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迂仲黃實夫毛詩集解卷第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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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李迃仲黄實夫毛詩集解四十二卷》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30006002
颗粒名称: 李迂仲黃實夫毛詩集解卷第十六
分类号: I222.2
页数: 15
页码: 一-二十八
摘要: 本篇讲述了《诗经·桧风》中的《羔裘》一篇。该篇讲述了春秋时期中国诸侯国桧国的政治情况,特别是君主的洁癖行为以及大夫们对这种行为的忧虑和悲伤。
关键词: 李迃仲 黄实夫 诗经 注释

内容

株陟朱反林刺靈公也淫乎夏姬驅馳而往朝夕不休
  息焉
  胡爲乎株林從夏南匪適株林從夏南駕我乘去聲馬
  說音恱于株野乘我乘駒音車朝食于株
  李曰夏姬鄭穆公之女靈公之妹也嫁於陳大夫
  公子夏御叔也生徵舒字子南本姬姓故以姬爲
  氏爲夏氏之婦故曰夏姬此言靈公與其大夫孔
  寧儀行父通於夏姬驅馳其車馬而往自朝至夕
  未嘗有休息之期焉胡爲乎株林株林毛氏曰夏
  氏邑曰株林王氏以爲株林邑也邑外曰郊郊外
  曰牧牧外曰野野外曰林據詩中曰株林又曰株
  野又曰株王氏之言是也此詩上章鄭氏以爲陳
  人責靈公言君何爲之株林從夏氏子南之母爲
  淫泆之行下章則以爲君親乘君乘馬乘君乘駒
  變易其車乘以至株林此說不如王肅曰言非欲
  適株林從夏南之母反覆言之疾之也孫毓亦以
  王肅之說爲長蓋此說當從之陳人病其君而相
  告語曰君胡爲而往株林乎將以從夏南也非是
  適株林也將以從夏南尔蓋靈公之適株林也託
  他事以往故有匪適之言孔氏曰邑在國外夏姬
  在邑故適邑而從夏姬也夏南即徵舒也實從夏
  南之母言從夏南者婦人夫死從子夏南爲其家
  主故以夏南言之按左氏傳楚莊王縣陳討於少
  犀氏犀氏而謂之夏姬者孫繫於祖也夏姬謂之
  夏南者母繫於子故也駕我乗馬乗我乗駒此言
  君乘此一乗之馬朝則說於株林乘此一乘之車
  朝則食於株以見其朝夕不休息也毛氏則以謂
  大夫乗駒然大夫乗駒於經無明文唐孔氏雖引
  皇皇者華言大夫出使經曰我馬維駒爲證其義
  亦不甚明白以乗馬爲君以乗駒爲臣雖曰靈公
  之荒淫然不必以乗馬乗駒而分也齊襄公淫於
  齊姜而載驅薄薄陳靈公淫於夏姬而駕我乘馬
  其無恥可謂甚矣陳靈公舆孔寧儀行父衷衵服
  戲於朝則非特適於株林而爲淫亂也故其後卒
  死於夏姬之禍蓋父而不父必有子禍君而不君
  必有臣禍天理之必至齊襄公淫於齊姜雖未必
  死於文姜而其後不免有無知之禍天網恢恢踈
  而不漏可不戒哉夏姬其夫曰御叔御叔早死故
  夏姬淫恣 黄黃闕
  澤陂彼皮反刺時也言靈公君臣淫於其國男女相說
  憂思去聲感傷焉
  彼澤之陂有蒲與荷有美一人傷如之何寤寐無爲
  涕他弟反
  泗音四滂普光反沱徒何反彼澤之陂有蒲與蕑古顏反有
  美一人碩大且卷寤寐無爲中心悄悄烏玄反彼澤之
  陂有蒲萏户感反萏大感反有美一人碩大且儼寤寐無爲
  輾張輦轉伏枕
  李旦靈公君臣淫於其國正所謂靈公與孔寧儀
  行父等共通夏姬魯宣公十年惟其君臣爲淫佚
  之行則國内之人從而化之男女茀相恱愛久而
  不見而致其憂思感傷焉彼澤之陂陂者許慎說
