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迃仲黃實夫毛詩集解卷第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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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李迃仲黄實夫毛詩集解四十二卷》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30006027
颗粒名称: 李迃仲黃實夫毛詩集解卷第四十一
分类号: I222.2
页数: 11
页码: 一-二十一
摘要: 本文主要介绍了《閟宫》的背景、主旨和其中表达的功绩思想。
关键词: 李迃仲 黄实夫 诗经 注释

内容

閟筆位反宫頌僖公能復周公之宇也
  閟宫有侐況域反實實枚枚赫赫姜嫄音元其德不回上帝
  是依無災無害彌月不遲是生后稷降之百福黍稷
  重直容反穆音六稙徹力反穉菽麥奄有下國俾民稼穡有稷有
  黍有稻有秬奄有下土纘禹之緖后稷之孫實維大
  王居岐之陽實始翦子踐反商至于文武纘大王之绪
  致天之届音戒于牧之野無貳無虞上帝臨女敦古回反商
  之旅克咸厥功王曰叔父建爾元子俾侯于魯大啓
  爾宇爲周室輔乃命魯公俾侯于東錫之山川土田
  附庸周公之孫莊公之子龍旂承祀六轡耳耳春秋
  匪解享祀不忒皇皇后帝皇祖后稷享以騂犧許宜反是
  饗是宜降福旣多周公皇祖亦其福女秋而載嘗夏
  而福衡白牡騂剛犧尊將將七羊反毛炰蒲包反〓側吏反羹邊
  豆大房萬舞洋洋孝孫有慶俾爾熾而昌俾爾壽而
  臧保彼東方魯邦是常不虧不崩不震不騰三壽作
  朋如岡如陵公車千乘成正反朱英緑縢徒登反二矛重弓
  直龍反公徒三萬貝胄直又反朱綅息炎反烝之升反徒増増戎狄是
  膺荆舒是懲則莫我敢承俾爾昌而熾尺志反俾爾壽而
  富黃髮台背壽胥與試俾爾昌而大俾爾耆而艾五蓋反
  萬有千歲眉壽無有害泰山巖巖魯邦所詹奄有龜
  蒙遂荒大東至于海邦淮夷來同莫不率從魯侯之
  功保有鳧繹音亦遂荒徐宅至于海邦淮夷蠻貊武伯反及彼
  南夷莫不率從莫敢不諾魯侯是若天錫公純嘏古雅反
  眉壽保魯居常與許復周公之宇魯侯燕喜令妻壽
  母宜大夫庶士邦國是有既多受祉黃髮兒齒徂徠
  之松新甫之柏是斷音短是度待洛反是尋是尺松桷音角有
  舄音錫路寢孔碩新廟奕奕音亦奚斯所作孔曼音萬且碩
  萬民是若
  李曰閟宫頌僖公能復周公之宇也魯頌四詩惟
  閟宫獨爲可疑如駉之詩言牧馬之事有駜之詩
  言君臣宴飲泮水言其修泮宫服淮夷雖其事僖
  公未能盡之然所褒之事猶爲可褒也至於閦官
  之詩則所褒者非可褒之事也毀譽失眞莫此爲
  甚且如閟宫之詩言祀姜嫄后稷至於文武大王
  與夫郊天之祭魯以諸侯之國而祀姜嫄后稷周
  之先王不可也郊天之祭亦不可也此詩人乃盛
  稱祭廟與郊天之祭以示誇耀不亦過乎此詩序
  美僖公能復周公之宇也亦不可信詩序徒見詩
  中言居常與許復周公之宇故附㑹以爲復周公
  之宇殊不知詩人所言乃祝頌之辭也如曰天錫
  公純嘏眉壽保魯與夫萬有千歲眉壽無有害皆
  是祝頌之辭若以萬有千歲眉壽無有害果爲非
  祝頌之辭則是僖公果有萬有千歲乎故此序言
