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奚仲造车与早期交通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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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枣庄文化通览》 图书
唯一号: 151020020220000253
颗粒名称: 第二节 奚仲造车与早期交通文化
分类号: K892.2
页数: 7
页码: 102-108
摘要: 奚仲是薛国始祖,也是任姓、奚姓和薛姓先祖。4000多年前,薛国由东夷古国转变为夏朝封国。因造车有功,奚仲被夏禹封为“车正”(掌管车服主官),成为中国造车鼻祖和历代崇奉的车神。奚仲文化是古薛文化重要组成部分,与薛河流域的北辛文化、商周文化相映生辉。奚仲潜心总结众人的聪明才智,在奚公山下发明了最早的陆路交通工具。
关键词: 交通文化 奚仲造车

内容

奚仲是薛国始祖,也是任姓、奚姓和薛姓先祖。4000多年前,薛国由东夷古国转变为夏朝封国。因造车有功,奚仲被夏禹封为“车正”(掌管车服主官),成为中国造车鼻祖和历代崇奉的车神。奚仲文化是古薛文化重要组成部分,与薛河流域的北辛文化、商周文化相映生辉。奚仲潜心总结众人的聪明才智,在奚公山(今枣庄市薛城区境内)下发明了最早的陆路交通工具——马车。车辆的出现是科技史上的一件大事,在中华文明发展史上具有重要影响。
  一、古籍中关于奚仲造车的记载中华民族素以勤劳智慧著称于世,古代许多发明创造居于世界领先地位,在人类文明史上书写了光彩夺目的篇章。中国古代除了四大发明,还有许许多多发明为人类带来了福祉和方便,其中马车就是中华文明史中的重要一项。
  东汉文字学家许慎在《说文解字》“车部”中作了这样训诂:“车,舆轮之总名,夏后时奚仲所造。”古籍虽然记载了许多发明,然而像奚仲造车之事见于诸多先秦文献记载,这种情况实属不多。诸如《左传》《管子》《尸子》《墨子》《荀子》《世本》《山海经》《吕氏春秋》《史记》《淮南子》等古籍,均提及奚仲造车之事。历史学家白寿彝认为:“夏时有车,并且车和奚仲有密切的关系,则各书都是相同的。”《左传•定公元年》载:“薛之皇祖奚仲,居薛以为夏车正。奚仲迁于邳,仲虺居薛,以为汤左相。”杜预注云:“奚仲为夏禹掌车服大夫。”这段记载提供如下信息:奚仲居地在薛,是薛国的始封君;奚仲曾任职夏禹车正,居薛期间造车,因功获得新的封邑,又成为邳国始封君;奚仲后代仲虺也在薛国居住,曾担任商汤左相。由此可知,奚仲和仲虺分别在夏商开国期间担负重任。上古时,车正不仅掌管造车和交通,还包括冠服仪仗,而舆服是历代礼仪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奚仲不但是最早的工官,也是最早的礼官。《管子•形势解》对奚仲发明的车作了这样概括:“奚仲之为车也,方圆曲直,皆中规矩准绳,故机旋相得,用之牢利,成器坚固。”这是赞美奚仲制造的车辆设计科学,结构合理,质量上乘,坚固耐用,各部件都符合技术标准。4000多年前能够造出这种车辆,在当时应居于世界领先水平。《新语•道基第一》记载:“川谷交错,风化未通,九州绝隔,未有舟车之用,以济深致远;于是奚仲乃桡曲为轮,因直为辕,驾马服牛,浮舟杖楫,以代人力。”这是说奚仲改进了车轮和车辕,使车子更加轻巧、便捷。《墨子•非儒》列举前代许多发明:“古者羿作弓,伃作甲,奚仲作车,巧垂作舟。”