  文曰陂阪也澤畔漳水之岸也蒲者似莞而褊有
  脊滑柔而温荷者芙蕖其莖茄其葉蕸其本蔤其
  花菡萏其實蓮其根藕其中的的中薏凡此數名
  其實一也未發則爲菡萏旣發則爲芙蕖簡者蘭
  草也鄭氏以爲蓮字彼徒見上文言荷下文言菡
  萏皆是蓮之類故以蘭爲蓮鄭氏好改字多類此
  蒲之滑柔蕳之芬芳荷與菡萏數者之美是取喻
  男女之相恱也鄭氏以蒲喻男以荷喻女陂中之
  物喻淫風由同姓王氏則以澤爲君以陂爲臣此
  皆鑿說也此詩男女相恱自靈公化之然詩中本
  無說靈公之事王鄭於此詩徒求其君臣淫亂之
  事遂爲之說是求之太過也以澤陂爲君臣以蒲
  荷喻男女其文又安得相貫惟其男女相恱故有
  美一人則其情感傷如之何而得見之或寤或寐
  但涕泗滂沱而巳自目曰涕自鼻曰泗毛氏以爲
  傷無禮也使君子果傷其無禮则下文不應曰涕
  泗滂沱也碩大且卷卷美也盧令曰其人美且〓
  字雖不同其義則一儼者儼然容貎也悄悄憂貌
  也輾轉伏枕言寐之不熟思之如此王氏曰東門
  之枌宛〓之應也澤陂株林之應也此說是也至
  於言苟以至誠爲之則未必無應苟無其應則是
  誠之未至爾此不知道者之言也人之爲善有安
  而行之有利而行之人之至誠則能爲善爲惡則
  安得謂之誠不誠人固有詐善者也不聞有詐惡
  者也楊龜山曰惟天下之至誠爲能化非聖人不
  足以與此未有至誠而爲惡者爲惡者則失性矣
  尚何至誠之有此實至當之論黃講回
  檜羔裘詁訓傳第十三 國風
  羔裘大夫以道去其君也國小而曰君不用道好絜
  其衣服逍遥遊燕而不能自強於政治故作是詩也
  羔裘逍遥狐裘以朝直遙反豈不爾思勞心忉忉羔裘
  翱翔狐裘在堂豈不爾思我心憂傷羔裘如膏古報反
  曰出有曜豈不爾思中心是悼
  李曰檜乃少昊之後爲鄭所并國小而迫近於大
  國君不能用人君之道以理國家而徒修絜其衣
  服逍遙而自樂遊燕而無度政事不勉大夫去其
  君故作是詩也羔裘逍遥鄭氏以爲諸侯之朝服
  緇衣羔裘大蜡而息民則有黃衣狐裘鄭氏之意
  謂羔裘朝服也今乃宴而用之狐裘祭服今乃朝
  而用之其好絜衣服如此不如蘇氏之說謂羔裘
  諸侯之朝服也狐裘朝天子之服也羔裘朝服宜
  其朝也今乃以宴而用之狐裘朝天子之服宜其
  朝天子也今乃一國之朝亦用之以見其好絜衣
  服如此孔氏又以爲玉藻云君衣狐白裘錦衣以
  裼之旣有狐白裘又曰君子狐青裘豹褎玄綃衣
  以裼之則禮又有狐青裘矣此經直言狐裘可知
  非狐白狐靑而必知是黃衣狐裘者以諸侯之服
  狐白裘惟在天子之朝爾在國視朝之服則素衣
  麑裘無狐白裘矣若檜君用狐白以朝則違禮僭
  上若以狐裘爲僭上則非也狐裘乃諸侯朝天子
  之服使果爲僭上則非是好潔也以朝天子之服
  而朝於一國不過言其好修潔如此孔氏之說非
  也羔裘翱翔至中心是悼翱翔猶逍遥也在堂謂
  正寢人君日出視朝乃退適路寢以聽政今乃衣
  狐裘以聽政於正寢故曰在堂如膏者言所服羔
  裘之色潤澤如脂膏然日出有光照耀之時觀其
  裘色如脂膏也言其鮮潔如此此詩上二句則言
  其好潔衣服下二句則言豈不爾思但言大夫之
  去國也大夫非不愛其君而至於勞心忉忉則去
  國豈得巳哉中心是悼亦憂思也鄭氏謂以道去
  其君者三諫不從待放而去亦不如蘇氏之說謂
  以朝服而遊燕以朝天子之服而朝夫君之爲是
  也則過矣然而非大惡也而大夫以是去之何哉
  孔子之去魯爲女樂故也而曰燔肉不至蓋諱其
  大惡而以微罪行檜大夫之羔裘則孔子之燔肉
  也此所謂以道去其君者此言是也
  論曰古之君臣相待之以禮相接之以恩君之於
  臣惟盡其待之之道及其有罪則愛臣之心亦不
  替焉臣之於君惟盡其事之之道及其得罪則愛