  復周公之宇亦爲可疑也閟宫毛氏以爲閟閉也
  鄭氏以爲閟神也雖其詁訓不同或以爲姜嫄之
  廟或以爲周之廟非魯之廟也果爲周廟何爲頌
  僖公乎觀此詩言閟宫遂歷言姜嫄后稷文武大
  王之事其後遂言新廟奕奕則所謂閟宫乃魯之
  廟也閟宫有侐侐清淨也實實廣大也枚枚礱密
  也閟宫如此其所祭者則姜嫄之類也故先述姜
  嫄之德言赫赫然顯著之姜嫄其德則正而不邪
  依賴上帝故生后稷而無有災害也無災無害即
  生民所謂不坼不副也滿十月而不爲遲晚彌月
  不遲即生民所謂誕彌厥月是也是生后稷則天
  降之福其后稷敎民稼穡則有黍也稷也先種後
  熟曰重後種先熟曰穋先種之稙後種之穉及大
  豆與麥凡所種所奄之地使民因此而爲稼穡也
  以此數種敎民稼穡則有黍有稷有稻有秬奄有
  下土遂可繼禹之功焉當是時也洪水汜濫禹治
  洪水后稷敎民稼穡此云纘禹之緖者蓋非禹之
  治洪水則雖后稷敎民何自而施其功非后稷敎
  民稼穡則雖禹治水民何自而食哉惟其禹施功
  於前后稷施功於後故此言纘禹之緖也蓋禹之
  治水后稷之敎民稼穡其事雖不同其實相終始
  亦如契敷五教皐陶明刑其職固不同其實相爲
  表裏也后稷之孫實維大王此遂言周家之興本
  於大王居岐山而翦商夫翦商在武王之時而乃
  以爲大王者蓋大王肇基王迹王迹旣係大王肇
  始則翦商亦自大王始也至文王武王繼大王之
  業是時商紂暴虐天欲誅之武王乃致天之意届
  于牧之野無有貳心無有憂虞上帝臨視女必克
  勝也致天之届言武王至于牧野乃天之所致也
  觀下文言上帝臨女則致天之届可知也故能治
  商之師旅其功無有不咸也咸皆也言功無不成
  也自赫赫姜嫄至於纘禹之緖其言與生民之詩
  相類自后稷之孫至於克咸厥功其言與大明緜
  之詩相類然魯以諸侯之國乃祀姜嫄后稷大王
  文武之廟則僭天子之禮明甚禮記曰大夫不得
  僭諸侯諸侯不得僭天子則魯豈可立姜嫄之廟
  邪左氏宋祖帝七鄭祖厲王宋二王之後祖帝七
  猶可也鄭以諸侯而祖厲王可乎鄭立厲王之廟
  猶魯立姜嫄之廟也使鄭出於宣王之命則宣王
  爲有罪也使魯出於成王之命則成王亦有罪也
  惟魯以諸侯之國而僭天子之禮如此故魯之三
  桓皆立桓公之廟蓋諸侯旣立天子之廟則大夫
  亦立諸侯之廟出乎爾者反乎爾者也鄭氏注禮
  記但謂魯立文王廟以此詩觀之則非獨文王廟
  也至於姜嫄后稷大王之廟魯皆立之其僭如此
  詩人乃以爲美何邪王曰叔父叔父周公也元子
  伯禽也古者長子爲元子如所謂殷王元子是也
  成王吿周公立爾元子使侯歸於魯國大啓其疆
  土爲周家藩衛翰屏之臣成王封伯禽於魯其餘
  則凡蔣邢茅胙祭焉旣以此吿周公矣遂命伯禽
  侯于東方旣錫之以山川又錫之以附庸蓋錫之
  厚也附庸者不能五十里者謂之附庸以附屬於
  諸侯使諸侯統之也論語曰顓臾昔者先王以爲
  東蒙主是社稷之臣顓〓亦魯之附庸也春秋之
  時有邾國亦魯之附庸也鄭氏謂封以七百里欲
  其強於衆國鄭氏之說據明堂位以爲說明堂位
  曰成王以周公爲有勲勞於天下是以封周公於
  曲阜地方七百里竊嘗疑其說以爲不然周公之
  封於魯爲方百里地非不足也而儉於百里太公
  封於齊亦爲方百里地非不足也而儉於百里則
  是魯之方百里也安在其爲七百里邪詩人言大
  啓爾宇不過謂公侯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
  里其三等雖不同惟公侯皆方百里居上等焉詩