《吕氏春秋•君守篇》也有此类记载:“奚仲作车,仓颉作书,后稷作稼,昆吾作陶,夏鲧作城。”在有突出贡献的发明家行列中,总少不了奚仲。大型工具书《辞海》也有条目介绍:“奚仲,传说中车的创造者。任姓,黄帝之后。夏代的车正(掌管车的官),居于薛(今山东滕州东南),后迁于邳(今山东微山西北)。春秋时代的薛即其后裔。”夏代马车未发现实物,具体形状和结构不清楚。商代马车已发现不少,这种车都是单辕,马匹套在辕木两侧,一般是2匹马拉车,也有用4匹马的。奚仲发明的马车虽然不如商代马车先进,但总体结构不会相去太远。夏代铸铜技术已比龙山文化时期提高,估计当时马车部分构件已采用铜制品。
  关于马车起源,学术界一直存在两种意见。一种观点认为,马车起源于两河流域或欧亚草原,中国马车制造技术是从上述地域传人的。另一种观点认为,中国马车和西方马车无论形制、特征、结构还是各部件组合都有明显差异,在商代马车上看不出来自西方的影响。商代晚期马车具有构造上的成熟性、型式上的规范性和应用上的广泛性,显然不是初始时期的马车。
  1996年春,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河南第二工作队在偃师商城(商代早期都邑)发掘时,在城内道路第四层路土面发现两道并行车辙印。2003年春,考古人员对偃师二里头城址进行发掘,在宫殿区南侧大路的早期路土之间又发现两道平行车辙痕,并且向东西延伸。二里头遗址为夏代中晚期都城,车辙属于二里头文化第二期,距今3700年左右。发掘时虽然没有发现马车实物,但遗址多次出土车马饰和车用青铜配件。说明中国马车的发明和使用,在时间上大致与西亚地区马车同时,文献中有关夏代已出现马车之说应是史实。
  奚仲造车虽然是古史传说,但见于诸多古籍记载,显然并非无缘无故凭空臆造。正如有的研究者所说:“奚仲作车说影响面最广,且多见诸先秦早期文献,故其形成应该说是有着深刻的历史根源的。”二、车的发明对城邑文明的推动城邑是文明的载体,是区域性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中心。自从马车发明之后,就与城邑文化结下了不解之缘。马车不仅给世人带来了极大方便,也促进了城邑文明的发展,丰富了中国传统文化内涵。
  《说文解字》“车部”共收录1〇1个部首为车的汉字,其中大部分与车部件有关,还有不少字表示各种形制车辆。该书“马部”共收录109字,其中许多字与套马驾车相关。奚仲发明了马车,促使古代造车行业日益产业化、标准化。不少行业的工匠与马车发生了联系,如木工、铸铜、髹漆、皮革等,另外还有养马、驯马等人员。《周礼•考工记》详细记载了造车部门和匠人具体分工,其中轮人制作车轮和车盖,舆人制作车厢,辚人专门制作车辕,还设置车人一职,负责器具监管兼大车制造事务。造车选用榆树、檀木和植树,用来制作车毂、辐和牙。当时对马车形制尺寸都有严格规格,按用途分为战车、田猎车和乘车。
  据当地民间传说,奚仲居薛期间,因观察纺线的陶轮和田野中被风吹动的转蓬而受到启发,于是便发明了车轮。马车的出现,在城邑文明发展进程中具有不可低估的作用。《左传.成公十三年》说:“国之大事,在祀与戎马车发明后,首先应用到古代战争中。商周时期铜器制造业中,车马器和兵器的数量远远高于青铜生产工具。古时常用“百乘之国”、“千乘之国”来衡量一个国家的强弱,所谓“百乘”、“千乘”,就是指战车的数量。战车种类又有轻车、冲车和戎车等。
