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迂仲黃實夫毛詩集解卷第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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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李迃仲黄實夫毛詩集解四十二卷》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30006008
颗粒名称: 李迂仲黃實夫毛詩集解卷第二十二
分类号: I222.2
页数: 13
页码: 一-三四〇
摘要: 本篇对《诗经·小雅》中的《鸿雁》进行了赏析。诗歌通过描述鸿雁的劳力和安居,表达了宣王能够使万民安居乐业、尽心尽力治国的美德。同时,文章也强调了贫者更加需要关怀和帮助,这也是为政之本。
关键词: 李迃仲 黄实夫 诗经 注释

内容

吉日美宣王田也能慎微接下無不自盡以奉其上
  焉
  吉日維戊既伯旣禱田車旣好四牡孔阜升彼大阜
  從其羣醜吉日庚午旣差我馬獸之所同塵音憂鹿麌
  麌漆沮之從天子之所瞻彼中原其祁孔有儦儦表驕
  反俟俟或羣或友悉率左右以燕天子旣張我弓旣
  挾我矢發彼小豝殪於計反此大兕徐履反以御賔客且以
  酌醴
  李曰周宣王旣慎於細微之事又能以禮接於臣
  下莫不備盡其誠心以奉上也此皆據此詩中而
  言如吉曰維戊旣伯旣禱吉日庚午旣差我馬慎
  微也以御賔客且以酌醴接下也漆沮之從天子
  之所悉率左右以燕天子無不自盡以奉其上也
  戊者剛日也曰之吉也外事用剛故選以剛曰之
  吉孔氏曰日有剛柔馬有牝牡將乗壯馬故選用
  剛日故言維戊也此說非也旣伯旣禱爾雅曰既
  伯旣禱馬祭也故毛氏亦以伯爲馬祖周禮春祭
  馬祖夏祭先牧秋祭馬社冬祭馬步注曰馬祖天
  駟而孝經說曰房爲龍馬孫炎曰龍爲天馬蓋房
  星是天駟則馬祖者是房星也旣伯旣禱者言於
  馬祖之處而祈禱焉宣王之田獵用馬之力以田
  獵故禱於馬祖以求馬之壯健焉皆所謂慎微也
  其田獵之車旣好矣其四牡又盛大矣王於是乗
  之升彼大陵之上以從逐其羣醜也鄭氏以爲醜
  衆也蘇氏以爲類亦是衆之意爾雅曰槐棘醜喬
  桑柳醜條椒榝醜莍桃李醜核皆是以醜爲類此
  言從其羣醜以見其禱馬之效也吉日庚午既選
  戊午之剛日以禱馬又選庚午以擇馬差擇也獸
  之所同同聚也言獸之所聚則有麀鹿之麌麌衆
  多也說文爾雅以爲鹿之牝也麋麌毛氏曰衆多
  也鄭氏曰麕牡曰麌麌複麌言多也鄭氏所謂麕
  牡曰麌亦本於爾雅蘇氏則從毛氏之說王氏則
  從鄭氏之言然按其文勢當從毛氏之說說文於
  此作從口從虞言相聚也其字雖不同其意與毛
  氏同漆沮之從天子之所言此獸乃自漆沮之水
  驅之以至天子之所也漆沮水名也禹貢所謂導
  渭自鳥鼠同穴東㑹于涇又東過漆沮即此漆沮
  是也故孔氏正義以明漆沮在涇水之東一名洛
  水與詩古公自土沮漆者别也此漆沮正周禮職
  方氏所謂雍州其浸渭洛雍州之地又非河南之
  洛也瞻彼中原其祁孔有言視彼中原之地禽獸
  大而且有孔氏於漆沮之從云上言乗車升大皁
  下言獸在中原此言驅之漆沮皆見獸之所在驅
  逐之事以相發明也儦儦說文曰行貌俟俟說文
  曰大也言其行而儦儦又且大而俟俟也或羣或
  友言其或三而成羣兩而成友於是從禽獸者悉
  皆率之以進或左或右以燕天子也乃與駟驖之
  詩所謂奉時辰牡之意同旣逐獸矣於是張弓挾
  矢而射之發矢而中彼小豝又殺此大兕殪壹發
  而死兕爾雅曰似牛一角靑色重千斤此獲禽獸
