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迃仲黃實夫毛詩集解卷第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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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李迃仲黄實夫毛詩集解四十二卷》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30006026
颗粒名称: 李迃仲黃實夫毛詩集解卷第四十
分类号: I222.2
页数: 14
页码: 一-二十六
摘要: 本文主要介绍了三篇《诗经》中的诗歌,包括《桓》、《绥万邦屡丰年》、《赉》。
关键词: 李迃仲 黄实夫 诗经 注释

内容

桓講武類禡也桓武志也
  綏萬邦屢豐年天命匪解桓桓武王保有厥士于以
  四方克定厥家於昭于天皇以間之
  李曰宣公十二年左傳曰武王克商而作頌其三
  曰敷時繹思我徂維求定其六曰綏萬邦屢豐年
  敷時繹思我徂維求定即賚之詩也綏萬邦屢豐
  年即此詩也然謂武王克商則桓者乃武王之詩
  也既是武王之詩而乃序於成王之後者蓋是成
  王之時而作之也如使果是武王之爲詩則詩之
  言曰桓桓武王保有厥士武王豈自言其諡邪則
  知此桓之詩乃成王時追稱之也雖然成王之追
  稱而乃列於成王之後者抑所作有先後邪抑自
  有先後之序而後人改易之邪左氏所載其三乃
  賚詩其六乃桓詩今賚之詩乃序於桓詩之後者
  此又先後之失其次序也詩人之失其次者多鄭
  文公之詩乃列於忽之前載馳之詩衛懿公為狄
  人所滅而乃序於衞文公之後是皆失其序也绥
  萬邦言武王之用兵所以安萬邦故能享豐年之
  報老子曰大兵之後必有凶年軍旅所處荆棘生
  焉蓋以大兵之後殺戮爲多傷天地之和氣此所
  以凶年也武王之用兵在於容民畜衆非快一巳
  之私欲蓋爲天下除害故能召天地至和之氣所
  以獲豐年之報也左氏曰昔周饑克商而年豐謂
  之年豐固有矣謂之周饑克商而年豐則非也孔
  氏舉左氏云昔周饑克商而年豐是伐紂之後即
  有豐年也孔氏徒見左氏之言與詩合然不知周
  豈有饑哉如其有饑則不足爲屢豐年矣武王用
  兵安萬邦而享豐年之報足以見上天旣命我周
  家勤勤而匪解矣遂申言武王之用武上合天心
  也言武王之用武桓桓而保有其衆用之於四方
  以克定厥家此其德所以昭明于天故能君天下
  而伐商也皇君也閒代也保有厥士如熊羆之士
  虎賁之士同鄭以士爲事謂能安有天下之事非
  也此詩言講武類禡也而詩言武王用師未嘗有
  講武之意蓋觀其不妄用武之意則足以見講武
  之意觀詩者又以意通之也武王旣定天下歸馬
  于華山之陽放牛于桃林之野載戢干戈載櫜弓
  矢示天下不復用兵而猶講武者蓋武備不可一
  曰弛天下雖安忘戰必危故雖至於巳安巳治而
  武備猶不可不設如其不然則不免有銷兵之患
  矣
  黃曰桓之詩果作於武王之時邪果作於成王之
  時邪曰講武類禡則是作於武王之時曰桓桓武
  王則是作於成王之時宣公十二年楚子言武王
  克商作頌其六曰綏萬邦屢豐年則是又以爲武
  王所作也然當武王之時豈自言其諡邪李迃仲
  以爲成王追作是詩以述武王之事然質之左傳
  而不合質之詩序而不安則吾亦未之敢從也予
  竊以武王云者特言其威武之志耳不必以爲武
  王之諡也如所謂寧王受命成王不敢康武王靡
  不勝亦豈必以爲諡乎詳觀此詩以爲武王用兵
  而類於上帝禡於所征之地故作是詩耳老子曰
  大兵之後必有凶年軍旅所處荊棘生焉蓋以大
  兵之後殺戮之多傷天地之和氣也今武王之兵
  在於安民而非所以擾民故屢豐年而無凶荒之
  災此如湯之興師耕者不變是也左氏曰昔者周
  饑克商而年豐然左氏亦附㑹之說使周而果有
  饑歲則又安得爲屢豐乎惟武王之兵在於安民
  故天之命周無解怠之心而周王之威武有桓桓
