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省图书馆

德州解放的前前后后
  张洪波
  一
  1945年8月10日，日本帝国主义通电宣布接受《波茨坦宣言》，请求战胜国受降，中国人民历尽八年的浴血奋战，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然而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反动派却不顾全国人民渴望休养生息的意愿，从大后方下山，扑向硝烟尚未散尽的大地。就在日本侵略者发出乞降照会的第二天（即8月11日）蒋介石便发布命令，要求“各战区将士加紧作战努力，一切依照既定军事计划与命令积极推进，勿稍松懈。”与此同时，却又要求坚持敌后浴血八年赢得了世人瞩目，此刻仍在与日伪军英勇搏斗的八路军官兵“应就原地驻防待命，勿再擅自行动。”要求日伪军“各就现驻地点，负责维持地方治安”，拒绝向包括八路军、新四军在内的人民抗日武装力量缴械投降。8月15日，日本正式宣布无条件投降以后，国民党军委会参谋总长兼陆军总司令何应钦又向侵华日军总司令冈村宁茨下令，要求驻华日军在国民党接收前向人民抗日武装“作有效之防卫”，对已被人民抗日武装收复的沦陷区“应由日军将其收回。”
  “人民得到的权力，决不允许轻易丧失，必须用战斗来保卫。”（《毛泽东选集》第四卷第1127页）面对国民党反动派与日伪相勾结，企图独吞人民抗战胜利果实的罪恶行径，党中央毛主席领导八路军、新四军及其他人民抗日武装，与之展开针锋相对的斗争，向广大沦陷区内正在垂死挣扎的日伪军发起最后的扫荡。就在日本发出乞降照会的当天，中共中央即指示我军“向敌伪进行广泛的进攻，迅速扩大解放区。”朱德总司令也代表延安总部发布命令，要求我各地大军依照《波茨坦宣言》，就近收缴敌伪武装，坚决消灭敢于顽抗之敌。针对蒋介石无理要求我军“原地驻防待命”的要求，朱总司令又连续发出6道命令，向踞守在各交通要道的敌人展开积极进攻，迫使其无条件投降。
  8月上旬，我八路军山东军区依照延安总部的命令组成五路前线大军，向盘踞在山东境内铁路沿线及其他尚未被我军收复的大中城市里的日伪军发动反攻。其中渤海军区各部队组成第四前线指挥部，由军区司令员杨国夫任指挥（10月杨率师进军东北后，由继任的渤海军区司令员袁也烈任指挥），对以济南为中心的胶济路西段和津浦路沧（州）济（南）段沿线之敌展开攻势，10余天便解放了除德州、平原等少数几处据点之外的广大地区。9月初，山东反攻前线总指挥、山东军区政治部主任肖华传达党中央毛主席的指示，要求渤海军区部队先打小城市肃清内地巩固后方，然后再相机攻打大城市。军区各部队按照指示精神，立即回师内地反复清剿，肃清了渤海区腹地全部残敌。10月份渤海军区调整战斗部署，重新向铁路沿线展开攻势。军区司令员袁也烈、政委景晓村、政治部主任周贯五率军区司政机关及军区直属部队向西疾进津浦前线，在二分区部队和冀南军区兄弟部队配合下，肃清了德州以南地区铁路沿线所有的敌伪据点。与此同时，渤海一分区部队也肃清了德州以北铁路线上的敌伪据点，彻底切断了德州与济南、沧州、天津之敌的联系，德州城成了一个孤岛。
  二
  德州（当时为德县一区），是连接津浦、石德两条铁路的枢纽，又是大运河北段著名的水陆码头，公路及县乡道路纵横交错，如蛛网一般通向四面八方，一向被称为“九达天衢”“神京门户”，实属连接华东、华北地区的战略要地。抗日战争期间日本侵略者对此地极为重视，一直派有重兵把守。日本刚刚宣布投降，在恩县（今平原县恩城镇）一带活动的国民党德县县长崔德广便趁我军清剿内地残敌尚未到达德州之际抢先入城，与盘踞在这里的残伪董书斋、孟伯三、史存善之辈合流，“维持”起德州城的“治安”来。
  10月初，随着国民党第十一战区副司令长官李延年由徐州进入山东受降，国民党鲁北专员刘麟绂也以“德县区复员工作督导团”团长的身份，打着集中国民党政权流亡人员，推动复员督导工作以及“制止奸伪非法活动”的旗号来到德州，他的副手便是在抗日战争中投降日寇，被收编为伪“山东保安五旅”旅长的大汉奸张广第。此人是投敌后在宁津、德平、临邑一带作恶多端，臭名昭著的大坏蛋，只因其及时投靠国民党有功，于是便被委以国民党“德县区复员工作督导团”副团长兼“山东保安十三旅”旅长的重任。10月底，被国民党收编为“华北先遣军”的原伪华北政务委员会辖下的“华北绥靖军”8000余人，在我前线反攻大军的沉重打击下，也由平原逃来德州，这股残伪武装的头目便是日伪时期任山东省省长的大汉奸杨毓珣。该部来德后又被改编为“第十一战区副司令长官部独立第一纵队”。在此前后，诸如宁津、恩县及河北省故城、景县等地的残伪武装，在我军迅雷般扫荡之下也纷纷由各地逃来德州，一时间，德州城内遍地司令到处是兵，多达上万人。这些残兵败将麇集德州，直搅得德州城乌烟瘴气天昏地暗。
  “双十协定”发表后，国民党急于打通津浦铁路，以便向华东、华北地区调兵遣将，德州城内盘踞着的上万名伪军自然便引起了他们的重视。然而此时城内身为德县县长的崔德广官小位卑，难于统率起这上万人马；而刘麟绂虽然官位略高，但因为是文官手无兵权，各路草头司令们也未必肯听他的话，因而比崔德广也强不到哪里去；张光第、杨毓珣两人虽然实力不小，但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底牌，推出哪一个来当头，另一个也未必服气，况且二人都是臭名远扬的大汉奸，眼下又都是在我军沉重打击下逃来德州的丧家狗，若推出他们来挑头和共产党八路军作对，大概国民党自己也会觉得底气不足；至于董书斋、史存善之流，实力太小根基又不正（都是汉奸），自立尚且勉强，当然更不足以出头挂帅了。因此，德州城内各路残伪人马虽多却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不足以和我人民军队相抗衡。
  为了拢住德州城里的这群无头鸟兽，紧紧抓住德州这个楔在我华东、晋冀鲁豫两大解放区之间的楔子，进而打通济南至沧州、天津的铁路交通，1946年1月，国民党徐州绥署第二绥靖区司令王耀武刚一上任，便把老牌的反共分子王继祥派来德州。此人早年毕业于黄埔军校，后来一直跟随蒋介石鞍前马后奔走效劳，抗日战争中曾就职于胡宗南部下，后又曾被委任为国民党鲁北“剿共”司令，据说他还是蒋介石、陈诚、胡宗南等国民党军政要员的浙江同乡。于是王耀武便封他为国民党驻德指挥，统一收编德州城内的各部残伪武装。
  王继祥来到德州以后，首先把杨毓珣（已调回济南）手下的“独立第一纵队”这股最大的残伪武装抓在手里，将其改编为“第二绥靖区暂编独立第十三总队”。同时，还将抗日战争期间被日军囚禁于北京战俘营，后遣返回家，途经德州的400余名国民党战俘强行扣留，编为“抗战脱难将士炮兵营”以充做他的亲信卫队。稍后又对张光第、董书斋、史存善及其他各地逃来德州的残伪武装一一进行收容整编加强控制，使这群乌合之众散兵游勇成了有组织有指挥的反动武装。
  为了保卫人民胜利果实，彻底粉碎国民党反动派企图打通津浦铁路扩大反革命内战的罪恶阴谋，我渤海军区指战员决心解放德州，彻底切断津浦线。1946年元旦过后，我渤海军区司令员袁也烈、军区政治部主任周贯五等率军区前线指挥机关及军区直属特务一团、二团等部队，由禹城挥师北上，来到德州城东南的土桥镇，稍后于1月7日完成了对德州城东、南、北三个方向的战役包围。为配合渤海军区行动，冀南军区第五军分区也派出独立二团参加对德州城以西的战役包围。当时独立二团正在泊镇附近清剿铁路沿线的残敌，接到命令后部队迅速南下，连夜强行军80公里，赶奔德州运河西岸的五里庄一带布防。此外，渤海一、二分区的部队也分别部署于德州的北面和南面，监视着沧州、济南两方向之敌，整个德州城被包围的铁桶一般，城内残伪已成瓮中之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三
  1946年1月10日，中国共产党和国民党政府联合发表了《国共两党停止军事冲突之协议》（即《停战协定》），双方并同时向各自所属部队下达命令，于1月13日开始生效。渤海军区接到上级命令后，指示各参战部队停止对德州城残伪的围攻，坚守原地待命监视敌人动静，并抓紧时间开展“百日大练兵”运动。
  1月底的一天，一架带有美国空军标志的军用运输机降落在德州城东北方罗庄附近的飞机场上，从飞机上下来几个人，乘上早就等在那里的吉普车，驶向城东南的美国教会医院（俗称东地医院，位于今德州二中处）。他们是北平军调处执行部（简称“军调部”）派驻德州的第十五执行小组的成员，其中包括执行小组主席、美国代表怀特中校、国民党代表刘金铭上校、中共临时代表宋绍德少校以及他们的随员。该小组此行的任务是“调处”德州区域内“国”共冲突，解决德州至沧州、至济南的交通问题的。
  2月5日上午，包括三方代表在内的执行小组一行6人由我渤海军区联络科科长符浩陪同，来到城东南的渤海军区司令部驻地土桥镇与我军举行会谈。对于执行小组的真正意图，渤海解放区广大军民是十分清楚的，但为了表达解放区人民渴望和平的真诚愿望，对执行小组的到来还是报以极大的热情。车队刚一到达，列队于大道两旁的秧歌队便敲响了震天的锣鼓，在一片热烈的气氛中，我方袁也烈司令员、景晓村政委、周贯五主任等军区首长走上前去，对执行小组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宾主步入会议室后，稍事休息便开始了自由交谈。美蒋代表甘言美誉，意在摸清我方的底细，而我军诸位首长也是冷眼静观，注视着对方的动向。因此，这场交谈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十分欢快融洽，但却处处暗藏着机锋，是大战的序幕，是正式交手前的火力侦察。
  果然，午宴后双方会谈一开始，执行小组美方代表怀特中校便表明来意，要求德州的“国”共双方停止军事冲突恢复铁路交通，把盘踞在城里的残伪武装加上“国军”的头衔，放在与我人民军队对等的地位上进行讨价还价。执行小组中的我方代表宋绍德少校一针见血地指出：德州城内现驻扎的全是伪军，应该迅速解散，如果做到了这一点，本地域内就不会再有军事冲突，交通问题自然也就迎刃而解。国民党代表刘金铭力图狡辩，我军景晓村政委当即予以驳斥。他以大量铁的事实充分地揭露了城内各路残伪武装的真实面目，以及他们在抗日战争中的为虎作伥，帮助日寇残害同胞的罪行。随后，袁也烈司令员也起身站到军用地图前，向执行小组各方代表介绍本地域内的各方态势，以及城内残伪对德州人民犯下的新的罪行，并就此机会表明了我军解除残伪武装，解救人民苦难的严正立场。
  美方代表怀特中校大约有点不耐烦了，只见他突然把眼一瞪，阴沉着脸伸出三个指头道：“你们要惩处城里的国军？我断定你们三个月也奈何不了他们。”“尊敬的中校先生，你是为和平前来谈判呢，还是来向中国人民挑战的？”袁司令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稳步踱回谈判桌前，面对怀特也伸出了三个指头：“请记住，如果我们用武力解散城内伪军，不需要三个月，三天就够了。”双方矛盾骤然激化，场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老奸巨猾的怀特，一见势头不好，马上换上一副笑脸，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把话题一转，大谈特谈美国人对八路军八年浴血抗敌丰功伟绩的钦佩，并提出要求，希望我军区首长能送给他一支缴获的日军手枪留作纪念，袁司令当即满足了他的要求。怀特连声致谢，会议致此结束，已是下午5点多了。
  就在会议室内唇枪舌剑激烈交锋的时候，院子里屋顶上挤满了来自德县各地的千余名请愿群众代表。会谈结束各方代表刚一出屋门，就被这些风尘朴朴的请愿群众围了起来。他们把大批控诉城内伪军罪行的状子递到怀特手中，并强烈要求解散城内的残伪武装，并要求他明确地表明态度，弄的怀特十分尴尬。此时天色已晚，军区景晓村政委便站出来为执行小组解围。他向大家保证八路军决不违背人民群众的意愿，一定解决好大家提出的问题。景政委最后号召：“拥护共产党八路军的人闪开一条路，让执行小组回去！”请愿群众这才闪开了一条路，让执行小组的各方代表上车回城。
  经过这场交锋，美蒋代表大伤脑筋，为了摆脱有可能再次出现的难堪局面，于是便抓住会谈地点这个问题上大作文章，坚持要找一个所谓的“中立区”。刘金铭坚持说这是原则问题，怀特也帮腔说这是一个“面子”问题。既然事关“原则”和“面子”，自然得郑重其事，为了让美蒋代表下台，也为了使执行小组的工作不致横生枝节得以顺利进行，我方表示让步，提议把会谈地点改在德州城东6公里处的刘家集（今宋官屯乡刘集村），美蒋代表表示同意。
