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侵占德州之战
王耀荣
1937年,在日军挑衅之下,发生了“七七”事变。日本帝国主义蓄谋已久地侵华战争全面爆发,首先把战火指向了华北。7月末平津失守,日军华北方面军第二军沿津浦铁路南犯,首先派飞机沿津浦铁路进行军事侦察。为了防止空袭,有些居民选择空闲地挖了防空洞,驻德军政人员也在惶惶不可终日。他们每天收听无线电广播,探听日军逼近的消息。德县县长李树德率先弃政携眷南逃,各商民、富户除留看守门户者大部逃往外地。
9月24日(农历八月廿日)沧州沦陷后,日军兵分两路进攻山东,一路沿盐山、庆云、乐陵向惠民方面进犯,一路由肌谷指挥的第十师团沿津浦铁路继续南犯。9月28日逼近德州桑园镇,蒋介石命令时任山东省主席韩复榘,拨两个师兵力归第六战区司令长官冯玉祥指挥,参加在津浦铁路北段对日军作战任务。冯玉祥指挥展书堂部八十一师自禹城疾驰北上,并攻克桑园镇,正待向马石方面追击日军时,突然接到韩复榘军用电话斥责,令展立即率部撤回。面对这种情况,使展及其部下均感莫名其妙,冯玉祥怒气向韩复榘通电质问,韩复榘编造谎言,搪塞说:“报告先生,为了不使展部误入日军埋伏,我正在调兵增援”。其实韩并未派一兵一卒。此时,冯玉祥识破了韩复榘在抗日问题上与蒋介石各怀鬼胎,有着难以调和的矛盾。自“七七”事变发生后,日本侵华头子土肥原就密派日特劝告韩复榘不要抗日,组织什么华北五省自治,若不听劝说,首先将韩(在日本)六千万存款没收。韩复榘立即向日军默许了不战而退诺言。
韩复榘当时在山东的兵力有孙桐萱部二十师,曹福林部二十九师,谷有民部二十二师,乔立志部七十四师(后由李汉章继任),展书堂部八十一师和手枪旅雷太平部。另外还有新收编的四路民团总兵力在14万人以上。但是,由于韩不是蒋介石的嫡系,长期以来他独霸山东,截留地方税款,与蒋介石明争暗斗,貌合神离,在韩看来,蒋介石让他出兵抗日,意在削弱韩在山东的军事力量。所以韩宁愿以日本旨意保住他在山东的地盘也不想抗日,致使蒋韩二人矛盾加深,各自为攻,为蒋介石杀死韩复榘包藏了祸心。
自从展部奉令由桑园撤回德州以后,不忍心日军南侵,便配合德州驻军李汉章部在德州城北长庄、前后园一带构筑工事,准备同日军决以死战。这时南侵日军已逼近德州城北,即刻遭到设防在于庄、赵庄一带部队阻击,乘敌不备击毙日军10余人,设防部队势不力敌,巧妙退出前沿与守军汇集长庄防线。当日军盲目进入于庄、赵庄后,发现国军已逃离现场,便对无辜农民开始了报复性地血腥屠杀。首先对于庄农民进行了灭绝人性地屠杀,把10余名青年农民捉住后用铁丝穿进他们的锁骨,串在一起押解赵庄。而在赵庄行凶的日军,经过一场奸淫烧杀之后,将村内青年农民都集中起来用铁丝捆住他们的双手,然后押解赵庄桥头,同于庄青年一起用刺刀捅死后将尸体抛入赵庄桥下,清澈的水塘染成了血浆。
9月30日,韩复榘再次电令展书堂率部限10小时以内撤回禹城,仅留少数兵员配合七十四师在德州设防断后。由此德州兵力锐减。当天,日军出动8架次飞机对准城北门、小西门和火车站狂轰滥炸,日军乘机发动攻势。遭受长庄防线国军的阻击。经过一昼夜激战,打退了日军多次进攻,日军伤亡惨重,士气锐减。10月2日,日军地方部队抵达德州城北,并带来了装甲车,配合矶谷师团采取正面佯攻,两翼夹击战术突破了长庄防线,开始向西北城角冲击。国军孤军无援,官兵已疲惫不堪,只好退居城内凭城据守。
10月3日零晨2时,日军开始发动了强大地攻城战斗,对准小西门一带猛烈开炮,李汉章指挥守军在城墙西北角坚持强烈反击。日军的凶恶残暴,激起了德州人民的抗日怒火,居民们自发地组织起来,冒着日军的枪林弹雨,为奋力与日军英勇拼杀的国军送饭送水,运送伤员,抢修工事,装运弹药。在军民通力合作顽强打击下,打退了日军多次进攻。日军步兵失力,开始调用装甲车攻城,不多时将城墙攻塌一缺口,日军乘隙而入。在这危急时刻,守军李营长亲率敢死队,挥舞大刀片与日军前锋展开了短兵相接地拼杀,只杀得日军残肢断臂,血肉横飞。但是,终因日军潮水般涌入,敢死队难以招架,李营长及敢死队都倒在了血泊中壮烈牺牲,李汉章率部弃城南移。
10月3日,日军入城后,凶恶残暴,乱杀无辜。倾刻间城内硝烟弥漫,火光冲天,残垣断壁,横尸遍野。在小西门里,日军用甜瓜式手榴弹投入一个防空洞内炸死老幼30余人,北门里王家一个防空洞内藏着10余名妇幼全部被炸死,在河西小庄防空洞内炸死40余人。有一张姓妇女带着两个孩子逃跑,被日军发现后用手榴弹将这位妇女两腿炸伤致残,两个孩子全部被炸死,在悲愤绞加、身处绝境的痛苦时刻,她艰难地爬到一个井口投井身亡。有一金姓青年因家中贫寒,从垃圾堆里拣了一件破军衣穿在身上,竟被日军用刺刀捅死,年逾花甲的徐某因病卧床不起,也被日军枪杀在病塌上。大营街一户民宅被炸,3名居民致死。南门里有一户民房被日军燃烧,蔓延10余户起火……。经过一场惨绝人寰的血腥屠杀之后,日军又开始了进户大搜捕,兽性发作的日军到处寻找“花姑娘”,有3000余名青壮年被关押在一起,经受审讯、毒打等折磨得死去活来,遍体鳞伤。
下午4时,矶谷师团因暴行而致已精疲力竭离城南移,选择城南许庄、纪庄、廿里铺分散宿营,以便养精蓄锐继续南侵。但是,为了防止住地村庄农民的反抗和国军袭击,他们威逼各户拆除门窗,打通院墙,构筑了简易工事,作为他们备战和逃窜的通道。然后将村内所有青壮年都集中关押在一起,由日军持枪看守,在村内设岗放哨,确保日军安然入睡。
当日深夜,李汉章选派2000余名精兵强将夜闯许庄,一方面为营救被日军关押的青年农民,另一方面对宿营日军进行袭击,只因日军有所戒备,双方发生激战,在国军撤离时有两名士兵掉了队。翌日开始,日军在许庄进行搜捕,首先将被关押的青壮年剥掉他们的衣服,然后进行严刑拷打,威逼他们供出两名国军的行动和下落。但是,青壮年们个个怒目而视,守口如瓶,日军气急败坏,凶相毕露,遂将10余名老人枪杀,妄图以此进行恐吓,这样以来更加激起了青壮年们的满腔怒火。凶恶残暴的日军便采取斩尽杀绝的卑劣手段,威逼着被关押的50余名青壮年和三名求饶的老人走到一个大猪圈旁,用机枪杀死后将尸体抛入猪圈内,然后又恶狠地用火焚尸,并将阵亡国军的尸体也抛入火坑,最后又将围墙推倒压在火坑上面。经过一场血腥屠杀之后,日军不敢在此恋战,即刻起程南侵。
自10月3日日军占领德州以后,以山口为司令的日本司令部进驻旧法院内,日本军营设在“德县兵工厂”,由水摩右二门(准尉)为队长的日本宪兵分遣队进驻马家留口街路南日乃丸旅馆内,以法畸为班长的日本宣抚班驻南门里街路西何宅内。莫名其妙的是,矶谷不但不随军南侵,反而把指挥部也设在了德州司令部街路东,在德州大张旗鼓地修缮南门城楼关帝庙,并将城隍庙也换上了关羽的塑像,还赠送由肌谷、赵福文题名,书有“不由人算”白地黑字匾额一方,悬挂在城隍庙大殿门眉镶有大木算盘的上方,特别引人注目,一时轰动全城。那么矶谷此举的目的何在呢?据矶谷的随军翻译赵福文在日本宣抚班召开的一次会议上当众宣布:“10月2日,矶谷少将在德州城北前线视察,时至日落西山,夕阳返照,倾刻间天气阴沉,乌云滚滚,虚渺之中矶谷发现关帝左脚踏在西北城角,右脚踩着东南城角的特大影像,显现在乌云中闪闪发光,意在指点日军入城,所以肌谷即刻命令所属师团做好攻城战斗准备,午夜过后顺利突破城围,为了报答关帝神威相助,所以肌谷修缮关帝庙。”这些鬼话充分暴露了肌谷为了诱骗中国人拥护日军而玩弄的骗术。不过在当时中国人还比较迷信,加之有些汉奸也极力为日军吹捧,散布关羽显灵助日军进城。所以受骗上当者不在少数,这就为日军拼凑“维持会”、“新民会”、“自警团”等汉奸组织,发展伪军队伍发挥了一定作用。