  之志此其所以能定其王家以昭著於天而伐商
  以君天下也此詩之意與武成之篇相類學者試
  詳考之
  賚大封於廟也賚予也言所以錫予善人也
  文王旣勤止我應受之敷時繹思我徂維求定時周
  之命於繹思
  李迫武王克商大封有功之臣於廟蓋歸功於祖
  宗不敢專也禮記曰古者明君必賜爵禄於太廟
  示不敢專也然此詩同宣王之時命孝公爲侯伯
  命之於夷宫亦是不敢自專也爲天子者封功臣
  以吿於廟爲諸侯者班爵禄亦在於廟衞之封功
  臣即服將命則知亦在於廟也衛雖封功臣於廟
  然不知所任者非其人也賚者序也序詩者又說
  其所以名篇之意言其所以錫與善人也語曰周
  有大賚善人是富序詩之言與論語相爲表裏武
  王克商封兄弟之國者十有五人姬姓之國者四
  十人書之所載列爵惟五分土惟三禮記之所載
  將帥之士皆封諸侯此皆武王之封功臣也武王
  之封功臣必在於廟中蓋謂吾之所以封功臣者非
  吾之私意乃文王之意也文王所以受命作周可
  謂勤勞矣而我則安然而受之故當敷其事而繹
  其志我之所往惟在於求定天下蓋錫子善人者
  乃求定天下之術也時周之命在於錫子善人我
  故當繹而不忘也此詩言文王之志武王繼之而
  不言錫子善人大抵與桓之詩同學詩者當以意
  逆之也
  黃曰武王勝商而大封功臣如武成所謂列爵惟
  五分土惟三是也夫武王之封功臣而必封之於
  廟者何哉王制曰爵人於朝與士共之祭統曰古
  者爵有德禄有功必賜於太廟注云詢於朝取於
  衆也後命於廟不敢專也此說盡之夫此詩無賚
  之文而以賚名篇君子慮後世之不知其意故釋
  之曰賚子也又慮後世不知所以錫子之意故又
  釋之曰言所以錫子善人也曰善人云者以見上
  之人不妄予爵必及於有德而無德者無所覬禄
  必及於有功而無功者無所求周家之法度豈不
  宏遠哉孔子曰周有大賚善人是富孔子之言其
  此詩之證歟詳攷此詩蓋武王封於廟而其所以
  得天下之道謂我文王旣勤止而我當受之則周
  之得天下者非偶然也蓋當然也旣而又自言我
  之所以用兵者惟求以定天下而巳武王之意在
  於安民而不在於好戰今天下巳定則惟思所以
  保之也噫天下之理得於無愧則言之亦無愧武
  王之得天下蓋天命人心之自歸而非武王之有
  心此武王所以吿之於廟吿之於諸侯告之於天
  下來世在我無愧心則言之無愧辭使天下後世
  知之亦無異議矣
  般巡守而祀四嶽河海也
  於皇時周陟其髙山嶞山喬嶽允猶翕河敷天之下
  裒時之對時周之命
  李画孔氏云武王旣定天下巡行諸侯所守之土
  祭祀四嶽河海之神至周公成王太平之時詩人
  述其事而作此頌故序般者巡守而祀四嶽河海
  也於美哉周之君天下也武王巡守四方所至之
  地則登髙山而祭之其祭地則墮山喬嶽無所不
  祭墮山小山也喬嶽髙嶽也允猶翕河者信其謀
  合衆河而祭之也墮山喬嶽則山無不祭允猶翕
  河則河之神無不祭則以敷天之下裒時之對時
  周之命故也徧天之下當裒聚而對荅其功此乃
  周之所以受命也周之得天下皆本於事神之功
  武王所祭則歸功於山川之神觀此詩謂之般者
  則以武王非恣意於般樂也武王之巡守不敢以
  般樂爲務則異乎後世之君所謂般遊者矣如秦
  皇漢武非不巡守也嘗祭泰山矣亦嘗祭河矣然
  不過快一巳之欲而誇大其名非武王之所謂般
  也
  黃曰般之詩與時邁之詩同先儒以爲武王旣得
  天下封泰山禪梁父而徧及於山川之祭夫封禪
  之禮自秦始也而謂武王爲之乎聖人之得天下
  必告於名山大川者禮也舜受天下於堯猶必望
  于山川徧于羣神歲二月而東五月而南八月而
  西十有一月而朔舜豈邀福於鬼神者哉受命之
  始不得不然也而況於武王革命之主乎故此詩
  言於乎美哉周受命嶞山喬嶽則山之神無不祭
  允猶翕河則河之神無不祭合天下名山大川之
  神而配祭之以見周家之受命無愧云耳此詩之
  言與武之篇類則武王之心亦可見矣雖然武王
  之頌當在於成王之前而著於頌之末者蓋經秦
  火之餘詩之失其次者不可一一舉如衛懿公之
  詩載於文公之後甘棠之詩載於聽訟之前學者
