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留遁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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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畲族源流研究》 图书
唯一号: 130920020230000618
颗粒名称: 六、留遁山中
分类号: K288.3
页数: 13
页码: 145-157
摘要: 本文介绍了商周时期福建地区的七闽部落和闽越国的历史背景,以及畲族在福建凤凰山区的聚居情况。根据历史文献和专家考证,闽越国是由越族和包括畲族在内的各部落联盟组成的,在春秋战国时期曾受到吴、越、楚等诸侯国的影响。公元前221年,秦统一中国后派兵平定百越,其中部分越王族子孙迁入福建地区,与当地的土著部族融合建立了许多王国。汉朝统一中国后,闽越地区被划为闽中郡,留在凤凰山区的部分土著民族发展成为畲族。由于凤凰山区地势险要、山深林密,加上越人生活习俗特点以及文化隔绝等因素,部分畲族人选择留在山中,并在那里发展壮大。而其他地区的土著民族被迁徙,有的进山部分留下的,为畲族的后裔。
关键词: 畲族 凤凰山区 土著民族

内容

(一)时代背景
  商、周时期(公元前1600至前256年),生活在凤凰山区的畲家部落,与包括在今福建及其邻接的浙江南部、江西东南部、广东东部地区的散居部族,在《周礼》、《山海经》等先秦典籍中被称之“七闽”。所谓“七闽”不就是七个部落,泛指部落种类的繁多,还处于部落联盟的状态。春秋、战国时期(公元前770至前221年),七闽之地曾先后为吴、越、楚等诸侯强国的势力范围。①战国中期,楚灭越后,越王族子孙一部分进入闽地,这是福建的一次人口较大迁入,主要在如今福建省地域的东部、西北部,与此地的土著部族融合,建立许多王国或君国。“越以此散,诸族子争立,或为王,或为君,滨于江南海上,服朝于楚”。②越王勾践的后代无诸、摇,即在七闽之地称王,建立政权。
  公元前221年,秦统一中国,派兵南下平“百越”,“乃使尉屠睢发卒五十万为五军,一军塞镡城之岭,一军守九嶷之塞,一军处番禺之都,一军守南野之界,一军结余干之水,三年不解甲弛弩”③。无诸等战败,皆被废为君长。秦遂以其地为闽中郡。《史记》卷一百十四《东越列传》称:“秦已并天下,(无诸、摇)皆废为君长,以其地为闽中郡”。《史记》又称“自秦时弃弗属”。秦也未派守尉令长到闽中任职。秦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陈胜、吴广领导大规模农民起义,旧诸侯乘机纷纷起兵反秦。无诸、摇等也率闽中兵随鄱阳令吴芮北上,与诸侯共灭秦,后又助汉伐楚,为汉统一中国做出了贡献。为此,汉高祖五年(公元前202年),刘邦重立无诸为闽越王,建都于冶(今福州),统治原闽中郡地区。十二年(公元前195年),汉又立南武侯织为南海王,班固《前汉书•高帝纪》载:十二年三月,“诏曰,南武侯织亦粤之世也,立以为南海王”,其领土为今之闽西南、粤东、赣南地区。汉文帝初年,南海王反汉,汉淮南王刘长派楼船军讨伐,南海“以其军降,处之上淦”。《汉书•严助传》载,淮南王刘安上书文帝称:"前时,南海王反,陛下先臣使将军间忌将兵击之,以其军降,处之上淦"。④。南海之地遂归闽越所有。上淦为今江西省樟树市一带。到上淦后,“南海民处庐江界中者反,淮南吏卒击之。……南海民王织,上书献璧皇帝。忌擅燔其书,不以闻。”削王为民的织曾上书献璧,因间忌作梗,致其"复反",指的是南海国遗民在庐江起兵,再次反叛汉朝。刘长率军前往镇压。因该地气候湿热,汉朝军队死亡过半。而此时被降为庶人的织向汉文帝上书献币献帛,但淮南王刘长的大臣却从中作梗,烧毁其书,将币帛据为己有。南海国遗民的叛乱最终被刘长镇压,南海国的遗民从此也在历史上失去了记载。