  6日中午12时，我方代表、执行小组各方代表及城内所谓的国民党驻军代表潘光都按时到达会谈地点。会谈开始，首先由怀特中校致开场白，接着便是潘光发言，潘在一番自我吹嘘后话入正题，要求我军帮助解决城内“国军”及居民的粮食、柴草供应问题。潘光发言后，由执行小组美蒋代表分别讲话。接受了头一天会谈中的教训，今天刘金铭和怀特讲话的调门全都非常低，刘只是不咸不淡地为潘光帮了几句腔，而怀特也不象上一次会谈时那样放肆，极力做出不偏不倚的样子，自己不去表态，而是尽量让双方代表发言。景晓村政委代表我军在今天的会议上作了长篇发言：他列举大量事实，揭露了城内伪军在国民党驻德指挥王继祥纵容指使下，违犯停战协定，出城抢掠烧杀残害人民的罪行。景政委代表我方再次提出了解散城内伪军，交由当地人民政府处理；散发日军遗留粮草，救济城内难民；执行小组与驻城国共双方代表共同管制德州城，并负责解决城内粮草供应的三项建议。由于对昨天的交锋仍然心有余悸，同时也怕过于激烈的对抗会影响他们的长远打算，怀特和刘金铭对我方今天提出的建议尽管并不情愿，但也未置可否。
  此后几天内，各方又接连举行了两次会谈。会谈中，执行小组的美蒋代表时而支支吾吾躲躲闪闪，时而讨价还价纠缠不休。而我方代表则坚持原则，耐心地反复申明我们的立场观点。连续几天的会谈，在不断地交锋中，我方基本上摸清了执行小组美蒋代表和城内国民党方面的真实意图，那就是借助执行小组来稳定人心，解除由于我军封锁而造成的城内伪军的供应困难，以固守待援等候时机，配合国民党的大举进攻。
  尽管美蒋代表绞尽脑汁耍出种种花招，在我方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经过反复的争议协商，终于在2月9日下午达成了《德县区域国共双方驻军临时协定》，协定包括如下要点：（一）双方绝对遵守停战命令；（二）双方同意互不将现驻扎军队移动；（三）人民有往来德县（此处指德州城——作者注）四周任何地点买卖与携带粮食及其他物资之自由；（四）绝对执行北平军事调处执行部对德县之各项决定；（五）临时协定书有效期应俟北平军事调处执行部之训令到达时为止。下午4点，我方袁也烈司令员、国民党驻德指挥王继祥以及执行小组各方代表分别在协定上一一签字。
  至此，军调部第十五执行小组来德州的使命总算有了点眉目。签字后，在我军为执行小组各方代表举行的宴会上，怀特面露喜色谈笑风生，显得非常得意。他到处和人干杯，并一再宣扬这次协议是德州谈判各方在执行小组调停下达成的第一个协议，具有非凡的意义和深远的影响，言外之意，这自然是非他主席先生莫属的一份功德。因此又是碰杯又是照相，一时间宴会厅内觥筹交错镁光闪闪，煞是热闹。
  主子既然高了兴，奴才怎能不凑趣。德州城里来的这位王继祥中将大人，也暂时忘掉了眼下的处境，和着美国人的腔调吹了起来。在给美国代表唱喜歌的同时，他也不无自得地吹嘘起自己在黄埔军校以及后来追随蒋介石的“光荣”历史，炫耀他和蒋介石、陈诚等人的同乡关系。正在他得意忘形不知所已的时候，我方袁也烈司令员举起酒杯道：“老同学请举杯，为北伐时期的黄埔军校干杯！”王继祥做梦也没想到，这位衣着朴素貌不惊人的土八路，竟是比他还早好几期的黄埔军校同学，袁司令在大革命时期曾担任过黄埔军校政治部干事，细论起来还得算是他的上级和师长呢。王继祥顿时额头上渗出汗水，众目睽睽之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十分尴尬。
  临时协定签字后，德州区域内的军事调停工作暂告一段落。此时，小组中的中共临时代表宋绍德少校因另有任务被改派他处。经我有关方面批准和北平军调部同意，所遗职位由我渤海军区派员接任。由于特殊条件下斗争的需要，另外也正值我渤海军区为迎接“军队国家化”，根据上级指示在军内进行试评军衔工作，渤海军区联络科科长符浩便以八路军上校的身份，接任了军调部第十五执行小组中共代表一职。
  协定虽然签署了文件，但对德州城里的各部残伪武装却没有任何约束力。事实上，这些家伙们初来德州时慑于我军大反攻的威势，惶惶如丧家之犬还没大敢怎么动弹，而自国民党指挥王继祥进驻德州城后，他们有了撑腰打气的，反动本性便充分暴露出来，不断派武装出城到四郊骚扰抢掠，甚至派出便衣特务深入我解放区内地进行暗杀破坏。即使在停战协定生效以后，他们也未曾有片刻老实，甚至就在2月5日执行小组与我军区首长会谈的当天，城内伪军还派出武装向城东我军驻地赵辛庄一带偷袭，将该庄及七里铺等村洗劫一空。执行小组来到德州后，在国民党的纵容指使下再加上美蒋代表的偏袒庇护，残伪们越发有恃无恐，违约行为屡屡发生。由德州区域内国共双方最高当局及执行小组各方代表们共同签署的临时协定在他们眼里成了一纸空文，被他们罪恶的双手一把一把撕得粉碎。
  3月份，国民党六届二中全会召开后，国民党的反革命内战阴谋加紧进行，德州城内伪军的气焰也嚣张起来，违约行为迅速升级，由原来的小股武装在城区附近零星地搔扰，变成了有组织有计划的大规模远距离出袭。1月11日，董书斋部下30余人出城骚扰；2月22日，伪特60余名分子分别至距城几十里的王蛮店、前刘庄、孙家油房（均在今陵县境内）等地进行骚扰破坏，杀害无辜群众近20人；3月24日，张光第部80余人深入德平县境内（今临邑县德平镇一带）进行破坏，杀害我干部群众9人，其中避雪店烈属孙洪文一家五口无一幸免；3月28日，城内伪特百余人到义渡口（今属陵县）一带抢掠群众财物。伪特们频繁出犯，除烧杀抢掠外，还到处疯狂地进行反共宣传，直搅得德州城四周人心慌慌鸡犬不宁。由于国民党驻德官员和执行小组中美蒋代表的纵容默许，城内伪军的违约出犯事件愈演愈烈，直至刘家集事件达到顶峰。
  3月26日拂晓，城内伪军张光第部派出武装120余人出犯至城东50余公里的德平高庄、范庄一带烧杀抢掠，同时还向我驻地军民进攻，在我方反击下被迫逃回德州，途中又一路劫掠，群众损失不计其数。30日拂晓，该股残伪回窜至德州城近郊时，又分两路向刘家集和簸箕刘的我军驻地进行突然袭击，并将我军用电话切断，企图消灭我上述两地驻军。时值我军早操，事情发生后我方战士首先向其喊话警告，但对方根本不予理会，继续开枪射击，我军无奈被迫自卫，俘虏伪军70余名，其余大部消灭。战斗进行时，城内伪军竟然炮击我军阵地，企图增援。此战由于我军突遭袭击，共伤亡排长以下官兵11名。
  惨案发生后，我解放区军民义愤填膺纷纷到军区司令部驻地请愿，要求解散伪军，严惩首犯，并由国民党驻德当局负责赔偿受难群众损失。当天，我军区司令员袁也烈致函执行小组，强烈抗议城内伪军违犯停战令和双方临时协定，进犯解放区残害无辜群众，袭击我军阵地的严重罪行，并要求城内国民党方面抚恤我伤亡官兵及被害人民，赔偿我方一切损失，并向我被袭击部队及被害人民道歉。德县各界人民代表也联名致电北平军事调处执行部，控诉驻德的国民党官员纵容指使城内伪军犯下的血腥罪行。
  城内伪军违约进犯遭到毁灭性打击，被我人赃俱获，国民党方面完全陷于被动。铁证如山无法抵赖，刘金铭哭笑不得，只得抱怨城内国民党指挥当局未能及时提交报告，并且以此做为拒绝表态拖延时间的借口。
  其时，由于怀特中校飞赴北平军调部述职，本执行小组美方代表一职暂由驻泊镇的第18执行小组美方代表华纳中校代理。事件当天下午，由我方代表符浩提出并经华纳中校同意，执行小组到刘家集进行实地调查。我刘家集驻军负责人和当地群众代表纷纷向执行小组强烈抗议城内伪军破坏停战协定，进犯我解放区的严重罪行。事实面前无法狡辩，刘金铭不得不承认这是城内伪军的违约行为。华纳中校表示，他将电告尚在北平的怀特中校，请他尽快回来处理这一严重违约事件。我方代表符浩上校表示赞赏，并提议以执行小组三方代表的名义将事件真象上报北平军调部，但却遭到刘金铭的无理拒绝。
  4月4日，怀特中校由北平返回德州。由于城内伪军伸向解放区的猪嘴被砸烂，尾巴被我们揪住，因而激起了我解放区广大军民的义愤，局势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使得执行小组美蒋代表十分被动。显然怀特已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大约是怕我军据理乘势进攻德州，怀特一下飞机便立刻召集小组会议，并迅速与本区域内国共双方军队最高当局取得联系，决定当日下午到城东我军控制区内的赵辛庄会谈。
  会谈中，城内国民党方面的代表潘光承认了伪军违约出犯的事实，但却故意模糊事情的性质，极力狡辩说这是士兵们“未经请假擅自外出”，是一种“犯规行为”，当受害军民代表强烈要求追究肇事主犯的责任时，他竟厚颜无耻地说自己是“官贵不知”。潘光的无赖嘴脸激起了我受害军民代表的极大愤怒，会场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怀特生怕引起更加激烈的冲突，于是赶忙出来打圆场，说他已注意到我方的要求，并建议有关各方进行实地调查，以进一步寻求解决问题的办法。为了尽量缓和我方态度，以避免更大的被动，因此他提出，希望会谈后能直接同俘虏谈话。
  为了使怀特中校明白事实真象，我方同意了他的要求。会谈结束后，我军派人把刘家集事件中被俘的伪军小队长赵圣贤找来了解情况。赵是德平四区赵家店人，为张光第部山东省直属保安团（即前山东省保安十三旅，现番号为王继祥来德后重新改编）辖下的九中队三小队队长。交谈中，赵圣贤把张光第早年出卖同僚投敌当汉奸，依仗日本鬼子势力残害百姓，抗日战争胜利后逃来德州，在国民党要员纵容包庇下，继续为非做歹，直至此次预谋策划违约进犯解放区偷袭我军阵地的罪行揭露得干净彻底。
  铁的事实使怀特中校受到震动。在回城的路上他不得不对我方代表符浩说：“朋友，我以一个普通的美国公民的身份说老实话，你们不仅得到了中国人民的拥护，而且也使你们的敌人折服，认为你们是难以战胜的”。
  城内伪军违约进犯解放区遭到我军迎头痛击，百余人或歼或俘无一漏网。城内国民党方面军事上没得着便宜，政治上又被掀了底牌，纵容包庇伪军反共反人民的阴谋暴露于世人面前，罪证如山再也翻不过嘴来，无奈何只得老老实实低头认错。4月中旬，双方就解决刘家集事件问题达成如下协议：（一）城内国民党方面公开承认错误，向我解放区人民赔礼道歉。（二）将肇事主犯张光第撤职查办。（三）国民党驻德官员保证今后不再发生类似事件。（四）缴获武器做为我军战利品不予送还。（五）俘虏交执行小组根据本人意愿遣返。协议达成后，人民群众莫不欢欣鼓舞奔走相告。所有被俘伪军也都觉醒，不愿意再为国民党反动派充当炮灰，其中只有伪小队长赵圣贤一人因恐其家属在德州遇害而被迫回城，其余均自愿回乡为民。
  刘家集事件给了国民党方面当头一记闷棍，城里的各部伪军也都老实了许多，不大敢再随随便便地跑出城来为非做歹。因而这段时间内局面要相对地显得安静平和的多。
  然而正如毛主席所说的：“凡是反动的东西，你不打，他就不倒。这也和扫地一样，扫帚不到，灰尘照例不会自己跑掉。”（《毛泽东选集》第四卷第1131页）任何反动派都不会自行退出历史舞台。从一定意义上讲，刘家集事件并未真正使德州城的伪军遭到毁灭性打击，他们也不可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因此，这种表面的安静平和下面隐藏着的必将是更加激烈的风暴。他们在城里及四周近郊加紧了增修工事扩军备战的行动。在王继祥授意下，驻德伪军将城里及近郊其控制区老百姓的粮食财物洗劫一空充做军需；并加紧扩充兵员，强迫16至45岁的男子进行壮丁训练，就连被日寇抓往东北，路经德州回乡的劳工也都被扣下，强行编入伪军战斗部队。为了利用德州伪军进一步扩大内战，驻济南的国民党当局也加紧向德州空运弹药补给。原驻城里的伪军战斗部队也都陆续移驻城外四郊，进入临战状态，所有这一切都说明了一场更加剧烈的战火即将到来。
  四
  5月5日国民党政府还都南京后，蒋介石集团迫不及待地加紧了军事行动。5月19日，东北国民党军队侵占四平，5月23日进占长春。当天，蒋介石乘专机飞临沈阳视察。而后，他又于30日先后至长春、北平巡视督战，直至6月3月，方由北平返回。
  蒋介石这一番杀气腾腾威风十足的“御驾亲征”，不仅给东北的国民党军队打足了气，也给全国其他战场上的国民党军和残伪部队灌足了迷魂汤，中国大地的上空一时间战云弥漫杀机四伏。正如后来美国政府于1949年8月5日发表的《中美关系白皮书》中所描述的：“1946年5月23日，蒋介石委员长动身去沈阳，他这次11天的出行成了对于当时形势几乎发生了完全灾难性影响的一连串事件的第一个事件。”
  德州也不例外。城内从国民党指挥王继祥到张光第以下各部残伪武装，在蒋介石煽起的反共反人民的阴风之下，一个个就象过足了瘾的大烟鬼一样，精神头立时大了许多。以前，城内伪军增修工事抢运弹药，以及抓壮丁抢粮食等违约行为都是偷偷摸摸暗中进行，多少还带着那么一点伪装，自这时起，便都明目张胆地公开于光天化日之下了。不仅如此，自刘家集事件以后消声匿迹已久的伪军违约出犯行为，这时也骤然增多起来。5月12日至22日，驻德伪军曾多次向我（运）河西驻军参加麦收的生产人员开枪挑衅，并企图包围消灭我方人员；22日晚，驻德伪军一部沿运河堤南下，偷袭我南七里铺驻军哨兵；次日，伪军士兵300余人过运河西去我故城地区骚扰破坏屠杀群众；至25日，城内竟派出伪军数百人出城百余里远袭董屠庄，包围并企图消灭我德县东九区区公所。除此以外，驻德伪军还在德州城周围各交通要道拦路设卡，拦截扣押我解放区军民，许多人因此一去不返，杳无音信。德州伪军怙恶不悛一意孤行，虽经我军再三抗议警告，其进犯从未稍停，气焰嚣张之极。种种迹象表明，德州伪军行为已不仅仅是故态复萌，而是有计划有组织地配合国民党在其他战场上的行动，准备向我解放区发动进攻。
