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步瀛与民国续修《宁德县志》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查看原文
内容出处: 《宁德一都》 图书
唯一号: 130920020210000887
颗粒名称: 林步瀛与民国续修《宁德县志》
分类号: K295.72
页数: 15
页码: 564-579
摘要: 民国稿本《宁德县志》从1915年起意,修志局”已刊王致纯《劫后余生的民国续修宁德县志稿》、陈玉海《宁德县志民国续修本事钩沉》(见宁德蕉城区政协文史资料第十七辑《民国宁德》,清末民初的螺洲以陈、吴、林三姓最盛,螺洲林氏是南宋时期由莆田迁居于此的。民国初年在福州女子师范学校当语文教师。福州女师(福州女子师范学校的前身是女子师范传习所“1912年(民国元年)又更名福州女子师范学校,1914年再度更名为福建省立女子师范学校,官做到浙江的盐运司知事(黄岩),福州说诗社。
关键词: 宁德县 林步瀛 县志

内容

民国稿本《宁德县志》从1915年起意,次年设“修志局”,至1929年冬初成(其后尚有变故),林步瀛一度发挥了相当重要的作用。只是,关于林步瀛生平、文事的材料寡少零散,已刊王致纯《劫后余生的民国续修宁德县志稿》、陈玉海《宁德县志民国续修本事钩沉》(见宁德蕉城区政协文史资料第十七辑《民国宁德》,2011年。)于此皆语焉不详,本篇也只能稍作补苴而已,粗陋之处自难避免。
  一、林步瀛其人
  林步瀛,福州闽县螺洲人。清末民初的螺洲以陈、吴、林三姓最盛,陈姓主要集中居住于螺洲店前村,吴姓主要集中居住于吴膺村,林姓主要集中居住于洲尾村。螺洲林氏是南宋时期由莆田迁居于此的。
  步瀛字鼎燮,生于清光绪四年(1878,岁在戊寅),壬寅年(1902)中举,民国初年在福州女子师范学校当语文教师。冰心自述她1912年考入这个学校的预科班,读了三个学期,“福州女师(福州女子师范学校的前身是女子师范传习所,初建于清光绪三十二年(1906),设一个小教班和一个保姆班,监督王寿眉为陈宝琛的夫人,校址在全闽师范学堂附近的刘氏园亭;1909年更名为福州女子初级师范学堂,1912年(民国元年)又更名福州女子师范学校,1914年再度更名为福建省立女子师范学校,全校有教职工46人,学生193人。)的地址,是在城内的花巷,是一所很大的旧家第宅,我记得我们课堂边有一个小池子,池边种着芭蕉。学校里还有一口很大的池塘,池上还有一道石桥,连接在两处亭馆之间。……我们的作文老师是林步瀛先生。”(《冰心自传》第二章“我的故乡”,江苏文艺出版社,1995年。)他在仕途上,官做到浙江的盐运司知事(黄岩)。1920年林翰、苏南等十余人成立“福州说诗社”,从陈衍学诗,后来林步瀛也加入此社。(详见王真《福州说事社始末简记》(1964年)、萨伯森《福州说诗社记略》(1983年),载福建省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文史资料选编》第三卷(文化编),福建人民出版社,2001年。)1931年去世。
