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田的基础教育和我的求学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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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滨海五都》 图书
唯一号: 130920020210001254
颗粒名称: 梅田的基础教育和我的求学经历
分类号: G637
页数: 4
页码: 200-203
摘要: 民国时期,梅田村的国民教育落后,启蒙教育仍沿袭旧时的私塾方式。私塾多设在周厝和郑厝,聘请的教书先生是本村有一定文化的人,或请外地的先生,读的是“五言杂字”和“人之初”一类的简单课本,数学学的是珠算,没有固定的校舍,也没有规定的学制。由于教育落后,全村没有一个人会讲“官话”(相当于现在的普通话)。据说,早年有一个外地的乞食者要在村中人家屋里过夜,他讲的话,没人听得懂,村人竟赶到碗窑请来一位会讲普通话的先生来当翻译,又担心乞食者另有图谋,赶紧给了好多食物,劝其离开。
关键词: 宁德市 梅田村 基础教育

内容

民国时期,梅田村的国民教育落后,启蒙教育仍沿袭旧时的私塾方式。私塾多设在周厝和郑厝,聘请的教书先生是本村有一定文化的人,或请外地的先生,读的是“五言杂字”和“人之初”一类的简单课本,数学学的是珠算,没有固定的校舍,也没有规定的学制。据一位现年83岁老人回忆,当时周厝跟他一起读书的就5个人,有一个还是雨天读书晴天放羊。由于塾师来来去去,他们的读书也断断续续,到了上世纪四十年代中期,他就到碗窑学校去念了一年的书,早出晚归,午饭是在亲戚家吃。碗窑学校是新式教育,上课讲普通话。
  由于教育落后,全村没有一个人会讲“官话”(相当于现在的普通话)。据说,早年有一个外地的乞食者要在村中人家屋里过夜,他讲的话,没人听得懂,村人竟赶到碗窑请来一位会讲普通话的先生来当翻译,又担心乞食者另有图谋,赶紧给了好多食物,劝其离开。
  新中国成立后,从五十年代开始,梅田的郑厝、周厝、王厝等自然村都开办初级小学班,实行新式教育,学制是一到四年级,但那时农村一般家庭由于人口多,孩子稍大一点就上山砍柴或讨小海,帮助家庭生活,所以能读完四年级的也很少。同时各自然村也都开办夜校,为一些失学儿童(主要是女童)扫盲,但也是断断续续,办的人和学的人积极性都不高。
  六十年代初,我在本村读书时,学校是设在人家的厅堂里,后来大约是二年级时候吧,学校又转到我家的厅堂里;三年级时,转到本族祠堂大厅;四年级又搬到戏台上。在我家厅堂上课时,有一个现在想来很可笑的做法,就是要把上课写过字的废纸装在一个小筐里,在放学前拿到屋外面的海滩上烧掉。听人们说,字是圣人的眼睛,如果把字到处乱丢,将来眼睛会瞎掉,我当时觉得很奇怪,这字是自己写出来的,它跟眼睛怎么会有关联,但我还是经常去烧废纸。上小学四年级时,全班只有我一个学生,老师是蕉城霍童人,姓缪,名叫安长,一个人要教四个年级。每天都有顽皮的孩子在打闹哭叫,有些人还编了些坏歌谣来毁谤老师。但缪老师对我很好,有一次因学习太不认真的缘故,老师很严厉地批评了我,我伤心地哭了起来,当时心里很恨他,以至几天不去上课,但我知道老师是为我好。我长大后,想起当年那些当民办的小学教员真是很辛苦。后来就从没有缪老师的音讯,不知道仍在当教师,还是改了行。
  [=此处为插图(作者(左)与黄子灿的合影)=]
