畲族凤凰意蕴的妇女发式和服饰之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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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畲族文化新探》 图书
唯一号: 130920020230002950
颗粒名称: 畲族凤凰意蕴的妇女发式和服饰之缘起
分类号: K288.3
页数: 9
页码: 245-253
摘要: 本文记述了畲族凤凰意蕴的妇女发式和服饰之缘起的情况。其中包括清代畲族妇女发式和服饰概观、民国以后闽东罗源、连江等地畲族妇女的发式、服饰、畲族“凤凰装”意蕴考释等。
关键词: 畲族 妇女发式 服饰

内容

畲族妇女服饰的凤凰意蕴及其外化形态,晚清已经开始出现,最早见载是民国时闽东罗源、连江的“凤凰髻”。由发式而服饰的“凤凰装”基本完善于20世纪50年代,但“凤凰装”之名的出现是在20世纪80年代。尽管20世纪80年代畲族服饰已经开始衰微,但本民族的文化反思以及学者对畲族文化的主位研究,使畲族服饰的凤凰意蕴得以充分揭示,而文化展示场合的“凤凰装”更尽善尽美。循着知识考古的思路,畲族妇女发式、服饰的凤凰象征,根植于盘瓠传说中三公主的故事,根植于祖地凤凰山的追远,也受到汉文化的激发。罗源、连江畲族妇女服饰的凤凰意蕴扩及闽东其他地区,并在20世纪末期影响浙南。罗源、连江既然是畲族妇女凤凰意蕴的发式、服饰的发祥地,闽东畲族妇女服饰自然是本文的主要关注,为了溯源和比照,也兼及有关地区。
  一、清代畲族妇女发式和服饰概观
  1.清代畲族妇女发式及发饰
  《后汉书·南蛮传》介绍五溪蛮的特点时就提到“好五色衣服”,“五色”和“斑斓”都是表达多色彩。“椎髻跣足,短衣斑斓”这一服饰特点,早在畲瑶尚未分流时的先民集团就有了,分流以后,畲、瑶仍有不同程度的保留,并产生一系列变化。
  椎髻垂缨是古代畲族妇女发饰的基本特点。清初闽西畲族,“女子结草珠,若璎珞蒙髻上”①,乾隆《汀州府志》引“旧志”说:“女不笄饰,裹髻以布。”①巫宜耀作《三瑶曲》云:“家家新样草珠轻,璎珞妆来别样情。”②汇总起来看,清初,闽西畲族妇女的发饰和发式是:椎髻,裹髻以布,用草珠串起来搭在裹髻的布上。从迁往赣东北、闽北以及闽东、浙南的畲族的妇女头饰,多有裹着布的竹块来看,闽西畲妇“裹髻以布”应也有裹布的竹块,这一竹块大概是用来固定“缨络”的。
  在闽东,乾隆《古田县志》载:“(畲民)女子跣足,围裤头,戴冠子……又以巾覆之,或白石,或蓝石,串络绕缚冠上,或夹垂两鬓。”③光绪《福安县志》载:“扆深山中,有异种曰畲民……福郡古田、连江、罗源、福宁、宁德、福安,多有是种,不知始自何时,布散山泽间,亦受民田以耕。谓平民曰百姓。男女杂作,以远近为伍。性多淳朴,短衫跣足。妇女高髻蒙布加饰,如璎珞状。”④上述引自旧志,实际上,根据民国资料的上溯推断,晚清闽东诸县畲族的发式、发饰已经发生了变化。