  君之心亦不替焉古者大臣有罪而陷於不廉者
  不謂之不廉而謂之簠簋不飾有陷於污穢者不
  謂之污穢而謂之帷薄不修有罷軟不勝任者不
  謂之罷軟而謂之下官不職此賈誼傳遷就而爲
  之諱不忍暴白其過至於大臣愛君則亦以微罪
  而行不替其愛君之心夫以人君尚不忍暴白其
  臣之過則爲之臣者又安肯暴白其君之過乎大
  抵古者風俗淳厚君臣之分雖分而其親愛之心
  常若無閒及至後世君疑其臣臣疑其君較之於
  古殆不可同日而語今檜國大夫以微罪行旣似
  孔子之去魯及其去國豈不爾思又似孟子之出
  晝其人可謂賢矣惜乎名氏之不見於世也
  黃曰觀羔裘一詩見臣子愛君之心未嘗一日忘
  雖去國矣而不敢無憂國之念君雖不用道矣而
  不敢言其君之過託其意於羔裘而寓其情於憂
  傷邶之君子不能奮飛孟子之三宿出晝皆此意
  也鄭氏謂好潔其衣服亦非大惡而大夫以是去
  之何哉孔子之去魯爲女樂也而曰燔肉不至蓋
  欲以微罪行檜君之好潔衣服必有大不可正救
  者不止於此大夫不忍言其君之過而特曰逍遥
  遊燕此其微意也作序者謂大夫以道去其君可
  謂深於詩矣
  素冠刺不能三年也
  庶見素冠兮棘人樂樂力端反兮勞心慱慱徒丹反兮庶見
  素衣兮我心傷悲兮聊與子同歸兮庶見素韠兮我
  心蘊於粉反結兮聊與子如一兮
  李旦喪禮子爲父斬衰三年父卒爲母齊衰三年
  當是之時天下俗薄此禮廢而不行詩人所以刺
  之也素冠毛氏曰練冠也故孔氏曰此冠練布使
  熟其色益白是以謂之素三年之喪十有三月而
  練則此素冠是十有三月而練服也至於素衣毛
  氏則曰素冠故素衣也其意以謂冠旣練則衣亦
  練也自練之後當服此衣冠至於祥也鄭氏謂素
  冠則曰喪禮旣祥祭而縞冠素纰孔氏曰鄭氏以
  練冠者練布爲之而經傳之言素者皆謂白絹未
  有以布爲素者則知素冠非練也黑經白緯曰縞
  其冠用縞以素爲纰故謂之素冠也至於素衣則
  曰除成喪者其祭也朝服縞冠朝服緇衣素裳然
  則此言素衣者謂素裳也故孔氏曰裳而言衣衣
  是大名鄭氏之意以素冠素衣爲旣祥之服此二
  說不同至於素韠則毛氏無傳而鄭氏曰祥祭朝
  服素韠者韠從裳色孔氏曰素服終始皆無韠矣
  韠從裳色素韠是大祥祭服之韠然則毛氏意亦
  以謂思大祥之人也然毛氏素韠無傳而孔氏遂
  謂思見祥祭之服恐不然也毛氏傳於上章謂練
  冠而下章素韠無傳則是韠者皆蒙上章素冠素
  衣之意毛氏既以素冠爲練冠則是素韠亦以爲
  練韠故無傳毛氏之意恐如此韠即茀也喪服謂
  之茀朝服謂之韠然此詩刺不能三年故詩人思
  夫行三年之喪而服旣祥之服者而見之毛氏謂
  思見練服練服是十二月之服未足以見其不能
  三年也不如鄭氏之說爲有據玉藻云縞冠素紕
  旣祥之冠也喪服小記曰除成喪者其祭也朝服
  縞冠士冠禮主人玄冠朝服緇帶素韠則知鄭氏
  以素冠爲祥服皆本於禮非出於巳意其說長於
  毛氏故王肅孫毓王蘇皆從鄭說棘人者毛氏以
  爲急鄭氏以爲急於哀戚之人蘇氏說尤爲詳明
  蘇氏謂君子之居喪皇皇若無所容者此所謂棘
  人也樂樂棘貌也博愽說文作慱字因舉此詩曰
  棘人樂樂慱慱憂也詩人旣刺不能三年故君子
  思是服旣祥之素冠棘人形貌之欒欒者今無此
  人此心所以慱慱而憂也庶見素衣兮我心傷悲
  兮聊與子同歸兮此其言庶幾欲見服旣祥之素
  衣者今無此人故我心之傷悲也如有其人則我
  且與之同歸也我心蘊結兮藴結者言其心之不
  解也聊與子如一兮毛氏曰三年之喪賢者之所
  輕不肖者之所勉此說非也鄭氏則以謂且欲與
  之居處觀其行也其意以謂欲與之聚居而觀其
  所行謂之共處則與上章同歸爲一意當從鄭氏
  說記曰三年之喪人道之至大者也未有知其所