  人之言非謂方七百里而言也或者謂并附庸之
  國而言之則未可知也周公之孫莊公之子謂僖
  公也言僖公以交龍爲旂而承其祭祀其所乘之
  馬則六轡耳耳然而至盛其春秋之祭祀未嘗懈
  怠言四時祭祀無不致其敬謹故享祀無有差忒
  皇皇后帝此言祭天也皇大也皇皇大之至也皇
  祖后稷此又言后稷以配天也所謂郊祀后稷以
  配天是也其所享則用赤色之牛天亦享之宜之
  故其降福孔多也孔氏云魯不得偏祭五帝故直
  言謂天謂祭周所感生蒼帝也孔氏以帝稱謂感
  生帝此則泥六天之說禮記明堂位曰成王命魯
  祀周公以天子之禮樂是以魯君孟春乘大路載
  弧韣旂十有二旒日月之章祀帝于郊配以后稷
  天子之禮也祭統亦曰昔者周公旦有勲勞於天
  下周公旣没成王康王追念周公之所以勲勞者
  而欲尊魯故錫以重祭外祭則郊社是也内祭則
  大嘗禘是也明堂位祭統皆漢儒所作故其所言
  皆未可信也魯諸侯之國也豈可賜周公以天子
  之禮樂哉豈得行天子之郊祭哉禮運又曰魯之
  郊禘非禮也周公其衰矣禮記之書如禮運以謂
  魯不當祭禘如明堂位祭統以爲魯當郊禘其異
  同如此當從禮運之說明堂位祭統之言不可信
  也伊川嘗謂說者以爲周公能爲大臣所不能爲
  之功故得用人臣不得用之禮夫人臣豈有不能
  爲之功哉使功業過於周公人臣亦當爲之天下
  之事非人臣爲之誰爲之邪此言可謂中諸儒之
  病矣以此觀之則知賜魯之禮樂者非成王爲之
  使成王爲之則不足以爲成王也春秋書郊多矣
  大抵譏其僭春秋以爲僭而詩乃以爲美則知所
  美非美也漢末羣臣坐視社稷之亡不以爲恤乃
  作受禪碑紀其姓名以爲榮耀與此詩所陳以僭
  侈爲美何異左氏曰皇皇后帝皇祖后稷君子曰
  禮謂先帝而后稷也夫先天而后稷固足以爲禮
  然不知諸侯而用郊禘果足以爲禮乎所謂不能
  三年之喪而缌小功之察放飯流歠而問無齒決
  也然詩人所言者僖公未必能如是僖公四月四
  上郊不從乃免牲夫以四月之時而上郊足以見
  非禮也上至於四尤以見其非禮安在其爲春秋
  匪解也哉安在其爲享祀不忒也哉詩人之言大
  抵失之誇也周公皇祖此又言祭宗廟也上言皇
  皇后帝皇祖后稷則是天與后稷以福之矣又言
  周公皇祖亦其福女以見其福之多也秋而載嘗
  言秋將祭則夏而福衡以見其預備也周禮封人
  凡祭祀飾其牛牲設其福衡注云福設於角衡設
  於鼻說文曰福木有所逼束防牛觸橫大木其角
  則是福設其角未嘗加於鼻也與周禮注不同福
  衡毛氏與說文同毛氏以爲福衡設牛角以福之
  也當且從毛氏說白牡騂剛公羊傳曰魯祭周公
  何以爲牲周公用白牡魯公用騂剛群公不毛蓋
  魯之後世欲別周公之有勲勞故爲此紛紛之別
  也犧尊之字春官司尊彝作獻尊鄭司農云獻讀
  爲犧犧尊飾以翡翠王肅云大和中魯郡於地中
  得齊大夫子尾送女器有犧尊以犧牛爲尊一則
  以爲飾以翡翠一則以爲犧牛爲尊其說不同然
  鄭司農之說則以犧讀爲娑字王肅之說但以爲
  犧尊王肅之議爲優將將盛美也毛炰者周禮封
  人祭祀有毛炰之豚注云爓去其毛而炰之也胾
  謂切肉羹謂大羹鉶羹也大羹煮肉汁不和貴其
  質也鉶羹肉汁之有菜和者鉶其所盛之器籩則
  以竹爲之豆則以木爲之房謂足下跗也上下兩
  閒有似於堂房然是俎之房也旣備此器以祀周
  公又設萬舞洋洋然而衆多明堂位所謂朱干玉
  戚冕而舞大武也故孝孫得享其福祭祀旣得其
  時犧牲旣潔器用旣備禮儀無忒故神降之福俾