  在浙南,晚清时畲族妇女与闽东畲族妇女发式仍然保持原本的特征。同治《景宁县志》“畲民……厥妇女跣足椎结,断竹为冠,裹以布,布斑斑,饰以珠,珠累累(原注:皆五色椒珠)。”⑤同治《云和县志》云:“畲民戴布冠,缀石珠。”⑥从晚清或此前浙南的其他方志资料来看,浙南各地畲妇发饰相当一致。光绪《处州府志》转引屠本仁《畲客三十韵》云:“筠筒绿拥髻,布幅青搭额。”⑦又转引徐望璋《畲妇》云“复髻筠筒缀石珠”⑧。这种头饰也称作“高妆”⑨。
  据上述,晚清以前,闽东与浙南畲族妇女的发式、发饰没有明显差别,民国时期资料,尤其是20世纪50年代以后的调查显示,闽东、浙南两地畲族妇女的发式、发饰差别甚大,就是同在闽东,罗源、福安、霞浦等地,畲族妇女的发式、发饰差别也很明显,这个变化当发生于晚清。
  2.清代畲族妇女服饰
  乾隆、嘉庆之际李调元的笔记道:“男女椎髻,跣足,衣尚青、蓝色。”①康熙《武平县志》引时人描写象洞的诗,其中关于畲女的描写有“彩布缠腰僰女奇”②。
  在闽东,关于古田畲妇服饰,乾隆十七年(1752年)傅恒《皇清职贡图》题记:“(古田畲民男女)竹笠草履……短衣布带,裙不蔽膝。常荷锄跣足而行,以助力作。”③乾隆《古田县志》载:“(畲民)女子跣足,围裤头。”④所谓“围裤头”即指缠腰带。在民国时期的闽东,畲女不穿裙而改穿裤。连江“(畲族)女子上衣不用纽扣,而束之以带,状如袈裟,裤短小,下足绑以腿布”。宁德“(畲族)腰束蓝带,全数跣足”。闽侯“(畲族)衣用花栏杆边”。罗源“(畲族)妇女着大领衣”。⑤
  在闽北南平,1929年德国学者史图博及其助手李化民考察了该地畲族,其中提到:畲族妇女衣服的领圈和袖口的滚边“非常绚丽多彩”⑥。
  在浙南,晚清时除了景宁县,畲女改穿裙为穿裤,衣青色,不用纽扣而系以布条,缚蓝色绑腿。同治《景宁县志》云“畲民……女短裙蔽膝,勿裤勿袜”⑦。
  二、民国以后闽东罗源、连江等地畲族妇女的发式、服饰
  1.民国以后闽东罗源、连江畲族妇女的发式
  在《各县区苗夷民族概况》(1937年)这篇概要式的报告中,连江“(畲民妇女)发梳凤髻,覆于额部”。罗源“(畲民妇女)梳凤鸟髻”。附此说明的是,与罗源东北部接壤的宁德县东南隅的飞鸾,是罗源畲族的流布区,属于罗源、连江类型。与连江、罗源发式发饰不同的有:宁德“(第一二区畲民)妇女发髻束以红巾”,闽侯①“(畲民)女人则头戴竹管,长约九寸,缠以红布”。“(三都半山村、港口等处畲民)妇女发间特以三簪,用红布围箍”。三都半山村、港口在宁德北部,宁德中部、北部地区的服饰与福安服饰同,因此“发髻束以红巾”也应是福安妇女的发饰。引述罗源、连江以外的其他县区的情况,意在说明,出现在报告中的畲族妇女发式的变化,是闽东的普遍现象,而且出现地方类型。罗源县“(畲民妇女)梳凤鸟髻”与连江“(畲民妇女)发梳凤髻,覆于额部”是一样的。“凤鸟髻”或“凤髻”的发式名称出现在民国25年(1936年)的政府调查报告里。一种新发式成为普遍现象,非短期可就,因此我们有理由推断,“凤鸟髻”或“凤髻”的发式及其名称,应发生在晚清。
  将头发分成头顶和头后两部分,后部的头发用红色绒线扎成棒状(内套若干段小竹节),然后将这可弯曲的棒状折向头顶,与所留的头发合并,在前额顶上盘旋成螺旋状,再辅扎红绒线加固,这就是“凤鸟髻”,状如凤凰的头颈。这种发式在20世纪50年代仍旧。大约在六七十年代以后,从脑勺后折向头顶以及在前额顶上盘旋成螺旋状的这部分发束,改为缠绕着满是红绒线的竹管,前额顶上螺旋状的发尾,改为红绒线,红绒线的螺旋状“圆盘”的直径加长,厚度很夸张地隆起。这部分已不再是发束梳成,而是由竹管和绒线组成的头冠。这样,梳发而戴冠,变得很快捷。
