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迂仲黃實夫毛詩集解卷第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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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李迃仲黄實夫毛詩集解四十二卷》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30006013
颗粒名称: 李迂仲黃實夫毛詩集解卷第二十七
分类号: I222.2
页数: 12
页码: 一-三九七
摘要: 本文记述看《楚茨》是一首描述幽王时期政令频繁、赋敛沉重而导致民不聊生,刺幽王荒政的诗。幽王荒政导致民人流亡,祭祀无人,故君子思古。全诗反映了诗人对幽王时期赋役繁重、政烦扰的抨击,以及对当时社会状况的深深忧虑。
关键词: 李迃仲 黄实夫 诗经 注释

内容

楚茨刺幽王也政煩賦重田萊多荒饑饉降喪民卒
  流亡祭祀不饗故君子思古焉
  楚楚者茨言抽其棘自昔何爲我蓻黍稷我黍與與
  我稷翼翼我倉旣盈我庾維億以爲酒食以享以祀
  以妥以侑以介景福濟濟蹌蹌絜爾牛羊以徃烝嘗
  或剥或亨或肆或將祝祭于祊祀事孔明先祖是皇
  神保是饗孝孫有慶報以介福萬壽無疆執爨踖踖
  爲俎孔碩或燔或炙君婦莫莫爲豆孔庶爲賔爲客
  獻酬交錯禮儀卒度笑語卒獲神保是格報以介福
  萬壽攸酢我孔漢矣式禮莫愆工祝致告徂賚孝孫
  苾芬孝祀神嗜飲食卜爾百福如幾如式旣齊旣稷
  旣匡旣勑永錫爾極時萬時億禮儀旣備鍾鼓旣戒
  孝孫徂位工祝致告神具醉止皇尸載起鼓鍾送尸
  神保聿歸諸宰君婦廢徹不遲諸父兄弟備言燕私
  樂具入奏以綏後禄爾殽旣將莫怨具慶旣醉旣飽
  小大稽首神嗜飲食使君壽考孔惠孔時維其盡之
  子子孫孫勿替引之
  李曰此詩言幽王政令之煩賦斂之重至於田萊
  多荒而又天降饑饉使民皆流散逃亡故祭祀神
  弗歆饗此言其序也惟其政煩賦重傷民之財奪
  民之力民不得從事於田畝此田萊所以爲多荒
  田萊多荒則是饑饉之災降喪民無所食遂流亡
  散徙於四方此民所以流亡民旣流亡則其祭祀
  而神亦不歆饗古者先成民而後致力於神人民
  者鬼神之所依也今民人流亡則是神失其依矣
  雖豐其粢盛亦何補哉故祭祀不饗也萊者廢田
  也廢田謂之多荒者周官遂人田百畝萊五十畝
  萊者必欲治之今萊不治遂致於多荒此詩所以
  刺之也楚楚者茨楚楚茨棘貌抽除也鄭氏云茨
  蒺藜也茨言楚楚棘言抽互辭也蓋言茨之楚楚
  則亦知棘之楚楚矣言棘抽者則亦知茨之抽矣
  此章言民之去草芟夷蘊崇之而百穀以茂百穀
  以茂則可以實之倉廩以供祭祀也王氏則以爲
  傷今之意言楚楚者茨則茨生衆也王氏之意以
  爲傷今而作然觀楚茨一篇乃是思古人之意如
  信南山甫田大田全篇盡是思古人之詩全無一
  句及於刺幽王楚茨之詩亦然也然古人之所以
  去草者果何爲哉所以藝黍稷也惟其旣去草以
  藝黍稷故其黍則與與其稷則翼翼豐茂盛大以
  致豐年之祥而倉庾則又充盈露積曰庾國語云
  野有庾積注云庾露積禾也於倉言盈於庾言億
  亦是盈辭也以為酒食享祀於神祇又迎尸於室
  以拜安之乃設食以進爲尸嫌不飽祝以主人之
  辭侑勸之惟其有以安之又有以勸之後能助其
  大福也此章於豐年詩大抵相類豐年多黍多稌
  亦有髙廩萬億及秭爲酒爲醴烝畀祖妣以洽百
  禮即此所謂以爲酒食以享以祀以妥以侑是也
  降福孔皆即此此詩介景福是也豐年全篇只是
