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击毙了匪首谢文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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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德州文史》 图书
唯一号: 150020020220003133
颗粒名称: 是他击毙了匪首谢文东
分类号: K828
页数: 9
页码: 348-356
摘要: 本文记述的是1998年11月间,一位朋友提起德州市燃料公司原书记张宝贵,曾经在林海雪原与杨子荣并肩战斗,并且亲手击毙了一个同座山雕、许大马棒齐名、被人们称为“牛刀”的土匪头子——谢文东。
关键词: 击毙 匪首 谢文东

内容

1998年11月间,一位朋友提起德州市燃料公司原书记张宝贵,曾经在林海雪原与杨子荣并肩战斗,并且亲手击毙了一个同座山雕、许大马棒齐名、被人们称为“牛刀”的土匪头子——谢文东。
  我隐约忆起《林海雪原》记述,谢匪是被生擒的,怎么又出来一个在战场上“亲手击毙”的说法呢?
  查阅《林海雪原》,第613页这样描写擒匪经过:刚解决完马匪,孙达得从李鲤宫拉出一个吓得乱抖的老头子,连声喊着:“谢文东!谢文东!可笑极了!钻在李鲤姑娘石像的屁股下,真他妈和惊枪的兔子一样,顾头不顾腚。”
  于是,我决定去采访张宝贵老人,把印在那段历史“磁线”和“胶片”上的声音还原,影像再现。探究一下谢文东到底是怎么死的。
  寒暄过后,切入正题。老人脸上的笑容一点点退去,很认真地说:“有记者在报纸上登了一张我给派出所干警讲革命传统的照片,说明中把我写成是‘杨子荣的战友’,其实我和杨子荣不在一个团当兵,也没见过面。《林海雪原》是一部小说,那上面写活捉了谢文东不是事实,是我在剿匪的战斗中一枪打死了那个鳖犊子,他的头还是我跟另一个战友亲手割下来挂在电线杆上示众的呢。”
  1945年,日寇无条件投降后……蒋介石企图据此对我军实行南北夹击,便用美国的军舰、飞机海输空运,将国民党的主力压向东北,更在北满收罗北满官吏、警察宪兵、地主恶霸、盗寇惯匪、流氓大烟鬼,组成数十万土匪武装,号称‘中央先遣挺进军’,配合蒋匪军主力作战。
  “当时我军处于敌强我弱、腹背受敌、两面作战的困难环境里,不得不抽出一部分主力开赴北满荡平匪患,以巩固后方,保护土地改革,发动群众全力支援前线……我和我的战友们,便承担了一部分党所给的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在牡丹江周围,东至绥芬河、东宁、西至亚布洛尼、苇河,南至镜泊湖、额穆索,北至方正、土城子的这片广大地区的林海雪原里,和许家父子、马希山、座山雕、李德林、谢文东等匪首,号称几个旅的匪军展开了周旋。”
  ——摘自《林海雪原》
  这个时期,因杀人如麻而被人们称为“牛刀”的谢文东、座山雕、许大马棒等匪帮,由南及北控制着小兴安岭的大部分地区,自嘘为“北满一字长蛇”,衔其头则尾动,割其尾则头至,断其腰则首尾眷顾,气焰十分嚣张。
