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八支队的创建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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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山东文史资料选辑》 图书
唯一号: 150020020220000276
颗粒名称: 回忆八支队的创建与发展
分类号: K250.6
页数: 19
页码: 74-92
摘要: 本篇记述了文史资料,陈纪明的文章回忆八支队的创建与发展。
关键词: 文史资料 八支队 创建发展

内容

武装斗争,是我党夺取革命胜利的三大法宝之一。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所领导的南昌起义、秋收起义、广州起义以及全国各地的武装起义,创建了工农红军和革命根据地。我们寿光县党组织发扬我党的光荣传统,在建立党组织的过程中,就坚持了领导武装斗争的思想。从“七·七”事变开始,我们奋起抗击敌人,走上了抗日武装斗争的光辉道路。八支队的创建与成长,就是在国民党反动派不顾国家、民族的危亡,在日寇围攻面前大溃退、大混乱的时代背景中产生和发展起来的。
  一 牛头镇会议,创建八支队的起点一九三七年十月,寿光县委根据形势需要和省委的指示,在寿光牛头镇召开了一次扩大的县委会。这次会议是在马保三同志家里召开的,参加会议的有鲁东工委的杨涤生同志;县委的陈少卿、陈耀三、陈梅五、王登瀛同志;还有马保三、王云生、李汉卿、孙聿修、王文轩、张子明、褚方塘、侯连三、王少白等同志。在会上确定建立我们党直接领导的武装部队,准备进行武装斗争。会议除决定组织武装外,还选出了新县委,由陈少卿同志连任县委书记。为了名正言顺地号召群众参加党领导的武装斗争,决定把八路军这个牌子打出来,定名为“国民革命军十八集团军第八路军第八支队”,后来简称“八支队”。
  县委并决定分头组织队伍和收集武器。会议认为组织抗日队伍,人员是不成问题的,主要问题是收集武器,只要有了武器,人员要多少有多少。在会议结束时,马保三同志高兴地说:部队给养不成问题,先把我家的麦子囤揭开,让同志们吃,吃完我的再吃别人的。
  会后,同志们分头回到几个重点地区发动群众,收集武器。首先以牛头镇为中心,把八路军的大旗高高竖起,大造声势,以先声夺人的策略,从精神上给国民党反动派以强大压力,使我们在工作上和行动上争取了主动,同时也激励了广大群众的抗日救国热忱。县委确定,由马保三同志直接打电话给国民党的寿光县长宋宪章,告诉他说,我们八路军高举义旗,就要开赴抗日前线,抗击日寇,并把我们规定的旗帜和联络记号都告诉了他,请他不要发生“误会”。就这样把八路军的牌子打了出去。这时,牛头镇成了我们活动的大本营,后勤供应,枪械修理,都设在这里,各地青年纷纷到牛头镇找负责人报名参军。同时我们采取措施,进行各方面的组织工作。在西部地区,以南北台头、南北洋头为中心,以南洋头村王子固同志家的五、六支长短枪为基础,再加分散在各村的自卫枪支,收集起来,很快的装备了一个中队(相当一个连),由王少白、王子固同志负责带领,番号为三中队;东部以王高、崔家庄为中心,收集武器组织部队,在王高编成一个中队,指派王克礼、王其金为正副队长,番号为一中队;在崔家庄编成一个中队,作为司令部的警卫部队,以李文辉、李銮金为正副队长,命名为特务队;北部以南河为中心,再加弥河以东地区,编成一个中队,以陈梅五、常化轩为正副队长,番号为五中队。以上四个中队,是我们建成八支队的基本队伍,为建立八支队打好了基础。
