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历城第一部县志《历乘》的政治思想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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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历城文史资料》 图书
唯一号: 150020020220006047
颗粒名称: 谈历城第一部县志《历乘》的政治思想倾向
分类号: K295.2
页数: 6
页码: 157-162
摘要: 《历乘》是明朝崇祯六年由知县贵养性主修、由曾任陕西富平县知县的历城人刘敕编纂的第一部历城县志。“乘”,本是春秋时期晋国的史书名称,后人亦称史书为“史乘”。纵观《历乘》各卷,其基本政治思想倾向是民本思想,其进步意义应当肯定。《历乘》成书于明朝末年,社会的动荡、民生的凋敝、官府的腐败,均在书中得到反映。《历乘》对人民群众的地位和作用、官吏与民的关系等问题,作了不少客观的记载和议论,今天读来仍有令人深思之处。《历乘》充分肯定了民心的重要。《历乘》比较真实地记载了民众的苦难,并给以深切的同情。由于受时代和阶级的局限,《历乘》也宣扬了一些今天看来是消极的乃至糟粕性的东西。
关键词: 历城县 历城县志 政治思想

内容

《历乘》是明朝崇祯六年由知县贵养性主修、由曾任陕西富平县知县的历城人刘敕编纂的第一部历城县志。“乘”(shèng),本是春秋时期晋国的史书名称,后人亦称史书为“史乘”。《历乘》就是“历城史”,“历城志”。纵观《历乘》各卷,其基本政治思想倾向是民本思想,其进步意义应当肯定。
  一
  《历乘》成书于明朝末年,社会的动荡、民生的凋敝、官府的腐败,均在书中得到反映。贵养性为《历乘》写的序对此作了高度概括,为我们勾勒了当时历城的一幅苍凉的画面:自然面貌——山秃河干,“多黯淡之色”;名胜古迹——“半颓半圮,无美丽之观”;庙宇学堂——“风摧雨坏”,皆为废墟;百姓人口——“流移困苦”,不胜凋零;田赋科税——巧取豪夺,民无储存;差役瑶役——“飞刍輓粟”(飞快地往前线运草运粮),百姓“疲于奔命”;军队兵防——“摧锋陷阵无复斗志”;朝廷命官——“因循苟且无复朝气”;而官吏的“政绩”呢?则是碌碌庸庸,毫无作为……此情此景,令人“触目而酸心”!
  二
  《历乘》对人民群众的地位和作用、官吏与民的关系等问题,作了不少客观的记载和议论,今天读来仍有令人深思之处。
  《历乘》充分肯定了民心的重要。例如,在写到历城的城池时,作者首先写了它的坚固:城高数仞,砖厚墙固,城下有护城河,且流水淙淙,实为可战可守之地。接着,作者指出,一有风吹草动,百姓便背乡而逃,城池坚固又有什么用?即便是修了万里长城的秦王朝又怎样呢?“秦长城万里,曾不二世而亡。”于是作者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有形之险固”是不可靠的,得到人心才能“固于金汤”,执政者应当“足民”并厚待百姓、赢得民心才是正道。这种观点拿到今天,也有极强的现实意义。
  民心既然这么重要,官吏们应当怎样对待民众呢?在记载历城县衙的房舍时,作者指出,作为官吏,应当“一意为民,何宫室是问也?”“当以万间之庇庇民,不贵以大厦自庇也。”在“县职”这一部分,作者不惜笔墨,对县令与民的关系作了论述。“国家官如棋布,独县令与民最亲,故民称为父母。”父母官中最好的是“爱民如子”次之,是为民兴利除弊;再次之,是“奉职无害”。除此之外,“皆民贼也。”作者还进一步指出,民称县令为父母,是依靠他来保护民的利益,如果县令们置民众的疾苦于不顾,反而搜刮民脂民膏,这算什么父母?他们“秉政之日任其恣意”,“一释权”便怨恨四起,遭受唾骂,纵有个别人为之歌功颂德,盗一时之名,却难逃百世之责,官员们应以此为鉴啊!这些话都很
  深刻。
  三
  《历乘》比较真实地记载了民众的苦难,并给以深切的同情。
  明朝末年,战事不断,赋税加重。熹宗时因辽东之战,屡次加派山东地区的赋税;到了崇祯时,朝廷更是入不敷出,军饷不继,又多次加派税银,使人民群众雪上加霜,更加困苦。这种情况,《历乘》也有记载:“今横征厚敛,闾阎(指平民)无担石之储;盗起民贫,海内苦干戈之扰。”
  在农业这一部分,作者怀着极大的同情心,既写了农民的辛苦——“胼胝南亩,艰辛万状”,又具体分析了农民的生活艰难。作者指出,历城大部分地区不通舟楫,以种地为主,县以南多山,却不懂耕作技术;县以北多水,却不懂水利灌溉,只知靠天吃饭。好容易遇到丰年,也苦于租重税苛,除正常的赋税之外还有许多“额外之征”,农民的庄稼刚收完,粮食已告罄,人们只好弃家逃荒……作者惊呼:“民何以堪?”因此极力主张官府应轻徭薄赋,减轻老百姓的负担。例如写到纺织之苦时,提出“唯愿布缕之征稍宽也”;写到兵防问题时,指出,过去作战失败,在于“兵制未善”,而不是由于兵少,现在又想搞“乡兵”,岂不“又增民一番费矣”。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历乘》第十八卷中还提出了“民富君富、民贫君贫”、应当“藏富于民”的观点,鲜明地体现了“民为邦本”的思想。
  四
  崇祯时期,大小官员贪污受贿之风已不可抑制,正如一
  位官员给皇帝上疏所讲:皇帝虽有“文臣不爱钱”的号召,“然今世何处非用钱之地?何官非爱钱之人?向以钱进(指用钱买官),安得不以钱偿?”他并且一针见血地指出:县令是“行贿之首”,皇帝身边的官员则是“纳贿之魁”。
  当时社会的黑暗、官府的腐败,在《历乘》中也有一定程度的反映和揭露。
  一是写官府成了买官卖官的市场。这从“武秩”部分的“论”中可见一斑:朝廷给军中将士以优厚的待遇,原为“一日之用”。但是“一旦有急,能为国御侮者寥寥”。原因何在?原来那些纨绔子弟皆通过贿赂而得到提拔重用,官府成了买官卖官的市场;而那些真正的英雄却无出头之日,在此情况下,妄图得到“一日之用”,“岂不难哉?”