  经过长期战火考验的解放区广大军民很快识破了敌人的阴谋。为遵守停战协定，数月来，我军坚守待命，从未有任何军事行动，即便在德城伪军一次又一次的挑衅进攻面前，我们也是顾全大局一再相让，除进行有限的自卫外，从未越出阵地一步。而这一切反倒更使敌伪们有恃无恐，他们自认为有国民党和美国人撑腰，在我军的一再忍让面前越发无法无天。既然驻德伪军不接受我们以忍让换来的停战，那么，我们只好奋起自卫，以武力消灭敌人，争取真正的永久和平。
  从全国战场上的形势来看，津浦铁路纵贯华东、冀晋鲁豫两大解放区，德州又位于这条铁路北段的天津、济南之间，如果任凭伪军控制德州，国民党以德州为支撑打通济南至沧州进而至天津的交通，使其徐州绥署和北平行营两大军事集团联成一体，增强他们对我解放区的军事进攻能力；如果我军能拿下德州并坚决守住它，那么就能使我华东、晋冀鲁豫两大解放区连成一片，由此促进我解放区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的不断发展，大大增强我们反内战的民主力量，彻底切断薛岳（徐州绥署主任）、李宗仁（时为北平行营主任）两大军事集团的联系，削弱他们的作战能力，从而在最大限度内遏制国民党反动派反共反人民的内战阴谋。为了粉碎国民党反动派全面扩大内战的阴谋，我渤海军区司令部决定：坚决拿下德州，以武力解除德州伪军的全部武装。
  1946年6月4日，我渤海军区司令部在驻地土桥镇召集了有渤海军区及各分区首长、各参战部队指挥员以及德州城地下党组负责人参加的作战会议。与会人员在听取了关于德州的敌情通报和作战方案报告后展开了广泛热烈的讨论。大家都认为，经过我军长达5个月的围困之后，德州伪军内无粮草外无增援，再加上他们大部分都是在我军强有力的扫荡之下逃来德州，士气和战斗力都非常低，悲观厌战情绪笼罩全城，伪军士兵大批逃跑，非战斗减员急剧增加，对付这群惊弓之鸟根本用不着大兵压境。我军参战主力部队在人数上虽然并不比城内伪军多，但我军指战员经过“百日大练兵”后，军政素质大大提高，杀敌立功为解放区人民报仇雪恨的愿望非常强烈，再加上周围各县我地方武装的有力配合以及解放区人民强大的后方支援，对消灭这群残兵败将充满必胜信心。会议决定：以军区直属特务一团、特务二团和冀南五分区独立二团兄弟部队为主攻，警八旅十七团一部抵近战场做战地警戒，警六旅十八团为预备队，附近各县的县大队或独立营配合清扫德州外围，一、二分区主力分别于德州南北两翼警戒，以阻止济南、沧州两方向可能增援之敌。会议最后要求各参战部队要步调一致协同作战，以期形成关门打狗瓮中捉鳖之势，务求一战成功。
  会后，各参战部队都迅速地投入了紧张的战前准备，检查装备补充弹药，进行战前动员，反复细致地勘察战场地形和进攻路线；后勤各部门也积极赶制弹药军械组织医疗救护，充分做好后勤保障工作。德州附近各地的人民群众受够了城里伪军的气，听说部队要打德州，大家都欢欣鼓舞，纷纷表示有人出人有力出力，一定要为解放德州尽一份力量。各村都组织了担架队、运输队，近郊村庄的群众还自发地为部队当向导带路。6日下午，各参战部队开始隐蔽地向城下集结，晚11时前，便都进入各自的预定位置，德州城被包围的水泄不通。与此同时，军区前线指挥所也在袁也烈司令员指挥下，前进到德州城附近的东七里铺（一说为池家堤口）。
  7日零时，德州战役全面打响了。
  战斗发起后，德州周围8个县的县大队和独立营配合主力部队英勇作战连续进攻，在很短的时间内便迅速扫清了德州城的外围防御，为主力攻城打开前进的道路。紧接着，特一团、特二团和冀南独立二团直抵城下，分别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对德州城发起攻击。
  特一团一营第一仗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肖何庄据点。该村位于飞机场东北角，距城也不过一、两公里左右，而且视野也十分开阔。我军占领了它，便可直接威胁到城中的王继祥之流受援逃跑唯一的空中通路，我军炮火也可由此对德州城抵近攻击。因此王继祥下了死命令，要伪军们不惜一切代价，确保飞机场的万无一失。肖何庄失守，无疑是德城守敌的心腹之患，8日一大早，太阳还没有露头，伪军便派出一个团的兵力从飞机场向我肖何庄阵地反扑过来。一营指战员不顾一夜激战的疲劳，沉着冷静地坚守在战壕里，等敌人冲到跟前以后便将急密的子弹泼撒过去，直打得伪军们晕头转向，没几分钟便狼狈败下阵去。敌人不甘心，一次又一次地组织反扑，但都被一营战士们击退了，阵地前横七竖八地倒下了一堆堆的尸体。一营战士乘胜前进，顺势又攻占了飞机场。稍后特一团一营把坚守机场的任务移交给匡五县大队，部队迅速向城下推进，准备接受新的任务。
  战斗打响当夜，特二团向城南的马庄、玉皇阁、新宅汽车公司、警务段等处伪军据点同时发起攻击。经过激战，马庄和新宅汽车公司被迅速攻占，警务段守敌力量较强而且拼命抵抗，我军至次日方攻克。玉皇阁地形开阔于我不利，再加上阁上守敌居高临下拼命顽抗，特二团二营六连第一次攻击未能成功。部队指挥员审时度势，迅速转移攻击方向，清除据点周围的残敌，彻底切断了玉皇阁的对外联系，为再攻击创造了条件。
  战役命令下达后，冀南独立二团留下二营封锁运河西岸及浮桥，一、三营趁夜渡河，攻打北厂和小锅市，拿下这两处据点后，部队又调头南下沿运河东岸一路推进。这一带壕沟交错地堡成群，地势非常复杂，但战士们英勇机智，利用堑壕地堡之间的死角盲区作掩护，各个击破逐次跃进，扫清了前进道路。7日晚，沿东岸推进的部队到达浮桥后，与河西的二营前后夹击消灭了守桥之敌，接应西岸部队过河。随后，全团合兵一处继续向南推进，接连拿下了兵工厂、火车站。这时渤海特二团也从东南方推进过来，两支兄弟部队胜利会师，这表明城西外围已被我军彻底封死。
  攻打德州外围的战斗，最艰苦最激烈的要数玉皇阁了。玉皇阁位于德州城南（今解放南路交警支队附近），距城1公里左右，该处三面环水地势复杂易守难攻。阁高约10多米，居高临下视野十分开阔，凭险据守，火力可遍及方圆数百米的范围，重武器射程甚至可远及城内的大部分街道。因此，王继祥派了两个连的兵力把守，火力配备也比别的地方强许多。战斗开始后，我军首攻失利引起敌人警觉，王继祥发现这里是我军攻击的重点，于是又把他的亲信卫队“抗战脱难将士炮兵营”的一个连派来加强防御，这就更增加了攻击的难度。但玉皇阁事关战役大局，能不能尽快拿下玉皇阁，是我军能否抓住战机，加快战役进程的关键所在。
  首攻玉皇阁失利后，我军随即调整战斗部署，由特一团三营担任主攻，于6月8日晚再攻玉皇阁。战斗开始前，守阁的伪军为阻止我军进攻，放火焚烧了玉皇阁周围的民房。晚9点，我进攻部队悄悄地隐蔽在玉皇阁下。借着火光，战士们发现临近玉皇阁大门的房子火势较小没有被全部焚毁，可用做前进依托。大家便迅速地运动过去，一面救火、一面打通前进路线做好攻击准备。守敌似乎是发觉了我军意图，密集的火力扫射过来，但战士们毫不理会，镇定自若地守在工事里观察着敌情。午夜3点多战斗打响了，我军首先展开政治攻势，但顽伪们向我军狂喊乱骂气焰十分嚣张。于是，爆破手们便轮番冲向前去进行连续爆破，炸开了用麻包堵得严严实实的大门，部队迅速冲进去，经过激战，解决了全部守敌。拂晓，1个营的伪军从城里赶来，妄图夺回玉皇阁。恰在此时，做为二梯队的我特一团二营也赶到这里，和三营一起迅速把敌人又赶了回去，从而牢牢地占领了玉皇阁，把德州城置于我军的火力控制之下。
  天亮后，特一团三营的勇士们不顾一夜激战的疲劳，沿着南关街（今解放南路北段）一路向前攻击，直打到太平街，彻底肃清了这一带的残敌。在此前后，特一团一营也沿着城南方向一路推进，打到南门（今东方红路解放南路十字路口）附近。
  至10日中午，德州城外的战斗全部结束。冀南独立二团堵住了大小西门；军区侦察大队警八旅十七团一营堵住了北门；特一团彻底肃清了南关，直抵南门城下，特二团在火车站同冀南五分区独立二团会师后，按照指挥部的命令迅速回兵东进，包围并监视着东地医院至东门一带，至此，德州城已被铁桶般地围住了，总攻时机已经成熟。10日上午，袁也烈司令员向各攻城部队下达命令：晚9时发起总攻，参战各部务必英勇顽强努力作战，拿下德州城，活捉王继祥。
  10日晚8点半，守城伪军故伎重演，在南门外再次放火焚烧民房，妄图以此阻止我军接近城墙。
  晚9点整，随着三发红色、三发蓝色的信号弹腾空而起，总攻开始了。
  担任主攻的特一团一营三连冒着熊熊的大火向南门城楼扑过去。燃烧着的民房、密集的弹雨不但没能挡得住三连的进攻，反而更激起战士们同仇敌忾杀敌立功的决心。他们集中所有的火力压制着敌人，由一排担任突击队，组成爆破组、云梯组，分别由城头、城门两个方向实施攻击。战士们冒着敌人的炮火奋勇向上攀登，不料临近城头时云梯翻倒，梯子上的战士跌下来受了伤，登城没有成功。这时，爆破组已连续6次攻击，炸裂了内外两层城门，指挥战斗的一排副排长当机立断，带领战士们从城门洞里冲了进去，紧接着，二排、三排也都纷纷入城，沿街向北发展。
  此时，突击队一排一班（云梯组）回去接受新的任务，三班登城跌伤后也撤了下来，只有二班孤军担负起夺取城楼的任务。城门附近有一股敌人正在准备反扑，二班战士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过去，机枪手们端起机枪连打带冲，其余的战士也将手榴弹接连不断地投向敌群，敌人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便被打散了。夜色中，失去指挥的守敌象热锅上的蚂蚁乱作一团。就在二班战士们击溃城门附近反扑之敌的时候，城楼马道上的敌人却还乱哄哄的挤在一起，一点也不知道城下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了避免过早惊动敌人影响登城行动，战士们机智地从敌群中跑步穿过冲向城头，很快夺取了南门城楼。随即沿城墙向两侧逼近敌人。面对着数倍于己的敌人，二班的战士们打得十分顽强，弹药打完了，就到敌人的尸体堆里去搜集。有的战士为了消灭敌人，不顾个人安危，将手榴弹投在距离自己只有几步远的敌人工事里。经过激烈战斗，200多名敌人被十几位勇士赶下了城墙，南门城楼终于被我军牢牢地控制住了。
  就在二班激战城头的同时，被赶下城墙的敌人失去指挥，在城门口乱作一团。这时正好在城门附近待机行动的三连连长和司号员便趁机同敌人混在一起，指挥着敌人稀里糊涂的放下了枪，就这样，他们两个人俘虏了50多名伪军士兵，缴获了两挺机枪、50多支步枪。随之，后续部队突击排登城负伤的三班战士也跟着冲上来，南门城头上高高飘起了胜利的红旗。
  就在渤海军区特一团攻打南门的同时，冀南五分区独立二团也对大、小西门一带守敌发起猛烈攻击。部队分两处架起云梯，战士们奋勇争先冲向城头，临近登顶时，不幸被敌人将云梯推倒。这时，城西北礼拜寺据点的守敌也向我军开枪射击，我攻城部队腹背受敌，不少干部战士壮烈牺牲。独立二团被迫调整部署，分出一部分兵力去解决礼拜寺顽敌。攻打礼拜寺据点的队伍在进行爆破时，炸药包因意外没有炸响，战士们便急中生智用枪引爆将炮楼炸飞，解决了据点内的敌人。与此同时，攻城的队伍也重新组织攻击，在全团的火力掩护下，突击营（三营）经过激战，终于翻过城墙冲入城内，而后又与城外的一营、二营内外夹击彻底肃清了大、小西门一带的守敌。
  在我各路攻城大军的猛烈打击下，城里的敌人全都乱了套：从南门退下来的敌人往西门跑；从西门败下来的敌人企图从北门逃窜，满城都是失去指挥的败兵象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好些伪军士兵跑到民房里向我进攻部队打冷枪，遇到能利用的工事就钻进去抵挡一气。这使得我军夺城歼敌的战斗大大复杂起来。针对这一情况指挥部果断决定：攻城各部队散开队形打乱建制，以3人为单位组成战斗小组，实施自由歼敌。命令一下达，各部队迅速行动组成了许多战斗小组，各小组自主指挥、各自为战，若干小组相互配合，又组成了有机的战斗集团，各组间交叉掩护，互为依托交替前进，逐街逐巷机动灵活地追歼着残敌。
  11日上午，全城巷战正在激烈进行，特一团一营、二营象两把锋利的尖刀、直插德城守敌的指挥中心——警备司令部（今德州市德城区人大、政协所在地）。这里工事稠密、火力配备很强，守敌也特别顽固，但在我军顽强猛烈的攻击下，敌人很快被击溃了。战士们攻入大院冲进王继祥的卧室，再三地搜索也未见他的人影。抓住他的马弁一审讯才知道，头天晚上一接到南门失守的消息，王继祥便感觉到大事不妙，于是他连衣服也没穿好便光着两脚从后门跑出去，逃到驻东地医院的执行小组，向他的美国主子求救去了。