  不必泥於篇次之末可也
  駉詁訓傳第二十九
  毛詩魯頌
  駉頌僖公也僖公能遵伯禽之法儉以足用寬以愛
  民務農重穀牧于坰野魯人尊之於是季孫行父請
  命于周而史克作是頌
  駉駉牡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牖有皇有驪有黃
  以車彭彭思無疆思馬斯臧駉駉牡馬在坰之野薄
  言駉者有騅有駓有騂有騏以車伾伾思無期思馬
  斯才駉駉牡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驒有駱有駵
  有雒以車繹繹思無斁思馬斯作駉駉牡馬在坰之
  野薄言駉者有駰有騢有驔有魚以車袪袪思無邪
  思馬斯徂
  李曰蘇氏曰詩惟雅爲非天子不作也頌之爲詩
  本於爲德而巳矣故天子有德於天下則天下頌
  之諸侯有德於其國則國人頌之商周之頌天下
  之頌也魯人之頌一國之頌也竊嘗疑之商周之
  德可以頌也魯果可與商周並乎以僖公三十三
  年間考之春秋所書皆無可褒之事不宜有此頌
  也此其所以爲可疑也蓋嘗觀魯之頌所陳之辭
  多誇如修泮宫服淮夷考之春秋不見其有服淮
  夷之事也如云戎狄是膺荊舒是懲考之春秋不
  見其有膺戎狄之事也僖公二十八年爲楚戍衛
  楚人救衞不克公懼于晉殺公子叢以說焉安在
  其爲懲荆舒邪如書郊者所以譏其僭也魯以諸
  侯而僭天子之制春秋書郊所以正其不臣之罪
  也若乃頌之所陳乃所以誇示天下徒言其容飾
  之盛美此所以可疑也雖然於事可疑而孔子乃
  存而不刪之此所以雖疑之而未得其說也或者
  曰季孫行父請命于周而史克作頌亦猶晉文公
  請隧于王當時王室微弱不能仗大義以拒之故
  魯得以作頌是僭天子之頌也孔子存之以見魯
  之強大周之微弱也周以天子之國而黍離之詩
  乃降爲國風魯以諸侯之國而其詩乃同於天子
  之頌此以見周之弱魯之強也此其說意或然也
  或者又曰春秋所書者書其罪頌之所言者言其
  美故二經不同然春秋褒貶之經豈可以爲有貶
  而無襃乎孫明復先生解春秋失之太過議者遂
  譏其書多貶而無襃借使僖公有一事之可紀豈
  春秋不褒之乎或者之言不足信也伯禽魯之先
  祖也如伯禽爲頌可也僖公果可爲頌乎況當僖
  公之時亦有賢者如衛武公鄭武公齊桓公晉文
  公皆諸侯之賢者猶且無頌而僖公乃獨有頌此
  其所以可疑也孔子曰道千乘之國敬事而信節
  用而愛人使民以時非惟千乘之國爲然也雖有
  天下者亦當如此今僖公能儉以足用寬以愛民
  牧馬于坰遠之地遠避農田而馬又各得其所所
  爲如此魯人安得不尊之乎說詩者且以詩中之
  辭爲說其辭非不美僖公不足以當之也史克作
  頌文公十八年左傳季文子使太史克對宣公則
  知史克魯之史官也班孟堅曰奚斯頌魯孟堅徒
  見閟宫之詩言奚斯所作而不知四詩皆史克所
  作也子雲曰公子奚斯嘗晞正考父矣亦是誤矣
  駉駉良馬也坰遠也邑外曰郊郊外曰牧牧外曰
  野野外曰林林外曰坰必在坰之野者蓋其去民
  田爲甚遠而又於坰之野其水草甚美旣不害於
  農又使馬得其所養此所以在坰之野也詩言務
  農重穀但觀牧馬於遠方之地則可見矣旣言牧
  馬於坰野又言馬之駉駉然而肥者有何馬也有
  驕有皇有驪有黃以車彭彭白跨曰驕黃白曰皇
  純黑曰驪黃騂曰黃有此數馬故以之御車所以
  彭彭而壯也其所以如此者則以僖公之思無有
  窮故能使馬至於善也蒼白雜色曰騅黃白雜色
  曰駓赤黃曰騂蒼祺曰騏惟有此數馬故以之御
  車則伾伾然而有力其所以如此者則以僖公之
  思無期故能使馬多而有才力也青驪驎曰驒白
  馬黑號曰駱赤身赤镳曰驃黑身白筑曰雒惟有
  此數馬故以之御車則繹繹然而善走其所以如
  此者則以僖公之思無厭斁故能使馬至於作而
  奮起也隂白雜色曰駰彤白雜色曰騢豪骭曰驔
  二目白曰魚惟有此數馬故以之御車則袪袪而
  強健也其所以如此者則以僖公之思正而無邪
  故能使馬至於善行也徂往也毛鄭以爲天子十
  二閑諸侯六閑馬四種有良馬有戎馬有田馬有