  商周时期,礼仪场合都离不开马车,尤其祀天礼地祭祖大礼,无论王室贵族还是官员,出行都乘坐马车,所用祭品也要马车运送。举行巡狩之礼,更是一派车辚辚、马萧萧的场面。四方诸侯前来朝拜周王,主要交通工具也是马车。举行朝礼时,人和马车的位置、方向都有具体规定。每年田猎之礼,天子乘坐主车,另有副车伴随,还有驱逆之车、使车等专门驱赶猎物。在王族丧葬场合,以车马前导,送殡人员乘坐宾车。地位显赫的奴隶主死后,往往用车马陪葬。伴随马车的出现,礼仪制度日益繁缛,古代帝王对大臣的最高赏赐为“九锡”,而9种物品中车马排在首位。历代正史中都有《舆服志》,“舆服”就是车舆、冠服,不同等级的人,所乘马车都有明确规定。据《后汉书•舆服志》 记载,这一制度草创也与奚仲有关:“至奚仲为夏车正,建其斿施,尊卑上下各有等级。”随着马车发明,交通运输日益兴盛,道路设施逐渐完备,西周已设置管理道路的官职。《周礼•地官•遗人》记载:“凡国野之道,十里有庐,庐有饮食。三十里有宿,宿有路室,路室有委。五十里有市,市有候馆。”在商品流通领域,马车是最重要的运输工具,“是以富商大贾周流天下,交易之物莫不通。
  马车的发明,使文学作品表现的内容更为丰富。中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出现许多与马车相关的诗。如描写战争的《小雅•车攻》:“我车既攻,我马既同。四牡庞庞,驾言徂东。”《小雅•采芑》:“方叔涖止,其车三千。”描写贵族出行欢聚,如《秦风•车邻》:“有车邻邻,有马白颠。”贵族间赠送物品以马车为贵,如《秦风.渭阳》:“何以赠之?路车乘黄。”《大雅•卷阿》描写周王所拥有车马之多:“君子之车,既庶且多。君子之马,既闲且驰。”前掌大商代车马坑近年考古发掘表明,有关奚仲造车记载并非只是传说。在滕州前掌大发现的车马坑,整车整马殉葬,颇具规模。®这里是奚仲封地,车马坑就分布在薛国商周贵族墓地。自1981年始,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在这里先后进行了8次发掘,清理商周墓葬百余座,其中有5座车马坑和祭祀坑。出土文物近万件,包括青铜礼乐器175件、玉器345件,还有大量车马器、兵器等。前掌大薛国墓地出土的文物,都是商周之际奚仲后裔制造。随葬的车马和青铜车马器,为研究当时马车结构和配件组装提供了实物资料。马车整体结构由双轮独辕、一衡双轭、栏式车舆等主要部件构成。长轴贯穿车舆底部,分别与两侧的车轮相连,軎套在轴两端辖制车轮。车辕位于车子中部,衡的下边与轴连接,上面承托车舆,辕木为商周时期最为流行的单杠,从车厢下伸出并且上翘。
  马车制作是项十分复杂的工艺过程,集铸铜、木工、皮革等技术于一体。正如《周礼•考工记》所说:“一器而百工聚焉者,车为多。”此外,还要掌握一定的机械原理和专门知识。前掌大墓地出土的马车配套完整,规格齐全,铸造精良,卯榫复杂,木工技术十分熟练,代表了当时最高的工艺水平。马车制造从研发到成熟有一个摸索、改进和经验积累过程,自从奚仲在薛地发明了第一辆马车,其后裔不断创新,积累经验,有效提高了造车技术和工艺水平。古薛大地不但驶出了华夏第一辆马车,而且还是当时车辆制造业中心。
  奚仲开创的薛国,历夏商周三代,创造了具有地域特色的方国文明和城邑文化。马车的发明,是人类对马力利用的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进步。由于马车的出现,促进了道路建设,缩短了城邑间距离,加快了信息传递,方便了交通运输。马车在增进区域间经济、文化交流,推动文明化发展进程中发挥了应有作用,对于其后兴起的大一统王朝更具有异乎寻常的重要意义。三、奚公山——造车遗迹、车服祠和奚仲墓枣庄市薛城区北部,有一列山脉自西向东延伸百余里,宛如一条伏于旷野的卧龙。山脉最西端一峰盘踞,宛如龙首,称作“千山头”。旁边有座低缓小山,状如绣球,这就是许多古籍记载的奚公山。此山得名,与奚仲密切相关。