  楚茨一章自可以備見也古者先成民而後致力
  於神故奉牲以告曰博碩肥腯謂民力之普存也
  謂其畜碩大蕃滋也謂其不疾瘯蠡也謂其備腯
  咸有也奉盛以告曰潔粢豐盛謂其三時不害而
  民和年豐也奉酒醴以告曰嘉栗旨酒謂其上下
  皆有嘉德而無違心也所謂馨香無讒慝也謂其
  三時不害爲時和歲豐則見倉廩之實可以爲酒
  食以饗祀於神此古之時如此至幽王之時則不
  然矣自此以下皆言祭祀之事濟濟蹌蹌則言其
  禮儀之備絜爾牛羊則言其牲牷之備濟濟蹌蹌
  則内備禮絜爾牛羊則外備物内備禮外備物其
  誠可謂至矣不可以有加矣故以之共烝嘗之祭
  有解剥其皮者有煑熟之者有肆其骨體於俎者
  有奉將以進之者祝祭于祊祊門内也孝子不知
  神之所在或在此或在彼故使祝求之於門内之
  旁其祀事則下治矣孔明下治也惟其祀事孔明
  故先祖是大神必安而饗之報以大福使孝子饗
  其慶至於萬年無窮也執爨饔爨廪爨也饔爨在
  門東南北上廩爨在饔爨之北是二爨者也踖踖
  有容也俎者從獻之俎也方其旣獻酒矣於是以
  燔炙而置之於俎其爲俎也則博大其俎之中又
  有燔炙二者燔燔肉也炙炙肝也孔氏云燔者火
  燒之名炙者逺火之稱以難熟者近火易熟者逺
  之故肝炙而肉燔也君婦謂后也莫莫言清靜而
  敬至也凡祭祀后夫人主共籩豆其籩豆則甚庶
  然所設之物亦猶在於祭祀而祭祀之事以將爲
  燕飲故曰爲賔爲客其大待客也始主人酌賔爲
  獻賔旣酢主人主人必自飲酌賔曰酬自旅而爵
  其禮交錯如此而禮儀終合於法度其笑語至於
  卒不亂冝乎神安而饗之報以大福萬壽至於攸
  酢也酢報也楚茨詩言神保是饗孝孫有慶報以
  介福萬壽無疆又言神保是格報以介福萬壽攸
  酢其辭重複如此亦猶天保之詩言福禄無不重
  複蓋以見受福之多也熯毛氏以爲敬不如蘇氏
  以爲竭言我行禮以筋力既竭然其禮樂未嘗或
  愆此以見周旋中禮也工者善其事曰工蓋善於
  爲祝故告於主人也告於主人使受嘏旣而以嘏
  之物往子主人孝孫也爾之孝孫主人有苾芬馨
  香之祀故鬼神嗜飲食今所以予汝百種之福其
  來如有期矣多少如有法矣幾期也式法也其福
  所以如此之多也則奉其祭祀齊整稷疾誠正慎
  固錫爾中和之福至於時萬時億之多也禮儀旣
  備此章則又言送神之意上章則言祭祀之意今
  此則言送神也言禮儀旣畢備矣鍾鼓之聲既告
  戒矣擊鍾皷以告戒言祭畢也孝孫往位堂下西
  面位祝於是致孝孫之意又從而告之以神將歸
  也神旣皆醉而尸則起乃鳴鍾鼓而送尸以其安
  然而歸於天也尸巳出矣而諸宰及君婦徹去俎
  豆皆不遲祭祀畢歸賔客之俎其諸父兄弟留之
  以備燕飲所以盡親親之義也樂具入奏此章則
  言燕兄弟也其燕兄弟而具樂入奏以安後禄鄭
  氏謂後曰之福禄不如恕蘇氏謂祭之餘福也爾
  之殽則將行矣其同姓之人莫有怨者言皆相慶
  旣醉於酒又飽於德其小大長幼皆稽首而相慶
  以謂今日之祭神嗜其飲食使君得壽考之福以
  君能順其禮甚得其時至矣盡矣不可以有加矣
  惟願君之子孫世世長行而勿替也楚茨五章皆
  以祭祀之事惟一章則獨言蓺黍稷以供祭祀蓋
  一章言其大槩二章而下則析而言之詩之體如
  此多矣
  信南山刺幽王也不能修成王之業疆理天下以奉
  禹功故君子思古焉
  信彼南山維禹甸之畇畇原隰曽孫田之我疆我理
  南東其畝上天同雲雨雪雾雾益之以霡霂旣優旣
  渥旣霑旣足生我百穀疆場翼翼黍稷或或曽孫之
  穡以爲酒食畀我尸賔壽考萬年中田有廬疆埸有
  瓜是剥是菹獻之皇祖曽孫壽考受天之祜祭以清
  酒從以騂牡享于祖考執其鸞刀以啓其毛取其血
  膋是烝是享苾苾芬芬祀事孔明先祖是皇報以介
  福萬壽無疆
  李曰此言成王之時能疆理天下以繼禹功幽王