  者且以御賔客而酌醴也饗醴天子之飲酒也左
  氏曰王享醴命之宥享之有禮是天子之飲酒也
  夫田獵一曰乾豆二曰賔客三曰充君之庖二曰
  賔客即此所謂以御賔客且以酌醴也三曰充君
  之庖即車攻所謂大庖不盈也天子之務一曰二
  曰萬機其事之多如此而乃留意於祭馬祖者疑
  若區區於細務也蓋事之小者猶能如此則其大
  事可知也宣王中興當是時如命相如擇賢錫諸
  侯如遣使者皆國家大事無所不盡其善蓋事之
  小者猶如此則事之大於禱馬者冝其無所不慎
  矣及其末年則籍田之禮可行而不行料民之舉
  不可行而行如白駒黃鳥之詩言賢者退而窮處
  不得其所事之大者猶如此則其細事可知矣人
  之勤怠不同如此方其勤於始也兢兢業業雖小
  事而必慎及其怠則心驕而意侈雖大事亦有所
  不暇焉故以吉日之詩觀之則可以見宣王之勤
  於治故詩人作此吉日之詩蓋以見宣王之慎微
  也如翼奉之說曰南方之情惡也惡行廉貞寅午
  王之西方之情喜也喜行寬大巳酉王之二陽並
  行是以王者吉午酉也詩曰吉日庚午以其說徇
  於隂陽旣迂且陋遂使詩人之意寖失可勝歎也
  黃曰細行之不矜則足以爲大德之累小物之不
  勤則不足以爲修德之至故小毖言嗣王求助而
  注曰天下之事謹其小夫觀人者當於其微者觀
  之宣王能謹微接下則無所不謹也吾於謹微之
  二字而見宣王之小心如文王使其能謹終猶始
  則尚安得有白駒黃鳥之刺也哉然謹微接下質
  於今日之詩而無所見說者乃以爲將用馬力而
  先爲之禱祭馬祖又爲擇其吉日此謹微也以御
  賔客且以酌醴此接下也夫卜吉日祭馬祖皆田
  獵之常事宣王所以謹微者豈獨此一事乎作詩
  者述其一時之事而作序者謹其平日之所爲子
  以爲此序如天保之序天保下報上之詩也而曰
  君能下下以成其政吉日羣臣從宣王田獵之詩
  也而曰謹微接下學者當於言外之意求之
  鴻鴈之什詁訓傳第十八 小雅
  鴻鴈美宣王也萬民離散不安其居而能勞力報反來
  力代反還定安集之至于矜反古頑寡無不得其所焉
  鴻鴈千飛肅肅其羽之子于征劬勞于野爰及矜人
  哀此鰥寡鴻鴈于飛集于中澤之子于垣音袁百堵皆
  作雖則劬勞其究安宅鴻鴈于飛哀鳴嗸嗸五刀反維
  此哲人謂我劬勞維彼愚人謂我宣驕
  李曰厲王之世政荒民散民皆不得其所宣王中
  興始能勞之來之還定之安集之至于矜寡無不
  得其所則足以見天下之無窮民也詩云哿矣富
  人哀此煢獨蓋言衰亂之世富者猶可而貧者尤
  可哀故爲政必本於此如文王之發政施仁必先
  於鰥寡孤獨之四者則宣王之中興亦豈外是哉
  伊尹之相湯也思天下之民匹夫匹婦不被其澤
  若推而納之溝中匹夫匹婦無不被其澤然後爲
  之至故鰥寡無不得其所然後可以爲中興之盛
  也大曰鴻小曰鴈鄭曰鴻鴈知避陰陽寒暑興者
  喻民知去無道而就有道歐陽公不從其說以爲
  上下文不相貫遂謂遣使奔走於外如鴻鴈之飛
  其羽說聲肅肅然而勞其體王氏亦以鴻鴈比使
  臣其說比於鄭氏爲優此章蓋言使臣巡行於邦
  國如鴻鴈之飛集於野以見恩意及此可憐之人
  則以鰥寡爲甚哀也鴻鴈于飛集于中澤此言使
  臣旣至招還流民爲之興築其垣墉而百堵皆同
  時而起言趨事也堵者五版爲堵也雖則劬勞其
  究安宅計爲民興築也民固勞病而其終又有安
  居究窮也鴻鴈于飛哀鳴嗸嗸歐陽公以哀鳴嗸
  嗸爲使臣之自訴其自訴云哲人知我者謂我以
  君命安集流民而不憚劬勞矣愚人不知我者謂
  我好興役動衆而爲驕奢也孟子曰以佚道使民
  雖勞不怨以生道殺民雖死不怨殺者人之所甚
  憚者有二曰土功也曰征役也先王之世乃能使
  斯民樂趨於土功若靈臺之詩樂趨乎征役若出
  車之詩者蓋知上之人勞我以土功之事者乃其
  所以安我也驅我於干戈之事者乃其所以生我
  也故曰雖則劬勞其究安宅自其始之勞民而言