  陈其铨、郭斌《于山志》载:“林步瀛(1878~1931)字鼎燮,侯官(今福州)人。光绪壬寅举人,官浙江知县,说诗社社员,有《于山平远台有怀云鹤》诗,著有《榕荫草堂集》。”(陈其铨、郭斌:《于山志》第七章《人物·中华民国》,大众文艺出版社,2009年。)对此可作三点纠正和补充。其一,侯官为闽县之误。其二,任过浙江知县的是另一个林步瀛,福州永福(今永泰)县嵩口人,号研斋,其字不详。据《永泰县志》,他是清同治七年(1868)洪钧榜进士,签分云南即用知县,改任浙江庆元知县,署知遂昌县,调补平湖知县。(《永泰县志》卷三五《人物》第二章“人物表”第二节“历代永泰籍进士”,新华出版社,1992年。)永泰步瀛比闽县步瀛年代要早一茬。其三,他留存下来的著述,《榕荫草堂集》是文集,一卷,此外还有《榕荫草堂诗集》,现已列入台湾学者王伟勇、简锦松、吴荣富主编的“民国诗集丛刊”(第一编),台中文听阁图书公司2009年版。
  此外还有一个林步瀛是宁德二都人林叨安的儿子,叨安迁榕城,是福州较早信仰基督教的家庭,(陈时、亚康《莆人最早翻译的一部医书:<西药略释>》:“西医和西药之传入莆田,则是在清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英国圣公会宁德圣教医院医师雷腾(B.V.S.LaytorTaylor)偕同他的学生宁德人林叨安、余静信(后改名景佗)来到莆田后,寓居在城北坑边大夫祠,创设兴化圣教医院之时。”文载《湄洲日报》2000-01-12.又,《宁川域情》第十三章:宁德飞鸾镇二都村历史人物有“民国时期福州邮政局长、台湾光复后第一任邮政总长林步瀛”。见华夏文艺出版社2008年版第280页。)这个林步瀛1935年任东南四省邮政视察,1946年为台湾第一任邮政总长,1981年病逝于台北。
  二、陈衍对林步瀛诗才的赞赏
  陈衍是《福建通志》总纂,又是八闽诗坛领袖。林步瀛的诗,颇得陈衍赞赏,《石遗室诗话》中屡有提及。例如,卷二九第三则载:凉生久寓杭州,所与共为诗者,诸贞壮外,只知有同乡林鼎燮(步瀛)。余与鼎燮初相稔于都门,自以盐官薄宦之江,遂罕得消息。惟四年前,忽忽一晤于西湖,余明日行矣。时余编《近代诗钞》已出版,未得钞鼎燮诗为憾。兹从干宝、谦宣觅得数首,亟录之。
  《寄怀凉生杭州》云:“逆旅停车夜月凉,年时诗酒有清狂。湖楼犹在波光裹,林树苍苍高过墙。”《同谦宣秀渊集澄澜阁》云:“此阁何妨当作家,群山罨画水交叉。层层屋瓦青依树,簇簇园花馥入茶。屡至难于诗句好,久谈忘却日光斜。旧交散尽新知少,石帚天民各鬓华。”《寒雨旬日未出门》云:“断酒萧纲办饭羹,兼旬积雨废街行。江春犹瘦难舒柳,花信因寒恐病莺。心已忘机从讪笑,诗惟追古不声名。汾沮鄙俭伪牵局,何日龟阴负耒耕?”《自定海奇口口杭州》云:“微官莫疗半生贫,海角闲居负尽春。几树垂杨无赖雨,十年倦翮未归人。阴凝不信关天意,著述相期爱此身。长忆楼台灯火夜,何时重与一杯亲?”《赠干宝》云:“无本于昌黎,未识气先感。吾闻苏干宝,书味长醇醇。去岁诵其诗,蛟龙欲手揽。今夏湖上舟,杯酒见肝胆。作诗本性情,词句谢凿錾。气势任自然,盘硬无不敢。吾荒年且衰,一室废铅椠。子诗成来商,谓我辨精释。问道于青盲,食味嗜昌歜。湖之水溶溶,湖花开菡萏。一笑掉扁舟,诗与远山澹。”句如《次韵林十二谦宣》云:“故人书到吾无事,急递筒开中有诗。”“时对寺门僧坐久,行询邻舍菊开不?”《石浦山游》云:“山南山北春光好,桃花李花随意开。”又云:“山形到处虽有异,真意在静语可赅。山游山游得山意,四时不碍矧春回。”以上皆有静者机,故是诗人之诗。《除夕感言》云:“边云如墨压滇城,(英法议采七府矿产。)万户犹闻爆竹声。乡谊每从为客挚,年光紧向此宵更。劳生悔不同樵牧,薄宦何堪问姓名。笑指陌头萦拂草,也随名卉共春争。”能于“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外,别抒悲慨。
  这里的凉生,亦作亮生,即林之夏(1878-1947),闽县人,曾入南社。干宝,即苏南(1876-1967),南安人。谦宣,即林葆忻;秀渊,即张葆达(号知非),皆闽县人。苏、林、张都是福州说诗社成员。
