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蕉城丧俗拾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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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民国宁德》 图书
唯一号: 130920020210000449
颗粒名称: 民国时期蕉城丧俗拾趣
分类号: K892.22
页数: 5
页码: 215-219
摘要: 蕉城区枕山襟海,地貌类型齐备,有沿海与山区的共同性。由于地理位置的悬殊,东南沿海地带土地肥沃,经济发达。西北群山横亘,土地贫瘠,经济落后。经济重心分布不均就会带来文化的不平衡,丧葬习俗也带来很大不同。比如沿海地区办丧事,拘于繁缛之习,以奢侈为荣。在山区,免除了做七、百日这些习俗。丧事显得拘谨、简朴,却又不失隆重,由于交通的闭塞,信息不流通,保留着许多古代的风俗习惯,甚至还留下了不少奇闻异事。笔者收录了民国时期发生的一些社会现象、真人真事,使人们对那个渐渐远去时代能有所了解。
关键词: 风俗 葬礼 宁德县

内容

蕉城区枕山襟海,地貌类型齐备,有沿海与山区的共同性。由于地理位置的悬殊,东南沿海地带土地肥沃,经济发达。西北群山横亘,土地贫瘠,经济落后。经济重心分布不均就会带来文化的不平衡,丧葬习俗也带来很大不同。比如沿海地区办丧事,拘于繁缛之习,以奢侈为荣。从初丧、装殓、吊唁、做七,一直到出殡、做墓、百日等仪式,大张旗鼓,耗资巨大,又因为地处南北要冲,人口流动较大,在多元文化冲击下,传统的习惯或消失,或改变,原汁原味的东西已不多见。在山区,免除了做七、百日这些习俗。丧事显得拘谨、简朴,却又不失隆重,由于交通的闭塞,信息不流通,保留着许多古代的风俗习惯,甚至还留下了不少奇闻异事。笔者收录了民国时期发生的一些社会现象、真人真事,使人们对那个渐渐远去时代能有所了解。
  对死的种种称呼
  蕉城民间,对死的称呼是很忌讳的。蕉城人用语,就要把死叫做“生”,人死了,不能叫“死”,一般都称作“归驾”、“百年”、“转去”、“故去”、“故世”、“做老”、“做古人”、“殁了”。凡人寿享有五十岁以上因老、病而死,且有三代以上者,都算寿终。九十岁以上的老人去世,均称作“欢喜丧”。对于这种正常的死亡,无论贫富,家人在心理上、物质方面早做准备,俗话说:“福好看嫁妆,命好看作丧”。
  小孩死亡称为“压蔗”。这个说法据说源于近代,当时外国传教士在宁德城关及南郊岐头设有育婴堂,贫苦人家无力抚养儿女,多送到这里,由于生活条件低下,饿死病死甚多。传闻儿童死后多埋在甘蔗地里,故名。
  解放前,民间盛行抱养童养媳的陋俗。童养媳顾名思义都是未成年的女童,她们在家庭的地位低下,一些还受到公婆以及丈夫的虐待,这种非人的待遇促使童养媳过早死亡。对于她们的死亡,多数人是表示同情的,称之为“咬蚤(跳蚤)咬死”。一方面可以看出童养媳的生活环境极为恶劣,另一方面也把冷漠无情的公婆比作可恶的跳蚤。
  鼎济开生吊