  冝若使臣宣驕自其終之安宅而言則謂使臣如
  是之劬勞而其終乃安蓋用人者當求其後效也
  後世之使臣朝辭禁門情態即異暮宿州縣威福
  便行驅迫郵傳折辱守宰公私煩擾民不聊生如
  此之類然後可以謂之宣驕鴻鴈使臣奚有是哉
  黃曰孟子曰老而無妻曰鰥老而無夫曰寡老而
  無子曰獨幼而無父曰孤此四者天下之窮民而
  無告者也文王發政施仁必先斯四者故堯之治
  必至於不虐無告不廢困窮而後爲極治伊尹之
  相湯必欲匹夫匹婦無不被其澤而後爲無愧宣
  王安離散之民而至於鰥寡無不得所詩人所以
  深美歟鴻鴈一詩蓋美宣王勞來其民而流離散
  徙者今得其所居也先儒皆以爲宣王遣使奔走
  於外故以鴻鴈之疾飛比使臣之勞苦夫此詩之
  序最爲詳悉而初不言遣使臣之事則先儒之說
  無乃費辭乎陳少南謂鴻鴈隨陽轉徙初無定居
  飛集之勞無如鴻鴈者故詩以爲鴻鴈不安其所
  而飛也其羽急疾民之不安其居而征行也其力
  劬勞宣王矜此可矜之人而哀此可哀之矜寡鴻
  鴈之飛而集乎中澤則爲得地民之歸而作室則
  為得所書曰彭蠡旣瀦陽鳥攸居是鴻鴈集于中
  澤之時也其末章則見宣王以逸道使民雖勞不
  怨此章以爲維此哲人命我以劬勞而成安居之
  業若彼愚人之不恤我者則命我以宫室臺榭淫
  侈之事而巳予請從少南說嘗觀大王遷岐而斯
  民從之以營宫室之事百堵皆興而鼛鼓弗勝衛
  爲狄所滅之後文公徙居楚〓始建城市而營宫
  室可謂勞矣而斯民皆樂爲用蓋以爲彼之勞我
  者所以安我也鴻鴈卒章亦是此意
  庭燎美宣王也因以箴之止今反
  夜如何其夜未央於良反庭燎之光君子至止鸞聲將
  將七羊反夜如何其夜未艾庭燎晰晰之世反君子至止鸞
  聲噦噦呼會反夜如何其夜鄉許亮反晨庭燎有輝君子
  至止言觀其旂音祈
  李曰夫宣王勤於政事又以箴其太過故此詩美
  宣王又曰因以箴之也箴以救王之失如醫者之
  治疾也嘗觀於詩如甿之詩曰刺淫泆又曰美反
  正是刺之中又有美也此詩旣言美宣王又曰因
  以箴之是美之中又有箴也蓋詩之不可一體而
  求如終南之詩美襄公又曰因以勸戒之常武之
  詩旣曰美宣王又曰因以爲戒是美之中又有戒
  也正此之類夜如何其夜未央此一章美宣王之
  甚勤然終不可以久也故二章則曰夜未艾言巳
  不能於夜未艾之時而設庭燎也至於末章又曰
  夜鄉晨言又不能於夜鄉晨之時而設庭燎也夜
  如何其夜未央宣王之始也其聽朝之時則問曰
  夜如何其當夜未央之時而巳設庭燎則其勤可
  知也未艾毛曰久也王氏則以爲夜未及盡也
  蘇則以爲將盡程氏則以爲向盡氏氏蘇氏
  則又爲艾字按左傳昭元年秦子曰何爲一世
  無道國未艾也注曰絕也則艾爲盡意從王蘇
  程之說夜未央未艾皆言其早也庭燎之光言
  夜未央之時巳設庭燎而有光矣庭燎者設百燎
  於庭待諸侯也周禮司烜氏曰邦之大事供墳燭
  庭燎注云樹於門外曰大燭樹於門内曰庭燎郊
  特牲曰庭燎之百由齊桓公始注云僭天子也惟
  其齊桓公庭燎之百爲僭天子之禮則知古者之
  設庭燎用百蓋天子之制如此將將鸞鈴之聲君
  子指諸侯也言設庭燎之時諸侯皆至故聞其將
  將之鸞聲也晰晰明也噦噦毛氏曰徐行有節也
  此蓋言宣王之勤待諸侯皆至故聞其噦噦之聲
  如此然終不可久也於其終向晨而朝焉晨曉也
  向晨而朝禮之正也輝光也言觀其旂則天既曉
  矣故見其旂也向者夜未央之時而視朝諸侯之
  至但聞其鸞聲而見其旂今則旣曉而朝故可
  以見其旂矣
  論曰孔子曰君昧爽夙興而正其衣冠平旦視朝
  視朝必在於平旦之時也未旦之時而朝其志可
  謂勤矣然不可以爲常也晉靈公將使锄麑殺趙
  盾晨往寢門闢矣盛服將朝尚早坐而假寐麑退
  而歎曰不忘恭敬民之主也夫盛服而朝雖早不
  失爲恭敬之至則於未央之時而設庭燎亦不害
  其爲勤也何者蓋猶愈於日晏視朝也然常人之