自从日军占领德州以后,岗哨林立,路障如网,日伪横行,戒备森严,各城门定时开关,到处挂满了“膏药”旗,凶神般的日军手持装有刺刀的长枪在伪军的配合下站岗放哨,凡是过往行人首先向日军口称“太君”,然后行鞠躬礼,经过盘查搜身后才能通过。在日军的残暴统治下,德州人民忍受了八年灾难深重的痛苦和贫困生活的磨难。在纪念“九一八”事变爆发70周年之机,回顾历史,不忘国耻,激发各界人士的爱国热情,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作出更大的贡献。
鲜血洒遍齐临边
刘振山 张文学
一九四二年四月的一天,我八路军为了开辟新战区,扩大抗日根据地,二军分区政委曾旭清同志带领基干一连和十七团一营来到齐河、临邑两县交界一带活动。分区司令部带基干一连驻在田口西南方向的一个村庄(好象有一条河相隔,是否是徒骇河记不清了)。就在当天的中午时分,我们基干一连接到命令:“一连准备战斗!”同时,曾政委要赵义昌连长和李汉珍指导员去司令部接受详细的战斗任务。他俩速去速归,连里立即召开了班排长会议。传达了敌情和连里的具体战斗任务。同时,在这个会议上讨论了如何完成这一任务的具体方案和行动计划。
当时的敌情是:兴隆寺据占的敌人出洞了,鬼子队长广〓带领日伪军百把人赶着辆驴车出来搔扰,已闯进了田口。敌人进街之后,见鸡抓鸡,见牛牵牛,翻箱倒柜,烧杀抢劫。整个田口天昏地暗,鸡飞狗咬。乡亲们的哭声,嚎啕声,凄惨得不堪入耳。战士们听了情况汇报之后,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一步跨到田口,一鼓作气把敌人干掉,为民除害立功。
连长说:“司令部对这次战斗决心很大,过去我们找敌人找不着,这次敌人送上门来了,真是大好战机,求之不得,我们要坚决完成司令部交给我们的主攻任务。”当然,要彻底消灭敌人并非简单,必须制订具体行动计划。为了集中大家的智慧,首先在班排会议上进行了讨论,最后,由赵连长作了决定。他说:“主攻任务交给一连,这是党和人民对我们一连的信任,也是我们一连的光荣”。连里决定三排为主攻排、七班为主攻班,由指导员李汉珍同志直接指挥这个突击队,由三排杨排长(名字记不清了)在前亲自带队,副排长在队尾作策应。这样以七班为主组成了一个十六人的加强班,下分三个战斗互助小组,为第一梯队。其行进的路线和任务是:从我们的宿营地出发,通过壕沟湾崖,隐蔽前进,从田口西圩门进村途中只要发现敌人就主动给敌人以措手不及的狠狠打击。一排担任二梯队,由连长亲自控制使用,与一梯队前后相距二百米,以便前后策应。二排到田口镇的东南方向,以做策应,严密监视敌人,以防敌人从东南方向逃窜,当时曾旭清政委亲自上阵和赵连长在一起既指挥又督阵。曾政委一向对部队要求严格,怎么说就怎么做,要求部队只能前进,不准后退,全部彻底消灭敌人,不准一个活鬼子跑掉。因此这次战斗曾政委直接参战,决心实现他的计划。
其次,还将一营三个连队埋伏到了田口的北面、东北面、东面三个方向。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不让敌人逃掉,必要时配合突击队出击,全歼被围之敌。
基干一连连长赵义昌同志,是一位作战勇敢屡建战功的老红军,他性格坚强指挥战斗果断,具备一个军人特有的素质。基干一连指导员李汉珍同志,他善于体察战士心里活动,关心爱护士兵,作战勇敢,身先士卒,模范带头,样样都能起先锋作用。此次战斗任务有这两位指挥员亲自参加突击队,就给战士带来了极大鼓舞力量。
三排杨排长,他性情爽朗,作战勇敢,聪明机智,说起话来很富有风趣,具有高度的革命乐观主义,因此,同志们送他个雅号“洋相鬼”,他带队,战士也很放心。
我当时是七班班长,是一个党龄还不满一年的新党员,在此次战斗中,很需要接受党的严峻考验。
这个突击队的组成是以七班为主体,以指导员等九名共产党员为核心,以连、排、班党的组长为骨干,还有几名入党培养对象和比较有战斗经验的同志,共分为三个战斗小组,是一支很有战斗力的突击力量。
有人要问,十多个鬼子,百把个二鬼子,何必兴师动众,政委还亲自督阵?其一,抗战初期,敌强我弱,战术上必须高度重视。其二,我军一向不打无准备之仗,不打无把握之仗。还有人要说,既然敌人这么猖狂,又何必只选这么几个人的突击队呢?一个有军事素养的指挥员都懂得,在向敌人进行主动攻击时绝不能把大批大批的战士摆在没青纱帐的开阔地上,否则,是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今天的一切安排完全符合以少胜多,一把钢刀直插敌人心窝的战术。何况敌人已处我重重包围之中,敌人想逃想打都比登天还难。
基干一连老红军比较多,很有战斗力,好钢要用在刀刃上,领导机关一般是不拿这个连队打头阵的。今次战斗轮到一连,可该一连大显身手了。一连战士听说敌人残害百姓,个个咬牙切齿,摩拳擦掌,恨不得一口把鬼子兵吞下去,才觉得痛快。时间十分紧迫,全连同志和突击队一样都在轻装,准备立即投入战斗。唯恐送到嘴边的一块肥肉丢掉。
一切准备停当,曾政委指示:“予祝老虎班马到成功!”
部队身负重任出发了,按予定方案,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田口的西门,但鬼子兵不见了,怎么回事呢?当时指导员作了个简短分析。敌人这次出动,不是找八路军打仗的,根据上级的情报,敌人企图把田口庙里的大铁钟拉走,以防止我八路军铸造手榴弹。但敌人出了据点这个乌龟壳,提心吊胆,对神出鬼没的八路军十分害怕,更害怕蹲在田口村里成为瓮中之鳖。因此,很可能敌人已达目的就立即撤离田口到东圩门外去了。于是由指导员、排长分两路沿街两边的屋檐下警惕地搜索着前进。
果然不出所料,我们在东圩墙内向外一看,就发现了敌人,他们达到目的立即出了东圩门,把大车停在一边,正在那里大吃大喝呢。鬼子和二鬼子象饿狼一样向肚子里填的十分起劲,敌人万万没想到八路军这时会从天上掉下来呀!
战士们一见就气红了眼,指导员手一挥,战士们势如猛虎下山。冲出东门外,直插敌群,猛打猛冲。一排子手榴弹打得敌人晕头转向,鬼子垮了,二鬼子跑了。二鬼子由兄弟部队去截击吧!我们的主要目标是抓住鬼子不放,随后,步枪向敌人猛烈射击,手榴弹在敌群爆炸,敌人在我军突如其来的打击之下,不知所措,企图组织反扑,但已经无济于事了。
就在这战斗节节胜利的时刻,我们敬爱的党代表,李汉珍同志不幸中弹倒下去了。他虽然没有看到战斗的最后胜利,但在他的带领下夺取了第一个回合的成功,所以这次战斗的头功应该记在李汉珍同志的名下。李汉珍同志也是我心中敬佩的人,他的牺牲,如果不是在继续艰苦战斗着的战场上,我就要抱住他大哭一场。我很怀念汉珍同志,至今提起笔来在写到这一不幸时刻的时候,我的心情是十分难过的呀!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把他的英雄事迹写给人们看,念给后人听,也算我对革命烈士的悼念吧!
