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编 文化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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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霞浦县畲族志》 图书
唯一号: 130920020210003657
颗粒名称: 第五编 文化志
分类号: G127.83
页数: 74
页码: 273-346
摘要: 本编包括五章,分别为民间文学、民间艺术、教育、卫生、文化体育。
关键词: 霞浦畲族 民族文化 地方文化

内容

第一章 民间文学
  霞浦畲族拥有歌谣、故事、谚语等相当发达的民间口头文学,丰富而具有一定特色,是畲族文化的瑰宝。
  其中最富有特色的,当首推歌谣。在悠久的历史中,歌谣渗透到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在畲族传统文化体系中,以歌谣为主体的民间口头文学,担负着文化的积累与传播,其功能超越了单纯意义的民间文学范畴。
  第一节 歌谣
  歌谣,霞浦畲族称为“歌言”,或统称为“歌”。多数是七字一句(偶有三字、五字之句),两句为一行,两行为一条。有的一条单独成篇(或称首),有的数条连缀成篇(或称排)。以长短构成分类,大体有长篇、短连、散条三种。歌谣内容丰富多采,大凡政治、历史、经济、文化、社会、自然、地理、宗教、生活、爱情等,几乎应有尽有。按题材分类,大体有历史歌、小说歌、风俗歌、情歌、劳动歌、知识歌、儿歌、字歌、谜歌等等。霞浦畲族习惯把反映正统、重大严肃题材者,称为“正歌”;而把情歌及一些反映其他生活情趣的小唱,称为“杂歌”。
  霞浦畲族歌谣,语言明快,韵律和谐,喜用白描、比喻、反复对比等艺术手法,精炼、朴实、生动。基本做到口语化而不流俗,古典美而不迂腐,民族化而不“土气”,情节刻画细腻而又简扼明了。
  霞浦畲族歌谣,口传心授,代代相传,不断得到丰富发展。晚清以后,出现一些借汉字记音的手抄唱本,使用大量土俗字,其读音借用霞浦话(汉族方言),而字意则只有畲族能懂,如:“何”(有)、“居”(佢、他)、“刘”(楼、寮、家)、“太”(〓、睇、看)、“王大”(皇帝)、“世越”(快活);有的音、形都借用霞浦民间土俗字,如:“乇”(nò,物品)、“胶”(kā,脚)、“呆”(坏);有的则完全是其独创的用字,如“专、〓”(到)、“〓”(与、和、对)、“娚”(玩)、“侅”(会)、“〓”(不)……
  霞浦畲族的歌谣流传,与其政治、经济、文化发展情况密切相关。开发较早、受传统文化影响较深的畲村,流传的基本是“正歌”,且多以抄本相传,一户拥有几十册抄本、几千条歌,是不足为奇的,开发较迟的畲村,就特别流行“杂歌”,即兴短歌相对多些,文字唱本则较少。畲村都约定俗成,在正规、严肃场合只能吟唱“正歌”。在田野外和大规模的节日歌会中,才普遍对唱“杂歌”。
  历史歌
  历史歌,一般称为“长篇叙事歌”。内容反映政治、历史重大事件。歌词大致在几十条到三四百条之间。在霞浦畲族中,广为流传的有《盘瓠王歌》、《高辛氏》、《末朝歌》、《十八帝》、《历史歌》、《灾荒歌》,以及《解放歌》等。
  《盘瓠王歌》又称《祖公歌》、《高皇歌》、《盘古歌》,是本民族最主要的一部历史歌,素有“民族史诗”和“传宗歌”之誉。原作者及创作年代不详。各处抄本详略不一,全歌详者60~70条,略者仅30~40条。其内容则基本相同,都是根据本民族盘瓠传说编作的。大抵可分六个部分:一、引子;二、叙述祖公“盘瓠王”(龙麒)不平凡的来历和征番建奇功而获娶高辛皇帝第三公主;三、叙述祖公生三男一女,上朝讨姓,道出盘、蓝、雷、钟姓氏由来;四、叙述祖公“心愿去作田”,辞官隐居、率领子孙开基广东凤凰山,而后狩猎殉身;五、叙述子孙开发繁衍多年,人多田少,从广东搬迁福建、浙江等处;六、尾声。
  本歌以朴素的民族感情,反映从原始社会到封建社会,畲族先民对世界的认识,追述畲族的起源和历史。霞浦畲族人民一直极虔诚地奉其为十分严肃的“祖公歌”,一般不对外族人吟唱,即使在族内,非正规场合也不轻易演唱(每每是在祭祖时,在肃穆气氛中,由有身分、有名望的歌手演唱)。
  反映本民族业绩的历史歌,除《盘瓠王歌》外,还有《高辛氏》(白露坑钟学吉作。50条)、《陈锋氏》(钟学吉作。50条)、《祖公出朝》(石浿墩雷某作。51条)、《高辛王》(作者佚名。12条)等等,在本县诸畲村普遍流传。其中《高辛氏》、《陈锋氏》流传地域尤为广泛,有时还以此替代《盘瓠王歌》。
  《末朝歌》抄本或作《末朝纲》。作于民国8年(1919)。67条,民国10年增补到160条左右。是白露坑杰出歌手钟学吉(有传)晚年的代表作之一。在全国性畲族专著多有评介,在畲族长篇叙事歌中占有显著地位。
  全歌分为三部分:开头简述清王朝以前各个朝代的历史;中间着重叙述清王朝自“李闯打天下”、“顺治坐龙廷”一直到宣统“该败皇帝二年半”,10个皇帝的更迭,其间穿插不少发生在福宁一带的历史事件,具体陈述灾祸频仍“末朝百姓做罪孤(受苦难)”。其中,有“康熙吊(调)兵来迁地”,“界外各人去赶食,界内树叶都吃光”,田庐荒废、鱼苗失利,惨不可言之状,有乾嘉年间蔡俭(牵)“九十九号九围(桅)杆”,海洋起事,最后被围剿“凿掉座架沉海洋”之叙;有咸丰三年“六月廿二落大水,人马流去几千个……”;有同治三年“金钱造反”,“城内从居(他)何(有)一半”,姓程太府“脚着草鞋来守更”、“不是(不然)头脱福宁山”;有咸丰“烂冬无谷种,茹(薯)米一块(银元)籴三斤”;有“宣统管天大饥荒”,“几多人民无饭食,亦何(也有)卖仔嫁布娘、亦何卖仔卖掉田”。最后叙述“中华民国管天下”以来的“做官都是吃百姓,世上百物都讲税”等等腐败,发出“当今末朝个样生”(叫老百姓怎样活下去)的感慨,且预言“真命天子出哪位,初年细侪侅〓见”(年纪幼小的孩子能够看得见)。
  《十八帝》《灾荒歌》叙写各朝历史和人民苦难的历史歌,除《末朝歌》外,在全国性专著提及的,尚有《十八帝》和《灾荒歌》。
  《十八帝》。一些专著误为《元朝十八帝》,其实应是《明朝十八帝》,亦称《明清大事记》。流传抄本50~160多条不一。原歌作于清道光年间,无署名,相传是白露坑歌手钟廷吉(1816-1897)的代表作之一。本歌叙述明洪武“元璋登基做王大(皇帝)”至崇祯“吊死梅山树中当”的18位帝王的兴衰成败。后面则着重反映清道光时,人民遭受严重旱灾的困苦,对当时的统治阶级提出愤怒的控诉。
  《灾荒歌》。40条,亦为白露坑一带歌手所作,作品专门反映清道光年间严重旱灾及人民深受苦难的情况。
  《历史歌》60条,作于民国12年(1923),无署名。以内容、书法论,信出钟学吉之手。作者历述“伏羲至透宣统时”,“四千八百五十四年,合共二百七十二个主”临朝统治的大略。帝王在位时间及一些重要史实多有征罕误,不啻一部相当简炼而完整的中国历史歌括。
  《解放歌》是20世纪50年代初畲族歌手歌颂中国共产党、歌颂领袖毛泽东、歌唱解放后畲族人民翻身作主生活幸福的叙事歌。本县上水、南门山、青福、鲤鱼山、洋边、七斗岔等处歌手多有编写,全县各处畲乡均普遍传唱。南门山的一个抄本,全歌40多条。开篇叙述毛泽东、朱德“领导红军”的革命斗争史,继而叙述“打透一九四九年”,“霞浦解放五月透(6月17日,农历五月廿一日)”,大凡当时的政治活动均在叙述之列,结尾叙述“姓毛主席管天下,天下农民世越(快活)仙”。
  歌颂共产党闹革命的,还有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的《革命歌》,由于反动派疯狂的查禁,留传下来的已经不多,但盐田、崇儒、水门诸老革命根据地,尚有不少人能记《(民国)二十三年革命歌》等篇名及其中部分歌词。
  小说歌
  小说歌,又称“全连本”,属长篇叙事歌,霞浦畲族歌手通常称为“小说”。绝大部分是“正歌”。
  霞浦,是畲族小说歌的发祥地。1958年《畲族文艺调查》称:“小说歌的诞生,大约是近一二百年的事。”“最初把汉族的章回小说和评话唱本改编成畲族山歌唱本的,是霞浦白露坑一带的歌手。他们中间有一些识字的,能看懂汉族的章回小说,就把它改编过来”。其全盛时期,约在19世纪末叶至20世纪初的清道光到民国初年,当时白露坑出现钟延吉、钟学吉、雷德荣、钟学算等一批杰出歌手,“单钟学吉一人,据说就编了一百多种”。此后,畲族主要聚居地闽东地区以至浙江南部的一些地方所流传的唱本,“几乎都是由那里学来的”。因此,各处把白露坑推为畲族歌乡之首。甚至有“未到白露坑,不算唱歌人”之说。
  除了白露坑,本县盐田青皎、崇儒上水、溪南南门山、沙江葛藤湾、青?垅,州洋鲤鱼山、石浿墩、水磨坑等处歌手,也编写过大量足以流传的小说歌。这些歌手有上学读过书的,也有完全从歌中学文化的,如青皎海边歌手吴伏顺(1930~1985),没有进过学校,却能看报、看小说,编有小说歌数十篇,在一方颇负盛名。
  小说歌,有故事、有人物、有情节,好听,好记。畲族没有戏剧,小说歌在一定程度上代替戏剧的作用。霞浦畲族在家里与客人对唱,一般都唱小说歌,或以这种作为开场。大人教小孩唱歌,往往也是从小说歌教起。
  霞浦畲族小说歌,流传广泛,深受欢迎的至少有200~300种。其中最有代表性、被《中国大百科全书·中国文学·畲族文学》以及一些全国性畲族专著重点提及的有《钟景祺》(亦名《双帕锦香亭》,98条。白露坑雷德荣编)、《蓝佃玉》(亦名《九节金龙鞭》,74或120条。白露坑钟学吉编)、《钟良弼》(28条。钟学吉编)、《西游记》(108条。佚名)、《白蛇传》(241条。钟学吉编)、《梁山伯祝英台》(132条。钟学吉编)等。大凡在汉族社区流传的民间神话、传说故事、历史故事、通俗小说、戏曲故事、评话故事,都被改编成小说歌,在畲族社区广为流传。被认为与畲族有关的人物、故事改编成小说歌更受欢迎。这些小说歌的内容都相当“正统”;那些旧时被视为“诲淫诲盗”之作,即如名著《红楼梦》、《水浒传》等,亦罕有予以改编者。
  《钟良弼》抄本多作《钟良别》。28条,钟学吉编。这是由畲族作者根据有历史记载的畲族故事情节所编写的小说歌,在全国属首创。全国性畲族专著都有重点评介。
  歌词叙述:清“嘉庆癸亥年(1803)”福鼎族童生钟良弼,到福宁府(治霞浦县城)考秀才,遭汉族童生王(袁)万年等欺凌,诬指畲民不准与考,“无到(不让)良弼进场门”。钟良弼不服起诉,“家财卖尽使”,“一直去透福州城”,“告分(到)武(抚)院衙门去”,恰好抚院姓李,亦属畲民(即本歌所称之蓝、雷、钟、李、吴“五姓人”),才打赢了官司,王(袁)万年等受到处罚,良弼胜诉,“回转福宁考秀才”。结果,“良弼做的好文章”,良弼个科中秀才!”“当初无分(不让)畲民考,亦好(幸亏)良弼一个人!”
  这是真人真事,道光《重纂福建通志》曾有记载。
  《钟良弼》篇幅简短,故事情节也相当简单,但唱者每每眉飞色舞,听者则总是津津有味,觉得十分快慰,认为本民族先辈面对民族歧视,敢于抗争,敢于胜利,大长了民族的志气!于是一百年来,此歌一直在畲区广泛流传,是畲族传统文学中极受欢迎的精品。
  主要作品目录 霞浦畲族传统小说歌,除以上提及者外,主要还有:《奶娘传》(亦名《陈靖姑》,51条。南门山钟桂改编)、《何文秀》(106条。钟学吉编)、《玉猫记》(亦名《五鼠闹东京》,54条。白露坑钟学算编)、《孟姜女》(106条。
  钟学吉编)、《宝莲灯》(亦名《刘锡三娘》,83条。鲤鱼山蓝凤銮编)、《唐伯虎》(160条。钟学吉编)、《灵芝草》(89条。钟学吉编)、《火杯记》(120条。
  佚名)、《玉鹤记》(101条。鲤鱼山蓝益寿编)、《双绫帕》(亦名《龙凤帕》,128条。钟学吉编)、《林爽文》(53条。钟学吉编)、《仙鹤瓶》(37条。钟学吉编)、《赵南楼》(70条。白露坑钟某编)、《八美楼》(亦名《蒋文打擂》,四集,481条。青皎雷文霖编)、《诸葛亮》(50条。钟学吉编)、《乾隆王下江南》(亦名《十三次下江南》、13集,1000多条。青皎、岔头等多处歌手先后编集)、《包公判仁宗帝》(亦名《仁宗不认母》,38条。钟学算编)、《五更记》(亦名《忠义图》,55条。蓝益寿编)、《割肝记》(亦名《高家门》或《高颜真》,120条。白露坑钟某编)、《洪武帝》(42条。白露坑钟某编)、《蔡文瑞》(60条。青坛某某编)、《前和番》(40条。钟桂改编)、《后和番》(64条。白露坑雷绍春编)、《纸马记》(37条。白露坑钟某编)、《漂纱记》(56条。葛藤湾某某编)、《吕蒙正》(31条。鲤鱼山蓝木春编)、《马庆安》(128条。雷绍春编)、《白鸡记》(90条。青?垅钟郑文编)、《红裙记》(48条。蓝凤銮编)、《珍珠记》(85条。佚名)、《香柴扇》(90条。牛胶岭蓝凤绍编)、《齐天大圣》(120条。吴伏顺编)、《黄巢造反》(71条。吴伏顺编)、《张罗带》(96条。佚名)、《孔明借东风》(20条。佚名)、《韩世昌》(84条。佚名)、《秦世良》(与《秦王宜》、《秦世明》成系列,计200多条。白露坑钟某编)、《洛阳桥》(35条。佚名)、《玉连环》(57条。岱后某某编)、《碧桃花》(80条。钟桂改编)、《三冤判》(四集,254条。佚名)、《二重山》(二集,116条。海边某某编)、《赠月镯》(51条。金山某某编)、《肚骗记》(58条。鲤鱼山蓝马赐编)、《包公双判鲤鱼精》(35条。佚名)、《其门生》(35条。佚名)、《樊梨花招亲》(43条。钟桂改编)、《金蝴蝶》(73条。雷文霖编)、《薛平贵》(系列,约200条。白露坑钟某编)、《小方京》(80条,南洋山某某编)、《双救驾》(46条。佚名)、《朱伯庐》(29条。佚名)、《白水寨》(94条。吴伏顺编)、《水晶排》(112条。佚名)、《孔子》(拜寿、盘驳等系列,100多条。供名)、《赠宝炉》(97条。佚名)、《蓝衫记》(46条,佚名)《酒碗杯》(97条。钟朝文编)、《七品芝麻官》(47条。南门山雷苏法编),以及《龙虎会》、《玉兔记》、《绣鞋记》、《天仙配》、《陈三五娘》、《沉香破洞》、《梦蛟拜塔》、《林则徐》、《姜太公》、《玉堂春》、《李闯王》、《陈世美》、《刘伯温》、《乾隆王》、《宣统》、《曹操下江南》、《唐明皇游地府》、《正德游山东》、《雍正游陕西》、《郭子仪拜寿》《甘罗》、《罗勇》、《和珅》、《薛刚》、《潘文达》、《王成龙》、《广仁龙》、《韩克忠》、《赵景云》、《张元贵》、《王宝钊》、《陈子仁》、《刘知远》、《薛丁山》、《美人图》、《文王换车》、《赵颜求寿》、《项橐造城》、《临水平妖》、《王魁探情》、《丁兰刻木》、《李清还轮》、《朱砂记》、《荔枝记》、《橄榄记》、《玉匣记》、《白扇记》、《双狮记》、《金镯记》、《玉排记》、《金钱记》、《月台记》、《掌鞋记》、《杨胜打铁杆》、《马乐一日君》、《杨国显失金印》、《春人下西番》、《华岳三娘赠宝剑》、《摄魂帕》、《五只金鳌鱼》等等。
  杂歌
  杂歌,习称“山歌”。霞浦畲族或称“下山溜”。是适用于野外独唱、对唱的主要歌种。绝大多数是歌手随口编唱的即兴之作,数量极多,偶有抄本记载流传。经采录搜集的,有几百上千篇(二三万条)。
  杂歌内容以“杂”称著,即兴之作以爱情、劳动题材为主,抄本则以传授知识、宣扬伦理之类题材居多,而爱情题材仍占相当比例。杂歌山野气息浓郁,情感淳朴真挚,语言生动活泼,讲究比兴。畲族歌谣中的精华部分,往往荟萃其间。霞浦畲族歌手按其篇幅及其所承载的内容,大致分为十条起、散条、长条、小令几类。
  十条起 通常用一至十的顺序,或借用与数序有关的月份、时辰、天干、地支、生肖、节令等作为固定格式的歌谣,实际是特殊形式的短连歌组歌。这种歌多为有一定文化水平的歌手所编,且多有歌本抄传,除了野外对唱,一般也适用于室内对唱,其内容还是比较严肃的。有歌唱历史人物、历史事件的《八仙歌》、《十贤歌》、《十女歌》、《十本事歌》、《十二月看花》、《二十四时节历史歌》等,有传授自然、生产常识的《鸟名歌》、《花名歌》、《十看花》、《十二生肖歌》、《二十四节气歌》等,有宣传革命、歌颂新社会的《十把白扇》、《十送郎当红军》、《十字歌唱共产党》、《十二月解放歌》、《十朵鲜花唱雷锋》等;有歌颂劳动、以及控诉旧社会的《长年(长工)歌》、《十二月采茶歌》、《十二月种田歌》等,也有表现男女爱情的《十送娘》、《十谢郎》、《十二月花名》情歌等。如:
  一字写来一横长,歌唱中国共产党,领导红军做革命,天下穷人都解放。
  《十字歌唱共产党》
  第二本事圣贤公,造出书语世上轮,百般事理都讲透,流传千古教子孙。
  《十本事歌》
  三月李花白茫茫,小娘正好配少郎,桃红李白一样锦,两情如花占春光。
  《十二月花名情歌》
  四字四角又四方,孟姜女配范喜良,做好寒衣万里送,哭倒长城几多长。
  《十女歌》
  第五老鸦尔莫嫌,老鸦孝顺个样贤,天热衔虫养父母,世间贤惠孝为先。
  《鸟名歌》
  六送小娘过渡船,几多语言记心中,要做海水潮潮涨,莫做无情一行风。
  《十送小娘》
  癸亥会来都是亲,盘蓝雷姓本一身,姓钟招亲算半子,李吴也是自家人。
  《甲子歌》
  散条 以短小、零散、自由活泼为特点,篇幅一二条、三五条、十来条不等。有的单独成篇,有的串连成组歌(俗称“短连”)有的用于独唱,有的用于盘答对唱或重唱。
  散条多为歌手即时、即地、即兴之作,数量之多,无法统计。有歌本记录的不多,留有歌名的亦少。其内容十分广泛,所谓“丰富得可以替代语言”者,主要是指这种形式的歌谣。有情歌、童歌、字歌、谜歌、新民歌等等。
  情歌。是散条、杂歌的主体,如青福雷双勋所编写、收集的情歌:
  早时煮饭火又笑,忖要出门眼又跳,乃(只)防起风会落雨,未防小娘到郎刘(寮)。
  来到郎村欢喜多,问郎家境是如何,问郎爹娘(父母)多福寿,问郎兄嫂讨未讨?