  情多鈗於始而怠於終走者之疾不二里而止行
  者之遲千里而不止其進鈗者其退速此常人所
  不能免也今宣王不能用視朝之常禮鈗意太過
  而其終必不能守常而將怠矣然則君子之所行
  當以守常爲貴
  黃曰周公思兼三王而坐以待旦孔子好學而終
  夜不寢宵衣旰食人君所難而早朝晏罷者惟勤
  於政事者能之晉靈公使鋤麑殺趙盾盾盛服將
  朝尚蚤坐而假寐麑退而歎曰不忘恭敬民之主
  也然則宣王之勤美之可也而又奚箴曰慮其有
  始而無終也天下之理其進鈗者其退速而過於
  勤者必繼以怠詩人愛君之深而全君於無過之
  地故曰美而箴之始曰未央中曰未艾終曰鄉晨
  其意微矣
  沔水規宣王也
  沔彼流水朝宗于海鴥彼飛隼載飛載止嗟我兄弟
  邦人諸友莫肯念亂誰無父母沔彼流水其流湯湯
  鴥彼飛隼載飛載揚念彼不蹟載起載行心之憂矣
  不可弭忘鴥彼飛隼率彼中陵民之訛言寧莫之懲
  我友敬矣讒言其興
  李曰規者正貟之器作此詩以救正其君亦猶規
  之正貟也沔毛氏曰水流滿也鴥疾也此皆詩人
  之取喻言沔焉流滿之水當盡朝於海喻天下之
  諸侯當盡朝於天子今則不然如鴥彼之飛隼載
  飛載止飛以喻其來止以喻其不來其來不來如
  此則以見諸侯有離散者嗟我兄弟兄弟謂同姓
  之諸侯也邦人諸友謂異姓之諸侯也鄭氏曰我
  同姓異姓之諸侯汝自恣聽不朝無肯念此於禮
  法爲亂者汝誰無父母乎言皆生於父母也歐陽
  公不取其說以謂序言沔水規宣王也則是規正
  宣王之過失今考詩文及箋傳乃是刺諸侯驕恣
  不朝及妄相侵伐等事了不及宣王也蓋箋注未
  得詩人之本義尔如蘇氏說亦是歸罪於諸侯故
  當從歐氏之說言此同姓異姓之諸侯雖不念王
  室之亂然誰非父母所生謂人人皆知親親之恩
  又規王若以恩德懷之則皆親附矣沔彼流水其
  流湯湯毛氏曰放縱無所入也王氏以湯湯爲無
  所歸皆未得見詩人之本意孔氏曰水非徒不入
  於海又不注大川亦傅會其說恐非也蓋其流湯
  湯亦是其流赴海之意與上章同載飛載揚亦是
  無所止也蹟循也言念諸侯不循我之法度我心
  憂之載起載行言其起居之不忘也弭止也鄭氏
  以載起載行爲諸侯妄興師出兵非也不可弭忘
  言心之憂而不可忘也此亦是作詩者憂之歐陽
  以爲諸侯不循王之法度王念之載起載行而不
  安居不可弭忘者又規王以不忘懷來之也此亦
  非也鴥彼飛隼率彼中陵竊以此詩而詳觀之蓋
  是當時諸侯有朝有不朝者如第二章言念彼不
  蹟則是不朝也如此言鴥彼飛隼率彼中陵則是
  朝王也言諸侯之循法度亦猶飛隼之率中陵也
  不可以讒之故而遂䟽之民之訛言寧莫之懲言
  當懲之也我友敬矣讒言其興言諸侯敬王如此
  讒言其興可信乎
  論曰如車攻之詩曰復會諸侯於東都則是厲王
  之世不能會諸侯而宣王中興乃能會之也宣王
  之始會諸侯必有以致之也至於此乃不能會之
  雖諸侯不至之罪必有以致之者宣王當以始之
  時而思之始也能朝諸侯而終也不能必有以也
  如齊威王嘗率諸侯以朝周威烈王崩齊復往周
  王怒之是時諸侯不朝而齊獨朝之周乃怒之則
  不朝者得以爲辭矣今朝宣王者旣困於讒言則
  不朝亦有辭矣此所以不可不規之也
  黃曰禹會諸侯於塗山執玉帛者萬國武王之興
  諸侯之會者千八百國諸侯之於君豈有不朝之
  理哉水之必朝於海猶諸侯之必朝於君厲王無
  道而諸侯不朝宣王中興而諸侯又執玉帛而至
  矣竊意宣王鈗於責治以法律御下而洪人之度
  有所未優故詩人作詩以正之焉如漢景帝時七
  國反不得巳而殺晁錯至武帝時大臣議者多冤
  晁錯之策務摧抑諸侯中山王來朝上置酒王聞
  樂聲而泣上問其故具以吏所侵聞於是乃厚諸
  侯之禮加親親之恩焉詩人之意亦欲宣王無念
  前日諸侯不朝之罪而遽責之也盍亦自反而巳
  鶴鳴誨宣王也