  由來也三年之喪皆出於人情之所同然聖人因
  人情而爲之節文三日則不食旣殯則食粥旣虞
  卒哭不食菜果朞而小祥則食菜果又朞而大祥
  則食醯醬中月而禫則飲醴酒練祥與禫之衣食
  皆有隆殺如此豈聖人爲此以強人哉蓋未知其
  所由來也滕文公居定公之喪問於孟子欲行三
  年之喪父兄百官皆不欲行文公斷然行之五月
  居廬未有命戒當其始也父兄百官謂吾先君不
  能行則是此禮之廢久矣一旦行之前日之所不
  恱者今乃大恱豈非三年之喪出於人情之所同
  然者乎惟其出於人情之所同然故檜國不能行
  三年之喪而君子刺之思見其人而欲與之同歸
  不見其人則勞心而慱愽也然自檜國不能行三
  年之喪迨至春秋此禮廢壞有居喪而行昏姻之
  禮者亦有居喪而行侵伐會盟之事者素冠素衣
  不可復見矣及至漢文乃下遺詔戒民重服以傷
  生此豈一朝一夕之故哉其所由來者漸矣喪禮
  至此大壞而不可復振矣
  黃曰天下俗薄父子恩絕而三年之喪廢而不行
  詩人傷今而思古故思夫行三年之喪服旣祥之
  服者願見之也夫人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
  懷爲人子而可無三年之愛於其父母乎先王制
  禮皆以其合於人情天理而後行之則三年之喪
  自天子而達於庶人其貴賤不同而此理不容或
  異者以子之於父母均也宰我問三年之喪期巳
  久矣君子三年不爲禮禮必壞三年不爲樂樂必
  崩舊穀旣没新穀旣升鑽燧改火期可巳矣孔子
  不暇與之深辨而特曰食夫稻衣夫錦於汝安乎
  蓋使之揆於人情而自知其可不可也滕文公居
  定公之喪問於孟子欲行三年之喪而父兄百官
  皆不欲曰吾宗國魯先君莫之行吾先君亦莫之
  行也則知此禮之廢久矣然文公斷然行之及至
  葬顏色之戚哭泣之哀弔者大恱夫始以爲不可
  行而終也爲之大恱則三年之喪其果合於人情
  否邪後世學禮者當以人情觀之
  隰有萇丈羊反楚疾恣也國人疾其君之淫恣而思無
  情慾者也
  隰有萇楚猗於可反儺乃可反其枝天之沃沃嗚毒反樂子之
  無知隰有萇楚猗儺其華天之沃沃樂子之無家隰
  有萇楚猗儺其實天之沃沃樂子之無室
  李曰檜國之人疾其君之淫泆縱恣而無人君之
  度故思無情慾者也蓋無情慾則不至於淫恣也
  必矣隰有萇楚爾雅云萇楚一名铫弋陸氏曰今
  羊桃是也葉長而狹花紫赤色其枝莖弱過一尺
  引蔓於草上今人以爲汲灌重而善没不如楊柳
  也近下根刀切其皮著熱灰中脫之可韜筆管郭
  氏曰葉如桃華白子如小麥亦如桃猗儺者柔順
  也言隰中有萇楚之草其始生則正直及其長大
  則猗儺然枝條柔順不妄尋蔓草木喻人於少小
  之時能不失其正及其長大必不至於淫欲者也
  天者少也如桃之天天之天同沃沃毛氏以爲壯
  佼王氏以爲鮮明蘇氏以爲柔和雖則不同大抵
  言其少小時之性也知者鄭氏以爲匹樂其無妃
  匹之意王氏雖不以爲匹而謂含隂陽之性豈可
  以無知此又以知爲知識之知其說亦不盡禮記
  曰人生而靜天之性也感物而動性之情也物至
  知知而後好惡形焉好惡無節於内知誘於外不能
  反躬天理滅矣注曰知猶欲也則此知字與此同
  言樂其子之無情欲也言人之於少小之時能不
  失其正性則其能純素朴直外物不能遷之樂子
  之無家無室者無室家之情則是無情欲也孔子
  曰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孟子曰知好色則
  慕少艾人之生也孰無天地之正性哉少小之時
  不能養其正性則其心外馳放而不知求至於血
  氣未定也則不知所戒不知所戒而使夫慕少艾
