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营蒙古族的历史和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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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山东文史集粹》 图书
唯一号: 150020020220001531
颗粒名称: 刘营蒙古族的历史和现状
分类号: K247
页数: 6
页码: 45-50
摘要: 本文记述了山东省刘营蒙古族的历史和现状、其中包括、淄博市临淄区齐陵镇刘营村的蒙古族等情况。
关键词: 刘营 蒙古族 历史 淄博市

内容

淄博市临淄区齐陵镇刘营村的蒙古族,原是元朝初年从蒙古军队南下迁来的。他们集中居住在刘营村,迄今已有700多年的历史。其间因故迁徙者多人,现有856人。刘营蒙古族的先世(即定居刘营的第一代)是蒙古军役。据墓碑载,先世称:“高祖五公系斡罗那歹之人也,充蒙古军役。”(据《民族研究》杂志考证,斡罗那歹很可能是当时蒙古族的一支部落名称)五公官至“抚镇”,卒于元世祖忽必烈至元三十年(1293年)。此碑建于1346年,系五公的两个小儿子—僧住、忽都所立。
  蒙古族原无姓氏。五公后裔之所以姓刘,来历是这样,墓碑记述:“……李侯兵革,势不能敌,彼虏鞭之,使跪。公曰:莫跪,吾上为国家出力,岂能跪汝乎!兵怒,遂加刃欲击其胫。终不屈。将见勇而忠孝,留之,遂得脱。后之苗裔因留曰姓,故曰刘”。刘营村在清朝以前曾称刘下营,也是由此而来。
  前三代的名字沿袭蒙古族族俗。五公有4子:长子捏可罗、次子艾也赤、僧住、忽都。长孙达儿卒、次孙咬尔卒、头口、完者台、百奴、系住马……他们从第二代便与汉人通婚,墓碑上有冯氏、白氏等记载。
  蒙古帝国的消亡,使刘营蒙古族的社会地位受到一定影响。改朝换代的处境,迫使他们不得不自觉地跟随当地汉人的风俗。他们从第四代便随汉族人习惯命名。尽管如此,在元亡后,他们仍然低人一等。为了摆脱受歧视受侮辱的处境,他们就开始隐匿蒙古族称号,不承认自己是蒙古族的后裔。一代接一代,他们对外一直自称是汉族;而在本民族内部,却代代相传:自己的先辈是蒙古族。他们一直隐匿到解放。
  明代以来,在漫长的封建时代,刘营蒙古族为摆脱无止境的受歧视受侮辱,彻底摘掉汉族背称他们是“蒙古鞑子”这顶帽子,一批有志者,纷纷迁逃外地。明朝后半期,刘营蒙古族已分为6支,其中3支全部远迁外地,有的去鲁南,有的迁东北,也有的到益都、广饶等县境定居。未迁走的3支,自然继续千方百计寻求出路,摆脱困难处境。为证明自己不是蒙古族,便寻找根据。这就是在他们历史上的两次“找本家”的活动。
  第一次是清代乾隆年间,当时有个叫刘同训的国老,在北京病死后,往其老家—山东诸城搬运灵柩,途经刘营附近。在社会上受孤独受歧视的刘营蒙古族闻讯后,立即派出一批青壮年,赶去接应。然而刘同训家属熟悉山东各地刘氏支派,他们一问是刘营姓刘的,就说刘营刘是蒙古人,同姓不同宗。拒不用。部分青年不顾这些,主动热情帮忙,送了一程。返回时,刘同训家属,还送给他们一对大型纱灯笼,上印大红字“相府刘清爱堂”,以后历年新年祭祖,把它挂在门前。在文化大革命中,这对纱灯连同族谱虽然一起被人烧毁,但这段“找本家”的史实却牢印人心。
  第二次是1915年前后,与刘家终村刘续谱。距离刘营十五六里路的刘家终村刘,本是汉族刘氏。刘营蒙古族中的部分人赶集卖菜,途经刘家终村的刘氏先墓,发现他们墓碑上镌有“刘大公”的字样。回村后便奔走相告,认为刘家终村刘的先世是刘大公,咱的先世是刘五公,他们大概是兄弟,可以拉成本家。刘营刘于是派出几个长辈和几个有文化的,与终村刘接头交谈,往返多次。后来达成协议,双方互相承认是本家人。既是本家,就要续谱。续谱中刘营刘排辈过高,终村刘拒不接受,考证年代亦有不少矛盾。后来终村刘终于知道了刘营村的老根子是从蒙古来的,于是不再承认是本家。第二次“找本家”再次告吹。
  两次盲目“找本家”的失败,刘营蒙古族的处境更加艰难,不少汉族人为之讥笑,更加歧视刘营蒙古族,使这批离开草原故土的蒙古族后裔,比旧社会的私生子还难堪。活在人眼下,遇事受人欺。自己卖柏树,反而吃官司就是例证。清朝光绪年间,刘营蒙古族的祖坟上长着一片枝叶繁茂的合抱大树,十分喜人。村里有部分汉族刘氏,听说蒙族卖祖坟上的柏树,立刻策划要与蒙古族刘平分这笔财产。他们的理由有二:1.都是一个村,都姓刘;2.两家的祖坟靠得很近,说明是一家。于是他们便通过各种渠道,到处活动。他们从经济上着眼,在方式上混淆,硬说是一家人。蒙古族坚持自己的立场,祖坟上的树,只能属于本民族,外族不容插手。两相争执,最后形成僵局。柏树卖不成,后来终于形成官司。官司打了3年。临淄县长刘福元,骑着骡子,带着卫队,亲自赶来刘营看墓碑。根据碑文,县长当场断案说:“一家是蒙古军役;一家是燕地迁民,怎么是一家?”县长不容汉族刘争辩,忿然而起说:“这场官司你输了”。