  丧家出殡前选定日期接受亲友吊唁叫开吊。也就是说“开吊”是丧葬礼仪中的一个重要环节。旧时蕉城却发生过一个活人发讣闻“开生吊”的奇事。民国二十六年(1937),在蕉城南门的“潭尾陈”有个名叫陈鼎济的人,年轻时疏于钱财,交友甚广,认识了不少上层人物。由于早年未娶家室,晚景凄凉,旧时的朋友多也失去了来往,深感世态炎凉。为了维持晚年生活,陈鼎济想出了一个办法,他请城关某名士替自己拟了一份特殊的“讣闻”,分发给旧日有来往的亲戚朋友。文曰:“敬启者鼎济,年越艾龄,一身孑立,虽先人丧葬已了,而亡妇停棺未安窀穸。况室如悬磬,膝下由空,虚无所赖。万一风云变幻,猝有不虞,送终之事谁与拼挡?私念生平亲友爱我甚多,与其死后承诸君之隆情,何如趁此生前沾及身后之实惠。爰捐三月初五日,敬备茗筵,敦请亲友莅临寒舍,并将异时赙赗之仪移为今日赠遗之用。庶身后事宜亲行料理,以免周章,致多缺憾,不胜幸甚!此启。”“开吊”当天,果然亲戚朋友皆携带讣金前来“吊唁”,陈鼎济自扮“孝男”,在“灵堂”接待客人,接受了一笔可观的“奠仪”,解决了晚年的困境。这个无奈之举,使人在惊奇之余也多了几分对世态炎凉的感慨之情。
  一场奢靡的超度
  “超度”,是宗教界的一种重要法事,也是丧葬礼仪中的一个高潮。通过这类法事,死者人的魂灵就可以超越苦难,甚至飞升天界,而不堕地狱,也不受阴间的任何磨难。做“超度”的天数视丧家经济状况而定,主要流行于上层社会和民间富户,城关及临近乡镇老百姓很少举行这种宗教仪式。
  出现以上这种情形的原因有二,一个是耗费财力,普通人家负担不起。二是丧期过长,不符合民间习俗。上层社会殡殓期较长,民间富户紧随其后,做“七七”绝无问题,但蕉城僻处海陬,官宦世家寥寥无几,在为死者过“七七”时,也只是象征性的每隔七天祭奠一次死者,坚持做七次,以应其数。期间,只有“头七”与“五七”请僧人或道士念经做法,与正规的“七七”相距甚远。
  解放以前,规模稍大一些的超度有县城北门的韩孔堂、碧山街的林理斋、林振翰父子在举丧时都曾举行过比较大的超度道场,而其中最为人耳熟能详的是小东门陈宗仁父亲的“七七”超度道场。
  民国初期,蕉城小东门的“万盛”号老板陈宗仁为他父亲万盛做的一场法事。在四十九天时间里,每隔七日邀请一二十个僧人,念经做法。为了使法事办得隆重而且与众不同,陈某在大门口立起七条幡竿(超度道场的重要标志),并请来了福州鼓山涌泉寺的僧人,超度道场中的大小法器都是全新购置的。来赴吊礼的亲朋好友络绎不绝,单管迎接的就有十多人,甚至连搓纸媒(点水烟袋用的)的丫环都是指定的。当时来看热闹的路人,只要能凑足八位,就可以到陈家饱餐一顿。如此奢靡浪费的场面在闽东绝无仅有,在福建省内也是不多见的。当时曾轰动福宁五县,吸引了许多人远道前来观看。
  林圭甫先生的葬礼
  林文瑄(1883~1946),字圭甫,号南庐居士,光绪拔贡生,民国时长期担任宁德县莲峰书院山长、宁德县立第一高级小学校长,鹤场吟社社长等职。
  民国三十五年(1946)农历五月十二午时,林文瑄因病逝世,享年六十有四。当时林文瑄的二儿子国章由日本留学归来,担任福建省银行宁德分行经理,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由于林文瑄父子在宁德威望甚高,林国章在给父亲做“亲恩道场”时也与众不同,别出心裁。道场首先由林圭甫的同窗好友卓胃田(绰号“法师增”)率领徒弟以及六个儿子共十四人前往举行。道教超度降下帷幕后,接着由鼓山涌泉寺和尚共二十四人诵经,并树立幡竿四条,设“蒙山”于南教场,“坐蒙山”时间长达三个小时,还烧去了大量冥币、纸扎,场面壮观,观者如堵。