  又如,《石遗室诗话续编》卷三第五十三则载:林鼎燮贫病就殆,枫丹精医术,余传电话使诊之,枫丹报云不可救,媵以诗云:“仓皇传语自吾师,命我趋扶鼎燮危。推产萧斋惊寂寞,登楼嫩版见支持。肺脾损尽终无药,肝肾雕残半为诗。最是可怜双弱女,亲前不敢泪交颐。”未几而鼎燮死矣。余谓即以此为挽诗可也。
  卷四第九则载:陈泽观以举家贫病,忧郁而死。黄仲良挽之云:“百千官俸飘摇日,一代词人结束期。病到全家天太酷,贫难薄殓鬼犹悲。霜风凄紧招魂酒,虫语苍凉哭奠诗。便有湖堂容吐气,书生事业总成痴。”余前数年有哭林鼎燮一律,沈痛已极,此诗乃复过之。余亦欲哭泽观,恐将阁笔矣。
  可见步瀛家境较差,身体也不好,所以53岁就病故了,比乃师陈衍还早六年,无怪陈“沈痛已极”。这里的“枫丹”,即林密;“陈泽观”即陈鸣则(一字虚谷),皆闽县人。黄仲良,名祖汉,莆田人。林、陈、黄也都是福州说诗社成员。
  三、民国本《续修宁德县志序》
  林氏《榕荫草堂集》,一卷,(中国科学院国家科学图书馆古籍检索系统作“二卷”,也标注:民国二十四年铅印本。)有民国二十四年(1935)铅印本,1册。本人所见,为当年福州南台隆平路大华印书局承印本,题“闽县林步瀛鼎燮甫著”。其中收存多篇与民国续修宁德县志有关的文字,最重要的是《续修宁德县志序》,今改用简体字并酌加标点迻录如下,原文句中待填字的空格用■号代替,现存手钞的宁德县志稿本对其有所更动者,在注文中标示。
  会稽章实斋以《文史通义》一书称于海内。生平所修和州、永清、亳州、天门诸郡、县志,虽戴东原、洪北江有所抵牾,而不能不折其辩答。其所论修志义例,以为志乃史裁,全书固有体例,文字亦关史法。每篇命词措字,必有规矩准绳,不可忽也。体例本无一定,但取全书足以自覆,不致互歧,无庸以意见异同轻为改易,自非著述矻矻者,夫安能纠釐疏舛若此哉。至所谓“去五难”“除八忌”,“立四体,以归四要”,而总其事于“十议”,虽不无偏颇、箝束之弊,其于史学,要为用力研究无疑也。吾闽陈石遗先生,淹贯经史,负宏洽之才,生平述著无虑百数十种。近总纂《福建通志》,其所定志例三十有七,衷夫理而不简不烦,固所谓有实斋之精,而无其偏颇、箝束之弊者也。
  宁德之为县,处闽之东南(闽东南,民国续修稿本《宁德县志》(以下各条注文省称“志稿”)作闽东北,是。)。自唐季设官,而后而宋元,而明清(而宋元,而明清,志稿作而宋,而元,而明,而清。),而迄于民国,人文辈出,蔚为名邑矣。《县志》之修,自乾隆辛丑于今垂百余年,此百余年中(两处“百余年”,志稿中皆在“百”字上侧添加“二”字,不实。),政治易制矣,城市易观矣,山林、道路、田舍、川泽,靡不有今昔之殊,姑无论耆旧之销亡、官职之更变也。不续修焉,迟之又久,书缺有间,又将何以善其后也。■■年之■(■■年之■,志稿作乙卯岁之秋。),前县令■君■■(■君■■,原文计空三格,志稿作“乐清黄君式苏”。)议续修,以■君■■司其事(以■君■■司其事,志稿作“以黄先生柏樵总其事”。),未告蒇而去任,■■(■■,原文空二格,志稿作“柏樵先生旋亦归道山,此事遂阁。焯”。)承乏斯土。顾念一县之志,即古侯封之史也。《周官》宗伯之属,外史掌四方之志,郑注谓若晋《乘》、楚《祷杌》之类,是即诸侯之成书也。
  古之一国,即今之一县,壤地方百里,所谓有土地、有人民、有政事者。古与今同,皆不能一成而不变者也。十年而一变,三十年而大变,百余年则所变者更大,此亦势之所必然者也。就其势之所必然而一一纪之以为徵,亦邦人君子及官斯土者所有责者也。
