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知道的齐鲁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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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山东文史资料选辑》 图书
唯一号: 150020020220000087
颗粒名称: 我所知道的齐鲁大学
分类号: K295.2
页数: 23
页码: 80-102
摘要: 本篇记述了山东的文史资料的我所知道的齐鲁大学的文会馆和广文大学、济南齐鲁大学的成立和发展、从历史政治学系看齐大、齐大的经费来源和实权掌握者、齐大的学生爱国运动和所谓“乡村计划”、传教士们如何盗窃中国文化遗产、抗日战争时期和战后的齐鲁大学的内容介绍。
关键词: 山东 齐鲁大学

内容

解放前的教会大学,是帝国主义对中国进行文化侵略的堡垒。那时,中国总共有十三所教会大学,济南的齐鲁大学是其中之一。这所学校成立于一九一七年。它是由最初一个规模很小的学校,经过长期经营扩充,逐渐发展起来的。追溯它的整个历史,应从登州的“文会馆”和潍县的“广文大学”叙起。
  登州的“文会馆”是基督教美国北长老会的传教士狄考文,于一八六四年创办的。经过了四十年的时间,到了一九〇四年,美国的“北长老会”和英国的“浸礼会”,为合办“山东基督教共合大学”,便把登州的“文会馆”和益都的广德书院(属英浸礼会)合并,迁到潍县成立了“广文大学”。到了一九一七年,“山东基督教共合大学”,在潍县的“广文大学”,又和在益都的神科、师范科一起迁到济南,与已经在济南设立的医科——“共合医道学院”,合在一起,成立了济南齐鲁大学”(它在教会内的英文名称,仍叫山东基督教共合大学)。
  文会馆和广文大学
  登州文会馆,原是一所规模很小的小学,到一八七六年,第一届毕业的学生只有初中水平。到一八八二年才发展到大学程度。但学校的规模始终很小。校舍是登州城内一所叫做“观音堂”的破庙。男生食宿都在这所破庙里,女生则住在另一所破庙里,两处相距数里。这时,学生只有七、八十人,最多也没有超过一百人。除了狄考文自任校长(当时叫做“监督”)总理校务外,担任教员者有狄考文之妻,还有一位自称为“美国进士”的赫士。据说他是一位美国博士,会十几种语言,天文、算学、物理、化学、神学、哲学都能教。后来他曾继狄考文而担任文会馆的监督。另外,有一位叫“谷林”的传教士,也是教员之一。这所规模狭小的学校,就是日后齐鲁大学文理学院的萌芽和发端。到了一八八三年后,有美国传教士聂惠东来登州当医生,招了一些中国青年作他的助手,这就是日后齐鲁大学医学院的基础。聂惠东后来在济南共合医道学院当院长,又在齐大医学院当院长,并代理过齐鲁大学校长。
  狄考文办学校的目的,主要是培养中国人当基督教的传教士。其次是为教会学校培养师资。因此,文会馆除了特别注重宗教课程之外,另有一项特殊规定,就是学生毕业后,必须传教三年,然后才准许做其他工作。因为学生多出身于贫穷的教友家庭,在校一切费用,多由学校或教会供给。经济上的控制,思想上的束缚,使学生不得不听其摆布。学生所学的课程:最重要的是宗教科目,如“天道溯原”,“天路历程”,“圣经”等;一般科目有数学、物理、化学、天文、伦理学、心理学、地理、音乐等。数学中有几何、大代数、微积分。这些课程,都有洋人根据美国课本,译成中文,用口授方法,由学生自作笔记。后来也编成讲义,最后也有印订成书的。也读中国的旧书,如四书、五经、诗赋、八股文等。教中文的是一位前清举人,教法完全和当时的私塾一样。因为怕学生毕业后,从事其他社会职业,文会馆始终不教英文。每日早、晚都有“礼拜”,学生必须参加。另外还有一些其他宗教活动。
  一九〇一年夏天,袁世凯当山东巡抚,虽在山东创办了一所新式大学,叫山东大学堂。聘请“文会馆”校长赫士任过“监督”,他带了文会馆毕业生王锡恩(泽溥)、刘玉峰(蓬山)等六人,到该学堂充任教习。此外还有其他毕业生到北京担任京师大学堂教习。是时全国各地教会中学的数、理、化教员,很多是由“文会馆”毕业的学生充任。据文会馆毕业生王元德所作《文会馆毕业生工作统计表》(一九二六年齐大章程):毕业生当教员的占58.25%,当牧师或传教士的占19.46%,其他仅占极少数。这与狄考文办学的目的是符合的。