  二是写到地方上的“五恶”时,把“衙蠹”列为“五恶”之首。所谓衙蠹,指在衙门当差的那些恶棍。这些人中,有的原是无业游民,“投售官府”的目的就是勒索钱财;有的是富户子弟,为免除徭役“动以数万金”买个衙门差使干。这些人得志便猖狂,“跨马横行,恶如虎狼”,即使士绅也怕他三分。“牙侩”也是“五恶”中的一恶。所谓“牙侩”也叫牙商,是官府指定或经官府批准营业并代替官府收税的经济人,他们往住借管税之名,行敲诈之实,大小商贩深受其害;他们操纵市场,抬高物价;“又有一等市虎,坐收垄断之利”,造成“货财不通”。
  三是认为世风日下是上头造成的。《历乘》写到社会风俗时指出,风俗日趋变坏,“如水之下也,莫可御矣。”原因在哪里?作者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举了两个例子:如果“上好音”,则会“枯桐徽金”——人们便会纷纷采桐条做琴瑟,
  用金子饰琴弦;如果“上好紫”,就会“市无绛服”——因人们都跟着穿紫,而无人买、卖红色服装。言外之意,现在世风变坏,是上行下效的结果。这种观点,即使在今天,也是很有说服力的。
  《历乘》在鞭挞官吏中的丑行的同时,也注意为贤者立传,而且重点写他们的廉洁为民。例如,介绍万历年间历城县令张鹤鸣时,特意介绍了他治理怀家洼水患、得肥田数十顷的政绩。再如,高度概括地记载了县丞刘哲的“一尘不染”、陈尚表的“一钱不受”、主簿钟道贤离任时的“行李萧然”等事迹,作者的敬佩之情跃然纸上。
  五
  《历乘》的作者往往采用触景生情、借题发挥的方法来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且不乏真知灼见和健康的情趣。
  写到禽鸟,作者议论道,人们多射杀禽鸟以饱口腹,殊不知人群中有不如禽鸟的。反哺的鸟,孝;知道可停可住的鸟,灵;随季节迁徙的鸟,先得阳气;韵鸟可以吟诗,慧鸟可解人语;世上那些禽鸟不如的人,难道不应自愧吗?
  写到葵花,由花品想到人品,作者用拟人的笔法赋诗赞之:“逢人便有倾心意,为国谁知向日情。”说葵花是“花之忠臣也”。写到金钱花,作者由金钱联想到广大穷人,引用了罗一峰的两句诗:“色浓能买三秋景,价重难供万户贫。”写到苍蝇,作者议论说:“此营营逐臭之物也,物皆受其点污,寻头扑面,即与小人之嗜利者相似。”写到灯蛾,说它“缭绕灯前死而后矣”,并由此联想到那些趋炎附势之徒的可耻下场而以诗讽之:“自是附炎终有害,悔将双翅扑兰膏。”
  (兰膏,是古代用来燃灯的一种油脂)指出,焚身不顾此,与那些追名逐利者相似。写到鹦鹉,作者引用了管晦斋诗:“巧言终莫逃金索,慧性偏教号绿衣。”“绿衣”,原是《诗经、邶风》的篇名,是卫庄夫人庄姜的哀己之诗,用在此处,是说明鹦鹉虽然聪慧,却只能为自己的处境而哀号。此诗借鹦鹉来讽喻那些花言巧语、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
  六
  由于受时代和阶级的局限,《历乘》也宣扬了一些今天看来是消极的乃至糟粕性的东西。一是忠君思想。例如上崇祯皇帝八箴,虽然有不少利国利民的主张,但最终目的是让崇祯皇帝能够“亿千万载,为天下君”,成为“万代明君”。再如,把徐鸿儒领导的农民起义,即所谓邹、滕之变诬蔑为“妖氛沸起”。二是有些地方维护封建礼教,如把“妇女不出官”作为历城的“五美”之一。三是县令为民之父母、“爱民如子”等提法,虽不是《历乘》独创,且在古代也确有一定积极意义,但比起春秋时期管仲所提“以民为天”来,远为弗如,甚至是一种倒退,它颠倒了官与民的关系,其不良影响至今尚在,故不能不特别提及。
  笔者对《历乘》政治思想倾向的以上分析,只是在粗读《历乘》、且有不少语句似懂非懂的情况下草就的,本不该见笑于大方,但为了“引玉”,又何惜“抛砖”呢?
  李秉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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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收录了历城县,历史足音、委员撷英、史海存真、施政纪实、往事回眸、风云录、人物春秋、史林探幽、文教史话、时代新貌、名人续补12个栏目,其内容翔实,形式新颖,既有“三亲”特色,又有综合性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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