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省图书馆

1976年7月28日3时42分53.8秒，地球震撼华北剧烈颤抖。唐山这个河北省第一大工业城市，倾刻变成一片瓦砾，死亡242769人，重伤164851人，直接损失96亿元人民币，造成本世纪全球最大灾难。
  3时43分！
  唐山上空震光闪闪，震声雷鸣，大地强烈摇撼，这座名城，瞬间被夷为废墟，国家经济大厦倾刻折断了一根重要支柱。
  天津市发出一片房倒屋塌的巨响，损失110亿元。北京城摇晃不止，损失200亿元。北至哈尔滨，南至蚌埠，西至内蒙磴口，东至渤海岛屿和东北国境线，整个华北在摇动！
  一 德州城的3时43分
  德州地震办公室、地震综合台测震仪骤然响起警报！叫声不止！震情值班员，急忙观察地震仪，被惊
  呆了！地震记录完全限幅！无法计算读出地震地点和震级，束手无策科学测定地震的仪器，处理不了如此强大的地震颤动，突然间把当地人对震情的询问一时无法回答。
  值班员急智地用电话与国家地震局联系，北京告之，地震发生在离首都200公里范围内；与山东省地震局联系，济南告之，地震发生在北京东，天津北一带。地震，象无声的命令，地震办公室所有工作人员先后到齐，成为州城人民得以关注的震情通报单位，但谁也无法解答地震仪记录的科学语句，都等待着上级的通讯快报。一时间电话铃此起彼伏，德州地区革命委员会的电话，中共德州地委的电话，德州军分区的电话，还有来自干部、工人和居民群众的电话。
  唐山大地震的消息是怎样得知的？是国家地震局派四路人马，用古老的办法开汽车跑出来的，时间用了两个半小时。在科学观察仪器失去语句能力的情况下，硬是用汽车轮子，采用考察现场的方法，确定了地震的地点和震级，准时在中央电视台18时30分新闻联播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首都报纸摘要节目里向全国和世界人民作了报道。
  中共德州地委、地区革命委员会等领导同志得知
  后，迅速驱车赶到地震办公室现场办公。这里和济南北京保持着直线联系，一切新消息都在这里得到和传播。地震办公室工作人员，根据工作需要，每两小时会商一次，并开始使用军用通讯设备与山东省地震局保持了电讯专线联系。
  二 德州城的7月28日
  德州人民永远铭记7月28日这一天。
  震前，德州城象往常一样，工厂照常生产，列车按时运行，长途电话服务台照常值班，人们正在酣睡中……7月28日凌晨3时42分53.8秒，一下子改变了这个城市的秩序，改变了州城人民的精神状态。
  人们从睡梦中被大地颤动惊醒。电灯、碗、瓶晃动；房动、床摇，人站立不稳。人们惊谎、紧张、失措，居民都涌到院子、大街、小巷相互集聚在一起，议论着刚刚发生的震情。有的年轻人，惊定之后，拔腿去看望不在一起住的父母；有的老年人急忙去探视自己的子孙。也有的人决定外出去看望亲友。这个城市开始出现黎明前从没有过的人流和街头聚会。
  火车站广场，本来客流量就大，人员众多。德州车站属天津铁路分局管辖，这里的职工与沧州、天津有专线电话联系，德州站调度室，电务段忙了起来，
  先是铁路职工，后来是在沧州、天津、北京等城市有亲属的人纷纷涌到火车站，设法通过铁路专线或旅客打探消息。这些担心的人群，听到一些“沧州房子有的倒了，听说北边还倒的多”小道消息之后，关心亲属的人们逐渐涌到车站广场，拉着下火车的人就问，甚至被围起来，但总得不到满意的答复。直到上午8点多钟德州就已知道天津市压死了人。一时火车站不仅成了悬念自己亲属人们的集聚地，而且也成了州城人关心地震的“新闻”中心，“唐山平了”、“唐山全完了！”这惊人的消息就是从这里传遍全城的。
  “天津压死了很多人”、“唐山平了！”一下子揪住了州城人的心。要知道，唐山陡河电厂工地上有德州派去的水电部第十三工程局的一个施工队在那里施工，德州的孩子有在天津、唐山、北京上大学的，德州有在天津、北京和唐山工作的职工和子弟及其家属们，都纷纷到邮电局，想通过电话、电报了解亲人安危。但是，没想到邮电局却对外挂牌“去天津、唐山的电话、电报停止办理业务”。人们急的团团转，没有办法。
  7月28日这一天。上班的职工按时到了，大家互通情报后，又骑自行车返回家，在家坐不住，又返回工作单位，总想得到一些有关地震的可靠信息，以便
  采取防震措施，确保家人的安全。唯有地震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一刻也不离开工作岗位，连吃饭都在岗位上。
  “唐山平了”，一时成了德州城人们传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数天后，奇迹出现了。
  唐山陡河电厂工地传回消息，德州去的工人安然无恙！
  去东北“取经”的德州教育界参观团，返回时住在唐山招待所，震后全被压在瓦砾中。他们从废墟中爬出来拯救了团友，忍饥渴，徒步疲惫不堪沿铁路到达天津，乘火车返回德州城，一个不少！
  唐山矿区的家属传回消息，市区全平了，真奇怪，矿区职工在井下没死伤几个人！
  三、德州城的防震棚
  火车站，是一个被州城人民关注的处所。当人们从惊异、恐慌、悬念的复杂情感中稍为安宁下来，火车站旁就出现了首家防震棚。它那么显明的矗立在马路旁边。这是由于天津市人民都住进了防震棚而引起的，消息说北京宽阔的长安大街，都让防震棚挤的上下行车辆很难通过。德州城这个在唐山大地震中的五
  度区，群众自发地也效仿大城市搭起了防震棚。消息还说唐山地震就是由经过德州的大断层引起的。这些消息显然不是官方消息，更不是上级命令，然而一天之间，防震棚就布满了州城的马路广场和空地。
  “请领导批个条子，我们需要木料、篷布”盖个手印拉走了！
  “请领导批个条子，我们需要钢材、席子！”手续办妥后，也拉走了！……
  大棚，几家人挤在一起，小棚，让老人孩子住进去，年轻人留在家里，一是防盗，二是地震来了跑的快，这都成了州城人一时的“信条”。
  垂暮，防震棚就热闹起来。天南海北，成了大人小孩聊天的公共场合，唐山地震的传闻也越来越多，越传越奇。但笔者十年后，有幸实地参观唐山地震展馆，再回忆防震棚的传闻感到只是真实的一个侧面和一个视角，都凑到一起，对唐山大地震也描述不清。
  州城经历了一个不平常的夏天，它受到唐山大地震无情的冲击，心理上留下创伤、恐惧、惊怕和耽忧，但更多的还是爱心。
  199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