  樟树市古称曷明,江西省中部,鄱阳湖平原南缘,跨赣江中游两岸。历史上曾是中国中原与岭南舟车孔道,自古有“八省通衢之要冲,赣中工商之闹市”之称。在历史上曾名清江县,是江西四大古镇之一,秦始皇二十六年(公元前221年)在樟树境内始建新淦县,县治淦阳(今樟树城区)。
  南海国封地,从诏书“南武侯织亦粤之世也,立以为南海王”看,南武之地当在今汀潮赣之间。根据史学典籍记载、专家考证,其国土大致在今广东、福建、江西交界之处,即如今的凤凰山区。其族属,潮州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专家、潮州江夏文化研究会研究员黄锦树在《南海王国之族属、地域、城址考析》一文中认为,是如今的畲族,该文获得潮州市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
  南海国故城有揭阳河婆镇、饶平南武山、福建武平县的不同争论,但都是凤凰山区范围。有可能这三处当时都是南海国的城邑,如闽越王复立后,就在今福州、邵武、建阳、崇安、浦城均建有城邑;或者说南海王在此三处都留下痕迹。
  建元六年(公元前135年),闽越王郢举兵犯南越。汉武帝发两路大军讨伐闽越,郢派兵扼险抗汉。余善恐招致灭国,杀郢降汉。汉武帝封未参与郢谋乱的无诸之孙繇君丑为越繇王。后余善擅自称王。武帝不愿轻于出兵,又封余善为东越王,与越繇王并处。元鼎五年(公元前112年),南越相吕嘉反汉,汉武帝兴兵征讨。东越王余善自请带领八千兵,随汉楼船将军杨仆讨伐南越。余善率师至揭阳,以风浪大为由,滞留不前,并派人暗与南越勾结。汉军灭南越之后,杨仆建议乘势引军讨伐东越。武帝以士卒劳倦,命屯兵豫章梅岭待命,并委任朱买臣为会稽太守,“治楼船,备粮食、水战具”,待诏随征东越。元鼎六年秋,余善起兵反汉。他一面派兵扼守要道,一面主动出击,命驺力等为吞汉将军、徇北将军,分路进攻白沙、武林、梅岭,杀了汉军三名校尉。余善初战获胜,便自立为东越武帝,刻制玉玺。汉武帝分进合击。元封元年(前110年)冬,杨仆率军吏辕终古阵斩徇北将军,攻克武林,其余三路汉军也攻入东越境内。东越将军弃军投降。原住汉地的越衍侯吴阳受命回东越规劝余善,余善不听,当横海将军从海上(福州沿海)登陆时,吴阳率其封邑七百人反攻汉阳城,随后又与越建成侯敖、繇王居股等合谋杀余善,率领部众向横海将军投降。东越国亡。汉武帝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闽越的叛乱才被平息。汉武帝征服闽越后,认为“东越狭多阻,闽越悍,数反覆,诏军吏皆将其民徙处江淮间。东越地遂虚。”①此后数十年间从东瓯到闽越的十多万平方公里没有行政区。
  于是一些汉人入闽。史书记载,汉族较大规模入闽主要有五次,即梁朝侯景之乱的难民入闽,唐初陈政、陈元光父子率兵入闽,唐末五代时期王潮、王审知率兵平闽,南宋末期赵罡(端宗)、赵昺(帝昺)在福建就位引来北方保驾抗元者入闽。
  福建的汉族,都认同中原,是从中原来的,各姓的族谱也记载了一个说法。广东潮州等地汉族认同自己是从福建去的。特别是分子人类学的研究印证“地遂虚”说法,如今的福建、广东潮州的汉族来自中原等地。侗傣族群和马来族群基本都是百越的后裔。所以遗传结构上,可把古代的百越族群和现在的后裔都称为“澳泰族群”。Y染色体DNA显然是研究较小区域内的族群关系的最佳材料,对于东亚各个族群之间的关系,其他的DNA区段很难做出清晰的结构。而Y染色体的各个类型(单倍群)却分布于不同的族群,相互之间又有明确的渊源关系。东亚的主要Y染色体类型是0型,其下又有三个亚型(01,02,03),其中01是澳泰族群的特征类型。各亚型之下又有次亚型,以及更多的突变类型可以追寻群体之间的遗传轨迹。1999年宿兵的“东亚群体北迁”论文中发表了一组福建群体的数据,调查的是福州人群,属于闽东话人群。这一群体的结构与其他南方群体有很大差异。这一群体没有01单倍群,在南方群体中显得格外特别。2003年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现代人类学教育部重点实验室李辉等发表了一组福建长汀客家人的Y染色体数据,其中01的频率也非常低。这些数据都揭示福建的客家和闽东人群中可能已经基本没有闽越的遗传结构。他们后又调查了福建莆田、广东潮州、汕头和南澳岛的闽语群体,并取代表中原的河南安阳人群作对比。
