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沦陷时期日本特务的血腥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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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市中文史资料》 图书
唯一号: 150020020220005556
颗粒名称: 济南沦陷时期日本特务的血腥罪行
分类号: K295.2
页数: 8
页码: 1-8
摘要: 本文揭露了济南沦陷时期日本特务的血腥罪行,以“泺源公馆”为例,这是当时杀人最多、臭名昭著的一个魔窟。
关键词: 罪行 日本特务 济南

内容

抗日战争胜利至今已五十年了。对于日军侵华烧杀抢掠种种罪行,已为众所周知。但对日本特务的罪恶,许多人(尤其是青年一代)还是不够了解的。
  抗日战争初期,笔者在济南师范求学,曾耳闻目睹日本特务的暴行。1945年冬参加革命,济南解放后,在公安机关工作,曾参与审理过一些日本特务的案件。现凭记忆,将日本特务的罪行予以揭露。奈年代已久,或有人名、地名等记忆不够准确之处,恳请各界知情人士指正。
  日本军国主义者,是一贯大搞特务间谍活动的。远在发动侵华战争之前,为实现其独霸亚洲的侵略野心,在中央(内阁)设立了“大东亚省”,专门从事特务间谍活动的领导和指挥;下设“支那课(科)”,专管对中国的特务工作。可不要小看这个机构的名称仅仅是个“课(科)”,实际上它的权力却非常之大。它在日本对华派遣军的各地各级组织中都有派出的人员,对全部侵华日军的特务间谍工作具有指挥权。它从二十年代、三十年代起,就以各种手段,从留日学生、贸易往来的商人、以及各类黑社会(道会门、青红帮)人员中,用重金收买了一批背叛祖国的汉奸,充当他们的爪牙,秘密打入中国的党、政、军、工、农、商、学各界,为侵华日军刺探、搜集、提供情报,进行各种特务间谍活动。
  如在我国城乡各处都普遍能看到的“仁丹”,“若素”,“大学眼药”,“老笃眼药”等等花花绿绿带画带人像的大字,或写在墙壁上,或以各色广告牌插在地上、建筑物上。这些东西,表面看去,是人们所绘制的商业广告,实际上却都是为日军侵华所设的路标。它不仅起到指引路线的作用,还把中国当地的军事设施、兵力部署、防卫重点,作出明确记号,使日军一目了然,得以长驱直入。
  如山东省的大汉奸朱经古,就是为日本“大东亚省支那课”所吸收发展的高级特务。他在三十年代初留学日本时,即被收买笼络,后接受派遣,返回国内进行潜伏活动。
  朱经古是山东单县人。他以日本东京帝国大学留学生的公开身份,在济南任“东鲁中学”校长(“七·七”事变前,“东鲁中学”的校址,即现在经六路纬四路的“第三中学”)。
  朱经古长期潜伏之后,不仅为日军侵入山东提供了大量的军事政治情报,还以其与上层社会有联系的特殊身份,一度担任了国民党山东省政府主席韩复榘的对日谈判代表。
  1937年秋,日军继占领平津后,沿津浦线向南推进。在加大军事压力的同时,以重金为诱饵,想让韩复榘出卖山东,日军好顺利占领济南。日本方面的谈判代表是高级特务河野,中方韩复榘的代表就是朱经古。他们进行秘密谈判,地点在现济南西郊飞机场。韩复榘要价是一百万银元,日本的出价是六十万。在谈判过程中,双方讨价还价,到了七十万、八十万。这笔出卖山东的肮脏交易终未做成,实际上是日本特务所耍弄的一种伎俩。他们用这种“谈判”麻痹韩复榘,利用他想大发国难财的欲望,诱使他放松战备,拖延时间;从明抵抗、暗谈判,最终变成不抵抗。日军乘机由北南下,很快占领了德州、平原,一直到了齐河县境的黄河边。既然目的已经达到,日本方面就宣布中止谈判。接着,在1937年12月27日,日军占领了济南。