  德州城的南面和西面街道纵横房屋密布，而东、北两面则荒凉偏僻地界开阔，离城最近的北营、荣庄、罗庄等村，距离也都在三、五百米以外，极不利于我军行动。因此，这次战役主攻方向放在南、西两面，东北方向则不采取大的军事行动，以严密的战地监视为主，防残敌逃脱漏网。果然，我军开始总攻后，伪军士兵纷纷翻城墙出来，向东、北两方向逃跑。警八旅十七团一营按照指挥部的命令，拿下城北的荣庄后便停止进攻，在此构筑阵地，严密监视着城区方向的动静。随着战斗的进行，伪军士兵陆续不断地逃向这里，这时的敌人已是惊弓之鸟，听到我军战士一声呼喝，便都乖乖地放下了枪。就这样，全营前后共俘虏伪军士兵五、六百人，缴获了大批枪枝弹药。从城东方向出去的敌人在特二团的严密包围下无缝可钻，便紧步王继祥的后尘，纷纷跑到东地医院，寻求美国人的庇护。
  至11日上午，除部分伪军士兵逃入东地医院之外，其余大部或被消灭，或成了俘虏，城内战斗基本结束。这时指挥部又下达命令，除冀南的独立二团等部分部队留下打扫战场之外，其余部队均向东地医院前进，准备解决那里的残敌。
  很快，特一团、特二团等部将东地医院包围的水泄不通。一门门迫击炮对准了敌人的要害部位；步兵们端起了上好刺刀的步枪，将揭了盖的手榴弹提在手里；爆破手们也将炸药包准备停当，所有的眼睛一齐注视着东地医院，等待着上级一声令下。11日中午11点、下午2点，我军两次通谍命令敌人放下武器缴械投降，但残伪们自恃这里是执行小组美方代表驻地，以为我军不敢把他们怎么样，对我军的通谍不予理睬。午后3点，渤海军区司令员袁也烈下令开炮，数十发炮弹倾泄在医院周围的伪军阵地上，击毁了设那里的敌军指挥部，象其他在中国土地上习惯了太上皇的美国军官一样，怀特本来还想摆摆他的架子，但面对我军的坚定立场和强大攻势，也不得不低下头来，表示愿意接受我军一切条件，敦促所有伪军士兵放下手中的武器。
  午后4点，我军陆续开进东地医院准备受降，不料此时怀特又横生枝节，将本应交由我方处置的王继祥等人藏匿于他的宿舍内，企图带他们搭乘接应执行小组撤退的飞机逃离德州。我军代表再三与之严正交涉，但怀特矢口否认。这时执行小组中的我方翻译将王的藏身地点悄悄告诉了随军采访的我方战地记者，于是他便带着几名战士冲进怀特宿舍的内室，从床底下搜出了王继祥和国民党鲁北专员刘麟绂。此时怀特再也无话可说，王继祥也是黔驴技穷，被迫在投降书上签了字。至此，激战五天五夜的德州战役全部结束了。这次战役共计歼敌6000余人，而我各参战部队也有300多名同志献出了宝贵生命。
  德州战役的胜利结束，拔掉了蒋伪合流大举向我解放区进犯的前进据点，彻底粉碎了国民党反动派企图打通津浦铁路，扩大反革命内战的罪恶阴谋。德州的解放，把华东、晋冀鲁豫两大解放区连成一片，从而揭开了华东、华北地区自卫战争的新的一幕。
  五
  德州解放当天，我军迅速成立了以军区政治部主任周贯五、军区后方司令部参谋长乌千里为正、副主任的德州军事管制委员会，稳定社会秩序恢复经济。经10多天的努力，市政交通、电信等迅速恢复运转；大批救济粮款发放到灾民手中，人心也逐渐稳定下来。6月29日，全市各界代表196人会集崇德小学（今德城区建设小学处），召开德州历史上第一次人民代表大会，会上选出了以张应举、阎川等15人组成的人民民主政府——德州市行政委员会，讨论通过了6条28款内容的《民主政府施政纲领》。从此，州城的历史又掀开了新的一页。
  解放后，德州人民在党和人民政府的领导下，迅速投入建设新德州的艰苦奋斗，恢复和发展了城市工商业，由此也沟通了华东、华北解放区之间的经贸联系。在恢复经济建设的同时，德州人民还参军参战，支援解放战争，1946年—1949年全市共有万余人次走上前线，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贡献着热血和生命。此外，全市人民还节衣缩食，捐款数千万元（旧币），赶制军装数十万套、军鞋（袜）数十万双，市内各企业也在发展经济、保障人民生活的同时，努力挖掘潜力，为前线赶制了大量的军械装备，支援着国家和民族的解放事业。
  周恩来的右臂是怎样摔伤的
  周恩来总理生前右臂摔伤一事，各报刊说法不一。有的说：“恩来是在延安和江青一起骑马时，江青猛的打马，使恩来骑的马受惊，把他摔下来，造成粉碎性骨折的。”有的说：“延安，1939年夏天的一个黄昏，周恩来同志在日本飞机空袭之后骑马外出时，不料马踩到炸弹坑受了惊吓跳跃起来，周恩来同志被摔下来，不幸跌断了右臂。”
  周恩来同志右臂究竟是怎样摔伤的呢？趁政协主席邓颖超出席1986年3月18日上午政协第六届全国委员会第十一次会议闭幕会的机会，笔者通过她的秘书询问了邓颖超同志。“以上两种说法都不合事实。”她回忆说：“在延安时，周恩来与江青骑马去中央党校一部。途中是不是江青赶马受惊没听说过。据恩来讲，是因为马肚皮带没有拴紧，从马上摔下来受伤的。”（编者摘）
  八路军围困德州城
  郭新中
  1945年8月15日，日本作为战败国宣布无条件投降，侵占德州的日伪军理应向八路军缴械。但是，蒋介石为发动内战，夺取抗战的胜利果实，旋即进行了蒋日伪合流，实施了抢占包括德州在内的战略要地的计划。“接收大员”们首先放跑了侵占德州的日军，将伪军、汉奸武装和被八路军击溃后逃至德州城的武装贯匪万余人改编为“国民党军队”。原伪山东省省长杨毓珣以“先遣军司令”的头衔亲临德州进行“日蒋交防”。国民党军中将王继祥坐镇德州，任军事指挥。他们频频袭扰解放区，残害抗日军民，杀戮抢劫，寻衅滋事，企图利用恶贯满盈、双手沾满人民鲜血的伪军、汉奸，以德州为支点，打通济南至平津的铁路交通，运兵向八路军进攻。
  为了保卫抗战胜利果实，反对内战，解救德州人民于水火，八路军首先扫清德州城外围敌军势力，将敌军围困在德州城内，为顺利解放德州创造条件。
  迫使黄河涯火车站守敌投降1945年10月22日黄昏，八路军山东渤海军区特务一团将德州城南的黄河涯火车站守敌包围。在强大的军事攻势和政治压力之下，日军第1269部队一、二小队（护路警备队）被迫全部缴械投降。共俘获滕文曹长以下日军50人，缴获长、短枪45支，机枪6挺，掷弹筒2具，军刀5把，并把碉堡和车站的重要设施拆除，以切断德州城至济南的铁路交通。
  控制德州城北段铁路1945年8月下旬至10月25日，八路军山东渤海军区第十七团（后为第十八团）、德州武装工作大队等部，向津浦铁路德州城以北段展开攻势，先后击溃盘踞许官屯火车站的刘佩忱“剿共军”一部，占领许官屯火车站；击溃由刘佩忱部操纵、多次袭击八路军的红枪会一部；经常打击出城窜扰之敌，并占领了桑园火车站，控制了50余华里的铁路线，切断了德州至沧州的铁路交通。
  对德州城守敌实行经济封锁为迫使德州城内“国民党军队”投降，1945年8月下旬至同年底，德县县大队、德州武装工作大队等部，配合八路军主力部队，对德州城实行经济封锁，禁止粮食、蔬菜、柴草等生活物资运进城内。守敌只有靠强征城内居民的粮、款和空运给养接济，对瓦解敌军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伏击刘佩忱“剿共军”北逃部队1946年1月1日，八路军渤海军区第十八团侦知：刘佩忱“剿共军”与鲍秀祥伪杂部队，已备大车数十辆，拟于夜间兵分两路北逃沧州。第十八团团长朱宝成和德州武装工作大队政委张龙等决定伏击北逃之敌。部队分别在逃敌必经之路的第三店一带和许官屯火车站一带设伏。为出其不意击其大部，故意将其先头部队放行。当其大部进入伏击圈后，伏击部队以猛烈的火力予以打击。经2小时激战，共毙、俘敌人400余人，缴获各类枪支600余支（挺）、手榴弹1马车、战马1匹。刘佩忱漏网率残部逃脱。渤海军区部队伤亡2人。
  刘家集自卫反击战1946年3月30日拂晓，德州城内“国民党军队”张光第部派出的120余名武装特务，窜至德平县的范庄、高庄等地烧杀抢掠后，又兵分两股，袭击渤海军区部队驻地。其中，一股向驻刘家集、正在出早操的特务一团三营指战员开枪射击；另一股去破坏驻簸箕刘的军区前卫部队指挥所有线通信线路。渤海军区部队根据《停战协定》和《德县区域国共双方驻军临时协定》精神予以劝阻，但他们毫无收敛，继续袭扰，致使渤海军区部队伤、亡排以下指战员11人。特一团被迫进行自卫反击。毙敌40余人，俘敌70余人，缴获其全部武器和劫掠的财物。
  主力部队开赴德州城外围1946年1月5日，八路军山东渤海军区主力部队在胜利结束禹城战斗后，奉命开赴德州城外围。其中，军区司令部设于城东土桥；特务一团驻城东郊；特务二团驻城南郊；第十七团驻城北郊；军区直属队分别驻城东、城南郊。1月12日下午，驻防河北省泊镇的冀南军区独立二团，接到务必于1月13日拂晓前开赴德州城西郊的紧急命令。独立二团连夜强行军70公里，按时进驻德州城西运河西岸的五里庄、八里庄一带。1月13日午夜，国共双方停战令生效。八路军主力部队除坚守原地，密切监视城内守敌的动向外，积极开展了“百日大练兵”运动，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不断打击违约出城窜扰之敌，并帮助驻地人民群众恢复和发展生产。同时，对德州城内守敌采取了强大的政治攻势和各种封锁围困措施。
  独立二团在德州战役中
  一九四五年八月，大反攻开始后，我们独立二团奉冀南军区第五军分区命令开赴津浦铁路，配合山东渤海军区兄弟部队肃清铁路沿线的残敌。
  部队兼程赶奔桑园，歼灭守敌一部，以后又沿铁路北上，一路清除着铁路两侧的敌伪据点。此时的敌伪军已是惊弓之鸟，我们部队一路发展非常顺利，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抵抗。
  十二月底，我们与渤海军区第一军分区傅继泽司令员接上了头。我们与一分区部队配合作战，继续执行肃清铁路沿线敌伪的任务。一分区部队越过泊镇，直插沧州，把津浦铁路拦腰斩断，切断津、济敌伪的交通联系。我们独立二团则回师向南，继续肃清铁路沿线的残敌。
  一九四六年一月十日，国共双方同时颁布了停战令，宣布于一月十三日午夜实施停战。十二日下午，我们部队正在泊镇南边的一个村庄里待命，两名骑兵通讯员飞马而至，送来了冀南军区的紧急命令，要我们务必于十三日拂晓前到达德州以西驻防待命。接到命令后，我集合部队迅速行动，连夜强行一百四十余里，按时到达了目的地。团部和两个营驻在德州城西的五里庄，另外在八里庄还驻着一个营。
  来到德州后，我们遵照上级指示，一方面开展了练兵整训，准备迎接新的任务，另一方面，为了保卫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防止德州城里的敌伪出来破坏捣乱，我们加强了对德州方向的警戒，封锁了运河和河上的木桥。我们在运河边上放了两个连，每天晚上坚持放游动班哨警戒巡逻，白天亦有便衣侦察员在运河桥西各个路口活动，防止敌人过河偷袭。我们不但封锁住敌人不准过河，同时也不准河西的粮食、蔬菜到城里去。由于我们的严密封锁，自停战令下达至德州解放之时，城里的伪军从未能过河，运河西也未受到过骚扰破坏。
  到了五月下旬，形势急转直下，国民党开始撕毁《停战协定》，在全国各战区向我解放区大举进犯。在德州，城里的伪军也变得格外器张起来，他们在国民党驻德指挥王继祥的纵容指使下，不断地派出武装特务四处骚扰破坏，他们暗杀我抗日干部和无辜人民，抢掠群众财物，袭击我抗日军队，种种罪行擢发难数，人民群众无不义愤填膺，不断向我军控诉伪军暴行，请求解救援助者络绎不绝。驻德州的我军指战员也无不对敌人的暴行切齿痛恨，纷纷向指挥部请战，请求消灭德州伪军，斩断敌人伸向解放区的魔爪，为死难者报仇，为受苦受难的德州人民报仇！
  面对这种局势，党中央指示要坚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立场，坚决以武装自卫粉碎敌人的武装进犯。
  根据中央精神和上级有关指示，我渤海军区应人民请求，决定发起解放德州的战役。五月底，冀南军区电令，我们独立二团临时受渤海军区司令部指挥，准备参加解放德州之战。
  六月二日，我离开团部驻地五里庄，绕道德州城北赶赴土桥，参加渤海军区司令部作战会议。六月四日，在作战会议上，渤海军区司令员袁也烈同志向与会人员传达了军区的作战部署，要求各部队做好充分准备，务必全歼德州守敌，夺取德州战役的彻底胜利。
  我们独立二团的任务是：封锁运河及浮桥，切断敌人西逃之路；战役发起后，迅速肃清德州城西的外围据点，占领西关；总攻后相机攻占西门，控制城西及城西北角地区，防止敌人向北突围，配合渤海军区部队彻底解放德州城。