  鶴鳴于九皐聲聞于野魚潜在淵或在于渚樂彼之
  園爰有樹檀其下維蘀它山之石可以爲錯鶴鳴于
  九皋聲聞于天魚在于渚或潛在淵樂彼之園爰有
  樹檀其下維穀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李曰正義曰規謂正其已失誨謂敎其所未知孔
  氏此言蓋以見規誨之義然以求賢爲敎所未知
  則不可宣王之始固嘗任賢使能矣至其末年寖
  不克終故好賢之心少怠宣王非不能求賢也特
  其心巳弛矣詩人之意蓋以宣王之心不能慎終
  如始日復一日恐入於大患故箴之未巳而又規
  之規之未巳而又誨之誨之者敎之也不必以敎
  其所未知爲言也詩之體不一有以首章一句皆
  以鳥獸草木取興而其下便序已意者如鴻鴈于
  飛肅肅其羽之子于征劬勞于野先言鴻鴈于飛
  取興也後言之子于征序巳意也如此之類可以
  易求詩人之意有連四句皆以鳥獸草木取興如
  沔彼流水朝宗于海鴥彼飛隼載飛載止前旣言
  沔彼流水次又言鴥彼飛集而其意以流水喻諸
  侯之朝王以飛集喻諸侯之不來則其詩意似難
  曉矣然其詩皆言朝王之事故可以知其爲朝王
  之說也至於鶴鳴之二章十八句皆是取興殊無
  一句推序已意故其詩最爲難曉其詩者正如淳
  于髡與騶忌子之相與荅問其問曰稀膏棘軸所
  以爲滑也然而不能運方穿則荅之以爲何如又
  問曰弓膠漆幹所以爲合也然而不能傅合疏罅
  則荅之以爲何如又問狐裘雖敝不可以補英狗
  之皮則荅之以爲何如則古人之詩而欲以私意
  求之千載之下可謂難矣觀諸儒之說此詩毛鄭
  則專以求賢之事王氏則謂旣誨王以修身又誨
  王以致人又誨王以尚賢辯不肖又誨王取於人
  以爲善一詩之中分爲四意今此詩旣不明序已
  意難以斷其是非今且從毛氏之說也臯澤也鶴
  鳴于九皋聲聞于野譬賢者之野處而聲譽振於
  中外也王者無謂隱而難求也蓋物無隱而不彰
  事無微而不著有其實者名必隨之谷口鄭子眞
  不屈其志耕於巖石之下名振於京師古之君子
  身雖隱矣而名未有不著者若以其身之隱遂不
  求而弃之則版築之下不可以求傅說莘野之中
  不可以求伊尹爾魚潛在淵或在于渚此言魚之
  性無常寒則藏於淵温則見於渚譬如賢者在治
  則見在亂則隱惟在人君之如何耳不可不知之
  也樂彼之園爰有樹檀蓋言人之樂於園者謂其
  上有檀而下有籜木小大各當其任譬人君之用
  才大才則大用之而待之以不次之位小才則小
  用之而以次遷之焉言無所不用也它山之石至
  賤而可以爲錯也錯說文曰礪石也言石之至賤
  而可以攻玉世未有無用之物也人才亦猶是也
  漢王符曰攻玉以石洗金以鹽濯錦以魚浣衣以
  灰夫物固有以賤理貴以醜化好者矣智者弃短
  取長以致其力正此詩之謂也下章之意亦與上
  意同穀楮木也
  黃曰鶴鳴一詩說者不一蓋其序特言誨宣王而
  不言所以誨宣王之事是以說者無所底止或曰
  誨其用賢也或曰誨其修身也子以爲詩人責宣
  王之用賢而因誨之以修身之說二者一說也古
  者非惟君擇臣臣亦擇君君不能修身以格物審
  好惡以表俗暗室屋漏之際或失一節而賢者不
  爲之用檜之君臣逍遥遊燕而大夫去之昭公好
  奢而君子去之孔子之行非謂燔肉也爲女樂也
  故詩人以鶴鳴于九皐聲聞于天戒宣王謂天下
  之理未有隱而不顯微而不彰者君子居其室出
  其言善則千里之外應之不善則千里之外違之
  吾君勿謂宫闈之祕門掖之阻而田野之閒不聞
  知也此亦如鼓鐘于宫聲聞于外之意其下則言
  賢者之去就視其君之賢否故復以如魚之潛躍
  園之有草木者以爲喻至其終則曰它山之石可
  以爲錯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此詩人自謂也它山
