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年12月八路军打开了滕县城,解放了全县人民。有些地主恶霸,有钱的富户以及反动的保长、保丁,有血债的坏人,纷纷逃往徐州去避难。当时这般人认为八路虽然打开了滕县,不会长久。暂且跑到徐州避几天,等八路走了再回来。谁知,到了徐州一年多没能回来,可把这帮子坏蛋困毁了。吃喝住是个问题?全县跑到徐州逃亡的坏蛋三四千人每天吃喝住常了真够呛。有滕县国民党跑去的小头目,给徐州国民党总部去联系,允许他们在徐州南郊外,下洪一片荒地暂搭窝棚住下,并命名叫难民区。他们毎人买了两领席,暂时在下洪荒地搭了一道街,叫难民处。不管穷的,富的,都暂且住在这里。一月两月过去了,他们天天打听滕县的消息,八路怎么还没走呢?消息一个又一个的传到徐州。不但八路没离开滕县,反而搞的烘烘烈烈,每天都在打土豪分田地。斗地主枪毙恶霸,妻送夫参军,父送子参军,一天胜过一天。逃亡徐州的所畏难民,一天天的吃什么,喝什么?他们离开滕县没打算长期在外,身上仅够几天花的钱,现在徐州一呆半年多怎么办?有的跟着徐州的穷民挖海河,有的跟着装车缺车,争几个钱不够一天的吃喝,有的还要吸大烟,还要赌博。晚上住在荒草野地小席棚里透着风。几个人到一块恨天怨地,怨八路军,怨共产党,呆在这里什么时候算完?这个罪怎么受呢,干脆,回家。可是滕县天天有消息来,家里正在分地,分房,枪毙恶霸地主,天天开斗争会。要是回家,八路能饶了咱吗?那不是去找死吗?思来想去没有好法,正巧:国民党滕县县长褚汉峰打开滕县也跑到徐州来啦,他是官府里人,办事好联系。他叫登记下,滕县的难民一共有多些?第二天数字上来啦,凡是滕县来徐州逃难者,男女老少一共4600多人,最后褚汉峰把滕县的逃亡者,编了一个团,团长是原汉奸队大队长叫费全杭,接着编排好,班排连营。发了一些不管打的汉阳造的步枪,没有军装,没有军饷,每天每人到难民办事处领一斤粮食,从此:还乡团在徐州下洪成立啦。这些乌合之众,有了县长出面组织他们非常高兴,他们睡在梦里也想反攻回家。47年2月23日,国民党军六十四师配合山东保安第三团何志斌部分三路向北进攻占领了滕县城及东沙河等地。第二天国民党的县长褚汉峰带领还乡团返回滕县,他对其逃亡徐州人员封官加爵。当时,国民党发动了30万大军重点进攻山东。我鲁南军区为了避其锋芒,减少伤亡,决定把鲁南地方机关及其家属人等,暂时撤到黄河以北,来个放长线钓大鱼,关门打狗的办法。国民党占领了滕县后,还乡团疯狂起来了,各村都杀人,活埋人,抢劫绑架,罚颖倒算,凡是与八路接触过的,都要罚款。当时,我也被罚了30块大洋,因为我当儿童团长,还有徐元湖夫妻住我家他是八路区委干部共产党员。北撤的那夜离开的我家,这是本村的还乡团指定要30块大洋。当时谁敢不拿,还乡团回乡来虽然如鱼得水,可是人人讨厌。他们没有正规的编制一不发军装,二不发军饷,一群乌合之众,连国民党的部队也讨厌他,个人穷的,连支烟也吸不起,有时给他支烟吸,只吸半截就卡灭,剩半截掖在耳朵上下回再吸。老百姓根本不买他们账,看见他们就烦死啦。看看他们阵容更可笑啦。个个都像在监狱里将提出来,连头也没钱剃,都是百天头,胡子拉撒,带着各种各样的破帽子,穿着各样的破棉袄,烂棉裤,露着棉花。往下看,踢儿跎拉穿的鞋露着脚趾头,穿的袜子没有底,不兴洗手洗脸,更不刷牙,大老远一股酸臭味,手里拿了一支破汉阳造的枪,拉不开枪栓,有时得用脚蹬枪栓。他们返回滕县不敢回家,多数都是东乡的人,因为东乡里有八路的武工队,专门夜里请他们的客。他们也只有在城转召十几里路转游。原来在徐州逃亡时,觉着随国军返回滕县大有可为,谁知国军一走撇下还乡团,不敢大动,因为山里照样有八路。武工队夜间各庄都去专门打听还乡团的动静。所以他们只好在城附近转游,今天住这庄,明天住那庄,为了方便生活、还乡团又分了三个大队,一是龙山大队,二是湖光大队,三、四合大队,另外还有张士珠的青年团,各队都有百十个人,这样一来,农村可热闹啦。今天这部分走了,明天那部分来。天一亮就跑来赶饭时,老百姓早晨一开门,门口早已派好人啦,非仨就俩家家都有。干么,吃饭。他们吃饱了就睡,自己到老百姓场里去拽麦穰自己铺床。有一天,我家南屋住了六个还乡团,晚上用黑碗倒了半碗豆油点灯。第二天,天没明就走啦,到外庄赶饭时去,他们走后,我一看点灯的碗里怎么剩了半碗芝麻,凑近一看,哎呀!原来是半碗虱子,真是干哕人。他们作恶多端,作践百姓,大家给他起了个贴切的名字,叫糊涂罐子煎饼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