  爾熾而昌俾爾壽而臧俾爾熾盛而昌大俾爾長
  壽而臧善安彼東方之國俾使魯邦常如山之堅
  固不虧損不崩落如川之安靜不震動不騰湧爲
  君旣享如此之福又有三卿作朋友亦享其福如
  岡如陵以見其君臣並受其福如此之盛也所謂
  不虧不崩不震不騰未必常如此三壽作朋未必
  其臣如此蓋自不虧不崩至如岡如陵皆是祝頌
  之辭國人之祝其君皆願其君之壽考如言萬壽
  無疆未必其享無疆之壽也如言天子萬年未必
  享萬年之壽也蓋所謂萬壽無疆天子萬年皆是
  祝頌之辭未必其有是壽而祝之以爲如此固未
  爲害若君無德而溢美之如此頌之所陳者不當
  如此也上章既美其祭祀此又美其用兵也公車
  有千乘之富兵車之法左人持弓右人持矛弓矛
  之飾則有朱英緑滕朱英者矛之飾也緑滕者弓
  之飾也朱英則言以朱爲飾緑滕則言以綠爲飾
  而以滕繩之弓矛之飾如此又有二矛重弓所以
  備折壞也凡此皆言器械之備也器械既備而公
  徒之衆又至於三萬皆以貝飾其胄其甲以朱繩
  缀之烝者進也衆之進則增增然而多凡此皆言
  其強也惟其器械之備車徒之衆則可以當戎狄
  而荊舒之國莫不懲艾無有敢乘我者以此見魯
  之強大也明堂位曰封周公於曲阜地方七百里
  革車千乘地方七百里固不可信至革車千乘則
  大國之制實當然也然按司馬法六尺爲步步百
  爲畝畝百爲夫夫三爲屋屋三爲井井十爲通通
  十爲成成出革車一乘則千乘其地方三百一十
  六里有竒若以孟子所言周公封於魯地方百里
  則無緣有千乘也若以明堂位所言封周公於曲
  阜地方七百里則又不啻有千乘司馬法之言旣
  不合於孟子又不合於禮記不足信也當從包氏
  注論語以謂古者井田方里爲井一井爲乘百里
  之國通有千乘也惟百里之國通有千乘則魯地
  方百里當有車千乘矣雖然千乘之國有七萬五
  千人古者兵車一乘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故
  計千乘有七萬五千人今也公車千乘而公徒三
  萬者蘇氏曰大國之賦適滿千乘苟盡用之是舉
  國而行也故其用之也大國三軍次國二軍而巳
  此說是也天子之國不啻有六軍所用者惟三萬
  而巳使舉國之人而盡用之則但可以一役苟不
  幸而敗則安得人人而復用之哉此天子之國所
  以止用六軍大國所以止用三軍也以春秋考之
  則僖公無三軍襄十一年經書作三軍明巳前無
  三軍故也昭五年又書舎中軍若僖公有三軍則
  作之當書也自文至襄復減爲二則舎亦當書也
  考僖公之世無作舎之文決知當時無三軍也蘇
  氏遂以僖公之時巳有三軍蓋萬二千五百人爲
  軍二軍則有二萬五千人而但言三萬者舉大數
  也此說不然萬二千五百人爲軍大國三軍合三
  萬七千五百人但言三萬者數之成也若夫襄公
  作三軍則又不如此魯自僖公以前固有三軍也
  自伯禽以來巳有三軍僖公興其國所以公徒三
  萬觀詩曰大啓爾宇旣謂之大啓爾宇此安得無
  三軍邪伯禽以來巳有三軍襄公所以作三軍者
  則以魯國三卿專魯國之權分三軍以爲巳之賦
  故作三軍非是自襄公以來方有三軍也鄭氏孔
  氏言戎狄是膺荆舒是懲其說亦不然鄭氏曰僖
  公與齊桓公舉義兵北當戎狄南艾荆及羣舒天
  下無敢禦之孔氏遂以爲僖公之時齊桓爲霸故
  知桓公舉義兵僖公之世用兵於戎狄荆舒者惟
  有僖公耳公㑹諸侯侵蔡蔡潰遂伐楚楚一名荆
  舒又是楚之與國故連言荆舒其伐戎狄則無文