  林圭甫先生逝世的时候,他的妻子王氏、长子亮章、长媳黄凤飞均先他而去。林文瑄的三位晚辈(包括同辈)死在他的前面,所以按照民间惯例,坟墓完工后,“主圹”者如果没有埋葬,“附圹”者绝不允许预先入葬。以林文瑄主圹的坟墓建在漳湾上塘村,按规定同时要有四口棺木共同出殡,场面隆重,花费甚巨。由于林文瑄系清末拔贡,候选县丞,又是当时宁德县文坛领袖。所以经大家商议,从南门小场“灵杰侯王”借来全副执事,又按照古代三品大员规格,抬棺人员共有十六人,称“十六座”。其它三口棺各设八人,称“八座”。设两班替换,光抬棺手就有八十人。另外,还有三十多人负责搬送垫板,沿途铺设,以便行走。再加仪仗手、送葬人员等等,大约有二百多号人。林亮章夫妇无嗣,以林国章八岁的长子林坦(今仍健在)承嗣,林坦同样也要披麻戴孝,手持“灵杖”,由大人抱着参加丧事中的每一个过程。大约清晨卯时正(六点),出殡的队伍由林家附近的南校场出发,直趋黄土岩,除了林文瑄和长媳黄氏灵柩,其它两口棺木原来都寄放在浒下塘(又称花架塘)城关蔡氏“墓亭”内。四口棺材汇集后,又隆重举行了“拦路祭”。祭祀完毕,转道蓝田,过黄坑,巳时初(九点)到达漳湾。棺木停放在村外空地。林文瑄平日急公好义,威望甚高,漳湾父老破例打开街头阮氏宗祠大门,让送葬队伍入内休息、用餐。饭后,为了表示对林文瑄先生的敬仰,漳湾百姓特意准备了四条大船,四口大铜锣护送灵柩,以壮声势。棺木在船只的护送下顺利地来到了目的地——上塘村,整个送葬过程在热烈的鞭炮、锣鼓声中渐渐降下了帷幕。
  闲说挽幛
  旧时,每有老人去世,亲朋好友都会送挽幛致哀。挽幛通常用整幅绸布做成,有用纸的立轴,通称“礼轴”。为了便于悬挂,幛子通常竖幅,上面的文字不拘形式,不拘字数,可以直写,也有横写。特别是社会贤达或头面人物去世,各界前来追悼者送来的挽幛数量更为可观。表达形式也更为多样,有挽联、祭文、挽诗之类。民国时期,蕉城有两位地方名人逝世时,留下过大量军政界人士题赠的挽联挽诗乃至祭文。
  民国二十一年(1932),原四川盐运使林振翰因用脑过度,在福州仓前山太古坪邸居逝世,年仅四十九岁。林振翰在盐政改革上业绩卓著,在当时曾被盐政人员奉为圭臬。对于他的去世,国民党军政界深感惋惜,数以百计的知名人士以各种方式予以追悼。林振翰的祭文由陈衍撰写,蒋介石、萨镇冰、杨树庄、方声涛、程时煃、陈培锟送来挽幛,宋子文、石磊、刘湘、林炳勋、沈觐冕、史家麟、徐珪及日本友人北亨大村等送来挽联,杨森、林密则送挽诗,这些作品后来还编印成册,辑为《林蔚文先生哀挽录》,刊行于世。
  另一位是县城月爿坪的黄承箕。黄承箕,字星野,光绪举人黄履刚长子,晚清时期任光禄寺署正。他学贯中西,具有改良维新主义思想,与黄树荣、蔡祖熙友好往来,关心政治,颇着时名。黄承箕于民国二十三年(1934)至二十四年(1935)间因病逝世,宁德县长朱化龙,金门县长李世赓、福建省公署秘书陈文翰、罗源县长魏锡滋、地方名流林圭甫、黄毓同等人均送有挽联,极尽哀荣。

知识出处

民国宁德

《民国宁德》

本书记述了民国时期的福建省宁德市。本书共分八章,即:行政区划与机构、经济建设、社会事业、风俗民情、民国人物、古建筑及街市、社会见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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