  谢文东主要活动在呼兰、依兰、玻璃、桦县一带,手下掌握着上万匪兵。
  1946年初,匪首许大马棒集股二百余人,在杉岚站对我土改工作队进行袭击,鞠主任(《林海雪原》中称鞠县长。鞠在当时实为县妇联主任)及机关遭劫。干部被铡头,农民先进分子被吊死,妇女遭剖腹杀害,连不懂事的孩子也被活活摔死……对我军民欠下了累累血债。
  见着“许旅长”反共立功,谢文东的秃头里,想着一个个坏主意,瞪着狼一样的眼睛,四处寻找我剿匪部队的行动漏洞,伺机绞杀。
  1946年10月下旬,刚进入冬季的小兴安岭,下起了漫天大雪。雪花像纸钱一样飘着、飘着,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进山剿匪的我某部三团官兵走走停停,一两声枪响狼嚎一样刺激着战士们的神经。一连十几天的追击,谢文东利用熟悉的地形与我们周旋。战士们根据情报一次次设伏,一次次落空,手里攥出的汗结成冰都能砸痛脚面了,谢文东却像一条老泥鳅,一抓一滑。可见其熟知为匪之道,手段也的确算得上高明。
  就在战士们情绪急躁,欲找土匪决战的时候,谢文东悄悄集结各路匪兵几千人,利用假情报把三团诱入哈东山区。
  这里山高林密,白雪已然覆盖着原野。狂风卷着雪花,呼啸着、翻滚着,遮天盖地而来。飞舞的雪粉,来往冲撞,不知它是揭地而起,还是倾天而降,整个世界混混沌沌皑皑茫茫,大地和天空被雪混成了一体。
  正在进入指定位置准备为谢文东设个伏击圈的我军指战员,全然不知道,在外围山的高处,由土匪设置的埋伏圈已经形成。一袭白衣与雪岭浑然一体的悍匪,像嗜血成性的野兽,在远处窥视着。
  中午时分,土匪们依仗其有利地形,人多势众,对我军发动进攻。由于没有防备,暴露在敌人枪口下的三团战士仓促应战。
  很快,土匪的第一次攻击被我粉碎。谢文东输红了眼,又组织第二次、第三次攻势。然而,在我顽强抗击下,匪徒们没能得手。几次猛烈反击后,三团官兵的弹药已消耗大半,为了节省子弹,提高命中率,只有等敌人靠近再打。因此敌人的包围圈缩得更快更小,兵力也随即更加密集,敌我之间的距离也就更近了。
  谢文东对众匪兵喊:“弟兄们,共军的火力已经减弱,冲下山去,老子要抓住共产党员,非剥皮、抽筋不可,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然后集结所有人马,用督战队压阵,蜂拥攻下山来。
  黄昏时分,弹药奇缺的我三团官兵,终于抵挡不住土匪凶猛的攻势,只有少部分突出重围,不少伤员被俘。
  谢文东瞪着血红的眼睛,命令道:“把抓住的共产党点天灯!”
  土匪把几名解放军战士绑在山脚的拴马桩上,用刺刀挑开战士的脑门,灌进煤油,然后扦上一根灯芯。
  “点,给我点!”谢文东恶狠狠地命令着。
  随后,谢又令匪徒拉出几名解放军伤员,放出饥饿的狼狗。这些经过训练的恶犬,跟那些有头脑的匪兵一样凶残成性,一会儿功夫,就把我伤员撕咬得膛开肚破,肝肠满地。
  谢匪还把解放军女战士赏给众匪,进行残暴轮奸后,剥光身子吊在树上,用烧红的铁条到处乱捅,惨不忍睹。
  谢匪威胁被逼前来的群众说:“我是宁蹲山头看监狱,不蹲监狱看山头。今后谁跟共产党走,杉岚站就是个样子,我在这做的一切也是给你们提个醒。共产党杀我一个,我就要他一百条命偿还。有我谢某在,就够共军喝上一壶!”
