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省图书馆

1894年，清廷于甲午战争中失败后，世界列强欺其统治者昏庸无能，掀起了瓜分中国的狂潮。帝国主义在中国疯狂掠夺，中国的路、矿利权丧失将尽，沿海布满了外国军事基地，内地到处是列强分割的势力范围。外国传教士以不平等条约作护身符，在中国大地上横行霸道，无恶不作。锦绣河山变色，苍茫大地生悲。侵略者强加给中国人民的瓜分大祸，使中华民族和帝国主义的矛盾空前激化。面对亡国灭种的威胁，中国人民同仇敌忾。1899年秋，震惊中外的义和团反帝爱国运动，从山东兴起，迅速席卷华北。它铺天盖地，蔓延四及，其势如熊熊烈火，猛不可挡。团民头上分别扎着红、蓝、黑各色包头，手中举着刀、矛、棍、棒各种武器，队伍分别打着“乾字团”、“坎字团”各种旗号，高喊着：“还我江山还我权，刀山火海爷敢钻，哪怕皇上服了外，不杀洋人誓不完”等口号，活跃在大河上下，长城内外。声势浩大的义和团运动，矛头直指帝国主义侵略势力。1900年6月10日，英、俄、日、法、德、美、意、奥八国联军悍然发动侵华战争，攻陷了天津、北京，血腥镇压义和团。由于敌我力量悬殊，轰轰烈烈的义和团运动被中外反动势力绞杀了。
  京津失陷以后，黑云笼罩着中华大地，英不屈的义和团并没有停止战斗。孙允荣率领的鲁北义和团，就是一支继续战斗的重要力量。这支团民武装从1900年6月到10月，在极其险恶的形势下，活动于惠民、济阳两县。他们反洋教、反官府，有组织、有策略地进行斗争。9月24日，在济阳东部玉皇庙大败清军，刀劈袁世凯的管带、候补知县查荣绥，震惊了反动统治阶级，鼓舞了东昌府、曹州府和德州一带义和团的斗争，省城济南被迫戒严。这是义和团运动史上的壮丽篇章，是中国人民不屈不挠的爱国主义精神的表现，是鲁北人民的光荣。今据本人采访笔记，参考有关资料，将这次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事件的始末记述如下。谬误之处，敬请识者指正。
  鲁北义和团的兴起
  从十七世纪开始，欧美天主教、耶稣教就传到鲁北。1750年，法国天主教的神父住到惠民县姜家村发展教徒。仅两年时间，至1752年，姜家40余户人家已有25户入教。1878年，传教士在姜家村建起了天主教堂，教徒扩大到周围的42个村庄。1890年，耶稣教传到了济阳县。美国传教士在济阳东部官道陈村、范家村、安家村建起了教堂。教会人员横行霸道，欺压百姓。有的霸占农民的土地、房产，有的收租放债，包揽词讼，敲诈勒索，鱼肉人民。一些土豪劣绅、地痞流氓也争相入教，依仗教会势力为非作歹。百姓对他们恨之入骨。甲午之战后，外国工业品源源流入鲁北，使广大农村的家庭手工业日趋破产。清朝统治者不管人民死活，横征暴敛，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又加1899年到1900年，鲁北大部地区严重干旱，庄稼枯槁，颗粒无收。从1855年到1900年的45年中，惠民、济阳、滨县、齐东、章丘等县，黄河决口达60多次。官吏以治河为名，加紧对人民敲诈勒索。天灾人祸使鲁北人民挣扎在死亡线上。清政府置人民苦难于不顾，对外国传教士却俯首听命。这些洋人耀武扬威，“出入官府，如入无人之境。地方官吏处处袒护教会和教徒，助纣为虐，为虎作伥。鲁北地区广大贫苦农民身受帝国主义、封建势力的双重压迫，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义和团，起山东，不到三月遍地红”。