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感救恩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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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石刻春秋--古藤乡野余碑拾遗》 图书
唯一号: 151020020210000726
颗粒名称: 癞感救恩碑
分类号: TS951.3+3
页数: 6
页码: 53-58
摘要: 《癞感救恩》碑现存地点:原存滕州城区麻风院(今弘道公园),现存汉画馆立碑年代:中华民国二十四年即1935年距今时间:83年碑文撰者:邑人黄以元。
关键词: 石碑 癞感救恩碑

内容

《癞感救恩》碑现存地点:原存滕州城区麻风院(今弘道公园),现存汉画馆立碑年代:中华民国二十四年即1935年距今时间:83年碑文撰者:邑人黄以元十几年前,我初来到城区东北郊的一家单位上班,出大门往北走,不多远就到了庄稼地,我常去那片田野里散步,偶尔也拐进塔寺路东一处僻静的院子里去看看,那里人迹罕至,大门没有任何标识,院里长满了大树荒草……南院树林里有几栋坍塌的西洋建筑,地上荒草丛中散落着几块刻着十字架以及外文字母的墓碑这场景,竟营造出一种恐怖神秘的气氛,后来才知道,这里曾是鲁南地区最大最有名的一家“麻风院”,始建于1918年,是当年美国基督教北美长老会来滕建设的麻风病人收容救治所(当时叫华北医院),曾累计收治了一千多名麻风病人.麻风病,在没被医学攻克之前,可是最令人类恐怖的一种“恶病”,西方称麻风病人为“上帝的弃儿”,即连最仁慈博爱的上帝都不敢收留的病人,由此可想麻风病人的悲苦以及所受到的歧视!上个世纪末《滕州日报》社的同仁曾以图片报道的形式编成《麻风院的故事》整版在《人民日报》以及《山东画报》上发表,我后来也写过一篇《最后的麻风院》在报上发表,介绍了这所麻风病医院的由来、历史,并常去那里拍下些照片留存……那院子南部树林空地上立了一通《癞感救恩》碑(如图),正(南)面刻四个正偕大字,左右两面刻捐款人名,背面刻《道麻风院碑癞感救恩碑拓片女士、张长老、道牧师纪德碑》文,全文如下:“天下若人,吾等为最贫矣而病;病也,而麻风,形既可丑,气难触人,人纵怜吾,而吾己拒人于千里之外,夫何望哉!美国道德贞女士哀吾之贫而病也,饮食之,衣服之,医药之;吾之易于传染也,宏其宇,净其地,洁新其床被,使吾聚于一处而不复与人接近;哀吾之无依,举安邱张瑞春长老为院长,经纪之,训诲之,而张长老风雨寒暑,昼夜无稍闲,数十年如一口:哀吾之体有养而灵无以培也,举美国道雅伯牧师祈祷研经,而道牧师口讲指画,务为道吾于東生称义成圣之地。是吾+幸于前,今由不幸而得此大幸,3非上帝之特恩哉!虽然道女士、张长老、道牧师之尽心尽力尽意尽志,而吾等不能生死忘也,爰立碑以纪之。滕邑男女麻风院养病者全体酹金立。中华民国二十四年夏月,邑人黄以元敬书,时年六十有五。”碑文中注明“滕邑男女麻风院养病者全体酹金立”,表明是当年住在这里的病人集体集资请人刻立的,以此表达对救助他们的美国人道德贞女士、道雅伯牧师,以及山东安丘的张瑞春长老的感谢、感恩、感激之情:“吾等不能生死忘也”!碑文的书写者,是上世纪滕县最有名的书法家黄以元先生。黄先生的楷书方正大气,很适合写碑,我除了去年在山亭徐庄梅花山上寻到他写的《后来其苏》摩崖石刻外,前时又在官桥前掌大村见到他写的一通墓碑,如今滕州博物馆里还存有几幅他的真迹,听说已能定文物级别了……如今,这处院落己被圈进了城里,紧邻闹市区,周围高楼群起,大厦林立,只剩下这片至今依然荒凉幽静的院落。