  以上皆为已婚妇女发式。少女的头发则是用红色绒线掺在一起编成一条辫子,缠盘在头上,做成圆形状,前留若干刘海。
  应当指出,至迟民国以后,畲族男女服装皆请专业裁缝制作,早期裁缝皆为汉族工匠,后来畲族裁缝所占的比例逐增。即使是汉族裁缝,其制作完全迎合畲族妇女的文化传统和审美要求。畲族妇女既从事农作又要纺线织(苎)布,耕织兼操,已乏精力像汉族妇女那样谙于剪裁、刺绣。不过,畲族妇女仍然在织花带上表现出心灵手巧。《福建福鼎畲族情况调查》(1958年)载,“畲族妇女的服饰相当讲究,由专门衣匠缝制”①,说的是当时事,却也反映了民国时期闽东、浙南的普遍状况。
  2.民国以后闽东罗源、连江等地畲族妇女服饰
  清代,畲族男女衣裤尚青、蓝色。到了民国,浙南仍保持这一传统,而闽东妇女衣裤部分仍为青、蓝,一般转为黑色。清代中期,闽东古田有畲妇“裙不蔽膝”的记载,晚清不见畲妇穿裙的记载,民国则已绝迹。
  在闽东,连江“(畲族)女子上衣不用纽扣,而束之以带,状如袈裟,裤短小,下足绑以腿布”。宁德“(畲族)腰束蓝带,全数跣足”。闽侯“(畲族)衣用花栏杆边”。罗源“(畲族)妇女着大领衣”。②晚清畲妇仍着裙,但这一习惯在民国文献未见。清代,畲族男女皆衣尚青、蓝色。到了民国,闽东妇女腰带为蓝,衣有花边,服色转而尚黑。
  民国时,闽东宁德“(畲妇)腰束蓝带”③与浙南丽水“(畲妇)腰围蓝布带”一致,这说明“蓝布带”是腰带中相当定型的一般样式,有文饰的编织花带是用于盛装。民国时的闽东和浙南,待嫁少女本人编织的花带是婚姻缔结的信物,俗称“定亲带”。罗源、连江的花带红黑相间,很有特色。时至今日,节庆时妇女仍在使用这种花带。“凤凰带”是这一花带的别名,最早出现在罗源、连江。
  根据1958年调查,罗源、连江和宁德南部畲族妇女的服装,一般都穿黑色短裤、打绑腿,领长约20厘米、宽约4.5厘米,领上花色由红、黄、绿、红、蓝、红、黑、红、水绿的顺序排列成柳条纹图案。上领的黑底上绣有一条水红、黄色的粗线条的自然花纹。围身裙的图案花纹以大朵的云头纹为其特征,裙边配上柳条纹原色图案花纹,非常醒目。①
  3.“凤鸟髻”与凤冠的关联
  在闽东罗源、连江等地,“凤冠”与“凤鸟髻”是不同的,“凤冠”是婚礼中新娘的冠饰。冠身为一竹筒,长近20厘米,下端一弧形缺口,上裹红布,外镶银片。银片上铸有各种花纹和神像,正面为变形龙头纹。冠身覆着一红色苎布罩饰,尾部伸出,两旁各饰有两条蓝色琉璃珠串和玻璃珠串与尾部连接。尾部竹片制四齿花髻,外蒙红绸或细苎布,还附上各种银链、银簪及牛骨簪等饰物。冠身戴在发髻顶部,尾部插在发髻后柄上,琉璃珠饰分垂于两肩。后来,作为文化展示,原本用于婚礼的“凤冠”也作为节日的盛装。
  福安和宁德的“凤冠”,顶边还饰有八组神像,且有遮面银帘。冠正中上还有一精致的银框玻璃镜,内有弯形剪刀、尺子、书和镜子。
  霞浦的“凤冠”很特别,外形呈金字塔形的高帽状,用竹笋壳缝制,外蒙黑布,用竹篾编织,蒙以棉布,前方两侧及冠顶后侧各挂一蝶形银饰,上吊五串各式小银片,两端饰琉璃珠串,冠顶有二片牡丹纹三角银片,并饰红缨络。冠顶三角形三边缝上红布,每边贴上三块方形银片,正面还有大小不一的银片,银片上镶有花卉纹,遮面银饰与福安同。