  一九三七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旧历十月中旬)一、三、五中队和特务队在牛头镇集合,正式建立司令部,推选马保三同志为司令员,当时称为正指挥,从山东省委派来的干部韩明柱同志,于一九三八年一月十日到达司令部,为副司令员,称副指挥。韩明柱又名张征,是河南省经扶县韩家庄老坞村人,从十几岁就当了红军,参加过两万五千里长征,后任一一五师六八五团政治委员。他在领导八支队期间,完全体现了老红军的光荣传统和战斗作风。在日常生活中,官兵关系融洽无间,在作战行动中,非常严肃认真,一丝不苟,他能打能冲,身先士卒,在八支队的干部、战士中,威信极高,深孚众望。
  在这个时候,一、三、五中队和特务队跟随司令部活动,同时进行整顿和训练、补充枪支弹药。当时枪支弹药的来源是多方面的,一是通过社会关系,动员社会人士把他们存放的枪支捐献给我们,也包括动员不通,强制起枪的办法;二是通过我们预先派到国民党地方部队去工作的同志,搞他们的枪,例如李廷奎、李登坦等同志,于一九三八年一月,从国民党部队里,拉出来十六个人,十八支枪,还有六匹骡子;三是缴小股杂牌队伍的枪,如缴羊口盐警队二十多支枪和一批弹药。此外,通过张鸣三、李培槐等同志,把羊口水上警察的部分短枪拉了出来。一九三八年二月上旬(旧历正月初五),我们在三合庄收编了一股流窜的土匪队伍,这股土匪队伍,系伪华北自治联军的一部分,共五十四人,长短枪五、六十支,当收编不成时,被我们包围强行缴了械。到这时,我们的基本队伍,装备得差不多了,战士中原来使用大刀、土枪的,逐步换成了步枪,部队的士气极为高涨。
  一九三八年旧历正月十五日(阳历二月中旬),我们的部队进驻麦家店子、罗桥一带,接近寿光县城,寻找战机,准备出击。在掌握了敌人活动规律以后,由韩副司令带领一、五两个中队,埋伏在三里庄,截击从寿光城经过的敌人,首战告捷,全歼日寇一个小队,包括日寇联队长腾田(腾田是敌电讯联队长,有缴获的金笔刻名)、小队长田影在内,共毙敌五人,缴获汽车一辆、手枪一支、步枪五支、战刀两把和全部弹药。我军无一伤亡,胜利凯旋。过了几天,又一次在城西姜家庄附近埋伏袭击,因为这次情报没有搞准,截获的是一辆邮车,司机被击毙,车上人员全部俘获,但没有弄到武器。
  几次战斗的胜利和装备的改善,我们的队伍不断的发展壮大起来。原来由王文轩同志负责在寿光南部的胡营、纪台一带拉起的一支队伍,也带到司令部,番号为七中队。因为这个部队人数较多,从中分出一部分,又加以补充,另编成一个中队,番号为九中队,由孟兆瑞(后叛逃)为队长,赵传真为指导员。在五坨、郑家辇一带组成的一个部队,番号为十五中队,由郑春温为队长(后叛逃)。还有益都县组成的,由邱则敏、陈叔俊两同志带领的一个中队(不满员),来到寿光,编入八支队,番号为十二中队。由广饶县的王曰津同志带领二、三十人(枪支不全)的一个队伍,来到八支队,司令部把这支队伍补充到别的中队内,没有单独编队。
  随后,部队在付家庄一带驻的时候,又进行了一次整顿,建立了大队的建制,把一中队和七中队编为一大队,由王永周为大队长,王西安为副大队长。把三中队和新建的十五中队,编为三大队,由郑德卿(后叛逃)为大队长。以五中队和九中队编为五大队,由吴吉亭(后叛逃)为大队长。这时的部队共有三个大队和一个特务中队。同时对司政机关也进行了整顿。司令部下设参谋处,由马建生为参谋长;设供给处,由褚方塘、侯连三同志为正、副处长;政治部由陈少卿同志任主任兼组织科长,宣传科由李雪峰、郝达、李梦先等同志负责。
  二 七、八支队会师昌潍一九三八年二月下旬,八支队开始东进。在我们东去的过程中,曾在稻田村宿营。次日从稻田出发,刚走到刘营村附近,顽匪张景月部的一个营,预先在刘营设下伏兵,企图截击我们。他们占据着刘营附近的有利地形,突然向我军行列中间发起进攻。我军当机立断,给敌人以迎头痛击。我们的三、五大队同时投入战斗,从刘营村的东西两侧包剿过去,准备钳住敌人予以聚歼。但是这股敌人多为骑兵,见势不妙,不等我们合围,就仓惶向北逃窜。我军追击到刘营村北,给逃跑的敌人一些杀伤而结束了战斗。我们的队伍随即继续前进。当我军到达潍县的固堤,昌邑的龙池、瓦城一带时,受到七支队同志们的热烈欢迎,给部队以很大的鼓舞。