  駑馬第一章所言良馬也二章所言戎馬也三章
  所言田馬也四章所言駑馬也陸農師曰上章言
  有驈有皇皇云者馬之最善者也下章言有驔有
  魚魚云者馬之最小者也以見僖公之思有加而
  無巳也竊嘗以爲不然此章所言亦猶魚麗之詩
  也魚麗言魚之多此詩言馬之多言魚之多以見
  魚之品無不備言馬之多以見馬之品無不備如
  此而巳不必以上章爲良馬二章爲戎馬也定之
  方中曰融牝三千牝所以三千者由衛文公之秉
  心塞淵也今馬之所以多者原其所以致之之由
  本於僖公之思無邪也莊子曰百里奚爵禄不入
  於心牧牛而牛肥詎不信然觀此詩但言牧馬之
  事而僖公思之如此蓋僖公之所爲者無所不致
  其思則推之於國豈不盡心哉通詩者以其思馬
  而觀之可以見治國之用心也孔子曰詩三百一
  言以蔽之曰思無邪即此詩之所言也此詩所言
  思無邪言僖公之所思者惟馬而巳孔子蔽以三
  百篇者蓋以通詩者不可以詁訓求也孔子吿子
  貢以貧而樂未若富而好禮而子貢遂明如切如
  磋如琢如磨之旨子夏問孔子巧笑倩兮美目盼
  兮孔子吿之以繪事後素而子夏遂明禮後之旨
  此二人者可以爲通詩之法不可以學漢儒之泥
  也
  黃曰或曰周以天子之國而黍離之詩乃降爲風
  魯以諸侯之國而其詩乃同於天子之頌季孫行
  父之請頌于周猶晉文公之請隧於襄王孔子存
  之以見諸侯之強大周之微弱也子竊以爲不然
  魯頌之作皆美之之辭安得以爲孔子之存魯頌
  所以譏魯乎魯同姓之國而周公之後也孔子欲
  尊周室而思周公則周公之後有如僖公者能撫
  循其民而國人愛而尊之雖魯國之未必能有是
  事而魯人尊之以願其如此故吾夫子進魯頌於
  周頌之後者所以見其思周公之意而亦所以尊
  周也且夫子之心猶有深取於魯而學者不之察
  也當是時王室旣弱侯國爭大齊桓晉文名爲尊
  周而實富強其國故孔子子其事而不子其心魯
  人一頌之作猶不敢忘周而必請命于天子則是
  諸侯不知有王而魯知尊王者也孔子幸魯之有
  王室而不暇論其頌之當否也故其序曰僖公能
  遵伯禽之法儉以足用寬以愛民務農重穀牧于
  坰野魯人尊之於是季孫行父請命于周而史克
  作是頌以見魯人愛僖公而且知有周也駉之一
  序乃魯頌之緫序而非駉之序曰史克作是頌豈
  特指一篇而言哉史克者魯之史官而頌之爲史
  官所作明矣班孟堅乃以爲奚斯頌魯是特見閦
  宫之詩言奚斯所作而不知其爲寢廟奕奕而言
  也豈奚斯之作頌乎如崧髙之詩言申伯之功召
  伯是營而頌則尹吉甫之所作也如孟堅之說則
  崧髙之詩亦可以爲申伯作矣揚子雲言公子奚
  斯嘗晞正考父其亦子雲之誤歟駉之一詩言馬
  之盛多而本於僖公思慮之微如衛文公秉心塞
  淵騋牝三千夫天下之事觀之於大容有僞焉觀
  之於小則可以見其心矣僖公儉以足用不傷民
  財寬以愛民不傷民力務農重穀不奪民時牧于
  坰野不奪民利則其思慮之正可知也孔子以是
  詩思無邪之一言而盡三百篇之義此又聖人造
  化運用之妙而非後世章句詁訓之學所可及也
  子貢子夏之言詩而爲聖人所取者其亦以是歟
  有駜頌僖公君臣之有道也
  有駜有駜駜彼乘黃夙夜在公在公明明振振鷺鷺
  于下鼓咽咽醉言舞于胥樂兮有駜有駜駜彼乘牡
  夙夜在公在公飲酒振振鷺鷺于飛鼓咽咽醉言歸
  于胥樂兮有駜有駜駜彼乘駽夙夜在公在公載燕
  自今以始歲其有君子有穀詒孫子于胥樂兮
  李曰孟子曰欲爲君盡君道欲爲臣盡臣道二者
  皆法堯舜而巳不以舜之所以事堯事君不敬其
  君者也不以堯之所以治民治民賊其民者也夫
  爲君臣必當法堯舜苟爲不法堯舜則君爲賊民
  臣爲不欽故君臣之有道惟堯舜爲能盡之也自
  堯舜以來惟三代之君臣可以繼堯舜之君臣有
  成湯之君則有伊尹之臣有髙宗之君則有傅說
  之臣有文武之君則有太公周召之臣聚精㑹神
  相得益章翼乎如鴻毛之遇順風沛乎如巨魚之
  縱大壑凡此數聖人然後稱君臣有道不爲溢美
  也僖公果爲有道之君乎僖公之臣果爲有道之
  臣乎以左傳考之僖公之臣其賢者惟公子季友
  臧文仲而巳公子季友不能死子般之難閔公旣