  会议结束后，我们连夜赶回驻地。五日，部队迅速行动起来，各连队纷纷组织人力绑制云梯、侦察敌情、选择进攻路线，利用一天的时间做好了战前准备工作。渤海军区还给我们补充了大批弹药以及当时在我军部队中还很少使用的黄色炸药。由于我们过去没有使用过这种炸药，我们特地在村外的水塘里作了试验。试验结果表明，这种炸药效果很好，威力很大，我们对夺取战役的胜利，信心也就更大了。
  除了做好各项物质准备之外，我们还进行了战前政治动员，做好精神上的准备。通过动员，全团指战员思想觉悟有了很大提高，大家充分认识到了德州战役的意义，纷纷表示要发扬我军的优良传统，坚决打好这一仗，解放德州城，解救受苦受难的人民。
  六日下午，部队做好了战斗部署，开始向运河岸边运动。晚上，我带着一营和三营从八里庄东面乘船渡过运河，留下二营封锁运河西岸及木桥，防止敌人向西逃窜。
  我们这两个营过河后，立即向北厂和小锅市发起攻击，一营攻打北厂，三营攻打小锅市。这两处的伪军兵力较多，火力配备也较强，但在我军的猛烈攻击下，敌人的抵抗很快就被打垮了。
  攻占了北厂和小锅市后，我们立即沿着东岸河堤向南推进，一路清扫着运河沿岸的伪军据点。这一带地势非常复杂，壕沟交错碉堡成群，密集的火力给我们的行动带来很大的困难。但是，指战员们并没有被困难吓倒，同志们一面集中火力压制敌人，一面仔细侦察敌情，寻找敌人的弱点。经过侦察，战士们发现了敌碉堡射界狭小、死角大的弱点，我指战员们采取了“隐蔽接敌，各个击破”的办法，逐个打掉了沿河的敌人工事。
  部队继续向南推进。七日晚，我们河东的两个营与桥西的二营前后夹击，消灭了河东守桥之敌，接应二营过河，随后，全团继续向南发展，攻打兵工厂、火车站的伪军据点。
  三营攻入兵工厂后，指战员们不顾敌人坚固的工事和严密的火力，以大无畏的精神同守敌激烈地撕杀着。最后，终于端掉了兵工厂这个大据点。
  一营攻打火车站的战斗也是相当艰苦的。敌人凭借着有利地形和坚固工事负隅顽抗，死不投降。我指战员先集中火力压制敌人，然后，突击队利用车站附近的民房为依托，逐间逐间地打通墙壁，以此掩护着向前推进。经过一番激烈的攻击，我们终于在八日拂晓占领了火车站。
  至此，我们独立二团彻底肃清了德州城西的所有敌人，占领了西关。部队直抵城下堵住了西门一带，和渤海军区兄弟部队一起把德州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城内守敌成了瓮中之鳖。
  十日晚，我军对德州城内守敌发起总攻，各路部队扑向了德州城头。我们独立二团攻击西门一带，三营是突击营，一营是二梯队，我带着两个连为预备队，随时准备支援各方向的作战。
  攻击开始后，我们由于缺少用炸药爆破经验，还是采用了竖云梯强行登城的战术。守敌非常顽固，我们的进攻受阻了。这时，城西北礼拜寺制高点的伪军也猖狂地向我们开枪射击，我攻城的三营腹背受敌，教导员曹中兴同志，七连副连长尹连升同志不幸牺牲。我们被迫重新调整部署，一部分队伍去解决礼拜寺的伪军。敌人依仗着墙高壁厚易守难攻，猖狂地向我军扫射着。我们的爆破手在强大火力地掩护下，冲上去安好了炸药包，但炸药包意外的没响，战士们急中生智便用枪引爆，随着一声巨响，炮楼上了天，战士们冲过去解决了敌人。
  突击队七连的同志们在机枪掩护下继续强攻，经过一番激战，终于登上了城墙。登城后，他们继续猛烈地向敌人射击着，掩护着全营突入城内。三营突入城内后，和城外部队内外夹击，彻底消灭了西北角城墙上的守敌，此时西门被我一营攻占，至此，城西全部被我占领。
  由于战斗非常激烈，敌我双方犬牙交错，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因此，在未得到渤海军区明确指示，事先未同其他参战部队取得联系的情况下，为了避免同友邻的兄弟部队发生误会，我们在解决了城西的伪军之后，没有立即向城内发展，而是组织部队肃清残敌，巩固阵地，重新部署好兵力，准备迎击敌人的反扑。
  我们刚刚在西门站住脚，城里的敌人就被渤海军区兄弟部队压了过来，黑压压地满街都是。敌人向我守城门的部队拼命反扑，企图从西门夺路逃跑。但我指战员英勇奋战，顽强地堵住了西门，使敌人未能前进一步。
  这时渤海军区特一团也杀过来了，我们两支部队并肩作战同心杀敌。走投无路的伪军们再也无力反抗了，只好放下枪乖乖地举手投降。
  十一日上午，城里的敌人全部被消灭了。特一团回头向东，和其他部队一起压缩包围东地医院，准备最后围歼那里的残敌。我们独立二团则留在城内打扫战场搜索残敌，执行着战地警戒任务。
  下午四点后，从东地方向传来了国民党驻德指挥王继祥投降的消息。历时五天五夜的德州战役胜利结束了，德州城终于回到了人民的怀抱！
  杜濂口述
  张洪波整理
  战斗在德州西关
  一九四六年五月，我们冀南军区独立二团接到上级的指示，配合山东渤海军区部队解放德州城。当时我们独立二团驻在德州城西运河西岸五里庄、八里庄一带。
  我们团的任务是负责解决德州城西北部和西部外围的敌人，阻止敌人外逃。
  六月七日零时，解放德州的战斗开始了。我团首先对德州外围据点发起进攻。一营负责解决北厂据点；三营负责解决小锅市据点。敌人在这两处的兵力各约有一个营。
  一营攻进北厂街以后，敌人且战且退，快黎明的时候，敌人退进炮楼，利用这个制高点继续顽抗，阻住了我们的进攻。这时团部命令一营在天亮前一定要把炮楼拿下来。营长命令把全营的机枪集中在炮楼的东、西两面的瓦房上掩护冲锋。冲锋开始后，三连的常金尧同志用土坦克（桌子上面蒙湿被子）作掩体，带着炸药包冲到炮楼跟前，“轰”的一声，炮楼被炸掉了。部队随着冲上了去，有三四十个敌人举手投降，作了俘虏，有四五十个敌人跟炮楼一起被炸死、炸伤，还有一小股敌人，顺着地道逃回城里去了。
  与一营攻打北厂的同时，三营也向小锅市的守敌发起进攻。当冲锋号吹响后，敌人惊慌地扔下枪支和马匹往城里逃走，一部份敌人缴枪作了俘虏。
  六月七日，一营、三营留下了驻守部队在北厂和小锅市，负责警戒和搜索残敌，并对驻地以南至火车站一带的敌情进行侦察。晚上，部队向火车站、大西门一线发起进攻。
  八日拂晓，三营攻占了火车站，将守敌治安军一个营部和两个连全部歼灭，缴获步、马枪百余支。我伤亡十余人。至此，从小西门到大西门的外围据点已全部扫清。
  十日晚总攻开始后，我团向德城西北角的小西门发起进攻。三营是第一梯队，一营是第二梯队。三营营长张贵森指挥八连、九连攻打北面一个突破口；副营长郗志刚指挥六连、七连长打南面一个突破口。小西门外的两个碉堡阻住了我们，我们用八二迫击炮平射摧毁了碉堡。接着机枪掩护着攻城部队登城，三营八连战士们飞快地把云梯架在城墙下，一个一个的战士顺着云梯往上爬，还没爬到顶，不料被守城敌人把云梯推倒，云梯上的战士摔下来了。这时杜团长指示营长张贵森，加强火力掩护，重新组织进攻。
  八连二排在戴英同志带领下又架上云梯，戴英头一个登上城墙。他刚刚上去，一个敌人端着刺刀向他刺来，他一闪身，敌人刺了个空。戴英顺手用手榴弹向敌人头部猛力一击，敌人倒下了。接着他朝南北守城敌人又投去两颗手榴弹，敌人乱了营。他趁机将登云梯的战士一个一个拉上城墙。
  八、九连的战士们登上城墙后，随即向北面的敌人进攻。敌人只顾逃命，不敢恋战，缩到西北城角一个碉堡内，仍然顽抗，并进行了四次反仆，均被我八、九连的战士击退。拂晓时，枪声渐渐稀疏，我们趁机向敌人发起冲锋，碉堡里的敌人再也支持不住了，狼狈地向南逃窜了，一部分没跑掉的作了我们的俘虏，我们全部占领了城西北角。
  在八连突破口的南面，六连四排的韩玉金同志第一个登上了城墙，随后，郗志刚副营长带领六连、七连也登上了城墙。
  戴英同志带领两个排搜索残敌。此时，团部下令撤出。戴英并未接到撤出的命令，他们继续向南搜索。他们发现一个水坑内有敌人丢弃的枪支，他们便下水捞枪，捞出了步枪二十多支。正在这时，战士小姚同志跑来报告。说北边一个院子里边有一伙敌人。戴英立即带领一个班去搜索，到那院门口往里一看即缩了头，原来院子里的敌人还不少，他们在院内已架起了机枪。戴英机智地向院内喊话，敌人也不知外面来了多少八路军，吓得他们乖乖地举手投降了。戴英一面命令敌人放下武器，一面带领同志们冲进院里，百余名敌人全作了俘虏。从俘虏的答话中我们知道，他们是一个加强连。
  作为二梯队的一营，占领城墙后，由张大德同志和教导员刘金秀同志带领三连进城搜索残敌；一连留在北门外防备敌人往北逃窜；二、四连进了城也向南发展。这时正迎上被渤海兄弟部队从南边压过来的敌人，我们迎头开了火，敌人受到前后夹击，死伤很多，一部分走头无路缴了枪，一部分又转往东逃窜。我们缴获了大批枪枝、弹药，大大地改善了部队的武器装备。
  在解放德州战斗中，我们有不少英勇的指战员光荣牺牲了，我们三营就有七十五名好同志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每当我们想起他们时，禁不住热泪盈眶。他们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永远活在德州人民的心中！
  本文由郗志刚、戴英、张大桥、张庆田、赵林英、宋瀛洲、刘祥、彭风台、魏连和等同志供稿。
  船民听召唤奔赴解放区
  冯宝庆
  1937年“七·七”事变后，10月初（农历8月末），日军侵占了德州城。时不多日，买卖铺户相继倒闭，城区人民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德州的航运事业也随之衰败下来。有史以来，船民依船为家，以运输为生。日伪拢断控制德州码头以后，船民们既无货可装，又无其他经济来源，船只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坏，船民生活没有着落。在走投无路的逼迫下，大部船只空驶天津，另谋生路。1945年8月日本投降后，临清市由共产党、八路军接收，成为卫运河畔第一个解放城市。
  党和人民政府为了发展解放区的航运事业，先后两次委派船民王庭源、王春、刘纯良等人到天津宣讲解放区的大好形势，激发动员在天津的德—临段船民，早日把船拉到解放区来，支援全国解放战争。现将船民听党召唤，奔赴解放区的具体经过，以及所遇到的一些情况，作如下介绍。
  1945年9月，在天津的德县船民，听到共产党、八路军，已解放了临清和德县、泊镇等码头也即将解放的喜讯之后，船民们无不暗自欢喜。此时，解放区的一些船民不断前来天津办事和探亲，听他们谈起解放区的大好形势，共产党的正确路线，以及关怀爱护船民的政策，使在天津的船民无不从内心向往解放区，恨不能一下子脱离开国民党占领区——天津，投奔解放区。
  1946年2月，临清解放区的船民受党和政府的委托，去天津向德县船民作宣传工作，动员他们早日把船拉回解放区。1946年3月初，由船民主庭源、冯景海、王春等，欲将60多只船和船民及家属400余人拉到解放区，但由于国民党的严密控制。船只想出境是很难的。船民就花钱买通他们的官兵，一步一步地向南移，每过一道官方卡哨，除了花钱运动外，就是软磨暗抗，以理相争。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好不容易把船拉到泊头镇又被卡住，说什么也不准船只再往南行了。这几十只船被扣住后，把船集中一处，用铁链子全部拴住，封锁起来。
  船只在泊镇被国民党扣留以后，船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过了20多天，只好聚集一起商量一个向国民党请愿的办法，求其放行船只。当时推选船民王庭源、冯景海、王春等6—7人为代表，拿着礼品、带着钱，到国民党驻泊镇长官处去交涉，并花钱疏通。第一次前往交涉时，国民党官员把礼品收下，把钱接过塞进自己的腰包里，然后说：“代表们先回船等候，等我们向上级报告后，待上级下达命令才能将你们放行”。有的还说：“回去吧！回去吧！这是上头的命令，再啰嗦也不顶个屁用！”就这样把代表们轰了出来。
  代表们回船以后，又等了10天仍听不到他们放船南行的消息。船民们本来经济都很困难，为极早把船拉到解放区，在天津都是贷的高利贷，拉船南行的。一路的花费很多，加上给泊镇国民党的钱和送的礼品，已将钱全部用尽。这时船民们要吃没吃、要钱没钱，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又推选王庭源、冯景海、王春等人，二次找国民党长官处，请他们放行。国民党的官儿们，一看代表们赤手空拳前来求情，他们把脸一翻历声历色的说：“你们在紧张时期有意前来捣乱，想让我们放行办不到，不行！”接着把代表们臭骂了一顿，并说：“再在这里瞎嚷嚷，老子把你们都枪毙了？”船民代表白挨了一顿骂，就又回到船上。
  时到1946年4月初，泊镇解放的前夕。船民们又选出代表，到国民党长官处央求放行船只。这次国民党的官儿们不像前两次那样严厉的态度了，当代表们提出放行的请愿时，国民党的官让代表们先到院中等候，一会功夫，士兵把代表们叫到屋中，官儿说：“看你们的船只在这里待的少吃无穿的，这次我们答应请求，放行你们的船只……”。