  之心縱而無制則驕奢淫泆無所不至矣惟先於
  血氣未定之時而爲之戒所聞必正言所見必正
  行不使諂諛之言淫於耳放僻之行淫於目淳厚
  朴素不爲物遷此無知之可樂也孟子曰大人不
  失赤子之心惟無欲則不失赤子之心矣
  黃曰此詩言人之喜怒未萌則私欲未動及其私
  欲一熾則天理滅矣故思以反其初而樂其未知
  好色之時也男女之有室家人倫之大者也此曰
  樂子之無室無家者蓋疾其淫恣而思無情慾者
  也故過言也
  匪風思周道也國小政亂憂及禍難而思周道焉
  匪風發兮匪車偈起竭反兮顧瞻周道心怛都達反兮匪
  風飄兮匪車嘌匹遙反兮顧瞻周道中心弔兮誰能亨普庚反
  魚溉古愛反之釜符甫反鬹音尋誰將西歸懷之好音
  李曰此詩言檜國旣小而政敎又荒亂而不修君
  子之人憂其將及於禍難而思周道也蓋當周明
  盛之時則政敎修而民各安其所豈有禍患之憂
  哉匪風發兮至中心怛兮毛氏曰發發飄風非有
  道之風偈偈疾驅非有道之車其意蓋謂今之風
  非有道之風故飄飄而暴疾今之車非有道之車
  故偈偈然而疾驅非有道之風者以其政敎失而
  感動天地非時風也非有道之車者以時之無道
  車之遲速無有節度也漢王吉亦嘗引此詩而曰
  匪風發兮是非古之風也發發者匪車偈兮是非
  古之車也偈偈者其說亦與毛氏同據此但言匪
  風匪車而毛氏以爲非有道之風非有道之車是
  強増有道二字非詩人之本意王氏曰上之所以
  動而化之非其道故曰匪風發兮匪風飄兮下之
  所以載而行之非其道故曰匪車偈兮匪車嘌兮
  其謂風以喻上之動而化車以喻下之載而行固
  與毛氏異然謂非其道則亦毛氏之曲說程氏曰
  匪風不和之風也匪車不法度之車也風者天之
  動以興上之政車者人所爲以興民俗其意以爲
  上政之亂如風之不和民俗之僻如車之無法其
  說與王氏無以異是強以上下而分別之則其取
  譬爲勞而不甚簡勁至以匪風爲不和之風匪車
  爲非法度之車亦是強増不和無法等字也歐陽
  曰我顧瞻嚮周之道欲往告以所憂而不得往者
  非是爲風之飄發非是爲車之嘌偈而不安我中
  心自有所傷怛而不寧也據此說是又以周道之
  道爲道路之道字據此詩以國小而思周道則周
  道不應爲道路之道也惟蘇氏曰非風也而乃至
  發發非車也而乃至偈偈是以顧瞻周道怛然傷
  之也此說爲勝蓋言風則發發今非風也而發發
  車則偈偈今非車也而偈偈甚言其政之亂也其
  解匪風匪車二字方爲簡勁至於取喻又得詩人
  之意飄飄者爾雅曰迴風爲飄嘌說文曰疾也車
  陷聲因舉此詩匪車嘌兮顧者回首也言周道旣
  衰故回顧盻視之怛然也中心弔兮弔亦傷也溉
  亦滌也毛氏曰鬵釜屬說文曰大釜也孔氏則引
  釋器云䰝謂之鬵鬵赞鬲銘炎曰關東謂甑爲鬵
  涼州謂䰝爲銘郭氏引此詩曰溉之釜鬵然則鬹
  是甑非釜類亨魚用釜不用甑雙舉者以其俱是
  西京以周之遺澤而其後莫能中興焉蓋自平王
  以降庸暗孱弱莫能以有爲者故也孟子曰雖有
  智慧不如乘勢雖有镃基不如待時時勢之可爲
  如此而平王以下之君皆無可爲之才此所以不
  能中興也雖斯民思之之切亦何所爲哉是必有
  斯民愛慕之心而又有光武撥亂之才而後可以
  能有爲也
  黃曰匪風發兮匪車偈兮諸家之說皆未安予以
  爲猶匪兕匪虎率彼曠野之意也風則發今非風
  也而發車則偈今非車也而偈蓋言其政之亂而
  人之不安也嘗觀此詩至此乃知周之先王其所
  以得民之心者至矣方周家之衰而諸侯之政亂
  當是時疑天下之不知有周矣而人猶思周道於
  周室將亡之時惓惓念慕之意不能自巳嗚呼欲
  觀周之所以得民者當於此詩觀之漢自髙祖約
  法三章繼以文景務在養民當其盛時猶未見其
  養民之效也元成之後漢祚中絕天下非劉氏有