汉珍同志牺牲了,杨排长接替了他又继续指挥,这对稳定军心,继续冲杀敌人起了重要作用。杨排长加上我和战士王叶青同志的第一战斗小组,仍然是冲在最前面。杨排长确实是好样的,如果把第一组比作尖刀的话,他就是尖刀的锋芒,我们班三个战斗组好似三把钢刀直插敌人的胸膛。在整个田口的东围门外的一片旷野上,我们与敌人展开搏斗。敌人边打边逃,我们穷追不舍,为了瓦解敌军,抓活鬼子,我们距敌人三、四米远了仍不开枪。我们一再向他们喊话:“尹红那海代桑,尹红那海代桑,九里哇西考拉萨耐。”这就是我军当时为瓦解敌军学唱的日本歌词。日语是缴枪不杀,优待俘虏的意思。
凡有战斗经验的指战员都懂得,一旦敌人防线被攻破,我军必须死死咬住敌人不放,绝不能让三五米远的逃跑之敌有稍微的喘息机会,再回过头来打我们。我们先喊话不打死他,是为了让敌人明白我们的俘虏政策。只要敌人放下武器,停止抵抗。我们是会优待宽大他们的。否则顽抗到底是不行的。所以只要敌人回头举枪反抗,我们就毫不客气的让他上西天!敌人是不轻易放下武器的,所以敌人象是被打断了腿的野狼一样在前边跑,我们就寸步不让的在后面追,敌我相距虽然只有三五米远,可是还是抓不到狼尾巴,但我们只有一个信念,要一鼓作气,穷追到底,彻底消灭。
当然,我军要全歼日本广田小队,确需要付出代价。本来战斗一开始,鬼子就被我们冲垮了,丧失了统一的指挥能力,敌人只能分散地个人抵抗,但敌人的一时被冲垮,并不等于被我们彻底打垮,敌人仍然要作垂死的挣扎。因此,他们边逃边向着广田的方向靠拢,敌人的企图很明显,就是想重新恢复一个有组织的战斗集体,来抵抗我军猛烈的冲击,挽救其残局,企图逃脱复没的命运,其中有两个持步枪的鬼子兵,掩护着机枪射手逃走,妄想趁机调转机枪向我们射击。由于我们穷追不舍,敌人的意图一直没有得逞,敌人一看此计不成,连续向我们投了几颗手榴弹。也怪,不知是鬼子吓得神经错乱而忘记打开保险呢?还是由于身后的八路穷追不放,连打开保险的时间都不给呢?反正,敌人投在我们脚下的手榴弹没有一个响的。
随后,敌人黔驴技穷了,试图调枪就打,我端着枪弹上膛,早就等着敌人这一着了!毫不含糊,结果了这个机枪手的狗命。
我的两眼死死地盯住敌人,机枪手虽被我打死了,但另一个鬼子扛起机枪就逃,还是不投降,又步首前者的后尘,学着前者的架势,走着前者的老路,妄图组织第二次、第三次的反扑,结果都遭到同样的命运。在逃跑中进行反抗的几个鬼子兵,都被我们打死了,长长的摆了一条线。
此时还剩下三个半鬼子兵,敌人再也没有能力去管那挺实际已经变成死家伙的三八式歪把子机枪了。但当时敌人还没有完全失去战斗力,三个鬼子不逃了,从腰里抽出刺刀往枪口上一卡,端着刺刀拉出拚刺的架势,躺在一边沟里的那个已经断了腿的亡命徒,还在那里躺着装死而偷偷地朝我们这边瞄准呢!杨排长有战斗经验,看到了敌人的动向,朝我们大喊了一声:“七班长,注意那边沟里的敌人!”话音刚落,杨排长就中弹倒下了。说实在的,我们当时真恼火了,多好的排长啊!多好的战友啊!我愤怒地呐喊“小王,给我打!”轰!轰!两颗手榴弹为杨排长报仇了。杨排长牺牲了,剩下的副排长、党的小组长也都负了重伤,不能继续前进。能战斗的同志相距我百把米远,没有跟上来,我身边只有小王一个战士,形势逼使我在这短暂的紧急时刻,必须独立思考下决心,依靠自己的战斗能力对付剩下的三个鬼子兵。战斗中,时间就是胜利,是不容许丝毫迟疑的,要争分夺秒呀!我一想,小王的步枪已经打不响了,所以我告诉小王:“手榴弹!”机动灵活的战士和我一齐投出了两颗手榴弹。不知何故,敌人没有全部消灭,好象只有一个鬼子受伤,还在活动。这时敌人又端着刺刀,瞪着铃铛眼,气凶凶地朝我们这个方向来了,看样子鬼子也豁上了,也不打枪,好象是要和我们在拚刺上较量较量。当时,我已经把子弹推上膛,想等敌人靠近后,有十分把握的时候,先干掉一个。敌人靠近了,我一扣板机,不料是一颗哑火!最后只有与敌人拚刺一招了。
和战士小王作好一切准备,小王对我说:“班长,今天咱俩只要完成消灭这几个鬼子的任务,就是牺牲了也是光荣的!”我说:“我还不想到死呢!拚!咱俩背靠背,肩并肩,不要离开,三个敌人剩下两个半,敌人从那里来,我们都能防,怕什么!迎上去!”老实说鬼子看到我们俩个主动进攻,也觉得气势不凡,敌人好象也有些胆怯了。敌我双方谁也不哼声,谁都想战胜对方,当时只听到唏哩卡喳钢铁碰撞的铿锵声,其他什么声音也听不进了,全神贯注在刺刀尖上,敌我谁也不敢忽视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争夺。正在我俩奋力与敌拚杀的时刻,喜出望外的情况发生了,一营一连的几个战士,快速赶来了,敌人发现了,可能意识到对他们死亡威胁更大是一连的战士而不是我们俩人,所以一连的战士成了敌人的主要对手。经过一场短时间的拚搏,敌人消灭了。但是不幸的事又发生了,在这胜利的瞬间,和我共同战斗的小王同志,看到一营一连同志们的到来,稍一疏忽,小王的腹部被敌人刺了一刀,终因伤势过重,永别了战友们!当时我想把这一不幸消息告诉小王的父母,但是战争年代无法做到。解放以后,我打听过许多同志,都查不清他的详细原籍,只知道他是齐河县人,年仅十九岁,多好的战友啊!多美好的青春,为了民族的危亡,献出一腔热血,我禁不住地流下了眼泪,久久难忘。这是一位青年英雄,几十年过去了,王叶青的名字依然深深地铭刻在我的
脑海中。
曾政委、赵连长亲临战场,把这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战斗结束之后,领导同志快步赶到现场,政委高兴地说:“你们打得好,为你们记功啊!”我们回答:“感谢领导的鼓励,光荣首先归功于党,归功于光荣牺牲的李指导员、杨排长等革命烈士。”
曾政委对这次歼灭战甚为满意,全歼敌伪军一百多,广田也未逃掉。缴获轻机枪一挺,掷弹筒一门,其他枪支弹药一部,把敌人抢走群众的牲畜、衣物全部夺了回来。驴车拉的大钟也归回原处。打击了日寇的嚣张气焰,鼓舞了抗日军民的斗志和抗战胜利信心,为开辟新地区也是一大贡献。
军分区党委决定,为悼念在这次战斗中光荣牺牲的烈士,为表彰这次战斗中的有功之臣,为庆祝这次战斗的全胜,召开了军民联欢祝捷大会。并以分区党委名义写了一本《鲜血洒遍齐临边》的小册子,发至全军连队和党政机关进行学习。此书发到我班后,战士以玩笑的口气说:“班长,书里边有青年班长刘振山的名字,我们全班光彩啊!”我说:“唉,下边还有一句话呢,带领全班英勇奋战,作出了贡献,这是全班的荣誉!”都高兴地笑了,最后,我在班务会上提醒大家:我们七班取得了这么点成绩,分区党委就给了我们这么大的荣誉,我们觉得受之有愧,我们应该以此作为鞭策,戒骄戒躁,再接再励,继续苦练杀敌本领,为人民做出更大的贡献!
这就是田口战斗的始末,这就是当时《鲜血洒遍齐临边》一书的来历,这就是我党我军历史的一部分!
血战王楼
赵义昌文稿 张文学整理
一九四三年一月,冀鲁边第二军分区和地委、专署的大部分干部正在临邑东南的皂户李村开会的时候,被从济南、济阳、禹城、齐河一带出来进行“拉网扫荡”的日伪军包围了,敌人的包围圈竟达二十多里地。
那时,我带着分区特务连负责保卫机关和首长,也被围困在村里,在敌强我弱的条件下,我们连保护着首长和整个机关往外转移,从早上八点多钟开始行动,到了下午二点多钟才摸出十几里地,到了一个叫王楼的村子。一到王楼,正碰上了从济阳开出的日伪军好几百人。我们转头向西南去,又遇上了从齐河、禹城出来的日伪军,我们被包围在这个不到一百户人家的小村子里了。
分区、地委和专署机关首长的安全,关系到这一带根据地的存亡和千百万劳动人民的生命财产,我十分明白我们担负着的任务和份量。
我和指导员各带一个排,在村子西北摆开突围攻势,牵制敌人。一排由排长侯来栓同志带头,掩护机关和首长从南往外突。
从皂户李家转移的时候,天上就布满了乌云,阴沉的天空飘着片片的雪花,到这时,田野已经是一片白色,极目望去,白茫茫天地连成一片,狂风翻扬着大雪,发出刺耳的吼叫。敌人在密集的炮火掩护下,轮番向我们攻击。我知道这是一排和敌人接上了火,也就是敌人发现了我们的主攻方向,为了拖住这边的敌人,我便带着两个排从村里往外猛冲,在暴风雪里和敌人拼杀。果然,敌人将大部分兵力立刻向我们压来,情况十分严重。指导员一边打一边喊:“同志们,拖着鬼子,消灭他,冲出去!”机枪和步枪的子弹,象密集的雪花落在我们周围。雪花落在发烫的枪筒上,象冷水滴入热锅里发出吱吱的声音。正在这时,我忽然觉得有人拖动着我的右腿,低头一看是一排长,他已几处负伤,严寒使鲜血凝结在伤口附近,结成一个个的血疙瘩。我弯下腰将他扶起来,问道:“怎么样?”他看了看我,吃力的说:“机关、首……首长,突……突出重围……”,说完便昏倒在我的怀里。我想马上带队伍从机关突出去的缺口打出去,但没等我们到那里,敌人早已把缺口堵死。并很快地又往里压缩。机关、首长是突出去了,我们的任务算完成了,但我们这两个排却被敌人围得更紧了,战士们那血红的双眼流露出焦急的神色,都向我投来,雪越下越大,烟雾似的弥漫了天空,二十多步以外的东西就看不清了。我和指导员研究了一下,决定趁这个机会往外突。我举起匣枪望了一下四周的战士们,高声喊到:“同志们,打、打、打出去就是胜利!”我的话音刚刚落地,一颗流弹飞来,指导员倒下去了。我急忙弯下身去喊:“指导员,指导员!”但他已经不会说话了,只是用手往前指,半天吐出一个字:“……冲……”,就合上了双眼。我心里只觉得热乎乎的,说不出什么滋味,忍着眼泪,取下他的匣枪,将两支匣枪举在头顶上高声大喊“同志们!冲呀!决不作俘虏!为牺牲的同志们报仇!”敌人见我们兵力不多,更加疯狂地向我们冲来,子弹、手榴弹在大雪里穿飞,原野里孤立的几株小树都被打断了。忽然我左腿一震,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低头一看,鲜血透过鞋子流了出来,我抓起了一把雪,按在了流血的地方,一手用匣子枪向敌人射击,一手按着地往前爬。爬出了十几步的时候,一颗子弹飞来,我的左臂被打断了,鲜血透过棉衣,染红了洁白的雪地,我用一只手在雪地里坚持着。这时不少同志已牺牲,负伤的同志一边爬,一边打,往外突。我不能爬,不能动,就爬在雪地里射击,掩护同志们突围。这时敌人已和我们混在一起了,他们几个、几十个对付我们一个,多少个英勇的战士牺牲在冰天雪地里。