  谢文东因此被国民党提升为“滨绥图佳司令官”,统辖北满土匪。
  谢文东在残酷施虐后,又重新把匪徒化整为零消失在重山峻岭中,像一团瘴气飘忽不定,让人抓不住,挥不去,压得人心头渗血。
  1946年11月,张宝贵随部队进山向谢文东讨还血债时只有14岁,已经是解放军河江独立一团一营三连的一名班长。
  这是一个具有光荣革命传统的团队,赵一曼同志是该团第一任政治委员。
  在进山剿匪的动员大会上,张宝贵说:参军前,我不明白地主老财为什么能欺压穷人,不明白日本人为什么漂洋过海来中国为所欲为。现在我终于明白地主老财和日本帝国主义都是套在中国人民身上的沉重枷锁,必须用枪杆子把它们砸碎。现在,土匪杀我山民、绞我战友,深仇大恨不共戴天。在这次剿匪中,希望上级给我压担子,让我经受考验,争取杀敌立功,以告慰三团烈士的在天之灵……
  强大兵团向深山老林扑去。在这林海雪原里,是没有道路的,确切一点说,有的地方向来没有人走过。在和谢文东匪帮正面接触了几次后,部队改变了大规模围剿小股匪兵的做法,组织小分队,实行小群动作,边侦察边剿匪,侦打结合,张宝贵和他的战友们高度发挥我军连续作战的优良传统,战胜了常人难以忍受的艰苦,在零下三十八度的雪海里,有时在石洞里睡觉,跟野兽为邻;有时在厚厚的积雪上挖窖休息,以雪为衾。身上的虱子都有豆粒大小。由于长时奔袭,穿在身上的棉衣,都成了两头有棉花,中间两层布的“口袋”。休息时,褪下棉裤,用手在没有棉花的裤腿上一掸,就会有几十个虱子落在雪地上。人们常说:“虱子多了不觉痒。”其实那只不过是一种形容。衣服里的虱子太多了,整个人浑身上下奇痒难忍,行军途中,只能这一把那一把地抓挠抓挠。时间长了,挠破皮的地方就成了疥,沾在衣服上都是浓血结成的痂。
  玻璃县山区有个叫老化岭的村落,住着一户姓程的人家。程老太领着一双儿女过生活,女儿15岁出落得清秀可人。
  张宝贵和他的战友在剿匪奔袭中曾在这里落过几次脚。老太太见他每次一住下,又是挑水,又是打扫院子,年少俊美的脸上透出一股英气,从心里喜欢上这个“小兵”,经常偷着煮几个鸡蛋塞在他的口袋里。就这样,一来二去和娘俩处得挺亲。一天夜里,老人把张宝贵拉到一边塞给他一套便装说:“孩子,我看这土匪一时半会儿是剿不干净了。你这么小,枪里来弹里去的怪吓人的。你带上这套衣裳,再上山时,找个背人的地方把军装换下来,回来给我作上门女婿吧。”
  出发时,张宝贵把便装交给了指导员刘振庆。走在一边的连长王海运开玩笑地说:“宝贵,我看你就回去给程大娘做女婿吧。等咱连再去时,你也好给个照应。”
  一句话恼得张宝贵泪流满面,伤心地说:“要去你去吧,贪生怕死,我就不当兵,革命不成功我就不成家。”
  听了这话,王连长笑了:“看看,今年10月1日宝贵在鹤岗那处溥仪住过的房里宣誓入党时,指导员是介绍人之一,看来党的眼光是亮的,看出这小子已在思想上入党了。”
  在我军调整战略部署后,到1946年底,那个姓崔的“座山雕”和“许大马棒”等匪帮被肃清,谢文东、侯殿坤(《林海雪原》中的侯专员)残部被我军压缩在佳木斯凤翔县山区的狭小地域——万年屯。
  万年屯是滨绥路火龙沟和王八沟交汇点上的一个林边屯落。因为屯周围全是大森林,所以屯落稀少。这里自然景致极美,在王八沟的沟口,有一块巨大的青石,青石形状恰似一个巨大的乌龟,四只腿粗细长短一点不差,活像个王八饮水一样,附近的人都称这个屯为王八屯,可本屯老百姓对这个村名十分不满,自己便起了个名字叫万年屯,意为乌龟可以命活万年,长白山的青松可以万年常青,这个屯也可以万年永存。
  谢文东选择这里驻匪,一是地形对他有利,可能还有一层意思——想借借神光,以保佑他匪运不衰。
  入夜,张宝贵和他的战友们悄悄进入指定地域。同志们忘了天寒地冻、把钢枪握在手里,推上一发子弹就像是把仇恨压进了枪膛,拧开一枚手榴弹,就像一膛怒火等待着爆发!