  从上表中我们发现,所有群体的03单倍群频率都非常高。除了广东沿海的两个群体以外,其他闽语人群的01单倍群都很低,远远低于东南方汉族人群的平均水平,而与河南安阳的群体处于同一水平。汕头的01单倍群达到广东粤语人群的平均水平,南澳人群略高于广东粤语人群。这进一步表明闽越族人已不存在于现代闽语人群中。
  图中我们看到浙江和上海的汉族群体中01的频率最高。现在侗傣族群分布集中的西南地区的汉族群体中01单倍群频率反而不高。这说明浙江、上海的汉族群体中包含大量被同化的百越成分,而西南地区的百越成分被同化的很少,所以至今还是属于其他民族。在全国的分布图上,福建的01频率显得格外低。特别是在南方群体中,与浙江形成鲜明的对比。如果不是闽越族离开福建,这种现象是不会发生的。
  03e是汉藏语系人群的高频单倍群,在其他类群中相对较少。从各地汉族的这一单倍群频率的分布看来,福建汉族和华北汉族的频率最高,浙江汉族最低。这一单倍群在浙江和福建之间又体现出强烈的对比反差,分布方式与01正好相反。所以这可能揭示了福建汉族中来自北方汉族的成分要远高于浙江。
  03*单倍群是南方来源族群的普遍类型,在南方各族中,特别是“濮—蛮—羌”系统的高频类型。图中显示福建汉族的这一频率是各地汉族中最高的,而甘青内蒙一带则大幅降低。这提示北方阿尔泰系统族群的融入可能是造成北方汉族033频率降低的原因,而江西、福建一带则是汉族成分比较纯正的地区,特别是福建,很少受到外界影响。所以,在汉族之前,闽越族是福建的隔离群体,闽越之后汉族成为福建特殊地形造成的隔离群体。
  02a单倍群是中国西南部的特征单倍群,原初的汉族群体可能并没有02a单倍群。从图中看来,福建南部和广东东部人群中这一单倍群尤其高频,可能来自畲族。
  结论:闽越基本上在福建失踪了,现代闽语支人群并不是闽越人的后代,而主要是北方汉人后代。①
  然而,闽地的土著,除被强制移民到江淮,成为汉民族外,有的为避灾难,出海去了台湾、南洋,还有的留遁山中。但并不是所有遁入山中的都有成为畲族,闽东、闽北的不是,只有榕江、晋江流域遁入山中,九龙江以西和韩江流域没有迁徙的,即凤凰山文化区遁入山中和留下来的,才发展成为如今的畲族。
  (二)留遁理由
  一是文献记载的是徙“东越”、“东越地遂虚”。东越不等于福建,东越指的是福建东部和浙南,不包括凤凰山区。凤凰山区,特别是如今属于漳州的地域,没有被迁徙。迁徙的地区——晋江流域,也没有所有的人都被徙走,走的主要是军队、官家等。证据是不到50年,许多进山的人又走出山区,所以只好又在福州建立县治。故《后汉书•灵帝纪》中出现了称这部分人为“山越”的记载。《资治通鉴•汉纪》胡三省注曰:“山越本亦越人,依阻山险,不纳王租,故日山越。”《龙岩州志》曰:“武帝灭之,徙其民而虚其地,其民不从徙者复生聚。”《南海县志》曰:“岭表溪洞之民,号“同僚,古称山越”;《嘉应州志》曰:“峒僚,岭表溪洞之民,古称山越。”到唐宋时期,出现了新的一些民族称呼,《隋书•南蛮传》就提到南蛮诸少数民族,“古先所谓百越是也”。在韩江流域则有"僚”、“蛮僚”、“峒蛮”等称呼。《资治通鉴•唐纪(三一)》提到唐玄宗天宝元年(742年)“岭南五府经略绥靖夷、僚,统经略、清海二军。”《唐纪(七一)》提到882年“高安(属江西洪州)人钟传聚蛮僚。”《唐纪(七五)》提到昭宗乾宁元年(894年)”黄连峒蛮二万围汀州。”《临汀汇考》记载:“唐时初置汀州,徙内地民居之,而本土之苗仍杂处其间,今汀人呼曰畲客。畲字不见于史,各省诸苗,……皆元称畲者,……是闽地之蛮皆称曰畲也。”史书记载也只讲到唐初有“徙内地民(北方汉族)居之,而本土之苗仍杂处其间”,由此可知,漳、汀两地汉人迁入较晚,唐代汉人移民时,汀州地区聚居的土著民族是畲族。