我们的支部书记,一个十九岁的政治干部曾文钦同志,双脚都被打断,止不住地流血,化开了他身下的冰雪,他跪在地上,抱着机枪打击敌人,掩护同志们外突。离我十几步的机枪班长李光涛同志,变成了一个血人。他趴在雪地里,正在拆打光了子弹的机枪。这时一群鬼子向我们压来,我右手一举刚想射击,一颗子弹又打中了这仅有的一只手,匣枪掉在了地下……。从李光涛同志那边传来了手榴弹的爆炸声,我知道,他与敌人同归于尽了。
紧张的战斗坚持了四、五个小时,夜幕已经降临,枪声越来越远,白雪里映出了同志们的尸体,看看他们,心里象塞进了一块冰硬的东西,闷得喘不上气来。我带着血淋淋的身子往前爬行,不觉掉在一条沟里,左右张望,这里面又有同志们的尸体,他们有的抱着敌人,有的压着敌人。有一个战士还紧紧握着插入鬼子心脏的刺刀……。热泪流出了我的眼眶,泪水顺着我血污的脸流在血地上。兽兵们来了,在尸体上乱翻,刺刀不停地戳在我战士的身上,就象戳在我的心脏一样,又痛又恨,我尽最大的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感情。几个兽兵向我走来,一个家伙朝我负伤的左腿就是一枪,顿时我觉得天动地转,便昏了过去。待再醒来,棉袄已被扒走,上身只剩下了单衣。我忍着寒冷,刚想往前爬,又来了一群敌人,将我从沟底下拖上来,要扒我的棉裤。几个家伙,有的解腰带,有的解绑腿,我刚觉得绑腿松了一只,就听见一阵哨声响,有人喊道:“省警备队的集合了”!他们停下了手,有一个家伙恼火地说:“给他一下子!”又一个家伙说:“已经快烂了。”棉裤没能扒下,这帮野兽就走了。
听听敌人走远了,我慢慢地坐起来,雪还在拼命的下着,生死两条路摆在我面前,如果在这里不动,那么不出一个钟头,老天就会把我冻死。“死”这个字在战斗中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觉得我不会死,我看了看满身的血污,看了看牺牲在这里的同志们……。不!不能死!我不能死去,我要报仇!我死了,对不起死去的战友。支部书记曾文钦同志,机枪班长李光涛同志……,无数的先烈站在了我的面前,我象是看到他们刺刀对胸,毫无惧色的雄姿,我象是看见他们在敌人同归于尽时那一刹那的神情。不!要坚持,要活下去,虽然我的左腿中弹,右手负伤,左臂已断,但我的心还在跳动。只要我有一口气,就要活下去,我要冲出这暴风雪的包围,去找我的队伍,我要站起来为牺牲的烈士报仇。看看负伤的双臂,心里十分难过,如果我有一只完整的手,也不能望着自己的战友死在敌人的刺刀之下。
坐在雪地里,寒风象一个饿急了的凶兽,卷着沙粒般的雪花向我身上扑来。我上身只有一个单褂,下身的裤子已被汉奸解开,两只血手连裤子也不能提,褂子里裤子里都灌满了雪。走,双脚不能立起。爬,双手不能沾地。只得两手臂紧紧抱着冰块般的小褂,往前滚去。
狂风怒吼,风卷着雪花盘旋,一阵旋风刮来,将暴雪掀起,筑成了一道冰的包围圈带动着我,真不知要把我刮到什么地方去。想将头伏在胸前取暖,但下腭触动那棒硬的小褂,再想抬起时,已被粘住了。我咬紧牙关迎着暴风雪筑成的冰墙,继续往前滚去。滚不出多远,觉得身上象压了千斤重担,低头一看,自己已变成了一个雪人。此时,只觉得全身除了头脑以外,像变成了木头人滚到一棵小树旁,跪起来围着它转,将身上的雪团弄下来,再往前滚,就这样大约滚了有两、三个钟头,才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出现了一座村庄。看见村庄有了盼头,身上也象暖和了许多,我张开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双臂抱起,眼睛一闭,用尽全身力气向前滚。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终于到了村边。村庄死一般宁静,家家大门紧闭,有一点微弱的灯光照在布满白雪的大地上,显得特别明亮。一见灯光,一下子使我忘掉了身上的寒冷,再往前滚去。面前挡着用高粱秸筑成的一道院墙,往里看去是一个菜园,正是菜园后边的一间小屋里还点着灯,我心里说不出的激动。虽然没进屋子,不知屋子里住的是什么人,但心里却感到象到了自己的家一样。但是平日那见风就倒的细长的高粱秸,现在却象巨人一样站在了面前,挡住了我的道路。想用手扒开,将手一抬,象刀刺着一样的疼痛。饥饿、寒冷、困泛一齐向我扑来,一阵昏迷,一阵难过,刚刚支起的身子又倒下去了。头把高粱秸碰断了几棵,难道连高粱秸也要逼得我后退吗?不!我知道自己没有多少力气了,无论是死、是活,也要爬到那间小屋里去。头,成了我唯一的武器,我不停地用头撞击围墙,结成了冰柱的雪花从上边落到我的身上,竟象锋利的小刀一样,终于突破了一个小口,爬了进去。当我爬到那小屋的窗下时,一堵小墙又横在了我的面前,我顾不了许多。跪起来忍着剧痛,将双臂搭在墙头上,用上了最后的一点力气翻了过去。我昏了过去,不知过了多大会,忽然听见脚步声,我喊了一声老乡,那人脚下一滑,用苍老的声音问道:“谁呀!”多么熟悉的语调,多么熟悉的声音,一刹那,我脑海里出现了一位白发如银的老大爷的形象。在残酷的战斗年月里,这些人就是我们的父亲,我……我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就又昏过去了等我醒来,已躺在用两扇门板搭成的一个铺上,身旁两盆木火,把屋里照得通红,火光映着两位老人苍老慈祥的面孔,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坐在我的脚旁,她手拿根红色的头绳,我笑着问道:“老人家,今日几啦?”老大娘的手放在我的头上,轻轻地说:“腊月二十八啦!孩子。”我淡淡的一笑说:“明天就是春节啦!”
火烧武城大桥
王志永 韩风声
到过武城县老城镇的人,印象最深的或许就是武城大桥了。这座总长687米,宽近10米的建筑,横跨运河两岸。方圆六七里外便能见到。远远望去,一道彩虹状的白桥弓突现于地平线上,运河如带,长桥卧波,它像一条巨龙横亘于古堤之上,贯通东西,连结鲁冀,是山东与河北往来的交通要道。
走在宽阔的桥面上,面对车水马龙,俯视运河流水,我们不禁感叹于卫运河的悠久历史,大桥的雄伟壮观,更对当年建桥者有一种深深的崇敬之情。但当你翻开《武城县志》去查看大桥建造始末时,使你惊讶的并非是工程的浩大,建筑的精巧,而是这座大桥的前身,一座搭建于1938年的木桥,一座被烧毁的木桥。如果说建造武城大桥,是当地建筑史上的壮举,那么当年烧毁那座木桥,就是武城军事史上的奇迹了。
那是1945年的5月下旬,我冀南六分区和武城县委决定攻打河西街的据点,烧毁运河大桥,截断日伪军来往河东、河西的交通。
5月29日,武城县大队在三区中队的配合下,由政委王新和副大队长李嘉川率领,首先除掉了河西街站岗的敌军哨兵,接着向设在河西街中心的两座炮楼发起进攻。在政治攻势和军事打击下,炮楼上的伪军被迫投降。这时六分区司令员周发田和政治部主任曹中南率十九团的4个连赶来,将伪据点包围,县大队和三区区中队开始围攻设在桥头两侧的炮楼,伪军依仗火力配备先进进行垂死抵抗,用几挺机枪拼命扫射围攻部队。县大队基干连一排爆破组在机枪的排挤下,乘机迂回到左侧炮楼下,用炸药包炸毁了半截炮楼。战士们又冲上去将残敌消灭。与此同时,三区武委会主任张文光和区中队长吴静波率区中队攻占了桥头左侧的炮楼。
据点里的敌人被消灭后,敌人调集夏津、恩县、高唐等地的伪军,进行了大规模反扑,大桥又落入了敌人手里。为了彻底摧毁敌人的交通运输,做到万无一失,基干连和地方民兵经过多次侦察,决定用小船在河里点火,时间也选择在夜里。
6月1日晚,武城县大队基干连二排长于太城带领几名战士和张文光、吴静波、杨福亭带领的三区民兵配合,用三只木船装上豆秸,浇上煤油,并在上面撒上火药,为了让木船能被木桥桥桩挂住,就在船上横绑了沙蒿(杉木)。深夜时分,夜深人静,河面上静悄悄的,桥上的岗哨也放松了警惕。战士们计算好水速,把船从运河西的曹口村放下,在上面插上一柱点燃的香,然后让船顺流而下。过了很长时间,小船终于驶到木桥下,船上的沙蒿有十几米长,一下子就被桥桩挡住了。这时香头燃完,引爆火药,又引燃了豆秸,大火烧了起来。当时桥上的敌人由于夜深无人正在桥边打盹,并未发觉起火。当惊醒时,大火已经烧上了木桥。运河两边的敌人忙乘船下河救火,但为时已晚,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木桥消失在火焰中。大火整整烧了一天一夜才熄灭,敌人的交通也彻底中断了。
2日凌晨,盘踞在河西街据点的200多名伪军伪警察在我军的围攻下,见大势已去,只得全部投降。
整个行动、计划安排周密,军队与游击队配合默契,我军主动进攻,灵活作战,主动权始终掌握在我们手里,这次行动成为武城抗战史上军民联合抗战的典范。
禹城火车站之战
王勇
禹城市地处黄河下游鲁西北平原的徒骇河畔,禹城火车站就座落在津浦铁路干线上。
1945年12月29日,禹城县城解放后,新当选的县委书记李逸民、县长周金生率党、政、军机关人员进城接管了伪政权机构。县城内秩序井然,商店开门营业。但人们心中还有一个很大的疑团,这就是距离县城5公里左右的禹城火车站还驻有近千名装备优良的日军,不肯向我投降,国民党军队和一些地方伪顽武装还在晏城一带,向我解放区蠢蠢欲动。
