不分亲疏贵贱,唯才是举。墨子指出,以前的圣王强调“尚贤”的观念,根据人的能力来发挥他们的长处和优点,而不任人唯亲,任人唯贵、唯富。如果是贤人,就提拔他们做官,使他们富贵;而没有能力的人,则撤销他们的官职,使他们贫贱,作为徒役。从而墨子就否定了宗法制和世家大族做官的特权,认为即使是“农与工肆”,只要有才能也应选任。墨子已将举贤的范围扩大到整个社会,主张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为下层生产者争取政治权利。
  墨子用贤方面提出“以德就列,以官服事,以劳殿赏,量功而分禄”的策略。“以德就列”就是根据一个人的德才来安排他的官位,使各任其职,各尽其力,也就是量材录用,用其所长。“以官服事”就是根据自己的官位职责为国家办事,即要求为官者有尽心竭力的负责精神和干练的办事能力。“以劳殿赏,量功而分禄”,即根据各人的功劳和政绩进行赏赐,先评定劳绩大小,再确定应享受的俸禄。
  “尚同”即同于上,即提倡集权,统一是非,统一思想,统一步调。“尚同”是“尚贤”的理论基础,体现了墨子建立天下官民思想一致、高度集中统一的贤人政治体制的治国理想。墨子认为,在未有国家之先,一人有一个道理,十人有十个道理,天下人没有统一的思想,因而导致人们不仅不能密切合作,反而“皆以水火毒药相亏害”,“天下之乱,若禽兽然”①。因此上天就选举出君主来治理国家,各级官吏是选拔出来辅佐君主的,国家机器就是为了保证社会秩序化而建立的。因而天下士民认同、服从于上级官长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如何能做到上下尚同呢?墨子认为首先要做到要以天子的是非为是非,才能“一同天下之义”。是非统一了,实施刑罚才能得到民心,才可以劝善惩恶。实现尚同,还要上下同心,去私服公,在思想、行动上统一,不能结党营私。
  尚同之下,下层民众仍可以对国家政策提出建议,做到兴利除弊,增强君主、王公的办事效力。墨子认为,君主、王公并不是神,也会犯错误,下层民众仍可以随时监督、匡正他们。如果君王、王公荒淫无道,墨子也不反对进行推翻腐朽统治的革命。但墨子的“尚同”主要强调的是下对上的服从,而忽略了下对上的制约,容易成为专制主义理论的温床。
  四、天志与明鬼墨子
  作《天志》《明鬼》宣扬“尊天”、“事鬼”,反映了他宗教迷信、唯心主义的思想倾向。其根本目的是以天的意志、神鬼的权威证明“兼相爱,交相利”、“尚贤”、“尚同”主张的合法性。墨子认为,凡从事淫暴、寇乱、盗贼的勾当,从事那些不仁不义、不忠不惠、不慈不孝的无礼行为,都是因为心中没有天,没有鬼神的存在,不明白天与鬼具有赏善罚恶的能力。
  墨子认为,天创造了包括人在内的宇宙万物,而且制定自然的结构和秩序。作为宇宙间最高的神明,天具有“兼相爱,交相利”的道德性。“今夫天兼天下而爱之,檄遂万物以利之,若豪(毫)之末,非天之所为也,而民得而利之,则可谓否矣。天能赏善罚恶,予人以祸福。天还是政治的最高统治者,人间天子受政于天,只有天才是政治上的最局统治者。
  “天志”即上天的意志,也是最高的“法仪”,是评价一切真理、谬误的法则。墨子认为人们做事必须要有标准法则可循,才能分辨是非利害。这个标准法则叫做“法仪”。而天因具有普遍有效性、客观性、公平性,所以它理应成为人类行为的标准。墨子言:“我有天志,譬若轮人之有规,匠人之有矩。轮匠执其规矩,以度天下之方圜,曰:‘中者是也,不中者非也。’”®即是用“天志”当做规矩(法仪)去度量人类行为。在墨子看来,他所主张的“尚贤”、“尚同”、“节用”、“非乐”等都是上天意志的反映、体现,君主、王公及民众都应以此为标准法则来规范自己的言行。
  墨子的“明鬼”、“事鬼”思想,依然是与他强调天志的目的一致,用鬼神的权威来约束人类的行为。墨子把古今的鬼神进行了分类:“有天鬼,亦有山水鬼神者,亦有人死而为鬼者。”③墨子列举了周、燕、宋、齐等国有关鬼神的传闻,如杜伯之鬼射死周宣王;人面马身的句芒传天帝之命,赐秦穆公19年寿命;庄子仪之鬼荷朱杖击燕简公等,称鬼神为众人所同见同闻,以证明鬼神是客观存在。
  墨子认为鬼神比人类明智,甚至比圣人还明智。鬼神最重要的特征是能监视人间一切,能公正地赏善罚恶,并且具有强大的威力。在墨子看来,鬼神的监视与天相同,无处不在,无所隐蔽;鬼神的赏罚无论大小,该赏则赏,该罚则罚,而且鬼神的惩罚是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鬼神行事仍是遵循天的意志,鬼神的赏罚也就是上天的赏罚;上天与鬼神是主使和服从的关系,上天发令,鬼神执行,因而“天志”与“明鬼”,其意相通。
  正因墨子的宗教观念具有神道设教以推行自己的政治主张、改造社会和人心的特点,因此他的有神论是不完全的,甚至有时表现出怀疑论、无神论的立场。有一次墨子病了,他的学生跌鼻看望他时问:先生您认为鬼神什么都知道,能够降祸或赐福于人,善者得赏,恶者得罚。先生您是圣人,又怎么会得病呢? 莫非您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吗?墨子回答说,人得病的原因很多,相信鬼神只能堵塞其中一个渠道,从而对有神和无神两种观点采取了折衷调和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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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庄文化通览

《枣庄文化通览》

《山东区域文化通览》(18卷,以下简称《通览》)是在山东省政协领导 下,省、市政协合作,组织全省300余名学者共同完成的大型文化学术工程, 此书的编纂和出版是对全省文化资源的大整理,是对山东文化面貌的大展 现,也是对各区域文化研究的大推动。为弘扬齐鲁优秀文化传统,建设当代 先进文化;增强全省人民的文化认同感、自豪感,激发爱国爱乡情怀;也为国 内外更好地了解山东,推动山东改革开放作出了新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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