1899年，义和团运动首先从鲁西北兴起。他们焚烧教堂，驱逐教士，惩办贪官、恶霸，多次打败地方上的地主武装和清朝官兵。群众踊跃参加，斗争洪流很快席卷整个华北地区。当时，在鲁北农村，早就活动着一些反清秘密拳会，名叫“义和拳”、神拳”、“大刀会”，成员主要是青年贫苦农民、小商贩和手工业者。他们面对黑暗的社会现实，都有强烈的反清反洋思想。义和团运动爆发以后，位于直隶南部庆云县的黑牛王村，成了鲁北各地义和团的策源地之一。当时，黑牛王村是南北二十里，东西五、六十里内最大的村庄，又紧靠天津经沧州、盐山，南通庆云城，直到山东惠民县、济阳县的官道。村里几百户人家，大部分参加了义和团，并设立了义和团总坛口。总坛口经常派出人员到鲁北一带进行宣传，发展组织。在义和团著名的廊坊大捷和保卫天津的战斗中，黑牛王总坛口曾调集无棣、阳信、惠民、沾化、滨州、济阳等地的团民前去助战。镇压义和团的元凶袁世凯称黑牛王为“拳匪总老巢”，终于血洗了这个村庄。孙允荣率领的鲁北义和团的大多数首领都是在黑牛王挂号，正式加入义和团的。
  孙允荣，惠民城西三里大孙家村人。父亲应兰，早殁，家中只有他和母亲、妻子三人。他身材瘦矮，黑紫脸色，膂力过人。他一只手能举起重一百三、四十斤的石夯，围绕三间屋基夯三遭，面不改色，气不粗喘。由于幼年家贫，孙允荣没进过学堂，不识字。但他天性聪慧灵巧，既会木工，又会雕刻。1900年，他三十岁时，因土地瘠薄，赋税繁重，便在惠民城内东门大街租了间房子开木匠铺，兼做官灯笼。一人惨淡经营，维持全家生活。平日，孙允荣喜欢练拳习武，秘密加入了义和拳。白天在铺里做工，晚上到城里鼓楼拳场跟师傅学了身好武艺，勇猛过人。他为人正直，仗义，深受贫苦百姓的拥护。同年6月，他到黑牛王总坛口挂了号。回家后，就在本村关帝庙前挂起了一面白色黑边大旗，上书“扶清灭洋大师兄孙允荣”，招兵买马，摆坛练拳，称大师兄，属“乾字团”。
  在孙允荣组织义和团的同时，济阳东部也活跃着一支由孙九龙、陈云岭为首的义和团的力量。孙九龙，济阳县三教堂村人，出身贫农，做小本生意为生，受义和团的影响很深。1900年夏，他时年二十八岁，去庆云县贩卖虾皮，在黑牛王挂号，加入了义和团。回来后就在玉皇庙摆坛，称大师兄。最初十几人，后来逐渐增多。陈云岭，济阳县官道陈村人，出身地主，有土地二百亩。弟兄四个，他为长兄。二弟陈云干，三弟陈云迁，四弟陈云基。陈云岭不思务农，惯于经商。他常年跑天津贩运花生米，亲眼目睹了义和团的作为，十分崇拜。又因家中经常受本村地主、天主教徒陈玉恒的欺侮，反洋教的思想很强烈，便在黑牛王挂号加入了义和团。开始，在家摆坛，组织团民练拳习武，一切食宿由他承担，很得民心。后来发展到二、三百人，便率众进驻玉皇庙和孙九龙会合，称二师兄。他们在玉皇庙树旗招兵，不断没收教会和教徒的财物，向附近各村富户和教徒摊派粮米，声势越来越大。济阳知县沈逢龙，胆小如鼠，惧怕义和团的力量，不敢下乡追捕。
  京津的失陷，清廷嫁祸于义和团，对义和团残酷镇压，义和团面临的斗争形势异常艰险。孙允荣认识到，要继续开展斗争，需要保存力量，又要和鲁北各地义和团联合行动，因此决定进行战略性转移。他率领本地和庆云、盐山、蒲台、滨州来会合的团民共百余人，由惠民城向南，经惠民、商河，济阳三县交界地区，于9月2日，约了济阳县义和团二师兄陈云岭，来到惠济两县管辖的石人王村，沿途又有许多青年农民参加。孙允荣、陈云岭和石人王村义和团大师兄王传森三人密议，统一了认识，决定将原来的“扶清灭洋”的宗旨与口号改为“反清灭洋”，并确定以玉皇庙为活动基地。还商定传帖邀请附近几个县的义和团首领，率众于9月16日齐集玉皇庙。于是，由王玉田写帖，孙允荣、陈云岭、王传森具名，张拴子到齐东、章丘、邹平、商河下帖联络。他们准备在玉皇庙建立根据地，向济阳城一带进军，实现反清灭洋的宗旨。