驻守禹城车站的是日军12016部队渡边师团131联队山谷大队的八个中队。他们曾在武汉、长沙、衡阳等战役中打败过国民党军队,获得过日本天皇御封“荣誉军”称号,顽固狡猾,自诩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我军攻下禹城县城后,曾派军使到车站给日军送通牒,命令他们向我八路军投降,日军山谷大队长自恃装备精良,骄横地予以拒绝。他狂妄地说:“我的去年从长沙打到贵州的,胜利大大的,你们土八路的不行,打的过,缴枪的有。”
而对日军的挑衅,我山东解放军第四前线部队——特一团、特二团、骑兵大队、警备六旅和禹城武工队,于12月30日下午,分四路向禹城车站进发,将车站的全部日军团团包围。
“哎!日本士兵兄弟们,不要再受日本军阀和国民党反动派的蒙蔽了,八路军是有力量对付你们的,缴枪的宽大优待你们,回国的统统办得到,不要再作无谓的牺牲了!”为了给日军最后一个机会,在发起总攻之前,我军请“反战同盟”的日本人用日语向驻车站日军进行了劝导。但驻守车站的日军很顽固,不断向外打枪打炮。
“敌人不缴枪就坚决消灭他!”,“打了胜仗过个好年。”战士们怀着满腔的怒火,在严寒的冬天夜里向敌人发起了强攻。
战斗开始了,我警备六旅11团、12团分别在铁路南面和东面打响,与此同时,特一团、二团在铁路北面和西面发起强攻。特一团三营八连担任主攻突击队。连长王清河一马当先,带领全连战士,冒着敌人掷弹筒和迫击炮的猛烈炮火,匍匐前进。当八连进展到大碉堡附近时,碉堡上和碉堡左右的敌之轻重机枪互为犄角交叉疯狂地扫射,掷弹筒、迫击炮打得烟土弥漫,封锁着八连前进的道路。
“不炸掉这个碉堡,我们过不了这一关,干掉它!”连长话没说完,战士纪明山抱起炸药包冲了上去。但他还没有到达碉堡,就负了重伤。战士马有年接着又冲了上去,只见他时而匍匐前进,时而弯腰疾跑,灵活地冲到碉堡前,把炸药放在门口,拉着了弦。“轰”的一声巨响,碉堡里的敌人飞上了天,突击队迅速占领了这个位置。
特二团三连的勇士们,在反复的三次冲锋中,英勇的突入到车站的西南角。二十多名敌人被压缩到一个楼子上。但敌人仍负隅顽抗,重机枪居高临下,在射击口疯狂地向我三连阵地扫射,如雨的子弹打的战士们抬不起头来。不拔掉这个“钉子”,部队就不能前进。战士张元升、杨金芳、宋清江挺身而出,“这个任务交给我们了!”张元升提着一篮子手榴弹,在敌人的一个射击死角,一颗接一颗地向着敌人猛扔手榴弹,掩护着肩扛秫秸的杨金芳和宋清江冲向岗楼。趁着爆炸的烟雾,杨、宋二人一齐闯进岗楼,把秫秸放在里面点燃。不一会,整个岗楼燃起了大火,敌人死的死、亡的亡,一些跑出岗楼的鬼子,也被我战士击毙。
随着突击队和后续部队的纵深发展,大部分日军被压到票房一带。这时,日军的轻重火力更集中了,掷弹筒和迫击炮弹不断的落在战士们的身边。有的战士挂彩了,有的战士牺牲了。但战士们毫不畏惧,勇敢地坚守着阵地。
经过一夜的激战,攻克敌炮楼两座,毙敌50余人。日军大队长山谷,一看形势不妙,连夜向济南日军细川中将发报,并向国民党军队求援。第二天佛晓,国民党军队112师霍守义2个团2000余人,从济南沿铁路向我驻地费庄(晏城北五里)一带进犯,准备策应禹城车站之日军,并派飞机三架由济南飞来向我军投弹威胁,企图为日军解围。我警备六旅10团、12团严阵以待,拒国民党军队于晏城以北。国民党军队鉴于我有备而来,未敢轻举妄动。当日黄昏,我军复猛烈展开攻势,日军被我强大炮火所震慑,待援不至,终弃车站,准备采取多路纵队向济南方向逃窜。
日军向南突围的企图,都在我军完全掌握之中。我指挥部早已料到日军黔驴技穷之后,必将向济南方面突围。所以指挥部把主力特一团和骑兵大队布置在车站营房周围,一旦敌人撤逃时,沿铁路自北向南追击;将特二团埋伏在石庄、玉皇陈庄的铁路两侧夹击突围之敌;将警备11团、12团埋伏在纵深处,阻击漏网的残敌;将警备10团和禹城武工队布置在晏城以北,严密监视国民党的军队。
11时,特一团一营邢教导员和宋家烈副营长,从昨晚占领的制高点上,发现日军已背上行囊,在大营房的院子里集合准备突围。他们马上把这一情况报告了指挥部。一声命令,我神炮手张瑞荣迅速将一发发炮弹向日军的集合地点轰击,机枪手们也居高临下向院子的日军猛烈射击。日军顿时被打的东窜西逃,不成队形,一窝蜂似的拥出军营沿铁路沟向东南方向逃命,钻进了我军布好的口袋阵。
激战开始了,战士们从铁道上探出身子,在平地上架起机关枪。
特二团二营正处在日军突围的要道上。一股日军,在国民党飞机掩护下,向我二营阵地突围。
“同志们!飞机不用怕,注意地面的鬼子。”营长赵忠伦大声喊到。敌人上来了!一百公尺,五十公尺,三十公尺。敌人钢盔上的那个白膏药和一张张灰白的脸,都看得清清楚楚了,赵营长猛然大喊一声:“打!”刹那间,各种武器齐声吼叫起来。正气喘吁吁向前奔命的日本兵,突然遭到迎头痛击,顿时倒下一大片,侥幸活命的,吱哇怪叫着扭头就跑。在赵营长的勇敢指挥下,一连打退了敌人的二次冲锋。日军仍不死心,一个领袖上镶着金线的日本军官,挥动起战刀,驱使他的部队第三次向二营阵地进攻。他们用重机枪开路,国民党飞机又在天空俯冲扫射,来势十分凶猛,但我二营指战员毫不畏惧,沉着应战。敌人在指挥官的督逼下,嚎叫着一窝蜂的向二营阵地冲来,枪声、爆炸声响成一片。赵营长正指挥作战,敌人已扑到了他的跟前。赵营长顺手拖出他的二十响匣枪,“哒哒哒……”就是几梭子。二十多个鬼子倒在他的脚下。这时,敌人认出赵营长是指挥员,一个鬼子举枪照准就打。赵营长胳膊被打中了,正巧他的手枪也没子弹了,但赵营长并没胆怯,趁鬼子在推第二粒子弹时,他两步就跳过去,要夺鬼子的枪,鬼子用刺刀向他刺过来,赵营长机智地用手将刺刀拨开,就势来了个顺手牵羊,用左胳膊将鬼子的脖子套住了。鬼子拼命的挣扎,并尴尬地向赵营长求饶:“朋友力量大大的,我的不行的,投降的干活。”
特二团三营九连的宋美村指导员一看敌人狼狈向南逃窜,大吼一声:“冲啊!”带领战士们如猛虎般地向敌人冲去。嚓亮的军号声,伴着战士们的怒吼声,使覆雪的铁轨颤抖起来了。宋指导员一甩腕子,砰砰几枪,打倒几个敌人,第一个冲上铁路。这时战士们开始用手榴弹猛烈地向敌人轰击,这一排子手榴弹把敌人全部压在了路沟里。宋指导员跳进沟里,一抡匣枪又撂倒了几个鬼子。其余的鬼子顺着沟就逃。小战士尤增祥跳下沟后,一个鬼子端着雪亮的刺刀扑上来,他向后一退跌了跤,鬼子顺手一刺刀扎来。在这危急时刻,战士孟宪钧飞身上去,一枪把鬼子刺倒。相家爵战士看见一个鬼子扛着一挺机枪,他紧跑几步,跳到鬼子前面,鬼子一看无处可逃,把机枪一扔,双手抓住了相家爵的头,并用膝盖猛击他的腹部。他忍着疼痛,用枪托猛力向下一击,趁敌人疼痛弯腰的功夫,敏捷地抽回身子,一刀刺中了敌人的胸膛。相家爵端起缴获的机枪,猛烈地向逃窜的鬼子扫射。
身着佐官制服的日军大队长山谷悦二郎,两眼血红,挥动着指挥刀驱使他的部下向我军反扑,但战战兢兢的日本士兵没一个爬起来冲锋。气得他咆哮如雷,一刀砍下了一个小队长的脑袋,这才把士兵们驱赶起来扑向路西。
在路西玉皇陈庄设防的特二团一营早已憋足了劲,见敌人蜂拥而来,正中下怀。敌人越来越近,教导员郭俊忱将驳壳枪一举大喝一声“打!”。机枪和几百支步枪同时打响。象受惊的兔子般奔突的鬼子被一个个打翻在地。没死的慌忙退回路沟。敌人碰了个硬钉子后,不敢乱动。沉默了一阵子,日军忽然放出两条军犬来。这两条狗跑到玉皇陈村前,东跑跑,西窜窜,又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竖起尾巴摇摆起来。郭教导员和战友们心里纳闷儿:敌人耍的什么花招?正琢磨着,突然敌人的迫击炮火猛烈轰击我军阵地。原来军犬是给敌人指示目标的。轰击足足进行了二十多分钟。我前沿阵地多数被炮火轰塌。炮火刚停,几百名敌人,疯狂地向我军阵地扑来。满腔怒火的战士们,盯着那晃动的白膏药钢盔,先是一顿手榴弹,接着各种枪支一齐开火,硬是把敌人的冲锋压了下去。铁路上、沟壑间,留下了横七竖八的尸体。
随着敌人一次又一次的反扑,我一营战士减员人数也在不断增加。指挥部紧急派特二团三营的一个连,赶到玉皇陈庄加强防守力量。
下午2点左右,玉皇陈庄阵地前的达子庄和铁路两侧,炮火连天,浓烟四起。几股敌人再度跃出沟外,向我防线西侧猛攻,突进了玉皇陈庄。郭教导员率两个连同敌人进行巷战。日军无心恋战,散成小股,四面奔突,拼命夺路南逃。我指挥员以变应变,命令各连以排为单位,用“五虎擒羊”法追歼敌人。就这样追追打打,日军一路上丢盔弃甲,死伤狼籍。在唐庄附近,路西的日军与路东的日军汇合成一股,一起向南逃窜。当日军以为已经逃出我军的包围圈而沾沾自喜时,他们突然发现,有一支骑兵队伍横刀立马出现在他们的前面。这正是我渤海军区骑兵大队。健儿们呐喊一声,纵马挥刀和11团、12团的勇士们由南向北围过来。日军绝望了。山谷声嘶力竭向他的部下喊到:“决不能给我们‘荣誉军’丢脸,为日本、为天皇陛下献身的时候到了!”在他的鼓动下,三百多名日军士兵要以武士道精神为日本天皇效忠,他们聚集在100多平米的地方,全部枪上膛、刀出鞘,在路基斜坡上拉开架势,要与我军战士肉搏拼命。
“弟兄们,天皇已下诏投降了,战争已经结束了,不要在做无谓的抵抗了,你们的父母妻儿正日夜盼望着你们回家,八路军优待俘虏,交枪不杀……”。为了减少伤亡,促使日军尽快放下武器。“反战同盟”队员日本人铃木小郎向被围的日军进行了劝降。日本兵默然静听,紧握着的枪慢慢地松开了,有的把枪一扔,低头落泪。看着满地遍野的我军战士,在硝烟中,在军号声中,在呐喊中,抖着一面面鲜红的战旗,挥动着寒光闪闪的刀枪,追歼着他的残兵败将,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山谷大队长”,终于低下了头颅,指挥刀锵然落地。他举起软而无力的双手,无可奈何地喊道:“投降!我们统统地投降!”300多个日本兵都放下了武器。号称天皇陛下“荣誉军”山谷大队,被彻底歼灭了!