  广文大学的前身“乐道院”在潍县东关外。它自成一个单位,不和任何村庄相连接,自己有围墙,内有幼儿园、小学、男子中学——文化书院,女子中学——文美书院、女学书院、医院、礼拜堂。后来还增建了教室大楼和洋人住楼若干幢,以及学生宿舍平房若干排。
  “广文”的学生,在学制上大概可分为三种。一种是老六班,六年毕业,仍和“文会馆”相同;一种是新四班,四年毕业。这两种都是不分系的普通科。第三种是到了广文的末期入学的,四年预科不分系,二年本科分系,共六年毕业。这是后来文理科分系的初发开端。广文的末期开始教英文。文会馆不教英文的旧例被打破了。
  “广文”的课程,基本上还是“文会馆”的延续,变化不多。不过绝大多数课程,都已有了印好的课本;只有极少数课程,仍由洋人口授,学生笔记。对于宗教课程以及各种宗教活动,仍极重视。每到星期天,就有学生到附近村庄去传教,有的领主日学、查经班,或领大礼拜;有的加入“中华学生立志布道团”。
  “广文”时期先后有三个校长。第一任是柏尔根,第二个是方经廉,第三个是德位思。都是美国“北长老会”的传教士。方维廉态度较和善,学生们都叫他“方大善人”或“方大嫚”。当时操管理学生大权的是美传教士梅赞文,学生们叫他“梅大个子”,最叫人反感。
  一九一五年,由于洋人过分压迫学生,在“广文”曾激起一次学潮。因为学校定出一些过分严苛,而又不合理的规矩,强迫学生遵守。稍有违犯,就记大过一次。十次大过,就要开除学籍。例如“广文”的男生和文英书院的女生在一个礼拜堂作礼拜,若男生向女生那边一回头,就记大过一次。有教员坐在男生旁边监视。夜晚熄灯铃一响,马上熄灯。不熄灯者记大过一次。早晨扫地不干净者记大过一次。考试规则就更加复杂繁苛了,稍一不慎,就会记上一大过。于是学生全体罢课,要求取消这些繁苛的规则。校方不让步,双方僵持很久。后来传教士把学生代表关到楼上一个教室里,不准随便出入,勾结了潍县县长,派兵把学生强行解散。学生代表中的积极分子,有的被开除学籍,有的受停学一年或二年的处分。一九一六年学校重开。以往的一些为学生所反对的严苛的规则,都取消了。学生的斗争收到了一定的效果。
  济南齐鲁大学的成立和发展
  齐鲁大学从一九一七年成立,到一九四九年结束,全部历史共三十二年。但抗日战争以前的二十年(一九一七——一九三七)是齐大历史中的主要时期。它的发展扩充,主要在这二十年中。
  开始建校时,帝国主义传教士们,勾结了当时的反动官僚周自齐,在新建门外占了几百亩地当做校址。以后陆续建起了化学楼、物理楼、神学楼、图书馆、办公楼及康穆礼拜堂等六座大楼。又建起男生宿舍、女生宿舍、饭厅。此外还为传教士盖起了十几幢居住楼。也为中国教职员工盖了二十余所小平房,美其名曰:“东模范村”、“西模范村”。洋人与中国人的住房的设备,有天渊之别。此外还建有电灯房、自来水塔、作坊、崇德小学、圣保罗楼。更辟有农场。有《田家半月刊》社。又建了医院新大楼、泽溥(王锡恩的字)观象台和寿令观象台。在正觉寺街,曾设有社会服务处(属神科,类似青年会)。在济南以东的龙山,设有乡村服务处,内有小学、示范农场、医疗站和布道所。医学院则有附属护士学校,技士科、药学科等。广智院也一度并入齐鲁大学,称为“社会教育科”,与文理科、医科、神科并列。后来还设立了国学研究所。此时学生来源非常广泛,国内各省市、各社会阶层,信基督教的、不信教的都有。这个时期的齐鲁大学,已发展成为一个规模庞大,科、系繁多的综合大学。它不仅为美、英两国的两个教会组织合办,而是由美国、英国和加拿大三国的十四个教会组织共同办理,并且在加拿大立了案。它的最高管理机构设在加拿大的多伦多城,是十四个教会组织联合组成的“管理总部”(亦称托事部)。在英国的伦敦和美国的纽约,各设有分部,是“中国基督教大学联合托事部的一部份,成为帝国主义教会在中国进行文化侵略的重要堡垒。
  这时的齐鲁大学力量是雄厚了,但组织庞大,内部也比较复杂了。派系纠纷,明争暗斗,时有发生。各学校一搬到济南,路思文(美)和卜道成(英)就争夺校长职位。路思文失败,一怒而去燕京大学。继又有赫士(美)带一部分学生离去,又返回潍县。二十年中,校长凡十易人。其中前四人都是洋人,卜道成(英)、聂惠东(美)、巴慕德(英)、瑞思培(加拿大)。后来因为中国的反帝声浪日高,洋人当不下去了,就由中国人李天禄、罗世琦、朱经农、林济青、李植藩、刘世传等先后担任校长,或代理校长。