  代表们得到放行的命令，马上谢过国民党的长官们，急忙赶回船上对众船民说：“这次去交涉，国民党方面答应我们可以南行了”。船民们都像得了救似的，争先恐后的竖直桅、撑起帆，解开缆绳，急忙的开船了。当这些船行到连镇时，听当地的群众说，泊镇已经胜利解放了，同时又听说，国民党这次放你们的船南行，是八路军代表同他们谈判时提出的。船民们这才知道，是八路军代表在谈判中迫使国民党方面，不得不将我们这些船放行的。
  船只行到德县码头时，正是将要解放县城的前夕，驻守德县的国民党和杂牌军，都龟缩在城内，我们的船队经过德县码头时，他们也不敢出动拦阻船只。这时有八路军派员通知船民说：“上级命令，你们不要把船停下，让你们继续南行。解放德县战斗不需要船只，因为当时运河正值河干水浅季节，部队完全可以趟水过河，攻打德县。如果你们这些船停在这里，对战局不利，而且，国民党方面一看来了好多船，会引起他们狗急跳墙的，不但对攻城没好处。也会给你们带来不必要的损失，为此决定船只南行”。船民按照八路军的命令，把船拉到郑家口以南解放区境内。时隔不久，船民们得知德县城解放了的大好消息，心情无比激动，聚集在一起又说又笑，振臂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庆祝自己真正获得了解放。就此，船只停止了南行，全部返回德县来了。
  1946年6月11日，德县城解放，6月29日，德州市民主政府成立（由此县改市制），迅速建立了：“卫运河管理处”。机构设在德州市（现和平街中段路东），领导人刘乐三同志（北京、天津解放后，该同志赴天津任‘华北内河航运管理局’局长）；同时建立了“黄河河务局”，局长是门金甲同志，机构设在德州市（原自强街南段路东）。这两个组织机构，当时主要管理水利与河务工程部门，对航运工作及水运事宜并不管辖。这时船民们主动找到这两个部门的领导，请他们帮助船民寻找货源。刘、门二位领导商量以后对船民说：“你们先回船等候，我们研究后一定通知你们”。
  几天之后来人通知说：“领导上让你们到河务局去开会，有事和你们商量”。船民来到河务局大门口时，局长和同志们正在等候着，马上把大家让到屋里，接着由门局长讲话，他向船民们说，根据德州市政府的指示，让你们就地搞运输，当前的重点任务有两项；一是恢复德——石铁路，二是恢复津浦路德州——沧州段通车任务。尔后，还要从德州装运大批的钢轨、枕木和铁道器材，运往南馆陶，支援兴建邯郸——聊城铁路的工程任务。此外，根据当前战勤任务和当地运输工作任务大、时间紧的情况，政府决定，先组织一些质量好的较大船只装运钢轨、枕木及铁道器材，首先完成战勤任务。其余船只，就地装运公粮和其他物资，搞好市场供应，稳定物价。你们要在政府的领导下，按着计划安排，争取时间，保证运输质量，完成工作任务。
  船民们听了领导的讲话和政府的决定及计划安排后，回到船上个个欢天喜地，心中乐开了花，大家说：“这下可好啦，有货装，有钱挣，我们可不愁吃、不愁穿了，这才真正过上了好日子”。当时船民们，都愿意到连镇、东光、泊镇等沿河村庄装运钢轨、枕木，因为装运这些物资是战勤工作的当务之急，也感到完成政治任务光荣，从心底里高兴，并且政府给的运费比运别的物资还多。所以船民们抢着装，争着运，谁也不甘心落后。从此以后，船民的经济收入增加了，生活水平提高了，日子一步一步地好起来了。
  船民们装运钢轨是过去没干过的，很不熟练，存在许多困难。当船只来到连镇、东光、泊镇等沿河村庄，装钢轨和铁道器材时，都没有专业的搬运工人（即脚行）装船，都是农民兄弟装船。钢轨长的有10米，短的也有8米，每根重达上千斤，属笨重的大件货，没有巧妙的方法和操作技能，是无法把钢轨装到船上的。历来规定，船民和船上工人是不管装船卸船的，可是，为了抢时间及时解决装船的困难，船民和工人聚集一起，出主意、想办法，研究装船措施。在大家的努力下，很快地研究出一套装卸钢轨的好方法，即首先把船靠在码头上，将船对准要装钢轨的档口，把船拴系牢固，然后用钢轨搭成桥梁，把钢轨一头搭在岸边，另一头伸向船的甲板上（俗称赶趟），尔后把要装的钢轨抬到上面，用铁丝拴在钢轨两头的眼上，让农民站在船上，再用绳索拽拉钢轨，通过钢轨的滑动，既省力、装的又快、又保障安全，达到了快装快卸的目的。
  在德州市政府统一领导指挥下，从1946年9月初开始，组织20多只船北上连镇、东光、泊镇等沿河村庄装运钢轨和铁道器材任务，至同年12月末停运，共运了四个月，总运量达150多船，钢轨12000余根，每只船平均装卸600余根。装运钢轨的任务完成后，市政府与河务局及时召开了庆功表彰总结大会，由河务局门局长首先讲话，他说：“这次装运钢轨任务完成得很好，也很顺利！这是政府指挥得当，计划安排合理，沿河政府及其他部门配合密切的结果。所有参加装运钢轨的船民和工人同志们，尊照政府指示，服从命令，听从指挥，按时完成装卸任务……我代表政府和有关领导感谢大家，向大家敬礼”。会上，表彰奖励了装运工作中做出突出贡献的积极分子。
  会后，船民和工人同志们回到船上，稍加休息就又三三两两地上街，有的洗澡理发，有的购买东西等。这时，已是即将结冰冻河的时节，船民们有的把船移到水营码头，有的移到老电厂处，还有的移到桥口码头停靠。总之，各自选择被凌的安全处打冻（停船）。
  由于船民们，在河道上奔波劳累一年了，好好地休息之后，还要抓紧维修船只，为来年春暖河开，支援南馆陶兴建“邯郸——聊城”铁路工程，船民们利用休船季节，抓紧维修船只，做好装运钢轨、枕木和铁道器材的充分准备。
  在这期间，除了积极装运钢轨船只以外，其余的船民们也没闲着，有的装公粮，有的装食盐，还有的装大砟煤炭及其他物资。运往故城、郑口、武城、临清等地，供应沿河两岸人民吃用。既搞好市场调剂，又稳定了物价秩序，起到了积极地作用，多次受到党和政府的表扬与奖励。
  当时正是解放战争时期，国民党反动派还占领着一些大中城市，他们不断出动飞机到解放区骚扰袭击，对在运河各码头装卸货的船只或正在途中航行的船只，进行疯狂的扫射和轰炸，使我们的船只遭到破坏，生命财产受到损失。下面重点介绍两个情况：
  1946年10月，一天下午四点许，货主通知船民们装盐，王庭源、刘贵祥、徐成山和我的船舶在德州桥口（即现文革桥）码头装盐。夜间12点左右，已装齐两只船，计200吨。到快天亮的时候，船民们忽听空中有嗡嗡的飞机声，马上停止了装船工作。装卸工人和船上的人们，及时离船登岸，各自寻找藏身之处，隐避起来。正在大家四处躲藏之际，飞机已来到船的上空，在空中盘旋两圈之后，见飞机由南向北猛的扑了下来，对准船只用机枪扫射一阵，就腾空而起逃窜了。尔后，大家急忙赶回船上，各自查看船只，既未发生人身伤亡，也未发现船只受到严重破坏，仅有几只船的甲板（俗称赶趟）上，被机关枪子弹穿了几个小洞，既不太进水，也不影响装货。
  1947年春天，刘金元的船在德州原兵工厂（即现市棉蔴公司打包厂）河沿码头装大砟的时候，被国民党飞机扫射二人遇难，船体被打坏。情况是这样的：一天，船民刘金元在码头装大砟，因砟块较大，（大的有400多斤，小的也有200多斤）。码头坡陡崖峭，夜间无法作业，只有白天装船。早八点开始装船，至午十二点快要装完的时候，突然飞来国民党的三架飞机。当时船上船下的人们，乱作一团，四处分散隐避藏身，唯有船民刘金元兄弟四人，还在船上排放稳固大砟。就在这时，国民党的飞机由北向南顺着河系低飞，三架飞机对准船只猛烈扫射后逃窜了。当大家回船之际，就听到刘的船上哭声不止，乱成一片。大伙来到跟前一看，才发现刘氏兄弟四人中老三刘金海和老四刘××二人被机枪打死，船体也被打了好几个窟窿。在大家的帮助抢救下，船只幸免沉没。
  1946年冬天，趁船民卧冻休闲的机会，党和政府又一次发动船民刘纯良、冯景海、王庭源等人，再赴天津敌占区，进行调船和买船工作，充实加强德州的航运力量。领导对他们说：“你们到天津后，先摸清那里船民的情况，尔后，抓住有利时机开展宣传教育工作，向他们宣讲解放区的大好形势，党对民族工商业的方针政策，以你们的亲身经历感化他们。在他们提高思想认识的基础上，促使早日把船拉到解放区来”。最后政府给他们出示了去敌占区的证件，并支付给他们去天津购买船只的现金兑换券。
  船民刘纯良、冯景海、王庭源等到达天津后，在亲友的船上落脚住下。经过积极谨慎活动，选择船民对象，开展宣传鼓动，进行政策和形势教育，以提高船民的觉悟。结果，有50多只船与船民家属350余人相继来到解放区。
  自1946年冬到天津解放前，经多次赴天津宣传教育，先后有近百只船（其中包括给国家购买的10多只船）由天津敌占区拉到解放区来。从此，卫运河畔及德州码头的航运事业更加发展壮大起来，为运河的航行运输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彭德怀在庐山会议上受批评后的日记
  彭德怀同志在庐山会议上受到严厉批评后（1959年7月23日），当晚写的一篇日记。日记全文如下：
  我7月14日写给毛主席的信（即意见书），7月16日由中央办公厅印发到会同志，至7月22日，各小组经过6天的讨论，对信完全同意的，只有一个同志，基本上不同意的也只有一个同志。其余在发言中的大多数同志是基本上同意的。但还有一部分同志还没有发表意见。至如（于）我写这封信，是在西北小组会议上，一些不便讲的问题，要点式写给主席作参考的，希望主席考虑信中的一些问题。主席竟把问题提到如此十分严重，如此十分尖锐，提到离开现实情况的高度原则。因此，国内在经济建设中，出现的许多问题，不仅不能得到解决，在左倾急躁冒进的基础上，再加以猛烈的反对右倾机会主义，并把它提到两条路线斗争的高度。它将要造成难以估计的损失，引起更加严重的比例失调，甚至引起党内外一段时间内的混乱，影响（造成）生产和人民生活水平下降的后果！
  （编者摘）
  德州解放琐记
  朱喜增
  家乡德州解放已整整50年了，可回忆起当年解放时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恍如昨日一般。1946年我12岁，正在吕家街小学上高小。当时因学校里住满了国民党的军队，被迫停了课。那时，城外的国民党驻军慑于八路军强大的包围攻势，已全部龟缩到城里来了，各学校以及一些街道民房都被他们挤得满满的。小小的州城大街上一天到晚尽是些歪戴着帽子斜挎着枪，毫无风纪，游游逛逛的国民党官兵，搞得全城乌烟瘴气，鸡犬不宁。许多店铺都关门上锁停止了营业，老百姓也大都关门闭户不敢出门。而那些国民党官兵就常常砸门越墙，或偷鸡摸狗，或者晚上来“砸明火”“借”钱、“借”东西，如拿不出来，轻则遭受辱骂毒打，重则性命难保。市民们怨声载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人人心里都在暗暗地渴望着共产党八路军早一天来解救他们。
  解放德州的炮声终于打响了。1946年阴历五月，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人们刚刚入睡，刹那时间，州城外围，枪声四起，象除夕夜晚一样，劈劈拍拍，震天动地响作一团。“啊！八路军攻城了！”人们一下子都从睡梦中惊醒，急忙披上衣服，凝神定睛，侧耳细听，并惊喜地互相小声议论着。我也随着大人们穿好衣服，坐起来偎倚着母亲，蜷缩在炕头的墙角处，瞪大眼睛，辨听着枪炮声的方向、位置，心里象揣个小鼓一样嘣嘣直响。枪炮声紧一阵慢一阵，也分不清哪是八路军的进攻，哪是国民党军的顽抗。这时，大街上国民党官兵们来回奔跑，杂乱的脚步声、喊叫声、哨声、马蹄声乱作一团，整整一夜没有停息。
  第二天清早，枪炮声暂时停息了，只是远处还不时传来稀稀拉拉的枪响。城内完全处于一片紧张和慌乱。一些国民党士兵正在按着他们上司的指示在各街头巷口修筑临时碉堡，准备负隅顽抗。当官的骑着大马穿梭般的来回奔忙。我街的伪保长领着几个当兵的吆吆喝喝地挨家挨户收敛烙饼和搜索粮食。我家5口人几天来早已断饨，只是喝些稀粥菜汤凑和着度日，哪里有什么烙饼、粮食给他们？他们进门来胡乱翻腾一阵子，见确实找不到吃的东西，也就骂骂咧咧地走了。
  听大人们说，昨夜晚八路军攻占了飞机场和市区外围的所有据点，已是兵临城下，国民党军完全陷入重重包围，成了瓮中之鳖。这天，城池已四门关闭，全部戒严。守城的国民党军串来串去，不断换防调整。街头巷尾仍在堆砌碉堡，俨然作出一副要进行巷战，誓死守卫的样子，实际上谁心中都明白，他们完全在故弄玄虚，此时此刻当官的、当兵的都在自己打自己的小算盘。这天下午，我和几个小伙伴凭借着自己是小孩不被人注意的条件，壮着胆子怀着好奇心溜上了大街。只见街上的所有商店都紧闭着门，几乎没有一个行人，只有一些国民党的军人慌里慌张地来来往往有抬伤兵的，有运送弹药的，也有向商店砸门要东西的。南门里“宣抚班”（原日伪的卫生防疫机关，今市法院对过处）大院里已住满伤兵。这时，我们几个小孩子随着人群也混了进去。只见院子的走廊里、屋檐下和所有房间里都是一些头部或四肢缠着绷带刚刚从前线下来的伤兵。拄拐的、吊臂的，横躺竖卧，乱七八糟，到处是一片呻吟和叫骂声。当我们来到东厢房和南大厅一看，更是吓了一大跳：少腿断臂的，缺鼻瞎眼的，焦头烂额，血肉模糊，一个个赤身露体，东倒西歪，怪声乱叫，象进了屠宰场一样，也不见有人来管。我们不敢再多看，赶紧溜了出去。这时忽然在不远的地方连续传来几声炮响，炮弹好象就落在了省立中学（今一中）的校院里。外围的八路军可能经过多半天的调整部署后，新的战斗又要开始了。我们不敢再到处乱跑和贪恋逗留，赶紧跑回自己的家去。