  惟十年經書齊侯許男伐北戎其時蓋魯使人助
  之其說皆非也魯僖征伐見於春秋者惟敗莒耳
  滅項耳伐邾耳其齊侯許男伐北戎僖公不與焉
  孔氏以爲魯使人助之是増春秋之所無也至於
  伐楚盟于召陵此則齊桓公之功齊桓公之功而
  魯以爲功是貪他人之功以爲巳有豈其然乎詩
  人之言但云僖公可以膺戎狄懲荆舒如其不然
  則其言妄發之也正如泮水之詩美僖公能服淮
  夷皆無是事而美之則膺戎狄而懲荆舒未必不
  如其服淮夷也此下文言羣臣祝頌之辭俾爾昌
  大而熾盛俾爾長壽而且富也其髮黃色之髮其
  背有台文之背祝其君之壽矣又欲得其臣之有
  壽考者相與講試其才力上文祝之以俾爾昌而
  熾俾爾壽而富又祝之曰俾爾昌盛而且大俾爾
  壽而艾八十九十曰耆艾非獨享耆艾也且至於
  萬有千歲秀眉而壽無有患害此皆祝之之辭也
  上文言三壽作朋又曰壽胥與試旣曰俾爾熾而
  昌俾爾壽而臧又曰俾爾昌而熾俾爾壽而富俾
  爾昌而大俾爾耆而艾其辭如是之重復者蓋祝
  之之辭不得不如是夫天保之詩言福禄曰以莫
  不増以莫不興以莫不庶其辭亦如此之重復者
  蓋祝頌之辭其例如此也泰山巖巖言泰山巖巖
  而髙也自此又言拓地之廣也泰山之髙魯邦乃
  至其地泰山魯之望也禹貢海岱及淮惟徐州徐
  州之地泰山乃其境焉禮器曰齊人將有事於泰
  山必先有事於配林是齊人亦祭泰山也鄭康成
  注禮記曰魯祭泰山晉祭河則魯亦祭泰山也泰
  山廣大故齊魯之境皆得祭之也龜蒙二山也觀
  春秋所書齊人來歸鄆讙龜隂之田則⿔者魯地
  也論語曰昔者先王以爲東蒙主則蒙者亦魯地
  也故奄二山遂荒有而大其地至於大東東之極
  束海近海之邦也以至於淮夷之國皆來同盟而
  莫不率從於魯此乃魯侯之功也非獨此也又保
  有鳧繹之二山禹貢徐州嶧陽孤桐此繹即禹貢
  之所謂嶧陽也旣保有此二山遂荒有徐方之居
  至于海邦之國與夫淮夷蠻貊及彼南方之夷無
  敢不率從於魯莫敢不應諾於魯惟魯侯之意是
  順也泰山巖巖魯邦所詹則魯之地因是至於泰
  山矣奄有龜蒙保有鳬繹則魯之地因是保有四
  山矣淮夷來同莫不率從僖公果能至是邪淮夷
  蠻貊及彼南夷莫不率從僖公果能至是邪孔氏
  之說則以謂僖公之世東方淮夷小國見於盟㑹
  惟邾莒滕杞而巳其餘小國及淮夷同盟不見於
  經蓋主㑹者不列之耳其於淮夷蠻貊及彼南夷
  莫不率從則曰僖公從齊桓伐楚而服之故言淮
  夷此皆附㑹其說正所謂癡人前說夢是也以僖
  公之事考之十五年楚人伐徐師于婁林則是徐
  爲楚所服豈徐爲僖公所服乎十六年公㑹齊侯
  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邢侯曹伯于淮㑹于淮
  乃齊桓公救鄭也非是淮夷從僖公也凡此考之
  經傳皆無是事則詩之所稱良可知也此下文又
  祝君以壽考也天錫僖公以大福矣又使有秀眉
  之壽以保有魯國居常與許復周公之宇常許必
  是二邑爲鄰所侵故僖公從而興復之也左氏載
  鄭伯以璧假許田則許田本屬魯國也常者說者
  謂六國時齊有孟嘗君食邑於薛疑本是魯邑也
  復周公之宇而魯侯乃宴飲於内則令善其妻壽
  其母以至於大夫庶士無有不得其宜故能使邦
  國保而有之而受此多福且至於黄髮兒齒兒齒
  言壽徵也夫祝其君旣享眉壽矣而又内而善其
  妻壽其母外而庶士大夫無不得其宜故其祝君
  可謂至矣盡矣不可復加矣自此又言既享眉壽
  於是復修新廟也其修新廟則有徂徕之松新甫