  齐大的前十年,正是中国军阀混战,政局紊乱的时期。政府腐败无能,一惯惧洋媚外。对于帝国主义教会在中国究竟搞些什么活动,一向无人过问。但到一九二八年,国民党北伐到了山东以后,反对帝国主义文化侵略的呼声日高。对教会学校的抵制,虽一时趋于激烈。例如齐大向教育部立案问题,就虽一再发生波折,并引起过学潮(一九二九年)。后来校长、院长、系主任等职务,也不得不用中国人充任。不过国民党是不能彻底反帝的,洋人的让步,也只是一种姿态。所以大权仍然是洋人操持。齐大所用的中国人,大都是出身于教会学校,由教会培养提拔起来的。一般都俯首贴耳,惟洋人之命是听。所以在这所学校里,帝国主义文化侵略的本质,并未因为多使用了几个中国上层人物而有所改变。
  齐大在这时期各科开始分系。但开始时,各系人员很少一切草创,水平不高,设备亦多简陋。以后经过相当时间,才逐渐充实。例如文学院的国文系,初到济南时,教师只有一个举人宋逵升和一个秀才聂家驹。五四运动时,请来一位费县的翰林王燕泉来当系主任,还请了一位善作骈体文的拔贡段珂当国文教员。五四运动时,齐大学生会印发的一些反日救国传单,多出这位段拔贡手笔,有什么“踢倒富士山,踏平琵琶湖”等豪壮语句。读来骈四俪六,声调铿锵。王、段二人,不久即离去,后来又请了一位拔贡周干庭(树桢)当系主任,栾调甫专教墨子,国民党党员张敦讷(默生)专教庄子。到了林济青当院长的时候,也就是一九三〇年立案的前夕,聘请了舒舍予(老舍)来教新文学。舒离职后又聘清了现代戏剧学家马彦祥前来任教。马仅在齐大教了一学期,后又由徐霞村接着教了一段时间。
  教育系最初只有一个美国传教士明显文当系主任,后来留下刚毕业的崔鸿泽当助教。一九二五年,请来了一位留学美国得到哲学博士学位的李天禄当文理学院院长,兼教育系教授,并教英文。以后又请来好多位留美回来的博士,如王长平、慈丙如、程其保、傅宝琛等。一九三〇年朱经农当校长的时候,也兼任教育系教授。
  英文系起初只有加拿大传教士罗天乐当系主任。有一些传教士的家属当教员,如潘亨利妻、奚尔恩妻、贾珂妻、赖恩源妻、夏景文的小姨子等。另外有几个兼任的教员,如林仰山、胡约瑟、奚尔恩、赖恩源、德位思等。后来请了一位专教英文的中国人郭政,据说他的母亲是英国人。孙天锡(恩三)也教过英文。一九三三年请了一位中国人凌达扬当系主任,而且把英文系扩充为外文系。请了几个德国人教德语,留日学生俞康德教日语,贾珂妻教法语。
  历史政治学系原来是美国传教士奚尔恩在唱独脚戏。一九二三年我在该系毕业,即留下当了助教。以后又请了张维华(西山)、高星魁(耀晨)、孙天锡(恩三)等当助教。一九三〇年,请了留学美国欧柏林大学的吴广治(烈秋)来教政治学。最后又请了一位张国安来专教政治学。
  社会经济学系最初的系主任是美国教士巴克尔。他既教社会学,也教经济学。他用美国出版的英文课本,教《社会学概论》和《社会心理学》。还教过几门经济学,也都是用美国出版的英文课本。他还教学生读过一本《美国是什么》的书,后来留下一位历史系的毕业的吴金鼎(禹铭)和社会系毕业的范迪瑞当助教。巴克尔回国后,请来一位老牌美国博士余天休当系主任。经济学方面则请了一位留学英国的博士朱某来任教。
  理学院方面,物理系最初的系主任是一位加拿大的传教士夏景文。后来请了杨俊卿、段仁德、张振汝等当教授和助教。最后请来一位留学德国的陈文彬博士当系主任。
  化学系的系主任是美国教士窦维廉。由留学英国的王继泽(启承)任教授,臧述清(惠泉)、吴承敏(克明)当助教。后来又请了留学美国的博士杨道林(德斋)任教授。还有一位刘遵宪,也是化学系教授。
  生物系主任原为美教士贾珂,会法文,著有《华北鸟类》一书。另外有秦华堂任教授,何琦、杨志农当助教。后来主任换了另一位美教士温福立担任,由孟庆华、金大雄当助教,张奎任教授。
  天文算学系的人事变动比较少。多年以来,就是王锡恩(泽溥)当系主任,专教天文;田羲经(冠五)专教数学。后来请了一位英国教士斐礼伯,既教天文,也教数学。王锡恩去世后,斐礼伯继王为系主任。程廷芳任天算助教。
  地理地质系于一九二〇年左右,从山东矿业专门学校,请来一位美国留学生林济青,教地质学。课本是用已译成中文的美国课本。内容讲的是美国地质,如阿伯拉欠山脉的地质构造,及罗基山出金矿等等。后来请了一位英国教士司克德当系主任兼教授,教地理和地质学。他曾和生物系主任温福立大搞“乡村计划”。在大操场附近搞“大粪沤草”的新型肥料。设置玻璃温室,试验用肥田粉水养黄瓜等。
  宗教系的系主任是美国教士赖恩源。教一些宗教课程,并进行各种宗教活动。这是传教士们特别重视的。