  一九三八年三月上旬,部队在瓦城一带暂住了一段时间。这个地区是鲁东工委鹿省三等同志活动的中心地区。在鹿省三同志从寿光回到这里以后,他发现七支队的情况有些变化,看出七支队负责人张洪礼有野心,企图独霸七支队,给七支队造成一种潜在的威胁。他为了消除这种危险,设想七、八支队合并到一起,再找机会搞掉张洪礼,除去这一隐患。鹿省三同志从工委的角度提出来和张文通同志商议,张文通同志表示同意。理由是:这两个支队都是鲁东工委领导的,为了指挥方便,行动统一,决定两个支队合编。这时,八支队首先表示拥护工委的决定,赞成合编,而七支队内部对合编的意见很不一致。有些同志是积极拥护工委的决定,主张合编;有些人则极力反对工委的决定,不同意合编;而张洪礼甚至直接指责鹿省三同志是要用八支队来吞并他,进行人身攻击。此外,还有一些同志不表态,模被两可。经过激烈的争辩,最后还是决定了七、八支队进行合编。当时确定合编的原则是,大队以下不作变动,只解决上边领导机构的合并问题。以这个原则,在七、八支队中间进行协商,取得了双方的同意。在整编中确定总的名称为:“国民革命军鲁东抗日游击队第八支队”,刻了印章,制了符号,调整了机构,搭配了人员。司令部,以马保三为正司令,韩明柱、张洪礼为副司令。鲁东工委书记鹿省三,委员张文通同志为政委。刘广汉(温海风)为参谋长,马建生为副参谋长。政治部由王义之为主任。李文为组织部长,薛少庚、王文轩分任宣传部正、副部长。交际处,由李闻轩(后叛变)为处长。以特务一中队(八)支)和特务二中队(七支)编为一个特务大队,以陆圣训为大队长。还建立了军政委员会,以鹿省三为军政委员会主席,马保三、王云生、张文通、赵修德等同志为副主席,张洪礼因不是党员未参加军政委员会。
  在七、八支队进行合编之后,据说张洪礼在暗中唆使一些人提出什么“打一下柳町扩大八路军的影响”。当时在昌邑地方有一种流言说:“八路军放着柳町的日寇不打,而打了龙池顽军”(也有人说打龙池是张洪礼的阴谋,要嫁祸给八支队的)。这时张洪礼极力宣称“柳町很好打,里边住的是汉奸杨新元的伪军,没有日本鬼子”,等等。司令部没有作周密的调查研究,便轻信了他的计划。于一九三八年三月三十日轻率地作出了打柳町的决定。打柳町的军事行动,是由张洪礼、刘广汉负责指挥。由八支队一大队和特务一中队担任主攻,八支队五大队负责打援,截击昌邑城来援之敌。主攻部队于夜间对柳町进行包围,准备拂晓进攻。可是没有等到我们发起进攻,敌人已抢先向我们开了火。这是因为张洪礼在部署队伍进入阵地的时候,搞的动静很大,好似故意向敌人发出信号。所以不等我们进攻,敌人就抢先向我们开了火,而且火力很强。担任主攻的特务一中队,从东北面一接触敌人,就遭到敌人的火力袭击,伤亡很大,中队长王佩山同志身负重伤,一大队也被迫撤出战斗。这时,我们负责打援的五大队,在沟子崖和昌邑城来援的日军接上了火,战斗也很激烈。从拂晓打到中午,经六、七个小时的激战,把敌人遏止在沟子崖以南一线,一步不能前进。虽然我们也有一些伤亡,但打援的任务,是出色地完成了。只是对柳町的敌人没有打好,反而被来援的日寇奔袭了龙池,并包围了司令部,这是始料不及的。当时司令部的直属队和警卫武装,和敌人短兵相接,猛冲猛打才突围出来。尤其奇怪的是不知是何人又在何时把龙池四门紧闭,在司令部紧急突围时,人马都撤不出来,临时将西门扒开一个口子,才把人马拉出来。许多迹象表明,在打柳町的军事行动后面,有人在搞鬼,不然的话,即便不能取胜,也不至于损失的这样惨。后来了解打柳町是张洪礼的阴谋。他对七、八支队强行合编不满,怀恨在心,企图在打柳町的时机,利用敌伪的力量,搞垮八支队,特别是搞垮司令部。自从八支队进驻昌潍,他出于反革命的本能,就觉察到处境不妙。因为八支队内有许多老同志完全知道张洪礼的底细,尤其是王云生、王永周等同志,知之更详。当初他如何破坏博兴暴动,叛变投敌,又如何效忠敌人,破坏我们党的工作等反革命罪恶,再也掩盖不住了。所以他内心里惊恐万状,在行动上对七、八支队的合并百般阻挠,实在阻挠不住,就搞阴谋诡计进行破坏。