  尔娘来到郎灶炕,话透(到)嘴皮又倒吞,几多言语〓(对)娘讲,青柴烧火起头难。
  小娘生得真作佳,面上无痕又无疤,好像林中白芽笋,好像下洋鸦片花。
  桃花开了李花开,畲豹(杜鹃花)花等三月开,冬节不过十二月,小娘难等十八载。
  见娘生好似牡丹,交情也要有心肝,心里乃(只要、如果)有长流水,六月不怕做大旱。
  忖娘一年又一年,古井烧香暗着烟,做梦〓娘有缘份,醒来天隔九重山。
  茅蓁开花满山飞,荸荠开花缚禾尾,山里几多藤缚树,两两双双缚到尾。
  爹娘养我十八载,从细管教不来娚(玩),听见郎歌心就跳,偷出后门挜花看。
  哪个山林无鸟声,哪条路仔无人行,哪个佛前无香火,哪个鱼池伓臭腥。
  一回有缘一回情,相逢几回情透心,钱财几多用得尽,人情乃好值千金。
  行路不怕当头风,海里打鱼伓惊龙,校场麻雀伓惊铳,同心伓惊家贫穷。
  交情交情就交情,交情要交情义人,笊篱摝(捞)汤心甘愿,头毛交白伓变心。
  童歌。短小活泼,琅琅上口,适合儿童接受、传诵、哼唱(一般不用于盘唱)。如白露坑钟昌尧所编写、收集的童歌:
  鸡公上岭尾翘翘,鸭仔落田吃田瓢(萍),大人思量无钱使,细侪思量乃是嘺(哭、撒娇)。
  食爹飰,穿奶(娘)衣,门前拉屎挜野梨,门前拉屎惹犬吠,爹娘莫知骂犬痴。
  门前犬仔吠噯嗳,对面路里鼓笼(货郎担)来,鼓笼担笔郎写字,读书郎仔中秀才。
  门前犬仔吠噯噯,对面路里二人来,头前拿伞是我姊,背后担盘姊丈来。
  尔娘莫嫌我郎细(sāi),牛仔细细侅驮犁(lāi),后脚侅踏前脚步,犁勃一个利一个(guāi)。
  字歌。是以折嵌字句作为各条首字的藏头短连组歌。比较流传的有《功建前朝》、《二十八宿》、《黄金万两》、《清香礼佛》、《一字添笔》、《上大人》、《心字歌》、《明礼义》等等,多出文人之手,内容一般比较空洞。
  如《明礼义》:
  明字官法是严明,以法治国国太平,官民犯法一同罪,法律面前不容情。礼字原兴是周公,造出礼义世上轮,为人要知情礼义,老人教子子教孙。……廉字廉洁是奉公,文武百官心要忠,歹钱伓食心如水,铁面无私何(有)清风。……谜歌。是把谜语编成歌,回唱者,亦须把谜底编成歌,一般以回答式为多。如:
  歌言问尔唱歌贤,是乇(什么)何(有)火又无烟?是乇何水又无鱼?是乇何树无藤缠?歌言回还唱歌贤,火蛦(萤火虫)何火又无烟,天井何水又无鱼,月里桂树无藤缠。
  歌手们编小说歌,也常把最后几条编成分字歌谜,把自己的姓名藏在其中。如藏有“钟学吉”的歌:“郎寮住在白露坑,造歌郎仔何(有)姓名,文字加子(斈,学的异体字)十一口(吉),金童(鐘,钟的繁体字)弟子丙辰生。”新民歌。发表在报刊、书籍上的一些畲族新民歌,亦多属散条杂歌。如:松城蓝钊森创作于1978年,先后入选于《少数民族诗歌选》与《少数民族诗人歌集》的《新歌万首北京飞》:
  畲山青松映朝晖,畲岭青竹多苍翠,一支畲歌前头起,千支畲歌紧相随。……今日畲山展新图,马达隆隆赛春雷,层层梯田白云绕,条条银河水声脆。……巧手再新春图,新歌万首北京飞。
  长条 指篇幅较长的杂歌,类似于长篇叙事正歌(历史歌、小说歌),往往有较细腻的描述,但内容相对更广、更杂,一般以风俗、礼仪、知识之类题材居多。本县流传较久、较广的有《嫁女歌》、《起书堂》、《大读书》、《头夜点心》、《二夜点心》、《黄蜂头》(亦称“歌头”)、《烧饼歌》、《做新媳妇歌》、《种田歌》、《哭灵歌》等。
  如白露坑钟学吉所编的长条《起书堂》(30条):
  ……读书先要起书堂,请来先生看地场,地场看了看日子,……吉日吉时就上梁,……新起书堂传连连,又请塑神塑圣贤,……又做大桌做案桌,又做交椅先生坐,……文房四宝买现成,买来就去请先生,……字画来写意未开,先生来教二三回,一字二字教郎写,是郎心巧正学来,……文章书语世上使,读书郎仔侅出头……
  《大读书》(34条):
  ……何(有)仔读书莫讲穷,万般世情在书中,闲时学来急时用,急时要用在肚中。…世情想来又想去,世界在人何本事,地场亦种杨柳树,家穷亦送仔读书。……石上栽竹竹成林,……送入书堂要学贤,贤人肚里通连连,……读书郎仔莫贪分(睏、睡),五更起早读书文,……书好读、田好耕,笔头落纸是先生,仔大又好送入读,文章字仔通京城。
  新中国建立后,霞浦畲族歌手创作的大量新歌谣,部分也属长连。如雷双勋编写的《乞丐成诗人》(23条):。
  辣是胡椒咸是盐,黄连最苦蜜最甜,前后对比唱一段,乞丐翻身写诗篇。……姓雷双勋我名字,霞浦青福乡中人,从母胎中生出来,……八年困难过万千……一日高山放牛羊,失足趺落山底下。右脚跌断成残疾,还被富农赶回家,……家里无钱难治疗,母子辛酸泪涟涟,……肩背竹筒四处讨,沿门求乞多伤心,……四九年呀四九年,一轮红日东方升。冰河解冻百花开,从此畲民得翻身。那年我才二十整,好比孤儿见娘亲,白天积极勤工作,夜上民校读书文。一春过年一春到,初识生字有一千,我欲倾吐满腔情,拿笔试把诗歌编。编了土改解放歌,又编忆苦和思甜,笔头好像犁头尖,画龙绘凤又描金。乞丐也会写诗文,笑在面上喜在心,新人新事像海潮,日夜拿笔写诗歌。写出诗歌成万千,登在《霞浦文艺》刊,又登《闽东日报》上,又登《热风》诗歌刊。全省文联我参加,满堂都是大作家,想起从前比现在,真是铁树开了花。……一封喜信正传来,文代会议北京开。……七月廿三那一天,太阳更明天更蓝,轻步进入怀仁堂,欢乐的心跳不停。百鸟即时齐唱歌,百花即时一齐开,万丈霞光当头照,恩人毛主席缓步来。只听掌声如雷动,只见人潮起浪涛,心里千般知心话,只知欢呼不知诉。自从见到大恩人,眼更光亮心更明,心中涌出诗万首,万首诗歌向北京!
  小令 是在婚礼或喜庆宴席上诵唱的专门歌种,霞浦畲族习俗为“诗”(习称诵唱小令为“唱诗”),种类也颇繁多,一般多为吉庆颂语。应用于有关礼仪的有关程序,而每个程序所“唱”的,都有专门相应内容的“诗”,是相当讲究的。其形式以四句七字为一条的居多。如婚礼家宴开场诗:
  一个妙女貌如花,十八年来在爷家,五百年前天注定,今日来到新郎家。
  有的则不限字句,亦如婚礼家宴开场诗:
  一轮明月在天圆得好,二莺鸯在池游得好,三星高照百福临门好,四季长春兴旺发达好,五梅花在树开花开得好,六朝船摇东海顺风驶得好,七絃琴墨斗线弹得好,八仙过海神通广大好,九世同居一家大小和顺甲(合)得好,十全十美夫妻同心万年春凡乇(一切)好!
  (每句内一人领诵,其他人作和:“好呀!”)
  第二节 故事
  霞浦畲族民间故事(包括神话、传说),数量多,流传广,但多为“小说歌”的口头语复述,且相当部分与当地汉族所流传的故事大同小异。而独具一族一方特色的,主要是关于民族起源、近乎神话的“盘瓠传说”,以及一些富有浓郁浪漫主义色彩或较强现实主义色彩的风俗传说、地方传说和人物故事。
  这些故事从特殊角度反映畲族人民认识自然、改造自然、创造社会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经历,及其优秀品质。其在民间文学中的地位仅次于歌谣
  盘瓠传说
  这是关于民族、民俗非同一般的神奇传说,是唯一被郑重其事记录、整理成文字而冠诸族谱谱头,又绘成连环画轴作为祖图、代代相传、充满宗族神秘色彩的传说。
  其内容在霞浦畲族中是家喻户晓的:帝喾高辛时,星宿(亢金龙)降化于皇后之耳,就医得一物,以瓠盛盘覆,须臾变幻,如龙似麒,遂名“盘瓠”,又称“龙麒”,收留宫中抚养,越七日,化一男子,容貌俊伟,声音响亮。未己,戎狄燕王起兵犯界,高辛帝敕榜“访募天下英雄勇士,有人能伏燕寇者,不惜封爵,招为驸马”。盘瓠揭榜应征,云海驾过,直到燕王面前。随驾三年,恩宠无比。一日乘燕王大醉,拔剑弑毙,并斩吴将军首级,飞奔回国。帝大喜、慰劳毕,爵封“盘瓠忠勇王”,允与三公主缔亲。在朝袭职五载,后公主请奏驸马封地,帝允以广东潮州,免纳粮税,免征差徭,并敕御书、卷牒、宝印。由文武百官及所差点军马护送,到潮州开基创业。十八年后,率所生三男一女,请帝赐姓赐名。帝赐:长子姓盘名自能,封南阳郡武骑侯:次子姓蓝名光辉,封汝南郡护国侯,三子姓雷名巨祐,封冯郡翊立国侯;一女赐名淑玉,赘钟志深为婿、婿封颍川郡敌国侯。于是有了姓氏,有了郡头……一族兴焉。
  该传说在流传过程中,一些细节略有变异:如,盘瓠的来历,不少村传说他原是天上亢金龙,系玉皇大帝得知燕王作乱,而遣放其下界投于刘皇后之身、变化而成的。又如,其变身,东乡一些畲村传说是经过“七七四十九日”;而南乡一些畲村则传说“平空一声响,金虫刚变成龙麒时,天上遂下一大金钟罩住,揭开金钟,里面即是英俊的男子汉。”……
  风俗传说
  风俗传说,多叙述霞浦畲族风俗习惯的由来。从中反映在一定历史时期的社会形态和民族共同心理。此类传说数量甚多,往往富有一方一族之特色。
  如水门茶岗畲族婚礼的“会八仙”中所冒出的“阿乐哥”,就有一段饶有情趣的传说:乾隆帝下江南时,看到一出“百戏”演的是名门闺女被人拐卖、落入青楼,每遭人戏弄糟蹋,却无人关心搭救。当时,有一位被人叫做“阿丑哥”的畲族青年,面貌丑陋,却滑稽、机灵,心地极好,得知小姐落难,便变卖所有家产,还加上三年拼命积攒的工钱,赎她出了火炕。小姐执意以身报恩,阿丑哥却不忍“红颜委丑面”,而想方设法搭桥牵线,巧让一位多情俊美的书生与小姐喜结良缘。乾隆帝看后,大为感动,说世间人只有一个半忠,一个是“忠义神武关圣大帝”(关云长),还有半个就是这出戏里的“阿丑哥”。不知什么时候起,水门茶岗一带畲族先民,让“阿丑哥”出现在婚礼“会八仙”中,成为喜乐之神,为避粗俗不吉之嫌,改称“阿乐哥”或“阿喜伯”,直流传至今。
  水门观音亭歌场,则有这样的传说:这里所祀的观音,是附近石岩一只修行800年得道的白鸡精,经游朴(明代探花,福宁人传为国母谊子)点化加封而为神。显圣时,无论是谁经过路亭都得下马下轿,否则不是断轿杠,就是伤马脚。一年元宵,游朴过此,自恃是白鸡精的恩公,没有下轿、轿杠竟也断掉,人摔出轿,于是进庙训斥白鸡精,恰巧此时一顶畲家花轿安然通过路亭(畲家风俗,新娘中途下轿不吉利)。人们认为此处观音特别祐护畲家人,因而每年元宵都来这里进香唱歌,以谢神恩,遂沿成俗。
  此类传说,被选入《畲族传说故事》(福建民间文学丛书,福建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的有:《畲族敲木梆的传说》、《凤凰装的由来》、《畲族姓氏及世居山脚的传说》、《乌米饭的来历》、《春菊糍》、《牛大王庙》、《杉木造桶篾来箍》等;被征集到《中国民间故事集成·福建卷·霞浦县分卷》《中国民间故事集成·福建卷·闽东畲族故事分卷》编辑部汇编的有:《目连山歌场的由来》、《阿乐哥》、《半岭观音亭歌场的由来》、《白露坑祖居地的由来》等。
  地方传说
  地方传说,每以一个地方的地形地貌为依据,涂饰一些神奇色彩,述说其由来。
  如:《白露坑的传说》,叙述钟姓祖宗初从福安大林迁小南四十五六都时,土地公托梦:“三溪合一溪,狮象两爿排,谁人得得去,子孙没脱鞋”,于是寻到三溪合流、两山对峙的白露坑。在此定居发族,数百年来,倒也人丁兴旺,人文鹊起,出了不少“没脱鞋”的私塾先生、巫师、艺人。
  《霞浦民间故事集成》中的《牛头山》、《鲤鱼山》均为此类传说。这类传说,诸处皆有,但思想性、艺术性都不太高,流传地域也不太广。
  人物故事
  人物传说故事,数量最多,其中精粹部分大多被编成小说歌,以演唱形式流传,单独以口头讲述形式流传的多是一方一宗的,诸如开基先祖、名贤能人的传闻秩事。一般说来其流传地域与时间都有一定局限,但也有能流传较广的人物故事,如选入《畲族传说故事》的《戏状元》(雷海青)、《巫师(阿石)怕鬼》,选入《中国民间故事集成·福建卷·霞浦县分卷》的《雷海青》、《田都元帅打李郎爷》、《雷妹治县老爷的故事》、《蓝阿三在土地公面前许桃愿》、《钟大焜与王邦怀》、《钟大胆的传说》、《蓝成境智斗智水禅师》、《钟廷吉编歌》、《雷念二郎》、《雷伏水智擒美蒋特务》等等。其中《雷念二郎》、《雷妹治县老爷的故事》、《钟大胆的传说》、《钟大焜与王邦怀》等已编入《中国民间故事集成·福建卷·闽东畲族民间故事分卷》。
  第三节 谚语
  谚语,霞浦畲族称为“嘴头话”或“老人话”、“古老话”,是民间文学最精练的一种形式。它以固定的语句表达丰富深刻的道理,是人民群众经验、教训、知识、体验的结晶。其谚有“古老话,要用红纸包”,“老人话,侅(会)做得草(药)”,足见其珍。
  霞浦畲族谚语,在一方一族众口交诵,广泛流传,不断增补取舍,加工润色,逐渐形成语言凝练、警策、和谐、形象、表意精当、透辟、深刻的特点。其内容十分丰富,可谓包罗万象。
  兹选辑如下:
  御生盘蓝雷,戚亲钟李吴。
  山哈,山哈,不是戚亲,就是叔伯。
  山哈都是自家人,不共鐤灶共族亲。
  蓝雷三姓一路人,有事招顾莫退身。
  一山一重人,重重有亲人。
  山哈,山哈,见山就住,见〓(野地)就割(据居)。
  民族相亲,天下太平。
  天下人民(或作:农民)共一家。
  族小志不小,人穷志不穷。
  离祖不离腔。
  年婿,月舅,隔眠(过夜)亲家,门外亲家伯。
  家中众口,主事一人。
  家贫出孝子,国难出忠良。
  合家是兄弟,分家是叔伯。
  容(纵)鸡上灶,容仔不孝。
  好仔不用多,呆(歹)仔不如没。
  千年戚亲,万年叔伯。
  远亲不如近邻。
  银亲戚,金厝边(邻居)。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男怕交错帮,女怕交错郎。
  一丈去,总有八尺还。
  潭条(跳鱼、弹涂鱼)有来笋有去(礼尚往来)。
  让路路宽,让飰飰长(剩)。
  商量米,煮有飰(煮的饭多)。
  衣裳要新人要旧。
  钱财(一作言语)割人心肝肉。
  有理行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食,要食味;讲,要讲理。
  歪理千万,正理一条。
  一理通,百理同。
  打铁帮(趁)炉热。
  研究故(更)赢做,痴做没相干。
  把心不定,害你老命。
  砍柴看山势,做事看时势。
  前苦后甜,快活成仙。
  水随潮势流,人随时势走。
  一潮海水一潮鱼,一朝天子一朝臣。
  十年水流东,十年水流西。
  东溪没鱼西溪讨。
  争气不争财。
  饿死賊莫做,气死状莫告。
  凡事小心无蚀本。
  让人三分未算輸。,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走快会踢,食快会积,讲快会失。。
  赚食,有赚才有吃;做人,没做不成人。
  自个勤,故(更)贏土地公送银
  钱财苦中生,惊(怕)苦万年空。
  土面易求人面难。
  命带十八败,肯做都没代(没事、不要紧)。
  闲愁成老病。
  千斤石,四两鼻。
  赚钱要命,做事要定。
  拿(捉、抓)猫存虎底。
  人怕人情鬼怕法。
  好食猪肉炊粉酒,好听唱歌吹鼓手。
  好食不过咸货,好穿不过〓布。
  好食不过咸(一作甜),好看不过青(一作红)。
  辛苦做,快活食。
  人参不如白米饭。
  有菜莫吃菇,有路莫行船。
  行船走马三分命。
  丈夫要食去城里,布娘要食做月里。
  一年起察(厝)三年修。
  龙窝虎窟,不如咱伲草寮厝。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
  宁可慢,不可站;站一站,别人翻过山
  三分容貌七分装。
  笑懒莫笑穷,笑破莫笑补。
  烧草过春分。
  秧好半年冬(收成)。
  春天烧山灰,见烟就是肥。
  三犁九耙深,炊粉做点心。
  仔望奶水,田望肥水。
  有收没收,看水;多收少收,看肥。
  只种没管,拍(打)你飰碗。
  死节气,活村人(农事)。
  晾茄曝瓜。
  旱瓜水芋。
  田园常常走,谷米多几斗。
  播田莫避雨,曝谷不歇凉。
  松要密,桐要稀;杉柴要剔枝。
  头茶粗,二茶幼,三茶留叶做茶〓。
  养牛栽姜,发家一场。
  拾蛋換油盐,宰猪好做年。
  喂猪没假,只要栏(圈)干腹胞。
  铳头落火,铳尾得财。
  家有千金,不如一艺在身。
  春雾晴,夏雾雨;秋雾狂风冬雾雪。
  春寒多雨水,夏寒断流水。
  春天看山头,冬天看海口。
  春分秋分,日夜平分。
  重阳没雨一冬晴。
  春吹南,夏吹北,风到雨就落。
  天光红霞,水满地下,半晡红霞,没水泡茶。
  未雨先起风,有雨也不凶。
  有雨天边光,没雨头顶光。
  早雷不过午,晚雷三天雨。
  寒是大小寒,热是大小暑。
  白露满洋白,立冬满洋空。
  夏至没雷,六月没台(台风)。
  三月腾雷慢慢走,四月腾雷快快行。
  云遮中秋月,雨渥(淋)元霄灯。
  第二章 民间艺术