  福鼎的“凤冠”,形状似截顶牛角,冠身用笋壳编成,外蒙黑布,正面镶二块长方形银片,上有乳钉纹及各种花卉文饰。冠身上罩一小块红布和滚着褐、白、红相间的方格纹粗布,两侧做成立耳状,后部成一脊,尾垂二条细飘带。尾部还吊着一块约10厘米长的木簪,还挂满各色料珠及三角银片。②
  婚礼时新娘的“凤凰冠”之名最早见于20世纪50年代有关宁德“南山片”的调查文字中。所谓“南山片”主要指飞鸾乡,这一带是罗源、连江畲族地方文化类型在宁德境内的延伸。“凤凰冠”是“凤鸟髻”一名催生的。“凤冠”不等于“凤凰冠”,“凤冠”之名采自汉族,时间约在晚清。唯有出现“凤凰冠”之名,才标示着采借于汉族婚礼“凤冠”之名的意蕴在畲族文化中实现了优美的蜕变。20世纪上半期,罗源、连江以北个别县份的畲区也出现“凤凰冠”新名。20世纪下半期,宁德地区各县多称新娘头冠为“凤凰冠”,这应是罗源、连江妇女头饰的凤凰象征意识向北传播的结果。
  罗源式“凤鸟髻”(或“凤髻”)是民国时罗源、连江畲民对当地新发型的俗称。“凤鸟髻”一名的出现,成为后来“凤凰装”名称的基础。也就是说,在一系列美妙的凤凰象征服饰名词里,先有“凤鸟髻”后有“凤凰冠”、“凤凰装”。
  二、畲族“凤凰装”意蕴考释
  现代畲族妇女服饰演进过程的一个重要现象是出现“凤凰装”的喻名,这是现代畲族文化变迁中一种值得注意的文化建构现象。如果想当然地以为“凤凰装”之名古已有之,那么就缺乏发现这一文化建构机制的能力。“凤凰装”也不是一下子完整出现的,而是先萌生于发式,这一现象记录于民国,①但应在晚清开始出现。由发式而服饰的“凤凰装”基本完善于20世纪50年代,但这一名称的出现是在20世纪80年代。尽管20世纪80年代畲族服饰已经开始衰微,但本民族的文化反思以及学者对文化的主位研究,使畲族服饰的凤凰意蕴得以充分揭示,而文化展示场合的“凤凰装”更尽善尽美。
  类似“凤鸟髻”而“凤凰冠”、“凤凰装”的衍生过程或其片段,也可能在罗源、连江以外的其他闽东畲区发生过,但最早发生在罗源、连江和宁德飞鸾这一地区,显露最清晰的也是这一地区。也可以说,罗源、连江和宁德飞鸾的畲族妇女传统服饰是“凤凰装”的典型代表。
  畲族妇女的服饰别具风格,其中以“凤凰装”最具特色。“凤凰装”名称是在“凤鸟髻”之名出现后的水到渠成。罗源式“凤鸟髻”(或“凤髻”)是民国时罗源、连江畲民对当地新发型的俗称。既是俗称,它反映了这一地域畲民群体的文化意识。这种文化意识看似起于地方发饰的凤头形象,其实是脱颖于悠久的民族传统意识。相传畲家始祖盘瓠王因平番有功,高辛帝招他为驸马,与三公主成亲。在中国古代社会,公主可以使用凤凰这一徽记,因而凤凰就成为畲族“祖婆”三公主的象征。
  民国年间,敕木山畲村蓝氏祠堂里的始祖神牌上刻着:“龙凤高辛祖敕赐驸马护骑国盘瓠妣萧氏蓝光辉妣夏氏之位”。龙、凤分别是盘瓠与三公主(萧氏)的喻称。畲族婚礼在拜祖时,唯有新郎跪拜,新娘只是行纳万福之揖礼,这正是历史传说中三公主身份在新娘身上的文化投影,因而婚礼的冠戴又称“公主顶”。