  之時則不能繼其祖之業所以思古而傷今不然
  也孟子曰仁政必自經界始經界不正井地不均
  穀禄不平是故暴君污吏必慢其經界經界旣正
  分田制禄可坐而定惟成王之爲政獨以經界爲
  本故疆理天下見於詩見於周官見於詩則如信
  南山甫田大田是也見於周官則如大司徒井牧
  田野是也至於幽王之時田萊旣多荒矣又豈能
  疆理天下哉是所謂暴君污吏慢其經界者也此
  信南山詩所以作也信彼南山甸丘甸也信乎南
  山之地乃禹所以致丘甸之法也夫禹平水土之
  後其功見於天下者豈獨一南山而巳哉而曰信
  彼南山維禹甸之者孔氏云作者指一處而表之
  其意通及天下也故序言疆理天下此說是也韓
  奕詩亦曰奕奕梁山維禹甸之禹所甸豈一梁山
  而巳哉蓋方言韓之地故言梁山謂之信南山者
  亦如是也四井爲邑四邑爲丘四丘爲甸甸方八
  里六十四井也然井田之法實見於周而乃以爲
  丘甸之法巳見於夏后氏之世何也孔氏云禮運
  言大道旣隱繼而曰以立田里則是三王之初而
  有井甸田里之法也論語說禹盡力乎溝洫舆匠
  人井閒有溝成閒有洫同也益稷濬畎澮距川與
  匠人同閒有澮專達於川同也是丘甸之法禹之
  所爲左傳言少康之在虞思有田一成有衆一旅
  則是十里爲成非周之賦法也而老蘇亦以爲井
  田之興其始於唐虞之世則周之世無以成井田
  唐虞啓之以至夏商稍稍葺治至周而大備蘇氏
  之說與孔氏合觀子孪曰夏后氏五十而貢商人
  七十而助周人百畝而徹其實皆什一也以貢助
  徹皆本於什一若非丘甸之法何以能行什一之
  法也故於丘甸之法巳見於夏后氏之時也惟禹
  成丘甸之法而成王能繼禹之功故昀畇原隰曽
  孫田之曽孫指成王我疆言畫其疆界也我里言
  分其土宜也畫其疆界則如周官所謂四丘爲甸
  是也分其土冝則如周官所謂其穀冝黍之類是
  也南東其畝言或東或南順田畝之冝也左傳成
  公二年曰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冝故舉詩曰我
  疆我理南東其畝所謂南東其畝者亦猶或縱或
  橫皆順其土之冝上天同雲此章又言天之潤澤
  如此在上天同起雲故雨雪紛紛然而積天旣下
  雪又益之以小雨說文曰霡霂小雨也旣雨雪矣
  又雨之旣巳饒渥旣巳霑潤陸農師曰三農之事
  雪則欲盛而徧故於雪言雾雾雨欲小而潤故於
  雨言霡霂雨雪雾雾言雪之盛也益以霡霂言雨
  之小也老杜亦云潤物細無聲亦是小雨也農師
  之言旣得之矣而旣優旣渥又以爲雪旣霑旣足
  又以爲雪此則不當無分別也第一章所言地利
  也二章所言天時也地旣利矣天既時矣此所以
  爲豐年之報而生我百穀也其疆埸之上翼翼然
  讓畔黍稷則或或然而茂盛成王則斂而收之爲
  酒食以祭祀以燕賔客而獲壽考之報也中田有
  廬古者宅在都邑田於外野農時則出而在廬秋
  冬則去春夏在廬所以暫居於此也疆埸之上則
  種瓜焉此見地無遺利矣又入其税天子剥削淹
  漬以爲菹貴四時之異物於是以此瓜獻之於皇
  祖故成王壽考受天之福也夫成王之時非獨黍
  稷之茂而疆埸有瓜則萬物皆以成熟況於黍稷
  乎至幽王之時田萊多荒黍稷尚且不熟況於瓜
  者乎但以疆埸有瓜求之於是以見古今之異也
  清酒元酒也酒鬱鬯五齊三酒也祭禮先以鬱鬯
  降神然後迎牲以獻祖考謂之騂牡者周人尚赤
  故也鸞刀刀下有鈴也刀下有鈴則其聲中節郊
  特牲云割刀之用而鸞刀之貴貴其義也聲和而
  後斷也是中節也以啓其毛取其血膋郊特牲曰
  血毛告幽全之物貴純之道也楚國語亦曰毛以
  示物執其鸞刀以開其毛取其血膋以燒之血以
  告殺膋以升臭膋脂膏也燒其膋膏以升其臭氣
  蓋以此脂膏合之黍稷置之蕭乃以火燒之合其