  霞浦畲族有音乐、舞蹈、工艺美术等相当出色的民间艺术,在本地区、本省,乃至全国畲族中负有盛名。
  第一节 音乐
  霞浦畲族民间音乐,与其民间歌谣融为一体,是非常丰富的。无论是曲调、节奏、旋律,还是演唱方法、形式;也无论是声乐的无伴唱山歌,还是器乐鼓首班吹奏;直至与其相关的歌俗、歌会等等,几乎都是集诸畲族地区之大成,比较集中而全面地体现整个畲族民间音乐的特点。
  1958年《畲族文艺调查·畲族音乐概况》(见《畲族社会历史调查》),对霞浦畲族民间音乐所进行的重点调查作了详细记述。
  清唱山歌
  无伴奏的清唱山歌,是霞浦畲族最喜爱的一种民间音乐形式。男女老少普遍能唱。
  曲调 霞浦畲歌以轻声细语为特色,追求阴柔纤润之美。曲调朴素单纯,具有浓郁的山野风味。虽然由于语言音调略有差异,因而各具特色,但结构、调式、旋律等方面,则有共同的、鲜明的民族风格。其结构比较整齐,调式多为五声性调式,除个别装饰音外,很少出现变化音,调式交替罕见,旋律多为单句变化体,一般由两大句组成,第二句常是第一句变化的重复。节奏多为复合节奏,如3/8、5/8、6/8等自由组合,但却有小浪波动的潜在律动规律。曲式结构比较严谨、句逗分明。音程进行上常出现六度、五度等大跳。乐句落音、单数句常是调式音的上五度音、下二度音及主音,双数乐句多落主音。音域不宽,一般只有六、七度。在节拍形式上,以散板居多。词曲结合大都是一字一音,句尾多停顿,旋律无大幅度的低回。在霞浦各畲村,单独或交叉流行着排歌调、平讲调、福鼎调、罗连调四种曲调。
  排歌调。又称“霞浦排歌调”,或“霞浦调”。流行本县大部分畲村。属商调式,曲调悠长,运用大量衬词。其中有一种虚字特别多的“排韵调”(又叫嗳一噜一噜,即“嗳噜调”),唱音拖得长长的,显得更加婉转。但是,虚字多,唱词听不清,只适用于众所熟知的、有歌本流传的全连本小说等的演唱,而不适用于演唱杂歌。由于垫字和拖腔、唱一条排歌的时间,大致可以用来唱三条平讲调。排歌调唱法讲究,没有经过专门学习训练的歌手多无法演唱,且不便于盘对,所以一般歌会都不采用这种曲调,致使这曲调的流行逐渐减少,即是歌乡白露坑,至80年代,能唱此调的也寥寥无几。文艺工作者编写畲族歌舞时,则多喜采用这种委婉动听的排歌作为主旋律。
  平讲调。又称“平唱调”,或“福宁平讲调”、“福宁调”属商式调,上句落羽,下句落商。曲调简扼明快,多半是一字音,虚字不多,节奏性较强。每段由两个乐句及其变化重复组成。此调霞浦各畲乡普遍会唱,但原先大部分只用于学歌时的念诵,或老年人的哼唱(故有“平讲”之谓),南部、西部一带素有歌名的乡村,大都不用这种曲调在家里唱正歌,只在野外或节日歌会用来唱杂歌。东部地区则一直以此为主要曲调,但其演唱时,节奏显得较紧凑,音调显得较柔和,结尾有时带唱下滑音,比福安、宁德等县唱得“软”一些。
  80年代,由于“霞浦排歌调”的逐渐减少以至趋于消失,“福宁平讲调”相应成了霞浦畲族歌手的主要演唱曲调。但其中揉入了一些排歌调,使平讲调得到改善,而显得比较动听,不致那么单调。
  福鼎调。属商调式。曲调高亢流畅,节奏比较自由而富有装饰音,拖腔讲求润饰,句末时有延长尾音,由两个乐句及其变化重复组成。流行于邻近或福鼎、柘荣等县的东部、北部部分地区。
  罗连调。属宫调式。由两个独立乐句构成,旋律比较强,没有六度大跳而见四度跳进,羽音仅作装饰性过音出现。曲调清新动听,流行于邻近的下浒、北壁等部分地区或罗源、连江、宁德飞銮等地。
  上述四种曲调,都没有固定乐谱,全是口授心传,自然形成,演唱时虽有所差异,但从总体而言,还是相当固定的,偶尔出现的变化是不明显不自觉的。
  各处歌手相聚,很快会找到曲调上的共同语言。最普遍的情况是,都采用比较接近的“平讲调”来对唱,或是迁就采用对方的曲调,有时则各唱其调,各显风姿。也有随时移调的,一般都比较和谐动听。
  演唱 唱法。霞浦畲族男女歌手演唱时普遍采用“假声”,声音较明亮、纤细、结实,其音区比“真声”高四、五度,节奏宽广,音调高亢有力,多延长音和装饰音。在感情色彩的表达上多为抒情性,在风格上具有恬静、纤嫩、清透、含蓄之美,最适用带虚字、多拖腔的“排歌”。普遍认为高、细而清、亮,在山中能传得远的声音是最好的声音。青少年的假声被认为最好听,当男子到30岁、女子到40岁以上,假声渐渐发不出时,就被认为是“没声”了,但个别优秀歌手则例外,如小南歌手钟金栓(1848~1930)、青皎歌手蓝朝燕(1888~1966),六七十岁时,假声还很响亮好听,当然其气息是不能支持长久的。歌手们认为,唱假声省力,久唱不累,且唱到兴致浓时,声音唱开了,更是愈唱愈亮。
  霞浦畲族歌手有的也采用“真声”,这种用本嗓音的唱法,声音低沉,明亮度差,其旋律进行与语言音调较为接近。音区较低,曲调平稳,深沉。这一般是哪些“没声”的歌手的唱法,或是学歌时平平念诵的唱法,群众对这种唱法评价甚低,认为这与说话差不多,不算唱歌,不好听。
  霞浦畲族歌手,多以真、假声结合的“混声”来演唱改良式的平讲调”山歌。其声音比一般“假声”更高,声音明亮、均匀、甘美、通畅,由于音域和旋律进行的伸展,其曲调显得更为清亮、激越。唱高声时,以假声为主、搀入真声,与纯假声相比,色彩更明亮,声音更加结实,不虚不空;唱低音时,以真声为主,搀入假声,与纯真声相比,声音深厚且富有弹性,还具有假声色彩
  形式
  对唱。亦称“盘歌”、“对歌”,是霞浦畲族最主要的演唱形式。一般多是男女对唱,单个对单个,或多个对多个。歌手有固定,也有不固定的;有一边歌手固定,一边歌手不固定的。对唱形式因各地习惯而异。通常是各唱一条。而好歌手之间的排歌调对唱,则多是各唱一句,这是霞浦畲歌的独特演唱形式。由于双方都熟悉所唱的歌,便不假思索地顺口对唱。对唱时一般拖腔较长,一方一句并不感到过于紧迫。白露坑、鲤鱼山、青皎一带唱得更为讲究:要求句句都要衔接得紧凑而自然,在对方句末“呜一嗳一”的尾音尚未消失之前,就要紧接着唱,使歌声循环不断,分外和谐好听。80年代后,排歌调渐被改良式的平讲调所取代,而好歌手盘对,双方都熟悉的全连本,则仍采用各唱一句的形式。盘对时,均保留一定的衬字和拖腔。各唱两句,亦多半用于好歌手之间对唱,所唱的歌谣必须是双方都熟悉、能不假思索就能顺口唱出的全连本。霞浦各处均有流行,但不及前两种形式普遍。各唱几条,主要是留给对方以较长的考虑答对的时间。因会出现冷场,故好歌手多不采用。对唱,无论是那一种形式,开始时都不紧不慢,声音平和,节奏宽松。到进入赛歌高潮时,尤其碰到歌手旗鼓相当,便谁也不甘示弱,一句紧接一句,这方未伏,那方已起,节奏渐快,声音也更清亮,显得热闹,激动人心。
  独唱。一是歌手在劳动、行走时,自哼自唱。二是在节日、祭祀等特定场合,选特定歌手唱特定歌谣;如,《盘瓠王歌》。三是应亲友熟人要求,唱某一篇历史歌、或小说歌、或新歌。此外,巫师、道士文科道场的经诵等,也算是一种“独唱”。
  齐唱。人数或二三人、或三五人。一般是参加的歌手都预先知道要唱什么,或由一位歌手开个头,其他歌手懂得他所唱的歌后,再附声齐唱。在齐唱时,曲调虽基本一致,但因各人爱好,习惯不同,节奏有时也不齐,且会出现一些多声复调的嘈杂现象,故这一形式不太受听众欢迎。
  双条落。即“双音”,茶岗等畲村称“双重皮”,是带有轮唱性质的二声部重唱。郑小瑛誉这种唱法为我国民歌中一颗“稀有的明珠”。双条落开唱时,由一方歌手先唱2个或4个字,对方歌手紧接着唱下去。一般用假声,有时亦搀入真声。在霞浦,多先由一位歌手领唱一条歌的前两句,然后增加一个声部合唱后两句,如此循环反复,形成唱和效果。在节奏上,有紧凑、进行性较强的,有较宽广拉长音的。对唱两方的节奏基本上是统一的,节奏较宽广的更能听清两个声部的交错结合、比较悦耳动听。双条落,多出现在对歌高潮之中(如婚礼迎娶时,女方歌手与男方迎亲者的“拦轿”对唱)。会这种唱法的,多半是歌唱得既多又好听的优秀歌手,鲤鱼山、白露坑、茶岗等处,均有这种歌手。
  活动场合 霞浦畲族歌手,唱歌一般不限时间、场合,家庭休息,下田耕作,上山砍柴,出门走路,都可以相互盘唱,白露坑歌手到青?垄一带讨小海时,还经常在海涂上盘歌。但比较正规的,还是在特定时间、特定场合。陪客唱歌。一般称“会歌”。村里若有年轻来客,本村有的异性青年,马上就活跃起来,当晚大多会有一场歌会。会歌有以歌会友之意,但到真正“会”起来,还有比赛性质,看谁唱得多(内容不能重复)、唱得好,故人们又称会歌为“比肚才”。来客比赢了,倍受礼遇款待,比输了,则会受到嘲笑、戏谑。人们都将此视为一种善意的鞭策,不会引起误会。会歌开始,一般是唱《黄蜂头》之类引歌(“歌头”):“日头落山娘来透,琉璃灯火捾来照,娘是出路难开口,郎是在家起歌头”。“黄蜂来娚坐厅头,主人交我起歌头,起个歌头团圆转,无论大细都来凑”。接着,就是对唱。对唱时,由于客方人数有限,而主方人数不拘,双方的实力往往不平衡,有时甚至是十来位主人轮流盘对一位客人,因此客方必须作更多准备。不过,会歌通常只唱一个晚上(上水等家族管教严格的地方,甚至规定陪客会歌不超过半夜),够唱一个晚上的歌,不是很多,故客人一般不会胆怯。若歌逢对手,不相上下,就相约再唱若干条而暂停,不算胜负。如果一方接连十来条对答不上,那就算输了。有时,主客兴致均浓,第二天还得继续,白天到野外不拘一格地盘对杂歌,晚上再回到家里盘对正歌。倘遇上“做表姊”或“做亲家伯”,大家最感兴趣,起码要唱两个晚上,气氛尤为活跃欢快。茶岗的“陪暖房”,十男十女盘对,则别具一格,亦深受欢迎。
  节日歌会。霞浦畲族每年都有几次在固定地点举行大规模群众性的节日歌会。
  观音亭元宵歌会——观音亭,在水门半岭,始建于明初,祀观音。邻近所居多为雷、蓝、钟、李诸姓畲民,敬奉虔诚,香火兴旺。每逢正月十五,半岭、大路下一带畲民,必定广邀亲朋同宗,进香祀神之外,以歌会亲,以歌会友,遂相沿成俗。这一天,霞浦东路水门、牙城、三沙,西路崇儒、柏洋、盐田,中部州洋、松城,南路沙江、溪南,以及邻县福鼎、福安、柘荣,邻省浙江平阳、苍南等地之畲族歌手,每每相邀赴会。汉族群众亦多前来观赏。公路未通前,有的歌手带着干粮,走一两天山路及时赶到;公路修通后,专程而来的,就更多了。盘歌时,各寻异性对手,或单对单,或群对群,各占山头,各领地盘,随口对唱,不拘一格。清晨开唱,整日不断,大多数人在太阳落山时,离场回家,也有好些人兴致正浓欲罢不能,便留下在晚上再兴高潮,次日才清场,各自恋恋不舍分手而归,有的余兴未尽,还要进村住下继续盘对。此风几百年不断,惟因其地僻远,人数上千者甚少。自20世纪50年代后,翻身作主的歌手相邀赴会者逐年增多,“大跃进”期间,有人借口唱歌影响生产加以禁止;70年代“文化大革命”期间,又有人以妨碍“农业学大寨为名,布岗设卡,驱赶歌手下田,以致发生纠纷。80年代以来,随着民族政策落实,民族经济、文化振兴,加上县民族事务委员会、县文化部门的倡导、支持,每年歌会人数常逾一二千人。1986年,县人民政府列观音亭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有关部门拨款补助整修,环境条件大大改善,使这里成为闽东畲族一大理想的歌会场所。
  雁头岭封龙歌会——封龙日,畲家依俗“歇节”。城郊青福、墓斗、马洋,崇儒上水、新村、霞坪、溪坪,盐田青皎、洋边、二铺等处群众每于此日进城,往返时多在必经之路雁头岭停歇(岭在县城西1公里左右处)。有些歌手乘兴盘歌,逐渐形成了自然歌会。随后,松城西门外,以至东路、南路的歌手,亦每每结伴以赴。
  1980年,县民政局、县文化馆联合在此举办“霞浦县首届畲族歌会”。数以百千计的畲族歌手云集参加比赛,汉族群众亦多前往观赏,盛况空前。省文化厅、省电视台、《福建日报》社等均派员采风、报道。
  封龙日,除雁头岭外,各地歌手多就近在所在地山头歌场聚集盘对。
  红山、目连山重阳歌会——红山,即小葛洪山,其地近临素有歌乡之称的白露坑,景色甚佳。每值重阳,秋高气爽,海天明净,溪南畲族歌手结伴登高观景,朝拜“梨花洞主”(“灵华洞主”,洞在山上,南乡群众多信奉此神,畲族尤甚),盘对歌言,中南沙江、长春,西乡盐田、崇儒皆不乏来者,大南下浒、北壁,以至福安、宁德、罗源等处歌手亦多乘船渡海来聚,常年赴会每达数百上千人。40、50年代后,重阳歌会之中心,曾一度转移目连山,而红山歌会则从未间断,80年代后,歌会中心又逐渐回转红山,其况较以前更为兴盛。
  目连山,距县城西南10公里左右,山上有上下二寺,寺附近有较平缓的坡地、自然形成聚集几百上千人的“歌坪”,这里远可观海,近可赏山,风景十分优美。40年代的一个重阳节,寺里做了一次大功德,吸引不少人,邻近乡村的畲族歌手集此,边游玩边对歌,形成歌会。此后,每届重阳,便有畲族歌手进山盘对,原来赴红山歌会的部分歌手亦一度移此,使这里成为全县性畲族歌会场所。70年代,县电视转播台建此,重阳日有不少人上山游览,歌会为之起色。80年代后,上山者不断增多,汉族围观者多于畲族歌手,不便盘对,歌会中心逐渐转到红山,这里只有少量邻近歌手进行歌唱活动。
  古龙岩“五日年”歌会——古龙岩,亦称九仑岩,在崇儒距城15公里左右。山有寺,寺前有坪,移步换景,有“进前三步松山海,退后三步竹田洋”之谓,风光独好。清末民初有蓝姓和尚(霞潭里人)在此为住持。每年春节正月初一至初五的“五日年”期间,邻近墓庄、后地、溪坪、水漕垄、霞潭里等处畲族歌手,必相邀至此进香、观景、盘歌,亦相沿成俗。50年代寺毁,无落脚之所,歌会随之中断。80年代后,寺重建,歌会随之恢复。但其规模均不及观音亭、红山等处节日歌会,而连续盘对五日,则是诸处歌会所罕见的。
  吹打音乐
  霞浦畲族吹打音乐是以唢呐(俗称“鼓首”)为主的民间乐器合奏(统称为“吹鼓首”)。主要用于喜庆助兴,亦应用于平时娱乐,有的还用于畲歌的演奏。
  霞浦畲乡多有“鼓首班”(亦称“吹班”),素有名气的有半月里班、水漕垄班、鲤鱼山班、青皎班、下岐山班、草岗班等。有的村落甚至有几个班,仅二三十户人家的雁落洋,竟有二三个班。
  鼓首班每班5~10人(小场面3~5人支承,大场面则数班合并,十几人联奏),全为男子。“大小吹”时,拥有大唢呐两把,小唢呐一把,配以锣、鼓、钹(“啨〓呎”)、板、铃等“单大吹”时,只用两把大唢呐,有的也配有打击乐器。比较大的班子,还往往配有笛子(“横哨”),胡琴(“头把”与“二胡”)、三弦、长管等,甚至还加一名歌手(多为男子),演唱畲族排歌调或闽剧唱段。有时还用唢呐吹奏畲歌或用蒜膜含口中吹畲歌曲调作为伴奏。
  霞浦畲族吹打音乐,与当地汉族水乳交融,畲汉两族鼓首班经常互相学习、互相交流,其演奏风格与方法大致相同,曲牌亦多畲汉通用的《得胜令》、《将军令》、《大开门》、《八仙归》、《水龙吟》、《水底鱼》、《柳摇金》等等,而由畲族艺人自编、改编的《红绣鞋》、《绣鞋换》、《梅花吟》、《柳青娘》等等,本民族尤为欢迎,当地汉族也普遍采用。
  霞浦畲族鼓首班,以本村代代传承居多。传授时间多半是工余、农闲。传授方法一般是先口授“工伬谱”,然后再学乐器。学成之后,或为亲戚朋友做“闹热”,或作为一项重要的副业收入。一年应邀外出演奏30~40次、每次3~5天,多在农历正、六、八、十二月。收入颇为可观。
  霞浦吹打音乐,50年代以前甚为流行,50~70年代比较冷落,甚至一度中断,80年代再度兴起。
  曲牌举要 古曲牌都是“伬工合”,属私藏曲牌,口传心授,无规范性记谱法。专用于佛事、舞龙、神事的曲牌多已失传。
  《绣鞋换》。盐田洋边民间老艺人雷石维(有传)作。适用于婚礼新娘出嫁前之梳妆等场合。以大唢呐、鼓、大锣开场,接着大唢呐摇吹,小锣、小钹、堂鼓相伴。曲调轻松而紧凑,喜气流溢。可任意反复吹奏。此曲作为婚礼主吹曲。可变换七七四十九调,应用相当广泛。
  《梅花吟》。雷石维作。适用婚礼闹房等场合。大唢呐、堂鼓、大锣、小锣、小钹始终欢快齐鸣,节奏时疾时缓,如潮起伏,流畅而热烈。入选于《中国民间器乐集成》。
  《红绣鞋》。雷石维作。适用于婚礼,亦为迎娶之主吹曲。曲调活泼流畅,旋律优雅明快。亦入选于《中国民间器乐集成》。
  《柳青娘》。亦称《柳仙娘》、《柳七娘》。为民间流传甚久甚广的鼓首曲牌。曾被多次移植于京剧、闽剧、越剧等多种剧种,作为过台曲牌,在民间鼓首曲中更是经常被作为“曲牌母”而改编来适应于多种喜乐场合。入选于《中国民间器乐集成》的《柳青娘》鼓首曲,是雷石维改编的,整个曲调流畅、欢快、情深意浓,广泛应用于霞浦畲汉两族婚礼的闹洞房等场合。
  《柳摇金》。是霞浦汉畲二族鼓首班中应用最广的一种长曲牌,可随意反复,随意转调,任意终止,任意接吹,可以以此为母,变换类似曲牌,故有“长吹”、“鼓首母”、“侬奶谱”之称。常用的变调曲牌有《断句柳摇金》(一)、(二)、(三),《脱句柳摇金》、《连吹柳摇金》、《接句柳摇金》、《盘吹柳摇金》、《七字反柳摇金》等等,各曲调又可用三至七调吹奏,应用场合亦各有不同(如:宫微调用于喜庆仪礼,商角调用于佛事道场,羽调用于丧事)。《柳摇金》及其所变换的曲牌,均入选于《中国民间器乐集成》。