  日落西山，皎月东升。刚刚入夜，激烈的枪声、炮声、爆炸声，还有八路军悠扬响亮的军号声顿时又响了起来。原来是八路军向州城发起了总进攻。密集的枪炮声越来越近，劈劈拍拍，轰轰隆隆，好象整个天空都在爆炸。后来连院子树梢间都听得见子弹飞驰呼啸而过的声音。房子的门窗也被震得忽扇忽扇地响动。一会儿枪炮声稍为稀疏了些，接着不远处传来了喇叭筒子的喊话声：“伪军弟兄们！（当时守城的多是收编的伪军）快投降吧？八路军优待俘虏，缴枪不杀！”“继续顽抗只有死路一条！”……啊！是八路军的声音，听到八路军的声音了！声音是那样的亲切、清晰。八路军已来到城根脚下了！我激动喜悦的心在剧烈地跳动着。在一阵清脆响亮的军号声之后，接着又是一阵隆隆的炮声和一片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原来八路军已经攻开了城门打进城里来了！八路军的进攻和追击，国民党军的溃逃退却，大街上杂乱的脚步声、砸门声、人喊马叫混作一团。我们一家人偎凑在一起，摒住呼吸，侧耳细听着外面不断变化的声音。果然，连续几个小时的激烈炮火后，枪声逐渐稀疏下来，下半夜基本上结束了战斗。街上只有人们来来往往橐橐的脚步声，八路军指挥人员的哨声、喊话声和远处零星的枪声。这时，各家各户的门都已被叫开。一些头戴钢盔、身穿黄绿色粗布军装的八路军战士象神兵从天而降一样，一个个勇猛无畏，斗志昂扬，操着异地口音，机警利落地端着大枪，挨门挨户搜索潜逃的国民党官兵和武器弹药等，我这是第一次见到八路军的正规大部队。
  连续三天三夜的解放德州之战终于胜利结束了。家家户户象过新年一样，门户大开，人们站在自己的门前，观看着正在来往奔忙清理战场的八路军，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和兴奋：“亲人啊！是你们从苦难中把我们解救出来了！”大街上当天就贴出了渤海军区景晓村政委、袁也烈司令员的大布告。原国民党第十一纵队指挥部（现德城区人大常委会址）也换上了军区“军管会”的大牌子。国民党的中将总指挥王继祥、师长李洪汉等都作了俘虏。国民党的守军数千人，除个别少数逃往沧州、济南外，绝大部分被歼灭。“耀南剧团”（渤海军区文工团）也随部队进了城，向军民作了连续三天的慰问演出。不几天，“军管会”还向穷苦市民发放了救济粮。从此，德州人民开始走向了当家作主的新生活。
  陈嘉庚不留钱财给子孙
  陈嘉庚是著名华侨实业家，富倾东南亚侨界。然而，他“票子”虽多，却一生自奉节俭，且没有留一分钱给自己的子孙。
  陈嘉庚曾说过：“金钱如肥料，散播才有用。”他的钱“散”到哪里去了呢？支援了辛亥革命、北伐战争和抗日战争及兴办学校，他一生仅用于办学的“票子”就达一亿多美元。
  陈嘉庚为革命事业和办学捐资慷慨，个人生活却自奉菲薄。他在故乡集美村原有一座住宅，抗日战争期间被敌机炸毁。解放后他回故乡定居，全不考虑修复住宅事，而一心致力于修建学校，多年都住在校委会楼上的一间小阁楼上，卧室陈设十分简单，一张古老的床，一张半旧的写字桌，一对不对称的沙发，床上挂的蚊帐还打了许多补丁。
  陈嘉庚既不贪图个人享受，也不把钱财留给子孙。在他逝世时，尚有存款300多万元，他留下遗言：50万捐给北京华侨博物馆作建筑费，50万赠集美学校作福利基金，其余200多万元概作办学经费。他说：“人谁不爱其子，惟必以道德之爱，非多遗金钱方谓之爱。”陈嘉庚确不愧为“华侨旗帜，民族光辉”。（编者摘）
  德州人民支援解放战争事例拾录
  郭新中
  一、踊跃参军参战
  1946年6月11日，德州解放。德州市人民在中国共产党和民主政府的领导下，政治上、经济上得以翻身，思想觉悟逐步提高。为解放全中国，打败国民党反动派，广大青壮年积极响应中国共产党的号召，踊跃报名参军参战。
  在参军参战的热潮中，党员、团员、民兵和青壮年干部带头报名；妻子送丈夫，父母送儿郎，彼此挑战，互相竞赛；许多青年因受到参军名额限制而暂未被批准入伍，他们就主动跑到德州驻军或过境部队中坚决要求入伍，出现很多动人的事例。如：在1947年的大参军运动中，二屯乡许庄村的何景贤当时只有14岁，他在村中第一个报名。在其带动下，全村一次就有40人报名，但只批准了18名，其他暂未被批准的青年参军的决心已定，纷纷跑到德州参加了铁路支队。头百户村的付连栋刚结婚不久，新娘就在全区参军动员大会上第一个送新郎报名。在她的带动下，只有300人的小村一次就送走了一个正规班。纪店村的周纪胜在村边拾粪时，看到过路的解放军，急忙赶回家给母亲打了个招呼，毅然追上过境部队参加了解放军。
  青壮年参军入伍时，骑马披红，由地方干部牵马引路；人民群众敲锣打鼓，扭着秧歌，高唱“八路军，独立营，谁参加，谁光荣”等歌曲热烈欢送。一人参军，全家光荣，参军入伍者及其家庭受到全社会的普遍尊重和优抚。
  据不完全统计，德州市在解放战争时期有2941人参加了人民解放军。其中，仅在1947年的大参军运动中，就有650人。1947年1月组建的德州市武装工作大队，经集中整训，于同年6月成建制集体加入主力部队；由回民青年组成的回民连，经过3个月集训后，于同年被编入主力部队。
  在组织开展大参军运动的同时，德州市民主政府还组织由各区领导带队、中共党员为骨干的“轮战营”（支前民兵、民工组织），按部队的编制编为支队、大队、中队、小队或团、营、连、排，随主力部队南征北战。“轮战营”担负着运送武器弹药和军需粮秣，战地运送和救护伤员，看押俘虏、打扫战场等任务，有时也直接参加战斗。据不完全统计，在解放战争时期，仅原德州市的7个乡，就先后有4779人（次）参加“轮战营”。其中有很多人荣立过战功，有的则光荣负伤致残，甚至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二、积极支援前线
  在解放战争中，德州市人民积极响应中国共产党和民主政府“一切为了前线，一切为了胜利”的号召，努力发展生产，节衣缩食，开展了劳军、捐款、捐粮、制做军用被服、保障解放大军南下，拥军优属等支前活动，有力地支援了全国的解放战争。
  1946年6月19日，八路军山东渤海军区暨德州市举行德州解放祝捷大会。德州人民对八路军怀着感激不尽的情谊，自动掀起劳军热潮。各区均派出了代表，率领秧歌队，拉着猪、鸡、蛋、菜等慰劳品50大车，赶赴部队驻地，亲切慰问在解放德州战役中英勇奋战的八路军指战员。德州城内的居民捐献毛巾400条、袜子1800双、肥皂29箱、牙刷12000把、牙粉2000包。6月20日，又由渤海银行德州支行免费电汇给渤海军区司令部北海币66000元。其中，有运河河务局6000元，北海银行德州支行10000元，《德州时报》社25000元，新华社德州支社15000元，新华书店10000元。
  1947年元旦，德州市商民捐款15万元（北海币，下同），汇给渤海军区，并致信渤海军区首长，向前线指战员表示慰问。渤海军区暨渤海行署主要领导人联名回信嘉勉。
  1947年4月，德州市民主政府在德州解放后10个月的工作总结中统计：全市共制做军服33万套；军鞋12万双；派出担架105副；献金1400万元。
  1947年年底，德州市民主政府代理市长董焕章在其所作的年度工作总结中统计：全市进行大型劳军活动5次；组织长期支前担架39副，大车128辆，小车100余辆，轮战营1个，出动民兵和民工600人（次）；献金1500万元。
  在支前运动中，德州人民大力开展争当支前模范的竞赛活动，就连姊妹团、儿童团亦不甘落后。据《渤海日报》刊载：1947年，德州南门东街的姊妹团员将自己的茶盘卖了100元捐献支前；儿童团长袁通宝将自己的玻璃球、风筝车卖了50元献出支前，还带领儿童团员将每夜站岗放哨煮粥喝的小米节省下来留给前线部队；建设街姊妹团长苏桂兰带领全体姊妹团员拾煤碴，卖出献金1000元；1947年4月，德州市第四区召开土改、支前选模大会，章国祥、戴章2人当选为特等模范，于福光、章王氏等25人当选为一等模范，张和祥等29人当选为二等模范。
  1948年11月，人民解放军发起淮海战役。德州人民纷纷捐款、献粮支援前线。其中，建华铁工厂的职工献粮5600斤，献金20万元；北海银行德州支行和渤海合作推进社五分社献金35.7万元；贸易公司献金58.2万元；利民盐业公司献金35.55万元；新华书店和华兴货栈献金31.26万元。德州市区的妇女们先由新生街妇联发起，献金6万元，继之和平街、南门东街等妇联积极响应，踊跃投入支前运动。荣誉军人郑三姓，一次就献出自己半年的残废抚恤金。是年冬，德州铁业公司副主任张振兴受全市人民的委托，携带现金6000万元、“将革命进行到底”锦旗1面和大批慰问品、慰问信，随同渤海慰问团，赴淮海战役前线慰问人民解放军指战员。与此同时，德州市还制做单军服11万套、棉衣6万套，纳制鞋底40万双。
  自1949年2月开始，德州市人民又积极投入到保障解放大军南下的支前工作中。中共德州市委专门成立了支前拥军委员会，组织动员群众提前腾出房屋3400间，准备大批粮食、食油、蔬菜、柴草等生活物资；扒拆了影响解放大军通行的城墙，铺修了运河决口时冲毁的道路；被服厂职工每天坚持工作12小时以上，突击制做了12万个手榴弹袋。南下大军过境期间，人民群众把省吃俭用节约下来的食品、香烟等送到解放军指战员手中；市区各街道和郊区各村庄均组织人员到部队驻地服务；妇女们争先恐后地为指战员缝补、洗涤军衣；建华铁工厂的工人们加班加点为炮兵部队赶制火炮零件，维修保养炮车；新生街的居民自动捐款10万元献给解放军。全市干部、群众废寝忘食，出色地保障了10余万南下大军顺利过境。
  为解除德州籍指战员的后顾之忧，保证革命烈士家属、革命军人家属和革命伤残军人的生活，德州市民主政府采取了很多优抚措施。人民群众组织起了帮工队、代耕队，热情地帮助他们耕种、收割、修房、盖屋；党员、团员、民兵、妇女、学生、儿童等组织起拥军优属小组，定期到他们家中帮助料理生活；各级党、政、军领导经常去问寒问暖、征求意见，切实解决实际问题。这些，都为支援前线、争取解放战争的彻底胜利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附：德州市商民与渤海军区首长
  1947年元旦前的往来信函
  渤海军区司令部公鉴：
  溯去年八月抗战胜利后，德（州）市局面即陷入混乱状态，伪军政游杂各部队纷纷聚集城关，横征暴敛，鱼肉商民，各业凋敝已达极点。幸于本年六月由民众恳求，德（州）市始得解放。七个月来，于人民政府指导之下，地方赖以安谧，负担赖以减轻，市面商业赖以繁荣发展。事实所在，福益殊深，新年在即，阖市欢腾。商民等饮水思源，除举行当地劳军优属，并竭力照顾后方外，伏念我军区前方全体指战员，为争取和平民主，昭著丰功伟绩，特募起慰劳金十五万元，随函奉上，聊申椒献微忱，敬祈赐收配发为荷，肃此顺颂年禧，并祝胜利！
  德（州）市商会暨全体商民同启
  十二月二十八日
  德州市商会负责诸同志并转全体商民钧鉴：
  顷接赐函，敬感我德州商民在商会诸同志正确领导下，非特繁荣市面有所成就，即支援前线亦属斐然，此种拥政爱军热忱堪钦佩！我等除承受厚赐并转前方指战员外，并代表十万将士衷心感谢！
  渤海军队是属于人民的，是为人民服务的，保卫解放区保卫和平民主乃应有之本份，责无旁贷。反动派蒋介石进犯一日不止，我们只有再接再厉，全心全意为彻底粉碎敌人的进攻，争取自卫战的最后胜利而奋斗！谨此奉复即颂
  公安
  并贺
  年祺
  袁也烈
  景晓村
  宋时轮
  廖容标
  王卓如
  周贯五
  十二月三十日
  （原载一九四七年一月四日）
  《渤海日报》）
  左宗棠肚里有什么
  左宗棠体胖腹大，常在饭后茶余捧着肚子大笑说：“将军不负肚子，肚子也不负将军。”一天，他顾左右而问：“你们知道我肚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吗？”有人说：“满腹文章。”有人说：“满腹经纶。”有人说：“腹中有十万甲兵。”有人说：“腹中包罗万象。”左宗棠都摇头：“不对，不对。”一个小校忽然说：“大帅腹中无他物，不过都是屎。”宗棠面有喜色，称赞他：“这个话差不多有点近似了。”另一个小校又说：“将军肚子里满是马绊筋。”宗棠拍案大叫：“对极了！对极了！”并因之而提拔了他。
  所谓“马绊筋”，即湖南人称牛所吃的草。左宗棠向来以为牛能任重致远，曾以牵牛星转世自命，隐寓自负之意。听到小校的话，适与自己向来的夙志符合，所以大加赏识。
  （编者摘）
  德州解放初期兵事记略
  郭新中
  一、军管期间兵事及兵民活动记略
