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畲族文化与畲族民间体育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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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我国畲族民间体育文化保存现状与保护措施研究》 图书
唯一号: 130920020230007476
颗粒名称: 二、畲族文化与畲族民间体育文化
分类号: G852
页数: 6
页码: 11-16
摘要: 本文从历史渊源、文化内涵、现代价值等方面对畲族民间体育文化进行了深入探讨,旨在为保护和传承这一宝贵的文化遗产提供理论依据和实践指导。
关键词: 畲族文化 民间体育 文化

内容

(一)畲族民间体育文化
  众所周知,民间体育是源于普通民众生活的一种文化现象,与民风习俗关系密切,主要存在于民间节庆活动、宗教祭祀、日常生产与生活之中,是一种世代相传和延续的体育文化形态。民间体育既是过去的,也是现实的,更是未来的。就过去而言,它产生于竭力恪守先民对生存环境的体验、对自然世界未知现象的追索,守护着对原创者的记忆、对本土原型的忠诚,故而展露出它难以磨灭的历史印记;就现实而言,它记述了族群的迁徙跋涉、异域他乡的遭遇、对严酷生活环境的接纳和融入,并因乡土社会的多样性使自己得到改造、获得重生,故而有着厚重的民间现实生活气息;就未来而言,它会随着不断变迁的社会状态,自然附着于民众之中,呈现出奔腾不息之势。可以说,产自于人类自身的民间体育如同人类社会一般,始终是一种“活着的过去”和“现实的存在”而代代相传,永不停息。畲族民间体育文化的产生与发展是与自然环境、生产方式与生存方式融为一体的,是一定地域范围内普通民众文化共同体的一种整体形态。因历史的缘故,畲族分布于闽、浙、赣、粤、黔等80多个县(市)内的部分山区,它依据不同自然生态环境和生存方式而衍生的民间体育带有鲜明的区域性运动风格。如丽水地区《畲族志》记载,“畲民欢乐舞”“庆丰收”“赶歌会”中男女对演的套路“似武似舞”,与其他畲族区域单纯的舞蹈形态大相径庭;浙江景宁畲族盛行的民间体育铃刀舞、马灯舞在闽、浙、赣、粤、黔、皖、湘等地都没有相同运动形态的记载,而流行于闽、浙、赣、粤、黔、湘畲族村落的畲家拳、打尺寸、盘柴槌在浙江景宁、皖畲族村落中却无迹可寻,这些不同民间体育形态的存在正是畲族民间体育文化魅力之所在。
  在古代,游耕为主的畲族先民在缺乏本民族文字的情况下,历史渊源、血缘传承和生产生活状况都只能靠口耳相传。到了明末清初,畲民生产生活的地域范围逐渐固定,畲族村落的布局基本定型,修谱之风逐渐盛行并延续至今。祠堂是供族内祭祖和存放祖牌的地方,是全族办公、议事和盘歌演出的公共场所,这些既是畲族历史文化传承的载体和见证,也是畲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家家户户逢年过节、喜庆之时都要祭祀本家族的祖先,每年正月初八(俗称“上八日”)是畲族祭祀始祖的日子。这一天,族内男女老幼身着畲装,来到本姓氏的宗祠,瞻仰族图,其图腾物为龙麟。在蓝氏宗祠中,祠堂正中摆放着历代祖宗牌位,左右两壁各有吉庆语长联。据福建溪塔村村干部蓝锦锋介绍,目前绝大多数畲族祠堂存在不同程度的破损和失修情况,但因财力限制,维修方面存在困难。近年来,不少文物贩子采取偷盗方式,造成宗祠内大量文物流失。①