  我们的司令部从龙池突围后,转向潍北坡子一带暂住。这时我们原驻龙池一带的部队,失去了统一的指挥,各自分散转移,就在这混乱之中,我们五大队的九中队,由孟兆瑞带领全队逃跑回了寿光,投降了张景月。五中队的二分队队长张方坤(老土匪)私带一个卫兵逃跑投敌。随后不久,一大队的七中队,由队长孟祝三带领全队逃跑,也投降到张景月那里去了。以上这两个中队的逃跑,虽然在时间上有早有晚,而这是他们之间事先计划好了的一次行动。
  过了三、四天,司令部回到昌邑,暂驻瓦城。集合在这一带失散的部队和人员,处理这次战斗中伤亡同志的善后,随即移驻潮海。在这次司令部转移时,鹿省三同志没有跟走,仍留在瓦城,据说是在那里安排地方上的工作。当司令部到了潮海,马保三和韩明柱同志担心鹿省三同志个人留在那里会出问题,随即派骑兵去接他出来。当骑兵赶到瓦城的时候,鹿省三同志已被金岩刺死。凶手当场被逮捕,押送司令部。在审讯金岩的过程中,供出刺鹿省三同志是张洪礼主使的。这样,司令部随即把张洪礼逮捕起来。这时司令部已开到潍河以东,驻在棋盘地一带,由王云生、张文通、王义之等三人组成临时军事法庭,对张洪礼进行了审讯。张洪礼自知罪证如山,抵赖不了,就供认刺鹿是他给金岩的枪,唆使金去干的。军事法庭随即判决张洪礼死刑,当晚在棋盘地执行枪决。
  三 东去黄县支援胶东兄弟部队一九三八年四月初,司令部在潮海一带,把部队集结整顿后,随即提出下一步部队的行动问题。因鹿省三同志牺牲了,鲁东工委只有张文通一人尚在,有些问题很难由工委作出决定。因此,以前由鲁东工委确定部队行动的办法,改由司令部开会讨论决定。在会议中,王云生、马保三等同志认为胶东的经济条件比较好,主张东去胶东,在那里筹措军费,换一换军衣再回来。原七支队的同志也认为黄县一带无敌人,便于休整,也主张东去。这样,我们的部队就离开潮海,过潍河、胶河向东移动,进驻掖县边境新河一带。这时掖县三支队派政治部主任张家乐同志来联系,驻黄县的三军也派吕志恒同志来要求八支队东去黄县,协助他们开展工作。嗣后,驻黄县城的二支队也派出陈迈千同志到掖县迎接我们。基于上述种种因素,八支队去胶东的行动方针,就完全确定下来了。
  一九三八年四月上旬,部队从新河出发东去,和掖县的三支队靠拢,建立了兄弟部队间的联系。掖县三支队以极大的革命友情,给七、八支队每人赠送单军装一套和一部分现款,并允许在掖县境内提取部分民间所藏枪支等。四月中旬,司令部开到黄山馆住了一段时间,开展了对龙口的工作。这时在龙口的旧军警是龙口保安大队,有二百多人的武装,其大队长李梅生是寿光中学的学生,在八支队里他的同学很多,通过同学关系,把李梅生和他率领的队伍以及在龙口所有的武器(龙口海关除外)设法统统掌握起来,待时机成熟,再作第二步的行动。此外,龙口还有一个海关的海防大队,当时戒备很严,一时还解决不了。这个海关属英国管辖,所有的武器都是英式的,要解决它,强攻是不行的,只好通过李梅生的关系去做工作,等待时机成熟,一起解决这个问题。
  对龙口的工作安排就绪以后,司令部离开黄山馆移驻北马,与黄县城靠拢,协同兄弟部队——“三军”,布置黄县城里的内线工作。因为黄县城里住的是旧政府的武装,尚有相当大的力量,而且它是隶属于张金铭那个系统的,弄不好就进不了城。当时在城里还住着李希孔的二支队,是我们的内线关系。它和城里的驻军是统战关系,是属“三军”的一支隐蔽武装。他们派出陈迈千同志和我们秘密进行联络,约定时间,把我们的部队从西门开进城去,立即接替当地驻军防务,控制交通要道,稳住城内局势。待我们大军到齐(多在城关周围驻扎),就把原有的守城武装,压缩在旧县政府的范围以内,武装监视起来,随后派人进去与他们进行和平谈判。这时原黄县县长是王景宋,他们仗恃有二百余支长短枪的武装力量,拒不接受缴械投降的谈判条件,企图负隅顽抗。我们随即调动重兵包围县政府,协同城里的二支队,对守敌发起攻势,并边打边谈。后来他们觉得逃脱无望,被迫放下武器,交出枪支。我们对所有人员作了遣散处理。当时我们认为王景宋属于中间立场,并不十分反动,因此对他作了适当安排。