那通石碑,如今也被倾倒在院中的建筑渣土掩埋;残存的洋楼,在一场野火后更加破败不堪,屋内都长出了没膝的荒草;屋外墙壁上斑驳可见解放后书写的“语录”标语……北院的平房里,还住了几位早已治愈的麻风病人,一年比一年少,成为最后的“活体标本” 一一这样的地方,到底是印记了人类的痛苦与伤疤?还是显示了人性的救赎与光辉?不怨开发商往这里倾倒渣土,或许掩埋掉更好——我有时这样极端地想……好在,如今当地政府又从文物保护的角度,计划修复那座见证了人类与疾病斗争历史的百年洋楼了,我从报上看到征集启事的那一刻,马 t打电话发邮件提供相关资料,对那处院落,我己用照相机、摄像机记录了多年……最后的麻风病人私道公园麻风院旧址(该文发表于2014年1月10日《滕州日报》)附:最后的麻风P元“麻风病(LEPROSY),是由麻风杆菌引起的一种慢性传染病,主要病变在皮肤以及周围神经,临床表现为麻木性皮肤损坏、神经粗大,严重者导致外貌及四肢畸形残缺……”一一见有关资料麻风病,鲁南民间俗称“大麻风”,多发生在北纬38度以南地区,全世界无一国、无一地区可免于该病的侵袭,至今已伴随人类流传了3000年。《论语》中记载孔子探望“亡之,命也夫”的伯牛所感慨的“斯人也而有斯疾”,据推测有可能就是麻风病……如今,滕州城东北部有一处僻静神秘的院落,院内古迹斑斑,树影荫翳,几处老建筑掩映在日暮斜阳中,也照着荒草丛中的一幢石碑。石碑不高,正南面刻着“癞感救恩”四个正楷大字,左右两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捐款人名,石碑背面刻有上个世纪三十年代滕邑知名书法家黄以元书写的《道女士、张长老、道牧师纪德碑》文,全文如下:“天下若人,吾等为最贫矣而病;病也,而麻风,形既可丑,气难触人,人纵怜吾,而吾已拒人于千里之外,夫何望哉!美国道德贞女士哀吾之贫而病也,饮食之,衣服之,医药之;吾之易于传染也,宏其宇,净其地,洁新其床被,使吾聚于一处而不复与人接近;哀吾之无依,举安邱张瑞春长老为院长,经纪之,训诲之,而张长老风雨寒暑,昼夜无稍闲,数十年如一日;哀吾之体有养而灵无以培也,举美国道雅伯牧师祈祷研经,而道牧师口讲指画,务为道吾于重生称义成圣之地。是吾不幸于前,今由不幸而得此大幸,岂非上帝之特恩哉!虽然道女士、张长老、道牧师之尽心尽力尽意尽志,而吾等不能生死忘也,爰立碑以纪之。滕邑男女麻风院养病者全体酹金立。中华民国二十四年夏月,邑人黄以元敬书,时年六十有五。”由碑文落款可知,此碑立于“中华民国二十四年夏月”,即公元1935年夏天,是当时住在此院中养病的全体麻风病人为感谢救助他们的“道女士”等教会神职人员而集资修建的,是一块“记德感恩”碑!石碑一侧,有几幢砖木结构的西式老建筑,空落无人,年久失修,如今已坍塌残破,矗立在荒草树丛中,显得阴森可怖。其中一幢较大的三层洋楼主体尚存,看得出当年这幢古老建筑的西式洋气和精巧气派…… 该“洋楼”去年尚还完整,今年经过一场火灾,楼顶已塌,房屋里面也长出了没膝的荒草,烧焦的房门上残留着“此处有鬼”的隐约字迹…… 这座洋楼,连同滕地其他几处残破的教堂遗迹,把我们的目光又拉回上个世纪初“洋教”传入的那段历史……1911年,美国基督教北美长老会传教士罗密阁等人来滕传教,在今滕州一中老校南创办了滕县基督教长老会,后开设学校、医院、孤儿院等设施,滕县麻风院就是那时建起来的一处麻风病人收容救治所,始建于1918年,至今已近百年!