  会师玉皇庙
  玉皇庙位于济阳城东北二十五公里、三教堂东南二公里处，原是一座道士庙。
  孙允荣率领的义和团为什么要在玉皇庙会师呢？因为：一、玉皇庙位于济阳县东北部，座落在从惠民到济南的官道旁。北上通黑牛王村可达天津，西南经济阳城渡黄河即抵袁世凯的巢穴济南，既便于和北方义和团联系，又利于攻打济南。二、玉皇庙有东西廊房各九间，正殿九间，倒座观音九间，外有许多小屋，可容纳三百人。又有庙地四十亩，庙前有水井一口，庙宇建筑在高台上，便于团民屯扎。附近村庄密布，群众基础好，又便于筹集军饷和发展力量。三、附近几个村的教徒日猖獗，欺压百姓，民愤很大，必须打击。四、玉皇庙在惠民、济阳、商河、齐东四县交界，清政府的统治力量薄弱。济阳知县沈逢龙惧怕义和团，客观上有利于义和团的存在和发展。
  9月16日前后，六县义和团首领率众到达玉皇庙。惠民县的孙允荣、王传森，济阳县的孙九龙，陈云岭，商河县的蒋正德；齐东县的王敬典、郭书卿，章丘县的丁盛祖、李五云；邹平县的王殿奎、霍士桐，率众共六、七百人，分两号。王敬典是“离”字号，红布包头；惠民、商河两县是“乾”字号，黄布包头……。有马六匹，红黄旗十余杆，上书“敕令神兵”四字。
  为了迎接新的战斗，他们总结了以往的斗争教训，认识到统一指挥，建立军事组织的重要性。于是，大家推选孙允荣为济、惠、齐、商、章、邹六县总大师兄、大元帅；孙九龙为二元帅、大先锋官；王传森为参谋军师；陈乃义为主谋；李方同为中路先锋官；王玉有总管粮饷账目；肖七金子支发粮饷；陈云岭为左路副元帅；蒋正德为右路副元帅。并制定了严格的组织纪律。义和团不住村，不占民房，住在庙里，席地而眠，异常拥挤。吃的是玉米窝窝老咸菜。他们不抢不夺，对群众态度和善。只要不是教民，一草一木皆无损伤。义和团练拳习武时，许多村民前去观看。练完后就和村民啦家常，和群众十分融洽。
  孙允荣率领的鲁北义和团在玉皇庙会师以后，团民发展到一千余人。为了惩治洋教，筹措粮饷，1900年9月21日中午，由副元帅陈云岭率领义和团百余人，进入官道陈村，涌入地主、教徒陈玉恒家中，全部没收了他的粮物，用七辆大车拉到玉皇庙，并放火烧掉了二十七间房屋，赶走了外国传教士白修女。相继又对范家、安家、鲁寨、宰店等村的十四户教徒和四家富户的粮食和财物进行了没收。安家庄教徒李赵氏抗拒义和团摊派的粮米，并散布流言蜚语诬蔑义和团，被义和团绑到玉皇庙处死。
  义和团的行动计划是：一、练拳习武，准备迎敌。二、严厉打击教会势力。三、先取济阳城，再攻济南府。
  玉皇庙大捷
  孙允荣率领的义和团在玉皇庙积极开展斗争，力量不断壮大，使教会教徒恨之入骨，并且惶惶不可终日。9月21日，官道陈村地主、教徒陈玉恒的粮物被抄，房屋被烧之后，他的两个儿子陈云楼、陈云阁连夜跑到济阳县城，砸了县衙的堂鼓，状告义和团暴乱。济阳知县沈逢龙立即向山东巡抚袁世凯告急。袁世凯闻听十分惊慌，委派管带、候补知县查荣绥率马步队一百五十名，荷枪实弹，前来玉皇庙“征剿”。
  9月22日，查荣绥率兵乘黄河船从济南出发，23日下午2时到达济阳城。当晚在县城住宿。济阳县衙皂班差役张兆端，贫苦农民出身。当时，他负责看守东门，得悉官兵要“进剿”玉皇庙的消息，不顾生命危险，当夜密报孙允荣。孙允荣得知以后，立即召开首领紧急会议，进行战斗部署。命令孙允荣、王生才领数百人为中队，打前敌；孙九龙、蒋正德领数百人在北，为右路；李五云、霍士桐领数百人在南，为左路。三路埋伏，皆隔半里多远，严阵以待，抗击官兵。