  立復歸於魯又不能死閔公之難爲臣有道者果
  如是乎臧文仲下展禽廢六關妾織蒲孔子不以
  仁稱之作虚器縱逆祀祀爰居孔子不以智稱之
  孔子又稱其竊位臣而至於竊位所謂有道者果
  如是乎詩之稱之無乃魯自伯禽以來皆無賢君
  至僖公特異於羣公乎當時之臣皆無賢臣如季
  友文仲彼善於此者乎不然則風俗澆薄毀譽失
  眞如鄭人以共叔段爲仁故無道者皆爲有道邪
  有駜有駜駜彼乘黃此則取喻也毛鄭蘇氏皆以
  爲取喻獨歐陽文忠公以爲僖公寵賜其臣車馬
  之厚此說固無害然詩人以他物取喻者多矣不
  必以詩文所無遂以爲寵賜其臣車馬之厚也駜
  說文曰肥馬蓋言馬之所以肥者乃乘黃之馬也
  夫馬必豐其芻秣然後致馬之肥亦猶人君必豐
  其爵禄然後可以責其臣之用力也先言有駜有
  駜駜彼乘黃則是君之待臣者盡其道矣旣又曰
  夙夜在公在公明明則又言人臣報其君者又盡
  其道也夙夜在公言其夙夜匪懈以事一人故職
  事無不修明也明明言明之至也鄭氏曰明義明
  德此說鑿也王氏則舉大學所謂在明明德亦非
  也韓文公曰馬之千里者一食或盡粟一石今之
  食馬不知其能千里而食也是馬雖有千里之能
  食不飽力不足雖欲與常馬等不可得安求其能
  千里也故欲馬可致力者必先豐之以芻秣欲臣
  之盡力者必先豐之以爵禄故在公明明先在施
  有駜乘黃也蓋我以此而待之而臣不以此而報
  我豈不負人君之寄託哉孟子曰君之視臣如手
  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
  如寇讎君以手足而視臣而臣不以腹心而視君
  果足以爲臣乎賈誼曰上設廉恥以馭其臣而臣
  不以節義報其上者則非人類也今也上能如是
  下又能如是所謂君臣之有道也振振羣飛貎鷺
  于下此則羣臣之來如鷺之有威儀也與之飮酒
  以鼓節之而咽咽然其醉也則爲君起舞以盡其
  歡於是羣臣皆喜樂君臣之相與可謂厚矣孔氏
  以鷺于下爲新來之士夙夜在公乃其舊臣也歐
  陽公以謂舊臣夙夜在公而新進之士飲酒醉舞
  此其近於人情其說爲善君能待其臣而臣能報
  其君則可以飲酒爲樂君不能待其臣臣不能報
  其君而徒然飲酒則如紂爲長夜之飲何足貴哉
  駜彼乘牡駜彼乘駘列子曰牝而黃牡而驪天下
  之良馬也前曰駜彼乘黃又曰駜彼乘牡又曰馬
  彼乘駘皆言良馬也所言在公明明則職事皆修
  明矣於是可以飲酒焉鷺于飛亦鷺于下之意也
  載燕亦飲酒之意也末章則言君臣醉飲相與祝
  之以爲自今以始享豐年之報而又皆有福禄以
  遺厥子孫則相樂之誠可謂盡矣夫以鹿鳴四牡
  皇皇者華君能下下以成其福禄至於天保則臣
  歸美以報其上惟君臣能如此故始於憂勤終於
  逸樂此魚麗之詩所以作也今此駜彼乘黃是君
  能下下也夙夜在公在公明明是臣能報上也至
  於鷺于下醉言舞是終於逸樂也周之文武以勤
  勞而成周家之業不過如此而巳僖公之君臣果
  足以盡之乎陸農師以爲鹿鳴之詩和樂而巳非
  君臣有道也故六月之序至四牡廢曰君臣缺矣
  至於此詩君有餘惠臣有餘敬則非特賔主而巳
  此所以爲君臣有道如陸農師之說則是鹿鳴之
  詩不如有駜之詩何其待文武之小而置僖公於
  文武之上邪
  黃曰或曰僖公之臣其賢惟公子季友臧文仲而
  巳公子季友不能死子般之難閔公旣立復歸於
  魯又不能死閔公之難爲臣有道者果如是乎臧
  文仲下展禽廢六關妾織蒲作虚器縱逆祀祀爰居
  而孔子以不仁不知稱之有道者果如是乎今曰君
  臣有道云者風俗澆薄毀譽失眞如鄭人以共叔段
  爲仁無道或以爲有道也夫詩經孔子所刪而爲萬
  世法安有無道謂之有道而孔子存之乎此且可以
  據一詩之意而未可必以春秋質之也夫詩以爲君
  臣飲燕之樂而序以爲頌僖公君臣有道而後可
  以爲飲燕之歡無道而醉則可剌而不可頌也觀
  有駜一詩君有餘恩臣有餘敬其曰有道也固宜
  泮水頌僖公能脩泮宫也
  思樂泮水薄采其芹魯侯戾止言觀其旂其旂茷茷
  鸞聲噦噦無小無大從公于邁思樂泮水薄采其藻
  魯侯戾止其馬蹻驕其馬驕驕其音昭昭載色載笑