  1964年初,我在辍学一个学期后,经过努力争取,又重新到离家五华里的碗窑完小校,插班读五年级下学期。全班共有8个同学,5个男生,3个女生。3位女生分别是粮站职工和国家干部的女儿,均是城关人,一男生是驻军部队干部儿子,另一个是瓷厂工人的儿子。农业户口的3人,除我外,另两个均是碗窑本地人,一个父亲当时是村干部(那时称生产大队),另一个父亲在农业碗厂当农业工人,我一个外村人,平时交流语言不通(他们均讲闽南语),穿一身破旧的衣服,处境有多尴尬,可想而知。好在那时候社会风气尚好,我还不至受到藐视和欺负。由于在本村上四年级时基础就差,再加少读了一个学期,刚插班时我的成绩很差,就拼命追赶,期考时总算及格,我高兴得一路小跑回家。在这一段时期,父亲的熟人黄书辉伯伯的儿子黄子灿与我同年,在上六年级。由于学校离家太远,吃一顿午饭要往返10华里路程,因此我常常跟黄同学到他家“蹭”饭,有时也到其他一些沾亲带故的人家里去吃过午饭。虽然我也带去一些番薯米和少量的白米,但我知道,我还是占了他们的“便宜”的。不幸的是,黄书辉伯伯在文革后期遭迫害,含冤离世,想起来令人不胜唏嘘,至今不忘黄伯伯一家人对我的关爱与照顾。
  我上六年级后,黄子灿同学上中学了,我也就一人每日步行往返四趟计约20华里的路程去上课,不论风雨天,大热天,从没有旷课。六年级上学期成绩已是全班第三名,评为“三好生”、“优秀少先队员”,并选上少先队中队委员。
  当时碗窑小学办在一个旧教堂,三、四年级合用一个教室,五、六年级也一样,当中一条走道,一边坐五年级,一边是六年级,共用一块黑板。包括校长和三位老师教四个年级,校长叫黄宗荣,兼教五年级地理课,刘用宝老师是五、六年级班主任,教语文、历史、自然课,教数学的是女老师石榕。他(她)们都很负责地工作,严格要求学生,平时态度和蔼可亲,很受同学们尊敬,感觉中从来没有同学在背后说过老师们什么坏话,或起什么绰号。由于三位老师均是福州人,无论授课或平时和我们交流都使用普通话,这对我学习普通话有很大方便。因为我不会讲闽南话,所以和老师同学之间交流都用普通话,师生、同学之间,关系融洽,至今回想起来,仍历历在目。前几年我到浙江余姚看望大儿子时,当地人对我这种年龄的人能流利使用普通话很是诧异,这确实是儿时在学校里打下的良好基础。
  1965年我高小毕业,是本年度梅田行政村唯一一个高小毕业生,也是解放以来梅田村受过小学完整教育者之一,时年13岁。当时有人介绍我去读初级农业师范(学校办在霍童),我没能去成,后参加乡政府办的民师培训班。结业后,在村里的扫盲班当义务民师。那时候政府对扫盲工作很重视,各自然村的适龄青少年都被要求上夜校读书,扫除文盲。当时的宁德县文教部门设有专职教师驻村辅导扫盲工作。第一届学员扫盲结业时,由当时的飞鸾乡党委书记章康宝颁发毕业证。毕业典礼在周厝祠堂举行,很是隆重。是年冬,由于我年小纯真在扫盲工作中很是卖力,表现较好,驻村辅导员老师陪着县文教部门的一位领导,在检查总结扫盲工作的时候,于傍晚掌灯时分到我家来,跟我父亲说,让我去当小学的老师。父亲跟他们说的话不多,我记得很清楚的一句是说我“人还小”。就这样他们两人走了,我也就永远失去了一个有可能改变务农命运的机会。当时,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我站在天井中,紧张得浑身发抖,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去送他们,我六神无主地呆了很长时间,那种心情现在还能感觉得到。
  次年“文革”开始,神州大地刮起政治的狂风暴雨。从此,我和村里的同龄人一样,为了生活和家庭,在田野或海滩上,从事着原始的、繁重的,有时甚至是愚笨的劳作。
  往事如烟,当生命的年轮辗过一个甲子的今天,回首往事感慨良多,衷心祝愿在我求学生活的艰难时期,给我诸多关怀、照顾和帮助的多位师长们幸福安康。

知识出处

滨海五都

《滨海五都》

本书主要分为五都概述,古村选粹,工程见闻,文化习俗,临海生计,名人事略,社会杂记几个部分。有文章“沿海乡镇简介”、“二都村杂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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