  馨香之氣是升臭也惟其祭祀旣盡其誠故於此
  而進獻之所以獻之物則芬芬苾苾然而香逺聞
  祀事於是乎下治先祖則從而皇大之故報以大
  福萬壽無疆也楚茨之詩先言我黍與與我稷翼
  翼我倉旣盈我庾維億自是乃言祭祀之事其後
  則繼之以神嗜飲食使君壽考今此信南山先旣
  言疆埸翼翼黍稷或或於是言祭祀之事其終亦
  言先祖是皇報以介福萬壽無疆以至甫田大田
  其始皆言曽孫勸農之道甚篤其後則言祭祀之
  事其終曰報以景福萬壽無疆是數詩辭雖不同
  其意一也是皆言福禄之報本於祭祀而祭祀又
  本於黍稷也張文潜曰受莫大之福而其君有安
  寧壽考之樂此天下之至美極治之際也而其本
  出於倉廩之盈原隰之治田廬之修雨雪之時而
  後乃及於祭祀禮樂之事也蓋衣食不足於下則
  禮樂不備於上禮樂廢則亂隨之而起惟田事備
  則衣食豐衣食豐而禮樂備禮樂備而和平興和
  平興而人君有福禄壽考之盛此詩人深探其本
  要其終而言之序如此也此言盡矣
  甫田之什詁訓傳第二十一 小雅
  甫田刺幽王也君子傷今而思古焉
  倬彼甫田歲取十千我取其陳食我農人自古有年
  今適南畝或耘或耔黍稷薿薿攸介攸止烝我髦士
  以我齊明與我犧羊以社以方我田既臧農夫之慶
  琴瑟擊鼓以御田祖以祈甘雨以介我稷黍以穀我
  士女曽孫來止以其婦子饁彼南畝田畯至喜攘其
  左右嘗其旨否禾易長畝終善且有曽孫不怒農夫
  克敏曽孫之稼如茨如梁曽孫之庾如坻如京乃求
  千斯倉乃求萬斯箱黍稷稻粱農夫之慶報以介福
  萬壽無疆
  李曰此詩所以爲君子傷今而思古則是此詩之
  中幽王皆不能然也如曰我取其陳食我農人刺
  幽王之世民人困乏必不能然也如禾易長畝終
  善且有刺幽王之世田萊多荒必不能然也以此
  觀之則此詩一篇之中皆如是也倬明也甫大也
  鄭氏曰甫之言丈夫也不如毛氏甫田謂天下田
  也言明乎彼大古之時天下之田則一歲而取十
  千之數也其曰倬彼甫田正猶所謂信彼南山也
  十千毛氏言曰多也鄭氏則以謂一成之數毛氏
  之意謂當言田畝之賦多田畝之賦旣言十千則
  其他可知也不如鄭氏之言爲有依據九夫爲井
  井税一夫其田百畝井十爲通通税十夫其田千
  畝通十爲成成方十里成税百夫其田萬畝此所
  謂十千也按漢書食貨志曰六尺爲步步百爲畝
  畝百爲夫夫三爲屋屋三爲井井方一里是爲九
  夫八家共之各授私田百畝公田十畝是爲八十
  畝餘二十畝以爲廬舎信如此說則是一成之内
  歲之所取者八千畝也安得有十千也故孔氏破
  其說以爲井九百畝其中爲公田則中央百畝共
  爲公田不得家取十畝也又言八家皆私百畝則
  百畝皆屬公矣何得復以二十畝爲廬舎也言同
  養公田是八家共理公事何得家分十畝自治之
  也若家取十畝各自治之安得謂之同養也若二
  十畝爲廬舎則家別二畝半亦入私矣家別私有
  百二畝半何得爲八家皆私百畝也孔氏此說甚
  善我取其陳毛氏曰尊者食新農夫食陳如此說
  則是古之農者皆食陳矣鄭氏曰倉廪有餘民得
  賒貰取食之所以紓官之蓄滯亦使民愛存新穀
  此與毛氏之說亦不甚相逺惟蘇氏曰一成之田
  而歲取萬畝以爲國用又將取其陳積以時發斂
  以助農夫之困乏此說爲善漢志曰太倉之粟陳
  陳相因若無道之世倉廩困乏安得陳陳故我取
  其陳粟以食農人乃自古豐年之法也惟我取其
  陳食我農人爲自古有豐年之法故我今適南畝
  視其耘耔而黍稷至於薿薿然而盛耘除草也耔
  糞本也攸介攸止毛氏曰治田得穀俊士以進漢
  食貨志曰春令民畢出在野冬則畢入於邑冬民
  旣入則是餘子亦在於序室八歲入小學學六甲
  五方書計之事始知室家長幼之節十五入大學
  學先聖禮樂而知朝廷君臣之禮其有秀異者移
  鄉學于庠序庠序之異者移國學于少學諸侯歲