  匪怒伊敎思樂泮水薄采其茆魯侯戾止在泮飲酒
  旣飲旨酒永錫難老順彼長道屈此羣醜穆穆魯侯
  敬明其德敬慎威儀維民之則允文允武昭假烈祖
  靡有不孝自求伊祜明明魯侯克明其德旣作泮宫
  淮夷攸服矯矯虎臣在泮獻馘淑問如皋陶在泮獻
  囚濟濟多士克廣德心桓桓于征狄彼東南烝烝皇
  皇不吳不揚不吿于酗在泮獻功角弓其觩束矢其
  搜戎車孔博徒御無斁旣克淮夷孔淑不逆式固爾
  猶淮夷卒獲翩彼飛鴞集于泮林食我桑黮懷我好
  音憬彼淮夷來獻其琛元⿔象齒大賂南金
  李曰明堂位曰米廩有虞之庠也序夏后氏之序
  也瞽宗殷學也頖宫周學也明堂位之意以爲魯
  得立四代之學非獨頖宫也嘗疑其說若以得周
  天子之學則建辟廱可也何獨泮水哉況周乃辟
  廱也以泮水爲周學則亦非也鄭康成注禮記以
  爲泮之爲言班也於是以班政敎也及其注此詩
  則曰泮之言半也蓋東西門以南通水北無也康
  成之說不同蓋以禮記之字從半從頁此詩從水
  從半故於禮記則言其義於泮水則言其名二說
  不同且當以詩泮水字爲正蓋以泮水爲名則當
  以水求其義然康成之說以爲半水者蓋東西門
  以南通水北無水也以見諸侯降殺於天子之制天
  子之學謂之辟廱者辟取其圎也欲其觀之者平
  均諸侯降殺其制故但有泮宫也觀說文之言乃
  謂泮者諸侯鄉射之宫也西南爲水東北爲牆康
  成以爲東西門說文以謂東西牆二說不同當待
  博識之士辯其非也鄭康成曰思樂僖公之修泮
  宫之水王氏則以思爲語辭當從王氏說思如思
  皇多士之思同思皇亦是語辭也泮水之中其可
  樂者以其有芹可采也孔氏之說則以謂旣采其
  芹又觀其化蘇黃門則以謂吾思樂泮水之上雖
  無所得聊采其芹而巳足矣是皆不以爲取喻人
  才也如菁莪之詩曰菁菁者莪在彼中阿是以莪
  喻人才也文王有聲之詩曰豐水有芑武王豈不
  仕亦是以芑喻人才也此詩言薄采其芹薄采其
  藻薄采其茆皆是言僖公能育人才也芹水中之
  菜也藻水草也茆鳧葵也采藻采茆皆是采芹之
  意王氏之說則以謂薄采其藻而其采也深矣次
  言薄采其茆而其采也加深是皆鑿說陸農師又
  從而廣其說芹者草之有香也藻者草之有文也
  茆者草之有味也言士始至則慕其香臭而至焉
  此采芹之譬也旣至則學文此采藻之譬也及其
  知道之味嗜而學焉此采茆之譬也詩人所言不
  過樂所見而巳不應如是之鑿也泮水之中其可
  樂也以其有芹可采也魯侯親至於學莫不觀其
  所見之旂其旂則茷茷而飛揚和鸞之聲則噦噦
  而有聲國人無長無幼皆從公而往以見國人從
  僖公之樂也鄭氏以爲小大之臣非也蓋此之所
  言者國人耳漢明帝開辟廱冠帶縉紳之人圜橋
  門而觀聽者蓋億萬計今僖公修泮宫而國人從
  之者多宜矣其馬驕驕言魯侯至泮水其馬則驕
  驕然而壯以見其車馬之盛其音則昭昭以見其
  聲音之好載色載笑以見其顏色之和僖公之至
  泮水和其顏色非有所怒但欲敎人也敎人而至
  於有所怒是非所謂樂育人材也惟其匪怒伊教
  此其所以爲善育人材歟洪範所載而康而色亦
  此意也以國人之從公于邁其喜觀之如此僖公
  至泮水又且和顏恱色其樂敎人又如此上下各
  盡其樂則泮水之中風化之盛可知矣第一章則
  言僖公之至泮水第二章則言僖公之敎人第三
  章則又言魯侯之旣至泮水又取其賢者與之飲
  酒也其所飲者旨酒也其待賢才如此之厚則莫
  不祝之以天長與之以難老之福然所以錫之以
  難老之福者則以魯侯能順賢者之長道而服魯
  國之衆也長道者道之長遠也魯侯之待賢者旣
  盡其誠則賢人君子亦必以長道而告之魯侯又
  從而順之又足以見魯侯之賢也漢明帝建辟廱
  尊養三老五更帝正坐自講諸儒問難於前是皆
  偃然自大非人主之體也今僖公至泮宫能順賢
  者之長道然後知僖公之泮水有補於敎化多矣
  穆穆魯侯此又言遵伯禽之法也言伯禽穆穆然
  其德則敬和而昭明其威儀則欽敬而恭順内有
  明德外又有威儀内外表裏無不盡善此民所以
  則之也然民之所以則之者非在於空言亦以僖
  公内焉能慎其明德外焉能慎其威儀故民所以
  慕其德而化之也允文允武言僖公信有文信有
