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金涵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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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滨海五都》 图书
唯一号: 130920020210001387
颗粒名称: 民国时期金涵见闻
分类号: K295.73
页数: 4
页码: 444-447
摘要: 听说我祖先当时从上金贝迁到金涵坑内时住墓亭,后来又迁居下新厝,由于黄氏最早定居开发下新厝,我祖先就向黄氏人家商量后,买地建房,成家后生有五个儿子,开始在下新厝繁衍至今。民国时期,金涵的田地都集中在地主手里,除了自己的住屋外,大门外四周都是别人的田地,农民向地主租田地耕种,田租是一斗田(约0.5亩)一百二十斤谷子,此外,还要向当地“洋界看护人”(相当当地出面人)缴纳保护费,每斗四斤谷子。
关键词: 宁德市 金涵乡 民国时期

内容

听说我祖先当时从上金贝迁到金涵坑内时住墓亭,后来又迁居下新厝,由于黄氏最早定居开发下新厝,我祖先就向黄氏人家商量后,买地建房,成家后生有五个儿子,开始在下新厝繁衍至今。
  我从小所见下新厝周围的自然村有涵内(又叫桥头,因坐落金涵大桥附近)、黄厝、张厝、金溪、上新厝、麒麟寨、岗头厝、濑八里等,其实每个小村也只有三、五座厝,这大概就是早期金涵所有村落了。另听上辈人说,早先涵内地域有一个名叫“阿莫县”的乡村,后因大金溪发大水,溪流改造,“阿莫县”被大水冲破风水,其村民就迁往他处,所以后来有“阿莫县”传说流传民间。
  这些村落中要数涵内最热闹,由于地处交通要道,宁德县城附近古田、屏南、罗源后溪及西乡一带的人货都从涵内经过,涵内就有了一个街市,也成为金涵历史上唯一的街市,开设的店铺也不多,有张珠开的客店、老安开的饼店、赖品玉开的酒店和豆腐店,还有一家淡坪人开的染布店。
  我从小就看见古田、屏南一带挑夫,一批都有十几人,挑着乌笋干、粗纸到宁德县城出售,之后挑着咸鱼蚵或醃〓回去,西乡一带的人就挑茶叶、柴竹、木炭等进城买卖,然后挑着咸鱼货及一些生活用品回乡,挑夫人数一批七、八个,也有零星的。一年四季不管大热天、还是大冷天,甚至下雪天,这涵内路桥上行人不断,使得那些店铺的小食生意也很热闹。
  民国时期,金涵的田地都集中在地主手里,除了自己的住屋外,大门外四周都是别人的田地,农民向地主租田地耕种,田租是一斗田(约0.5亩)一百二十斤谷子,此外,还要向当地“洋界看护人”(相当当地出面人)缴纳保护费,每斗四斤谷子。当时农田产量不高,一斗田好的年收一百五十斤左右,除去田租一百二十斤,牛租二十斤,以及壳灰肥料(一亩要一担),所剩无几。佃农种粮收入主要靠“添垅”的办法提高单产,多收谷子。一斗田播下“六月早”之后隔十几天,又在成活的稻秧之间再插下秧苗,这叫“添垅”,用这种办法提高亩产,才能有余粮养家糊口,租用山地种麦、油菜以及栽番薯,也同样按水田的面积缴租。
  金溪的溪流大,支流也多,五、六月间我们去小溪里摸鱼或者毒鱼,用来增加菜配,也算是改善生活。摸鱼的办法很简单,先在溪边用石块朝水里鱼群猛砸,鱼群惊吓,有的窜到溪边石块下面躲藏,这时就沿溪边石块逐一摸捞,不过下手要迅速和敏捷。毒鱼最有效和常用的是用山上采摘来的“葛”,捣烂后倒入小溪流中,守候一段时间后,就逆流踩水而上,沿溪捡拾被毒得半死不活的浮鱼,运气好时,会收获十多斤以上,除一家人食用外,连周边的亲友也都尝到鱼鲜。溪里的鲥鱼用壳灰就可以毒杀了。
  农户人家一般每户一年养一头猪,如有一户养两头的就算有本事,因为供应猪食所需的饲料大部分要靠上山讨猪菜,需要花工花时;而猪长得又慢,从年头到年尾,要养大一头也不容易,到年关时若有成猪出栏,就算大过年了。