  之石可以錯利器可以攻美玉則吾之言豈不足
  以爲君之誨乎嘗觀中庸之書必始於謹獨之學
  親親尊賢之道自修身始然後知此詩修身用賢
  同意也
  祈父音甫剌宣王也
  祈父予王之爪牙胡轉予于恤靡所止居祈父予王
  之爪士胡轉予于恤靡所底止祈父亶不聦胡轉予
  于恤有母之尸饔
  李曰毛氏曰祈父司馬也鄭氏遂引尚書曰若疇
  祈父按左傳襄十六年穆叔見中行獻子賦圻父
  其字用酒誥若疇圻父之圻字則知鄭氏之說有
  據謂之祈父者掌封圻甲兵也昭公十二年祭公
  謀父作祈招之詩杜元凱注曰謀父周卿士祈父
  周司馬世掌甲兵之職則祈父周司馬明矣此詩
  蓋言六軍之士深怨宣王之時司馬不得其人以
  至於敗故責司馬之辭曰祈父我乃王之爪牙之
  士何爲貽我憂恤使我無所止居乎爪士爪牙之
  士也蓋此皆是王者宿衛之士也底止也左氏曰
  天祚明德靡所底止亦是有所止也亶誠也祈父
  亶不聦言祈父誠不聦慧矣使我轉於憂恤之地
  不得以養其父母乃令其母爲父陳饌食之具自
  傷不孝於親也
  論旦此詩之意正如魯人敗於狐駘國人誦之曰
  臧之狐裘敗我於狐駘我君小子侏儒是使侏儒
  侏儒使我敗於邾敗於邾而責臧紇則此敗而責
  祈父明矣按國語曰三十九年宣王戰于千畝敗
  于姜氏之墟先儒引此以證是詩夫敗于姜氏之
  墟者宣王之罪詩人乃以責祈父者蓋謂祈父不
  稱其職固爲可罪而任用祈父者亦不能無罪正
  如敗於邾者侏儒之罪而侏儒是使者亦不能無
  罪故詩中責祈父而序以爲刺宣王也 黃講闕
  白駒大夫刺宣王也
  皎皎白駒食我場苗縶陟立反之維之以永今朝所謂
  伊人於焉逍遙皎皎白駒食我場藿火郭反縶之維之
  以永今夕所謂伊人於焉嘉客皎皎白駒賁彼義反然
  來思爾公爾侯逸豫無期慎爾優游勉爾遁思皎皎
  白駒在彼空谷生芻反楚俱一束其人如玉母音無金玉
  爾音而有遐心
  李曰馬五尺以上爲駒皎皎潔白也縶說文曰絆
  馬也維繫也毛氏曰宣王之末不能用賢賢者有
  乘白駒而去者以白駒爲賢人之所乗恐未必然
  王氏曰皎皎白駒以況其潔白之賢人此言爲當
  但其下繼之曰馬臣道也爲其未絷維也故稱駒
  焉此則鑿矣蓋言宣王之時賢者有不得志而去
  國人欲留之曰皎皎白駒食我場中之苗我當縶
  維而留之且以永今朝也言賢者苟肯食君之禄
  我當留之且以延朝夕也賢者之用於朝其所施
  設便可以慰國人之望如孔子爲政七日而誅少
  正卯其功大矣然亦必用賢可致治則所謂以永
  今朝者果何補哉蓋國人欲留之而不可得故其
  辭如此所謂伊人於焉逍遙鄭氏曰今於何遊息
  乎此說於焉逍遥則可下章於焉嘉客則此說爲
  難行蘇氏曰逍遙不事事也雖逍遙猶愈於去耳
  此說亦非詩人之意但欲賢者逍遙於此而巳藿
  亦苗也夕亦朝也此皆是上章之意嘉客上客也
  亦欲爲嘉客於此而巳賁毛氏以爲飾鄭氏以爲
  黃白色王氏以爲賁奔程氏以爲賁然光彩貌當
  從程氏之說皎皎白駒欲其賁然光彩而來也爾
  公爾侯毛氏曰爾公邪爾侯邪何爲逸樂無期以
  反也其意以爲公侯之尊可得逸豫若非公侯無
  逸豫之理此說爲陋王氏曰言我遇賢人之紓也
  亦未必然詩人之意蓋謂賢者爲公侯以其有王
  佐之才也才者逸樂於山野之中而無還期也慎
  爾優游蓋言賢者不肯留乃相戒以優游逍遙也
  上章則欲其逍遙此章則以優游爲戒也勉爾遁
  思思者助語也程氏以遁思爲思其肥遁皆過爲
  之說也蓋賢者相勉以遁去於山野中也自愛之
  辭也蓋上章旣言留賢者此章則言賢者不可得
  而留也皎皎白駒至而有遐心上章旣言賢者不
  可得而留無可奈何但欲其無惜音信耳言賢者
  如皎皎之白駒不肯食場苗在彼空谷甘於生芻
  然其人乃如玉之潔也蓋言賢者雖貧賤而其德
  可寶也既不可留猶欲聞其音問故告之曰無惜
  爾音信當有音信通其好而無逺我之心也