  十八年冬(志稿于“十八年冬”后增写34字:“爰属郑君守堪取前此诸君采访之稿汇齐而删订之,并聘会垣林君鼎燮斟酌损益,辑”。又,志稿“郑君守堪”右侧有“林君圭甫”四字,“林君鼎燮”右侧有“为协纂”三字,俱为后来添加。),成斯篇。篇名、篇次用(用,志稿作“悉用”。)陈总纂之例。至于宁德不简称宁,以吾闽更有宁化,浙江有宁海,江西有义宁,防混同也。至于各门罕录诗文,皆本会稽章实斋之恉也。
  与斯事者之姓名记于后。(志稿此句后署有16字:“民国十九年十月前宁德县县长邵焯序”。)上文之所以对我们了解民国稿本《宁德县志》的相关情况很重要,一则它是这部《宁德县志》的序言,阐述了县志编纂的指导思想。二则表明此序后来虽署名知县邵焯,却出自林步瀛的手笔。三则此序一开始就属代写性质,但不是具有“督修”身份的邵焯而是具有“总纂”身份的郑宗霖(守堪)请他代写的。易而言之,此序本当由县志总纂郑宗霖代拟,却转请于林氏。所以如此,既见出林步瀛有较高的史识和文才,才会作为纂写班子中的唯一外乡人担当此责,也与郑、林有同年举人之谊,同为福州说诗社成员,当时又同住会垣(省城)诸因素有关。四则应当注意到,邵焯使用此序时增补文字说:“爰属(嘱)郑君守堪取前此诸君采访之稿汇齐而删订之,并聘会垣林君鼎燮斟酌损益。”参读郑谟光《发起周墩区志引》所述:蒙闽海道署敕宁德县转修志局,召开正式会议“续聘孝廉(举人)郑守堪为总纂,奉上聘金及志稿至省,郑先生却以孱弱,转托福州举人林步瀛假榕南学校代庖。”大致可以推断,郑宗霖当时病体孱弱,有意以“总纂”之任委托步瀛,所以连序言也嘱其代作;而宁德方面则仍然认郑宗霖为总纂,而以林步瀛为协纂。
  四、宁德县名胜、惠政、户口、职官四志小序
  《榕荫草堂集》还收录林氏为民国《宁德县志》写的十篇小序,其中四篇可与现在存世的民国《宁德县志》钞稿残本相对照。
  其一,《宁德县名胜志(志,原文误作“之”。)序》(迻录标点时,少数地方出注稍加解释)昔欧阳公记梅挚有美堂,谓夫罗浮、天台、衡岳、卢阜(卢阜,“卢”同“庐”,庐阜即庐山。)、洞庭、三峡号为奇伟秀绝者,乃皆在夫下州小邑。(宋嘉祐二年(1057),梅挚出知杭州,在吴山建造登览胜景的“有美堂”,请欧阳修写了一篇《有美堂记》。记中称:“今夫所谓罗浮、天台、衡岳、洞庭之广,三峡之险,号为东南奇伟秀绝者,乃皆在乎下州小邑,僻陋之邦。”)公生长山水之乡,其出也,刺滁、刺颍、令夷陵、司理泗洲,生平好为遊观以发挥其文章之美,其所言乃如此。证以吾闽之宁德,足知其言为不诬矣。宁德乃闽东海滨之县,四境之相距各百余里耳,然其名胜称于今昔者,难更仆数,非所谓“下州小邑”常有“奇伟秀绝”之观耶!夫天然之名胜在乎山水,而楼台、园榭、亭塔、桥梁出于人力所经营常大半焉。故杭之西湖,苏之太湖,京口之金、焦,虽为天然之灵秀,而名公巨卿、骚人逸士登临结构,其遗躅因以流传者比比也。柳河东得钴鉧潭西小丘,遂书于石,以贺兹丘之遭,虽其言有所寄托,固足信名胜之因人而传。若其漠然置之,听其废秽,反见陋于樵夫野叟;而修志乘者复不载之于篇,后之人将和所据以为探访观览耶!纂《名胜志》第八。
  参照稿本民国县志卷八《名胜志》小序,文字几乎全同,只有“卢阜”作“庐阜”;“纂《名胜志》第八”作“志《名胜》”。
  其二,《宁德县惠政志序》(迻录标点体例略同前篇)昔梅郎中伯言(梅郎中,志稿改作“梅中郎”,误。梅曾亮(1786-1856),原名曾荫,字伯言,又字葛君,江苏上元(今南京)人,道光二年(1822)中进士,十四年授户部郎中。)记吾闽光泽县育婴堂也,曰:光泽县,当南宋绍熙时嘗行社仓,而岁以米三百斛助民之贫不举子者。且徵其事,谓见于朱文公《邵武军光泽社仓记》。夫人之于子而至于不举,其贫极矣。虽古者男女子皆称子,所不举者必为女子,然非逼于饥寒必不至残忍如此。牧民者思有以济之,则社仓之法为不可废。社仓之法行,而育婴诸善政亦因之以俱行,此所谓纲举而目张者也。