  除上述各系之外,还有一个国学研究所。它的经济方面由北平哈佛、燕京学社支持。据说这笔经费来源于美国铝的发明者豪尔的遗产。哈佛大学受委托,以此款从事中国学术研究。并且大量收购中国各种善本书、地方志、医药书。大量盗窃中国历史文物遗产。齐大国学研究所,初由栾调甫当主任,后由一个加拿大传教士明义士当主任。此人在河南安阳传教多年,盗窃殷墟出土的甲骨文很多。他带来了一个专门研究甲骨文的助手曾毅公,帮他作甲骨文研究。我和范迪瑞、王敦化等,都当过研究员。在抗日战争期间,请来了一位马宗芗,专研究经书,学校迁到四川成都华西坝的时候,曾请了顾颉刚任国学研究所主任,张维华当助理。
  以上所述,是济南齐鲁大学文、理学院各系及其他附属单位,在抗日战争前的一段历史时期内,人事更替,工作发展的概况。
  从历史政治学系看齐大
  在齐大文、理学院诸系中,历史政治学系比较受到重视。招收学生比较严格,毕业生中,留校工作或出国留学的也比较多。通过对这个系各方面的了解,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了解并认识当时齐大在教学方面的一些实际情况。
  历史政治系的主任是美国传教士奚尔恩。他曾留学德国,得过德国哲学博士的学位。自以为高人一等,他强调历史政治学系的课程要用英文课本,用英语讲授。所以学生必须先具有相当高的英文程度,才能入历史政治学系。凡要入系的学生,必须向奚尔恩报名,经过他亲自考试,以定取舍。每年要求入历史政治学系的学生很多,但能够录取的却很少。因此历史政治学系的学生,历来总比其他系要少些。第一班学生只有张伯怀、周宝山、王培之三人。第二班只有吴广治、杨采蓂和我三人。第四班有孙天锡、吴金鼎、崔鸿泽、黄士本四人。
  在初开办时的历史系,只有外国史课目,没有中国史。外国史课目有美国史、英国史、古代欧洲史、中古欧洲史、近代欧洲史。都是用美国出版的英文课本作为教材。奚尔恩用英语讲授。班上提问、测验、考试都用英文。关于中国历史课程,只在有预科的时期,由国文老师聂家驹(前清秀才),用教国文的方法,教学生读过《鉴史辑要》,内容体裁都和《纲鉴》差不多。文字艰深,枯燥乏味。那时学生对中国史的知识,就只接触到这一点点。
  历史系第一班的学生,曾跟着奚尔恩读过一本用英文写的《中国历史纲要》。编写内容,十分简陋。这门课以后没有再教过。因此第二班及以后各班,就再没有得到用英文学习中国历史的机会。
  一九二三年春,我在历史系第二班毕业,留校当了助教。一九二四年左右,我教中国近代史,开始用中文自编纲要。以后曾采用刘彦著的《帝国主义压迫中国史》(初名《中国近代外交史》,太平洋书店出版)作课本。这本书说:英、法、俄、日、德都是帝国主义。因为他们在中国都有势力范围。只有美国在中国没有势力范围,而且提出“门户开放”政策,挽救中国的危亡——免被列强瓜分。美国并首先退还庚款,办了个清华大学,选送学生留美。这种观点和论调,极合美国传教士们的口味。我当时不仅教中国近代史,而且还曾用美国出版的《世界地理》课本,教过历史系的学生张宝山、胡茂荪等。这是一个为美国学生编写的课本,内容绝大部分是讲的美国地理。在中国教中国学生,却用英文课本,大讲美国地理,这似乎是难以理解的,但在那时的齐鲁大学,却是“司空见惯”,不以为怪。
  一九二五年夏,我到南京东南大学暑期学校,选修了几门中国历史课程。一九二七年春,又到北京清华研究院,学了点中国历史研究法、古今伪书考、尔雅及考古学等。一九三〇年春,又到燕京大学研究院,从陈垣(援庵)学了中国基督教史;从张星烺学了西北史地和宋、元史,明、清史;从顾颉刚学了古代史、两汉史等中国史科目。一九三一年我回齐大后,才把中国史分成多段来教授:先秦史、秦汉史、六朝史、隋唐史、宋元史、明清史、中国近代外交史、历史研究法、正史概论等。从这以后对中国历史的课目,才比较多起来。
  由于奚尔恩强调英文水平,限制了历史系学生的数目。这种限制,后来虽稍有放松,但学生仍然不多。从一九一七到一九四九的三十多年间,大约不会超过一百人。历史系毕业生,据以后所知,多从事历史或英文教学工作。
  历史系毕业生留校的有孙天锡,教过英文和历史;吴金鼎教过社会学;崔鸿泽教过教育学,还兼任齐大附属属小学——崇德小学校长;胡延钧当过图书馆主任;张维华、高星魁和我当过历史系助教。毕业后到国外留学的,最早的有张伯怀到加拿大多伦多大学读神学。后有孙天锡到美国芝加哥大学读社会学;吴广治到美国欧柏林大学读政治学;崔鸿泽到美国康乃尔大学读教育学;曹仲植到美国巴克大学读经济学;朱文长到美国读历史;胡茂发到美国洛杉基读神学;胡延钧、姚菁粹、孙蕙兰也到美国留过学。我到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读了一年欧美史。到英国留学的有吴金鼎夫妇和于道泉。吴金鼎在伦敦大学研究考古学,写了《关于山东龙山新石器时代的黑陶和石器》的论著,得有博士学位。