  司令部进驻黄县城后,即与胶东部队“三军”和掖县三支队密切配合。为了便于统一行动,统一调度,首先建立了抗日联军指挥部,以三个支队(八支队、“三军”、三支队)的司令为抗日联军指挥部的指挥,从而大造声势,扩大我们抗日联军的影响。对外打出抗日联军的旗号,颁发抗日联军指挥部的印章。在联军指挥部内建立了交际处,以孙瑞夫同志为交际处长,掌握对外联络工作。这时的联军指挥部首先着手解决“三军”方面的问题。“三军”的部队,是由分散在文(登)、荣(成)、蓬(莱)、黄(县)、乳(山)、福(山)等地地方武装发展起来的,分别在各地活动。我们协助“三军”,把他们分散在各地的队伍集合起来,进行了整顿,这样“三军”方面的主要问题就解决了。关于掖县三支队的问题,主要是外受张金铭的威胁,内有赵森堂这个隐患。赵森堂当时是掖县三支队的参谋长,很反动,野心勃勃,他仗恃自己有一部分武装力量(主要是三大队),企图勾结张金铭吃掉掖县三支队。这两股反动势力结合在一起,掖县三支队自己是抵抗不住的。那时我们派出王永周的一大队和陈龙飞的十三大队去掖县,协助三支队解决了赵森堂等。把赵森堂以及他那个反动集团中的主要人物王文峰(秘书处处长)和三个大队长杨辅庭、王春塘、张显亭,另外还有国民党乡长陶仁基,一起就地处决。四大队副大队长张子敬漏网潜逃。同时部署兵力在掖县城南高望山、夏丘堡,把张金铭的部队狠狠的打了一下,消灭他二百多人,将这股反动势力从掖南山区赶了出去,解除了对掖县三支队的威胁,给掖县三支队的发展创造了有利条件。
  八支队在黄县期间,一方面帮助了胶东的兄弟部队“三军”和掖县三支队。另一方面,“三军”的同志在经济上帮助了我们。我们七、八支队建立初期是很穷的,什么经济来源也没有,对军队的服装毫无解决办法。我们到黄县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了,而部队的官兵还没有换下棉衣来。我们的战士在驻地附近,动员妇女给他们拆洗棉衣,抽出棉套,改制成裌衣或单衣,把棉套付给群众为报酬,这样做,群众是很满意的。在兄弟部队的协助下,后来筹集军费,购买了布匹,赶制了单军装,使我们的军容大变,军威大振,士气也更高了。就在这个时期,我们和“三军”成立了缉私委员会,抽调干部组成缉私队,在黄县、龙口一带进行缉私工作。同时还开展了税收和募集工作,搞了点财政收入,解决了军费的问题。
  一九三八年六月上旬,李梅生同志在龙口的各种工作准备就绪,把他所统率的保安大队的全部人马拉了出来。我们把它整编为一个大队,仍以李梅生同志为大队长。
  通过李梅生同志的关系,对海防大队进行了大量的工作,争取到海防大队大队长纪永芳的暗中支持,同时又在其下级军官和士兵中争取了一部分人作为内应。在此基础上我们派出五中队去龙口配合他们进行工作,约定在五月“端午”这一天,借请客同海防大队联欢的机会,把五中队突然开了进去,配合内线,把少数拒不缴械的人下了枪,把海防大队的全部人员、武器、弹药统统搞了出来。共有英式轻机枪两挺、英式步枪三十六支,另外还有一部分短枪和机枪子弹四十多箱。当时我们的部队装备上这批先进的武器和充足的弹药,就更加壮大了军威,提高了战斗力。
  掖县和黄县过去是有点工业基础的地方。我们在掖县的朱桥和黄县城搞到了一部分军工生产的机器和工人,于一九三八年五月“端午”着手在掖县的郑家村(三支队郑耀南司令的家乡)筹办了一个兵工厂,主要制造“八二”迫击炮和炮弹以及手榴弹等。经过一段工作,很快制成两门迫击炮,加上去龙口海关弄来的两挺机枪,编成了一个机炮大队,以纪永芳为机炮大队的大队长,我们的部队增加了这一支新的兵种,战斗力就更强了。
  四 奉命回师,西征邹平、长山一九三八年六月中旬,由清河特委的交通陈洪典(外号陈秃子)送给八支队一封信,这个信的名义是给八支队而不是给哪个负责人的。内容是:你们这个部队的领导人有问题,马保三是土匪,张征(韩明柱)是疯子,张文通政治面目不清,部队赶快脱离他们,拉回西边来。……当时司令部的同志们见到这封信,都觉愕然,莫明其妙。决定由张文通同志立即去省委请示。这时,正巧“三军”的吕志恒同志要去省委送款,张文通同志就随他一同前去。到了临淄找到清河特委书记,向他提出八支队收到的那封信的问题,他解释说那是误会,不用谈了,主要是叫你们回来,支持四支队建立山区根据地,在平原打游击是不行的。张文通同志提出信中所指责的那些问题,并要求到省委去请示。当时这位负责人坚持不要张文通同志去省委,并说:现有省委派来的高锦纯、王文两名干部去胶东,你可以陪他们去。还说:叫你们回来是省委的意见。你们在回来的路上自己选择地方过铁路,东边从潍县,西边从益都选择过路地点。快一些过铁路,不要和张景月打仗,若是打起来会把时间拖长,这是省委的意见。