  宁德县昔有常平、预备、际留、太平等仓,各乡有社仓、义仓之设,凡所以为民食计者至周至备。迨后上下欺蒙,互相侵蚀,城乡各仓久废,仅余周墩常平一仓,不可谓非硕果仅存也。比年歉收,闽海道尹扎饬举办积谷。经黄知事式苏邀绅会议,佥以建筑之费无从筹画而积储之计又不得不先,于是佥议由城区首倡,凡丁粮完纳至五两以上之户,每两派谷壹百觔,出具甘结缴署,仍将该谷寄存原仓。民国九年,计共城厢捐集干谷伍万觔。春夏之交,青黄不接,赖之以发粜救济,及秋成,仍由绅董采籴如数囤寄各殷户,具结存案。十年冬间,仍前匀捐分寄议,捐积(积,志稿删去。)至民国十年为止。夫一县之善政,固不仅社仓也,而因时制宜,社仓乃善政之本。近年各乡亦继续举办,未始非补救之一法。
  旧志所载各仓(各仓,志稿漏书,补写在行间。),今皆无存。仍前录入,以俟将来之关心民瘼者。纂《惠政志》第二十二(第二十二,志稿删去此四字。),而以义仓、育婴、救生分其目焉。
  参照稿本民国县志卷八《名胜志》小序,文字几乎全同,只删落“捐积”之“积”与“第二十二”之标识。
  其三,《宁德县户口志序》《周礼》乡大夫之职:以岁时登其夫家之众寡,辨其可任者。国中自七尺以及六十、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据唐代贾公彦《周礼义疏》的解释,七尺谓年二十,六尺谓年十五。)皆征之。其舍者,国中之贵者、贤者、能者、服公事者、老者、疾者皆舍之。(舍,指复除,即免除赋役。)《载师》、《闾师》,则征无职业者以夫家之征,夫布之征,均人之职,以均力政。(《周礼·载师》:凡民无职事者,出夫家之征。《周礼·闾师》:凡无职者,出夫布。大致说来,《闾师》根据人们的不同职业,分别规定其应向统治者贡纳的物品。《载师》规定距王城近的负担劳役多,故地税轻;距王城远的负担劳役少,故地税重,体现了负担公平的原则。)丰年用三日,中年用二日,凶年用一日,盖皆用其薄也。自汉高创算赋,于是户口有赋,而所谓夫家之征,夫布之征、力役之征,良法美意尽隐矣。时代愈降,弊政愈多。上之人,徒欲多为立法,户调口赋,以征其身;下之人,则以身为患,逃亡隐匿,以求免夫胥吏之催科。是上下交相病,户口所以难稽也。读杜少陵《石壕村》一诗,而知积重难返之势,盖不独唐代为然也。
  宁德之户口,宋以前远无徵也,景祐、绍兴以后而迄于今,盖有可考者焉。纂《户口志》第九,而以《大年》附焉。
  志稿对本篇小序改动甚大。开头即在“《周礼》”下补入62字:“司民掌登万民之数。自生齿以上,皆书于版,辨其国中与其都鄙郊野,异其男女,岁登、下其生死。是书其户口之数,使之条贯不失,按比可知,而未尝以是为征也。”有助于文意更加醒豁。自“乡大夫”至“盖皆用其薄也”,志稿文字有所归并,大意不变。以下至“盖不独唐代为然也”,与志稿同为叙述汉唐间户口税制变化的文字,意思有很大差异,志稿较重具体税名的沿革,林序较重基本趋势之揭示。末段从一般介绍归结到宁德县,林序文字比较概括、简洁,志稿小序例举南宋绍兴二十四年和清民之交的户数口数,则与下文记载重复。
  其四,《宁德县职官志序》宁德旧志有“秩官”一门(志稿此下增入“即所谓职官也”六字。),列官制及历官,而次以宦绩。今宦绩照省发志例列(列,志稿作“改”。)为循吏矣。此篇则专叙任年(志稿“此篇”前有“而”字,专叙作“专纪”。),兼录爵里,(以下不再与志稿相比照。)而分类相从焉。班《书》“公卿百官表”叙例皆志体也,下篇则表官等,表居官者之年月及姓氏。然一朝之掌故,不可例于方州之志乘。今略师其意,先叙历代之设官,次叙居官者之年月及姓氏,分类相从,而不附表,从省发志例也。纂《职官志》第十三。