  历史系学生参加政党活动的有:黄士本、曹仲植、王笑权曾加入国民党;卢鸿福、曹寿华、张同俊、于道泉曾是共产党员。
  历史系编著的书籍,由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的有《远东史》,《远东史略图》第一、二编,《世界地理之改造》,《正史概论》。由上海世界书局出版的有《中外条约汇览》。由齐大国学研究所出版的有《山东文化史研究》甲、乙二编。《远东史》一书,绝大部分是从一本美国人斯蒂格著的《东方史》翻译而成,经奚尔恩稍加补充修改,我帮助他译的,张维华和高星魁也曾参与其事。此书大捧美国如何帮助中国,反对日本侵略,所以日本鬼子甚憎恶此书。北京燕京大学曾采用为课本,有学生带此书进城,到西直门门口被日本人扣留。《远东史略图》一、二两编也是我帮助奚尔恩编绘的。《正史概论》是我教这门课时自编的讲义,多半根据《廿二史札记》、《史通》、《文史通文》等旧书籍编写而成。《中外条约汇览》是奚尔恩和我编译的。《山东文化史研究》是抗日战争时期,我在国学研究所当研究员时编写的;也多半是根据先秦时代的一些旧书籍,加上了一些龙山(城子崖)等地新发掘出土的“新石器”时代的材料编写而成。内有几张地图,还有《孔子弟子表》及《两汉山东经师表》等两个附表。奚尔恩还曾用英文写过一本《在山东前线》。一九四〇年由美国“长老会”国外传教部出版。这是一本“长老会”在山东的传教史。他是完全站在帝国主义立场上写的,观点极为反动。书中诬蔑太平天国以及中国人民的反帝运动为“叛乱”、“大屠杀”。说义和团是反基督教运动。只有对蒋介石一九三〇年的受洗入教,大加赞赏。奚尔恩写这本书的第一章绪论时,我的《山东文化研究》甲编已写好,他从中窃取了一些关于中国古史的资料。
  历史政治学系一直由奚尔恩当主任,从一九一七到一九三九年,凡二十余年。他在齐大是老资格,广文大学时期他就已经是洋人教职员中比较重要的人物。那时学生们背地里都喊他“奚大傻子”。因为他的外表和行动,看去确实好象是有些傻里傻气,很不象个“德国博士”的样子。他身躯高大,不修边幅,衣着很不整洁。一口中国话,语音、语调都极不正确,人们很难听懂。他脾气极为粗暴,十分看不起中国人。据说他的父亲是美国北部一个地主,曾任州参议员,原是德国移民。奚尔恩大学毕业后,又到芝加哥神学院修神学,最后去德国留学,得到哲学博士学位。其妻魏尔照,英国人,属“浸礼会”,在益都作传教士。
  奚尔恩虽然被喊作“大傻子”,但却似乎是个万能教员。在“广文”时期,他既教英文,又教“迈尔通史”(西洋史),还教经济学。后来他不但教欧洲史,英、美史,远东史、中国史,还教政治学——宪政比较学,政治学大纲,以及国际法等。都是采用英文课本,用英语讲授。这类科目,都是宣扬美国式的民主和自由。他经常夸称美国的政治制度是世界上最好的制度。
  由于奚尔恩在齐大资格甚老,所以他除了担任历史政治学系教授和系主任外,还参与一些其他重要工作。他参加教授会议,并常任一些常设委员会的委员。又担任图书馆长,图书馆的人事去留,书报订购,一切都由他决定。他还给哈佛、燕京学社买过一些中国古旧书籍。参与过一些盗窃中国文化遗产的勾当。除学校事务之外,他还参加一些其他社会活动。例如他是济南“扶轮社”的社员,和济南的资本家、官僚、外国领事等常在一起聚会。他还是美联社的记者,时常从中国报纸和日本报纸上译一些稿子寄到美国去。他的政治思想是反苏反共的。他在例假回国的时候,有两三次取道苏联。他常对齐大的一些中国同事讲,在苏联的火车上买不到白面包,火车上满是苍蝇。并且说苏联买黑面包的人总是排长队。他说苏联工农业生产的统计数字,都是官方造的,不可靠。他说在苏联,有好多大教堂都变成了反宗教的展览馆。……
  齐大的经费来源和实权掌握者
