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克主办《大公》周刊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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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山东文史资料选辑》 图书
唯一号: 150020020220001440
颗粒名称: 章克主办《大公》周刊内幕
分类号: K295.2
页数: 5
页码: 132-136
摘要: 本篇记述了山东文史资料的章克主办《大公》周刊内幕,1945年4月10日,在日本侵略军铁蹄蹂躏下的无锡县城,看到报摊上大家在抢购一份十六开杂志《大公》周刊的内容介绍。
关键词: 山东 大公 周刊 章克

内容

1945年4月10日,在日本侵略军铁蹄蹂躏下的无锡县城,看到报摊上大家在抢购一份十六开杂志《大公》周刊,我也挤上去买到一份。
  打开一看,令人感到意外。有篇文章中说,欧洲战场德国已战败,并以《克里米亚会议之内幕》为题,披露了苏联塔斯社消息,报道英、美、苏三国联合公报内容,对德国之占领与管理等问题达成协议。更有甚者,还刊载斯大林《告苏联人民书》全文,宣告反法西斯战争的伟大胜利。该刊对国内政局居然也不回避,国民党在重庆开六全大会,蒋介石的开幕词也全文发表了;中共“七大”包括毛泽东的《论联合政府》一文也报道了,并以《最近的国共谈判》为题公布有关国共合作的消息。特别令人感到兴奋的是该刊对日本当局的谴责。有篇文章指出“大东亚战争”使“中国徒然为日本制霸东亚野心下之牺牲者,自为任何中国人所难以接受。”另一篇文章点出目前“日本处在四面楚歌之严重局势下,已失去其作战之主动性。”该刊辟出大量篇幅讨论日军的撤兵问题,反映了中国人的民族精神,要求日军撤出中国,以避免中国大陆成为列强角逐的战场。也有日本人在这次讨论中发表了意见。《大公》周刊如同空谷之音,象春雷一样震动中国的东南地区。
  在日军的刺刀下居然会出现这样一个刊物,人们纷纷打听,这个刊物是谁编的?在哪里出版的?
  该刊于1945年4月10日在南京创刊,到4月下旬,收到的各地读者来信有1300多件,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要求该刊答复。
  《大公》周刊的总负责人章克,不厌其烦地一一给予答复。
  有人问:“刊物有何背景?”章克答称:“本刊既不是重庆或延安的代言人,更不是日本的谋略宣传。本刊唯一的背景是不死的人心。读者一定知道今年4月是世界形势大转变的一月。所以‘人心’与‘时代’是本刊真正的背景。”
  有人问:“贵刊为何能在南京出版,而不在上海或其他地方出版?”
  章克答称:“根据南京新闻检查的惯例,凡在南京出版的杂志,可免受检查。反之,凡在上海或其他占领区出版的刊物,必须受宣传部新闻检查所、日本驻地有关机关及警察局的检查。为此,本刊不得不暂在南京出版。”
  《大公》周刊一共出了13期,最后一期是7月3日出版的,不知为什么,以后没有再看到了。
  章克何许人也?人们打听一番后,才知道他是汪精卫政府的中宣部次长,人们更加惶惑不解了。
  局势急转直下,8月15日正午12时,日本天皇广播诏书,接受中美英苏四国宣言,无条件投降。据《冈村宁次回忆录》中称:“午后4时左右,有一自称新四军军使名叫章克的人,前来南京派遣军总司令部,强要面会总司令官。接到这一报告的今井副总参谋长,令卫兵司令询问其面会事项,答称协商有关接收日军武器问题……”
  章克到底何许人也,为何如此神奇莫测,而且《大公》周刊这件公案,40年来没有公开披露,章克其人在解放后也没有再行露面。
  直到笔者中学时代的老师黄静安先生,从上海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潘念之所长那里看到章克的信件,才知道章克现仍健在,在山东淄博市政协担任常委。
  1985年,笔者为了穷其究竟,转辗寻访,和章克取得了联系。他现在已不需要转弯抹角,而是可以坦率地答复笔者提出的各种问题。从此,《大公》这一公案和章克其人,也可以真相大白了。
  下面是笔者和章克会面时的一段谈话:
  笔者:“在当时形势极为复杂的敌占区,《大公》是怎样办起来的?”