  志稿对本篇小序改动甚大。开头至“兼录爵里”基本照录,而有四处小改动,具体异同,见注文。此下则基本重写,这里不拟详说。
  五、宁德县艺文、文徵二志小序
  以上四篇小序,志稿中有全文照录,有大幅修改或重写,情况不一,但篇目篇次不变。《榕荫草堂集》所存其余六篇小序,在我们目前能看到的民国《宁德县志》残本中则没有相对应的内容。惟其如此,对我们了解民国志的全貌可有一定帮助。其中最值得关注的是《宁德县艺文志序》和《宁德县文徵序》(“文徵”后当脱“志”字),分别标点迻录如下。
  1.《宁德县艺文志序》班孟坚之志《艺文》也,本刘歆之《七略》,条贯而部次之。其《自序》云:删其指要,以备篇籍。师古《注》云:删其浮冗,取其指意也。故每《略》仅列书名、篇数及作者之姓名。盖志与选异,选则取文章之菁华,志则防简策之湮没。故常溯其源流,例之所在,不容以或淆也。章实斋之序《和州艺文志》也,谓“六典”亡,而为“七略”,是官失其守;“七略”亡,而为“四部”,是师失其传。而其志天门县之《艺文》也,则亦分为“四部”焉。盖官守失而师传湮,唐人四部之区分遂为后代辑录之圭臬。世之修县志者,于《艺文》一门多选录各体诗文以充篇幅,而于“四部”之著录反从略焉。何其傎也。纂《艺文志》第二十四,而区分为四类焉。
  2.《宁德县文徵(志)序》宁德重修《县志》,为卷三十有六,为类三十有一。每类不录诗文,从省《通志》所颁发《修志凡例》也。《例》为总纂陈石遗先生所定,然亦非陈氏之私言。章实斋之修志,亦屡言之矣。
  夫文章莫甚于周秦,管、晏、老、庄、申、韩、孙、吴,周秦诸子文章之雄者也。史迁作《史记》,叙录其述之大凡,以入于《传》,而不采其书。盖著述有专门,而作史者不能以此为饤饾也。然则司马相如、扬雄、邹阳、枚乘,班《书》乃取其词赋、华言编入《列传》,是又何也?人臣因事陈言,意有所指,以规切实事,寓主文谲谏之隐衷,固非漫无指归,截鹤续凫,以充篇幅也。
  夫古之人有专门之学,乃有专门之书。即孔子辑十五国之《国风》,然亦总称之为《诗》而已耳。从未有汇集众体如肃(肃,手民误植,字当作“萧”。)。氏之《文选》,姚氏之《文粹》也。若夫触类旁通,因之以达治体而羽翼夫史书者,如宋人之《文鉴》,元人之《文类》,亦非无典实之可寻也。十步之内,必有芳草。一曰奏议,官署之文,移附焉;二曰传记、序跋;三曰赋;四曰诗。若经学、史学之裒然成书者,则不采入,而志其书名、卷数于《艺文》焉。是为序。
  合观这两篇小序可知,民国《宁德县志》分设《艺文志》和《文徵志》,前者仿效《汉书·艺文志》或《隋书·经籍志》,只记载书名、卷数、作者等资讯;后者选录乡贤各种文体的创作作品。嘉靖本《宁德县志》卷四的八目中有《文籍》一目,下分“经训”、“子史”、“家集”三小目,录存书名三十四种;万历本《宁德县志》卷七始专设《艺文志》,下分“宸翰”、“奏疏”、“经训”、“文籍”四目,主要录存书名、篇名,少数篇什载有全文。乾隆本《宁德县志》卷九亦名《艺文志》,下分“奏疏”、“文”、“诗”、“赋”四目,则为作品选辑,体例已与汉志完全不同。看来民国志是有心兼得明志与清志之长。至于《宁德县文徵(志)序》所涉县志整体结构问题,本文在最后一节再谈。
  六、宁德县孝友独行、列女、方技、杂录四篇小序
  除了以上所列,《榕荫草堂集》还载有关于《宁德县志》之《杂录》、《孝友独行志》、《列女志》、《方技传》的四篇小序,这里一并标点迻录。
  1.《宁德县志杂录序》