  第二节 舞蹈
  霞浦畲族民间舞蹈,源于祭祀、喜庆、生产等活动,其传统节目,多由与这些活动直接相关的习俗性舞蹈动作演变、发展完善而成的。其基本动作往往以“踏—步—蹲”为主,即左脚向右脚前侧斜进一步,左脚踏在右脚前,同时双膝往下弯曲成蹲状。此外,还有各种表演手势,以及蹲脚、独脚、抖肩、翻滚、旋转等造型独特、丰富的舞姿,具有稳健、庄重、典雅、温馨、灵活多彩的风格,整个舞蹈和谐、优美,不少动作技术精湛,难度较高,一般人不易学会。
  霞浦畲族对舞蹈甚感兴趣。虽然由于历史等原因,许多传统舞蹈多已失传,而平时也少有群众性的舞蹈活动,但是在其各种习俗活动中,则蕴藏大量的舞蹈素材,尤其是婚礼喜庆、节日仪典、神事祈禳等场合,更是经常有着比较完整也比较原始的舞蹈。
  这里没有专业的舞蹈艺人。能演唱的,每村几人到十几人。有关婚礼的舞蹈,往往是村里群众自己排演的;有关神事的舞蹈,一般由巫师表演,有的是因袭祖上技艺,有的只图赚点钱,一般都是不脱产的。
  50年代以来,共产党和人民政府十分重视少数民族民间文艺,让一部分久已湮没的畲族民间舞蹈得到发掘和整理,从而重新焕发异彩,深受广大畲族群众欢迎。
  婚礼舞蹈
  霞浦畲族婚礼,有成套的仪式,尤其是“做暖房”(亦称“会八仙”)最具民族风味,且含有相当丰富的舞蹈素材。
  1956年,县文化馆组成“群众业余文艺创作小组”,多次到洋边、青福等畲村采风,邀请当地雷奶金、雷加盛、蓝中庆、蓝洪盛等,按其婚礼仪式进行表演,纪录其原有的蹲步、行礼等舞蹈动作,及其换灯、献茶、拜堂、敬酒等场面。然后以此为基础,结合当地畲族有关舞蹈的其他习俗活动,美化原有的礼节动作,又在忠于原形的基础上增添新动作,进行集体创作(由畲村教师林之行执笔),加工整理成完整的舞蹈节目,伴奏不保留原有不合舞蹈节拍的鼓吹班曲牌,并根据畲歌“排歌调”旋律重新加工创作。定名《畲族婚礼舞》,入编《中国民间舞蹈集成》(福建卷·宁德地区分卷)。
  该舞蹈由10名演员表演。先由持灯男女为前导,请出新娘新郎。男女宾相尾随其后,鱼贯步入厅堂,表演拜天地、拜祖宗、换灯、献茶、蹲步、团拜、安座入席、敬酒、送客等情节的舞蹈。舞蹈基本动作为直蹬、斜蹬、走蹬等步伐,双手摆动,明快而优美。伴奏以4/4拍子四句头的分节歌,节奏平稳,音调悠扬,具有浓郁的畲族乡土气息。
  该舞作为霞浦县代表队在“福安专区首届民间音乐舞蹈会演”的获奖节目(1956年),参加当年的“福建省业余文艺会演”,评为优秀节目。继而参加“全国第一届农村业余文艺会演”,得到好评,还被拍成彩色舞台纪录片,在全国发行放映。不少报刊均发表剧照、评介文章。国家邮电部还将其选入《中国民间舞蹈》(第三组)邮票(特55-1“畲族婚礼舞”,1963.6.30)。1988年,宁德地区文化局派舞蹈于部配合霞浦县文化馆有关人员,再次深入畲乡采风,发现水门茶岗畲族婚礼仪式完备,尤以“会八仙”最有特色,遂在该村雷新树的婚礼现场实况录像,如实记录这相沿十几代的婚礼舞蹈。舞蹈由9名男子主演(雷阿宝、雷石金等演“八仙”,老艺人雷开朗演“阿乐哥”),新郎(“驸马”)、新娘(“公主”)则是当然角色。并有10男10女盘歌陪唱(俗称“陪暖房”)。1989年,由本县民间文艺工作者选取其中“会八仙”部分,作文字、场记记录、整理,定名《畲族婚礼“会八仙”舞》。
  全舞分为7个礼仪场面:“迎仙礼”(八仙出场,相互接迎)、“敬宾礼”(下凡赴会,相互礼敬)、“洁净礼”(洗却风尘)、“整装礼”(入乡随俗、换着畲服)、“会仙礼”(仙畲同乐)、“贺亲礼”(喜贺新郎)、“宾相礼”(致意众宾)。舞蹈基本动作亦为直蹬、斜蹬、走蹬等步伐,双手摆动自如,并以双手叠靠、姆指绕动、一脚绕至另一脚旁侧、正步向前膝略蹲的致礼动作,作为贯串始终的主要动作。全场舞蹈动作斯文典雅,节奏稳健明朗,显得彬彬有礼、兴致勃勃、喜气洋洋。尤其饶有情趣的是“洁净礼”后,冒出一位不修边幅、涂红抹黑的丑角“阿乐哥”,对“八仙”作即兴插科打浑、嘻笑打闹的滑稽表演。表演者手舞足蹈,动作随意性很强,潇酒俏皮,令人捧腹溢泪乐不可支,把婚礼喜庆活跃的气氛,推上高潮。音乐则配以欢乐、明快的《绣鞋换》等鼓吹伴奏,与整个喜庆场面和谐协调,相得益彰。
  此类舞蹈,在霞浦畲区普遍流行,但“阿乐哥”则唯独水门茶岗一带所仅有。
  神事舞蹈
  霞浦畲族旧时迎神、驱邪、求雨、祈福等祭祀活动,常有请巫师(俗称“王师”)“作法”,且歌且舞(俗称“王师舞”),敬神、娱神。
  《王师舞》以独舞形式表演(司鼓、司锣各一名,居旁伴奏)。分为文、武二科。文科以说唱为主,偶尔有一些辅助动作,舞蹈性不强:武科则动作性强,跳、腾、翻、走,姿式多样,甚至在11、13张叠上去的桌子最顶端进行表演,技艺高,难度大。
  1984年,省民间文艺工作者来霞浦,采录崇儒上村老艺人雷成兴(1897~)表演其代代相传(已传20多代)的武科舞蹈,经整理,定名为《祈福舞》,入编《中国民间舞蹈集成》(福建卷·宁德地区分卷)。
  该舞者男扮女装,扮演“奶娘”(陈靖姑)等神仙。有神冠、头红(布,当作头发)、神裙等服饰,铃刀、龙角、丝鞭、魔蛇(亦作铁链)、令牌、草席(卷则为桥,披则为船)等道具。表现驱鬼消灾、祈福求安的内容。
  全舞分为三段:首先是“起神头”《出厅》(排阵布兵,驱赶鬼邪),接着是“抽兵马”《行罡》(礼拜星斗,召遣天兵),最后是“行九洲”《出山》(舍魂夺命,拯救良民)。每段均有结合各种道具的小段舞蹈。舞中有走四方步、划八字步、钓脚、吸脚、抡背,以及“铁链驱邪”、“关邪洞”、“令牌打五方”、“鲤鱼翻身”、“盘古分天”、“弥勒献腹”、“五龙缠身”、“行罡”、“牵云”、“奶娘梳头”、“镇鬼门”等各种动作。动作刚键,造型生动。又以左、右、高、低的“鲤鱼翻白”为贯穿始终的基本动作。而披席“行罡”整段舞,虽然始终仅占“一席之地”,无急剧的调度场面和高大的跳跃动作,但手挥法器,足踩辗步,或跬或步,转折承换时而滚翻,时而旋转,显得节奏鲜明,多姿多采,确有如踏星斗、行江海之感,生活气息十分浓郁。该舞以“咚咚咚哐”中速、稳健、反复敲打的锣鼓为伴奏,而主要节奏则靠铃刀上铜片、铜圈相互撞击“卡卡卡”清脆、利索、悦耳的音响。
  50年代以来,随着祭祀、祈福活动的大量减少,此类舞蹈正趋向消匿。
  其他舞蹈
  霞浦畲族还有生产劳动舞蹈,这些舞蹈亦多与娱神有关,如:立春日的《闹春舞》,秋收结束后的《谷神舞》(亦称《翻楻埕舞》)等,县民间文艺工作者均有发掘、整理。
  此外,旧时还有一些丧事、祭祖之类舞蹈,大多已经失传。
  第三节 工艺美术
  霞浦畲族民间工艺美术品,有着鲜明的民族特色、醇厚的地方风味和浓郁的生活气息。
  其中,服装刺绣、竹编斗笠、剪纸礼花等名扬遐迩,备受赞赏。
  刺绣
  霞浦畲族刺绣,俗称“绣花”或“做花”。几乎全由男性专业裁缝工匠所兼工的,人们品评其手艺之高下,常是取决于刺绣技艺。其主要品种是服装刺绣,其绣品中最常见、也最突出的是女子上衣和围裙。刺绣部分,上衣在领口、服斗和衩角,围裙则在裙身。刺绣工艺精细讲究,色彩红艳明快,针脚严谨匀齐,绣路层次分明,纹样华美而多有吉祥寓意,既是令人称羡的服饰艺术,又是引人注目的民族标志
  刺绣纹样,有单独、适合、连续、隅饰、边饰诸种结构,其素材多种多样,常用的自然纹有:牡丹、梅、桃、荷、菊、兰、松竹、石榴、佛手、忍冬藤(金银花)等;有龙、凤、鹿、羊、喜鹊、鳌鱼、蝙蝠、蝴蝶、鸳鸯、麒麟、獅子等:有八仙、三星(福、禄、寿)以及一些戏剧、传说中的人物;有宝剑、葫芦等八仙所持的器物(“暗八仙”)以及琴、书、珠、球、如意、花瓶、山石、亭阁、龙门等。常用的几何纹则有:各种图形及其所变化、组合而成的曲线、折线、涡线、波线、浪线、雷纹(〓)、S纹、万字(卍)、寿字(〓、〓)、云头(〓)、云勾(〓)、回纹(〓)、钱纹(〓)、方胜(〓)、百结(〓)、几凳纹(〓)、蝇脚纹(〓)等,最常用的则是尖牙(〓)和蜈蚣脚(〓);此外,还有太极、八卦等等。
  艺人不描画图稿,直接刺绣运针,把那些素材得心应手地加以“变化”,绣成多姿多采的纹样,而这些纹样每每以假托、转喻、谐音等手法,组成有一定寓意的画面,即所谓“花(图案)必有意,意必吉祥”。
  领口上的刺绣:“花领”通常是绣大叶牡丹、小叶牡丹、莲花或其他花卉;盛装的“龙领”则绣双龙戏珠,“凤领”则绣双凤朝阳(或朝牡丹),也有相当部分只以几何纹构成边饰纹样的
  服斗上的刺绣:通常在“〓”形的“花池”里,绣凤凰牡丹、喜鹊梅花、鳌鱼龙门、鹿鹤同春、百花争艳、戏剧人物等以混合画面组成的适合纹样。只用几何纹构成边饰纹样的也不少。
  围裙上的刺绣:通常是在裙身的褶位上,绣对称的花鸟团花。粗用的,只绣比较简单的几何图样。作为盛装、礼品的,则绣有大量人物、植物、动物、器物,组成相当繁缛的纹样,这些绣品每每是一方工艺精品。1989年,县民委征集到一件围裙,裙身呈梯形,上方及两侧贴近滚镶彩条处,就绣有40个人物和其他纹样,构成“三星高照”、“八仙过海”、“刘海戏金蟾”、“梦蛟拜塔”、“孟宗哭竹”、“双龙戏珠”、“双狮抢球”、“双鹤翔云”等等造型生动、寓意吉祥的纹样。据1958年《畲族文艺调查》,这里还有绣有48个人物和其他图案花的围裙。
  刺绣色彩,鲜艳明快,对比强烈。大多以红色(大红、桃红)为基调,配以黄色、绿色(翠绿、草绿)、白色、蓝色,有时还用金色增其华丽。灰调子色彩用得很少。一般做花用5色以上,做边只用红、黄、绿三色。色彩使用,大胆随心,不拘素材原色,富有装饰效果。花纹主体轮廓线用白色,使得整个花纹图案在黑色的绣底上,显得分外明晰醒目,但又不浮不跳,保持着整体的协调感,成为“霞浦式”服饰刺绣的一大特点。
  “霞浦式”服饰刺绣的最大特色,在于完全采用手工平绣(细绣),针法以工整的齐针(平针)为主,掺合抡针、套针、扭针、抠针、参针、长短针等,线条细密、绣面细致入微,纤毫毕现,富有质感,针脚平齐,绣迹坚牢耐磨,往往是衣服已破旧,绣迹尚完好。
  霞浦畲族刺绣艺人,每每匠心独运,造型、用色、运针各有独特风格,各为一方主顾所喜爱,内行人多能指认某种绣品出自某师傅之手。20世纪以来,著名的艺人有:水漕垄(上水)的蓝支祥、桃湾山的蓝木瑞、半月里的雷石阑、梨坪湾的蓝祖灼、西门外的钟朝清等。其中蓝支祥,最精工于有繁褥纹样的围裙刺绣,上文提到的那件人物多达48个的围裙,就是他花29.5天工夫绣成的。1989年在地区大奖赛获奖的雷英,是他第四代传人。竹编
  霞浦畲族山区盛产各种竹子。这里民间竹编工艺,历史相当悠久,工手也相当不错,但多是农渔工具或生活用具。作为工艺美术品的竹编制品,只是竹篾工匠偶尔为之的零星制作,直至1986年盐田畲族乡创办工艺竹编厂,才有批量生产,其主要产品有套盘、双耳篮、香花提篮、鹅型篮等。
  霞浦畲族斗笠,是介于生产、生活用品与工艺美术品之间的传统品种,这种斗笠,或称“花笠”,为畲族女子所专用。传说是“公主顶”(凤冠)演化而来的。1958年《畲族文艺调查·工艺美术情况》称:“霞浦畲族斗笠是颇有名声的,是较贵重的服饰品,做工很精细,……由于花纹细巧,形状优美,加上水红的绸带、雪白的织带及各色的珠串,更加显得精巧而富有民族风格。畲族妇女都相当喜爱它。”
  它以袅竹为主要原材料,这种竹子竿节修长、材质组织细密,坚实柔韧富有弹性,破篾性能良好。辅助材料有油纸(浸涂柿浆、桐油的绵纸)、水藤(缺货时以“猫咪藤”代用)、白箬等。
  制作时,先把选好的竹材料锯下,每段都不带节;剖开,启用其表层,剖成二重青篾、二重囊篾,青篾再剖成二重,用作斗笠面,而后刮光,成为宽度,厚度均在0.1厘米左右的细篾丝用作里层的囊篾,则粗厚一倍。有的面层用篾达224条,多至240条,相当精细。
  编织是在特别的木模具“斗笠范”上操作的。经条、纬条两两交织构成菱形的空花,再与平行的斜条交织构成传统“六角形空花图案”(〓)的“斗笠星”(俗称“羊目空”或“蓬眼”),直至编完整个面层或里层。只是,面层特别精细,每个斗笠星的大小、形状都均匀相同。里层则稍粗一点。编好后,两层之间铺上两层半透明的油纸,其间的正中部位还镶嵌四向都剪成装饰纹样(云头如意状、柿带状等)的白箬,对光映照,图影清晰,既实用又有装饰效果。外层则镶嵌四向都剪成三角尖形的油漆纸。接着用水藤缠压油漆纸,上端制成攒尖亭顶式的“斗笠顶”,其下则制成“斗笠燕”。边上安放两道或三道染成红色的“花箍”,编缠成“二重檐”或“三重檐”。里圈的花箍上,通常交叉地构成红白相错的“尖牙纹”(〓亦称虎牙,犬牙)。边缘的花箍上,则环扎构成红白相间的“蛇节纹”(〓)。
  这种斗笠,直径38厘米左右,窝深8厘米左右,顶高3厘米左右,重量只及普通斗笠的一半或三分之二。面层斗笠星只有0.5~0.7厘米,最细的搁不下一粒谷子。美观、轻巧、精细、结实。所以长期是霞浦、福安、福鼎、宁德、柘荣等县畲族女子所珍爱的服饰品。国内不少专著均将其推为畲族竹编艺术的代表产品。
  其主要产地在崇儒上水,崇儒新村、后地等处亦少量生产。从事生产制作的,多是男性艺人,一般作为一种家庭副业,1956~1957年,上水曾成立斗笠合作社,专门生产。当时比较出色的艺人有蓝克宜(有传)、蓝家吾、蓝阿宝、蓝家怀、蓝兴松、蓝亚堂(病哑)等。至1989年这些艺人多半已辞世,健在者均年逾古稀,中青年继此艺者甚少。
  由于技艺要求较高,产量不多(每只花工2天左右),艺人稀缺,这种斗笠弥足珍贵。
  80年代后,多作陪嫁之用,平时留得一顶,每视为珍品,仅节日赴会、走亲、访友才戴用,改着汉装者,则收为珍藏之物。
  县、地、省以至全国的民族民间工艺品或文物、博物展览,多次将其列为展品,展后均被有关单位收藏。
  1986年以来,每有日本客人拜访“空海入唐之地”赤岸,有关部门多次将这种斗笠作为馈赠礼品,深为客方喜爱、赞赏。
  剪纸
  剪纸,霞浦畲族俗称“铰花”。其工具是专用的“花剪”,小巧而锋利,也有用一般剪刀的,但基本没有使用刻刀。材料,视用途而用各色纸张,以红纸居多。其剪法,阴阳法结合,繁简并用,先里后外,先密后疏,剪法齐整利索,线条挺劲有力,剪剪合缝,连绵不断。构图完整严谨,形象概括简明,线条规整流畅,色彩单一明快,形成刚柔兼备、节奏和谐、大方朴实的地方特色。美化环境,丰富生活,感染力较强。
  霞浦畲族剪纸,与当地汉族剪纸大体相同,但往往更追求神似,大胆变形、夸张,风格上偏重于粗犷浑厚,反映着本民族的思想感情和审美情趣,有着相当明显的民族特色。
  霞浦畲族剪纸能者颇多,每村均不乏高手,与当地汉族不尽相同的是:高手旧时大多是男性艺人。而现时中老年妇女也占相当比例。剪制时,通常只用指甲勾勒大体轮廓,即操剪向纸,手随心运,一气呵成。
  霞浦畲族剪纸,多为自用或赠送亲友。其种类按用途大抵可分为喜花、礼花、供花、冥花和刺绣底样等。
  喜花。用于过年,办喜事布置房壁门窗,或缀饰器物,寄寓美好的祝颂、幸福的憧憬,其题材多是双喜、鸳鸯、蝙蝠、莲花鲤鱼、喜鹊梅花、福禄寿喜、梅鹿同春等吉祥寓意图案。其表现形式多有一个严整的外轮廓(多为略呈长方形的弧线“海棠式”)。显得美满充实,喜气洋洋。
  礼花。用于礼品。最常见且最富特色的是定亲纳征礼品上的“下定花”。大多采用“花中套花”的格式,在特定的花纹外廓内组织适合纹样,而这种格式又往往与礼品内容相关,如饰缀猪蹄的礼花即以猪蹄为粗线外廓图形,而在内廓填布细线花卉,和谐地构成相当完整的图案。粗中有细,抽中见灵,造型生动,情趣盎然。山区以山珍图案拿手,沿海以海味纹样见长。
  供花。用于祭祀供品。有的与供品内容相应,类似礼花;有的则与祭祀内容相应。这类供花最具民族特色。
  水门茶岗蓝美珠(1909~1989)是精于此道的民间艺人,《狩猎图》(用于祭祀猎神)、《春牛图》(用于四月初八祭祀牛王)、《谷神谷娘图》(用于祭祀谷神)等是其晚年代表作。人物、动物造型似而有变,风格神态表现相当生动,背景场面处理得大胆、热烈,构图严谨完整。作品流畅优美,柔中见刚,具有韵律感、节奏感,和浓厚的装饰趣味,是不可多得的精品。
  冥花。用于丧葬、祭奠。以白、黄、绿等素色纸剪制,亦配少量红纸。或焚化,或抛洒。一般比较简单,艺术性不高。
  绣样。畲族裁缝工匠的服饰刺绣大都不用绣样。但一些妇女自用的鞋、帽、兜肚、枕头、荷包、手帕等绣花,受汉族影响,则用剪纸作底样。这些绣样以薄而韧的白纸剪制最有特色的“鞋花”。形式适应有鼻头鞋的对称小团花,和适应圆口鞋的月牙形或两端延伸至鞋帮的纹样。题材多是花鸟草虫,形式比较疏朗匀称,构图简洁,线条以弧线为主,总体风格纤秀、工细、精巧、婀娜多姿,剪制技术较高。
  第三章 教育
  畲族自入迁至20世纪40年代末的数百年间,全境畲族秀才只有5、6人,初中生亦寥寥无几,读过私塾或进过学堂的,百不及一。