  畲族婚礼新娘戴“凤冠”始于何时呢?据《霞浦畲族志》(1993年)载,“凤冠”只在婚礼上戴和入殓时用,用于入殓叫“死人扮礼身”。由于凤冠银饰多,造价贵,一般人在结婚时或借或租,而入殓则改用简单的只作为象征性的凤冠,用竹篾做内层,外蒙黑布,其上只缀若干廉价的金属片。“据崇儒等处畲族老人说,先前新媳妇参加劳动仍然戴凤冠,改戴尖顶花斗笠,只是近百年的事。”据此,婚礼“凤冠”至少已有百年历史,也就是说,至晚在晚清就有“凤冠”。婚礼戴的“凤冠”多见于闽东。“凤冠”之名采自汉俗。汉俗婚礼新娘盛饰所用彩冠称“凤冠”,此俗相沿至清末。畲族在汉风影响下采借了婚礼新娘冠饰之名“凤冠”。而这一借名激发了畲族传统文化的有关三公主身份的崇凤意识。婚礼盛饰的“凤冠”即投射于节庆、做客时妆饰的发式,这可能是“凤鸟髻”之名生成的一个原因。早期婚礼的“凤冠”还只是初步采借汉俗后的移植性文化,唯有出现“公主顶”这一名称后,这一移植性文化才可确证扎根于畲族文化。此外,唯有在“凤鸟髻”之名出现后,标志着头饰的凤凰意识开始生成于畲族文化,并带动了妇女服饰整体的凤凰意识。“凤凰冠”、“凤凰装”都是“凤凰髻”的衍生。历史上罗源、连江畲族婚礼的新娘冠饰也有地方类型的“凤冠”,但缺乏时间说明,而霞浦畲族“凤冠”有大致的时间交代,因此上述借用霞浦有关“凤冠”的民族志资料。
  畲族对于“凤凰”一词耳熟能详。畲族祖地就是凤凰山。潮州的凤凰山最早见载于唐代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畲族族谱里多有畲族总祠(“盘瓠祠”)在凤凰山的记载。《高皇歌》里就有“盘瓠王”开基凤凰山的唱词:“文武朝官都来送,送落凤凰大山中。”闽东霞浦县半月里畲村保存有清代一块刻有“凤山衍庆”匾额,是该村族人、秀才雷世儒所书,与匾上横批相配的楹联镌刻着:“徭咏不忘高帝力,鹏程欲溯凤山踪。”“凤山衍庆”指的是,畲民宗族发衍自凤凰山,他们庆贺这一繁衍的壮大。“鹏程欲溯凤山踪”说的是:即使远走高飞,事业有成,总是回眸从祖地出发的踪迹。凤凰山不仅是祖地崇拜,而且是审美对象,主峰之巅犹如凤冠的传说,使凤凰山更加宛如翩翩欲飞的凤凰。这种文化审美终究会与服饰审美遇合,这是“凤鸟髻”之名产生的又一原因。
  可见,“凤凰髻”、“凤凰装”不只是一个新词的崭现,它脱颖于畲族丰厚的文化底蕴。“凤凰髻”、“凤凰装”,最早生成于罗源、连江,当第一朵花蕾绽放后,同一棵花树也枝枝盛开。这就是闽东各地畲族同称“凤凰装”的原因。
  “凤凰装”之名产生于闽东,并影响了浙南。在1991年出版的《景宁畲族自治县畲族志》里,将本地畲族妇女“断竹为冠,裹以布”、“饰以珠”的发饰称为“凤冠”。后来在浙南,连同花边衫、花带扎“拦腰”、脚穿花鞋的盛装一起,也称为“凤凰装”。①这是由畲族学者借鉴闽东“凤凰装”之说而命名,进而推广的,与“凤凰装”衍生于“凤鸟髻”之名这种原生于民间的传播方式是不同的。
  “凤鸟髻”、“凤凰装”名称与内涵的产生与发展,是从传统文化中孕育的,是文化的秉持与发展兼具的绝佳范例。

附注