  当时每家都有种植苎麻,自己纺纱织布,叫苎麻布,又叫夏布,是灰白色,拿到涵内桥头边的染布店,染成蓝色或者青色(黑色),然后制作夏衣。冬衣是要到县城剪绵布回来自己缝制的,我与城内的“和彩布庄”比较熟,有时没钱,就去赊,等有收入后,或者挑柴、炭进城出售后再送钱还他。有时也到东门外新桥头赊咸鱼蚵。
  农闲时期,我们就到岭尾一带山上砍柴草,晒干后要挑十华里左右的路进城,一担柴才卖几角钱,不够换购食用品,所以半路上饿了也不敢花钱买点心。
  我小时候,金涵也没有什么学校,有一位福宁(霞浦县)人名叫雷金枝,来涵内教学,书馆设在“南京大王宫”(今金涵卫生院旧址),学生有一二十个,是教塾书,只教了一年多,就散了,大概这些学生都要帮家里做农活,也没能力送熟师课酬金的缘故。雷先生的毛笔字写得很好,经常看见他将字幅拿到县城去卖。
  我从小就开始帮人放牛,大约在1931年,有一天早晨在“旮沓桥”附近听人呼喊“土匪来了”,我赶紧跑去躲避,没跑多远,被一个坐着轿竿的土匪头模样的人拦住,对我吆喝:“小孩,没你们的事,干什么逃跑!”我才停下脚步,看着他们离开。金涵是小乡村,基本都是穷人,家里没什么资产,土匪是不会来抢穷人们,也只是路过涵内。大概是先前进城抢劫的一伙土匪,回山时路经涵内,在路边分赃,因分配不均发生争吵,结果就将抢来的衣物行头点火烧掉,这是我在附近亲眼看到的。
  涵内的溪流是金涵地界最大的一条,那时溪面建有一座瓦片屋面的廊桥,时常有往来的乞丐夜宿桥上,有一年半夜发大水,被溪流冲毁,听说连睡在桥上的几个乞丐也被冲得无影无踪。廊桥的下游,溪面很大,当地人用石头砌十几个桥墩,上架木板为桥,人叫“十八跳”,也是当时通行的便道。
  涵内溪在“瞑头墩”处的潭面架有一座石桥,前后又架木桥,该潭很深,又叫苎布潭,据说这座石桥是县城一个名叫万盛的人修造的。
  抗战时期,当地国民政府奉上级命令,将涵内石桥破坏掉,路也挖掉,据说是防止日本兵过境。但是,后来日军过境时,用块石砌起石墩同时砍树架木排于石墩上,很快就渡过全部人马。日本兵是从白鹤岭下宁德,进县城后过境金涵、七都开往霞浦的。这次过境的日军队伍人马从下新厝并溪(杨梅溪与小金溪交汇处)一直排到瓮窑处。
  日军过境时,我赶牛到当岗躲避。日军从刘厝里过溪,这时有几个日本兵举枪射击,将附近麒麟寨山头正在观望的雷日金(我的表兄)打死了,日军离开时驻扎的瓮窑时,放火烧了瓮窑两座民房。
  当时,有几个国民军士兵埋伏在南洋厝大榕树上(就是今天宁德监狱附近的那棵大榕树),见到有一个日本兵进入南洋厝,就将其打死,后拖到瓮窑被烧房屋的后山中掩埋了。
  这些情形,都是我亲眼所见,至今还记得。
  又听上辈人说,我们祖先从上金贝迁居下新厝初期,人丁单薄,个头又小,经常受到身材高大的“阿莫县”村人的欺负。“阿莫县”人比较蛮横,当时居住瓮窑附近,我们祖先到瓮窑山上砍柴,被“阿莫县”人发现就被打,去县城舀粪(当时到县城买人粪尿做肥料,又叫讨粪)回来,路经瓮窑,若被遇见,连粪桶绳都被割断,粪桶打翻,还不断纠缠打架。我们祖先个头小,打不过“阿莫县”人。有一天回上金贝告诉宗亲听,说:“别姓的人没有欺我们,只是常被‘阿莫县’人欺负”。上金贝宗亲中的叔伯侄儿们就带有拳术的十几人到“阿莫县”去打架,“阿莫县”人见来势汹汹的钟姓众人,吓得躲到涵洞里,被钟姓众人用竹竿去戳打,从此,“阿莫县”人害怕,不敢再欺负钟姓人家。以后,我们祖先就让儿孙跟随上金贝会拳术的侄儿学习拳术,用以自卫,这一习惯传至现在。

知识出处

滨海五都

《滨海五都》

本书主要分为五都概述,古村选粹,工程见闻,文化习俗,临海生计,名人事略,社会杂记几个部分。有文章“沿海乡镇简介”、“二都村杂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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