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省图书馆

伟大领袖毛主席在一九四〇年二月一日发表的《团结一切抗日力量，反对反共顽固派》一文中提到的“在山东就闹秦启荣打游击队”，就是指的一九三九年四月，国民党军统系统的秦启荣匪部在博山太河镇袭击八路军山东纵队第三支队的“太河事件”.当时，我正在秦启荣匪部一个大队里任少校政治指导员。
  今天，我学习敬爱的周总理生前有关编写文史资料的号召，他老人家曾经说：“文史资料要有正确的方向，要存真，要实事求是”，“把亲身经历纪录下来，传之后代。”总理的亲切教导，使我深切感觉到，把我在“太河事件”中亲身经历的一切，实事求是地写下来，这是我应当而且必须做的。它既是这一事件的第一手资料，毫不隐讳地揭露蒋帮反共反人民的罪恶事实，又可供学习毛主席《团结一切抗日力量，反对反共顽固派》一文的参考。
  一、秦启荣匪部的形成
  秦启荣别名秦向村，是蒋帮黄埔军校第五期毕业生。抗日战争前，他就是蒋帮军统特务组织“复兴社”在山东的头子.当时，他在山东公开的职务是国民党山东省党部的常委，山东省政府委员。由于国民党内蒋介石的嫡系与非嫡系之间存在着狗咬狗的斗争，那时国民党山东省政府主席韩复榘是不许“复兴社”公开活动的。
  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了芦沟桥事变，激起了我国人民的全面抗战。这时秦启荣就密派“复兴社”分子王尚志、李资廉、王豫民等，去鲁北乐陵、惠民、庆云、盐山等县进行活动，打着“抗敌后援会”的幌子，联系组织反动武装。而秦启荣本人却装着没有任何活动，以免韩复榘对他的怀疑。日军越是逼近鲁境，韩复榘则越恐秦启荣利用他是“蒋介石的嫡系亲信”这张牌把他的“第三路军”拉垮。为此，韩复榘曾一度想把秦启荣逮捕起来；就在这种明争暗斗发展到极端紧张的时刻，济南行将沦陷的前夕，秦启荣乃潜离济南，去鲁北惠民。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日寇沿津浦铁路进入山东，韩复榘根本不予抵抗，一直向鲁西南逃窜，同年年底济南沦于敌手。这时秦启荣在惠民公开打出“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别动总队鲁冀边区游击司令部”的番号，他自任中将司令，下辖两个游击区。把原来韩复榘的水上侦缉队的大土匪头子刘景良任他的第一游击区司令，在鲁北、冀南一带活动。任王尚志为第二游击区司令，在胶济沿线活动。秦本人则带着他那个鲁冀边区司令部的班底转到鲁中山区，活动中心是新泰、莱芜、沂水、临朐各县。这时，秦启荣凭借他是蒋介石的嫡系，又以军统在山东的头子的身份，大肆扩张，搞了不少反动武装。诸如那些豪绅地主武装和韩复榘丢下的一些专员、县长所控制的地方保安团队，都成了他的什么梯队、支队。
  日寇占领济南的同时，也从青岛、烟台、龙口登陆。国民党的青岛市长沈鸿烈，逃进鲁南山区被蒋帮任为继韩复榘之后的山东省政府主席；沈于一九三八年年底就在沂水县境的东里店搭起他逃亡省政府的架子。秦启荣这时除是国民党山东省党部常务委员外，又是蒋帮三青团山东分团主任，山东省政府委员兼建设厅厅长。沈鸿烈为了讨好这个军统头子，还给了他山东省第十二行政专区专员兼保安司令的职务。于是秦启荣更加嚣张狂妄，他不仅顽固反共，到处煽动地主、土匪武装同八路军磨擦捣乱；就是对国民党中统（C·C）搞的队伍，他也不放过。那个依靠二陈（陈果夫、陈立夫）而当上省主席的沈鸿烈也不放在他的眼里。当时，我就亲耳听到他说：“山东的党、政、军、团都得看咱的；如果不得咱的同意，他们谁也休想办成什么事。”
  二、王尚志匪部的建立
  王尚志原籍山东昌邑县人，中学毕业。在第一次大革命时期他去广东进了黄埔军校第三期，后又混进冯玉祥的西北军在一个师里当过参谋。一九二七年蒋介石、汪精卫相继叛变革命，他又参加了汪记改组派。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变后，改组派国民党中委朱霁青搞什么抗日军，王尚志当了朱霁青的参谋长，随后他又成了戴笠的部下，来山东搞法西斯特务组织——“复兴社”。
  一九三七年底，他同李笑文、李资廉、王豫民等，按照秦启荣的指示，自鲁北转到胶济线的临淄。原在周村、博山、桓台等地区活动的复兴社头子李允斋、王梅村、杨秀峰、衣完斋等也都先后到了临淄。一九三八年一月，日军自济南沿胶济线东下，当时，任铁路张店机务段段长的复兴社分子李熙光，乃率领他段上的七、八十名青年职工，带着张店铁路警务段的一百多支汉阳造步枪，投奔了王尚志。王即利用这个班底，抽调地主豪绅家的武器和地方团队的武装，组成了他的第一个大队，并在临淄宣告成立“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别动总队鲁冀边区第二游击司令部”，王任司令，秦启荣的亲信李笑文任副司令，李允斋任秘书长，李资廉任参谋长，李熙光任政治部主任，王豫民任军需处长。王尚志还在广饶、昌乐等县，委任了几个梯队长，但有的还没拉起队伍就吹了，有的被沈鸿烈先后编成省保安旅或保安团。
  在这同时，八路军山东纵队的三支队、四支队也在这一带建立起来，开展对日寇的游击战争.