  陈承祚撰《蜀志》,录杨戏《季汉名(名,《三国志·蜀书》作“辅”。)臣赞》撮其要■■于篇。自昭烈以迄郝普、潘濬,又皆杂出其姓名以相附丽,得母(母,手民误植,字当作“毋”。)病其不伦乎。章实斋谓诸葛未立史官,蜀事艰于搜访,是亦作史者不得已之苦衷也。然《周易》于《序卦》《说卦》之外,更有《杂卦》一篇;《春秋》据事直书,而有夏五、郭公之书法,又安得病其繁复、厌其无意义而灭裂之耶。夫合辛、咸以成味,通纂、组以成文,物诚有之,史亦宜然。州县之志,当较史而加详,纂辑之余,或有存之则无类可归,削之则前修尽泯,固不得不具苦衷,此《杂录》之所以编次也。纂《杂录志》。
  2.《宁德孝友独行志序》
  太史公作《史记列传》七十,以伯夷称首,而其目则仅曰《伯夷列传》耳。至若孙叔敖、子产、公仪休、石奢,则目为《循吏》;申公、辕固生、韩生、伏生,则目为《儒林》;郅都、宁成、周阳由、赵禹,则目为《酷吏》;淳于髡、优孟、优旃,则目为《滑稽》。伯夷既首于各列传,而不标其目,何哉?其引《传》所云。伯夷、叔齐,孤竹君之二子也。父欲立叔齐,及父卒,叔齐让伯夷。伯夷曰:“父命也。”遂去之。夫不敢违父命而必归之弟,非千古至孝友之人耶;惧弟之必强己以立而遂去之,非千古之独行者耶!然则伯夷者,固合孝友、独行而兼有之也。史公传之不标其目者,殷周之际去古未远,三纲五常之道渐渍于人心而未斁,让位也,远去也,人人知纲常之宜如是也。春秋之乱,人心变矣。秦汉以降,人心抑又变矣。故范式之拜亲,闵贡之生蒜,班《史》(班《史》,指东汉班固所著《汉书》,误。应为范晔《后汉书》,但无闵贡传,闵传在《东观汉记》。)即以《独行》传之;廋(廋,手民误植,字当作“庾”。)衮之卖莒(竹字头),刘殷之得堇,范《书》(范《书》,指南朝范晔所著《后汉书》,误。应为唐朝官修《晋书》,庾衮、刘殷均入《晋)即以《孝友》传之。世风愈降,作史之目亦愈多。目一二人之善,即以劝千百人之善;目一二人之恶,即以惩千百人之恶也。移风易俗之微权未必不即由于此。此后世孝、义合传所由来也。宁德虽一偶,而自古迄今人心之重纲常而明廉节者,固代有其人也。纂《孝友独行志》第一。
  3.《宁德列女志序》
  刘向《列女传》分为七类,固不仅纪节烈也。曾子固叙其目录,以为汉承秦之弊,风俗已大坏矣,而成帝后宫赵、卫之属尤自放。向谓王政必自内始,故列古女善恶所以致兴亡者以为戒,此乃向述作之大意也。迁《史》班《书》不传《列女》,然《货殖传》有巴清,《相如传》有文君,《艺文志》有唐山夫人,《刑志》有缇萦,或节,或孝,或文学,未尝不著录于篇。夫人苟有一行之足称,一长之足取,不得谓为妇人、女子之微不必褒而采之也。纂《列女志》第三十,至于无事迹可采纪,而里巷乃称述其人者,记姓名于后。
  4.《宁德方技传序》
  班《书》列“方技”于《艺文志》,而不列专传。师古《注》“方技”为医药之书。范《书》称《方术》,《晋书》称《艺术》,稍涉导引之言。《唐书》称《方技》。然李淳风,历象也;袁天纲,风鉴也;锺馗,应举觅官也,而皆列《方技》,则班《书》所谓“方技者,生生之具,王官之一守”,其意湮矣。秦始燔群书,弗去医药之书,岂其有所厚于医哉,技不可以不传也。孔子称:“南人有言,人而无恒,不可以作巫医。”则知医之技虽微,必积久以精力自致者,非能出于天成也。班书《艺文志》所著录“方技”五百九十六家,万三千二百六十九卷,亦云夥矣。然后世愈推愈广,凡一艺之长莫不著焉。子夏氏所谓“虽小道必有可观”。《注》以为必医卜农圃之属,是也。纂《方技传》第三十一。
  一般说来,林氏写的小序,好从全国的情况立论,长处是视野比较开阔,缺点是对一县舆情的了解不够深入。
  七、民国续修宁德县志目录初步复原