  新中国成立后,畲族教育事业得到空前改善和发展,60%以上的畲族地区办了学校,全县畲族少青壮年脱盲率达88.9%。
  第一节 私塾
  旧时,霞浦较大的畲村如岚青、一浿、后地、青皎、鲤鱼山、梨坪塆、水漕垅、霞坪里、半月里、白露坑、牛胶岭等,均设有私塾,就学俗称“读塾书”。
  每所私塾只有一名塾师,学生少则三五人,多则十来人。塾馆多设在众厅、祠堂、宫庙,或塾师自己家中,课桌椅多由就读者自备。教育内容主要是识汉字,学汉文和封建伦理道德教育。教材有《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论语》、《大学》、《中庸》、《孟子》等,有的还结合实用教授《五言杂字》、珠算等。一律用霞浦话(当地汉族方言)教读。白露坑等处,还利用课余教唱一些知识性的畲族歌谣。
  塾馆供奉“大成至圣先师孔子神位”,进行封建正统文化教育。教读年限依据学生的年龄及接受程度而定,通常是六年结业,但多半中途辍学。学生初入学叫“发蒙”,履行礼仪后,就进行点教,一至二年后,视其程度,再进行串讲。教读方法采用注入式个别教学。上课时,塾师坐在大方桌的大椅上,学生逐一到其跟前侍立,聆听教诲,然后回原位端坐,或背诵或练习,作业经塾师圈批后,当天发还。所授课业,天天背诵,一一过关。不能熟背者,往往被罚打手掌。塾师备有戒竹,上书“一片无情竹,专打书不熟,父母若怜子,何必送来读”之类字句。惩戒甚严,俗谓“严先生,好弟子”,但学生多难以忍受。
  教学时间,每年农历正、二月上学,十一月冬至(冬节)前放假。中间一般随端午、中秋、重阳等民间节日各休息一天,而没有星期日和其他休假。
  塾师,习称“塾书先生”。大多是本民族中读过私塾的知识分子。其生活费用由延请者负担,一般是每位学生每年负担50~100公斤谷子作为赘仪(学费)。多数塾师轮流在学生家里吃饭,畲家好客,对塾师倍为敬重,每逢节日,更是争先邀请或送节日食品。一些学生,拜认塾师为义父。塾师在端午节照例发给每位学生一把白纸折扇。霞浦畲族中不乏尽心尽职的良师,如岚青的雷天何(有传)、白露坑的钟延吉、钟学吉(有传)、钟学算、后地的钟成潘、大坪后的蓝家泉、后山的蓝玉轩、草岗的雷大新,上水的蓝奶银等,都在一方颇有名气,有的还是近现代霞浦畲族中有相当影响的人物。
  由于种种条件限制,能有机会读上几年塾书的,为数极少,而女孩更是无一例外地被排除在塾馆门外。即使被认为是一方畲族文化最发达的白露坑(包括半月里、牛胶岭等),20世纪40年虽有3所私塾,能粗识字的也只有22人,仅占当时当地畲族总人口的2%左右。
  私塾因其形式呆板、教育内容和教学方法陈旧、远逊于新式学校,至50年代,全被部淘汰。
  第二节 小学
  霞浦畲族当代教育,以小学教育为主体。所采用的学制、教材、教学法等,均与当地汉族小学相同,只是办学规模、形式有所差异。
  小学规模不大,大部分是初级小学(简称初小。三个年级,旧为四年级),且多属单班小学。全校往往仅一个教学班,所有不同年级的学生都在一个教室里上课,教师用复式教学方法进行教学。即使是完全小学(简称完小)的教学班也不多。1989年,全县畲区的141所小学,共有192个教学班,单班小学占79,4%。
  霞浦畲族小学大部分又是民办小学,经费由集体或个人筹集,政府给予一定补助,学校由当地负责管理,业务由所在学区辅导,教师一般由学区聘请社会或本村有一定文化的人担任。学校设备、教师配备、教学质量均比较差。80年代,这种情况有所改善,并有部分边远贫困畲村的民办小学转为公办小学。至1989年,全县畲区民办小学有97所,占畲区小学总数的68.8%。
  霞浦畲族小学,大部分是全日制小学。50年代至70年代,曾办半日制(耕读班、巡回教学等)小学,或午学,晚学,或送字上门等多种办学形式。80年代己全部办成全日制小学,有的还根据畲族居处分散的特点办成寄宿制小学,对学生生活给予照顾;入学率、巩固率和合格率都明显提高。
  学校
  霞浦畲村小学,始办于民国19年(1930),其时三名英国基督教传教士在草岗村所建的教堂内附设“圣义小学”,聘请一名教师,免费招收30名学生,四年后,教堂烧毁,学校告停。民国29年,全县开始施行“国民教育”,偶有畲族学生就近到乡镇中心国民学校或保国民学校就读。民国32年,盐田乡南塘保和松南乡矴步头保,亦创办国民学校,每校教员2人,学生中畲族学生占三分之一左右。至40年代末,全县畲族中进过小学的约有80人左右(无女生),其中读完高小的只有7人。
  新中国成立后,人民政府重视少数民族教育。全县各小学都优先招收畲族儿童入学,给予减免学费等照顾,同时在畲族居住集中的村落陆续兴办学校。
  1950年,首先在最大的畲村白露坑开设公办小学,在南塘(海边)恢复公办小学,两校在学学生31人。1952年,在玉坛(墓斗)专设第一所“民族小学”(正式命名)。此后,相继在西胜、涌山等畲村设立公办小学,在南山、龙潭等畲村设立民办小学。1957年随民族乡的建立,在乡所在地基本都相应设有“民族小学”,至此全县畲族地区共有9所小学(其中“民族小学”7所),在校学生414人,有的开始进入中学。但畲族地区小学少,儿童入学不便,尤其读完全小学一般都要走二三公里路,其时能上学的多数是家境较充裕的男孩,年龄普遍偏高,超龄学生占很大比例。
  1958年在“大跃进”期间,国家办学与集体办学“两条腿走路”,掀起群众办学高潮,全县畲族地区民办小学一下子猛增到42所,公办的民族小学也增加到11所,入学畲族儿童达1965人。这是不正常的发展,超过当时实际能力,必要的教学设施与师资力量都跟不上,有的学校则违反循序渐进的教学规律,实行“高质量,高速度”的“双高课”。欲速不达,教学质量普遍低下。三年经济困难时期,畲族人民生活相当窘迫,大部分畲族学生无法继续上学,大部分畲村民办小学只好停办。
  1962年以后,根据畲族地区实际情况,调整、压缩7所民族小学,摘掉青福、玉坛两所高小班,巩固充实25所小学(其中公办15所),全县在校畲族学生800人(其中667人在公办小学上学),教学质量有所提高。
  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正常的教学秩序受到破坏,经常停课“闹革命”。同时,民族政策也遭践踏,不再特别重视“民族小学”。畲族学校学生得不到应有照顾,流生现象严重。1970年,根据“教育要革命”的精神,要求读完全小学不出大队,读初级小学不出生产队,采用多种形式办学,凡有七八个学龄儿童的村落都要设立小学,有的畲村还采用“半日制”或办“耕读班”(“午班”、“晚班”、“送字上门”),“巡回教学”等形式,一时畲村学校的密度和学生入学数都有了较大幅度的增加。但是,所增设的基本是民办小学,为数不多的公办小学,也多是只有一两位教师的单、双人校,且这些教师还因种种原因无法到校,临时请用的代课教师占相当比例,有些勉强办起来的小学,学生极少,只好采用巡回教学的办法,一位敏师奔走在相距几公里的两所学校,隔日上课,如崇儒霞坪的石竹垅和新村曾有这类学校。当时“读书无用论”泛滥,学生不认真读书,所谓“修正主义教育路线”不断受到批判,教师欲教不能、欲罢不忍,教质量无从谈起。学生年年“一、二、一”(老是在一、二年级留级),好些学校办学十几年、甚至二十多年,还培养不出一名高小毕业生,合格率极低。再加上畲区经济发展缓慢、群众办学负担重,供不起教师,学校经常办办停停。到“文化大革命”结束的1976年,全县畲族地区有小学42所,在校畲族学生2820人。
  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拨乱反正,把发展民族教育事业放在重要的位置,霞浦畲族小学教育得到长足的发展。尤其是1983年县民委设立后,配合教育部门,从畲族及其所处地区的实际出发,采取不少切实可行的措施,加强畲族地区初等教育的普及工作。
  一是陆续把边远畲族贫困村的民办小学转为公办小学(至1989年已转2所),并对既是老区、又是畲村的13所小学实行免费入学,其他民族小学亦增加减免比例,或由村集体经济负担学生杂费的办法,减轻家长经济负担。同时,每学期向城镇中小学收取“支边费”,每年约3万元,支持老、少、边地区办学。
  二是增添学校布点,对离行政村小学达1.5公里以上的畲族自然村,一般都增设小学。如崇儒的溪坪猴洞、后樟,水门的刘车、小洋,盐田西胜的五斗、下长岗等僻远自然村,学生都不及10人,教育部门均照顾设点办学,使学龄儿童能就近入学。
  三是根据畲村生源少,单独办完小有困难的情况,创办寄宿制完小,以寄宿、寄午餐的形式,把邻近初小学生集中起来,提高普及初等教育水准,崇儒、西胜、茶岗、七斗岔等均有此类完小,有关部门给添置床架、被等设备,并照顾教师、炊事员编制等。全县寄宿、寄午餐畲族学生达431人。
  四是于1987年在全县畲村小学中选择规模较大的九所完小和一所中心校,作为民族重点完小学校。从师资、设备上重点支持,教学上重点指导,如西胜民族完小,作为重点后,教学质量提高很快,1988年初考及格率达50%,比1985年提高37%,语数双科平均总分达114分,接近全乡同类完小水平。10所民族完小还在办学中充分发挥优势,负起招收邻近畲村高小生、带动所属初小教学等任务,并带动一般民族小学。此外,在盐田崇儒等教学力量强质量好的中心校内开设民族高小班,加强对畲族学生的教学。
  五是多渠道改善办学条件,加强师资力量。据1989年统计,学龄儿童入学率达97.28%,比1985年提高1.28%,年巩固率达98.3%,毕业率达98.3%,普及率达96.3%,分别比1985年提高2%、0.5%和5.9%,实现了乡乡普及,30个畲族行政村达到普及要求的有26个,占86.6%。
  教师
  20世纪40年代末,只有6名教师先后在畲村小学短期任教,文化程度均未达小学毕业(其中2名系塾师转教)。新中国成立后,随着小学教育的发展,畲村小学教师的数量与素质相应增多与提高,其中不少教师为畲族的教育事业呕心沥血。如县先进教师张松发(1940~1980),自1959年起就只身在地处穷乡僻壤、办学条件极差的梨坪湾小学任教,20余年如一日,采取适应畲村特点的各种形式教学方法,兢兢业业为村培养了大批合格的学生,使该校成为六七十年代畲族山区教学的先进典型。学区、县多次组织参观。最后带病坚持上课,以至病症猝然发作,在送往医院的山路上,与世长辞。其他如阮中帜、郑克明、李祖香、许守定、许永松、钟秀英、李兆泉等等都是在畲村任教、成绩显著的教师。全国优秀少先队辅导员、南门山小学教师李兆泉还出席省民族团结表彰大会,得到表彰。无可讳言,由于教师中学历合格(达中学、高中毕业)的不很多,民办、代课占相当比例,加上畲村生活艰苦,有的教师不安心工作,畲区小学教育质量无法保证。有些畲村小学甚至派不上教师而无法开办或中途停办。
  1985年贯彻省民族教育座谈会精神后,县教育部门采取四条措施,进一步调动畲村教师的积极性。一是定点补助,凡是在边远民族学校任教的教师给予一些津贴。崇儒、盐田、水门等畲族乡还采取民办、代课工资统筹的办法,稳定师资队伍。二是优先转为公办教师。每年从民办转正指标中划出一块,或采取加分办法予以照顾。至1989年,共有18名坚持畲区学校任教10年以上的民办教师转为公办教师。这些教师转正后仍留校任教,发挥出更大的积极性。如崇儒乡教师林丽玉,坚持在民族小学任教25年,转正后主动承担民族小学复式教学试点任务,教学效果好,1989年参加全县复式教学比赛获二等奖,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评为县先进教师。三是增派骨干教师。每年从新分配师范毕业生中派出一部分到民族学校任教。使教师素质逐渐提高。1989年畲村小学学历合格教师达44.9%。10所民族完全小学,校长中师范毕业生有6人。四是培养畲族教师。每年从各中学中单独选优秀民族考生4~5名,录取到地区师范学校民族班,以充实民族学校骨干师资力量。1989年,霞浦县畲族地区小学师资配备情况,如右表:
  经费 设备 霞浦畲区小学经费来源与汉区小学基本相同:公办,由政府拨款;民办,由集体与个人筹集,政府给予补助。为发展少数民族地区教育事业,人民政府对畲区小学所拨的经费有偏重。但学校经费一般按人头拨款,畲族地区学生少,经费相应也少,学校设备也差。20世纪的40~50年代,畲族小学基本无校舍,多借用祠堂众厅或民房大厅上课。学校课桌椅,多是学生自备或以木板垫上砖头石块代用。60年代至70年代中期,畲区办学条件有所改善,人民政府拨修建费,加之集体筹资与群众献工,献料,部分畲村都修建了土木结构或砖木结构的单层简易校舍。将近半数的学校有了简易的课桌椅,教学仪器有所添置。70年代后期至80年代,政府重视改善畲族地区办学条件。据不完全统计,1984年至1988年的4年间,仅省、地、县三级政府投入3个畲族乡学校,实现“一无(无危房)二有(有教室、课桌)”的专款经费达96.05万元,高于一般乡镇的平均经费,而3个畲族乡也从乡财政中增加教育基建投资达21万元。县各部门也大力支持民族乡各村的办学。县民委每年划给教育专项经费达5万元,老区办帮助老少地区改善办学条件,4年累计9.21万元,县委办、教育局、县税务局、粮食局等扶贫单位还为上水、洋边、法华、四斗等新建校舍四座。同时发动群众集资办学。据3个畲族乡统计,从1984年6月至1988年底,群众集资达150多万元,新扩建校舍53座,面积达1.4万平方米。同时添置课桌椅1520副,投入其他教学设备2万元。其中崇儒、盐田两乡群众集资各达60万元以上,1988年评为全县集资办学先进单位。同时1988年超额完成教育附加费征收任务,受地区表彰。
  此外,畲族地区有些学校还开展勤工俭学,由所在地划给学农基地,其收入添贴本校教育经费。据1989年统计,10所民族完小都新扩建校舍,绝大部分是符合标准的钢筋混凝土结构,实现了“一无二有”,教学设备得到极大改善,其情况详见表。
  但初级小学一般设施较差,尚有30%的初级小学没有校舍,大部分初级小学课桌椅不合格,采光程度差,教学设备差。
  典型单位
  崇儒民族中心小学设崇儒畲族乡所在地。全校有7个教学班、22名教师和1名职工,1989年在校畲族生86名,占全校学生总数的29%,新建有两层8间教室的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标准校舍,连同原有办公厅、宿舍、操场,占地面积达600平方米,教学设施较完善,是一所初具规模的完全小学,为县重点小学之一。该校前身是崇儒中心小学。1982年起,开设民族高小班,每年招收霞兰里、旗爿山、后地、洋尾清、新村等邻近自然村的畲族高小生50名。学校选派优秀教师,增添教学设备,并安排住宿,为这些畲族学生创造良好的学习条件,使其统考成绩提高两个分数段,初考录取率70~80%。1986年,县教育局与县民委研究决定,将其办成民族完小,改称今名。自此,学校进一步加强师资、完善设施,不断提高教学质量,其入学率、升学率均稳居全学区前茅。1985~1989年,计有89名畲族学生升上一级学校,其中有16名考入地区民族中学、霞浦一中等省重点中学。该校培养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人才,成绩卓著。先后获县委、县政府所授“1984~1985年度文明建设先进单位”,获省体委、省教委、团省委所授“1986~1987年度福建省施行《国家体育锻炼标准》表彰单位”,获团中央、国家教委所授“全国各族儿童勤巧小队活动一等奖”,“创造杯一等奖”(均1987年),获团省委、省教委所授“小主人在行动一等奖”(1987年),被县教育局评为4198~1989年度大面积提高教学质量先进单位”。
  南塘民族完全小学 设盐田南塘海边。全校5个教学班(不包括幼儿班),9名教师,1989年在校畲族生77名,占全校学生总数的50%。新建有两层8间教室的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标准校舍,连同宿舍、食堂和操场,占地面积3540平方米,教学设备较完善,是一所初具规模的完全小学。该校前身为民国29年(1940)所办的保国民小学,是全县畲族乡村中办学历史最长的公办小学。1986年起,改为民族完全小学。生员来自南塘、海边、缸窑下、郑澳、姚澳、南湾等自然村。学校免收畲族学生的学杂费,当地村委会还筹设教育基金,奖励教学突出的教师和品学兼优的学生。该校素重教学质量,10个科目中有7个科目同获学区优胜奖、达标奖和过关奖,五年级获县教育局所授“1988-1989年度大面积提高教学质量先进班级”。1985~1989年,高小毕业生中有44名升入中学,升学率达83%,其中有14名录取于地区民族中学,占全县同期录取于该校学生总数的18%。该校先后获县教育局所授“1985~1986年度文明学校的先进单位”,获县政府所授“1987~1988年度教育系统先进集体”。