  张文通同志回到黄县以后,把清河特委和省委的意见向司令部的同志作了汇报,并进行了研究,确定把部队加以整编,回师西进。这时整个部队已达四千多人,包括机炮大队、特务大队在内共十个大队,分别编为三个区队。一区队队长王福泽,政委张子明;三区队队长何凤池,政委翟瑞甫;五区队队长魏培德,政委王永周。司令部除所属三个区队外,还有机炮大队和特务大队。
  一九三八年六月下旬,部队离开了黄县回师西进,这时候的队伍较向东来的时候已大不相同。那时轻装就道,行军宿营都很简便,说走就走,说打就打,非常灵活。这时兵种增加了,一些机构相应地建立起来,后勤部队也扩大了,特别是军械物资,要移动是相当累赘的。这次在胶东收集的军工机械及器材装了若干大车,机炮大队驮炮和驮弹药的骡子也不少。另外还从龙口带出了一辆大卡车和缴获的一辆小卧车。这样部队行动起来就不那么灵便了,结果引起敌人注视,挑起在掖县境内和红枪会的冲突,成为历史上的一大憾事。其经过是这样的:
  当时掖县西部红枪会的势力很大,几乎村村都有。一个叫杜光乾的地主武装就盘踞在沙河镇,而且极为反动。他们和当地的红枪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利用红枪会这部分势力和八支队作对,企图坐收渔人之利。在我八支队往西开的时候,杜光乾利用各种机会,暗中派遣大批特务,在红枪会中散布什么“八路军在黄县发了大财,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大批的现大洋和财物,特别是供给人员带的更多”。在政治上污蔑“八路军到处起枪要粮,搜括老百姓”。妄图以此激起人们对八路军的仇恨心理和敌对情绪。他们还以支持红枪会为名,派出武装特务,掺杂在群众当中,挑起群众和我们作对,拦截我军西进。
  一九三八年六月二十八日,我们的部队从祝家村(张宗昌的老家)出发,行军到海镇姜家,就开始与红枪会有所接触。开始只是夹道示威,还没有动手,我们尚能和平通过。及至路过薛村时,他们就把路拦住,不让我们从村中通过,这时我们只好绕道从村外走。但是他们蓄意寻衅,用长枪刺伤了我们的后勤工作人员翟元经同志,夺去了一辆摩托车,因此和红枪会有小的武装冲突。当时我们派出特务队到村中找他们的负责人接洽,并大力宣传八路军抗日救国,不扰百姓等政策。可是我们的同志刚到该村的“坛屋”(红枪会总部)所在的院子时,他们就向我们开了火。我们的同志被迫自卫还击。同时,另有一伙红枪会的武装人员,从村南面向我们行进的队伍冲击,也被我们就地打退。这时我们的司令部下达命令,对红枪会的问题,尽量说服,坚决不打,实在走不通,我们就绕道走。土山是红枪会的大本营,也是他们集中力量堵截我们的一道“关口”。司令部为了避免和红枪会发生冲突,决定改变行军路线,从土山以东折向北,沿着娄家一带,通过掖北的海滨无村落的地方,向昌北的下营一带前进。当我们的先头部队到达娄家,迎头赶来的红枪会,便向我们开了火。我们的后续部队赶到,予以反击,打退了他们的进攻。这时我们的部队奉命停止前进,就地休息。司令部向全军下了一个绝对的命令,只能向红枪会宣传解释,坚决不准还击。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发生了两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一件是,我们有两位同志在土山附近,被红枪会抓去,绑在土山上非刑拷打,还要开膛扒心。另一件是,战斗间歇的片刻,在娄家附近的一个村子,有我们的一个中队在大街上列队坐着,就地休息,这时红枪会的人闯了过来。我们的中队长机械地执行司令部不准还击的命令,在敌人的枪尖已经对着我们战士的胸膛时,他还令战士不准动。就这样,我们的一个排有三十多人连中队长在内,被红枪会活活用长枪戳死。如此惨痛的事件发生后,我们的部队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司令部被迫下达了向土山还击的命令,部队以急风暴雨般的火力,特别是机枪小炮的火力,向着土山方面倾泻过去,那猖狂一时的红枪会,在受到一些杀伤以后,狼狈溃逃,我们被捆在土山的同志也得救了。因为我们不想穷追,战斗也就很快的结束了。