  畲族人民和其他民族的人民一样,在长期的生产劳动和阶级斗争实践中,为了强身健体,保家卫寨,编创了许多适宜地域特点和民族习俗的畲族民间体育项目,如打尺寸、盘柴槌、节日登山与骑海马等,都是畲族民间流传的别具一格、生动有趣的体育活动项目,尤其是练拳习武之风盛行,经千百年传承,已形成独具特色的传统武术。新中国成立前,畲族群众习武是为反抗压迫和剥削,成立后则是为了强身健体,陶冶性情,丰富文化生活。①
  (二)畲族民间体育对畲族文化的融合
  畲族人民能歌善舞,酷爱体育,诸如打尺寸、跳竹竿、打枪担、摇锅、考龟等,都是在畲乡广泛流传的民族民间体育运动形式。畲族民间体育虽没有现代体育的波澜壮阔,却有着适应居住环境的小巧灵活;虽没有现代体育的多彩多姿,却有着独具一格的民族特点。
  从畲族民间体育的形态看,一般都是日常劳动或生活技能的再现,其体育的原始性显著。例如骑海马,这是流传在闽东沿海山区畲乡中的一项体育活动。海马,又称滑溜板,它本是畲民海上捕食的一种生产工具,每当退潮时,人们足踩海马,在滩涂上疾走如飞,可以十分灵巧地海上捕食。后来慢慢地被传承下来,成为畲乡开展的一项体育活动。又如爬竹竿,它是畲民利用山区竹林丰茂的优势而发展起来的,选几株挺直翠绿的毛竹作为工具,比谁爬得高、爬得快。爬竿的姿势可以只用双手不用脚,也可以人倒立着用双手往上攀爬。一方面,正因为这些体育的技能技术并不复杂,且一般都是畲民日常劳动或生活技能的再现,加上这些体育劳动生活气息十分浓厚,其原始性适应了畲民文化消费的需要层次,所以受到畲民的普遍欢迎,成为老少皆宜的体育活动,同时也适应了畲族文化发展的需要。另一方面,畲族的文化氛围多多少少也适应了这种体育产生与发展的需要。
  畲族人民长期从事刀耕火种的农业生产,他们的生存主要依附于条件极差的山地,依赖于农业种植。这种长期依附于山地的农业劳动生活,使他们形成了这样的一种心理性格特点,即习惯于经常性的和单调的劳动,习惯于循规蹈矩,对任何事物都采取极为保守的防范态度,而不愿有半点变革。也就是说,他们认为与其变革承担风险,还不如墨守成规。这种习惯守旧、不愿变革的民族心态,这种对传统生存方式的深深依恋,恰恰为原始形态体育的生存和延续提供了条件,畲民也从未意识到这些劳动或生活技能的再现是原始形态的体育,只是认为这些活动是他们祖祖辈辈都进行过的,因此,他们也应该这样进行下去,而不管是否切合时宜。在他们看来,这些先验的文化产品,其存在是那么合情合理,如果去改变它们,反而是不合情理、不可思议的。
  在畲民看来,这些传承下来的原始形态的体育不需要专门传授,人人都会玩,人人都可以玩;玩的时候,它能令人开心,用的时候,它又能直接为生产生活服务。畲族民间体育就是在这样一种民族心态下传承下来的。这也是畲民与汉人长期杂居、受汉文化的辐射而民族传统体育始终未被泯灭的一个重要原因。当然,从心理的深层结构来看,喜欢怎样的体育形态,亦反映了民族的文化思想意识、价值观念和审美情趣。在畲民的心目中,这种具有浓厚的劳动和生活气息的体育就是美。在这样一种文化氛围的影响下,千百年来,畲族体育尽管一直处于一种原始形态,却始终为畲民世世代代所喜闻乐见。
  (三)畲族文化与畲族民间体育文化的关系