  齐鲁大学既为美、英、加三国的十四个教会组织联合举办,其经费自然是由教会向教友募捐而来。但这些巨额捐款,却不是来自一般教友,大部分来自一些豪门巨富的大资本家。例如“罗氏基金”、“罗氏驻华医社”,都是美国财阀罗克菲勒的钱。美国发明铝的,一个名叫豪尔的人,发了大财。他的一部分遗产便充作哈佛、燕京学社的基金。齐大的国学研究所,就是这个社的一部分。此外象路思义的儿子约翰·路思,他是美国《时代》、《幸福》、《生活》三本杂志的老板,也是一个对教会大学捐钱较多的资本家。路思义曾和罗克菲勒挂上钩,约定齐大发展到若干学生的时候,罗氏就给多少钱。还有英国在中国卖肥田粉和三角牌碱的卜内门公司,也是一个捐钱给齐鲁大学的。这些外国企业,都在中国发了大财。据说美国在上海的一家电力公司,每年从中国人民剥削来的钱,可以办象金陵大学那样规模的十几个教会大学。所以出自他们之手的这类捐款,有很大一部分,实际是中国人民的血汗。
  我们知道了齐大的经费来源,对于谁掌握齐大的实权这个问题,也就不难答复了。齐大一切大政方针的最高决策者,就是这一类的资本家。平日在校掌握具体行政管理工作的帝国主义传教士们,就是这类资本家在中国的代理人。中国籍的教职员工是无权过问的。
  齐鲁大学还有一个大学评议会,评议会之上还有董事会,或称“校董会”。董事会最初都由帝国主义传教士们组成。由参加办齐大的各教会组织,推选代表作董事。董事长也都是洋人;美国“长老会”的阿保罗和英国“圣公会”的史多玛主教,都曾当过董事长。在立案前后,董事会里面,中国人占过半数。董事长亦曾由中国人充任,如衣兴林、孔祥熙、侯德榜等都当过董事长。但最后的大权,仍操在洋人手里。因为“董事会”之上,还有个“托事部”,或称“管理部”,由英、美、加的教会首脑们和捐钱多的资本家们组成。各教会大学的最高管理者,就是他们这样的人。各教会大学的大政方针由他们来决定。
  在一九三一年立案之前,各学院的教授会议、院务会议、大学评议会、董事会等,开会时都用英语讨论。会议记录、文书档案,也都用英文。学校的布告,在洋人当院长、校长的时期,也都用英文。后来中国人当了院长和校长之后,院务会议和校务会议才中、英文兼用,但英文仍占重要地位。
  齐大的学生爱国运动和所谓“乡村计划”
  齐鲁大学历年来的学生爱国运动,较大的有三次:一、五四运动;二、一九二九年学生为争取学校立案,反对所谓“乡村计划”的运动;三、一九三五年的“一二·九”运动。每次都受到学校当局的压制和破坏。
  (一)五四运动
  一九一九年五月四日,北京爆发了伟大的爱国主义运动。运动发展很快,济南的学生迅速起来响应。齐大的学生也投入这一运动。全体学生罢课,上街讲演宣传,检查日货,示威游行,到政府请愿。
  齐大文学院学生王志谦,因阻止推小车的人给贩卖日货的奸商运面粉,被济南镇守使署捕去。齐大学生闻知后,全体冒雨去要求镇守使马良,释放王志谦。在雨中淋了一天,直到傍晚,王被释放,才全体整队返校。
  当时对学生进行组织领导的是学生会。齐大学生会的负责人有刘沾恩和周志学等人。直到全城各校学生都恢复上课后,齐大才复课。
  帝国主义传教士们是不赞成学生参加这次运动的。但这次运动,全国奋起,声势浩大,所以他们没有敢于公开压制。但到第二年(一九二〇)五月,为了纪念“五四”,学生又兴起了宣传罢课活动,学校便采取了压制措施。他们通过教员会议,作出了“惩罚”学生的决议。勒令学生离校,并宣布这一学期的学生一律不给学分。学校暂时停开,暑假后再开学。使数百学生白白浪费了一个学期的宝贵时间。
  (二)一九二九年学生为争取学校立案,反对所谓“乡村计划”的运动
  所谓“乡村计划”,是一九二五年——一九二九年间,由教会操纵的“中国基督教高等教育会”所发起的。他们一再要齐鲁大学实行这个计划。他们的理由是:“中国是一个农业大国,人口有85%以上是农民,所以必须重视农村。齐大有文、理、医、神四个学院,可以分担乡村的教育、医药卫生、宗教宣传等项工作。在齐大增设一个“农政学院”或添上一些“乡村”学科,就可以专门负担起这项任务。而且齐大学费较其他教会学校为低,学生生活较为朴素,毕业后容易到农村去工作。他们要实行这一计划的理由,似乎是冠冕堂皇的。而其实际,不过是妄图以基督教会的伪善,来麻痹中国农民的意识,以巩固并加强帝国主义及国内反动势力对农民的压迫和统治。
  当时齐大的学生和中国教职员工是反对这个所谓的“乡村计划”的。但对于它在政治上的反动性质,却没有认识到。只是从学校教学质量和学生“前途”考虑。
  因为要实行这个“乡村计划”,所以齐大当权者在向国民党南京教育部申请立案的时候,坚持要添设一个“农政学院”或“乡村建设学院”。而教育部则坚持不准,只准设“农学院”。就因为这一矛盾不能统一,立案未能实现。学生们对于学校立案问题是非常关切的。他们认为学校不立案,学历资格就得不到合法的承认,毕业后个人出路会受影响。因此立案未得批准,遂成为掀起这次学生罢课的直接原因。