  9月24日凌晨，查军抄近路从济阳乘船到达龙王庙和张辛村下船。妄图神不知，鬼不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抵玉皇庙，速战速决，彻底消灭义和团。上午7时，官兵到达玉皇庙，分三面包抄。离玉皇庙百余米，查命放枪三排，却不见义和团的人影。查荣绥正在马上惊诧犹豫，忽然，义和团冲锋信号响起。埋伏好的三路团民如天兵天将冲杀而出，清军大乱，被杀死十余人。查见势心惊胆寒，策马狂奔。孙允荣见查逃窜，执刀急追，奔走如飞。查逃到离玉皇庙三华里的霍傅村的一片豆子地里，被豆秧绊住了马腿，前进不得，后退不能。孙允荣追及，一刀砍断查的马腿，查摔于马下。孙允荣又朝查连砍数刀，立毙其命。苦大仇深的义和团民王生才、魏辈子、赵四仔一拥而上，在查的头上砍了三刀，砍破头颅，脑浆四溢。这个不可一世的刽子手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据传，查荣绥个大体胖象头肥猪，被砍掉脑袋后，脖子里光流黄油不出血。清兵见主帅被杀，四处逃命，溃不成军。义和团乘胜追击，又杀死三、四十人。
  玉皇庙一战，义和团大获全胜。四乡群众欢迎鼓舞，奔走相告。附近几个村的群众杀猪宰羊送到玉皇庙。宰店、逯家、前乔等村七家酒坊各送酒两坛，慰劳义和团。当时流传着这样的歌谣：
  “光绪二十六年半，济阳出了大刀片。”“红灯照，义和团，杀洋鬼子不费难。”
  膏血润草原
  孙允荣率领的鲁北义和团，在玉皇庙大败清军，刀劈敌酋查荣绥，震惊了反动统治阶级。济阳知县沈逢龙吓得丧魂落魄，下令紧闭城门，再向袁世凯告急。消息传到济南，省城一片混乱。袁世凯气急败坏，暴跳如雷，对沈逢龙和惠民知县柳堂严厉训斥命陵县知县倪嗣冲、管带雷震春，率马、步、炮队各一营，共五百余人，来玉皇庙“围剿”义和团。
  玉皇庙战斗以后，孙允荣等义和团首领得知清军前来报复。他们审时度势，认为敌我力量悬殊，便决定暂时撤离玉皇庙，分散隐藏，保存力量。
  9月26日，官兵象一群发疯的野兽，瞪着血红的眼睛，杀气腾腾，驰抵玉皇庙。他们见义和团无影无踪，恼羞成怒，先将查荣绥的尸体运回济阳城，又放火把玉皇庙化为灰烬，然后兵进仁风，扎下营寨。经过一番秘密的策划以后，开始了对义和团的血腥镇压。
  倪嗣冲、雷震春这两个阴狠毒辣、诡计多端的刽子手，首先将参加玉皇庙战斗已牺牲埋葬的团民，一律剖棺戮尸，割头示众。随即在四邻八乡贴出告示，重金悬赏，缉拿义和团。在这民族危急之秋，历史的沉渣竞相泛起。仁风南街有个肖遵友，人称肖四爷，就是一个凶残阴险的民族败类。他时年三十出头，小商贩出身，家有土地二十余亩。平时为人轻狂，爱出风头，贪财如命。他有几位亲戚加入了义和团。六县义和团齐集玉皇庙，气势鼎势的时候，他常到玉皇庙送酒菜粮米，和义和团拉关系，交朋友。因而，对济阳县境内的义和团民无一不识，对六县义和团的首领也十分熟悉。当官兵驻扎仁风“追剿”义和团时，他见义和团大势已去，如果检举义和团便有利可图。于是，摇身一变，露出反动本相，充当了反动阶级镇压人民的凶鹰恶犬。为了邀功受赏，他把自己认识的义和团首领及团民的花名册交给了官兵，用义和团的人头换了个有名无实的小官，和二百两白银。于是，倪嗣冲、雷震春按照花名册，勒令约长、坊长和义和团家属，把团民绑送交官，否则满门抄斩，鸡犬不留。为了查探义和团踪迹，把义和团斩尽杀绝，倪、雷启用人地熟悉的地方土绅为他们铁心效劳。象增生赵锦申，监生刘传鲁，吏员高玉磷，文童肖遵周、傅遵法等。还收买一些认识义和团民的地痞、流氓、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之徒三十余名，充当捕杀义和团的眼线。这些民族败类伙同县衙丁役，由哨官王茂元带领，改装易服，分赴惠民、商河、齐东、邹平、济阳、章丘各县境内要道，严密访缉。同时，派马步队几十名，昼夜奔驰巡察。白色恐怖笼罩了鲁北大地。