  貢少學之異者于天子學于大學命曰造士行同
  能偶則別之以射然後爵命焉此先王制士處民
  富而敎之之大略也鄭氏之說蓋本於此然不如
  蘇氏之說曰是以親適南畝而視其耘耔助其勤
  力止其怠惰進其髦俊庶幾有年以遵古之成法
  所謂進其髦俊者如漢寵力田之類歟此說爲善
  以我齊明毛氏曰實器曰齊則以此齊爲齋字讀
  音咨王氏曰以我齊明内致其志也則以齊爲齋字
  讀反皆反按禮記曰齊者精明之志也則齊明亦可
  以爲齊戒然齊明二字對犧羊爲文則當從毛氏
  之說以爲實器曰齊也蓋言以我明潔之齊與夫
  純色之羊以祭社稷以祭四方以報之也蓋上章
  旣言豐年之事故此章則修其告戒之禮也我田
  旣臧言我田旣善矣故於孟冬之日其農夫之人
  各受其賜慶賜也旣而於孟春旣郊而始耕則又
  擊其琴瑟與皷以迎田祖先嗇之神而祭之所以
  求甘雨以助我黍稷以養我士女也穀養也蓋圖
  終則有始也周官曰凡祈年於田祖吹豳雅擊土
  皷以樂田畯即此是矣曽孫來止王氏曰勞來曰
  來曽孫以婦子饁彼南畝而勞其來此孟子所謂
  省耕是也田畯至喜於是田畯之官至而喜之攘
  却其左右嘗其旨否民知成王之勤於農事則盡
  力於治禾徧竟畝中終善且有於是成王不怒其
  農夫之克敏也如此成王以萬乘之尊而親臨於
  畎畝之中生於深宫而知稼穡之艱難田畯安得
  不奉成王之意乎田畯既巳如此民安得不奉田
  畯之意乎曽孫之稼稼禾也謂有藁者也庾露積
  穀也茨積也梁車梁也坻水中之髙地也京髙丘
  也言成王所得之稼則如屋茨如車梁所得之庾
  則如水中之坻如髙丘言其多如此鄭氏曰上古
  之税法近者納㥎逺者納粟米曽孫之稼如坻如
  梁此近者納緫也曽孫之庾如坻如京此逺者納
  粟米也惟其禾之多如此故乃求千倉以處之求
  萬車以載之箱車也旣有黍稷又有稻粱言其無
  所不有也故於孟冬之曰農夫之人各受其慶其
  將何以報之哉惟報之以介福祝之以萬壽無有
  疆竟而巳
  大田刺幽王也言矜寡不能自存焉
  大田多稼旣種旣戒旣備乃事以我覃耜俶載南畝
  播厥百穀旣庭且碩曽孫是若旣方旣皁旣堅旣好
  不稂不莠去其螟螣及其蟊賊無害我田穉田祖有
  神秉畀炎火有渰萋萋興雨祁祁雨我公田遂及我
  私彼有不獲穉此有不斂穧彼有遺秉此有滯穗伊
  寡婦之利曽孫來止以其婦子饁彼南畝田畯至喜
  來方禋祀以其騂黑與其黍稷以享以祀以介景福
  李曰論人君之盛治必以鰥寡孤獨莫不得其所
  爲治而有一夫不得其所不足以爲盛治也孟子
  曰老而無妻曰鰥老而無夫曰寡老而無子曰獨
  幼而無父曰孤此四者天下之窮民而無告者也
  文王發政施仁必先斯四者則天下可使無窮民
  如堯舜之時矣觀文王之仁政耕者九一仕者世
  禄關市譏而不征澤梁無禁罪人不孥此周文王
  之仁政也然必先以鳏寡孤獨各得其所然後可
  以見文王之世於斯爲盛不可以有加矣成王遵
  文王之法故鰥寡能以自存至幽王之時則文王
  之道於是乎廢大田之詩所以作也大田多稼惟
  大田然後多稼旣是大田則當預備其種戒田器
  記季冬之月令告民出五種命農計耦耕事修耒
  耜具田器此之謂旣種旣戒惟其旣種旣戒則田
  事無不備矣然後以我之利器始有事於南畝於
  是百穀之生旣庭而直又碩而大凡民之所以勤
  於農功如是者則以曽孫是若故也言民皆順曽
  孫之意王氏以謂不違農時毛氏之意亦然不如
  蘇氏以爲順成王之所欲也旣方旣阜言百穀之
  生也方房也以其孚甲盡生房矣盡成實矣阜者
  成實也則雖成實而未堅也旣而又堅又好稂童
  粱也莠似苗也國語注云莠似稷而無實所以亂
  苗也故孔子曰惡莠之亂苗而不稂不莠非其種
  也除而去之則嘉穀於是乎長矣去其螟螣及其
  蟊賊毛氏曰食心曰螟食葉曰螣食根曰蟊食節