  論旦黃魯直太史嘗曰飛黃騄耳之駒一秣千里
  御良而志得食君場苗蹇驢長軒其在空谷生芻
  一束不知場穀之美也賢者豈不知芻不美於場
  苗哉然甘心於貧賤者必不得巳也太公辟紂往
  居東海之濱聞文王作興曰盍歸乎來伯夷辟紂
  居北海之濱聞文王作興曰盍歸乎來夫賢者之
  仕非不汲汲也聞有道之主則相率而自來何待
  於縶維之哉惟其遇不逢時則翕然而去國人雖
  欲留之不可得也接淅而行猶以爲緩也況欲留
  之哉遵大路之詩摻執子之手摻執子之裾掺執
  子之袂猶且不能留賢者非固拒之也是必有大
  不恱者不能奪其情也故人君不可不慎也
  黃鳥刺宣王也
  黃鳥黃鳥無集于穀無啄我粟此邦之人不我肯穀
  言旋言歸復我邦族黃鳥黃鳥無集于桑無啄我粱
  此邦之人不可與明言旋言歸復我諸兄黃鳥黃鳥
  無集于栩況甫反無啄我黍此邦之人不可與處言旋
  言歸復我諸父
  李曰黃鳥之詩無序故說者不同毛氏則以爲室
  家相去之詩王氏蘇氏則以爲賢者不得志而去
  之詩今考其文王蘇之說爲優當從其說集說集
  穀而啄粟者黃鳥之所欲也亦猶仕於王朝而食
  君之禄賢者之所欲也今告之曰黃鳥黃鳥不得
  集我穀而啄我粟亦猶告賢者曰不得立王之朝
  而食君之禄則其訑訑然聲音顏色拒人於千里
  之外可見矣故賢者亦遠遁而去之以爲此邦之
  人不我肯穀也穀禄也與邦有道穀之穀同言不
  肯待我以爵禄也旣不以爵禄待我則當必有去
  志矣故不逺言歸而復反國之族焉黃鳥黃鳥無
  集于桑無啄我粱亦上同意不可與明言其不可
  與之明言也不可與處言其不可與之同處也夫
  賢者難進易退上旣有拒我之心其道且如方枘
  圓鑿之不相入安能講明國事而同處哉
  論曰孟子曰尊賢使能俊傑在位則天下之士皆
  願立於王之朝矣宣王之始也任賢使能如申伯
  如山甫如韓侯或爲將相或爲諸侯如方叔如吉
  甫如召虎或征蠻荊或伐玁狁或平淮夷至其晚
  年怠心一生好賢之心寖懈如山甫虢文公之徒
  諫旣不行言既不聽則小人乘間而用事矣故觀
  祈父之詩則司馬非其人矣小人旣在位則賢者
  必不得志矣故白駒之詩留賢者而不肯留黃鳥
  之詩處賢者而不可與處則宣王之晚節較其昔
  日用賢之時固巳霄壤矣唐明皇即位之初姚崇
  宋璟用事一時人才藹然而至及其晚節末路李
  林甫用事而在朝者乃庸回闒茸之徒無復有賢
  者矣以是觀之宣王明皇所爲攷其始而較其終
  其不同如此則知中興之君其處心不可不謹也
  我行其野剌宣王也
  我行其野蔽芾方未反其樗敕書反昏姻之故言就爾居
  爾不我畜復我邦家我行其野言釆其遂敕六反昏姻
  之故言就爾宿爾不我畜言歸斯復我行其野言采
  其葍音福不思舊姻求爾新特成不以富亦祇以異
  公不曰我行其野之詩亦無序不言其刺之之由故
  說者亦不同鄭氏則以爲弃其舊姻相怨之詩蘇
  氏則以爲甥舅諸侯求爲卿士而不獲之詩王氏
  則以爲民不安居而適異邦從其昏姻而不見恤
  之詩然以詩中文意反覆而攷之鄭氏之說爲長
  詩曰不思舊姻求爾新特則舎其舊而新是謀其
  義明甚鄭曰樗之蔽芾始生謂仲春之月嫁娶之
  時甘棠詩曰蔽芾甘棠以甘棠之木而召伯舎其
  下則非小木也其曰蔽芾乃大樹之蔽芾能蔽風
  日也此言蔽芾其樗亦是樗木蔽芾然可以蔽風
  日非始生也樗者不才之木也莊子曰吾有大樹
  人謂之樗其大枝擁腫不中繩墨其小枝卷曲不
  中規矩立之路傍匠者不顧則樗乃惡木也蓋言
  我行於郊野之中雖得惡木然其蔽芾亦可休息
  今也乃弃於夫家如此則惡木之不如也遂惡菜
  也陸元恪曰今人謂之羊蹄葍亦惡菜也以惡菜
  猶可釆而食而今夫家弃我如此則惡菜之不如
  也孔氏曰有人言我行適於野采可食之菜惟得
  蔽芾然樗之惡木據下章言采其遂方是采可食
  之菜上章言蔽芾其樗則非取可釆爲義王氏曰