  矣光武一起而三輔吏民見之者歡喜不自勝老
  吏或至垂涕曰不圖今日復見漢官威儀噫周旣
  衰矣人益思周漢旣亡矣人益思漢爲天下者其
  可不厚得於民心乎
  曹蜉蝣詁訓傳第十四 國風
  蜉蝣刺奢也昭公國小而迫無法以自守好奢而任
  小人將無所依焉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憂矣於我歸處蜉蝣之翼
  采采衣服心之憂矣於我歸息蜉蝣掘求勿反〓麻衣
  如雪心之憂矣於我歸說音恱
  李曰言昭公國旣小弱而又迫於大國之間使其
  有法則雖小而迫猶可以自守今既國小而曰而
  又無法以自守好爲奢侈而任用小人國之危亡
  可立而待故將無所依倚𠋣也君子之事君則必引
  君以節儉小人之事君則必逢君以奢侈君旣奢
  侈驕恣則舉其國將惟我所爲此小人之志也是
  以好奢者其所任必小人其勢然也蜉蝣之羽云
  云爾雅曰蜉蝣渠略也郭氏曰似蛣蜣身狹而長
  有角黃黑色聚生糞土中朝生暮死猪好噉之陸
  氏曰蜉蝣方土語也通謂之渠略似甲蟲有角大
  如指長三四寸甲下有翅能飛夏月隂雨時地中
  出今人燒炙噉之美如蟬也樊光謂之糞中蝎蟲
  隨隂雨時爲之朝生而暮死是知以蜉蝣爲喻者
  蓋言昭公無法以自守將無所依任用小人而好
  奢美其衣裳猶蜉蝣雖有羽翼之鮮潔將不能久
  生昭公有衣裳采采楚楚亦不能長久也毛氏曰
  蜉蝣猶有羽翼以自修飾則是昭公不如蜉蝣歐
  陽以爲當從鄭氏說鄭曰昭公徒整飾其衣裳不
  知國之將迫脅君臣死亡無日如蜉蝣然王氏則
  曰曹公之有小人如蜉蝣之有羽翼然不足恃以
  長也以羽翼喻小人不如以羽翼喻衣裳方爲切
  當毛氏曰釆采衆多也不如程氏以爲華飾也見
  其好奢也掘〓毛氏曰容〓也鄭氏曰掘地解〓
  謂其始生時也言其始生而掘地以見昭公好奢
  也管子曰掘地得生則是言其始生也說文於掘
  字作從土因舉此詩是亦言其掘地而生也麻衣
  深衣也用十五升布而爲之出雜記上諸侯之朝朝
  服夕則深衣如雪者言其鮮潔以見其好奢也蓋
  言其生不能久以喻昭公將無所依也鄭氏則以
  喻君臣朝夕變易衣服王氏則謂蜉蝣掘地以自
  〓言小而迫也皆是求之太過也我者指其君也
  惟其好奢故我心憂其君何所歸處乎言其將無
  所依也於我歸息於我歸說亦是上章意息止也
  說舎也
  論曰觀賈山論秦奢侈之弊曰秦爲宫室之麗起
  咸陽而西至雍離宫三百鍾皷帷帳不移而具而
  後世曽不得聚廬而託處焉爲馳道之麗東窮燕
  齊南極吳楚隱以金椎樹以靑松而其後世曽不
  得斜徑而託足焉爲葬埋之侈被以珠玉飾以翡
  翠中成觀遊上成山林而其後世不得蓬顆蔽塚
  而託葬焉夫以秦之強盛吞二周而亡諸侯履至
  尊而制六合自以金城千里子孫帝王萬世之業
  而乃二世而亡子孫無所託足者以其好奢過也
  蓋自古奢侈之甚者莫如秦而其滅亡之速也亦
  莫如秦夫以曹之與秦其強弱之勢固不可同日
  語秦猶若此況於曹乎然自古人君所以爲長久
  之計以遺子孫以爲萬世無疆之休者豈舎儉所
  能致哉書曰慎乃儉德惟懷永圖是未必不由於
  儉也儉德乃懷永圖好奢則將無所依無非自取
  之也禹湯文武之君以儉約爲急先務故其國綿
  延有若箕翼歷世數十歷年數百則其世可謂長
  矣秦以奢侈爲尚故至於二世而亡人君之於奢
  儉可不慎所擇哉
  黃曰人君惟其萌一奢侈之心則其所任用皆小
  人矣好奢而任小人蓋一事也漢武帝萌一侈心
  則弘羊張湯之徒進明皇萌一侈心則李林甫楊
  國忠之徒進好奢而復任小人雖大國且不可保
  而況曹之小國乎是促其亡而不自知也秦人拱
  視於殽函之上恣珠玉翡翠之飾自以爲樂而不
