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省图书馆

日照是我省最早建立起地方党组织的县份之一。
  早年，在外地求学的部分青年学生，有机会接触到了马列主义和我党的早期党员。他们在党的培养教育下，提高了觉悟，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和青年团。在第一次大革命时期，为革命做了大量的工作。
  大革命失败后，部分同志受党的派遣，回到家乡建立起日照县第一届县委。经过几年艰苦细致的工作，共产党组织不断发展壮大，全县农民运动轰轰烈烈，1932年秋，即爆发了震惊全国的日照暴动。这次暴动历时13天，终因敌我力量悬殊，最后失败了。
  一、“少年日照学会”的建立
  20年代初，受“五四”运动的影响，日照县的一批青年知识分子，在国家濒于灭亡的危险关头，看到了一线光明，开始寻找救国之道。当时在上海同济大学求学的尹景伊（张家廒头人），早在1925年“五卅”运动前，就由恽代英介绍加入了共青团。在北京求学的郑培明（李家洼人），在李大钊教育下，积极参加了李大钊领导下的各项革命活动，积极拥护孙中山先生所制订的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反对段祺瑞的反动统治。以后奉系军阀张作霖入关镇压群众运动，培明同志仍坚持英勇斗争，1927年4月底与李大钊同志一起被捕，26日慷慨就义。
  这个时期，日照县在济南的一部分青年知识分子，也接受了党的教育，先后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24年春，牟春霆（现名陈雷，牟家小庄人）高等小学毕业后，为谋生活到了济南一家税务局任小职员；同期先后还有安家村的安哲（又名安丰铎）、山字河的郑天九、山口村的李平章、涛雒的丁观海、山字河的郑修廷等，他们分别在省立第一中学、正谊中学和其他学校读书。牟春霆与当时国民党中央委员、元老派丁惟汾（涛雒官庄人）有亲戚关系，又是同乡，故星期天常去丁惟汾家中。当时正值国共合作时期，丁长年住北京，与李大钊一起工作。其亲眷住在济南按察司街。牟春霆在其家中认识了丁惟汾的侄子丁君羊。丁君羊是1924年在上海同济大学读书时由恽代英介绍加入了青年团。1924年底，党组织派他回济南开展工作。他开始在女子中学执教，后到齐鲁大学就读。他以上学为掩护开展革命活动。1925年由王翔千、尹宽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27年任中共山东省执委组织部长。牟春霆认识了丁君羊之后，丁君羊又介绍牟春霆认识了邓恩铭、王崇武等人，邓恩铭向牟春霆询问在济南的日照几位青年情况时，牟即把有关情况告诉了邓恩铭，并把安哲、郑天九、李平章、丁观海、郑修廷等介绍认识了邓恩铭、丁君羊。
  为了帮助这些青年知识分子，邓恩铭常常给大家讲些国内、国际形势和国家、本人前途等问题，有目的地介绍《共产党宣言》和其他进步刊物书籍让大家阅读，逐渐启发大家的觉悟。后在邓恩铭、丁君羊的倡导下，旅济的这些青年发起组织了“少年日照学会”。该组织是我党的外围组织，为党做些协助工作。“学会”每周在丁君羊求学的齐鲁大学聚会一次，主要是学习马列著作和阅读《新青年》、《向导》、《中国建设》和鲁迅的一些小说。
  为传播革命思想，这些青年还利用寒暑假回乡省亲的机会，向家乡的青年知识分子作些革命宣传，当时受其影响较深的有高燮宸、郑平、郑容舟等人。