  武矣而其功之光大乃至於烈祖也僖公遵伯禽
  之法盡其文武之道凡所行之事無不盡其孝故
  福禄是魯侯之福禄乃自求之也靡有不孝若一
  事不合於伯禽則非所以爲孝也僖公之允文如
  修泮宫可以見其文也僖公之允武如服淮夷可
  以見其武也然所謂文武者亦遵伯禽之法也伯
  禽亦嘗修泮宫矣亦嘗服淮夷矣魯僖公之修泮
  宫與夫服淮夷亦是遵伯禽之法也駉之序言遵
  伯禽之法下文曰儉以足用寬以愛民則是僖公
  之節儉皆遵伯禽之法也此詩言允文允武昭假
  烈祖則是僖公之文武亦遵伯禽之法也其以節
  儉與夫文武觀之則僖公之孝可謂盡矣故曰靡
  有不孝明明魯侯明明言明之至也魯侯能明其
  德故能修泮宫而服淮夷也此下序服淮夷之事
  古者天子將出征受成於學出征執有罪乃釋奠
  於學以訊馘吿則是僖公征伐淮夷必先在於泮
  宫内與賢臣謀事焉故其返也則蹻跨然有威武
  如虎之臣在泮之宫而獻馘又有善問之臣如皐
  陶者在泮宫之下獻所執之囚則必使善聽訟之
  臣察其辭而斷其罪也古者建學校養人材在此
  飲酒在此受成在此獻功在此則學校之制不爲
  虚設也鄭之鄉校以議執政之善否則是學校之
  建其有補於風化多矣豈徒文具而巳哉後世之
  建學校不過誇示人物之盛求其有補於風化則
  未也僖公之所爲未必如是然詩人之辭非不美
  不可以溢美而廢其詩也此下文申言服淮夷之
  事言多士濟濟而有威儀而能廣大其德心矣夫
  人心可謂廣矣以其無所不至無所不有也惟其
  爲血氣所使一有豪髮之利則忿而爭其心於是
  乎隘惟其洪厚未嘗偏躁此其心所以廣也心之
  廣矣故往征伐也則桓桓然而有威武逖遠淮夷
  於東南之地不得虔劉我邊陲其功可謂大矣然
  多士又烝烝然而厚皇皇然而大未嘗諠譁未嘗
  輕揚無以爭訟之事而吿於治獄之官惟在泮宫
  之中獻功而巳此其所以爲多士歟吳大聲也揚
  輕揚也訟訟也夫征伐有交爭者則必吿於治獄
  之官左傳襄公二十六年楚子侵鄭鄭皇頡戍之
  出與楚師戰敗穿封成囚皇頡公子圍與之爭之
  正於伯州犁伯州犁曰請問於囚乃立囚伯州犁
  曰所爭君子也其何不知上其手曰夫子爲王子
  圍寡君之貴介弟也下其手曰此子爲穿封戍方
  城外之縣尹也誰獲子囚曰頡遇王子弱焉若穿
  封戍與公子圍爭安得爲不吳不揚乎安得爲不
  吿于訕乎惟魯之臣子皆重厚未嘗有爭忿之心
  則其報功之際無有以所爭之訟吿於治獄之官
  則治獄者不過斷囚之輕重而巳蓋爭其功者戰
  士之常也僥倖一勝於萬死一生之間惟圖厚賞
  而巳則其爭功無所不至如王濬王渾平吳渾則
  以濬爲不受節度濬則以疏辨其非二人交爭如
  仇讎焉以魯人觀之則知渾濬爲非矣蓋以魯之
  多士觀之則渾濬之心不得謂之濟濟伯州犂不
  得謂之淑問也此下文言魯之君臣不以一勝之
  故遂驕其志也淮夷旣克之後其角弓則觩然而
  陳設其束矢則勁疾其戎車則甚大所謂徒御者
  無有厭斁克平淮夷之後且如此可謂能持勝矣
  克平淮夷之後旣巳甚善而無有叛逆猶且固其
  謀猷此淮夷所以卒獲也夫一戰而驕則必墮敵
  人之計雖獲勝反以致敗所謂暫勝而巳安得以
  爲卒獲乎惟其旣服淮夷之後其爲謀也愈深故
  不墮敵人之計而敵人所以遠遁而臣服也翩彼
  飛鴞乃取譬也鴞惡鳥也翩然而飛者惡鳥也今
  乃集于泮宫之林食我泮宫之桑黮懷我好音集
  于泮林此則取喻淮夷慕泮宫之化也懷我好音
  此則取喻淮夷之歸於我無有惡聲也憬說文曰
  覺悟也旣來歸魯故獻其國之珍寶所謂珍寶者
  何也元龜也象齒也又有南方之金以見其向化
  也如此向也征伐淮夷猶未必心服今也來獻其
  琛元⿔象齒大賂南金則可謂心恱誠服矣觀書
  所載魯侯伯禽宅曲阜徐戎並興東郊不開作費
  誓以魯侯之時淮夷爲患猶且如此則淮夷世世
  爲患久矣今僖公之時乃使之來獻其琛元龜象
  齒大賂南金果何道而致之邪孟子曰以善服人
  者未有能服人者也以善養人然後能服天下觀
  武王作辟廱也自東自西自南自北無思不服若
  武王者可謂能以善養人者也今僖公乃能爲武
  王之所爲乎使僖公果能爲武王之所爲則是春