  曰賊其說本於爾雅說文以謂吏胥犯法則爲蟊
  謂抵取民財則曰賊去螟螣蟊賊皆本於王者之
  政自古賢太守之治猶能使蝗不入境況王者之
  治人事旣盡則天應於上宜其螟螣蟊賊不生也
  無害我田穉穉幼稼也言禾之小者螟螣之害幼
  稼爲甚故曰無害我田穉當是時也無螟螣之害
  故民以謂田祖之神其有靈如此持付炎火之中
  使自消亡也其實非田祖付之炎火之中民見其
  無蝗蟲之害遂歸功於田祖至唐明皇之時天下
  大旱蝗姚崇爲相遂遣捕蝗使乃引此以爲說其
  實與此詩異也古者無蝗蟲之災以此之功歸於
  田祖言田祖秉付炎火之中明皇旣遭蝗蟲爲宰
  相者冝勤其修德乃區區於捕蝗是從事於末也
  昧詩人之意遂爲姚元崇之捕蝗況託儒者爲姦
  乎有渰萋萋陸農師曰渰雨雲傳曰雨雲水氣也
  毛氏曰雲興貌惟其雲萋萋故雨祁祁王氏曰雲
  欲盛盛則雨雨欲徐徐則入土也雨我公田遂及
  我私此見民愛上心也惟天之降雨豈有先公而
  後私哉但以民之愛其上故欲其先公田而後私
  也故曰雨我公田遂及我私上之人又愛其民也
  則曰駿發爾私終三十里君民之情相愛如此安
  得不享豐年之樂也天之降雨旣欲其先公後私
  則知其趨事於南畝先公後私可知也彼有不穫
  穉彼處有不穫刈之穉禾此處有不收斂之穧束
  王不暇收取所以遺寡婦之利也序言矜寡不能
  以自存惟其如此矜寡所以自存也左傳曰或取
  以秉稈焉與周禮地官云門關之委積以養老孤
  王制云鰥寡孤獨天民之窮而無告者也皆有常
  餼在上則有常餼在下則有遺秉滯穗此所以各
  得其所也曽孫來止以其婦子饁彼南畝田畯至
  喜甫田亦有此語所以省耕也此詩所言所以省
  斂也孟子曰春省耕而補不足秋省斂而助不及
  省耕斂二事皆當及其時古人所謂刈禾如寇盜
  之至故人君於秋成之時而省斂欲其及時也來
  方禋祀成王之來也四方各致其禋祀與其騂色
  之牛及其黍稷各隨其方而祀之周禮大宗伯皆
  有牲幣各放其器之色惟其享祀如此故能助萬
  福焉蘇氏以謂騂黑但言其略也王氏則謂來方
  禋祀則禋祀四方而巳以享以祀以徧於羣神亦
  不必如此分別也
  瞻彼洛矣刺幽王也思古明王能爵命諸侯賞善罰
  惡焉
  瞻彼洛矣維水泱泱君子至止福禄如茨韎韐有奭
  以作六師瞻彼洛矣維水泱泱君子至止鞞琫有珌
  君子萬年保其家室瞻彼洛矣維水泱泱君子至止
  福禄旣同君子萬年保其家邦
  李曰幽王之時不能正其賞罰以勸懲諸侯故君
  子思古之明王能如此則刺當時之不能也詩之
  所言只言爵命諸侯初無賞罰之事而序乃以謂
  賞善罰惡者此特其文勢相連爾如大田之詩言
  寡婦而序詩者便以爲矜寡詩人之言類如此者
  多矣洛水有二其一在宗周其二在東都在宗周
  則周官職方氏所謂河西曰雍州其浸渭洛是也
  在東都則書康誥所謂周公初基作新大邑于東
  國洛是也故瞻彼洛矣鄭氏以謂在宗周王氏以
  謂在東都此說皆通蓋宗周者諸侯所會之地而
  東都者宣王亦會諸侯於此亦是諸侯所會之地
  此二說所以皆通也至其義則不然鄭氏曰我視
  彼洛水灌溉以時其澤浸潤以成嘉穀王氏則曰
  決決適中之水也水善利萬物然非適中則或爲
  害而蘇氏之說尤爲支離其說曰洛之水泱泱而
  無窮使洛愛其水無所澤萬物於洛無加也而物
  失其利洛惟不愛其水故物損於洛而物蒙其益
  此皆就洛水求義不如陳少南之說爲簡徑少南
  曰漆沮之水流入洛宗周在焉蓋此只言諸侯之
  朝指洛水所在之處以見所經歷之地也君子至
  止福禄如茨言君子之至於此也王則錫之以福
  禄其多如蓋室之茨也韎輅有奭以作六師鄭氏
  則以諸侯世子除三年之喪服士服而來未遇爵
  命之時時有征伐之事天子以其賢任爲軍將使
  代卿士將六軍而出韎輅者茅蒐染也茅蒐韎輅