  在战斗结束以后,我们考虑到此地不能久留,司令部命令部队立即从土山以北进入沿海的大盐滩。大荒滩里,赤地千里,杳无人烟。正当过午两点左右的时间,烈日当空,炎热灼人,此地又无可饮之水,全军人马正陷于又热又渴的困境之中,忽而天气骤变,暴雨如注,倾刻之间,平地水深盈尺。热和渴已无形中消逝,但全部人马深陷入泥潭,车辆动弹不得,全部丢弃在大洼里,连两部汽车也一起扔掉。我们的队伍在泥泞中艰难的前进,深夜后才奔到海仓。这是这一带唯一的村庄,我们部队就挤在这个荒凉的村子里露宿一宵。因为给养在此无法筹措,大部队继续前进,只留下少数部队和干部,在此找寻丢失的车辆和物资。
  部队回到昌邑潮海、下营一带暂作休整。为了准备下一步通过张景月统治的地区,部队作了轻装前进的准备,把后勤部门带的机器和器材在下营装船,从海上经羊口运往寿光。司令部为了避免和张景月发生冲突,派出联络人员和张景月进行交涉,商定我们的行军路线,准备经过寿光继续西去。
  当我们的部队在潮海、下营休整期间,许多同志在淮河(即潍河,当地群众称淮河)内洗澡,发生了几起淹死人的不幸事件。在潮海淹死了政治部主任王义之,在下营淹死大队长李文光和几名战士,令人悲伤。
  一九三八年七月中旬,部队离开潮海到了瓦城。这是向西进军的第一步。在瓦城稍住,召开了一个追悼大会,追悼鹿省三和王义之同志以及在历次作战和工作中光荣牺牲的同志。开完追悼大会,部队随即登上了西进的征途。西进途中,在苇子河住的时间较长,在这里和李人凤同志的十团联系,因协助他们扩展地盘,还打了两个小仗,一个是打傅家园子的土顽傅象坤,另一个是打大小韩周胜芳部,皆因敌人固守围寨,我们强攻的战果不大。
  一九三八年七月底,我们从苇子河出发,路过桓台县的卫固,和张店出来的敌军打了一场遭遇战,打得相当激烈。结果是杀伤了一部分敌人,我们也有一些伤亡,随即撤出战斗,摆脱了敌人。
  当我们司令部进驻卫固的时候,有邹(平)、长(山)三支队副司令员杨国夫同志到这里联系,和韩明柱同志研究了八支队进驻邹、长时的活动问题。会后,我们的部队继续西进,到达长山城附近暂停,司令部进驻苑城。这时三支队的司令部驻苑城以西的司家庄一带,八支队司令部的同志到司家庄去与三支队共同研究军事行动。据当时侦察得到的情况,邹(平)、长(山)、桓(台)各路顽敌的头目,共有八个司令在焦桥召开紧急会议,策划对付我们的阴谋。这八个所谓司令是:宋雨田、李笑文、高竹君、张景南、张景鲁、王尚志、杨相南、胡风林等。当时决定抓住这个时机,立即奔袭焦桥,争取把这些顽敌一网打尽。可是狡猾的敌人,预先在孝妇河上的夏寨桥和裴家桥按兵设防,特别是在裴家桥设下一个桥头堡,配备一挺机枪,用重兵把守,阻止我军前进。经我先头部队勇猛冲击,把这个桥头堡迅速突破,残敌溃逃,而扼守夏寨桥的敌人卒不及防,大部缴械被俘。焦桥的敌人,听到裴家桥的枪炮声即狼狈逃窜。我军趁势急追,把敌人驱逐至小清河以北。从此,小清河南,邹(平)、长(山)全境已无敌踪,给三支队的发展,开辟了极为有利的环境。
  一九三八年八月上旬,我们的司令部进驻焦桥。部队沿小清河以南布防,五大队驻韩刘套,三大队驻黄小店。由韩明柱副司令率领的前方司令部是机动性很大的指挥机构,经常活动在邹平、长山南部的广大地区。当时的三支队司令部就驻在邹平城里。我们前方司令部的活动,除了配合三支队的工作以外,主要是掌握周村及铁路沿线的敌情变化,和监视周村之敌的动态,确保我们三、八两支队的后方。