  奚公山古时属于滕县,现处于薛城区陶庄镇境内。西北距薛故城只有十几公里,距前掌大薛国贵族墓地更近。奚公山自古便是形胜之地,蟠龙河自东向西从山前流过,南明河从小山西侧南下,两河交汇后流人微山湖。
  奚公山因山上有奚仲墓和奚仲祠而得名,早在西晋《太康地记》中便有记载:“奚仲冢在(薛)城南二十五里山上,百姓谓之神灵也。”北魏地理著作《水经注》卷二五也提到薛故城“南山上有奚仲冢”。北齐魏收撰《魏书•地形志》记载:“薛有奚公山、奚仲庙。”奚公山还见于其他古籍记载,如唐代《元和郡县志》卷九说:“奚公山在(滕)县东南六十六里,奚仲初造车于此。”北宋《太平寰宇记》卷一五记载:“奚公山在(滕)县东南六十里。”《太平御览》卷四二引述阳晔的《徐州记》:“奚公山,奚仲造车之所,山上轨辙犹存。”奚公山和奚仲造车故事世代相传,直至民国年间出版的《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都有介绍:“奚公山,在山东滕县东南六十里,奚仲初造车于此处。山上有奚仲墓。”另外,历代通志、总志以及地方志之类古籍也都有或详或简的记载。
  奚公山顶一左一右分布两个封土堆,偏东北者为奚仲墓,靠西南者是冉求墓,两墓相距很近。冉求是孔子七十二弟子之一,曾任鲁国“三桓”之一季孙氏家臣,据说其故里就在奚公山下庵上村。古时奚仲冢较大,墓前树有石碑,镌刻“夏车正奚仲墓”6字。两座古墓前还有一通石碑,上刻“公为奚冉二墓修筑”8字,碑阴刻有众多捐资者姓名。另外还有地方官府立的告示碑,晓谕民众自觉保护先贤墓所,严禁砍伐林木。
  奚仲祠坐落在奚公山南麓,因为奚仲曾任职夏朝车服大夫,所以祠庙冠名为“车服祠”。这处祠庙历史悠久,经过历代修葺或重建,规模越来越壮观,除主体建筑外,还兴建了许多附属设施。祠庙内陈设祭案、祭器等物品,显现一派庄严肃穆氛围。古时奚公山景致宜人,苍松翠柏郁郁葱葱。顺山道拾阶而上,红墙青瓦掩隐在绿荫丛中。奚公山下是古代驿道所经之处,古时许多官员、文人墨客途经此地,大都到车服祠瞻仰奚仲。从古人留下的诗句中,可以感受到这里的美景:“初阅车服祠,云峦楚楚长。岩根堆雁塔,溪角架虹梁。好鸟巢危树,孤猿叫断冈。雨过闻幽磬,云开见上方。苔侵石磴滑,花拥洞门香。……”®古代车马运输行业特别崇拜发明家奚仲,将他奉为车神,并且流传“拜车神奚仲,保平安出行”的民谚。
  奚公山南面1公里外的奚村,为古奚邑旧址。据《齐乘》卷五“古迹”条记载:“滕州东南青邱村奚山下,古奚邑。”村北田野中散布大量商周陶片。村西是薛河支流南明河,在方圆十几平方公里范围内,分布多处古遗址,包含大汶口文化、龙山文化、岳石文化等不同时代遗存。这些遗址表明,早在5000年前奚公山下就形成了聚落群,历史文化绵延不断,一直延续到东周时期。奚村聚落群与薛河前掌大聚落群相距不远,都属于古薛国范围。

知识出处

枣庄文化通览

《枣庄文化通览》

《山东区域文化通览》(18卷,以下简称《通览》)是在山东省政协领导 下,省、市政协合作,组织全省300余名学者共同完成的大型文化学术工程, 此书的编纂和出版是对全省文化资源的大整理,是对山东文化面貌的大展 现,也是对各区域文化研究的大推动。为弘扬齐鲁优秀文化传统,建设当代 先进文化;增强全省人民的文化认同感、自豪感,激发爱国爱乡情怀;也为国 内外更好地了解山东,推动山东改革开放作出了新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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