  聲也韎輅祭服之韠合韋爲之其服爵弁服純衣
  纁裳也而王氏則謂使服韎韋之輅而作六師則
  以討有罪故也使君子討有罪則所謂能罰惡也
  周官凡有兵事韋弁服先儒以爲左傳所謂韎韋
  之跗注是也惟古人以韎輅之服爲征伐之服則
  此下文曰以作六師而其上文曰韎輅有奭則其
  爲征伐之服無疑矣毛鄭則以爲祭服不如王氏
  之說爲長夫諸侯之朝於天子天子則使之服韎
  輅之服以作六師則其寵任之志可知矣奭赤貌
  也鞞容刀韠也古之言鞞猶今之言鞘也琫上飾
  威公二年藻率鞞鞘杜預注以謂鞞佩刀削上飾
  鞛下飾與此不同要之此二物者皆是佩刀鞘之
  飾而其上下則不可得而知也鞞琫有珌此王者
  所以錫諸侯也王者旣以錫諸侯諸侯得事則可
  以萬年保其家室也福禄旣同蘇氏曰言與諸侯
  共之也王氏則曰惟能賞善則善者眾善者衆則
  莫或爲惡故福禄旣同亦並受其福之意王氏之
  說不如蘇氏之說爲明白君子萬年保其家邦亦
  上章之意也
  裳裳者華刺幽王也古之仕者世禄小人在位則讒
  諂並進弃賢者之類絕功臣之世焉
  裳裳者華其葉湑兮我觏之子我心寫兮我心寫兮
  是以有譽處兮裳裳者華芸其黃矣我覯之子維其
  有章矣維其有章矣是以有慶矣裳裳者華或黃或
  白我覯之子乘其四駱乘其四駱六轡沃若左之左
  之君子冝之右之右之君子有之維其有之是以似之
  李曰昔者文王之治岐也仕者世禄則知古者世
  官爲可信也然武王數紂之罪則曰官人以世春
  秋書尹氏卒譏世卿者也蓋古者世禄不世官世
  禄者但指其功臣而言之世官則無賢不肖皆以
  官寵之恐爲民害也此世禄世官之所以不同也
  楚令尹子文之子箴尹克黃使於齊王思子文之
  治楚國也曰子文無後何以勸善使復其所改命
  曰生晉叔向之弟獲罪祈奚曰叔向社稷之衛將
  十世宥之以勸能者古者重功臣之世如此而幽
  主弃之可乎裳裳猶堂堂也湑葉盛貌鄭氏曰華
  堂堂於上喻君也葉湑然於下喻臣也按此詩只
  說賢者之類而乃以華喻君其說爲不類此但言
  賢者之類昌盛如此故我見此子則傾寫其心以
  與之傾寫其心以與之是以其國有美譽而得其
  安處矣芸黃亦所以喻賢者之類惟賢者之昌盛
  如此故我見此子則粲粲然有文以接之有文以
  接之是以有慶賜也或黃或白旣以黃爲喻賢者
  之昌盛則白者乃其見弃也惟賢者不當見弃故
  我見之則有四馬六轡之文沃然而美左之右之
  此末章則言賢者之德以左之則無所不冝以右
  之則又君子之所當有蓋以見置之左右無所不
  可也惟其如此則似之續之永永而不絕乃其冝
  也今幽王乃以讒言而弃之可乎
  桑扈刺幽受也君臣上下動無禮文焉
  交交桑扈有鶯其羽君子樂胥受天之祜交交桑扈
  有鶯其領君子樂胥萬邦之屏之屏之翰百辟爲憲
  不戢不難受福不那兕觥其觩旨酒思柔彼交匪敖
  萬福來求
  李曰幽王之時君臣之舉措皆無禮文故詩人陳
  古之有禮文者以刺之如大田甫田瞻彼洛矣等
  詩皆是陳古以刺今也然以此詩觀之徒見稱美
  古人之德安知其爲刺詩乎故李祭酒曰楚茨大
  田之什並陳成王德之善行露汝墳之篇皆述紂
  時德之惡汝墳爲王者之風楚茨爲刺過之雅太
  師曉其作意知其本情故也此說爲善蓋詩之辭
  雖善而以音雅推之則知其爲刺詩詩之辭雖不
  善而以音雅推之則知其爲美詩此所以審聲以
  知音審音以知樂審樂以知政不然季札之觀周
  樂也何以知古人之盛衰列國之興亡哉交交桑
  扈有鶯其羽桑扈有二種如爾雅曰桑扈竊脂鳴
  鳩剖葦此一種也桑扈竊脂棘扈竊丹此一種也
  對剖葦言之則竊脂者竊其肉也對竊丹言之則
  竊脂者竊其色也爾雅有竊毛皆謂淺毛竊脂淺
  白也交交桑扈有鶯其羽者正以其色之竊脂者
  言之此則陸農師之說也交交往來也言桑扈之