  八路军举行入城式1946年6月11日下午5时许，取得解放德州重大胜利的八路军山东渤海军区和河北冀南军区部队，举行隆重而简单的入城仪式。经近5昼夜浴血奋战的八路军指战员，浩浩荡荡地通过德州城区的主要街道。城内外红旗招展，军民兴高采烈，德州城乡各界群众数万人云集大街小巷，热烈欢迎人民军队入城。
  德州市军事管制委员会成立1946年6月11日，德州解放，即日成立德州市军事管制委员会。渤海军区政治部主任周贯五任军管会主任，渤海军区后防司令部参谋长马千里和中共德县县委书记阎川任副主任；渤海军区特务团政委朱春和任秘书长；德县县长李向平，中共德州市委副书记刘子光，及张静波、刘振海、许达民等10人为委员。军管会下设：一、城防司令部，朱志铭任城防司令，负责城市的防备。二、宣传科，金仲如任科长，负责宣传共产党、八路军的各项政策，作好团结广大工农大众、知识分子、商民等工作。三、敌伪财产接收委员会，由周贯五兼任主任，马千里、孙子权任副主任。该委员会下设铁道、电力、汽车、仓库、学校、医院、剧院、电影、图书和敌伪物资房产等接收股，负责各种敌伪财产的接收、保管，防止损坏。四、救济委员会，负责调查、研究、登记城内受难贫困的市民，以备拨粮款给予救济。五、公安科，负责社会治安清查户口，号召伪军、伪组织人员向民主政府悔过自新。六、秘书处，负责管理、供给军事管制委员会下属各委、科的生活。
  美国军事代表游览解放后的德州城1946年6月12日下午2时，北平军事调处执行部第十五执行小组（德州小组）美国代表怀特中校，陪同第十八执行小组美国代表格兰斯中校等人，乘吉普车游览刚获解放的德州城。在此期间，美国代表特意到天主教堂拜访神甫张思德和胡金城，询问战争中是否受到惊扰。当得知德州市军事管制委员会对教堂采取了保护性措施，亲眼看到德州城呈现出的和平景象后，美国代表对八路军严明的纪律表示赞赏，并对“国民党使用美国飞机、武器轰炸德州城表示遗憾。
  设立救济医院医治伤兵解放德州战役结束后，有数百名“国民党军”伤兵滞留德州城待医。八路军山东渤海军区会同中共德州市委，本着革命的人道主义原则和宽大为怀的精神，动员10家民间医院参加，专门设立了伤兵救济医院，负责对伤兵的医治工作。仅在1946年6月15日、16日2天中，就有118名敌方伤兵得到及时救治。
  镇压汉奸首恶分子在德州市军事管制委员会的统一领导下，德州市、景县、故城县、武城县、渤海行署等政治保卫队，与八路军部队紧密配合，在1946年6月12日至14日3天中，逮捕汉奸、特务首恶分子40人。“暂编独立第十三总队”暗杀团团长胡绍远、汉奸李凤巢、伪德县警察局局长薛赞庭、伪德县县公署秘书王月山等人，先后被逮捕镇压。
  两万军民集会欢庆德州解放1946年6月19日，八路军山东渤海军区暨德州市在城西原德县兵工厂旧址广场召开有两万军民参加的祝捷大会，隆重庆祝解放德州的重大胜利。中午，部队和群众相继进入会场。德州周围老解放区的群众代表由数十里之外专程赶来祝贺。在祝捷大会的展览室内，群众争相参观八路军缴获的各式各类武器装备。下午5时，祝捷大会在9响礼炮声中开始。在热烈的掌声中，大会选出包括著名战斗英雄李志业在内的大会主席团。渤海军区政治部主任周贯五致祝词。人民群众代表向解放德州战役中涌现出的196名战斗英雄、模范人物献花，并向八路军赠送“人民靠山”巨幅锦旗。渤海军区司令员袁也烈发表长篇讲话，列举了德州伪军在国民党反动派的指使下，破坏停战，向解放区军民进攻的罪行；总结了解放德州战役的经验；号召军民团结一致，保卫经浴血奋战得来的胜利成果。袁司令员讲话完毕，天色已黑，在汽灯光下，渤海行署马秘书长和德县许达民参议长分别代表民主政府、人民群众登台讲话，诚恳地感谢八路军解除了人民的痛苦，期望八路军发扬解放德州作战中的英勇精神，多打胜仗，为人民的利益奋斗到底。大会在一片欢呼声中结束。
  军事管制结束1946年6月23日，德州市军事管制委员会召开全体委员会议。八路军渤海军区政委景晓村到会，总结了军管会成立以来的主要工作情况，部署了下步的工作任务。景晓村政委指出：军管会对德州人民做了大量的宣传教育和调查研究工作，市民对中国共产党和人民军队的方针、政策有了初步认识；接收和保护了大量的物资财产；万余难民和工人得到了救济；搜查出一批伪军、特务、汉奸头子，300余名伪军和伪组织人员，进行了登记悔过；工人正准备复工并提前领到了工资，学校即将复课，重要的公共设施正在加紧修复。最后，景政委部署了各界人民代表的选举、召开各界人民代表会议、选举行政委员会、成立市政府，讨论施政纲领等工作任务。1946年6月29日，德州市举行各界人民代表会议，民主选举出市行政委员会委员，讨论通过了施政纲领，正式成立了德州市民主政府，并通电全国，呼吁和平，要求停止内战，实行民主。至此，渤海军区对德州市的军事管制结束。
  二、军管结束后兵事记略
  驻军参加抗洪救灾因日伪时期运河河堤失修，沿河林木被砍伐殆尽，致使运河经常出现险情。1946年7月31日，河水暴涨，德州城南罗家院段河堤决口，受灾面积长达18华里、宽5华里。驻德州市的渤海军区部队全力以赴，会同万余干部、群众，奋战2昼夜，终于堵住了决口，保障了德县、吴桥、振华3县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国民党飞机袭扰德州德州解放后，国民党空军不断派飞机空袭破坏。1946年10月20日7时40分，又有国民党飞机1架侵入德州市上空，盘旋一周后向北逸去。9时40分由北向南飞回，向德州城西原德县兵工厂旧址俯冲扫射达10余分钟。1946年12月29日10时许，国民党飞机2架侵入德州市上空，行至桥口街的数十辆运盐车遭到轰炸，未及躲藏的盐民被炸伤2人，炸死、炸伤骡马51匹。
  擒获小股武装匪徒1946年11月，以李世明、林书堂为首的小股武装匪徒，在沙王庄一带搞恐怖破坏活动，他们绑票、抢劫，袭扰百姓，祸害人民。在城防司令部和市公安局的领导下，市政治保卫队出动部分兵力，化装打入匪徒内部，先后擒获匪徒7人，缴获手枪4支、子弹百余发。
  义和福货栈搜枪1947年1月3日，德州市军民配合公安机关，在义和福货栈南房墙壁的夹层中，搜出“国民党华北先遣军第五路第二纵队”司令史存善逃跑时藏匿的步枪24支、轻机枪1挺，子弹百余发。
  平息反革命暴动德州解放后，国民党反动派不甘心失败，不断派遣特务潜入德州，网络一批反动地主、富农、惯匪和国民党残余势力，造谣惑众，蛊惑人心，企图组织反革命暴动，颠覆新生的德州市革命政权。
  1947年1月26日，受“国民党华北先遣军第五路第二纵队”司令史存善的卫兵李云生等人欺骗的张八棍、凉水井、大刘庄等20余个村庄的近千名青壮年，在前仓村秘密集结，拟逃往济南投敌，并绑架了区委宣传委员宫云俊。当行至平原县城南张家店时，被平禹县大队等部拦截住，押送到德县县政府驻地王官庄。经教育，将大部分受骗的群众释放。2月4日，将首恶分子赵维和、史焕章、贾连登、李安邦、李士喜等人处决。
  1947年11月20日夜，以河北省景县国民党特务分子杜希明为首的德州市、德县、景县等地的国民党残余武装，企图抓捕中共德州市委代理书记刘子光、代理市长董焕章领导人，收编市辖4个区的武装，抢劫银行和贸易公司，然后投奔济南的国民党反动派。市政治保卫队全体指战员与公安人员密切配合，共捕获杜希明以下暴动分子110人，缴获大车7辆，骡马12匹，长、短枪5支，彻底粉碎了他们的反革命暴动阴谋。
  前小屯剿匪1947年夏，一小股武装匪徒潜入德州城北前小屯，持枪恐吓群众，窜至市政治保卫队战士崔玉林家中持枪作恶，气焰嚣张。市政治保卫队队长纪兴旺率20名战士，奉命速往围剿。匪徒负隅顽抗，当即被击毙2人，俘虏1人。
  人民解放军遣俘过境在辽沈战役胜利结束、淮海战役正在进行之时，人民解放军又于1948年11月底开始发起平津战役。1949年1月，解放军遣送国民党军俘虏过德州境。至3月底，遣俘过境人数逾4万。为配合解放军顺利完成遣俘任务，德州市专门设置了遣俘接待站，以保障过境人员的食宿；在德州火车站和小西门设立盘查站共3处，仅半个月中就查截企图逃跑的国民党军副团长以下官兵10名，缴获匣枪1支，黄金88两，金元宝3个，银元1935块，文件等一宗。
  铁纵四支队抢修铁路为了保障解放大军南下，人民解放军铁道纵队第四支队于1949年4月抵达德州市，抢修德州至李家桥段铁路，并利用休息时间进行助民义务劳动。5月1日，德州市举行万人军队联欢大会，庆祝“五一”国际劳动节和津浦铁路修复通车。中共德州市委、德州市民主政府特向铁纵四支队赠送了“人民先锋”锦旗。
  人民遭涂炭商店化灰烬
  关家利
  德县（今德州市）解放前，自南门口至线市街东口（现副食楼至黎明街东路口）是商业繁华区。在南北不足百米的地段中，有大小商号27家。其中：百货店7家，棉布店4家，鞋店4家，大小饭店5家，其他行业7家。德县解放前夕，这27家店铺被国民党守军放火烧毁。是国民党守军在全军覆没的最后时刻对德县人民犯下的又一罪行。
  日本投降后，国民党政府将原伪华北绥靖军收编，改称国民革命军先遣第五路军；将原伪山东保安第五旅改编为保安十三旅；连同原德县伪警备队等数千人驻守德县，由国民党中将原鲁北剿共司令王继祥统一指挥。他纵容支持其武装部队经常袭扰解放区，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村无静室，民无宁日。
  1946年6月7日，渤海军区司令员袁也烈根据华东军区的指示，指挥渤海军区特一、特二团及警六旅十七团，配合冀南军区独立二团，对德县发起总攻。当时德县守军有4个主力团，连同保安旅、交通警察、还乡团等共四、五千人，且装备精良。但他们系伪军改编的乌合之众，战斗力极低。加之八路军长期围困城内，缺粮缺物资，军心涣散。总攻打响后，很快扫清了德县外围的各个据点。至6月9日，飞机场、火车站、运河、玉皇阁等据点全部为八路军占领，守军困守孤城，已成瓮中之鳖。
  战斗一开始，守军即预感末日来临，但困兽犹斗，负隅顽抗，为防止八路军打通街道房屋接近城墙，于6月7日晚由李连祥率部下放火，将南门外两侧27家商店全部焚毁，商民损失惨重。如恒大茶庄经理殷占豪，原经营棉纱棉布批发业务。1940年以后，日本侵略者控制棉制品的经营，殷占豪被迫转业，将原存之棉布300余匹，棉纱400余梱密封于柜房之内，前面门市改营茶叶。此次大火将这些商品全部烧光。
  这场大火共烧毁门市41间、客房仓库数百间，经济损失无法统计。解放后除少数商号在人民政府扶持下恢复营业，多数商号被迫转业或停业。
  尽管国民党守军进行了垂死的挣扎，但无法逃脱灭亡的命运。6月11日，王继祥被迫在投降书上签了字，德县获得了解放。但我们不能忘记国民党守军对人民犯下的这一罪行。
  附被焚商号概况：位置商号名称经理经营范围门面间数路西公合号韩福陶百货瓷器铜器2路西李家饭铺李成饭铺兼小客店2路西信合布庄战协臣布店2路西福增祥杜××瓷器2路西日升斋张树林鞋店1路西瑞合成史清峰五金2路西夏家饭铺夏××回民烧饼包子1路西一条龙饭庄高××包办酒席1路西德兴永李××棉布棉线3路西永茂线店于××棉线2路西顺合成崔凤亭瓷器2路西王家鞋店王××布鞋1路东祥记李丙钧干鲜货糖果2路东中和商行李子和百货2路东万聚恒朱××颜料2路东广玉成李厚生百货铜器2路东马家纸烟店马××纸烟1路东恒大茶庄殷占豪茶叶1路东丰利号王金堂布鞋1路东华美镶牙馆郑长庆镶牙1
  路东孙家饭铺孙××饭铺1路东杂货店孙桂芳杂货1路东张家饭铺张松森小饭铺1路东天顺鞋店王××鞋店2路东李家糖坊李××糖果加工1路东泰丰布店王金栋棉布1路东李家菜铺李××青菜1
  我国朝代名称的由来
  我国历史上各个朝代的名称，其来历有规律可寻。（1）由最初发迹地的地名而来，这与当时人们的宗教信仰有关。如秦始皇赢政的祖先非子始封于秦地（今甘肃省清水一带），秦朝以此得名。（2）由称帝前的爵号、官职等名称而来，以示荣耀。如汉朝，汉高祖刘邦曾被封为汉中王；隋朝、唐朝，隋文帝杨坚曾被封为隋公、唐高祖李渊曾被封为唐国公；宋朝，赵匡胤称帝前在后周任殿前都点检兼宋州归德军节度使，故建立政权后，国号有汉、隋、唐、宋之谓。（3）取文意来命名朝代，以表达某种寄托。如明朝，则是取自明教中的光明战胜黑暗之意。
  （编者摘）
  情报与台儿庄大捷
  1938年台儿庄大捷，是我国抗战史上的重要一页。台儿庄大捷的关键是中国军队摧毁了日本机械化装备的本间师团，而有关本间师团的情报，却是共产党员谢甫生提供的。
  1935年秋，谢甫生在中共北方局直属下的联络局工作。联络局在台儿庄大战以前，搞到一份有关日军最精锐的机械化装备的本间师团的人员编制、各级军官人员、武装装备以及军事布置等重要情报。谢甫生便通过天津租界里的爱国组织“自卫会”中的“C·C”代表何佩时，由他在天津的电台向李宗仁发报。台儿庄大战后，转来了李宗仁的电报，他赞扬天津来的有关日军本间师团的情报，为取得台儿庄大捷给了极大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