  第三节 中学
  霞浦的中学,创自清光绪二十八年(1902),畲族子弟入学极少,至40年代末,列《福建霞浦一中校友名录》者仅蓝胜、雷金发2名。50年代也只有数名学生,分别在霞浦第一、第二中学就读。
  1960年,保送20名畲族生进入福安民族中学。以后,每年均有数名选送该校,同时也有数名考入本县普通中学。1964年,盐田农业中学创办,其中招收8名畲族学生,当年全县入学的畲族中学生计20名。此后数年,基本保持这一数目。
  1970年,全县各公社都兴办初级中学,各中学均采取降低招收分数段,照顾畲族初中生空白村,减免学杂费等优惠措施,优先录取畲族学生,使其能够就近入学。加上选送福安民族中学、考入县级中学者,在校畲族生增至102名。70年代中期至80年代初,青福、南塘、马洋、青岙等村小学,均附设初中班。至1980年,县内在校合族中学生计187名(其中,初中生124名,高中生63名),加上在外地民族中学、中等专业学校就读的29名,全县在校畲族中学生计有216名。
  1984年,崇儒中学开设一个民族班,特殊照顾招收本乡畲族生,全乡各畲族行政村和较大的畲族自然村均有学生入学。1985年,该校又扩办一个民族班,在校畲族生计有58人。
  1986年,崇儒中学正式改为“霞浦县民族中学”,成为县级专设民族中学。生员以崇儒乡为主,并以优惠措施招收全县少数民族高小毕业生,盐田、水门、州洋、溪南、沙江等畲族主要聚居乡镇,均有畲族学生入学。开办后,县政府和教育局、民委,更加关心支持,增派合格教师,扩建校舍,添置设备,为畲族学生配备成套的寄宿用品,按月发放生活补助费,尽量使畲族生进得来、留得住、学得好。至1989年,县拨款14万元,乡自筹20万元,新建一座二层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教学大楼。该校从4个教学班发展到8个教学班,拥有教室8间(每间56平方米)、教工宿舍225平方米、学生宿舍210平方米(畲族生全部在校寄宿),学校总面积达6000平方米,有教工46名,其中18名具有中、初级职称;在校畲族生86名,占全校学生总数30%;创办三年来,计有畲族毕业生71名,其中41名升学(考上高中,职业中学38名,中专3名),30名成为畲族乡村骨干(村级干部5名、一般干部4名)或有文化技术的专业户。在“霞浦县首届民族团结进步表彰大会”上,该校校长林智安被授子“民族团结进步先进个人”。
  同期,县内其他中学,尤其是也设在畲族乡的盐田中学和水门中学,对畲族生普遍采取优惠措施,使本县畲族中等教育有了较大的发展。1989年,全县在校畲族中学生计有478名(初中生365名,高中生113名。均含外地民族中学、中等专科学生)。霞浦畲族中学生,普遍勤奋好学,生活简朴,表现良好,各方面进步都较大。但不可忽视的是,由于自身学习基础、家庭经济条件等原因,中途辍学的为数不少。而县内,尤其是省重点中学霞浦一中的畲族高中生历来不多,能升入高等院校深造者更少。自1960年2名畲族生考取民族学院以来,30年间全县进入各类高等院校的畲族生仅59名(1977年恢复高考制度后,由县内中学录取的,仅22名)。
  第四节 成人教育
  霞浦畲族成人教育,实际始于1952年冬。其时,利用农闲季节,大办冬学。仅西胜一带畲村(原属里马乡),就办了14个文化班,吸收青壮年农民就近入学,学员有150多人;青坛乡办的文化班,则有23个,学员有345人,占其青壮年总数的89.4%。经过几年学习,至1956年,大部分学员能识300~1000字,部分学员能识1500字左右,一般能读报、讲普通话、写简单的报告之类。
  1958年,掀起全民性扫除文盲热潮,以《农民速成识字课本》、《五言杂字》等为教材,派中、小学生协助,一时速成识字班、农民夜校、文化技术学校、干部红专学校等等,也在各族乡村遍地开花。据当时资料称,青皎乡、墓斗片、西胜片和茶岗村,便办有扫盲夜校80余所、学员近2000名,文化技术学校6所、学员150多名,干部红专学校8所学员近120名,出现了“父子同堂,夫妻同窗,姑嫂同桌,田头地角学文化”的热烈场面,有60%的全、半文盲,在较短的时间内脱了文盲帽。然而,一阵热潮过后,那些学校全都停办了。
  60年代、70年代,各方面的困难给成人教育带来了影响。至1978年,其青壮年文盲、半文盲上升至80%以上。1979年,霞浦县工农教育委员会成立,随即发布《霞浦县贯彻〈福建省扫除文盲暂行条例〉的实施意见》,各乡镇畲区的扫除文盲工作,相应得到重视和加强。
  80年代,以文化教育为主,技术教育为辅的成人教育工作,在全县畲区全面铺开。至1983年由县与乡镇筹集资金、由所在地中小学教师兼课教学的各类成人学校,计有37班,学员600多人;至1987年扫盲班增至70班,学员1283人。其办学覆盖面,占畲族村落的70%。30个纯畲族行政村,通过验收有25个达到国务院规定的基本扫盲标准,全县15~40岁的畲族公民11527人中,脱盲率达88.9%。在此前后,县民委会同县工商联、科协、科委、卫生局等单位,先后举办果树、茶叶、食用菌、畜牧兽医、乡村医生等实用技术培训30期,培训人员达1320人次,占全地区同期同类总数的50%左右。有42人次,参加地区民委主办的实用技术培训。
  此外,盐田、崇儒、水门等畲族乡均办有文化技术班。县内各业余学校、职业学校、电视大学等,均有畲族在职干部、职工参加学习,其中通过职工业余学校学习获高中毕业文凭1名,获电视大学毕业文凭1名。
  第四章 卫生
  旧社会霞浦畲族卫生状况极为恶劣,环境肮脏,病源不断,疾病流行,严重缺医少药。人均寿命只有30岁到35岁。
  新中国成立后,人民政府大力发展少数民族地区的医疗卫生事业,畲族医疗卫生条件得到不同程度的改善,初级保健网正在形成。同时,传统的民族医药(畲医)得到继承、发掘、整理。畲族乡村卫生面貌发生了深刻变化,人民身体素质不断提高。人均寿命达到70岁左右。
  第一节 医疗保健
  医疗机构
  在漫长的旧社会里,霞浦全县畲族乡村没有任何医疗卫生机构。民国23年(1934)年7月至次年2月,中国工农红军在盐田龙潭村借用民房,放置临时病床,设立过1所卫生所,为闽东特委和独立师的伤病员治疗,也为当地畲族群众治疗急重病。
  新中国成立后,人民政府重视少数民族地区的基层医疗机构和设施建设。1952年11月,全县第一所区卫生所在畲族聚居比较多的五区崇儒乡率先设立。1953年5月,霞浦县少数民族妇幼保健站在畲族聚居比较多的三区盐田乡成立。1955年4月,畲族聚居比较多的四区水门乡也成立了区卫生所。1958年人民公社化,全县11个公社均由原有区卫生所、保健站、联合诊所合并组成保健院。1972年改称公社卫生院。1980年随乡镇建制,易名为乡(镇)卫生院(所),其中盐田、崇儒、水门3所,于1984年10月随畲族乡设立而定名畲族乡卫生院。各院用房、设备、技术力量“三配套”,建设不断增强。至1989年3所畲族乡卫生院下设7个门诊部和1处分院,医疗用房面积3314平方米,除盐田院原旧房外,均为国家投资兴建,各院都拥有透视、检验、手术室等设备,共有病床34张,固定资产计23.45万元,人员总数116人,其中卫生技术人员87人。
  与此同时,村(大队)一级的医疗机构也相应逐渐发展。50年代,有些畲村开始有联合诊所的分所。1958年公社化后,全县90%大队建立保健站,纯畲族大队也大多相应有了保健站(比例略低全县平均数,下同)。1967年起,县培训农村半农半医卫生人员,称“赤脚医生”,并大办合作医疗站,至1970年,89%大队办有合作医疗站。畲村站大多由集体承办,病员医疗费用免收,有些重病员持合作医疗证到公社卫生院治疗,还可以减免医疗费。80年代,畲村合作医疗站有的由赤脚医生承包,自负盈亏,有的财产仍属集体,由赤脚医生保本经营;无法维持的则多由乡镇卫生院重新延伸设点。1985年,村合作医疗站改称村卫生所,赤脚医生改称卫生员,考核合格的定为乡村医生。村卫生所承担当地医疗业务,负责预防接种、疫情报告、卫生宣传,以及计划生育、妇幼保健知识指导、推行新法接生等。1989年,30个纯畲村中,除南塘有乡卫生院分院外,西胜、瓦窑头、洋边、二铺(设杨梅岭)、上水,笕下、茶岗、半岭(设大路下)、长湖、大浿、墓斗(2所)、青福、岭头、马洋(2所)、八斗浿、大坪、凤江、一层、法华、三坪、单斗、二坑、四斗等都有村卫生所,基层卫生机构拥有率为80%。略低于全县82,7%的同类比率。此外,岚下、青岙、七斗岔、湖里、沙江、斗门、东山、牛角湾、盘前、牛栏头等村的纯畲族自然村也有村卫生所。全县计有畲族村卫生所35所,有乡村医生7名、卫生员45名、接生员21名。其中1985年和1989年由宁德地区少数民族乡医培训班培训的,计20人。尚未办卫生所的畲族行政村,均正在积极筹办中。
  疾病防治
  霞浦畲族地区发病率,历来高于汉族地区。旧社会天花、霍乱、流脑频年起伏,疟疾、麻疹、疥疮几乎无人幸免;血吸虫病肆虐,甚至导致绝户灭村;血丝虫病猖獗,兰田湾等畲村,晚期病人橡皮腿到处可见;性病多发,妇女病常见,婴幼儿死亡率高。人们面对疾病,只能投以草药偏方或请巫求神,大多得不到及时有效的防治。
  新中国成立后,人民政府十分重视防治严重危害少数民族的疾病,迅速、卓有成效地开展多方面工作。
  预防接种免疫 贯彻“预防为主”方针,霞浦畲族地区自1950年2月至1976年,每年都按国家下达指标,进行预防接种,菌苗有牛痘苗、霍乱菌苗、鼠疫疫苗、白喉类毒素、破伤风类毒素、百白破三联菌苗、乙型脑炎活疫苗、卡介苗、钩端螺旋体菌苗、流脑多糖菌苗等13种。1977年,开始实行计划免疫,各村造册、建立计划免疫接种卡,由乡镇卫生院、村卫生所按期、按质、按量接种。1989年,小几麻痹症疫苗、百白破三联菌苗、麻疹疫苗、卡介苗等“四苗”覆盖率达到80%以上。各种急性传染病发病率普遍下降。
  巡回免费医疗 1953年,人民政府专门组织巡回医疗队,深入畲区进行免费治疗,足迹遍及县辖80%以上村,治疗各种疾病4648人次,免费6040元,占全县当年医疗减免总额的65,65%。牛胶岭村畲族贫农钟登钟,两条烂疮脚多年不能走动,经50多天的精心医疗,治愈后逢人便说:“共产党、毛主席是我的救命恩人!”1955年、1957年,组织有专门医疗队到畲村巡回医疗。1985年,还特别邀请县政协委员中部分老医生和医疗部门医务人员,到三个畲族乡巡回义诊。据不完全统计,自1950年至1989年,组织巡回医疗小分队,深入畲村38次,治疗各种疾病32237人次,减免医疗费达49829元,分别占全县同类总数的25.43%与30.21%深受畲族人民赞许。
  专项防治 对于为害广且烈的主要传染病、流行病,大多进行专项防治、抢救。往往一发现疫情,就组织医务人员深入疫区,免费救治病人,有的是送医送药上门,有的是建立临时医院收容病人,进行隔离抢救,使死亡率明显下降。同时,采取本标兼治、以本为主的综合措施,使这些疾病得到有效控制,发病率明显下降,以至消失。全县畲族中,天花、回归热、麻风病,在50年代初即已消灭,疟疾至1984年已无病例。血吸虫防治,1972年,在县血防(血吸虫病防治)领导小组及螺区指挥部领导下,开展群众性消灭钉螺运动。此后,组织不脱产血防员,常年不断坚持在疫区工作,有螺面积逐年下降。1976年以来解剖4万多只钉螺,全部阴性,杜绝了感染。血吸虫病、丝虫病于1985年相继被消灭或基本消灭。白喉、麻疹、百日咳、流行性脑膜炎、小儿麻痹症和霍乱、疥疮、性病等都得到有效控制,发病率逐年下降。
  群众卫生运动 霞浦畲区从1952年起与全国同步,掀起讲究卫生、减少疾病、提高健康水平的爱国卫生运动。50年代开始推行“两管五改”(管好水源、粪便,改善水井、厕所、炉灶、畜圈、室内外环境),草岗(今茶岗)等较大的畲村,都将厕所迁离村落100米以外,还专建牛舍、养猪场,改变长期以来厨厕相连、人畜混居的情况,并据农事活动季节,结合生产开展“三清”(清理沟、路、房屋)积肥运动。与此同时,大歼“四害”(鼠、雀、蚊、蝇,后改雀为臭虫),推行爱国卫生制度,把爱国卫生常规化、制度化,不少畲村还由老人自觉长期包干,进行村境打扫。
  1981年后,把“讲卫生”、“环境美”作为“五讲四美”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重要内容,畲区社会卫生面貌大有改观。同时,水改、粪改进一步列入畲村建设规划,至1989年,县内80个村安装了自来水,30%人口饮用到清洁的水在人口较稠密的海边、二铺、瓦窑头、茶岗、大浿、青福、墓斗、马洋等畲村,还修建了公共厕所。
  妇幼保健
  霞浦畲族的妇幼保健,在旧社会根本谈不上,在新社会则得到人民政府的高度重视。
  妇女保健 人民政府从1952年起,组织医务人员深入农村,为畲族妇女进行妇女病普查普治,规模较大的有5次:1952年为150多名畲族妇女进行健康检查,发现梅毒患者16人,及时进行了治疗;1959年在盐田畲族社队普查,发现性病患者11人,全部给子及时治疗,1959年至1960年在全县范围内普查妇女,其中畲族子官脱垂病患者216人(其中一度72人,二度75人,三度42人),治疗187人,闭经病患者305人、治疗124人;1975~1976年再次在全县范围普查妇女病,其中普查畲族已婚妇女7659人,查出患有宫颈糜烂的1914例,阴道滴虫的1069例,阴道霉菌的110例,宫颈息肉的48例,宫颈癌的10例,外阴白斑的7例,膀胱阴道痿的1例,共治疗3631人次,疗效良好,1979年以来,分批进行妇女“两病”,查普治,畲族妇女中陆续发现尿痿患者4人,用手术治疗3人,全部治愈,子宫脱垂患者89人(比1959年普查减588%),治疗89人(其中手术治疗15人),有效率为92,1%,1985年对7名未愈者再次治疗,全部治愈。此后,对畲族妇女病普查普治,逐渐转入正常化。在对畲族妇女病普查普治的同时,还针对畲族妇女劳动强度大、卫生条件差,通过各种形式宣传妇女月经期、怀孕期、产媷期、哺乳期、更年期的保健知识,并强调妇女的劳动保护,妇女病发病率逐年明显下降。
  新法接生 霞浦畬族产妇,过去全是坐式或跪式分娩,加之受迷信观念影响,自生自接,婴儿落地才叫“阿婆”(旧产婆)帮助,产妇痛苦不堪,遇难产更束手无策,时有“一手攀酒瓶,一手攀棺材”之说,婴儿死亡率亦高,母婴两亡,屡见不鲜。1953年随着妇幼保健机构的设立,畲区开始推行新法接生。此后,大力训练新法接生员,免费配备接生用具和消毒药品器械,接生员一般能进行无毒操作,能做产前检查、产后流血和新生婴儿窒息急救。旧产婆亦相应加以改造。卧式分娩,逐渐为族产妇所接受,产妇产媷热及新生儿破伤风病基本消灭。1971年后,全县乡镇卫生院(所),均设有妇产科,邻近畲族产妇多在产前住院,安全分娩,一般畲村则由接生员以新法接生,但旧法接生仍占一定比例,僻远山村比例更大。据统计,本县畲族新法接生率1953年为18.01%,1989年上升到87.81%,但与全县已达97%的平均率还有不小距离。
  儿童保健 新中国成立后,人民政府重视少数民族儿童保健工作,各种预防接种和身体检查都免收费用。50年代和60年代,县卫生部门普遍给包括少数民族在内的全县儿童预防接种牛痘等菌苗,并广泛地宣传科学育儿知识。“文化大革命”中,儿童保健工作曾一度中断。70年代后期和80年代,儿童保健工作走上正轨,多次对畲族儿童进行身体检查,患病者全部给予矫治。其中,1985年抽调医务人员到崇儒上水等畲村,对7岁以下的660名畲族儿童进行身体检查,健康数占98.2%,患病数12人(二度以上营养不良1人、佝偻病5人,中度以上贫血6人)。缺点数占48.7%(龋齿240例,砂眼118例)。对检查发现的病儿全部进行了治疗。
  计划生育技术指导
  1963年,本县开始推行计划生育,主要是指导服避孕药、使用避孕用具。但区基本未动。1964年起,动员育龄夫妇做节制生育手术,采取结扎、上环、人工流产等措施,畲区同步进行。70年代,施术增多。80年代,施术更多。1984年,省人民政府颂发《关于少数民族计划生育的若干暂行规定》,允许畲族一对夫妇生育两个孩子。对节制生育措施更为具体,每年均由县直卫生医疗单位以及部分卫生院外科,妇产科医生组成手术队,定期分赴各乡镇施行节制生育手术。乡镇卫生院则以妇产科人员为主组成小分队经常深入农村,上门或采用小集中办法,为育龄妇女上节育环。几年来,通过多种形式,培训一批计划生育手术人员,手术质量逐年提高,术后一般反映良好。据1989年统计,全县畲族育龄妇女6735人,落实各项节育措施5967人,节育率88%,当年出生婴儿444人,其中符合政策规定不超过第二胎的占91.89%,基本达到县计划生育标准。