  一点三十分,一颗信号弹高高升起在夜空。张宝贵看着天空中飞翔着大群大群发出金属声音的黑色鸟群,这些闪着亮光的鸟群刚刚飞过头顶,又跌跌撞撞地落在对面的山坡上,接着訇然炸开,以几分之一秒的速度把一切撕裂开来,然后硝烟翻滚着升上了高处,再以一种落雨的声响铺盖下去。
  接着便是一阵暴雨似的枪声,手榴弹声。突如其来的打击,使惯打山地战的土匪也乱了营,迅速地被我军分割包围,很快被肃清。
  但谢文东和侯殿坤还是借着夜幕逃脱了。
  侯、谢吃了我军一击后,那准备让“共军”喝一壶的“壶”被砸烂了,带着仅有的一小群喽罗和司令部的五十几个人,逃到了一处名叫四方台的李鲤洞。
  雪止天晴,惨白的阳光照着他们的愁眉苦脸和长发白眼。谢文东的内心,充满了当光杆司令的悲哀。
  看着茫茫远山,谢文东突然大笑起来。
  群匪一见谢文东这种意外欢笑,都惊奇地问:“司令笑什么?”
  谢文东一跺脚,迸起一团雪尘:“我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我谢某在一定要报仇。”说完把秃头上的几根头发拢了拢。“现在,我们已掐住四方台这个咽喉,背靠吉林,坐镇长山,进可攻牡丹江,猛虎捕食;退可守长白山,高居床榻,此地理大利于我等。冬天即将过去,春天就要到来。那时凭我们的本领,可以闯到共军的床头,割他们的肉喝酒,饮他们的血解渴,此天时大利于我等。不要看今天我们人单势薄,给我几天时间,那些遇难的财主、士绅、官吏自会寻上山来,这是人心所向。再加上明年春天,国军向哈尔滨一推进,那么,天时地利人合外援样样具备,焉有不胜之理。”
  谢匪愈说愈兴奋,好象完全忘了他的万人大军的覆没,以及他刚刚侥幸逃了狗命。真是一个画饼充饥,撒尿照美的专家。他这一阵子牛皮,吹走了残兵败将脸上的哭丧,这些罪大难恕的土匪骨头,好像黑洞里飞进一个萤火虫,得到了一点可怜的冷光。
  此时此刻,张宝贵和他的战友们打扫完战场,发现谢匪脱逃,不由心生暗火,正寻着足迹迅速追来。
  “嘟嘟嘟……”一阵清脆的机枪声,打破了匪徒的黄粱美梦,一个个昏头转向,连滚带爬地躲向石头边,大树后。
  “快,快占领有利地形!”张宝贵和战友们迅速展开,前堵后截铁桶般将匪徒团团围住。
  虽受我强大火力压制,匪徒们仍然暴露出顽固、凶恶、死不改悔的本性,迅速组织起来进行反击。
  一阵猛冲猛打,匪徒大部被歼。这时,张宝贵发现一处石缝仍然往外打枪,就迂回前进。发现一矮胖、秃头的中年人,正在两个匪兵的掩护下向北撤退。
  决不能让敌人逃掉!
  举枪——瞄准——击发——,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呼……”那个身影应声倒地。
  打扫战场时,张宝贵才得知自己刚击毙的那个胖子就是他的战友们追踪已久的匪首——谢文东。看着谢匪的尸体,张宝贵觉得有些遗憾,他有点恨自己的枪法太准了,如果当时只把谢匪击伤,把他交给饱受欺凌的人民审判,那该多好啊!
  “三团的战友啊,我给你们报仇了!”张宝贵泪流满面。
  忽然,他觉得仍不解心头之恨,招呼身边一位战友,用匕首割下了谢匪的头颅!
  经人民群众的强烈要求,人民政府决定将谢文东的匪首悬挂在奉翔县协和医院门前的一棵电线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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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州文史》

本书德州文史第三辑记述的是今日德州、委员撷英、历史足音、英模风采、往事追怀、人物春秋、名人轶事、史海勾沉、血泪史痕、艺苑史话、乡风民俗、文史长廊、德州农业发展概述、繁荣的德州商贸流通、蓬勃发展的德州个体私营经济、京福高速公路德州南联接线工程建设纪实、激流奋进勇争先——记德州市政协委员德棉集团总经理王加毅、刘秉章与他的“四字经”和“四部曲”、勇在潮头竞风流——记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苗建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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