  樗惡木也尚可庇而息此說爲長昏姻之故言就
  爾宿蓋言本以昏姻之故是以就爾居而爲室家
  今也乃不我畜必當復反之於邦家而巳新特毛
  氏曰外昬也鄭氏曰新外昬特來之女也徐氏特
  言其寡與蘇氏曰特匹也大臣君之匹也徐氏之
  說固不足取蘇氏以爲匹字得之矣而曰大臣君
  之匹則非詩人之本意鄭氏以爲新外昬特來之
  女則又失之矣今當從蘇氏之訓而兼用鄭氏之
  義柏舟曰髪彼兩髦寔維我特特匹也言共伯乃
  共姜之匹與此詩求爾新匹之匹同則是舎其舊
  而圖其新失夫婦之道可知成不以富成當作誠
  字誠信之誠論語舉此詩其字作誠則知成字當
  從言也求爾新特蓋其當時必弃其舊姻之貧惟
  富者之求雖曰求其新特誠不足以爲富適足以
  爲異也
  論曰漢光武嘗欲以湖陽公主妻宋弘後召見弘
  帝令公主坐屏風後因謂弘曰諺言貴易交富易
  妻人情乎弘曰臣聞貧賤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
  不下堂使人人而知糟糠之妻不下堂則何以富
  爲哉況其富者又不足以爲富而乃安然爲之蓋
  亦未之思也詩人之作如文武成康之詩有美詩
  而無刺詩幽厲之詩有刺詩而無美詩惟宣王之
  詩美刺兼備蓋其始勤終怠一人之身所爲若二
  人故美刺之詩兼備焉讀六月崧髙雲漢之詩觀
  其愛民之心惟恐其不至用賢之志惟恐其不及
  雖未及文武成康之盛蓋亦庶幾焉及其此心一
  怠至於王化寖微賢者退處王師傷敗如兔爰之
  詩乃兔爰之時也而宣王祈父之詩類之賢能退
  處如遵大路之詩乃遵大路之時也而宣王白駒
  黃鳥之詩類之室家相弃如谷風之詩乃谷風之
  時也而宣王我行其野之詩類之此皆衰世之所
  當然而中興之主乃爾然後知人君之用心不可
  一日而自懈自弃也 黃講闕
  李适仲黃實夫毛詩集解卷第十二
  後學 成德 校訂
  巴陵鍾謙鈞重刊

知识出处

李迃仲黄實夫毛詩集解四十二卷

《李迃仲黄實夫毛詩集解四十二卷》

宋李樗、黄櫄撰,吕祖謙釋音,《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已著錄。李、黄兩書皆博取諸家訓釋名物文義,末用己意為論斷。體例大致相同,似乎乃相繼而作,互相補苴罅漏而已,故得以倂為一書而不甚相悖。祖謙者,字伯恭,生於婺,人稱東萊先生,南宋著名理學大家之一,編有《古周易》一卷,四庫館臣已著錄。凡呂氏「釋音」,皆置于《毛詩》經文之中,如:《關雎序》「關雎,后妃之德也」,「雎」字下音釋「七胥反」;《葛蕈》「施于中谷」,「施」字下音釋「以豉反」。呂氏此書音釋,多因陸德明《毛詩音義》,且悉與《呂氏家塾讀詩記》相同。如,《卷耳》「崔嵬」,陸音:「崔,徂回反;嵬,五回反。」案:《讀詩記》與此書皆同。然偶見反切用字有别,音却同也。如《卷耳》之「卷」字,陸音「眷免反」。《讀詩記》及此書皆音「眷勉反」。案:免、勉音同。或有異於陸者,蓋宋世以其時讀音易之。如《卷耳》之「虺」字,陸音「五回反」。《讀詩記》及此書皆音「呼(户)回反」。案:五,疑紐;呼,匣紐。蓋宋世疑、匣一等字音相溷不别矣。《釆蘋》「維鏡及釜」之「鏡」,陸音「其綺反」,《讀詩記》及此書皆音「宜綺反」。案:其,羣紐;宜,疑紐。蓋宋世羣、疑三等字音相溷不别矣。據此,知此書「音釋」蓋本出於《讀詩記》,李氏、黄氏采之以爲「音釋」,非祖謙實有此作也。雖然,存之與《讀詩記》相校,亦有所裨補焉。此書見納蘭氏《通志堂經解》本,刻於康熙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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