  第二节 畲族医药
  霞浦畲族,在长期严重缺医少药的特定环境中,掌握、积累着与疾病作斗争的经验,逐渐形成具有一定特色的民族医学。疗法简便易行,药物简单易取,对一些专科、专病,疗效颇为显著。
  霞浦畲医,多是祖传家教、口传心授,仅偶有手抄单、验方,而缺乏系统的文字记载。在民间递嬗流传的同时,也大量失传湮没。
  新中国成立后,民族传统医学,得到努力继承、发掘、整理和提高。霞浦县有关部门,早在50年代,就开始对畲族医药进行调查,多次深入采风,动员畲医献方传技。1958年以来,总结整理了部分畲医治疗专科、专病的经验。1967起,与“一把草药一根针”的“赤脚医生”颇为相通的畲医,得到一定程度的重视与发展。1979年,“福建省第一次畲族医药座谈会”在霞浦召开,县卫生局、医药科学研究所,趁此良机收集、整理单、验、秘方116种,编印成《畲族验方选》,不久这些验方被编入《福建省民族医药资料汇编》,有些青草药还载入《民族药物志》。80年代,县有关单位、人员,对畲族医学进一步作深入、系统研究,有多篇论文问世,而霞浦畲医则相应地提高发展,且不断与现代医学结合,为保障人民身体健康、丰富祖国医药科学,起着积极的作用。
  认识疾病
  霞浦畲医,有自己的“疾病观”(包括对疾病的命名),认为病多为风寒所袭或气血不调所致。习惯把疾病分为寒、风、气、血和杂症等五大类型。寒症分72种:冲水寒、风寒、气寒、三日寒、七日寒、百日寒、漏底寒等等;风症也分72种:鸡爪风、虎头风、老鸦风、锁牙风、摄口风、盘肠风、镇心风、吊肠风、走皮风、急惊风、慢惊风、狂言风、吼痰风等等,均为内风;另有出云(类荨麻疹。有红云、米云、火云、钱云、猪母云之分)为外风;气症也分若干种;血症主要是指妇女疾病,如月经不调、血崩、血漏,以及其他出血疾患;杂症是指上述四大类以外的各种疾病。还有痧症,见于上述各症之中。
  霞浦畲医,习惯按各所擅长,大体分为内科、外科、妇产科、小儿科、伤科、骨科,甚至还有带有巫术色彩的祝由科。内科中的“伤寒”往往单独立科。
  诊断治疗
  霞浦畲医诊断病症,偏重问诊,仔细询问病因、病情、结合望诊,察看舌、眼及其他部位的病变表征,作为确诊的依据。原先不切脉,只辨阴阳,不论五行,后来吸取中医诊断方法,也重视切脉。绝大多数采用对症治疗,其治疗手段主要有:内服、外敷、针刺、体疗四种。这些手段或单独运用,或数种兼使,每视病症病情而定。
  用药以青草药为主,多是藤、草、木本植物药,很少使用海洋生物药,其他动物药、矿物药亦极少使用。所用青草药习惯采集野外药。针刺用银针或三棱针。手法或轻挑或重刺。挑、刺后,或挤血,或不挤血。施针常是对症选定部位,不一定根据中医的穴位。如冲水寒,挑前、后心八卦位,及手指、足趾端:发痧,挑十宣、甲沟上边正中及手太阳(或手太阴)期中线、任督脉等处:挑病珠,则要挑患者凝结在特定部位的病珠。
  体疗,主要有捏痧、刮痧、抓筋、捏脊、推拿、按摩、火灸、拔火罐等,相传还有点穴法。祝由科(拿癣、过鲠等)亦属体疗。体疗中以捏痧、刮痧最为常见,用于中暑(逼痧)、昏迷(迷魂痧)之类痧症的临时救治或作辅助疗法。施术时,徒手对患者的一定部位,或捏或刮,亦多能奏效。
  霞浦畲医对专科、专病的医治,多有独到之处,且疗效比较显著。盐田雷春宝、溪南雷元明等治疗骨折,先以手法复位,再敷上捣烂、用糯米饭和蛋清调成糊状的草药(生半夏),外加杉树皮或小夹板、竹片包扎固定,药糊凝固坚牢,不亚于石膏绷带固定法,术后要求患者动静结合,适时适度活动,以利舒筋活络。竹下蓝石兰四代行医,擅长妇科、儿科,治疗小儿中毒性消化不良,泄泻不止,只用珍珠莲块根,磨开水取汁调入人乳适量,加少许冰糖,炖服,屡用屡验。城东钟马顺亦四代行医,擅长伤科疗法或单用内服伤草药,或擦洗、外敷、加内服,或以草药制炼成膏药外贴,皆可达到预期疗效。治疗瘰疬多用草药外敷,拔除病核,愈后疤痕很小,堪称绝技。东关蓝则忠(阿细)及妻吴亚金,祖传眼科,洽疗眼疾,因症施术:冲水引起的生翳,以针疗,配以药物;红眼(巩膜下出血),用凤尾草为针,横挑上眼胞充血处,再施药物;眼针(睑腺炎)用棕叶脉为针,轻刺泪管等,“拨云眼科”,享誉一方。其他如城郊钟敏树治伤寒,钟马贤治疟疾、血崩,钟阿银治痢疾、偏头痛,沙江雷秀兴、崇儒雷成兴、溪南雷元明、钟石琳等治妇女病,水门雷孙玉治眼疾,牙城吴木春治寒邪等,皆各有其妙,名重一时。
  验方选录
  内科
  疟疾 葡萄根 胡颓子根各15克 用米酒炖,于发作前半小时服。
  蚕豆 黄淡竹叶(鲜)500克 捣烂,加冰糖120克同炖,内服。
  头痛(定时发作,缠绵难愈) 黄荆(白蒲姜)根30克 加适量冰糖炖服。
  寒邪伤经(身冷体硬,神昏脉微) 八角金盘12克 高良姜籽(土砂仁)9克 瓜子金(铁钓杆)9克 楤木(白刺党)15克 加葱头7粒,煎汤内服。
  反胃 牛筋草(千人拔)30克 鹅不食草(地胡椒)9克 开水炖服。
  中暑(夏日发痧,昏迷不省) 枫香嫩叶 美丽胡枝子(铺柴)嫩叶 各取少许,搓软绞汁,灌服。 或:姜黄1.5克 末炖汤,灌服。
  漏肠痧(夏日伤暑,吐泻、腹痛) 枫香嫩芽6克 海金砂叶6克 金刚刺根6克 白桑仔6克 搓软,开水送服或煎服。
  扭肠痧(夏日伤暑,腹痛剧烈,神志不清) 猪油适量冲热开水服。
  痧气腹痛 积雪草(老鸦碗、乞食碗) 取适量洗净捣烂绞汁,开水冲服。或搓软,开水送服。 或:马兜铃根(白一条鞭) 取少许,嚼烂,用开水送服。
  水泻不止 红梧桐根 算盘子(雷打柿)根 金锦香(金石榴)根各3克 开水炖服。 或:金锦香9克煎汤取汁,煮鸡蛋1只,内服。
  痢疾 槟榔24克 凤尾草60克 加乌枣3枚。 赤痢用水7盏,酒3盏煎服;白痢用水3盏,酒7盏煎服。 或:陈春茶9克 加食盐6克,同茶叶炒焦,去盐,加冰糖30克,炖汤服,治新久痢。如冷痢,加煨姜3片。 或:仙茅(山棕)6克 凤尾草9克 铁苋菜12克,香附5克 水炖服。腹痛加南五味子(土木香)3克。
  腰肌劳损 飞天擒蟧(龙骨刺)根15克 锦鸡儿(金鸟仔)根15克 南蛇藤(穿山龙)根12克 与猪脚或猪骨髓同炖,食汤及肉。孕妇忌服。
  便血 萝卜头(留种者)30克 加冰糖炖服。便前血,加天胡荽(铺地锦)汁半杯。 或:金鸡脚(鸭掌星)120克 煎汤,加入粳米、猪肥肉适量,煮食。
  食狗肉误补(吐血,或引起其他疾病) 榕树嫩叶30克、开水炖,加冰糖调服。
  妇产科
  痛经 地棯(地茄)根15克 切片,用文火焙黄不使焦,待稍凉,黄酒炖服。或:泽兰(千里桔)取适量,酒服。
  闭经 胡颓子根(生)60克 石菖蒲(生)90克 煎汤冲黄酒服。如通经后出血过多,用英迷(和尚头)30克,烧服,止之。
  血崩 田基黄 取其末端部一小把,黄酒炖服。
  胎气(孕娠6个月。胎气上逆喘息) 荆芥叶15克 加酒120克,炖服。
  难产 凤仙花(指甲花)籽6克 黄酒炖服。
  产后淤血不清 泽兰4克 马蹄香3克 肿节风(九节茶)9克 黄酒炖服。
  血晕 酢酱草12克 捣烂绞汁,炖黄酒灌服。出血过多者忌之。或:韭菜250克 绞汁,与米醋250克同倒入酒壶内,塞紧壶口,烧热,去塞,熏患者鼻孔。或:白茅草花60克烧灰,冲红酒内服。
  子宫脱垂 白毛桃250克瓜荟根120克加猪大肠头一节,炖汤服。或:蓖麻子适量同少许米饭捣烂,敷脐部,子官收缩后,去药。
  乳腺炎 生香附酢酱草积雪草各取适量,加红糖少许同捣烂,外敷。
  小儿科
  急惊风 积雪草根酢酱草各取适量,开水炖服。
  迷痰风(突然跌倒昏迷,喉中痰鸣)酢酱草取适量,加生姜1片,捣汁灌服
  百日咳 侧柏叶30克糖蔗根60克加红枣7粒,炖汤,冰糖调服。
  荨麻疹 一枝黄花取适量,捣烂剂汁,炖热,擦周身。
  蚯虚 (急性肾炎)地胆草(地枇杷)土三七根各取适量,加酒炖服。或:鹅脚板(白花仔)10克加黄酒适量煎服。如不能饮酒,可用水炖。
  外科
  无名肿毒(发无定处,红肿疼痛)大黄(切片)取适量,用热水浸后待软,敷患处,原汤不换可复用多次,对初起者有效。
  白泡疔(局部生疔,顶有白泡,疼痛剧烈,症状险恶)蛎壳灰取适量,捣为末,调米醋,涂患处。
  老鼠食脉(挠动脉部生疔疖)面粉取适量,调水处敷。
  缠身龙(带状疱疹)香茶菜(铁棱角)根取适量,去须根,洗净,磨泔水频频外涂。此药尚可用于烫伤,用法相同。或:食盐取适量,调米醋,频频外涂。或:南蛇藤根洗净,磨烧酒外涂。
  背痛 梨树幼叶取适量,加米醋捣烂,外敷。
  会阴部疖肿 茅莓叶 取适量,加红糖少许,捣烂,外敷。
  肛门两侧疖肿 猫须 烧灰,调麻油,外涂患处。
  冲水结(大腿部突发红肿结块,或有寒热) 一枝黄花(土柴胡)叶积雪草根侧柏叶 南五味子(土木香)叶 各味适量,加生姜、红糖、酒糟,混合捣烂外敷患处。
  伤科
  跌打损伤 乌桕根30克 米酒炖服。
  腰挫闪伤 赤地利根30克 米酒炖服。
  刀伤出血 艾叶(生)嚼烂外敷。
  五官科
  眼目赤肿 地茄叶 取适量,加猪板油少许,同捣烂敷患眼。
  鼻渊(鼻内发痒,时流臭涕) 白毛堇菜(白花地丁)取叶适量,加冰糖少许,捣烂,外敷鼻头,再用根炖瘦猪肉,加冰糖少许,内服。
  牙漏(牙床脓肿,经常发作) 辣蓼 四角苎 各取适量,捣盐卤,敷患牙外之颊部。
  喉闭(气闭不能出声,或咽喉发肿,生有白膜) 何首乌根 切片塞牙关内,令吐口涎,半小时换一次,二、三次即愈。
  吊眉风(眼上睑突然上翻,不能闭合) 紫珠根250克 生用,去外皮,煎汤内服。
  第五章 文化 体育
  霞浦畲族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创造了自己丰富多采的民族文化,其民间文学、民间艺术、民间体育等,都具有独特的民族风格。
  除有关章节所作记述之外,本章侧重于群众文化事业与民间体育活动。
  第一节 群众文化事业
  霞浦畲族群众文化,自其产生以来,长期处于自发自流、自兴自衰的状态,官方不加过问。新中国成立后,党和人民政府给予重视与扶持,使其逐渐成为一项提高民族素质、建设精神文明的重要事业。
  文化站俱乐部(剧团)
  文化站 1957年,“霞浦县第一少数民族文化站”,在盐田区青皎乡创办,站址设海边村,房舍面积40平方米;接着,后港区鲤鱼山乡也创办少数民族文化站,站址设洋尾厝村,房舍面积30平方米。这是全省6个公办少数民族文化站中的2个,也是全县仅有的公办文化站,业经审定在案。每站配备1名国家编制的管理人员(均为畲族),每年固定经费2000元,均设有阅览室与游艺室,置有一定数量的报刊、图书、文娱器具和一副文化担(装备有留声机、幻灯机,广播筒、图书画报、展览图片等)。
  文化站农闲时整天开放,农忙时在午间和晚间开放,主要活动项目有阅览、图书流通、棋类、文娱体育、墙报(黑板报)专栏、图片展览、节日赛歌等,所在地的畲族群众经常来站参加活动。此外,文化站的干部还定期挑送文化担到县内没有文化站的畲村。
  1959年,青皎站新建砖木结构瓦房一座,建筑面积80平方米,活动场地110平方米,设报刊室、图书室和游艺活动室,增添了不少设备,活动更加活跃,鲤鱼山站则迁青坛乡,站址设石浿墩,与生产队合盖砖木结构瓦房一座,文化站建筑面积30平方米,活动场地100平方米,并增添了一些设备,开展正常活动。
  60年代,三年经济困难时期,文化站处于瘫痪状态;“文化大革命”开始后,文化站干部被调离,改为民办站,每年经费降到600元以下,然而,文化站管理人员,还是克服困难,坚持办站。南塘站(即青皎站)在70年代还办得相当活跃,多次获得表彰,《民族画报》及省内一些重要报刊都作了较大篇幅的专题报导。
  80年代,文化站有所起色。1980年,南塘站购置43厘米黑白电视机1台,增加了活动内容。1981年,青福站(即青坛站)拆旧建新,建筑面积扩大到80平方米,活动场地扩大到160平方米。1984年随着畲族乡的建立,崇儒、盐田、水门三个乡办文化站,先后改称相应的“畲族乡文化中心站”,站址均设乡所在地,房舍皆砖木结构,其面积分别为45、40、50平方米。三个文化站中,崇儒站升为公办站,配备国家编制人员1名,每年固定经费2000元,盐田、水门站,仍为民办站,每年固定经费600元。至此,县内有畲族文化站5个。占宁德地区畲族文化站总数12个的41,67%,居首位。1986年,县委宣传部、财政局、文化局与县民委等,共同拨款,为崇儒站建造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房舍,建筑面积130平方米,内设阅览室、图书馆、游艺室、电视室等,是县内设备条件最好的农村文化站。
  俱乐部(剧团、文化室) 1956年,县境最大的畲村白露坑和海边,先后办起村级俱乐部。俱乐部是群众自发创办的,政府有关部门给予一定的帮助。其经常性的活动内容,主要是民间器乐吹奏和畲歌盘唱,在此基础上,组建农村业余剧团,聘请导演教习闽剧(畲族没有自己的剧种,由于长期与汉族杂处,所以畲民大多通晓当地汉族方言,看戏也都是看当地汉族喜爱的剧种,如闽剧、木偶戏等),上演古装传统闽剧,亦配合宣传演少量现代戏。海边所办的“青皎民族文工团”(青皎闽剧团),是全地区最早的畲族农村剧团,颇有名气,虽只有30人,但演出很受欢迎。白露坑闽剧团,在南乡也颇为活跃。本地导演雷国年,在县第一次农村剧团会演时,即获导演奖。1958年前后,茶岗、南门山、半月里、上水、霞坪、半岭、鲤鱼山、四斗、瓦窑头等畲村,都办有村级俱乐部,其活动内容,亦多以娱乐为主,开展民间器乐吹奏和畲歌盘唱,在此基础上,组建了不少“鼓首班”,有些俱乐部还增加图书阅览(主要由文化站的“文化担”提供)、棋类、黑板报等,有的还经常配合生产和中心工作开展宣传活动,有的则配合学校办夜校学文化。这些畲村俱乐部及其剧团、鼓首班,活跃了畲村文化,还培养了一批文艺活动骨干。1964年,赴京参加全国少数民族文艺会演的雷一鸣(茶岗)、钟柯香(南塘)、雷珠妹(溪边)、蓝新玉(上水)等,全部都是来自业余剧团,或农村俱乐部的业余演员、歌手。“文化大革命”期间,古装剧及畲族传统歌谣均被打入“封、资、修”之列,横加禁止,农村业余剧团被解散,俱乐部则被“政治夜校”所取代。
  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后,霞浦畲族群众文化活动,得以正常开展。南塘闽剧团(即“青皎闽剧团”)重新恢复,演员发展到48人,每年农闲季节除在本县乡村演出外,还应邀到福安、宁德、罗源、古田等畲族聚居县演出,很受欢迎。30个畲村,大半办起文化室(或仍称俱乐部),开展群众文化活动。其中,茶岗村创办“青年文化室”(后改称“青年之家”),建立阅读室,订阅7种报刊,添置一批书籍、乐器和体育活动器材,活跃群众文化生活,还结合办扫盲班、农技班,开展学习文化和科学知识,促进了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1983年以来,该村多次被各级政府命名为“文明村”,多次得到“民族团结进步先进集体”等表彰。
  电影 广播 录像
  电影 1953年,人民政府派出电影队到少数民族地区免费巡回放映,宣传民族政策,疏通民族关系,进行慰问活动。霞浦畲族人民第一次看到电影,极为欢欣感激。当时,交通不便,各畲村争先派民工搬运机器,电影队一到总是敲锣打鼓放鞭炮,杀鸡宰鸭请酒,热情款待,如同盛大节日。畲族群众反映:“毛主席管天下,有食有穿,连眼睛都享福了!”“人民政府送电影来,真正关心山哈人,我们一定要听毛主席的话,走共产党的路!”事过几十年,人民仍然念念不忘。1956年、1958年,县电影队亦时有到畲村放映,但终因交通不便,还有不少僻远村落的畲族群众,看不上电影。60年代困难时期与“文化大革命”时期,电影队基本没有下乡。
  1979年,县民政局购置8.75毫米电影放映机1部,由县少数民族招待所派员培训畲族放映员3名,组成放映队;1980年,增加16毫米电影放映机1部,人员增加到5名,正式组建专业的“民族电影放映队”,其编制在县少数民族招待所,行政属县民政局领导,业务由县电影公司管理。民族电影队在全县畲村巡回放映,电影公司只收少量片租,放映员工资由招待所支付,其足迹几乎遍及有10户以上人家的畲村,很受群众欢迎和喜爱。据统计,畲村群众当时每年平均都能看到1~2次电影。