  二、安哲等人赴武汉参加北伐
  1926年春，安哲、郑天九在济南经丁君羊介绍，先后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秋季，北伐军到达武汉，中共山东区执委选派了一批进步青年赴武汉参加北伐行列。此时，安哲赴武汉考上了中央军事政治学校；郑天九去国民革命军第四军宣传队；李平章去南湖学兵团学习军事；牟春霆开始在国民革命军第十一军政治部与刘谦初一道工作，1927年1月份去中央农民运动讲习所学习，在那里亲自聆听了毛泽东同志关于湖南农民运动的演讲。不久，邓恩铭去武汉向中央汇报工作，牟春霆由邓恩铭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蒋介石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继之许克祥在长沙发动了“马日事变”，7月15日汪精卫也公开叛变，国共合作破裂，第一次大革命失败，白色恐怖笼罩全国。根据形势发展，党组织决定李平章去莫斯科东方大学学习军事，安哲回山东任省委巡视员，郑天九和牟春霆回日照家乡开展农运工作。据现在发现的安哲日记写道：
  踏上长途，而今分散，
  肠空断！
  道路茫茫何时转，只有遥相盼。
  但是我们是弱者的先锋，
  一条火线，聚也罢，离也罢，
  意志精神总长贯，何憾！
  朋友，我去了，
  预期着在奋斗中重见。
  从当时安哲的这首诗，可以看出大家从武汉临别时的豪情壮志。
  三、日照县委的建立
  1927年8月份，牟春霆、郑天九先后回到了日照。冬，安哲到了济南，遂去青岛搞了一段工运工作。1928年春，省委派安哲来日照与牟、郑取得联系。根据省委的指示，着手建立中共日照县委。经过一番筹备，中共日照县第一届委员会于是年春季建立。安哲任书记，牟春霆、郑天九分别负责组织和宣传工作。
  刚回到家乡，社会上风言风语传他们是共产党，因而当地反动政府对他们十分注意。为了安全地隐蔽下来，他们各自谋得了职业以作掩护。安哲与牟春霆各在本村当上了小学教员，郑天九在山字河当上了国货公司的推销员。为了进一步麻痹敌人，他们三人有时也参加当地上层社会的一些活动，如和富家子弟推推牌九、打打麻将等，因而敌人很难抓住他们什么把柄。
  安哲在安家村，除了用家中的粮食接济穷苦农民外，还经常找长工佃户啦家常。时间长了，穷苦百姓逐渐愿意接近他。他便利用这个机会，把“什么是土豪”、“什么是劣绅”、“土地是怎么来的”、“为什么土地必须归农民所有”等道理讲给穷苦农民听，以此启发长工和佃户的阶级觉悟。
  1929年春天，长工李芹年家中揭不开锅，四处求亲告友讨吃的。安哲得知后，主动送给他一些粮食，并用革命道理启发他的阶级觉悟，由安哲介绍他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为安家村的第一任党支部书记。
  经过安哲的积极工作，安家村一带党组织不断发展壮大，后来又有明世厚、赵友，两城南大庙的道士厉会东、厉复振，王家滩的盐警方明九、周维九，驻跸岭的看庙青年杨德玉等都先后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尽管那时党的活动非常困难，安哲所在的党小组五人始终坚持五天开一次组织生活会。小组会一般在夜间于草丛深处、坟茔、河滩等人迹罕见的地方进行。开会前，必须对会议进行周密细致地安排。如在坟茔处开会，规定好谁去先在预先约定的供桌上放一块小石头，然后躲到一旁，最后到会的人数数石头齐了，就在供桌上敲几下，隐蔽的人就凑上来开会。散会时确定好下一次开会的地点和联络信号。