战斗胜利结束了,在南北长达二十里左右的津浦铁路两侧,到处布满了侵略者的伤兵、尸体、军毯、皮鞋和打伤的战马。缴了枪的日本士兵,苦丧着脸,忙着对自己的战友进行简单的火葬,准备将骨灰带回去,交给他们的亲人。他们三五成群,架着伤兵,向我军战士要火要烟。当山谷看到我军送通牒的军使后,低头鞠躬并惭愧地说:“我的大大的对不起!”日军士兵也个个愤恨山谷说:“太君坏坏的,死了死了的!”
1946年元旦,禹城火车站宣告光复。据当时我军前线报导:毙敌120名,伤敌160名,俘敌500余名,缴获重机枪6挺,轻机枪10挺,八二迫击炮2门,掷弹筒18门,步枪500多支,汽车12辆。此外,还有车站敌军仓库内数量众多的粮食、被服、子弹等。禹城车站一战,是我山东部队歼灭日军人数较多的一次战斗。为此,渤海军区全体参战部队受到山东军区的传令嘉奖。
1946年1月1日下午,日军俘虏在我军押送下经县城离开禹城时,市民围观,欢声雷动。一位老大娘激动地说:“鬼子来了这七、八年,从没有这么热闹过,这回太阳是真出来了!”
至此,禹城县全境解放,禹城县人民进入新的战斗历程。
曹五旅始末统一战线,历来是我党我军致胜的三大法宝之一。解放前,原德平县有一股被封建地主势力控制的土顽武装,其开始被国民党鲁北(亦称冀鲁边)总司令韩警砭收编为第七支队。后又被国民党山东省府主席沈鸿烈改编为山东省独立保安第五旅。曹镇东曾先后任该旅正副旅长。故而被当地传称为曹五旅。正因为曹五旅是一股较大的土顽武装,所以在抗日战争期间,我党我军便把曹五旅视为开展统战工作争取其与我一起抗日的对象,并做了许多工作。由于德平县于一九五六年撤消,贯通德平县南北的中心区域划入临邑县。现将曹五旅从诞生到覆灭的过程简述如次:
从已得资料看出:“七、七”事变前,原德平县城内有保安队,公安队。此外,各区乡农学校都有持枪的训练队,还有联庄会的组织。“七、七”事变初期,德平县的上层人物,以协助政府抗日的名义组织了抗敌后援委员会,以承担抗战后勤任务,徐仲阳充其主任之职。当日寇入侵德州时,从属于国民党的德平县长贾文治闻讯逃之夭夭,德平县一时处于无政府的混乱局面,此刻,徐仲阳会同曾任德平保安队长的曹镇东,把德平县内各色各样的武装力量集于他们之麾下借以支撑门面。不久,徐、曹率乌合之众投靠国民党鲁北总司令韩警砭的膝下,被编为鲁北第七支队,徐仲阳任支队司令,仍活动在德平一带。期间,惠民号称国民党山东省第五区专员的刘景良,欲将徐、曹之部收编为自己的从属部,虽被徐、曹拒之门外,但徐、曹又感到势力单薄难以力敌,又苦于与韩警砭失去联系。于是徐、曹二人便先后同吴桥的张国基、德县的李玉双、陵县的于治良、宁津的张立志等地方武装头目联系结成同盟,并组成了联合抗日同盟军,以收取既联合抗日又拒刘景良吞噬之效。徐仲阳任同盟军的司令,将徐、曹原部改为同盟军的第十支队,曹镇东即是同盟军的副司令又是第十支队的司令。至1938年7月,由曾国华、孙继先率领八路军东进挺进纵队到达陵县境内的神头时,徐、曹闻讯派员前去迎接,并在德平城内举行了双方高干联欢晚会。当时徐、曹表现出依靠我军的神色,我军在统战原则指导下,为达联合抗日之目的,争取徐、曹之同意,便将同盟军的第上支队改编为从属我军指挥的洛阳支队,随之,通过我地下党组织,派丁学风同志到洛阳支队开展工作。延至1938年9月底,肖华同志率延安支队到达乐陵,建立抗日根据地,曹镇东统辖的洛阳支队,进一步向我军靠拢,双方关系趋向密切发展。曹镇东一方面欢迎我军派杨忠同志为我党代表,同时也将杨忠同志带领的一批干部,分派到各连当指导员;另一方面抽调他的属部一部分人员分批到我军创办的乐陵抗日军政学校学习。他还把我军派驻的李青山同志任命为一团团长、将姚金符同志任命为一团政治主任,并公开宣称一团为曹部之模范团。由于我党我军顺势利导地开展统战工作,曹之属部经我军派驻干部的改造,其军事素质和抗日情绪都较前有所提高。这期间,曹部配合了我军袭击德平城内、桑园车站的日寇,攻打沟店铺边临镇、宿安街敌伪军据点和破坏津浦铁路、中断日、伪交通干线的活动,一时之间,曹部成为抗日力量的一翼,其本部也得到了相应的发展,在团结抗日的旗帜下,曹部处于“黄金时代”(也称极盛时期)活动于周围十几个县。这是我党我军於曹部开展统战工作的一大成果。
1938年10月底,国民党山东省主席沈鸿烈领卒由鲁西(聊成一带)窜至德平。在德平城内西南角大广场上开会宣扬“人不离枪、枪不离乡”的论调。徐、曹则又把沈鸿烈视为正统所属,完全听信了沈鸿烈的摆布,取消了我军编定的洛阳支队番号,接受了沈鸿烈改编的国民党山东省独立保安第五旅的番号。沈鸿烈并任命徐仲阳为五旅旅长,曹镇东为副旅长,董静亭为参谋长兼德平县县长,自此,徐、曹、董便投靠国民党,而对我党我军逐渐貌合神离了。继沈鸿烈之后国民党鲁北行署主任何思源由惠民来德平,在城后郭家对五旅进行检验,并对其部队编制做了调整,曹镇东也乘机将自己亲信提拔为大小不等的头目。这正是曹五旅处于徘徊于国、共两党之间、脚踩两只船的阶段,走下坡路的征兆则日益显露。因此,这期间德平之外的商河、临邑、陵县出现了抗日政权。五旅组成的第二政权、敌伪政权三分鼎足的局面。
1939年,沈鸿烈又将张光第、靳文元派到曹五旅。张光第以国民党山东省保安司令部科长的身份自居,想在五旅身居要职。曹镇东生怕张光第夺其军权,开始给张光第安排了个参谋长名誉职位,不久便令其和陶景惠去负责五旅组办的军事训练班(培养带兵骨干)工作。这恰巧给张、陶之流提供了散布和贯输曲线救国反动思想舆论的场合,五旅之素质趋向反动,但表面上尚能与我军联合抗日。国民党省政府为使曹五旅脱离与我军接触,又为避徐、曹与刘景良的前隙,便把原第五专区的德平、德县、陵县、临邑、商河、乐陵另划为第十五专区,命徐仲阳为专员兼保安司令,曹镇东为保安副司令兼五旅旅长,张光第为副旅长。此时,曹五旅忠于国民党的思想和行动已根深蒂固,与我军疏远的行为日趋明显,已转化到难以被我军争取的地步。1939年底,我党我军决定,先后将派驻五旅的杨忠同志和其他干部撤出。
1940年,曹五旅已完全摆脱了我党我军之控制,公开与国民党鲁北行署的何思源及惠民第五专区的刘景良部同流合污。不过,此时,何思源、刘景良虽集结于惠民以东地带,与日寇和平共处(实是降日求和),五旅却仍在一定程度上对日反击,于是日寇加紧了对曹五旅的围剿,何、刘亦不派兵增援曹五旅。这期间,曹镇东之盟弟宋达民已在吴桥率卒投敌,五旅一团团长吕耀南则被日寇俘虏。正当曹五旅陷于完全孤立之际,刘景良派人来劝五旅降日,加之已降日的宋达民和被日寇放回的吕耀南亦对曹镇东施展劝降的伎俩;于此同时,曹五旅接到了国民党山东省政府“宁降日寇,勿亡于共党”的密令,一九四零年底,曹五旅停止了对日的敌对行动,集结于德平城西茄子李村苟延残喘,预卜来日之命运。
1941年上半年,日寇据曹五旅按兵不动的状况,旅团长林芳次郎派其参谋佐滕长谷川及武定道顾问朝仓来德平诱降曹五旅。曹镇东应邀到德平城内赴会,继而随诱降的日方代表到惠民与林芳次郎接触。林芳次郎向曹镇东提出了三个条件:(1)五旅接受日军改编,共同防共;(2)五旅停止搞地方政权的活动;(3)日军按日拨给五旅军饷等等。曹镇东在惠民允诺了林芳次郎的条件之后,即返回茄子李对自己的部署作劝降工作。五旅的下层带兵者和士卒大部是德平的房檐兵,都不愿意远离家乡去为日效劳。曹镇东一方面召开连以上头头会议,贯输降日思想,一方而在士卒中游说,散布“投日尚存,投共必止”的谬论。并声言:“此次投日系应付一时之手段。”经过曹镇东对士兵一系列的劝降活动,终于在1941年12月8日公开率部投敌五旅投敌后,我党建立了鲁北办事处(李玉池任主任),仍以统战方式与五旅联系,这期间也把五旅内部部分不赞成降日的青年学生争取到了我们的队伍中来。