  之柏於是斷斬之度量之其量之也有八尺之尋
  十寸之尺旣量其材乃用松爲桷有舄然而大作
  爲君之正寝而且碩大新廟則又奕奕然而壯新
  廟或以爲姜嫄之廟或以爲閔公之廟然則所謂
  新廟者必專指其人但言修其舊廟而作之也奚
  斯公子魚也閔二年慶父出奔莒左傳曰以賂求
  共仲於莒莒人歸之及密使公子魚請不許哭而
  往共仲曰奚斯之聲也乃縊是奚斯乃公子魚也
  觀奚斯作者監護其功也其新廟之成甚長而且
  大萬民是若蓋言僖公之修泮水新廟不徇於意
  其順斯民之意也文公之時大室壞伯禽之大廟
  而至於屋壞足以見文公之不能盡孝道也今僖
  公之修新廟至於孔曼且碩以見僖公之孝也然
  觀是詩大抵其辭夸王氏曰周頌之辭約約所以
  爲嚴所美盛德故也魯頌之辭侈侈所以爲誇德
  不足故也此說盡之矣夫魯頌所以爲誇蓋其所
  謂誇者不以其事所當誇而誇之也自古人君常
  患德之不足不患名之不揚使無其德而求其名
  則雖爲美辭以誇示天下天下後世其誰信之乎
  如秦始皇刻石爲頌以彰德意其辭甚美有曰功
  蓋五帝澤及牛馬始皇之功果可以蓋五帝乎始
  皇之德果可以及牛馬乎不過誇爲此辭以榮耀
  後世而後世誰以始皇之功爲蓋五帝而誰以始
  皇之澤爲及牛馬也則是自欺其心也天下後世
  其可欺乎
  黃曰先儒於此詩皆不能無疑而予獨於此詩見
  魯人之所以愛僖公而尊之者何其切且至也歐
  陽公疑之故闕之陳少南疑之故去之李迃仲疑
  之故辨之此數公不可謂不深於詩而不能無疑
  者不以詩論詩而以春秋論詩是以其心不能以
  自安也夫詩者所以曲盡人情而巳故春秋多責
  備之辭而詩人有祈望之意事之未然者皆人情
  愛之而願其如是也不明乎人之情而與之言詩
  必有泥而不通者矣且以春秋考之僖公在位三
  十三年其伐邾者四敗莒滅項者一此魯之自用
  兵也其四年伐楚侵陳六年伐鄭是時齊桓公方
  稱伯主兵率諸侯之師而魯亦與焉春秋所記凡
  魯之自主兵者皆莒邾項之小國至其所伐大國
  皆齊晉主兵則膺戎狄懲荆舒奄⿔蒙荒大東荒
  徐宅至于海邦淮夷蠻貊及彼南夷莫不率從在
  僖公果有是乎無是事而詩人言之則爲誣不合
  於春秋而孔子取之又何其去取之自戾也吁以
  春秋而論詩豈吾夫子之意哉夫子之意蓋曰僖
  公之得民心如此魯人之愛僖公如此則雖未有
  是事而詩人言之亦人情之所願欲也公人情之
  所願欲則夫子安得而不取凡人情之所在愛之
  之深者惟恐其尊之未至而尊之至者惟恐其言
  之不大愚觀此詩而嘆魯人之所以愛僖公而尊
  之者何如此其不能自巳也其一章則推原乎乃
  祖始生之祥發明乎後葉成功之本謂后稷出於
  姜嫄文武之功起於后稷故自武王文王大王推
  而上之至於后稷又自后稷推而上之至於姜源
  以見周之所以興者其積累如此之遠也夫頌魯
  而言周者何也魯周同姓之國而僖公乃周公之
  孫也故其次章言周公有大功於王室而成王封
  伯禽於魯錫之以山川土田附庸以崇德報功親
  親尊賢也惟周公之德不可忘而其子孫蕃衍盛
  大又有如僖公之賢侯者嗣之故其次章又言僖
  公儉而處巳而致孝乎鬼神其奉祭祀無所不盡
  其得人心無所不至故詩人願之曰俾爾熾而昌
  壽而富俾爾昌而大耆而艾皆愛之不能巳故言
  之不能盡旣曰三壽作朋如岡如陵又曰萬有千
  歲眉壽無有害又曰天錫公純嘏眉壽保魯言有
  盡而意無窮一倡而三嘆之以見魯人之所以愛