  为了加强对周围各村党组织的领导，安哲还在离安家村不远的驻跸岭上办了个养鸡场。驻跸岭上有一座古老庙宇，四周松柏参天，站在顶上向下眺望，周围村庄、景物尽收眼底。看庙的青年是杨德玉，在鸡场养鸡千余只，日产蛋七、八百个。各村党组织负责人以上鸡场买蛋为名，秘密与安哲等人接头研讨工作。杨德玉养一只大狗，十分凶恶，对陌生人一个也不放过，但对常上岭办事的人总是摇头摆尾，因而在这里开会研讨工作十分安全。
  地下党员安子璋，精通枪法与拳术。他的叔父是五莲山庙的道士，他以道士侄子的身份在各庙宇出出进进，从不被人注意。为了掌握军事技术，建立农民武装，安哲与他常在驻跸岭上研究枪法拳术，并常在河边树林打鸟。两城庙里有个道士，叫厉会来，也会各种拳术，并能挥虎头大刀和精使长矛，安哲约请他上驻跸岭当了拳师。以上二人接受了党的教育，暴动前均为党员。这样一来，驻跸岭不仅成了党组织的活动中心，而且也是我党带领穷苦农民练武和学习军事的重要场所。郑天九回到家乡后，利用各种关系在山字河三官庙办起了“平民夜校”，夜校很受农民欢迎。在此，他首先发展了看庙的穷苦青年农民汉成运为党员。他利用开办平民夜校这一合法的名义作掩护，先后发展了50多名党员，培养了100多名积极分子。这些人员后来都成为日照暴动的中坚力量。
  牟春霆也在牟家小庄及周围各村发展了一批长工为党员。在牟家小庄建立了党支部，有党员23名。
  这期间，日照的一批青年知识分子在党的培养教育下，先后有郑野云、郑平、秦振南、于共方（后叛变）、丁原澂等人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郑平等人在邵疃曾联合起人们，同一贯欺压乡亲、霸占田地的恶霸地主——当时的邵疃小学名誉校长郑土虺（郑鄂廷）展开斗争。他们以大量的人证、物证到反动政府提出控诉，迫使其不得不将郑土虺逮捕法办。人们追回了被郑土虺霸占并出卖山林所得的钱，作为邵疃小学的固定教育基金，又公推郑平为校长，并改校名为曙光小学，从此，曙光小学成为全县党的活动中心之一。
  当时，日照县委是通过青岛市委与省委取得联系。由于王复元、王用章叛变，省委遭到破坏，县委建立不到一年就与上级失掉了联系。此时，县委处于独立作战的境地，工作十分艰难。但日照党组织在与上级失掉联系的艰难情况下，并没有停止党的工作。他们一面积极在农村搞农运，一面设法四处寻找党的关系。安哲、郑天九、牟春霆分别到济南、莱阳、青岛等地打听省委的情况，直到1931年秋天，才通过青岛党组织与省委接上了关系。
  与省委接上关系后，日照党组织有了较大的发展。根据当时形势需要，省委指示成立中心县委。1932年春，中共日照中心县委建立，包括诸城、莒县、沂水各一部，并增补了邰梅斋、杨德玉、汉成运为中心县委委员。
  中心县委下设有六个区委：涛雒区委，书记丁原澂；夹仓区委，书记尹茂库；巨峰区委，书记李沛卿（后叛变）；两城区委，书记安子璋；邵疃区委，书记郑世果（后叛变）；河山区委，书记杨德玉。另外还有一个诸城特支，由安哲兼管其工作。各区还发展了一批团员，由区委领导。
  为了及时与上级取得联系，中心县委建立了秘密交通站，地下交通员是安伯冶、佘丙干、佘华萼（后来三人均脱党）等人。他们都是青岛裕东轮船公司的职员，利用轮船从青岛至日照石臼所往返之便，将上级的文件、指示及时传递给日照县委。县委的工作情况也能及时向上级报告。