  章克:“由于职务上的方便,我很容易拿到了京志字三〇一号登记证。但我们几个穷知识分子没有任何经济来源,只好靠自己拼凑,我向汪伪中宣部预支了3个月的薪金,另外又向亲友借了5两黄金,我的朋友吕一峰卖掉妻女的首饰。首先设法购买了30令白报纸。当时白报纸很难买,我们通过各种关系得到了灰报纸的供应线索。至于消息来源,曾得到苏联塔斯社上海分社的支持,这在当时的上海,是任何日本报刊、汪伪报刊所不可能得到的。”
  笔者:“请你谈谈《大公》的发行情况及其发生的影响。”
  章克:“《大公》第一期印了10万份,但在一周内就售完,我不得不加印5万份,但仍不能满足市场上的需要。以后每期印20万份,最多印50万份。《大公》的发行遍及华东各地的敌占区及后方,苏北新四军方面每期要5000份,甚至华北伪政务委员会也派人来要二、三千份。广大读者从《大公》上得到渴望的信息,坚定抗战必胜的信心,坚持不和日寇合作,并对共产党的事业有了初浅的了解。”
  笔者:“从事这样一个危险的事业,当时你是怎样考虑的呢?”
  章克:“打入汪伪机构和办《大公》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而是一批曾经跟随过邓演达先生的知识分子,如吕一峰(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毕业,上海中国公学教授)、汪馥泉(上海复旦大学教授)、陈学稼(南京中央大学教授)等,本着邓先生的反帝、反封建的民主思想和爱国精神,在沦陷区,为人民和友党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我们不怕别人误解,不怕担负汉奸的罪名,也不怕被日本人抓去坐牢、杀头,只要祖国能得到独立自由,我们甘愿牺牲,邓演达的一生是我们的榜样,是我们力量的源泉。”
  笔者:“敌人是不会让你们公开进行反法西斯战争宣传的,那么,你们曾遭遇到哪些危险呢?”
  章克:“我们在上海设立《大公》发行所,负责上海方面的发行,沪西日本宪兵队常去寻衅。因为我不在,总算没有酿成大祸。
  1945年7月10日,南京警察总监李讴一,拿了陈公博的手谕,到中山路267号大公周刊社查封。陈公博是奉日本支那派遣军总司令冈村宁次之命,派李讴一去查封的。因为支那派遣军里也有人在偷偷阅读《大公》,冈村宁次那时计划在上海一带与海上登陆的盟军决战一场,即使失败,也可报效天皇,为维持士气,他下令查封了《大公》。
  查封那天,南京日本宪兵队总部特高课把我叫去问话,我当时认为凶多吉少,不是软禁,就是毒死。但出乎意料,特高课长却给我一个信息,上海日本海军方面要加害于我,劝我不要到上海去”。
  笔者:“请你扼要地谈谈你的经历。”
  章克:“我出身于一个手工业的家庭,信仰耶稣教,家贫无力上学,全靠半工半读读完大学。我在燕京大学经济系毕业后,因成绩优良被保送到美国纽约哥伦比亚大学研究院攻读硕士。回国后先任教母校,接着在广州国立中山大学任农业经济学教授,以后在上海暨南大学、圣约翰大学等校任教。我在大革命前后做过苏联总顾问鲍罗庭的翻译、美国记者斯特朗的翻译、陈友仁的私人秘书、宋庆龄和邓演达的助手。出版过《美国资本主义的危机》,《苏联的经济统计学》等译著。解放后在中共中央联络局工作,后调上海财经学院任教,1955年5月,曾因所谓潘汉年案被捕,在长达18年的监禁中,专心从事翻译工作,从原子弹、氢弹、激光、集成电路、电子计算机到机器人,翻译了180多万字的科技资料。”
  这位82岁高龄的老人,听说现在还没有停止他手中的笔,他正致力于撰写有关宋庆龄、邓演达和陈友仁三位杰出人士的生平资料,并通过回忆,阅读有关资料和进行社会调查,探讨半个世纪来中华民族所走过的坎坷历程及产生的原因,以及应吸取的教训,真是可敬可佩。

知识出处

山东文史资料选辑

《山东文史资料选辑》

出版者:山东人民出版社

本书收录了抗战纪实篇、革命家足迹篇、史海钩沉篇、报界旧闻篇、工商史鉴篇、齐鲁名士篇、文物沧桑篇、社会百态篇、海外来稿篇,具体包括周星夫的《坚持新蒙县抗战三年》、赵芳洲的《1940至1944年湖西地区统战工作片断回忆》、王傅文的《一个投身中国抗战的奥地利人》、武杰的《怀念抗日英烈潘维周同志》、王志胜的《光荣的使命——护送刘少奇同志》等的内容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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