  济南沦陷后,日军便在小纬二路(南头靠近经七路,现在的门牌是333号)路西,公开挂上了“大日本陆军特务机关”的牌子。前面提到的曾参与谈判的日方代表河野,担任了“特务机关长”。参与谈判的中方代表朱经古,这时也扯下“东鲁中学校长”的面纱,正式出任了伪政权的“山东省教育厅厅长”(后又任伪“泰安道道尹”)。“东鲁中学”(今三中)的校址,挂上了“日本女子高等寻常学校”的牌子。
  朱经古这个大特务,济南解放后又潜伏下来,参与策划组织反革命武装“农众自卫军”,阴谋暴乱。1951年,被我公安机关侦捕。笔者曾多次审讯过朱经古,地点在今经二路347号(纬六路以西)路北的“济南市公安交通警察支队槐荫区大队”院内东二楼(当时为监所)。朱犯对充当日本特务等叛国罪行供认不讳,被我军事法庭判处死刑。
  日军为了在济南加强反动统治,公开挂牌的除了有“大日本陆军特务机关”外,还有“城内宪兵队”,“商埠宪兵队”,“车站宪兵队”;不挂牌的,则有“泺源公馆”,“朝阳公馆”,“鲁仁公馆”,“鲁安公馆”,“梅花公馆”等所谓“八大公馆”。
  这些特务机构,按地区按行业虽各有分工,但他们的共同任务是:严查一切抗日活动,对人民进行各个方面的秘密监视控制。特务们直接或间接通过伪“新民会”、伪基层政权(坊长、保长、甲长)和各行各界的伪组织,疯狂地进行种种镇压活动。
  特务们肆无忌惮地检查一切邮电往来信件,严禁一切有抗日文词的书籍报刊。甚至连老百姓在照相馆照的相片,也要一一进行检查。在每一张相片的背面,都盖上经过检查的图章。笔者现存有这样的相片实物,上面盖着圆形的蓝色橡皮图章。第一行字是“检阅济”(日文意思是已经检查),第二行字是日期“14,2,3,”(指日本昭和十四年——即1939年2月3日),第三行字是“济南宪兵队”。
  在街道上,特务们与派出所伪警察配合,加强户口和来往人口的管理,尤其严密盘查那些从农村(解放区)来的生人。笔者当时住在新东门外青龙街247号,老家在平阴县的外祖父,每次来到济南,都遭受这帮人员的多次盘查,甚至有时一天来查三、四次。
   在学校里,特务们检查书刊、信件,严密控制教师和学生的言论和行动,一旦发现“可疑人物”,他们就使用秘密跟踪、盯梢、突击搜查、乃至绑架等卑鄙手段,进行残酷镇压。如1943年,笔者在师范的一位同学陈捷民(今改名“陈克刚”)只因日本特务在他宿舍里搜到一本红色封面的鲁迅著作《呐喊》,便被当做“嫌疑分子”抓去进行拷问。(而后,陈捷民与我党在济南的渤海区工委地下组织取得联系,辗转去了解放区。建国后,曾任陕西省科协主席。现已离休。)
  这些“公馆”的特务们,平日里都穿便衣,或长袍短褂,或西服革履,身带手枪、手铐,到处横行霸道。他们享有各种特权,对中国同胞可以任意搜捕,拘禁,刑讯,乃至虐杀、处死。济南市被日本特务机关所杀害的人,据五十年代“镇反”运动时城郊各区综合统计,约在一万五千人以上。
  人民只要被这些“公馆”抓进去,就要受到种种骇人听闻的刑讯:从鼻孔里灌凉水,灌辣椒水,灌煤油;坐“老虎凳”,上压杠;挨狼狗嘶咬;遭皮鞭、木棍毒打(有时用猪毛绳蘸湿了盐水再打,抽在身上就是一道血沟);用钳子拔牙、撬牙;往指甲缝里钉竹针、竹签;用烧红了的烙铁往胸前烙;拔头发,扎舌头,铁锤砸手指……种种残酷的暴行,无所不用其极。对妇女的刑讯折磨尤其残忍,从绑在木床上轮奸,到抜阴毛,阴道里插火棍,割乳头,等等,惨不忍睹。笔者曾亲眼看到过一位同学的亲戚(林姓妇女),十个指头全被特务刑讯时用老虎钳夹断,造成终身残废。
  解放后曾任济南警备区司令部军法处处长的武思平同志(后曾任省民政厅厅长),1942年曾被日本特务逮捕。严刑拷打后,再捆绑起来,反复拖到楼梯口,用皮靴往下猛踹。特务们在一旁狂笑,以此取乐,称这是“滚肉蛋”,还比赛看谁“滚”得多。