  我们的司令部驻焦桥的时候,张文通同志和清河特委取上联系,见到清河特委的负责人,他要八支队在这里帮助三支队开展工作。他说:“这里形势很好。八支队原为鲁东工委领导,现在鲁东工委已不存在,清河特委是在鲁东工委的基础上建立的,和八支队是领导关系。这里的三支队是清河特委领导的,这两个支队归清河特委统一指挥。我们派金明同志去八支队担任政治部主任,他是特委的组织部长,代表特委领导八支队”。就这样在邹、长驻下来,帮助三支队开展工作。
  我们的前方司令部在邹、长活动期间,韩副司令派出侦察队,接近周村的敌人,寻找战机,准备给敌人以打击。一九三八年十月八日,敌人出来到蒙家庄一带抢掠,韩副司令带队向蒙家庄出击,敌人仓惶应战。开始我们打得很得力,用机枪小炮的火力给敌以很大的杀伤,把敌人的机枪也打哑了。当韩副司令亲率骑兵冲向敌群,正要夺敌人的机枪时,未料到敌人的增援部队已经赶到,并从侧翼以密集的火力封锁了我们前进的道路。韩副司令率领他的卫队抢占有利地形,在小墓田后边隐蔽起来,可是敌人又用火力封锁了我们的退路,把韩副司令和四个警卫员,压在几个小坟墓的后边,抬不起头来。最后敌人用机枪把小坟削平,韩副司令和他的警卫人员顽强抵抗,直到最后光荣殉国。他的警卫员吴德荣同志,身负重伤,顽强地滚了出来。只有郑孝先一人未受伤,他躺在牺牲的同志的身旁装死,骗过了敌人,然后他把牺牲的战友丢下的枪支带上,背着韩副司令的尸体跑了出来。在这次激战中,我们的机炮中队长丁士进同志和一个炮目也光荣牺牲了。
  蒙家庄战斗,当时打死打伤敌人三、四十名,给嚣张一时的敌人以沉重打击。可是我们的好指挥员韩明柱同志,不幸牺牲,这是我军的极大损失,我军上下极感悲痛!正在这时,省委派林浩同志带着四支队的一个团,过铁路北来,代表省委向八支队全体指战员进行慰问。在这里,林浩同志追问我们为什么不过路?当时我们司令部的同志向林浩同志汇报了过去的情况,把清河特委不让我们过路,留下我们在邹、长协助三支队开展工作的决定告诉了他,他对清河特委的负责人的这种错误的决定,违背省委指示的做法,进行了批评,同时确定了八支队过路的任务。林浩同志还说:“八支队曾经改了几次名字,现在我代表省委给你们改过来,仍称八支队,今后四支队和八支队直属省委领导。
  韩明柱同志的殡仪,是在司令部驻地焦家桥举行的。在全军上下万分悲痛的气氛中,举行了很隆重的仪式。韩明柱同志的灵柩是大队以上的干部亲身抬运,安葬在焦家桥的一块环境优美而又僻静的地方。在处理完善后工作之后,八支队辞别了兄弟部队三支队,离开了邹、长,向益(都)、寿(光)、临(淄)等三县边区开去,准备按省委指示过铁路南去。
  八支队在过铁路之前,根据省委的指示,又进行了一次整编。把几个区队改编为团的建制,五区队编为五团,调归四支队指挥。在这时,五团又和日寇侵略军打了一次硬仗,即当时远近闻名的“六天雾战斗”。当时四支队包括五团在内,驻在六天雾附近,发现敌人“扫荡”部队逼近六天雾,四支队司令部命令五团顶住敌人,没有司令部的命令不得后撤。五团立即把兵力展开,钳住敌人使它不能前进,于是和敌人打了一次极为激烈、顽强的阵地战。因为敌人的兵力和火力都占压倒优势,五团这次战斗打的是极为艰苦的。我们的大队长孙善卿同志,就是在这次激烈的战斗中光荣殉国的。
  八支队过铁路以后,我留在邹、长一带做地方工作。未随八支队南去。八支队以后的情况即不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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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文史资料选辑

《山东文史资料选辑》

本书收入:忆刘少奇同志对山东地区党的组织、工作的一次指示、护送少奇同志去山东等约19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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