  官兵疯狂的大屠杀开始了。许多义和团家属慑于敌人的淫威，为了使无辜乡亲免遭连累而被杀戮，忍痛将隐藏在家的团民绑送交官。帝国主义的鹰犬们，杀死团民后，砍下脑袋悬挂在树上，其家人只好运回无头尸体埋葬。义和团主谋，济阳县宰店村陈乃义投案被杀。县衙差役张兆端因给义和团通风报信，被判死刑，就地杀戮。义和团军师王传森藏在石人王村家中，官兵将村庄包围，勒令交出王传森，否则全村问斩。王传森为救乡亲，让叔父将自己捆绑交官，被押到济南，活活烧死。义和团二元帅、大先锋官孙九龙，藏在乐陵县陆吉陈村刘成吉的家中，因奸细告密被捕，押到济南杀害。三十多名义和团民藏在商河县孙猴子村中的一座庙内，被官兵围杀后，全部砍下头颅，人头装了两筐。因匿藏义和团民而被处死的平民百姓就有二十多人。短短几天，仅济阳县境内被杀害的义和团民四十四人。义和团副元帅陈云岭，只身逃往苏州，改名换姓，幸免于难。
  惠民县大王庄义和团民王生才，又称王老五，参加了玉皇庙战斗。当孙允荣将查荣绥砍死之后，他又用刀将其脑壳劈开。后遭官兵缉拿，他携妻潜逃，隐藏在利津县盐窝村野外一小草棚中。官兵包围大王庄，声称交不出王老五，全村鸡犬不留。地方、村长派出多股人员查访，恰遇王老五，对他述说了全村面临的灾难，他慷慨见官，被解到武定府，判立斩决。临刑时，他立而不跪，毫无惧色，高声大喊：“我王老五不给你们这班狗奴才下跪，砍下头来你五爷还要走几步给你看看！”果然，斩首后他走了三步才扑倒在地。在场人无不赞叹惊讶。
  玉皇庙大捷以后，义和团总大师兄、大元帅孙允荣，隐藏在惠民县城西香王家村的亲戚宋朝玉家中。官兵多日搜查，未曾捕获，又急又气。令惠民知县柳堂限期捉拿孙允荣，逾期大孙村人全部问斩，村庄付之一炬。柳堂软硬兼施，收买了县衙马弁、孙允荣的盟兄弟朱玉美，让他诱捕孙允荣。朱玉美伙同大孙家的首事、族长明查暗访，终于找到了孙允荣，说官兵要杀尽大孙家的人。孙允荣听后，遂挺身而出。在县衙大堂上，他没有磕头求饶，大声说：“查荣绥是我杀的，好汉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能杀大孙家的人！”他被装入木笼，押送济南。沿途，路经济阳县仁风、曲堤一带，群众摆香案哭送。孙允荣被押到济南后，10月23日，被绑赴市曹，袁世凯要把他大卸八块，他昂首挺胸，毫无惧色。当被砍掉一根胳膊时，他大声喊：“这里有武定府大孙家的人没有？给我捎个信，就说我孙允荣死了，让大家安心过日子吧！”死后，村人偷买回尸体，装入木匣，带回家埋葬。
  孙允荣率领的鲁北义和团，在血雨腥风的险恶形势下，高举“反清灭洋”的大旗，在玉皇庙大败清军，震惊了反动阶级，鼓舞了广大人民反帝反封建的斗志和信心，在义和团运动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这次斗争虽然历时三个月就被镇压了，但是，爱国先驱的热血染红了中华大地，它那不可磨灭的历史功绩和烈士英名将永垂青史，万古不朽。
  参考资料：
  1、《山东义和团案卷》
  2、《义和团研究会刊》
  3、续修《济阳县志·拳匪纪略》
  4、《惠民文史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