麻风病,在没有治愈手段以前,因为它那可怕的传染性和导致外貌畸形而令人类如临大敌恐慌不已谈“麻”色变,一有得病,就要将病人迅速隔离遣送到野外荒芜人烟处任其自生自灭,得此病者无疑就意味着不治死亡并要承受生前皮肤溃烂、四肢残缺的苦痛以及人类同胞的隔绝、抛弃、歧视和躲避——中外一些影视及文学作品描绘出了那种如“世纪末” 一般恐怖的惨状……在西方,麻风病人又被称为“上帝的弃儿”,连最仁慈普爱的上帝都无法收留与拯救他们……可是二十世纪初期的滕州却建起了鲁南地区最大的一所麻风病院,最多时收治140多名麻风病人,建国后到1985年累计共收治全国麻风病患者974人(见1989年版《滕县志》记载)!今天,抛开当时的那些传教士来华传教的政治动机及是非争议不说,清朝末年以西方基督教文化为开端的西方文明的传入,客观上推动了中国社会的进步,加速了封建社会的灭亡,洋枪洋炮洋火洋车,裹挟着西学西医西药西装,打开了陈旧落后腐朽封闭的旧中国的国门,使得当时尚不知“地球”为何物的中国人终于撕去裹脚、剪掉辫子,步入自立图强的二十世纪……也是在“上帝”的感召下,才有几位高鼻深目的“洋鬼子”来到滕州,用西药救治那些被视为魔鬼瘟疫、被极端排斥的麻风病人,让这些跌落到社会最底层最边缘最弱势最可怜的“大麻风”们享受到“人道主义”的光辉! “道吾于重生称义成圣之地”——这是当年那批被救治的麻风病人们对这所医院、这个地方的称谓和感激!终于,二十世纪在磕磕绊绊中走过了,人类跨入了一个新的世纪…… 在新的世纪,麻风病已被宣布“基本消灭”,“麻风院”也成了历史的陈迹。当年传教士留下的“洋楼”,如今成了鸟雀和荒草的家园,偶尔有几位“探险”的摄影师来到这里,在夕阳下追寻一个多世纪前的旧梦……他们拍西式的老教堂,拍古老的旧建筑,也拍到刻着英文、德文、拉丁文文字的当年传教士的墓碑——是啊,这里还长眠着一个多世纪前“不远万里”来华“布道行善”的外国传教士,他们或她们怀着对“上帝”的虔诚,对人类的同情,对“异教徒”的怜悯,远涉重洋来到异乡,最终魂落他乡……这些人中,有当年燕京大学校长、后任美国驻华大使的司徒雷登;有创办著名的《时代》周刊等媒体帝国的传媒大亨亨利.R.卢斯(HENRYR丄UCE)的父母;有美国6000多名签名志愿到世界各地去传教的大学生(见李辉《美国梦,中国情结一一卢斯和他的《时代》)…… 在这个立着《癩感救恩》石碑的神秘院落里,至今还住着一些已被治愈的老年麻风病患者,从几位“勇敢”进入病区采访的记者的见闻里,可以了解到最后一批麻风病人的生活:“在麻风院,每隔一两个月都会有位老人悄无声息地离开这个世界,病人一年比一年少,院里的房子已经有一少半无人居住,尘土封门了……” (见党芬《麻风病院的故事》)“北京的一个医疗队来麻风院义诊,免费为麻风病人们做矫治手术几个护士用力按住一个病人的身体,两个医生锯下已经坏死的右腿一一脚上还穿了一只球鞋……”(见张超《在麻风病院》)在如今“城市化”浪潮席卷推土机的轰鸣声中,那些已有近百年历史的老建筑摇摇欲坠一一或许,这片曾留下人类伤痕、噩梦和恐怖的地方,也真该掩埋了罢……(该文发表于2007年2月7日《滕州日报》)

知识出处

石刻春秋--古藤乡野余碑拾遗

《石刻春秋--古藤乡野余碑拾遗》

出版者:中国文史出版社

石碑,镌刻着文字,记载着历史,书写着文化,传承着文明。然而经过岁月的磨砺,风雨的侵蚀,战火的蹂躏,人为的破坏,古滕大地上至今所剩古碑无多--民国版《滕县金石志》上所载的滕地历代石碑,在不到一百年间竟毁损、消失十之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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