  蒙古族在官司上虽赢了,但为此自己的柏树款却花去了一大笔。
  刘营蒙古族8代以前,暗里曾有过纪念农历八月十五的活动。这一天,全族不吃不喝,静坐至深夜。原来元朝蒙古族统治集团执政时,为防人民反抗,在部分地区对广大人民实行严密监视,有些村户派蒙古人驻守。元朝垮台前夕,被统治的人民利用月饼,传递信息,统一时间,在一年的农历八月十五日晚上,奋起杀掉驻在家里的蒙古人。这在蒙古族的历史上留下了较长时间的伤痕。刘营蒙古族5至7代的纪念活动,是由此而来的。后逐渐随当地风俗过团圆节。
  “左衽”又是蒙古族与汉人不同的习惯之一。抗日战争以前,社会上时兴穿有大襟的上衣。刘营蒙古族多穿左大襟上衣,而汉族多穿右大襟上衣。原来蒙古族先辈居住草原,善骑射。五公就是弓马娴熟、累有功勋的人。为了便于带箭,他们一律左衽。他的后代刘营蒙古族,虽不再骑马练弓,但左衽在他们民族中已相沿成为习惯。
  同民族不通婚,也是特点之一。刘营蒙古族定居7个世纪,从不在本民族中成婚配。直到1980年新婚姻法公布后,才有个别本族男女青年结婚。
  这支蒙古族,在刘营定居年久,但人口不多。其原因是:五公以后,到第4代起,连续单传4世;第8代才弟兄6人。后分6支,有3支外迁,致使人口增长缓慢。
  刘营蒙古族祖坟在村西南坡,整平地面时被挖平。据目击群众回忆:其中以五公及其次子艾也赤墓最大。五公官至“抚镇”,艾也赤不亚于五公,其才华为后人称颂。头3代的墓窟建造,全按蒙古族模式:在地下大致如蒙古包,呈球形,内径约3米半至4米,旁开小碹门,门高两米,宽一米半。墓底平坦,左右各设一炕。周围和顶部均用砖砌成。不难看出,人死后,棺材由小门进,置于炕上。墓内无陈设,四壁亦无画刻。由此可见蒙古族原丧葬之习俗。
  刘营蒙古族受压迫受歧视的年代,在明朝比较严重。社会上的政治压力迫使该族大批人口外迁,彻底抹掉自己是蒙古族这一名称。留在原籍的蒙族则过着漫长的低人一等的生活。
  到清代,这种民族压迫,较之明朝及稍缓和。主要原因,即历史遗留的民族矛盾在清初,因明是清的敌对势力,清的斗争锋芒主要放在对付明的残余力量上。这一机会使刘营蒙古族在精神上、生活上日趋安定。他们当中较富裕的家庭,其子孙也开始和汉人一样,读诗书、应科举。在该族的第13代上,有一名名叫刘爵的,举进士,曾在山东曹州府馆陶县做过儒学正堂(相当于县教育局长)。这些都说明,该族当时已读诗书,学封建道德人伦等,已彻底汉化。
  刘营蒙古族尽管旧社会给他们带来一系列的不幸,在政治上受歧视,造成经济上穷困落后,但他们有一片爱国热忱。抗日战争爆发后不少爱国有志青年,为了挽救民族危亡,响应中国共产党的号召,自愿参军参战。抗战初期,刘营地处游击区,后来逐渐沦为敌占区。即使这样,不少青年夜里投奔解放区,参加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游击队。如刘佃奎、刘敬贤(刘林)、刘炳照、刘云秀、刘福昌、刘来昌、刘崇昌等十几名青年,同汉族青年范定德、孙云生等,参加了李人凤领导的八路军山东纵队第三支队第十团。解放战争时期,蒙古族青壮年积极出民工、抬担架、送公粮、支援解放战争。那时仅有400多人的蒙古族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为国捐躯、被追认为烈士的就有8名。
  三中全会以来,改革的春风吹绿蒙古族村,党在农村的各项政策、民族政策,迅速得到落实,刘营在比较短的时间内,出现了新的转机。各级政府和民委先后投资,帮助他们发展农业生产,搞多种经营,1991年,人均收入达935元。1988年,先后被山东民委和国家民委授予民族团结进步先进集体光荣称号。

知识出处

山东文史集粹

《山东文史集粹》

出版者:山东人民出版社

本史记述了山东文史集萃的民族宗教卷、其中,有关少数民族史料19篇,有关宗教史料3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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