  秦启荣安插在王尚志司令部的亲信李笑文，因与王尚志的矛盾日益尖锐，乃单独到长山、青城、高苑一带活动。他策动八路军三支队的马馨山、张景南两部叛变。李笑文把马馨山部编为第二游击区的第七梯队，把张景南部编为第二游击区的第十梯队。李笑文这时乃撤开王尚志，在长山的焦家桥子另立第二游击司令部，他自任司令。
  王尚志为了扩大自己的力量，他在临淄成立第二游击区司令部的时候，就派王豫民、杨秀峰二人去昌邑、潍县组织武装。王豫民一到昌潍，就在该地区的“复兴社”分子张星坡、曹子固、刘冥阶、元伟卿等支持下，很快把昌邑县的原地方区队、地主武装、兵痞、土匪笼络起来，于一九三八年三月十二日，在昌邑公开打出“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别动总队鲁冀边区第二游击区第四梯队”的番号。王尚志以第二游击区司令的权力任杨秀峰为第四梯队司令（杨是傀儡，实权都在王豫民手中），王翼心任上校副司令，下辖七、八、九、十、十一、十二等六个大队。它的编制表上称梯队相当于师，大队相当于团，而实际每个大队仅有一个营的人数。由于它是不同派系的地主豪绅武装，一时不能统一编制，各大队人数枪支也多少不一，其概略情况如下：
  少将梯队司令杨秀峰（原是北洋军阀部队第五师的一个骑兵团长）。
  上校副司令王翼心（是一个地主家庭出身的大学生）。
  上校参谋长于瑞武（是北洋奉系军阀张作霖的东北讲武堂毕业的旧军官）。
  上校秘书长曹子固（原是山东省立女子师范学校校长，“复兴社”分子）。
  上校军法处长于经武（地方的恶霸豪绅）。
  上校政训处长张星坡（昌邑的“复兴社”头子，三青团县团主任）。
  中校政训处副处长佟元俊（原山东大学学生，“复兴社”分子）。
   第七大队上校大队长王翼心兼任。有人枪六百余，是梯队的主力。
  第八大队上校大队长夏震东（原区队队长，“复兴社”分子），有人枪八百。
  第九大队上校大队长曹资生（原区长，“复兴社”分子），有人枪五百。
  第十大队上校大队长史绍武（原北洋军阀保定军官学校毕业，曾任吴佩孚部队的团长）。
  第十一大队上校大队长张爱民（原区队长），有人枪五百多，同第七大队并称梯队主力。 第十二大队上校大队长赵荣之（原区长，“复兴社”分子），有人枪四百余。
  当时吹嘘这个梯队有人枪五千，实际仅有三千四百多人，枪不过三千。我当时是在王翼心的第七大队里当少校指导员。
  这个梯队搞起来约一个月后，王尚志在临淄的游击区司令部，却因其第一大队起义投向八路军三支队，而宣告垮台。他的司令部要员李允斋、李资廉、李熙光等都跑到李笑文那个司令部去了；王尚志本人，则去博兴县一个“复兴社”分子刘仲起家隐藏起来。
  王尚志在临淄的前后情况，在第四梯队里，只有王豫民、杨秀峰、张星坡等“复兴社”的核心分子知道外，对其余官兵是保密的，只是听他们吹嘘说王尚志在临淄已有三个梯队，两万多人枪。
  一九三八年秋，李笑文在长山焦家桥子的那个第二游击区部队，由于它顽固地反共、反人民，在和八路军磨擦中，大部溃散，所剩的残余人枪不到四百。最后李笑文只得到博兴随同王尚志去昌邑，与王豫民、杨秀峰的第四梯队汇合一起。
  王尚志一到四梯队，就把它的六个大队，改为他的第二游击区司令部的直属大队，把部队的指挥权控制在自己的手里。原来梯队的司令部就成了一个虚有其名的空架子.我当时所在的第七大队和张爱民的第十一大队，是他紧紧抓住的主力.