  当时,老百姓普遍知道,只要进了“公馆”,就等于进了“阎王殿”。即使不被折磨死,也会终生致残。许多人受不了种种酷刑,屈打成招,不得不按照特务们所要求招供的“罪名”,承认自已是“八路”,“共产党”,“抗日分子”;而这些已经“供认”的人,则又成为特务们练枪法的活靶子。
  以“泺源公馆”为例,这是当时杀人最多、臭名昭著的一个魔窟。地点就是现在泉城路226号(百货大楼东面路南一座灰黑色楼房,现为山东省人民政府侨务办公室机关)。“泺源公馆”的特务头子是日本宪兵队的武山。(此人罪大恶极,日寇投降后即被处决,埋在济南南门外)。此外有权势的大特务,还有张燕、郭同震等人。济南解放后,这些日特被我公安机关捕获。在审讯中,他们亲口供认,“泺源公馆”的后院,便是刑场。下毒手时,特务让“犯人”在院子里随便往前走,他便从身后开枪。为了练枪法,特务不是一枪把人打死,而是随心所欲地打耳朵,打胳膊,打腿,打胸部、腹部,或前或后或左或右,让你死又死不了,活也活不成。有时,又专练射击致命之处,打人的太阳穴,打脑子、心脏;打死后,再割开尸体,以检验子弹打得是否准确。这样遭特务们杀害的人,不计其数。审讯时,这次说六七十人,下次又说一百来人,连这伙特务自己也记不清到底是多少人了。
  这帮狗特务丧尽天良,醉生梦死,终日花天酒地,挥霍无度。为了发财,他们除了从关押的人身上打主意,千方百计向其家属榨取钱财外,有时还随意去抓几个有钱的商人,硬说他们“私通八路”,进行刑讯折磨后,大肆敲诈勒索。为了赎出一条活命,不少商人弄得倾家荡产。有的拿不出那么多黄货(金)白货(银)或现金,竟无辜地冤死在这伙特务的魔窟之中。
  日本特务用这些残忍毒辣的手段,杀害了不少抗日的仁人志士,也杀害了成千上万的善良无辜同胞!1940年,济南师范学校在如今的泉城路221号(百货大楼对面路北,现为山东省统计局机关)。笔者常在“宪兵队”、“泺源公馆”附近的大街小巷走,曾多次亲眼看到从里面拖出来的尸体,肢断颅开,遍体鳞伤,一片血肉模糊。令人惨不忍睹,终生难忘那一幅幅血淋淋的惨景。
  除了以上各特务机构外,在济南北郊(今堤口路东段路北山东省幼儿师范学校校址),还有一座“新华院”。它也是受日本军部特务机关操纵指挥的。不过,它专为全省各地被俘虏来的抗日军民而设,也抓进济南市区一些在当时被认为有抗日思想的“嫌疑犯”。
  “新华院”,美其名曰“教育感化”,使入院的人“转变”成“良民”。实际上是一所惨无人道的劳动集中营。被关押的人,每天都被强制进行繁重的劳动。吃的是发霉的橡子面,穿的是统一编号的破囚服;经常挨打受骂,“犯规”的要关进水牢,整天在地下木栅式的井窟里,被污水浸泡,直到全身腐烂,皮肉脱落。还有的被抛进一个大枯井,里边蓄满了蛇、蝎、老鼠、蜈蚣等毒虫,有的人被咬伤重,不久即死于其中。强制劳动而侥幸活着的人,被饥饿、毒打、种种折磨得了病,却得不到任何治疗。病不重时,仍被迫天天强制劳动;一旦病重,便被拉到后院的所谓“特别病房”,从此一抛了事,直到气绝身亡。济南解放以后,为建筑施工,在“新华院”旧址一带,曾发掘出一个“万人坑”,内中尸骨层层叠叠,密密麻麻,令人毛骨悚然。
   历史的长河悠悠,人民的血泪汩汩。牢记昔日仇恨,莫忘日寇、特务罪行!
   (作者现任济南大学教授,系市级优秀教师、专业技术拔尖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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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概述了山东省济南市市中区解放前后的发展史,包括工业、商品贸易、教育、卫生的发展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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