①(清)范绍质:《猺民纪略》,见乾隆《汀州府志》卷41《艺文三》,方志出版社2004年版,第876页。 ①乾隆《汀州府志》卷45《杂记·丛谈附》。 ②(清)杨澜:《临汀汇考》卷3《风俗考·畲民附》,光绪四年刊本。 ③乾隆《古田县志》卷2《风俗》,古田县方志委1987年整理编印,第92页。 ④光绪《福安县志》卷38《杂记》。 ⑤同治《景宁县志》卷12《风土·附畲民》。 ⑥同治《云和县志》卷5《风俗门·畲民》。 ⑦(清)屠本仁:《畲客三十韵》,光绪《处州府志》卷30《艺文志下·诗篇》。 ⑧(清)徐望璋:《畲妇》,光绪《处州府志》卷30《艺文志下·诗篇》。 ⑨(清)周应枚:《畲民诗》,光绪《遂昌县志》卷11《风俗·畲民附》。 ①(清)李调元:《卍斋琐录》卷3,转引自《施联朱民族研究文集》,民族出版社2003年版,第321页。 ②康熙《武平县志》卷19《艺文志》,武平县方志委1986年整理出版,第279页。 ③(清)傅恒:《皇清职贡图》卷3,转引自《施联朱民族研究文集》,民族出版社2003年版,第321页。 ④乾隆《古田县志》卷2《风俗》,古田县方志委整理编印,第92页。 ⑤《各县区苗夷民族概况》(1937年),载《福建畲族档案资料选编》,海峡文艺出版社2003年版,第7—10页。 ⑥《浙江景宁敕木山畲民调查记》附录二《关于福建延平府周围土人的笔记》,中南民族学院民族研究所1984年编印。 ⑦同治《景宁县志》卷12《风土·附畲民》。 ①1913年,侯官县和闽县合并为闽侯县,1942年析县治部分设福州市,1949年福州市的区划显著扩大,闽侯县所辖变小。 ①《畲族社会历史调查》,福建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173页。 ②《各县区苗夷民族概况》(1937年),载《福建畲族档案资料选编》,海峡文艺出版社2003年版,第7—10页。 ③《各县区苗夷民族概况》(1937年),载《福建畲族档案资料选编》,海峡文艺出版社2003年版,第7—10页。 ①《畲族文艺调查》(1958年),《畲族社会历史调查》,福建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222—223页,并参见《施联朱民族研究文集》,民族出版社2003年版,第321—322页。 ②宁德、福安、霞浦、福鼎的“凤冠”描述,见雷弯山《畲族风情》,福建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75页。 ①可能还可以再追远一些,但有赖于新材料的发现。 ①雷先根:《杜鹃声:雷先根研究畲族论文集》,2002年(内书),第4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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畲族文化新探

《畲族文化新探》

出版者:福建人民岀版社

本书技术了畲族文化新探的情况。其中畲族文化研究的新收获、闽浙赣交界地的地理禀赋和畲民迁徙行踪、试论明清粤、闽畲民文献源流、贵州畲族来源之历史人类学探析、上金贝和云门畲族村之比较、民国时期浙江畲汉民族的互动与友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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