  一定的体育形态总是反映一定的文化特征,而一定的文化模式也必然塑造出一定的体育形态。畲族民间体育有一个明显的特征,就是重视表演而轻视竞技。如打尺寸这项运动,它主要是通过对竹条的击打、跑接、回投、截击等动作,以表现人的机智勇敢。又如操石磉,它是通过2~4人的协作,在组与组之间进行推石块表演。反映在畲族民间体育中的这一文化现象,说到底是由当时的政治经济制度所决定的。普列汉诺夫曾经说过:“一个民族的文化,都是由它的精神本性所决定的,它的精神本性是由该民族的境况造成的,而它的境况归根到底是受生产力状况和它的生产关系所制约的。”①从畲族的社会组织来看,畲族村寨一般多以血缘相近的同姓聚族而居,村寨设有祠堂,同姓同祖多属于同一祠堂,祠堂中设族长一人,既为祠堂领袖,亦为一村之长。从家庭结构来看,畲族地区一般以一夫一妻制的父系小家庭为社会生产、生活的基层单位,由此可见,畲族的政治经济制度是一种以土地和家族为向心凝聚力的社会结构,既强化了家族统一的观念,又限制了人们的眼界和主体创造精神,使畲民的心理性格倾向于稳定与和谐。从经济生活来看,畲民始终生活在一个狭小的农业天地,他们开垦山地,春天播种,秋天收获,年复一年稳定的经济生活节奏亦孕育了畲民保守内向的性格特征。畲民们干什么都不紧不慢,因为在他们的生活中从来没有疾风暴雨式的骤变,刀耕火种的劳动方式虽不能使他们富有,却也很难将他们饿死。他们没有奢望,不需要竞争,也不需要冒险,所以,摔跤、马术这一类展现自我的民族传统体育只能产生在我国的内蒙古大草原,而绝不会出现在浙江南部与福建东部的畲乡。
  畲民的这种倾向于稳定与和谐的性格,在他们民族生活史上亦有突出的反映。历史上,他们曾多次遭受汉族地主对他们的土地的兼并和掠夺,生存受到威胁,但他们不是采取斗争的方式去解决,而是通过民族大迁徙进行消极的回避,通过不断地发现和开垦新的山地,以维持民族的生存。对于具有这样一种心理性格特征的民族,要求他们的民族传统体育表现出一种强烈的个体竞争意识,确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因为民族传统体育本来就是民族文化的一种外在表现,是民族文化的象征,要求在一块保守、内倾的民族土壤上生长出一片奔放、自由性格的体育之林,确实是不可思议的。尽管体育的产生和发展有它自律性运动的特点,但它毕竟是在一定的文化模式中生成的,必然会表现出其与文化发展的一致性。
  畲族民间体育与畲族文化具有相互影响的关系,一方面是文化对体育的影响,它主要表现在表层和深层两个层次上。从表层看,畲族是一个非常活泼的民族,特别爱唱山歌。不管是在阳光明媚的春天,还是在层林尽染的秋季,只要踏进畲乡,几乎随处可以听到悠扬悦耳、韵味无穷的歌声。他们以歌为乐,以歌代言,以歌叙事,以歌抒情,不但在各种节日和喜庆场合唱歌,即便在丧葬场合,也是成夜地唱歌。在这样的文化传统影响下,畲族民间体育表现出的又一特征就是形式不拘一格,内容轻松愉快。比如打秋千,既与汉族不同,亦与朝鲜族有异,而是在竹林中,将约碗口粗细、十分柔韧的翠绿的新毛竹拉弯使之下垂,然后在竹子末梢上将嫩枝编织成圈状座位,人坐在上面,利用毛竹的弹力和人体重心的变化进行秋千游戏,别有一番风味。
  从深层的影响来论,畲族社会不像汉族那样等级森严,除祠堂的族长一般由辈分最高、年纪最大、办事公正、有一定威信的人担任外,其余族人通常在各方面都是平等的。如在家庭生活中,虽然家庭中男性是家长,但妇女在家庭中的地位一般要比汉族妇女高,表现在:妇女往往同男人一样享有财产继承权;倘若丈夫死亡,可以改嫁,或另招男人入赘;儿子多的人家可以出赘,赘婿一般改从妻家姓,方可继承财产。又如,在集体狩猎中,畲民对于猎物的分配亦体现出平等的原则。通常除第一枪击中野兽的猎手可分得兽头兽皮、第二枪击中野兽的猎手可分得兽颈外,其余部分一律按人数平均分配,随同出猎的妇女亦可分得一份。