  三、王尚志部的调动与对八路军的袭击
  一九三八年底，正当王尚志在昌潍一带大肆扩充他的队伍的时刻，蒋帮军统局又派来康泽在庐山特训班训练的特务分子带着无线电通讯报机到了王尚志部。一个叫聂英（江西人）的任了王部的参谋长，一个叫谭良材（四川人）的任了它的电台台长，还有一个张峻山当了王部的参谋主任。在此同时，军统局还把山东“复兴社”的武装由原来的“鲁冀边区”的番号改为“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别动总队第五纵队”。秦启荣任纵队司令。秦启荣将王尚志部改为“第五纵队第五指挥部”，任王尚志为指挥。但王对这个番号的变动，并未对部下宣布，因为他同秦启荣有矛盾，不甘心作秦的下属，他还打算把秦启荣在山东的军统头子的位置取而代之。
  适在这个时候，蒋介石又命山东省政府主席沈鸿烈把山东国民党搞的游击队统一整编，不管是军统系的或中统系的。沈乃以省主席的名义，命令王尚志部限期越过胶济路，在博山县的峨庄、石庄一带集结，听候省政府点编。
  一九三九年一月十八日，我所在的王部第七大队，作为他的先头部队，首先趁着雪夜越过胶济路，在安丘县朱子镇一带住下。接着在几个夜间，掩护其余五个大队全部过了铁路。在朱子镇休息十天后，于一九三九年旧历正月十五日夜又开始西移，三天后就进入秦启荣的嫡系部队，杨锡九旅刘同敬团的驻地临朐县的冶源、寨里、五井一带。秦启荣从东里店来到冶源，检阅了王尚志部，并发表了自吹自擂的讲话，宴会了王尚志部中队长以上的军官。一方面是为了在王的干部中树立他的威信；一方面是显示他在沈鸿烈省府里的势力。
  三月底，夏历清明节前三天，王尚志部越过晏子岭进至博山县的太河峪，王的司令部住在峨庄。他把七、八、九、十一四个大队组成前进部队，命参谋长聂英、政治部副主任李资廉任前进指挥所正、副指挥。这四个大队当即自峨庄向前推进了三十华里，进到太河镇。聂英的前进指挥所就设在太河镇大街上的旧盐店里，他命七、十一大队驻守太河镇的街里，命八、九两个大队，分别驻在太河镇向北五华里的两个村子里。
  在太河驻了几天后，四月八日下午，我正在七大队队部里聊天，有人进来说，王司令来了。约一小时后，聂英就传七、十一两大队中队长以上军官立即到他的指挥所集合。王尚志当即对我们作了简短的讲话说：“接到秦司令的命令，近几天将有八路军三支队的队伍，自铁路以北来，路经太河去八路军山东纵队司令部去。如果经过这里，就用袭击的办法解决掉。我已经同聂参谋长、李主任研究过，到时候你们两个大队一定要按聂参谋长的部署完成任务。”并特别提到如果来的是八路军三支队李人凤团，更不能放过，因为李人凤原是王尚志部的一个大队长，投到八路军三支队的。他讲话后就回峨庄司令部去了。
  两天后的下午一点，聂英把当时任七大队队长的王俊华和十一大队长祝兰庭叫到他的指挥所，面授了袭击八路军的机宜。王俊华一回到大队部，就召集我和副大队长刘仲起以及三个中队长说：“聂参谋长命令，八路军路过我们这里的部队，现已到前面八大队和九大队的驻地，参谋长命八、九两大队，备好茶水招待八路军的队伍，使他们放心大胆地向我们这里来。我大队二中队布置在太河北围墙上，三中队在西围墙上，一中队在太河东村作预备队。太河南、东两面围墙上由十一大队各派一个中队；十一大队的三中队放到太河对面的山上。参谋长的指挥位置在太河镇西南角叫钓鱼台的高地上。当八路军部队进入我们袭击圈时，听聂参谋长的指挥枪一响，各部队即向八路军发起攻击，不许其跑掉。
  王俊华布置后，接着就同刘仲起和我登上了太河的西城门上（太河的围墙是石头修的，上有垛口，同一般县城城墙一样）。大约三点钟，看到八路军的部队已从北面的山口转过来，进入淄河河底。淄河是自太河镇西南面沿着太河围墙向北流的，每到冬春两季河干了，河床就是南北通道，河道西沿是陡起的山岭。队伍从此经过只能是行进在这个围墙和山岭之间的隘道里。当时，八路军的部队边走边唱着“中国人不打中国人”的团结抗日的歌曲。当他们前卫排转过太河的西南角时，聂英的指挥枪响了，于是围墙上和西山岭的匪军，同时向八路军开了火。在隘路中，任何部队也是无法抵抗的。八路军前卫一部向西南山口冲出，其余四百余人除牺牲者外，均被俘虏。当时我在七大队，亲眼看到缴八路军长短枪六十多支，俘八路人员二百余人，在西围墙外打死八路人员三十余人。十一大队的战况，我没有看到，事后从该大队大队长祝兰庭的谈话中，得知与七大队的情况差不多。