  知投耒而起者巳滿於山之西江之東劉氏一呼
  關門不守秦氏子孫曽不得聚廬而託處焉可不
  戒哉
  候人刺近小人也共公遠去聲君子而好近人焉
  彼候人兮何戈與祋彼其之子三百赤芾維鵜徒低反
  在梁不濡其翼彼其之子不稱去聲其服維鵜在梁不
  濡其咮彼其之子不遂其媾古豆反薈烏會反兮蔚於貴反兮
  南山朝隋婉兮孌兮季女斯飢
  李曰候人官名也蓋夏官之屬道路送迎賔客者
  周官候人之職上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史六人
  徒百有二十人故孔氏謂此詩以賢者爲候人乃
  身荷戈役謂作候人之徒屬非謂候人之官長也
  若居候人之職則不宜身荷戈役也彼候人兮何
  戈與役云云役說文曰殳也何者揭也芾與韠祭
  服謂之芾朝服謂之韠玉藻記韠之制曰一命緼
  芾黝珩再命赤芾黝珩三命赤芾葱珩經傳都不
  言芾之制如何但以玉藻說韠之制如此則芾亦
  如此也周官侯伯之士則一命大夫則再命卿則
  三命赤芾者卿大夫所當服而曹國小人皆服赤
  芾至於三百之多此蓋言共公之遠君子君子之
  人乃使爲候人之徒屬而何戈役於道路之上而
  小人之服赤芾爲卿大夫者乃至於三百人之多
  也左傳僖公二十八年晉文公入曹數之以其不
  用僖負羈而乘軒者三百人晉文公之入曹正是
  共公之世亦此詩所刺共公也以詩所謂三百赤
  芾而左氏所謂乘軒者三百人則是當時共公遠
  君子近小人也如左傳閔公二年齊桓遺衞大夫
  以乘軒杜預注云軒大夫車也則亦是遠君子而
  近小人也夫候人小人之所當爲也乃以君子爲
  之而且何戈與役小人當何戈與役而今乃三百
  赤芾以見倒置如此歐陽王氏皆從毛氏之說謂
  君子何戈與役共其賤役小人則赤芾而爲卿大
  夫以見其遠君子近小人也若此說方爲得詩人
  之意至於程蘇之說則謂候人者欲其守疆埸而
  巳而共公旣寵之乃使服卿大夫之服至於三百
  之多其說不當如此候人微官而巳以微官而有
  三百則他官爲何如此說非也程氏亦知其說之
  不通乃曰三百者言其多如三百廛三百困曹國
  之小豈容有三百之多夫謂曹國之小豈容有三
  百之多則是也蓋曹國固無如是之多也三百特
  言其人多若謂指候人而言其多則過矣不如指
  候人爲君子也鵜爾雅曰洿澤也郭氏曰今之鴻
  鶘也好羣飛入水食魚故名洿澤俗呼之爲淘河
  陸氏曰鵜水鳥形如鶚而極大喙長尺餘直而廣
  口中正赤頷下胡大如數升囊若小澤中有魚便
  羣共抒水滿其胡而弃之令水竭盡魚在陸地乃
  共食之故曰淘河以鸛是食魚之鳥故知梁是水
  中之梁謂魚梁也維鵜在梁不濡其翼者言鳥之
  取魚宜其翼與咮皆沾濡也今取飽於梁而其翼
  與味皆不沾濡譬小人無德而在位也言小人服
  赤芾之服而無德以稱之亦如鵜之在梁也咮喙
  也媾毛氏曰厚也遂鄭氏曰久也不久其厚終將
  薄於君也歐陽破之以謂徧攷前世詁訓無久厚
  之訓訓釋旣乖則失之遠矣然歐氏之說則以爲
  昏媾之義貴賤匹耦各以其類彼在朝小人不下
  從羣小居卑賤而越髙位是處非其宜而失其類
  也其說不通蘇氏則以遂爲達與小人爲昏媾未
  有達者也是亦毛鄭之意其說如此則與上章不
  稱其服分爲二說據詩言不遂其媾不稱其服只
  是一意故張程之說爲勝張氏曰不遂其媾遂猶
  稱也今人謂遂意爲稱意言不稱其寵待也程氏
  曰鵜在梁不濡其咮以興無功而受禄不稱其章
  服之美待遇之禮若如此說者是則與上章不稱
  其服爲一意也薈蔚雲興貌南山曹之南山也隋
  升雲也婉孌少好之貌也鄭氏曰薈蔚之小雲朝
  升於南山不能爲大雨以喻小人雖見任於君終
  不能成其德敎歐氏則以此言爲是至以謂天無