  当时，日照反动政府十分嚣张，特务暗探到处都是，我地下同志稍不留神，就有被捕、暗杀的危险。1931年春，李平章从苏联回国，在青岛到石臼所的船上被国民党反动政客牟希禹（大羊圈人）发现，牟当即串通特务尹鼎武带人去李平章家乡巨峰山口，将李捕去，后押往济南，被韩复榘杀害。
  经过几年的艰苦工作，暴动前夕，全县已发展了500多名党员、团员，建立了45个党支部。在党组织的领导下，全县农民运动蓬勃开展。各种类型的农民组织，如佃户会、觅汉会、车伙子会、放牛会、匠人会纷纷建立。党组织通过这些农民团体，向地主劣绅展开了斗争。
  四、日照暴动的准备与经过
  1932年6月下旬，临时中央在上海法租界召开了北方各省代表联席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各省委书记，会期7天。会议通过了《开展游击队运动与创造北方苏区的决议》、《关于北方各省职工运动中几个主要任务的决议》及《革命危机的增长与北方党的任务》等文件。会上提出“武装保卫苏区”、“建立红军”、“建立北方苏维埃”的口号，并作为北方各省党的主要任务列入了会议的决议。当时山东参加会议的是武平。他早在2月份到任山东省委书记时，就积极主张各地举行暴动，提出以青州（益都）为发动游击战争的中心。5月份，省委派张鸿礼代表省委强行部署益都暴动，尽管会上争论很大，暴动还是按时发起。日照县委派郑天九参加了这次会议。返回后，郑将会议精神向县委作了汇报。为了执行省委决议，县委对发起益都暴动未提出异议，并对日照举行武装暴动已有所考虑，但还没形成具体方案。
  6月底，山东省委派巡视员到日照，传达贯彻关于举行日照暴动的决定。省委指示精神有三条：一是县委要积极准备举行农村武装暴动，以实际行动支援中央苏区的胜利进攻，创造北方苏维埃；二是暴动之前大量发展党员，壮大党的力量；三是省委将派有经验的军事家来日照指导暴动。
  根据省委指示，日照县委连续三次召开会议，最后拟定暴动方案：将县委改为“鲁南革命委员会”；建立一支以党团员为骨干的农民武装，名称为“中国工农红军鲁南游击纵队”；建立武装后，在日照、诸城、莒县三县边沿山区开展革命游击战争，创建一块红色根据地。方案中另有《军事行动计划》和《政治行动纲领》。
  其《军事行动计划》是：一、北路由安家村、于家村开始，集中力量攻打王家滩，会师两城；二、南路由邵疃、山字河，牟家小庄开始集中力量打涛雒，会师涛雒；三、两路合攻日照城、石臼所；四、最后进驻五莲山区，整编军队，建立根据地。
  其《政治行动纲领》是：一、收缴地主武装，建立革命武装；二、找出地主的土地文契，当众烧毁，宣布土地为劳动人民所有；三、打开地主的仓库，把粮食分给贫苦农民吃；四、捕捉最反动的恶霸地主，为人民除害。
  暴动分南北两路同时进行。南路组成两个大队，下辖六个中队，由郑天九、牟春霆、杨德玉分别负责。北路也组成两个大队，辖六个中队，由安哲负责，于共方协助。同时，县委还任命了各中队队长，规定了各项纪律，决定暴动时间放在湖净场光的秋末。
  暴动时间临近，安家村一带农民集会频繁。当地反动乡长、国民党员于淑卿产生怀疑，他一面找安哲探听虚实，一面写了呈文欲上告官府。安哲见此情况，一面巧与周旋，严加监视，一面去山字河与县委其他成员研究对策。