1941年底至1942年初,曹五旅被日寇改编为武定道剿共第三旅。自此,曹五旅助纣为虐的行为越演越烈。开始,其司令部及直属部队驻在茄子李一带,令各团营在德平周围的台子刘、孙伯信村、朱阎二庄、林家屯、狄家、娘娘庙、陈家、郭家、果园、崔马赵、大蔺家十几个村庄安设了据点,强迫老百姓挖鸿沟、修岗楼,干了不少为敌效劳的勾当,成了我党我军开辟德平工作的一大障碍:继而至1942年秋,曹镇东受沧县大汉奸刘佩臣的教唆,充当了日寇的皇协护民军司令。不久,曹镇东奉日寇之命,派张光第带领一、四、五三个团,由德平去垦利同日寇袭击八路军。结果其一团被我军击溃,四团半途折回,五团全部逃散,曹部人员、枪枝大减。曹镇东吃了苦头,将所剩兵卒收集起来,将剿共第三旅更换为自己团的旗号,曹镇东自封为总团长,下设分团和中队。但是,日寇紧抓住曹部不放,于是又给了曹镇东一个武定道参议员的头衔,继而将其部队改编为警备队,并令张老十(绍臣)、霍荣青各带部卒分驻临邑和陵县,其余由曹镇东带领驻扎在德平县内,但其人马越来越少。由于曹五旅之投敌得到国民党山东省府之默许,所以这期间曹镇东唱着曲线救国的双簧戏,仍与国民党山东省府保持着联系。在国民党山东省府整编全省保安队时,先后又合曹部命名山东保安第十旅和第十三旅的番号。此时曹部身上长着伪军和国军两个脑袋。这种嘴脸一直摇晃到1943年夏末。
1943年秋,日寇突然向曹镇东追索过去被五旅在杨家桥缴获的机枪。曹镇东感到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开始产生了摆脱日寇控制的念头。他给驻在郭庄据点的邢同春下了个秘旨,令其带领人马离开据点,自行活动。邢同春对曹镇东的旨意心领神会,可巧,在邢同春带着部卒开展游离活动之际,得知驻褚集日寇换防的消息,乘机在郭家桥上对换防的日寇进行阻击,毙敌数名,得军资一部,战后同部下一起逃至他乡。于此同时,曹镇东、董静亭也领着部下离开了茄子李,流窜于河北省境内。这便是曹镇东演奏的一段离日插曲。铁杆汉奸张老十,被日寇从临邑调至德平,填补了曹镇东留下的空白,当了德平的伪县长。
1944年4月,曹镇东带部卒返回德平境内褚集驻扎,4月8日被日寇包围,曹镇东被日寇虏去押解济南,名义是住院,实质是关钾,(董镇亭、张光第因有事未在曹部,未当俘虏)。七月间,曹镇东死于济南(死因传说不一),曹之遗军分化为两大派。一是以董静亭、张光第为代表的抗日派,主张重整旗鼓,抗击日寇;二是以张老十为代表的亲日派,甘心当日寇的哮天犬。至此,曹五旅已趋于土崩瓦解之边缘。
自曹镇东死后,五旅之军权落于张光第和陶景惠之手。张光第是外将派,陶景惠是国特派,他二人合起手来排斥五旅的元老派。董静亭在阜阳国民党山东省流亡政府的驻地,看到了蒋政权的腐朽末日,回来后又受到张、陶二人的排斥,他预感到只有投靠共产党八路军才有出路。1945年春,八路军解放了德平城,张老十带妻小及部署逃往商河,五旅的人马形成了董、张势不两立的两大派。1945年7月,张光第在周家坊子发动哗变,带着邢同春等四个小头头及其部属流窜到宁津投靠日寇,也就是张光第二次投敌。同时,董静亭也带着李伯哲等六个小头头及部属投靠八路军,被编入抗日政府县长靳兴候同志率领的鲁北支队。五旅完全肢解。
张光第二次投敌月余,日本帝国主义宣布无条件投降,共产党领导全国人民进行的八年抗日战争已经结束。而张光第仍带部属随已投降交械的日本败兵经连镇转入德州,奉国民党山东省主席何思源之命,加入了蒋、敌、伪合流的大杂烩队伍,继续反共反人民,并不断派遣特务、还乡团来德平干些杀害人民、涂炭生灵,抢劫财物等祸国殃民的罪恶勾当。直到1946年10月1日我军解放德州,张光第、陶景惠束手就擒。五旅以高举抗日爱国的旗帜而生,以反共反人民告终。其存在八年多的时间,抗日——降日——加入蒋、敌伪合流而覆没,这就是它的全部历史。
第二次国共合作期间,我党我军对曹五旅开展统战工作取得了五大成果:一是曾国华同志领导的抗日东进挺进纵队,及时地将五旅改编为从属我党我军指挥的洛阳支队,壮大了当时的抗日力量;二是我党我军向曹部派驻干部既改造了五旅的素质又稳定了其抗日情绪;三是五旅投敌后,我们建立了鲁北办事处,仍不同程度地与五旅的士兵取得联系,能随时随地的把一些进步青年积极分子介绍到我党领导的部队中来;四是欢迎五旅派人到我军创办的乐陵军政学校学习,增强了五旅的整体素质,也为分化瓦解这支土顽武装奠定了基础;五是欢迎董静亭率部向我党我军靠拢,加速了五旅的肢解,削弱了国民党反共反人民的党羽。如果当时我党我军通过工作使曹五旅抵制沈鸿烈的改编,或肖华率部挺进鲁西时能五旅带走,则统战效果会更好些。
(临邑县政协文史办 临邑县委党史办)
临邑县人民踊跃参加“抗美援朝保家卫国”运动
张文学 庞传荣
1950年6月25日,南朝鲜李承晚傀儡政权在美帝国主义的支持和唆使下,发起了对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进攻。接着美国侵略者在6月27日公开发动了对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侵略战争。美帝国主义在发动侵朝战争的同时,侵占了我国领土台湾,它的狂妄目的是梦想征服朝鲜人民,把朝鲜变为侵略我国的海陆空军事基地,进一步侵占中华人民共和国。
美帝国主义对朝鲜和我国的侵略,激起了中朝两国人民无比愤怒。周恩来总理在题为“为巩固和发展人民的胜利而奋斗”的国庆一周年讲话中,代表我国人民警告美国政府:“中国人民决不能容忍外国的侵略,更不能听任帝国主义者对自己的邻国肆行侵略而置之不理。”但是美国政府对于我国政府和人民的历次警告不但置之不理,反而在九月中旬,集中兵力在朝鲜中部的仁川登陆,继续扩大朝鲜战争。并在侵占平壤后继续向我国东北边境的鸭绿江和图们江疯狂进攻,把战火烧到我国的大门口,同时美帝侵朝飞机自1950年8月起,即不断侵入我国领海,袭击我国商船,严重地威胁了我国的安全。1950年10月7日美国政府又操纵和挟持联合国大会通过所谓要占领整个朝鲜的血腥提案,并公然叫嚣要打过鸭绿江,扩大侵略战争,妄图扼杀年轻的中华人民共和国。
我国人民为了保卫祖国的安全,为了保障国内经济建设的和平环境,为了支持兄弟的朝鲜人民的正义战争,全国各族人民纷纷要求抗美援朝,保家卫国。1950年10月14日以中国共产党为核心的我国各民主党派发表了联合宣言,支持全国人民的正义要求。从此,中国人民抗美援朝运动大规模地展开了。10月25日由中国人民最优秀的儿女组成了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志愿军,开赴朝鲜前线和朝鲜人民军并肩反击美帝国主义侵略者。
临邑县人民在“保卫祖国,保卫翻身果实”的口号下,广大群众纷纷要求参加中国人民志愿军。无论城市和乡村,无论工厂和学校,广大男女青年爱国热情无比高涨,迅速地掀起了报名参加志愿军和报考各种军事学校的高潮,并出现了很多母亲送儿子、妻子送丈夫,兄弟争相入伍的动人事迹。如城关、朱家楼,曹店等区就出现60多个母送子,妻送郎参军的感人事例。沙窝村有一基干民兵班12人在崔殿英同志带领下,集体走上抗美援朝最前线。二太平区开各界代表大会时当场有25名青年报名参军,参军的新兵在会上纷纷表示:“我们分了地,正在过好日子的时候,美国鬼子却不甘心,他们梦想再来压迫我们。为了保卫祖国,我们发誓不消灭美帝侵略者决不回来!”新兵家属也亲切的嘱咐他的子弟:“学好本领,多杀几个敌人,为家乡为祖国争取更大的光荣!”广大青年保家卫国争赴前线的爱国热情,极大地鼓舞了后方的人民群众。城关各机关、企业、学校、居民,敲着锣鼓、扭着秧歌、举着旗帜、呼着口号一直把新兵送到南关以外;不少农民把俭省节约积存下来的钱买了电筒、钢笔、毛巾、水杯、牙刷送给新兵作为纪念……,在“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口号的指引下,临邑县选拔了一千七百多名优秀的中华儿女组成抗美援朝志愿军,拿起枪跨过鸭绿江与朝鲜人民军并肩反击美帝国主义侵略者。