  僖公而尊之者如此其切且至也雖然詩人之意
  猶以爲未足故又祈之以居常與許復周公之宇
  而盛言其威德之所加土地之所闢此皆願之辭
  而欲其如是也孔子曰道千乘之國節用而愛人
  使民以時僖公之治魯其幾是乎大學曰道盛德
  至善民弗能忘也魯人之尊僖公其謂是乎
  黃曰商頌與夫小雅國風中數篇皆先儒講說
  詳且明矣站不重復學者當以意逆之
  那詁訓傳第三十
  毛詩商頌
  那祀成湯也微子至于戴公其間禮樂廢壞有正考
  甫者得商頌十二篇於周之大師以那爲首
  猗音伊與那與置我鞉鼓奏鼓簡簡衎我烈祖湯孫奏
  假音格綏我思成鞉鼓淵淵嘒嘒管聲旣和且平依我
  磬聲於赫湯孫穆穆厥聲庸鼓有斁音亦萬舞有奕我
  有嘉客亦不夷懌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執
  事有恪顧予烝嘗湯孫之將
  李曰那祀成湯也微子爲商之後故商之禮樂皆
  存於宋至於七世傳之戴公其間禮樂廢壞亦非
  戴公之罪自戴公而上微子而下其所由來者漸
  矣有正考甫者得商頌之十二篇於周之大師宋
  之禮樂雖爲廢壞然正考甫得商頌於周之大師
  是商之禮樂雖失之於宋而得之於周也孔氏曰
  周用六代之樂樂章固當有之故得有商頌也此
  說是也然商頌十二篇得之於周大師而今之商
  頌乃五篇者則是刪詩時又巳亡其七篇矣孔子
  嘗曰夏禮吾能言之杞不足徵也商禮吾能言之
  宋不足徵也文獻不足故也足則吾能徵之矣以
  商頌觀之非獨禮不足徵樂亦不足徵矣以本國
  之詩乃存之於魯豈非樂不足徵乎宋之國有用
  天子之禮樂者宋天子之後故得用天子之禮樂
  宋用之可也魯用之則非也襄公十年宋公享晉
  侯於楚丘請以桑林荀整辭荀偃士訇曰諸侯宋
  魯於是觀禮魯有禘樂賔祭用之宋以桑林享君
  不亦可乎舞師題以旌夏則是以宋與魯皆當用
  天子之禮樂竊嘗以其說爲不然夫魯僭用天子
  之禮樂乃當時習熟所聞不知魯之不當用與宋
  不同也況宋之所謂商頌者自湯以來祭祀商之
  君而作非頌宋之君也以魯頌頌僖公之德猶爲
  不可豈可與宋並乎然宋與魯皆有頌而無變風
  鄭氏云宋王者之後也魯聖人之後也是以天子
  巡守不陳其詩蓋所以禮之也夫宋爲王者之後
  有頌也魯聖人之後是不過爲諸侯之國而巳豈
  可與宋並哉宋魯之無變風是適然耳善乎蘇黃
  門之說曰周之盛時千八百國雖後世陵遲力強
  相吞而春秋所見猶百有七十餘國變風之作先
  於春秋數世矣而詩之載於大師者獨十三國其
  不見於詩者豈復皆有說哉意者列國不皆有詩
  其有詩者雖檜曹之小邶鄘衛之亡而有不能巳
  其無詩者雖燕蔡之成國宋魯之禮樂而有不能
  作事有適然而無足疑者此實至當之論蘇黃門
  其論風雅之前後愚嘗以其說爲失之鑿若此之
  類則不足疑也猗與那與毛氏以爲嘆辭蘇氏以
  爲美辭猗嗟之詩毛氏注云猗嘆辭也則是以爲
  嘆辭漢武帝紀云猗與偉與注云猗美也則是以
  猗爲美故蘇黃門以猗爲美猗與那與那者多也
  嘆其功之多也美其功之多也二說皆無害言成
  湯功之多故奏此樂以享之也鄭氏以置爲植言
  植我鞉鼓蓋以夏后氏足鼓殷人置鼓周人縣鼓
  成湯攺夏之制植我殷家之樂歐陽以爲但當言
  置不當言植也鼓之小者持其柄揺之傍耳還自
  擊則其靴不在於植也靴鼓非植而乃謂之植則
  其說不攻而自破矣鄭氏之說以爲靴鼓不植貫
  而揺之亦植之類此皆強爲之說也其奏鼓則簡