  二是留遁山中,凤凰山区是个较理想之地。因凤凰山区属三省交界地,即三不管之地,远离中原,天高皇帝远。晋江、榕江流域地势较平坦,易被迁徙,而九龙江以西、韩江以东的凤凰山区,山势险俊,利于生存。晋江、榕江流域的先民一部分被迁,也有的进入山区,原在山区的没动,即凤凰山区的留来了。
  三是畲家特点所决定的。当时凤凰山区社会状况如何?没有文字记载,但从汉武帝建元六年(前135年),刘邦的孙子、武帝的叔叔、淮南王刘安给汉武帝刘彻的奏书中,可看出闽越国的基本情况。奏书说,现在听说有关官员将要率兵去攻闽越,我刘安私下替陛下感到担忧。他说,越人生活在中原之外的土地上,是剪断头发,在身上刺刻花纹的野蛮人,不能用礼义之邦的法度进行治理。早在当年夏商周三代最强盛的时期,胡人(北方句奴)和越人都不受中原的统治,并不是三代王朝的军威不能克制他们,而是因为三代王朝认为胡人、越人的土地无法居住,胡人、越人野蛮无法统治,不值得烦劳中原王朝。自从汉朝初定天下以来,七十二年间,越人自相攻击的事件,数都数不过来,但是天子从来没有发兵进入越人居住区域。我听说,越人没有城池村庄,而生活在山谷溪流之间、丛林密竹之中,习惯于水上战斗,擅长划船行舟,地形复杂,草木丛生,而且有许多河流险阻,中原地区的人不了解当地的地势险阻而进入境内,即使一百个人也抵不过一个越人。占领了他们的土地无法设置郡县进行统治,进攻他们又不能迅速取胜,从地图上看,越地的山川河流、屯兵要塞相距也不过只有几寸的地方,而实际距离都有几百里或千里,险要的地形和丛林不能完全画在地图上,看上去很容易通过,真正走起来就很难了。越人名义上是国家的藩属国,实际上不向进行缴纳任何贡品和酬金,不为朝廷负担一兵一卒的徭役。臣私下听他们说,越的风土和中国不同。因为被高山所限制,人迹断绝,车子道路也不通,是天地自然把他们内外隔断。他们要进入中国,一定要从领水下去,而领水的山陡峭高峻,水流快速到漂动石头,击破舟船。臣听说越武装的士卒不少于几十万,所以我们要讨伐他们,要有五倍的兵力才够,而拉车、补给粮食的士兵还不在这数目内。南方气候炎热潮湿,接近夏天时更为炎热,士卒暴露阳光下,住在水上,到处是毒蛇毒虫、疾病就会发生。士卒还没和敌人交锋,就有十分之二三病死了,就是把越国都俘虏了,也不足够补偿我们的所有损失。陛下如果要接纳他们到中原居住,那就应该派出大臣到他们的国家慰问他们,施恩德给他们,奖赏他们。陛下只要用一寸见方的印玺,丈二长的印绶,就可以镇抚四方之外的越地,不必劳累一个士卒,也不会损坏一件武器。臣听长老说,秦的时候,曾经派郡都尉屠睢攻击越,派监部御史祿开凿沟渠,使道路相通,结果越人逃入深山丛林里,无法攻进去,军队屯驻守卫在空旷的地方,越人乘机出来攻击,结果秦兵失败了。①表明的确当时此处“山深林木秀茂,……地多瘴疠”,②“莽莽万重山,苍然一色,人迹罕至”。③这种生态环境,封建统治者难以进入,为畲家的存在提供了条件。
  四是一些文献记载,在隋、唐之前,闽、粤、赣三地交界的凤凰山区是畲民及其先人聚居生活的地方。《广东通志》载;“潮州府畲猫民有山峰日径,其种有二:曰平鬃,日崎鬃。其姓有三:日盘、曰蓝、日雷。依山而居,采猎而食,三姓自为婚”。
  《西山杂志》载:“《闽中记》述,南安郡西南有汰溪,古畲邦之域也”。《北溪纪胜》载:“汰水西汇大江,以小舟入,古称桃源洞,蓝、雷所居,今号汰内”,漳州北部华安地区所住居民为畲民。《云霄厅志》也载,云霄地区“盘、蓝、雷氏,系陈玉铃所征蛮獠”。
  《临汀汇考》称:“唐时初置汀州,徙内地民居之,而本土之苗,仍杂处其间,今汀人呼为畲客。”仙游县西边的度尾镇历史悠久,史藉记载,早在汉代就有史书记载畲族人在此地活动的踪迹。《资治通鉴》记载,唐景福元年(892年),“王潮以弟彦复为都统,弟王审知为都监,将兵攻打福州,民自请输米饷军,平湖洞及滨海蛮夷皆以兵船助之。”①平湖洞位于今仙游县城北的大蜚山。
  《建阳县志》载:“汉武帝时,迁闽越民虚其地,有匿于深山而迁之未尽者,日余民,俗呼为狗头摇。”
  而且这些地方唐宋时人数众多,势力强大。从反证法看,如果汉时畲民不是留遁凤凰山区,那么,这些人数众多,势力强大的畲民,那里来?!