1951年5月23日至26日,临邑县召开再动员大会,并作出四大决议,一、开展爱国丰产运动;二、继续镇压反革命,彻底取缔道会门;三、抓紧农闲空隙,有重点地进行结束土改工作;四、深人开展抗美援朝运动,把抗美援朝明确作为当时的工作重点之一来抓。决议中说:“我们必须以实际行动来表示我们的意志,在全县范围内继续开展抗美援朝,保家卫国运动;坚决反对美帝重新武装日本;普遍订立爱国公约;迅速完成土改和开展镇压反革命运动。”决议的作出和贯彻落实,进一步掀起轰轰烈烈抗美援朝的新热潮。全县六十多万人民热烈拥护和响应了大会的号召,广大工农群众振臂高呼:“坚决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高举爱国主义旗帜,用拳头打碎美帝纸老虎的美梦!”县委和区乡各级党的组织,层层加强了对运动的领导,把抗美援朝爱国主义教育作为一切工作的动力。同年五月底,临邑县成立了抗美援朝分会,由县委宣传部韩正非部长任主任委员,宋文清(宣传部长)、杨中一(工商联合会主任)、宋光华(教育科长)任付主任,此外尚有常务委员七人。各区乡也相继成立了支会,村成立了小组。这些组织的成立,广泛地吸收了各界人士参加,成为广泛性的群众组织。县工会、青年团、妇联、工商联等群众团体也分别制订了深入抗美援朝运动的计划,在结合生产充分讨论的基础上全县订立爱国公约152803户,占全县总户数的90%左右。各区乡工作队(如土改队等)及各级党政机关下派干部,在当地党委的统一领导下利用座谈、讲演、访问等形式向所属区域作了有关抗美援朝的政治报告。同时,全县的宣传教育机构,包括学校、文化馆(站)、电影队、剧团、曲艺队等运用各种形式展开了广泛的宣传活动。农民业校普遍编写了抗美援朝的识字课本,向农民进行了系统的反帝教育。清除了人民群众中在国民党反动统治时期所遗留下来的亲美、崇美、恐美思想,代之而起的是加深了对美帝的仇视,鄙视和蔑视,大大提高了民族自尊心和抗美必胜的信念。群众深刻地认识到美帝是中国人民的死敌,认识到中朝人民是唇齿相依的关系。工农弟兄纷纷表示:“决不让美帝掠夺我们的翻身果实,决不让美帝践踏我们的神圣领土。”据不完全统计原临邑十一个区70多个乡普遍召开了代表会、妇代会、青代会,共举行了时事座谈会960多次,参加的达226300多人次。
在进一步提高群众认识的基础上,我县开展了大规模群众性的控诉美帝、日寇、国民党反动派的滔天罪行和投票反对美帝重新武装日本,以及和平签名运动。工人、农民、干部、学生举起拳头,高呼声讨美日帝国主义,国民党反动派;决心为近百年来惨死在反动统治之下的成千上万的同胞复仇,他们同声高呼:“坚决打倒美帝!斩断它的侵略魔爪!”“不打退侵略者誓不罢休!”曹店区牛角店村80%以上的人家被日寇掠劫一空。60多人惨死在日寇刀枪之下,民兵队长带领全村民兵含着满眶的热泪,庄严宣誓:“日本鬼子欠下了我村60多条人命,欠下全国人民的血债数不清。我们要团结起来,反对美帝重新武装日本,为我全村,也为全国同胞报仇!”原济阳宋家村许成善在会上泣不成声地说:“国民党106团来我村时,把我的东西全都抢光了,我跑出去,家中舍下我妈一人,叫他们打的左胯与胳膊都受了伤,在床上躺了一年多。共产党来了,我翻了身,现在抗美援朝,我也要尽上我的一份力量,为打败美帝而奋斗。”截止四月底全县共举行大小控诉会720多次,有二十一万多人受到教育。参加签名运动的215876人占全县人口总数的66%。
1951年的“五一”国际劳动节,临邑全县人民又掀起了反美爱国的群众大游行,参加游行的人数占全县人口一半以上。如城关镇就有工人、农民、干部、学生、工商界等各阶层人民一万五千多人,他们高举着千百面旗帜、标语牌、签名书、爱国公约,参加游行。游行队伍绵亘三、四里地,一路高呼:“反对美帝武装日本!”“美帝从朝鲜滚出去!”等口号。走遍了城关的大街小巷及周围十余个村庄。全县十一个区普遍进行了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夏口镇及附近村庄参加示威的群众就有六千多人,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再一次显示了我县人民反对侵略,保卫和平的坚强意志和不可战胜的力量。同时也大大推动了当前的春耕生产,结束土改和镇反工作的进行。
1951年6月1日,中国人民抗美援朝总会向全国人民发出:“推行爱国公约,捐献飞机大炮和优待烈军属运动”的号召。接着山东省抗美援朝分会也发起了开展“建立山东空军师”的捐献运动。月底临邑县抗美援朝分会召开各区负责人会议贯彻了捐献飞机大炮的意见,到七月份,全县已掀起捐献高潮。出现了不少工农群众争先恐后搞捐献的动人事迹。有不少群众把积存几十年,甚至一代传一代保留下来的金银首饰都捐献出来。县直机关企业干部,工人的捐献热潮最高。公安局在开展“千元运动”中(每月每人节约千元旧币支援抗美援朝)110名干部、战士捐献二万元者一人,六千元者一人,伍千元者二十一人,四千元者一人,三千元者十一人,二千元者二十五人,一千五百元者二人,一千元者四十四人共计二十六万五千元,超出计划数的1.5倍多。城关各工厂工人一经发动即捐献500多万元(旧币,下同)并主动提出利用假日开展义务劳动将全部收入捐献买飞机。农民弟兄也不示弱,积极响应增加生产厉行节约,捐献飞机支援抗美援朝,如原济阳城关区在不到半月的时间内4172户农民(占总户数的85.7%)捐款达八千三百三十二万七千二百四十元(包括粮折款)。仅五里庙村,全村八十二户有八十一户捐献粮食六千一百六十斤。这次捐献运动的特点是以回忆对比群众自己教育自己的方式进行的,使每个人受到了一次深刻的爱国主义教育。五里庙村农会主任在村干会上报名捐献200斤粮食,回家一谈,其母亲、妻子都不通,他向全家人说:“解放前国民党军队用枪托,刺刀打的咱全家人哭的哭、叫的叫,衣服财物一扫而空,咱全家没得吃、没得穿,解放后咱分了五亩地,每年打的粮食吃不了,现在美国又武装日本想叫咱受二茬罪,你想不打垮美国鬼子行不行”这段话引起了母亲、妻子的心酸回忆,其母亲含着眼泪说:“想起从前来,把咱的牛捐上也不多。”最后全家商量决定:今年的棉花已锄四遍,保证再锄四遍,大田锄八遍,晚田锄五遍,每亩多上五车肥,从增产的粮食中拿出200斤,支援抗美援朝。城关完小为响应捐献“中国儿童号”飞机,发出同学倡议书,全县400多处小学很快就掀起了捐献热潮,小同学们利用课余时间拣废铁、拔草、拾柴换来的钱全部买成飞机大炮送给志愿军叔叔,狠狠打击美国狼。
7月间,美帝侵略军在朝鲜战场上受到中朝部队的沉重打击,被迫而不得不接受停战谈判,据当时统计全县共捐献十一亿零三百八十八万元(旧币)另外并捐献粮食二十六万二千五百二十九斤,棉花一千一百七十八斤,鞋子二千二百三十五双,布八匹,有力地支援了抗美斗争。
临邑县的抗美援朝运动有力地推动了当时的爱国增产运动和结束土改,三反五反,镇压反革命等各项工作的顺利进行同时由于抗美援朝运动的普及和深入开展,使全县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各阶层人民受到了深刻的爱国主义教育。
临邑人民在抗美援朝运动中表现了高度的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精神,在强大的国际压力和政治攻势下,在中朝人民的奋力打击下,1953年7月27日,朝鲜停战谈判终于达成了协议,双方在板门店签订了停战协定,全世界人民渴望已久的朝鲜停战终于实现了。这是中朝人民正义斗争的伟大胜利!也是全世界爱好和平人民的伟大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