  根据《宁德县文徵(志)序》,该县志一共设立31个门类,分为36卷。
  目前我们看到的民国《宁德县志》稿本,合计仅19个门类,其中两个门类未标卷次;林步瀛的10篇小序,4篇已为现存县志稿本所采用,可以补充6个门类的名目,其中有三个门类未标卷次(《孝友独行志》所说的第一,是指在“列传”中位居第一)。综合各方面材料信息,民国续修《宁德县志》稿本,当尚有6个以上门类的名目不明确,10个以上门类的卷次不明确。
  民国各县修志,以《福建通志》总纂陈衍所拟凡例为基本标准,福宁府五县,福安、寿宁二县修志未成,福鼎志只有残本(厦门大学出版社新近出版《福鼎旧志汇刊》,收入民国《福鼎县志》20卷,实由两个本子拼合而成,该书凡例的说明欠详,可参郑宝谦主编《福建省旧方志综录》,福建人民出版社,2010年。),没有留下完整的目录,只有《霞浦县志》可以比照。与宁德县相邻相近的县,罗源也修志未成,《屏南县志》目录较简。今据现存民国志残抄本林序并参考霞浦、连江、古田、政和四县的民国志目录,可以基本复原民国续修《宁德县志》主体部分的目次,这里所谓主体,指“人物传”以前的内容。
  首先,我们目前所见的稿本《宁德县志》,“山川志”、“选举志”和“循吏传”未标卷次。“山川志”在民国续修县志中都排在卷四(包括《屏南县志》),宁德不可能例外,这一条完全可以确认。“选举志”在各县志中都紧接在“学校志”之后,所以应为卷15,已经印行的民国续修稿本《宁德县志》上册目录标作卷20,是不妥的,应当更正。至于“循吏传”,《霞浦县志》作为“列传第一”,《连江县志》和《政和县志》作为“列传第二”,古田、屏南二县排的位置比较靠后。这里兼据林步瀛《宁德孝友独行志序》的意见,暂排在列传第二的位置。
  其次,林步瀛10篇小序,7篇标明卷次;“文徵志”紧接“艺文志”之后,“杂录”排在最末,都大抵可以确定;“孝友独行志”则紧接“文徵志”之后。
  最后,是关于稿本《宁德县志》卷10、14、17、18、20的篇目问题。根据各县紧邻在“户口志”和“物产志”之间都是“赋税志”;各县紧邻“武备志”和“刑(司)法志”之间都依次是“实业志”、“交通志”;各县“礼俗志”之前都是“外交志”(政和县“外交”附在“交通志”中),这里对稿本《宁德县志》相关各卷的篇目作出推定。
  以下将笔者推定的民国稿本《宁德县志》篇目卷次和民国续修的霞浦、古田、连江、政和四县县志目录制成一表,以备比较观照。《宁德县志》项下属于推定的卷次,数码用深色块表示;属于推定的篇目,篇名用浅色块表示。其中人物传记部分的篇目尚缺六栏,据列传篇目最多的《霞浦县志》,应包括宦哲、武功、儒林、文苑、忠义、隐逸、流寓、方外八项内容;而据《宁德孝友独行志序》文意,当有所省并,具体的篇目设计未详,表中暂以空格表示。
  二、戚继光有几个儿子,在抗倭期间,有没有“以其子为前锋”?可以看看《中国历代名人传丛书·戚继光》一书。该书对戚继光的婚姻、家庭,是这样记述的:“次年(嘉靖二十四年,1545),戚继光便结了婚,由妻子王氏主持家务。“结婚这年,戚继光18岁。之后,“戚继光中年时因无子嗣,娶妾生祚国、安国、昌国、报国、兴国”。长子祚国生于隆庆元年(1567),而戚继光由连江至白鹤岭,是嘉靖四十二年(1563),这年,长子祚国还没有出生,何来“以其子为前锋”。

知识出处

宁德一都

《宁德一都》

本书主要内容分为街区村落、经济活动、文化民俗、人物事件、老街风貌、姓氏源流、社会杂谈、志书札记等8大类,共100余篇文章。

阅读

相关人物

林校生
责任者
林步瀛
相关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