  五是分子人类学也证明这一点。“官方的强迫移民是从福建移往江浙,但是这种移民的幅度是有限的,可能只是移了一些闽越的官员和军队。而老百姓大部分不会跟他们走——与其到陌生而复杂的江浙民族混杂区去,还不如逃往民族相近的广东南越国故地去。所以,如果侗水语支群体包括闽越国成分的话,他们迁徙的第一步就是从福建到广东东部。笔者在现代福建人群中做调查发现,福建几乎没有任何岭南人群特证的遗传成分,相比之下,广东和浙江的岭南人群特征就非常高。”②
  最后,“五通庙”、畲江等是例证。
  五通庙位于今漳州市云霄县火田镇西林村漳江边。《平和县志》、《云霄厅志》的《名迹》篇《五通庙》条记载:“在西林,旧志传,元将陈君用建城时,遂有此庙,中祀五方之神,国朝里人吴墉募众重修。疍此庙石柱镌有盘、蓝、雷氏字样,盘、蓝、雷氏系陈玉铃听征蛮僚。庙柱为蛮所畲,则建庙必在开屯之先,云霄宫庙惟此最古。”如今,庙门口的碑上刻着:原庙柱上有“盘、蓝、雷捐舍字样”。此庙建于唐之前,为土著“蛮僚”所建,即畲民所建。说明在唐之前,这里畲民已经形成村落,有一定数量的畲民在此生产、生活,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已较高。
  唐代,晋江流域山区仍然有畲民的存在。唐时的著名宫廷乐师,善弹琵琶的雷海青,就是出生于南安县坑口(今南安罗东镇振兴村坑口宫自然村)的畲族家庭,为人豪爽,忠心耿耿,又才华横溢。唐玄宗任命他为掌管宫廷歌舞的伶官和梨园戏剧的教官。他精研戏曲,通晓乐理;身居大唐乐府著名乐师,依然不耻下问,对音乐歌舞精益求精。安史之乱平定以后,唐玄宗从四川避难归来,获悉了雷海青忠贞不屈的悲壮事迹,诰封“天下梨园大总管”,赐迁尸骨回乡安葬,筑祠祀之。墓与祠在今泉州南安市罗东振兴坑口村前小溪旁,祠俗称“坑口宫”,至今犹存。唐肃宗时又加封为“田都元帅”,受万民祀拜。
  在南安罗东镇与晋江市区之间的马甲镇,有一双髻山,南北朝始又名“仙公山”,山势险峻,只有西、北各一个石门可以出入。其主峰海拔758.5米,总面积25平方公里。山顶小髻峰巅,有一畲族小寨,寨中有指挥台、屯兵洞、练兵场。这是当地畲族先人所建立的一个军事防御工事。寨中怪石林立,突兀嶙峒,独成景观,置身其间,山风阵阵,云海滔滔,确是军民两用的好山寨。
  畲江、畲江镇,位于梅县西南部,处于梅县区、兴宁市、丰顺县、五华县的交界处,属于凤凰山区。畲江为梅江上游;畲江镇,别名“畲坑”,都因直至唐代还是畲家聚居而得名。《梅县地名考》等有考证。我们驱车赶到镇政府时,天已黑,但镇领导刚下班,得知我们来历,领导肯定地说,畲江、畲江镇,都因直至唐代还是畲家聚居而得名。

知识出处

畲族源流研究

《畲族源流研究》

出版者: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

本书研究了畲族的来龙去脉,内容包括研究方法、学术公案、族群为畲、考古根据、文献依据、基因证据、外来文化、千年迁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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