  往來鶯然而有文也鳥之有文章正猶人之有禮
  文也人而無禮文則桑扈之不如也君子樂胥受
  天之袩毛氏曰胥皆也鄭氏曰有才知之名也鄭
  氏之說爲曲賈誼亦曰君子樂胥胥相也樂民之
  樂者民亦樂其樂憂民之憂者民亦憂其憂賈誼
  以胥爲相正與王氏同王氏曰君子所以相樂者
  以其有粲然之文以相接文以相接則逺於暴亂
  豈特人所善哉天祜之矣王氏之說亦如毛氏之
  說今當用之惟君子能與臣下相樂則天祜之矣
  故曰受天之祜夫所謂樂者豈其任情而行流連
  而忘返哉蓋有法度存於其閒也觀其末章則可
  以見其和樂而不流矣領頸也君子樂胥萬邦之
  屏君子能和樂則可以屏蔽萬邦矣惟其能屏蔽
  萬邦爲國楨榦則四方諸侯亦當法其所爲故曰
  之屏之翰百辟爲憲原其所以至此者則其禮法
  自戢斂自畏難也如不戢斂不畏難安能受福如
  此之多邪故曰不戢不難受福不那那多也兕觥
  其觩兕觥罰爵也古之王者致罰爵以罰其失禮
  今也君臣上下動有禮文則雖有罰爵亦觩然而
  不用其所以不用者以其旨酒而思和柔也夫旨
  酒禹之所以惡者以其能亂人也今也以旨酒而
  思柔則足以見其不爲酒所亂也惟其如此是以
  交際之閒無有傲慢故我雖無求於福而福自求
  於我也觀幽王之時如賔之初筵之詩見其君臣
  於宴飲之閒傲慢失禮無所不至如賔旣醉止載
  號載呶亂我籩豆屢舞傲傲觀此四句想其樽豆
  之閒傲慢輕侮無所忌憚則雖有罰爵亦不勝其
  罰矣此桑扈之詩所以刺之也若夫先王之時則
  禮敎素行如湛露之詩燕同姓之詩也而皆恭儉
  無有失禮如曰莫不令德則無有失德者矣如曰
  莫不令儀則無有失儀者矣燕同姓如此則燕羣
  臣可知矣故以湛露觀之則知桑扈之思古以賔
  之初筵觀之則知桑扈之傷今也
  李迂仲黃實夫毛詩集解卷第二十七
  後學 成德 校訂
  巴陵鍾謙鈞重刊

知识出处

李迃仲黄實夫毛詩集解四十二卷

《李迃仲黄實夫毛詩集解四十二卷》

宋李樗、黄櫄撰,吕祖謙釋音,《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已著錄。李、黄兩書皆博取諸家訓釋名物文義,末用己意為論斷。體例大致相同,似乎乃相繼而作,互相補苴罅漏而已,故得以倂為一書而不甚相悖。祖謙者,字伯恭,生於婺,人稱東萊先生,南宋著名理學大家之一,編有《古周易》一卷,四庫館臣已著錄。凡呂氏「釋音」,皆置于《毛詩》經文之中,如:《關雎序》「關雎,后妃之德也」,「雎」字下音釋「七胥反」;《葛蕈》「施于中谷」,「施」字下音釋「以豉反」。呂氏此書音釋,多因陸德明《毛詩音義》,且悉與《呂氏家塾讀詩記》相同。如,《卷耳》「崔嵬」,陸音:「崔,徂回反;嵬,五回反。」案:《讀詩記》與此書皆同。然偶見反切用字有别,音却同也。如《卷耳》之「卷」字,陸音「眷免反」。《讀詩記》及此書皆音「眷勉反」。案:免、勉音同。或有異於陸者,蓋宋世以其時讀音易之。如《卷耳》之「虺」字,陸音「五回反」。《讀詩記》及此書皆音「呼(户)回反」。案:五,疑紐;呼,匣紐。蓋宋世疑、匣一等字音相溷不别矣。《釆蘋》「維鏡及釜」之「鏡」,陸音「其綺反」,《讀詩記》及此書皆音「宜綺反」。案:其,羣紐;宜,疑紐。蓋宋世羣、疑三等字音相溷不别矣。據此,知此書「音釋」蓋本出於《讀詩記》,李氏、黄氏采之以爲「音釋」,非祖謙實有此作也。雖然,存之與《讀詩記》相校,亦有所裨補焉。此書見納蘭氏《通志堂經解》本,刻於康熙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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