更有趣的是,没有参加狩猎的人,只要在被击毙野兽的四只蹄子尚未被捆缚之前赶到现场的,也可分得一份。所以,在畲乡,只要枪声一响,无论在家休息还是在田间劳动的男女老少,都会急忙往枪响的地方奔去。对于已丧失狩猎能力的老人或鳏寡孤独者,每次也照例分得一份猎物。如果碰到捕猎的人多而猎物又少的情况,就把猎物烧好,让全村男女老幼都来品尝,畲民称此为“散野神”。正是这种渗透在各个方面的平等意识,使畲族民间体育一开始就表现出广泛的群众基础。
  在畲族的历史上,从未产生过少数人的体育(或贵族体育),全是大众体育、全民体育,在畲乡,人人都有进行体育娱乐和享受的权利。如流传在畲乡的节日登山就非常突出地表现了这一文化倾向。在畲乡,每年的农历正月十五、三月初三、五月三十、九月初九等,男女老少均要着盛装艳服,一起参加登山活动,即使是过路的客人,也可参加助兴。登山结束,接着就是一场有趣的山歌对唱。
  体育也会对文化产生影响。如畲族人民特别重视体育道德的养成,老拳师们不仅武德高尚,而且在带徒授艺时,亦很强调以武德育人,严禁仗艺凌人,惹是生非。这种注重武德养成的传统亦对畲乡的其他文化层面产生了良好的影响,并渗透在畲族民俗文化活动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在畲乡,一般都以村落为单位,畲民订立一些社会公约来约束自己的行为,如一些公约中规定:忤逆尊长,罚跪赔礼;与人争骂相斗,赔礼道歉;盗窃他人财物,罚鞭打,正是每个人的自觉规范维系了畲乡的社会道德。由此可见,体育既是文化的一个层面,代表了一种文化的某些倾向,同时它又对文化起着一定的促进作用,畲族民间体育与畲族文化正是通过这样的互补而不断得到发展的。
  综上所述,我们大致可以得出这样的认识:畲族民间体育与畲族文化具有显著的相关性,这种相关性主要表现在它们相互适应、相互一致和相互影响上。这种相关性亦说明了体育是文化的一部分,体育是文化的一种外在表现。同时,它亦代表着一种民族的文化倾向和传统,反映着一种民族文化的深刻内涵。所以,对畲族民间体育与畲族文化相互关系的研究,我们既不能对畲族民间体育全盘否定,认为其一无是处;亦不能以民族传统为由,全盘吸收,而应该坚持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进行客观的分析与评价。特别是在如何使少数民族传统体育走向现代社会问题上,要通过传统节庆、宗教信仰、婚庆丧葬等活动形式,体现出畲族民间体育文化的发展历程和民族特色、民族社会心理,使之既有自己的民族特性,又有现代体育的共性。我们不能忽视少数民族的实际,而是要在“民族自我”的基础上,对其传统体育加以改造和重建,这样才有可能使少数民族体育成为我国现代体育生活一个极好的补充,成为我国现代体育生活中一朵大放异彩的奇葩。

知识出处

我国畲族民间体育文化保存现状与保护措施研究

《我国畲族民间体育文化保存现状与保护措施研究》

出版者:中山大學出版社

我国畲族民间体育历史悠久、种类繁多,因研究角度和作者的研究思路不同,对研究内容的取舍也有不同,本书内容由以下三个部分构成:畲族民间体育文化总论、畲族民间体育现状与保护措施、通过旅游与文化传播展示畲族民间体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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