  秋之諸侯亦可以比肩武王矣
  黃曰天子之學曰辟廱諸侯之學曰泮宫故雅稱
  武王曰镐京辟廱無思不服而頌稱僖公曰旣作
  泮宫淮夷攸服夫世俗以學校爲不急之務而武
  王以之服天下僖公以之服一國此所謂善政不
  如善敎之得民也孟子當戰國之時而以謹庠序
  之敎爲急使戰國之君能去其世俗之說而從吾
  孟子之說則國不必富兵不必強人心歸之有不
  可辭者泮宫之頌八章而三章皆以思樂泮水爲
  言夫泮宫之中初無可說可玩而人情之樂形於
  歌詠不能自止其所樂果何事邪孟子曰人樂其
  父兄之賢者而菁莪之詩亦曰能長育人材則天
  下喜樂之矣魯人之樂泮水非樂乎泮水也樂乎
  僖公之賢而人材所賴以長養成就也樂心一生
  則鳥可巳觀其旂則樂其茷茷聞其鸞則樂其噦
  噦見其馬則樂其蹻蹻愛其人則亦愛其物也薄
  采其芹薄采其藻芹藻微物也而樂之有餘所樂
  者在僖公而寓於芹藻也吁僖公何以得此於人
  哉載色載笑即之也温匪怒伊敎循循善誘其心
  休休而有容粹然而不怒僖公育材可見矣穆穆
  魯侯敬明其德敬慎威儀維民之則夫容貌之温
  威儀之謹此豈勉強所能爲哉温良本於天性則
  有自然之和至誠得於素養則有自然之恭動容
  周旋而中禮然後見其盛德之至僖公之所以爲
  賢者益可見矣在泮獻馘在泮獻囚在泮獻功以
  見僖公雖征伐聽訟之事而不忘庠序之敎也在
  泮飲酒以見僖公略其邦君勢位之尊而與賢者
  相忘於醉酒飽德之樂也吁僖公之賢如此魯人
  將何以報之邪翩彼飛鴞集于泮林食我桑黮懷
  我好音夫鴞何知也而猶懷其好音況於人乎憬
  彼淮夷來獻其琛元⿔象齒大賂南金淮夷何知
  也而猶感其德況魯國乎惟僖公有不可忘之德
  而魯人有不能忘之情則相與頌而歌舞之以期
  長守富貴而與過歷之期相爲無窮也故曰旣飲
  旨酒永錫難老此豈魯人之私願邪仁者之壽天
  理之必然而亦人情之公願也夫鄭國之學不修
  子衿剌之僖公旣修泮宫魯人頌之世俗以學校
  爲不急之政而乃人情怨樂之所係則是果爲不
  急之政邪惟當時之急乎此而僖公獨先之此魯
  人之所以頌其能修泮宫也
  李迃仲黃實夫毛詩集解卷第四十
  後學成德校訂
  巴陵鍾謙鈞重刊

知识出处

李迃仲黄實夫毛詩集解四十二卷

《李迃仲黄實夫毛詩集解四十二卷》

宋李樗、黄櫄撰,吕祖謙釋音,《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已著錄。李、黄兩書皆博取諸家訓釋名物文義,末用己意為論斷。體例大致相同,似乎乃相繼而作,互相補苴罅漏而已,故得以倂為一書而不甚相悖。祖謙者,字伯恭,生於婺,人稱東萊先生,南宋著名理學大家之一,編有《古周易》一卷,四庫館臣已著錄。凡呂氏「釋音」,皆置于《毛詩》經文之中,如:《關雎序》「關雎,后妃之德也」,「雎」字下音釋「七胥反」;《葛蕈》「施于中谷」,「施」字下音釋「以豉反」。呂氏此書音釋,多因陸德明《毛詩音義》,且悉與《呂氏家塾讀詩記》相同。如,《卷耳》「崔嵬」,陸音:「崔,徂回反;嵬,五回反。」案:《讀詩記》與此書皆同。然偶見反切用字有别,音却同也。如《卷耳》之「卷」字,陸音「眷免反」。《讀詩記》及此書皆音「眷勉反」。案:免、勉音同。或有異於陸者,蓋宋世以其時讀音易之。如《卷耳》之「虺」字,陸音「五回反」。《讀詩記》及此書皆音「呼(户)回反」。案:五,疑紐;呼,匣紐。蓋宋世疑、匣一等字音相溷不别矣。《釆蘋》「維鏡及釜」之「鏡」,陸音「其綺反」,《讀詩記》及此書皆音「宜綺反」。案:其,羣紐;宜,疑紐。蓋宋世羣、疑三等字音相溷不别矣。據此,知此書「音釋」蓋本出於《讀詩記》,李氏、黄氏采之以爲「音釋」,非祖謙實有此作也。雖然,存之與《讀詩記》相校,亦有所裨補焉。此書見納蘭氏《通志堂經解》本,刻於康熙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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