  在南路，10月8日接到涛雒区委报告，言及县委向区委传递的文件被敌人接去，文件中列有40多名地下党员名单，并有县委印发的“政治训练大纲”和“军事训练大纲”（事后得知，文件误递他人，未被敌人收去）。县委根据以上两件事分析，怀疑暴动之事被敌觉察，为防备暴动遭到破坏，遂决定暴动时间提前，于10月13日晚南北同时发起。
  10月13日晚，北路，安哲率起义农民群众首先解决了安家村地主武装，勒令地主缴出地契文书，并当晚开仓济贫，当众焚烧地契文书。然后编成40人的钢枪队、40人的土枪队、20人的大刀队、20人的长矛队……220余人的农民武装去支援于家村的农民暴动。
  于家村在于共方等人的带领下，捕捉了反动乡长于淑卿，收缴了地主枪支，焚烧了地主的地契，分发了地主的粮食，顺利地完成了各项任务，然后与安哲所率义军汇合。
  河山店也在同一时间拉起了一个中队。
  14日晨，三支队伍会合，在安哲的率领下向王家滩进发。
  王家滩是日照东北沿海大村镇，海口可停靠小轮船，为日照北部、诸城南部对外通商口岸。此镇富商大贾近百家。镇内有商团、民团、盐警等反对武装200余人枪。绕镇筑有坚固的围墙，设有十多个子母炮台，每尊炮射程二华里，扇射面积十平方米。墙外挖有深沟，暴动队伍逼近王家滩时，敌人早有准备，接连几次攻击都没有攻下。后来安哲用了缓兵之计，佯装退却，派人抬来八个耳子炮，以待再次攻城。此时，守敌指挥常宝贵见暴动农民退却，洋洋自得，认为万无一失，便到团部吃饭。我内线人员时惜文、张金全等人假借去团部报告情况，趁机打死常宝贵，并急登围墙向团丁高喊：农民队伍已攻入镇里，团长阵亡，大家快逃命。这时，我盐警队内线方明九、周维九也已做好盐警队的工作，集结盐警队员到围墙的西南段，调转枪口，向守敌团丁猛烈射击，镇外暴动人员趁机登上围墙，敌人大乱，部分逃走，大部被暴动队伍缴械。
  暴动队伍占领王家滩后，收缴了地主富商的武器，筹措了款项和军需品。市面一切照常，秩序井然。
  与此同时，安家岭、殷家庙、吴家台、大沙沟、蒲车沟、东屯、西屯、卜家庵子、秦家庄、白石、青岗沟等20余个村庄的农民武装也都各自行动起来。两城的地主武装也被暴动队员缴了械。诸城县反动当局设在两城的“小衙门”，当夜闻风潜逃。
  14日晚，北路各股暴动队伍会师两城，在两城南大庙进行整编。全体暴动队员编为两个大队，共六个中队。另外设有侦察队、奋勇队、辎重队、看护队。安哲任指挥，于共方为副指挥。
  南路，在郑天九、牟春霆、杨德玉的带领下，分作两股活动。东股以牟家小庄为中心。平台、安家湖、廒头、河套等村于13日晚同时行动起来，然后集结于牟家小庄，约有300余人。当队伍攻打夹仓镇时，发现镇内守敌已有准备，因而遂决定弃而不打，队伍直逼涛雒。
  西股，以山字河为中心。大小曲河、井沟、马家店、丁家院、焦家集子等村亦同时行动。然后队伍集结于望海寺，约400余人，向南攻克申家庄，直逼涛雒，与东股会师。
  涛雒是日照南部的重镇，近千户人家，因靠近海口，商业发达，有全县最大的地主——丁氏山房。镇内设有国民党县警察所分所，还有商团、民团、盐巡等400余人的反动武装，加上地主、商号的私有枪支，反动势力十分雄厚。如果暴动队伍攻下涛雒，可夺取敌人枪支等武器武装自己，并可筹款解决军费开支。因而攻镇前，已派内线同志在镇内配合，想一鼓攻克该镇。但由于内线不慎，走漏风声，敌人已早有戒备，因而攻城几次均未成功，反而使我伤亡过多。正在危急时刻，内线丁原徵从镇内缒墙而出，报告了情况：言及攻打涛雒计划难以实现，于是决定向西南进发，当天下午即克平、苗二村，接着又连克数十村庄。