  簡然而和樂我烈祖祖乃成湯也湯孫則以此樂
  而升薦之故烈祖安我思成之人禮記曰思其居
  處思其笑語思其志意思其所樂是也毛氏以烈
  祖爲湯有功烈之祖則是以爲契冥相土之屬觀
  此序言祀成湯所謂烈祖者但成湯耳不當以爲
  契冥相土之屬也鄭氏雖以烈祖爲成湯而以湯
  孫爲太甲觀頌之言湯孫者多矣豈可專以爲太
  甲哉歐陽曰太甲至紂皆是也但不知所斥者何
  人也蓋當時之王主祭後世不知其誰也旣以樂
  奏而烈祖來享矣其奏鞉鼓則又淵淵而和簫管
  之聲則嘒嘒而細其聲皆和平不相奪倫又依我
  玉磬之聲玉磬即書所謂鳴球是也樂之備奏如
  此必由赫赫之湯孫能使樂聲之和也大鍾曰鏞
  鏞鼓則斁然而盛至於萬舞則又奕奕而閑有瞽
  之詩言設業設虚崇牙樹羽應田懸鼓鞉磬柷敔
  凡樂器之名未嘗再舉那之詩旣言置我鞉鼓又
  言奏鼓簡簡又言鞉鼓淵淵又言庸鼓有斁蓋作
  詩者非一體此詩再三言樂之和故其言如此嘉
  客嘉賔也王者之後來助祭莫不和恱非獨此也
  乃自昔先王亦如此在昔先民亦如此莫不温恭
  其色朝夕匪解其執事薦饌則又恪然而敬虞賔
  在位周之時我客戾止則是古者祭祀作樂必以
  賓客助祭爲盛事也惟其如此故烈祖來顧我烝
  嘗之祭其所以享我如此者則以湯孫能將其祭
  祀也舜之作樂則自戛擊鳴球以下周之作樂則
  自設業設虡以下其樂器可謂多矣而那之詩樂
  器但止於此非商之時樂器不備也蓋言此數者
  則其他可知也故觀詩者以意逆志是爲得之也
  李迃仲黃實夫毛詩集解卷第四十一
  後學成德校訂
  巴陵鍾謙鈞重刊

知识出处

李迃仲黄實夫毛詩集解四十二卷

《李迃仲黄實夫毛詩集解四十二卷》

宋李樗、黄櫄撰,吕祖謙釋音,《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已著錄。李、黄兩書皆博取諸家訓釋名物文義,末用己意為論斷。體例大致相同,似乎乃相繼而作,互相補苴罅漏而已,故得以倂為一書而不甚相悖。祖謙者,字伯恭,生於婺,人稱東萊先生,南宋著名理學大家之一,編有《古周易》一卷,四庫館臣已著錄。凡呂氏「釋音」,皆置于《毛詩》經文之中,如:《關雎序》「關雎,后妃之德也」,「雎」字下音釋「七胥反」;《葛蕈》「施于中谷」,「施」字下音釋「以豉反」。呂氏此書音釋,多因陸德明《毛詩音義》,且悉與《呂氏家塾讀詩記》相同。如,《卷耳》「崔嵬」,陸音:「崔,徂回反;嵬,五回反。」案:《讀詩記》與此書皆同。然偶見反切用字有别,音却同也。如《卷耳》之「卷」字,陸音「眷免反」。《讀詩記》及此書皆音「眷勉反」。案:免、勉音同。或有異於陸者,蓋宋世以其時讀音易之。如《卷耳》之「虺」字,陸音「五回反」。《讀詩記》及此書皆音「呼(户)回反」。案:五,疑紐;呼,匣紐。蓋宋世疑、匣一等字音相溷不别矣。《釆蘋》「維鏡及釜」之「鏡」,陸音「其綺反」,《讀詩記》及此書皆音「宜綺反」。案:其,羣紐;宜,疑紐。蓋宋世羣、疑三等字音相溷不别矣。據此,知此書「音釋」蓋本出於《讀詩記》,李氏、黄氏采之以爲「音釋」,非祖謙實有此作也。雖然,存之與《讀詩記》相校,亦有所裨補焉。此書見納蘭氏《通志堂經解》本,刻於康熙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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