  秦启荣、王尚志这一可耻阴谋，破坏了抗日统一战线，对八路军进行了罪恶的袭击。当聂英把袭击战况向王尚志报告后，下午五时就有他的第七梯队司令宋雨田和他的政治部主任李荫亭（他俩都是长山县人，原系八路军三支队的，一九三八年四月间，叛变投靠王尚志的叛徒）带着王尚志的命令来太河，为了从八路军被俘人员中指认八路军的干部。当即有八路军三支队政委鲍辉、警卫团长潘建军和政治部宣传科的邓科长被他俩认出带走。接着有王尚志司令部军法处的军法队，把在太河被俘的八路人员全部押送峨庄。聂英和李资廉也子翌日回了峨庄。
  事件发生后的第三天，我为着了解事件的真象，乃去峨庄司令部到政治部找李资廉，我当时在王尚志部，是大队一级的官，还不能和王直接接触，李资廉是我小学和中学的同学，我参加王尚志部，也是通过他的关系进去的。我从李资廉的谈话中，知道了这次在太河袭击八路军，是李笑文自秦启荣处带回秦给王尚志的“黑指示”而搞的。他说，这次路经太河的八路军三支队并非李人凤团，乃是三支队警卫团的一个营，护送一批政工和医护人员，去八路军山东纵队司令部的抗大分校学习的。带队的就是鲍政委、潘团长和邓科长。鲍政委等三人，当夜就在宋雨田的七梯队里被残杀了。王尚志同李资廉都到军法处向八路军被俘人员讲过话，当时就有八路军人员高呼“团结抗日”，“中国人不打中国人”的口号。后来我从军法处得知，就是这十多个高呼“团结抗日”口号的青年，王尚志当夜就命他的特务队长赵纪尧从军法处提出活埋了。
  四、对反共反人民顽固派的惩罚
  在反共顽固派头子秦启荣、王尚志阴谋策划“太河事件”十天之后，八路军对王尚志住在太河的七、八、九、十一四个大队，同时予以包围攻击，八、九两大队的驻村，当天下午就被八路军攻占，残部溃逃峨庄。有一个副大队长，三个中队长被击毙。驻太河的七、十一两个大队凭借石头围墙和两侧高地，打了一天，伤亡很重，夜间突围向峨庄溃逃。翌晨我和王俊华带七大队到峨庄，见到王尚志的参谋长聂英，他告诉我们，王尚志的司令部已逃往临朐县境南部的鹿皋镇，峨庄只留下警卫大队掩护部队转移。要我们把自太河退下来的部队，立即翻过晏子岭，奔赴鹿皋待命。我们的队伍刚离开峨庄上了晏子岭，就听到峨庄已经有枪声了，担任掩护的王尚志的警卫大队，被八路军全部聚歼。
  午前十一时，我们到了鹿皋，躺在街上休息时，就看到自南门进来了三十多名骑兵，原来是秦启荣听到八路军围攻太河，连夜从东里店赶来的。秦启荣来到鹿皋镇，同王尚志、李笑文、李允斋、聂英、李资廉等，在鹿皋小学开了一个小时的会。
  秦启荣离开鹿皋后，王尚志就把他的八大队、十二大队和七梯队在鹿皋大街集合，他讲话说，秦司令对于我们撤出太河峪，极为震怒，他命令我们今夜就去偷袭住在沂水悦庄的八路军指挥部。接着王尚志命令七梯队司令宋雨田为指挥，明晨拂晓前拿下悦庄。但八路军早有准备，把驻在悦庄的部队，拉出村外布置在四周高地上，当拂晓宋雨田率队窜进悦庄时，八路军从四面团团围上，来了一个关门打狗，当场被八路军击毙的就有匪八大队长王锡绍、十二大队二中队长黄杰，还有宋雨田梯队的一个大队长两个中队长。被八路军生俘的有十二大队三中队长于东华等二百余人。
  王尚志受到这一惩罚后，对秦启荣更加不满，秦启荣也认识到八路军的威力，不肯再把他的嫡系部队拿上去送礼。从而秦启荣与王尚志之间的矛盾更加激化。
  太河惨案发生之后，国民党山东省政府主席沈鸿烈，用政治欺骗的手法，组织所谓调查、谈判，但终未逃脱人民的谴责。秦启荣、王尚志这伙卖国贼、刽子手的血腥罪行，终于受到应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