  15日早饭后，暴动队伍决定攻打丁家庄，因为该村地主拥有部分枪支弹药，夺取后可武装自己。但该村地主早与土匪史日成勾结，集匪300余，事先作了埋伏。我虽强攻，但由于武器低劣，激战一下午，未能攻下，随即回师沟洼宿营。夜间，李采甫叛变，带领地主武装向沟洼袭击，队伍只好撤出，至邱后岭上宿营。
  16日，农民武装在邱后、朝阳观、杨家山前等地扩充了部分队伍，到达邵疃即整编成两个大队，下辖六个中队，共有五、六百人，决定继续北上，以期与北路会合。
  17日晚，农民起义军到达河山顶，侦察人员在河山顶上发现县城至两城的公路上灯火通明，汽车马达响个不停。查明情况得知，日照反动县长杨锦标纠集反动武装和军阀谷良师一个团，以及日照东北部四个区的地主武装五麻子、高重光等，正从河山店北上包剿安哲所率农民队伍。为吸引敌人，减轻北路压力，郑天九与牟春霆计议，放弃会师的计划，挥师南下，到山字河一带开展游击战争，以帮助北路突围。
  农民暴动发起不久，中共河北省委立即发表声明：“拥护山东日照的新苏区与红军”，并号召全省劳苦民众“团结在一条战线上来纪念十月革命，扩大民族革命斗争，反对日本帝国主义进攻中华，推翻帝国主义国民党的整个统治”！
  然而，随着暴动的发起，地主豪绅、反动当局则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县长杨锦标一面发电向韩复榘告急，一面召集城里豪绅紧急磋商，同时安家村强令全城百姓登墙站岗，日夜守卫。城门用土堵囤，三、四天禁止人出进。10月18日《大公报》载：“日照共党分头在该县北乡于家村、安家村，西乡山字河、邵疃、牟家小庄，南乡平家村等处同时暴动。一日之间，收缴数十村庄自卫枪支，聚集暴徒达数千人。北乡已有杀人放火行为，形势极为严重。驻莒运其昌旅已开到二营，相继进剿。驻青海军，亦派舰前往镇慑。”为镇压日照农民暴动，韩复榘指令日照、莒县、诸城等地主武装，配合运旅向农民队伍“包剿”。各路反动武装向河山店压来。与此同时，诸城反动武装进驻户部岭、宋家村、叩官庄、黄埠岭、潮河一带；莒县反动武装进驻松柏林、洪凝一带；运其昌部已进驻街头、迟家庄一带。此时，安哲所部已处在被敌四面包围的境地。
  南路武装，连日四处打击当地反动民团，给北路创造了突围的条件，使敌人南北相顾，疲于奔命。17日，北路农民武装从两城突围，西进五莲山区。在五莲山一带，暴动武装在安哲率领下，巧与强大敌人周旋数日，打退了敌人的多次进攻；22日占领了五莲山庙，控制了制高点，与敌军对峙，接着同敌人展开了激战。23日晚，决定西进沂蒙山区，进行突围。途中行至大王口处，又与运其昌部交火，西进受挫，转至九仙山峰。24日，农民武装再次向西突围，又与诸城地主武装、运其昌一部遭遇。已陷于敌人四面包围中的暴动队伍西进再次受阻后，只好转移到寨山后涧隐蔽。25日，安哲与各中队长研究，认为继续坚持公开斗争已十分不利，于是决定部分干部转移，其他同志就近疏散。
  南路暴动队伍当得知北路已突围疏散消息时，遂亦决定转入隐蔽斗争。
  日照暴动，在几十倍于我的反动军队血腥镇压下，最后失败了。当时，反动当局为彻底扑灭幸存下来的革命火种，以维持其残酷而腐败的反动统治，便在报纸上进行着装腔作势、自欺欺人的反动宣传和诬蔑着起义的人们。但这无济于事，历经13天的武装暴动，其革命的烈火燃遍了日照大地和五莲山区的几百个村庄。活着的同志又踏着烈士的血迹，以隐蔽的形式继续与敌人进行着不屈不挠的斗争。
  （日照市政协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