  一九二九年秋天,罗世琦和张伯怀在参加了校董会之后,回到学校。在纪念周上,向学生传达了为齐大要实行“乡村计划”立案未得批准的消息。学生大哗。有人画了一幅“齐大被骡子(影射罗世琦)引错了方向”的漫画,攻击罗世琦。张伯怀住房的后窗被学生捣毁,抛进一块大石头。校长李天禄博士也大受攻击,说他无能,不能使学校获得立案。李校长对此一筹莫展,只好悄悄地逃往南京。学生们经常在校园里结队游行,到处张贴标语;高呼“打倒帝国主义”,“收回教育权”等革命口号。这样搞了好多天,没有结果。学生乃正式罢课。校方把化学楼、物理楼等课室的门都锁起来,不让学生们在课室里开会。学生们继续罢课,拖延了很长时间。后来全校工人——包括勤杂工、机器房和自来水房的工人,都罢了工,以支援学生。接着洋人家里雇用的厨师也罢了工,因此他们便不得不自己擦地板,下厨房做饭。大约在圣诞节前不久,当时的国民党济南市党部(时已改称为“国民党济南市党务整理委员会”)还曾在齐大往城里去所必经的新建门内,街道两旁的墙上,都贴满了种种标语。如“打倒帝国主义”、“基督教是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先锋”、“废除不平等条约”、“收回教育权”、“粉碎奴化中国青年的教会教育政策”等等。以表示支援学生和工人们的罢课和罢工。
  帝国主义分子把几个学生领袖关闭起来。又搜查了学生会的办公室。发现了学生和工人们的行动,都是受到当时国民党济南市党部指示的。奚尔恩就曾把几份这类文件拿给我看过,上面都盖有“中国国民党济南市党务整理委员会”的印信。
  学生会的领袖们,有几个是国民党党员。在校内有一个党支部。帝国主义传教士们决意把这几个学生开除学籍。他们是山西人殷承祚,山东人王笑权和另外几个人。还有几个人受到停学一年或二年的处分。宣布齐大暂时停课。此时因校长李天禄已离职,乃由美传教士施尔德代理校长。
  一九三〇年秋,齐大又正式开学。孔祥熙当了董事长,孔又派教育部次长朱经农来担任校长。林济青当文理学院院长。把神学院分出去(只在该院四周盖了一米高的围墙,表示隔开),以文、理、医三个学院,在齐大没有神学院的情况下才在南京教育部正式立案。一场风波,始告平息。
  所谓“乡村计划”尽管教育部不准立案,学生及中国教职员也不赞成,但齐大是洋人和教会当家的,对于他们认为十分重要的这一“计划”,决不肯轻易放弃。在立案以后的几年内,学校陆续聘到好多位“乡村专家”。如乡村教育专家傅宝琛博士,乡村社会学专家余天休博士。文学院添了一些“乡村教育学”、“乡村经济学”、“乡村政治学”、“乡村社会学”、“农业历史”等科目。医学院也添设了“乡村卫生”等科目。齐鲁神学院也添设了“乡村教会”等科口。理学院生物系主任温福立也在进行各种农事试验,如用新的办法沤制粪、草肥料,用玻璃温室培育黄瓜、西红柿等作物。在这以前,大约在一九二七年左右,在齐大校园南边,已经开辟了一个农场。先后请来了金陵大学农学院毕业的李鸿勋(任场长),贾伟良(曾留美)、孔令申、田维中、阎克烈等充任专家和技术员。种了几百亩试验田。并且改良了一些“特好麦种”,向附近农民推广。此外,在济南以东的龙山车站附近,设立了一个学生实习处和示范农场。齐鲁神学院的师生,经常到这里作“乡村布道”实习。医学院的师生,也到龙山镇给农民治病。美传教士易文士等,经常带医学院学生去实习。农场的阎克烈、田维中、孔令申等,也经常到这里来经营“示范农场”,向附近农民推广改良的种子。据说还有一所附设小学。大约在一九三四年左右,在齐大农场附近,又有《田家半月刊》社出现。也是配合“乡村计划”的。所刊《田家半月刊》,内容刊载一些国内新闻、教会新闻、农业常识、农村卫生等。所用文字,以晏阳初的《平民教育千字课》为范围,旁边还注上注音字母。孙天锡任总编辑,张雪岩、刘令九当他的助手。后来此二人先后继孙任总编辑。由以上各种事实可以证明,齐大对于“乡村计划”仍是坚持在搞的。
  (三)一九三五年的“一二·九”爱国运动
  一九三五年五月,日本帝国主义进一步侵入华北,日寇司令官梅津与何应钦签订“何梅协定”,中国丧失了河北和察哈尔两省的大部分主权,华北危机,局势日益严重。全国人民,发出救亡图存的呼声,在共产党领导下,“一二·九”青年爱国运动在北平爆发。上万学生,不顾敌人和反动势力的威胁,走上街头,喊出“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反对华北自治”等口号,要求“停止内战,一致对外”。这一青年爱国大示威,震动了全国。北平学生的南下扩大宣传团到达济南后,齐大学生亦奋起响应,全体罢课,到省政府去请愿,并准备次日参加大规模的示威游行。帝国主义分子勾结了反动军阀韩复榘,派出全副武装的军队包围了齐大,强迫学生解散离校,各自回家。因此这一运动没有能够进一步开展。这是齐大帝国主义分子第三次破坏学生爱国运动。