  1984年,县民委成立后,民族电影队属县民委领导,县电影公司亦加强业务管理,建立档案,记录放映地点、场次、观众数,以及影片名称、放映员出勤情况等,年终以报表、总结汇总,明确规定在畲村放映片租优惠:纪录片、宣教片、科技片一律免费,故事片、戏剧片只收费5%。连续几年,每年都上映400多场次,畲村群众每年均都能看到3~4次电影。这期间,茶岗、南塘两畲村还组建村电影队,各配备8.75毫米放映机1台,进行定点放映(茶岗队定在本村、南塘队定在本村和瓦窖头)。1982年后,因为某些客观原因,县民族电影队解散,畲族群众多就近到有固定放映点的乡、村看电影。县民委配合县电影公司,还不时到畲村放映科学普及影片。
  广播 霞浦畲族地区,50年代开始装有线广播,60年代初己比较普遍。70年代初,基本实现“村村有广播,户户有喇叭”,畲村有线广播网基本形成。但因管理不善,线路、器材多年未加维修,电线断、喇叭损坏甚多。80年代初,县政府拨款,群众集资,许多线路得以修复。至1989年,全县190个有畲族的村落中,有95个通广播,畲族10666人都听到广播。其中,茶岗等畲村还建立有村级广播室,设备比较齐全,直接转播中央和省、县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时事、以及文化、音乐节目并安排有本村节目。用本民族语言或当地汉族方言,向所属各自然村广播本村新闻、通知、专题讲座等,听众倍感亲切。
  录像 80年代,霞浦畲族地区开始有录像播放,至1989年,三个畲族乡共有录像场6家,通常是定点播放,有时也送机到畲村巡回播放。1986年以后,县民委多次向有关部门租借科学普及录像带及民族风情录像带,到部分畲村巡回播放。
  传统文化整理继承
  霞浦畲族民间传统文化遗产,十分丰富。新中国成立后,人民政府极为重视对这一文化遗产的整理和继承。
  50年代,县文化部门便开始着手对本县畲族民间文学(主要是歌谣)、民间艺术(主要是舞蹈、音乐),进行发掘、整理。1956年,县文化馆“群众业余文艺创作小组”,多次深入洋边、青坛等畲村,邀请当地畲族群众,表演其婚礼仪式,记录其蹲步、行礼等舞蹈动作,及换灯、献茶、拜堂、敬酒等场面,然后在此基础上,结合当地畲族有关舞蹈的其他习俗活动,美化原有的礼节动作,并以当地畲族音乐的“排歌调”作为配乐主旋律,终于成功地创作出享誉一时的《畲族婚礼舞》。
  县文化馆在发掘、整理畲族民间歌谣时,还发现、培养一批畲族歌手。青福雷双勋在1957年3、4月,两次参加县文艺创作会议,开始以畲族传统歌谣为基础的诗歌创作,自此,便不断地收集、整理、创作大量畲族歌谣,成为著名的畲族民间文学艺术家。
  1958年,福建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组中,专门组织一个文艺调查小组,以中央文化部派来的著名音乐家郑小瑛任组长,省文化厅文化干部为组员,以霞浦白露坑、青皎、青坛、草岗、西胜、上水等畲族地区作为重点调查点之一,在这些畲村,搜集畲族山歌6000多行,记录150多首,录音1个多小时,绘制各种速写与草图70多张,还搜集舞蹈素材1套、文物80多件,拍摄各种照片60多张。在所编撰的《畲族文艺调查》中,以相当大的篇幅记述白露坑等处的“畲族文学”和“畲族音乐”,及其“做亲家伯”、“做表姊”等文化民俗,在“畲族美术”中亦详细记述“霞浦畲族妇女服装”和“霞浦畲族的斗笠”。文末还特别以“霞浦文化馆根据畲族婚礼仪式编写了婚礼舞,经过演出之后已拍成了彩色纪录片”作为典型,说明“为了介绍和推广畲族固有的文化艺术,文化馆站在发掘整理工作上,也做出了一定的成绩”。
  1959年,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研究所、省群众艺术馆,联合组成“畲族音乐调查组”,到本县茶岗等畲村进行调查、采风,畲族文化干部蓝伏田等跟随参加,搜集了不少有关资料。
  1964年,县文艺工作者,深入畲村,根据畲族婚礼中“做亲家伯”的文化习俗,成功地编成山歌剧《难为迎亲伯》,参加全国少数民族文艺会演。
  “文化大革命”期间,民族传统文化被打入“封、资、修”之列,其整理、继承无从谈起。
  1980年,县文艺工作者,根据畲族民间传说故事,编成歌剧《金鸡娘》(《从此天下有坏蛋》),再次参加全国少数民族文艺会演,获文化部、国家民委颁发的优良奖。
  1983-1984年,县文化馆征集一批畲族文物、博物。
  1984年,县、地区文化部门,组织收集、整理畲族民间故事。10月,“福建民间文学丛书”的《畲族传说故事》出版,其中有霞浦畲族地区所流传的10多篇(本县雷双勋等收集、整理6篇)。同年,省民间文艺工作者来霞浦,采录崇儒上村民间老艺人雷成兴表演的法事武科动作,经整理定名《祈福舞》编入《中国民间舞蹈集成》。
  1987年6月,本县成立“民间文学三套集成”办公室,组成编委会,县民委主任蓝孝文为编委。1988年8月,县民委、文化馆联合召开“霞浦县畲族民间文学三套集成”普查会议,邀请各地畲族歌手、故事员座谈,随即布置任务,畲族民间文学的收集、整理工作全面铺开。县民委专请畲族民间文学艺术家雷双勋,在数月间收集、整理畲族歌谣400多首。与此同时,三套集成办公室亦派专人深入畲族地区,历时三个月,采录、整理畲族民间传说故事30多篇、歌谣170首,谚语1170多条,分别送县、地区、省“中国民间三套集成”编委会进行筛选。同年,地区文化局派舞蹈干部,配合县文化馆,深入畲村,在茶岗的一次畲族婚礼现场,进行实况录像,如实记录民间婚礼舞蹈表演,次年,由县民间文艺工作者,选取其中“会八仙”部分,作文字、场记记录、整理,定名《畲族婚礼“会八仙”舞》。
  1989年,县民间文艺工作者发掘、整理霞浦畲族民间艺人雷石维(有传)创作或改编的《绣鞋换》、《柳摇金》等5首鼓首曲。同年,县文化馆、县民委,又征集一批畲族文物、博物。
  第二节 民间体育
  霞浦畲族体育,主要是民间体育。各种活动,皆适应生活、劳动环境,既灵活多样,又富有浓郁的乡土气息,有的还结合歌谣、舞蹈和节日民俗活动,显得多采多姿,有着健美和纯朴的风韵,深为畲族人民,尤其是青少年的喜爱。
  游戏
  打尺寸 亦称“打竹寸”、“打七寸”。俗称“打咯咯”,在霞浦畲族地区相当流行,水门、崇儒、盐田等畲乡,尤为普遍。逢年过节,或工余闲暇之时,经常群集山野平地作这种竞技性游戏活动。所谓“尺”“寸”都是小竹棍(或小木棍)。尺,长而粗(长35~40厘米,径粗3~4厘米),寸,则稍短而细(长15~20厘米,径粗2.5厘米左右)。最简单的打法,是把“寸”置地上,以“尺”击其一端,使它弹起,而后把它打击到前方,越远越好。或把“寸”抛起,以尺把它打击到前方。比赛者,每以“尺”计量所击距离,以定胜负。
  若是节日比赛,往往选择一块30~50米长的平坦场地,在场地的一端,画上一个直径约1.5~2米左右的圆圈,圈中站立一人,左手持“寸”,右手持“尺”,其余的人则站立在圆圈之外。游戏开始时,圈中人用“尺”猛击“寸”,使“寸”旋转着向圈外飞去,圈外的人们则竞相奔跑,以承接得到一定的尺寸,如“寸”条落地,圈外人则拣起回投圈内,圈中人可以用手接住,得到一定的尺寸,也可以用木棍再将“寸”条击出圈外,如是反复持续,不断的接击,圈外人不使“寸”条落地而回投落在圆圈内就算得胜,胜者便可轮换站入圈内。圈外投者可将“寸”条投落在圆圈外,或圈中人将“寸”条击出圈外,都要丈量“寸”条离圆圈的距离给以尺寸。在规定时间内先达到规定尺寸或尺寸多者为胜。人们在笑语欢声中,你争我夺,不断出现紧张、活渡、诙谐、有趣的场面,既培养机智、勇敢、顽强意志,又锻炼了身体,消除了疲劳。不少畲族男女青年还通过这项活动,相互了解,增进友谊,产生了爱情。
  “打尺寸”的来历,有一个不寻常的历史传说:相传古时候,闽粤赣三省交界地区的畲族先民,在首领蓝奉高等人率领下,举族群起反抗官军,由于多数畲族义军是猎户出身,手执弓箭,箭无虚发,百发百中,把官军杀得落花流水,狼狈溃逃。后因官军开来大批援兵,义军寡不敌众,渡过汀江,退守江边,凭借江水天险,隔江抗敌。当官军从江对岸万箭飞射时,蓝奉高手持断弓,左拨右挡,把官军射来的箭矢一一拨回敌阵,杀伤大量的敌人,使敌人不敢过江,蓝奉高终于守住了汀州城。
  为了缅怀民族首领的光辉英勇事迹,畲族人民世代相沿“打尺寸”活动,“尺”就是断弓,“寸”就是箭矢;最初是在河的两岸举行,甲方在河岸持断弓防守,乙方则在河的对岸射箭。当箭矢纷纷射来时,甲方手持断弓,把射来的箭矢一一挡回对岸。久而久之,尺余长的木棍代替了断弓,筷子长的竹条代替了箭矢,“打尺寸”就演变成为现在这种体育活动的形式。
  猴孵蛋 亦称“猴护桃”、“护猴蛋”。在霞浦畲族地区,亦相当普遍。室内室外皆可进行。先猜枚或抽签,输者当“猴”,在场地中心,双手撑地,面前放置三块鸡蛋大小的石块,为“蛋”。其他人想方设法冲上前来抢“蛋”,“猴”则围绕面前的“蛋”,双脚交替灵活踢扫,尽力予以护卫,但不能把“蛋”置于身下,否则就犯规,其他人有权把“猴”脚拖住抢“蛋”(称“骑蛋拖尾”)。抢蛋者身体任何部位被“猴”踢中扫着,就算输,马上替换当“猴”。如果“猴”所护的三只“蛋”全被抢光,算输局,重新开“孵”,连输三局,要罚唱山歌,或学动物叫唤,连罚三次,便取消游戏资格。
  猴护蛋,是一种健身益智的游戏活动,斗智、斗勇,比敏捷,比心计,且不受性别、年龄、场地、时间的限制,深受青少年喜爱,经久而不衰。
  扭扁担 即在扁担上比手劲。由两人比试,一人作裁判。这是一种带有竞技性的游戏。游戏时,取一根扁担,比试者各以左手往身后,反执扁担的一端,使扁担横隔两人腰侧,两人右手相握,掌心扣掌心,拇指各扣对方虎口,其余四指握扣对方的掌背,双方只以肘尖接触扁担,两脚各自略蹲,呈稳重的马步,经裁判检查认定符合比试规则后,比试开始,双方均尽力运用腕力、臂力,使劲将对方的手往下压,压倒对方为胜。这是一种比劲头、比耐力的活动,双方若旗鼓相当,往往比得脸红汗溢,围观者则不断呼喊助威,场面颇见紧张、热烈。但双方如果相持过久,恐有伤体力,裁判便适时宣告停止,为和局。
  骑海马 即在滩涂上驾驶“滑板”。相传,明嘉靖间,威继光由浙江来福建抗御倭寇,仿照北方雪撬的形式制作“海马”在福宁沿海滩涂上训练士卒,作为进袭盘踞岛屿上敌军的载具。经过训练,士卒驾驶“海马”,在滩涂上滑行飞疾,袭击、追逐在这一带沿海、岛屿猖獗多时的倭寇,不断取得胜仗。从此,“海马”便在福宁沿海普遍使用,成为滩涂“讨小海”作业的一种生产工具。居住在下岐山、瓮里等畲村的畲族,出海或返回时,每骑“海马”作竞技性游戏活动,比机智、比速度,比负重,比花样,往往是成群结队,在海滩涂上竞相飞奔,场面十分壮观,令人目不暇接。近年,有关单位还加以专门组织,使这项生产活动,成为种富有地方特色和民族特色的竞技性的体育活动项目。
  走“三”棋 是一种霞浦畲族地区独特而普遍的智力游戏。可以随时随地,画棋盘(如图),拣棋只(随便以石块、瓦片等物充当)。棋子双方有别,各12只。由二人对弈,先是布局,双方轮流在棋盘的交叉线上布一只。若棋盘上出现一方有三子在同一直线上形成“三”,即可任意“杠”对方一只,待双方12只都布满后,将被杠的子去掉。
  然后,开局,走棋。每只每次沿线走一步,若出现一方三子成“三”时,即可任意“吃”掉对方一只,先吃完对方棋只者,胜一局(若吃完对方12个只,本方12个只俱在,则胜12局,称“十二盘”)。除正常着法外,还可以摆成棋局,让对方来破。
  此外,霞浦畲族地区,还经常利用工余闲暇之时,进行各种游戏活动,青少年尤为活跃。主要有拔凳头、摔跌(练扑倒)、拔河(拔索)、节日登山、跳厝(跳框)、踢毽等竞技性游戏活动;有打扦担、捉迷藏(包走坞)、羊咩咩、搬运接力、兔子吃麦、跳绳(跳索)、爬竿(猴碌柱)、打水漂等活动性游戏;有走“踢”(六塔)、“粪楻棋”、“虎豹狮象”等各种棋类,以及猜迷、猜拳等智力游戏;还有斗草(斗钩)、拾魁、翻蚶壳、弹琼等其他游戏。其中有些具有相当浓郁的民族特色和地方特色的。
  武术
  在旧社会,畲族不得不学些武术,作为反抗压迫欺凌的重要手段,起到了一定的自卫作用。新中国成立后,畲族人练拳习武,成了锻炼身体、陶冶情操和丰富文化生活的一项体育活动。
  畲族武术,经过数百年的传承、加工、提炼,已形成独具一格的民间武术。主要有拳术和棍术两大类。
  拳术 是畲族世代流传的民族民间群众性护身和健身的体育活动项目。霞浦畲族拳术内容丰富,招式多样,有独特之处,特别令人叫绝的是拳术中的一种“点穴”功夫,运用手指头点按对方某一穴位,使之动弹不得,束手就擒。操有这种绝技的多数是德高望重的老拳师,他们不但武艺高超,而且还练就一身点穴解救法。在拳师带徒授艺时,十分注意以武德育人,严禁仗艺凌人,惹事生非。精通武艺之人,一般都擅长医术,救死扶伤,扬名四方。岭头梨坪湾村的钟孔金(1875~1948)即是其中最有名的一位。
  霞浦畲族拳术,以下浒四斗最为有名,也最有代表性。这里的畲族,清咸丰间从罗源迁来,为了自卫,专门从罗源八井请拳师传授,其拳术,攻防有术,招式多变,独具一格,世代相传,经久不衰。这里称拳术为“打拳头”。逢年过节或农闲时,经常可看到人们习拳练武,全村13岁以上的男女几乎都会拳术,甚至连小女孩老年妇女也有练拳习武的习惯。四斗的拳术功夫高深,技术精堪,远近闻名,影响较大,不愧为“拳术之乡”。1982年在内蒙古举行的第二届全国少数民族传统体育运动会上,四斗青年蓝银月、蓝秀娥参加女子空手对打表演,蓝泉茂参加男子棍术表演,都博得观众们的热情赞赏。
  四斗拳术,在罗源八井拳术的基础上,经过百余年千锤百炼,形成了比较完整的攻防套略,具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它具有与我国南方民间传统拳派一样的短促有力、迅速凶猛的特点,又具有比较完整的攻防套路和鲜明的民族风格。拳术的攻防套路有半龙虎、虎装、五虎、七星、十八罗汉等,其中以半龙虎为最基本的一套,共有十二个动作,即三箭、挖鞭、三碰、牵基、圆化、赴掌、牵马、掩耳、断桥、三垮、按手、十字等。三箭,即预备开始发拳,向前三个箭步;挖鞭,畲民把脾称为“鞭”,挖鞭即一手顶住对方的攻击,一手进攻对方的脾位;三碰,即一防二变三攻,攻击对方的喉部;牵基,即顺势破坏对方的平衡,继则两次进攻对方的眼睛和脾位;圆化,“圆”畲语“转”的意思,即避开对方的进攻,转而侧身进攻;赴掌,继圆化之后,果断地以双掌攻击对方的腋下和脾位;牵马,即一脚靠近对方,双手压住对方的手和喉咙,然后手向前,脚向后着力,做类似以牵马的动作,使对方仰倒;掩耳,先抓住对方的双手,解开其进攻,以掩护自己,然后双手先后向对方头部(眼、耳)和胸部袭击,断桥,以一手解开对方进攻来的拳(称为“桥”),另一手向对方腹部或生殖器作致命性的进攻;三垮,第一次进攻为一手解开对方的正面进攻,另一手则攻击对方的太阳穴,第二次进攻为一手解开对方上面的进攻,另一手打击对方的腹部,两次进攻失效,则用第三拳袭击对方的腹部;按手,一手解开对方的进攻,另一手指向对方的喉部作致命的袭击;十字,解除对方的攻击,进攻对方的胸部,在进攻时上三步,退三步,然后跨上一箭步,再蹲下,用手拉住对方的脚,猛力提起来,打倒对方。这个动作,步子共十步,站立时似“十”字,故名。半龙虎的每一个动作,基本上是三步、一反复,作完一个动作后便大喝一声,称之“开声”。它进攻多用手,脚立成马步或箭步,显得威武健壮。
  虎装分一步、十字、开弓、转打、五虎围柱、七心移步、猛虎卧地、三角拳、赴拳、赴拳刺竹等10个动作。五虎有30多步,七星有8步,十八罗汉有18步。这些套路都是在半龙虎的基础上进一步加工提炼的。动作多模仿动物,有时似老鹰展翅,有时如猛虎下山,有时像观音坐莲。每一个动作都有攻有防,攻防结合,连贯自如,节奏分明,步法稳健,简练有力,短促使用。
  棍术 大多结合拳术,而自成门类,其名目繁多,“盘柴槌”是其中的一种,霞浦畲族称之为“打杖槌”,由于器械之长短和功用不同,柴槌(杖槌)常见的有两种:一种叫“丈八杖”,长4米,由单人舞打,因其有攻有拦,故称“中拦”;另一种叫“齐眉杖”,长2.3米,由双人对打,因其互相攻守盘击,故又称“盘杖槌”。霞浦畲族棍术,亦以下浒四斗最有名,也最有代表性,其动作复杂多样,有七步、九步、猴子翻身、双杖、三步跳、四步半、天观地测等等。除了专用的杖槌,霞浦畲族棍术器械,还经常利用柱杖(挑担助力的一种工具)、扁担、扦担(挑柴草的竹制工具)、锄头柄等生产工具,有的在杖头加套铁环两头可用,练就劈、撩、拦、挑、戮、击等套路,都有相当威力。

知识出处

霞浦县畲族志

《霞浦县畲族志》

出版者:福建人民出版社

本书记录了霞浦县畲族的历史与现状,其中包括:自然、社会、经济政治、风土人情、革命建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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