  传教士们如何盗窃中国文化遗产
  据说外国人最早研究甲骨文的是在潍县传教的两个传教士。他们就是曾经当过“广文”校长的方维廉和柏尔根。他们盗窃了一些甲骨,进行了一些研究,并写了文章,发表在美国的杂志上。英文《中国百科全书第八六页就有方维廉写的一篇论文。他们盗窃的甲骨,就存在英国人怀恩光办的广智院里,我曾见到过。盗窃甲骨最多的是加拿大传教士明义士。他曾在河南安阳传教多年,每逢下过大雨后,他常骑马到洹水两岸去盗窃甲骨。共积存了若干箱。其中比较好的,比较完整的,都在抗日战争前他回国的时候,带到加拿大去了。
  还有一个大规模盗窃中国文化遗产的机构,就是哈佛燕京学社。在名义上它似乎是一个学术研究机构,但实际上却干了很多大规模盗窃中国文化遗产的勾当。曾先后盗走中国古书若干万册,特别是宋、元、明的善本书和孤本书,或名人手稿。齐大的国学研究所最早是栾调甫当主任,以后是加拿大传教士明义士,抗日战争时期是顾颉刚。我曾当过研究员,《山东文化史研究》甲、乙两编,就是那时写的。范迪瑞、王敦化、马宗芗也当过研究员。研究的成果,都送到哈佛大学去了。
  齐鲁神学院有一个英国传教士,名林仰山。他在济南和龙山镇之间,盗窃了若干新石器时代的石器和陶器。一部分他送到燕京大学去了,一部分他带去英国。中国有若干文化遗物,就这样被外国传教士们盗窃而去。
  抗日战争时期和战后的齐鲁大学
  抗日战争开始后,齐大分成了两部分。大部分教职员和全体学生,由当时的校长刘世传带领,先后迁到四川成都。还有一小部分教职员工留在济南,支持门面,占住房产。医院仍然照开,国学研究所专做研究工作。齐鲁神学院照常活动。图书馆依旧开门。观象台上,程廷芳每天早上观察并记录“日斑”,把观察记录送到日内瓦去;并仍经常检查记录气象。美国传教士施尔德医生当临时校长。
  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八日,日寇突袭珍珠港,太平洋战争爆发。济南的齐大被日本军队占领。洋人教职员都被关进了集中营,中国教职员工都被驱逐出校。学校被当做日寇的军医院。
  迁到四川成都的齐鲁大学,以经常闹学潮著名。学生中的国民党和共产党,斗争非常激烈。当时吴金鼎任“训导长”,感到对此无法处理。他对人讲,常被逼得哭泣。张伯怀担任当时的文学院院长,顾颉刚任国学研究所主任。余刘兰华继续任女部主任。
  抗战胜利前夕,吴克明担任了校长,孙天锡任教务长。胜利后,一九四六年秋,迁回济南本校。
  一九四五年九月,日本刚宣布投降不久,英国教士斐礼伯和林仰山就回到了济南筹备齐大重开。但一九四六年秋,齐大由成都迁回后,却只办了两年,尚未完全就绪,就又因为害怕共产党,把学校分到三个地方去。一九四八年八月底,校长吴克明和教务长孙天锡,带着文、理学院和大多数教职员,迁到浙江杭州云栖寺。医学院师生也随后迁往福州。济南校本部还留下一部分教职员留守,内有美教士赖恩源和总务长杨道林等。医院照开,齐鲁神学院也原地未动。
  迁到杭州的齐大,住在云栖寺大庙里,宗教色彩仍极浓厚。美国人艾迪,英国人艾德礼,加拿大人罗天乐,都曾到齐大讲演宗教,组织基督教团契、祈祷会、查经班。上海基督教青年协会的副总干事江文汉,在到印度出席一个什么世界基督教会议之后,来齐大作了一个“基督徒不要参加政治”的报告。这时学校大权仍操在会计克爱华手里,坚持不放。不过整个形势已经很明显,全国解放已属必然。帝国主义势力必须全部退出中国。齐鲁大学,这所帝国主义文化侵略的堡垒,必须最后结束的命运,已属无可避免的了。

知识出处

山东文史资料选辑

《山东文史资料选辑》

出版者:山东人民出版社

本书收录了范予遂的《九十回顾》、石一宸的《黑铁山起义中的十二中队》、王涛的《燃烧在长山中学的抗日烽火》、郭俊忱的《石潇江烈士战斗生活》、张士新的《我所知道的齐鲁大学》以及张公制的《曾经统治过山东的几个军阀》等十篇内容的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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