  大雨則歲不熟而幼弱者飢猶國無政令則下民
  困病歐氏則以此言爲非據此詩言無大雨之意
  歐氏非之可也至謂雲興則不能爲大雨詩但言
  薈兮蔚兮南山朝隋無天不爲雨之意婉兮孌兮
  季女斯飢歐氏則曰彼小人者婉孌然佼好可愛
  至使之任事則材力不強敏如少子弱女之飢乏
  者按漢楊震傳曰惟陛下絕婉孌之私割不忍之
  心歐陽解婉孌固與此同然以飢喻其不強敏則
  非也以季女喻不強敏可也何必以飢為譬哉王
  氏之說固無大旱歲饑之意然謂其膏澤不下於
  民民不被其澤是亦毛鄭之意惟蘇氏謂薈蔚雲
  興貌小人朋黨相援並進於朝如南山之升雲薈
  蔚而升莫之能止君子守道困窮於下如幼弱之
  女雖有飢寒之患而婉孌自保不妄從人季女者
  無求於人而人之所當求也此說是也蓋雲之薈
  蔚所以喻小人之服赤芾而爲卿大夫也季女之
  飢所以喻君子之爲候人以供其賤役也蓋古者
  多以女自守而喻君子也程氏曰薈蔚草木之盛
  鬱茂之狀朝隮於南山者以草木之盛有可取也
  飢渴乎季女者爲其有婉孌之容貌也今小人而
  無德義可取何爲而近之乎此亦強說也然皆不
  如蘇氏之說賈誼爲賦以弔屈原曰鸞鳳伏竄兮
  鴟鴞翱翔謂隨夷溷兮謂跖蹻廉莫邪爲鈍兮鈆
  刀爲銛其取喻皆言君子宜在髙位而乃困窮不
  通小人宜遠斥草野而乃斷然得志也曹之小人
  宜其爲候人之徒屬以供賤役而乃服赤芾之服
  君子宜其服赤芾之服而在位在職而乃供其賤
  役其冠履倒置如此然君子小人更爲消長泰之
  時君子道長小人道消否之時小人道長君子道
  消未有君子小人能共立於朝也曹之君旣恱小
  人則君子雖有危言讜論豈能聽之哉使其能任
  君子小人讒諂之說豈一日而居於朝廷之上乎
  惟其所好者專在於小人其服赤芾至於三百之
  多則是以小人而服君子之服亦猶猿狙衣周公
  之服也以猿狙衣周公之服雖曰不稱其服猶無
  後災也以小人而衣君子之服則惡加萬民豈國
  家之福哉當漢之時貂蟬盈坐郎官填階都騎塞
  市拾遺補闕車載斗量夫貂蟬上位也郎官都騎
  皆達官也拾遺補闕皆清人也而其濫若此是亦
  赤芾三百之濫也夫一君子用事則有君子之福
  雖至於三百不足爲多也一小人用事則有小人
  之禍雖一猶不可況於三百乎曹之壤地褊小而
  小人用事之多其不亡也幸矣
  黃曰賈誼旣巳謫去意不自得及渡湘水爲賦以
  弔屈原因以自喻其辭曰鸞鳳伏竄兮鴟鴞翱翔
  闒茸尊顯兮讒諛得志皆言君子小人倒置無辨
  至於如此衛之賢者以仕伶官曹之君子以爲候
  人候人者候官之屬道路送迎賔客者也君子困
  於賤職而小人尊顯於朝廷之上至於三百赤芾
  以見小人盈朝而服大夫之服也如漢之時小人
  濫受官爵貂蟬盈坐郎官填堦都騎塞市拾遺補
  闕車載斗量是亦三百赤芾之意夫君子小人若
  冰炭然其勢不能兩立小人盛則君子不得志也
  必矣
  鳴鳩刺不壹也在位無君子用心之不壹也
  鳴鳩在桑其子七兮淑人君子其儀一兮其儀一兮
  心如結兮鳴鳩在桑其子在梅淑人君子其帶伊絲
  其帶伊絲其弁伊騏鳴鳩在桑其子在棘淑人君子
  其儀不忒他得反其儀不忒正是四國鳴鳩在桑其子
  在榛淑人君子正是國人正是國人胡不萬年
  李曰孔氏以謂在人君之位無君子之人也孔氏
  以在位爲人君之位徒見經之所言正是四國正
  是國人遂以爲諸侯之事不知所謂在位正猶俊
  傑在位是也在位無君子則在位者皆小人矣君
  子在位固可以正是四國正是國人豈必以爲諸
  侯之事哉鳲鳩爾雅以爲秸鞠方言以爲戴勝今
  乃鸲鵒也鳲鳩在桑其子七兮孔氏以爲生子之
  數毛氏以鳴鳩養其子朝從上下暮從下上平均
  如一孔氏以謂朝從上而下暮從下而上其於子
  也平均如一蓋相傳爲然然無正文蓋以上下之
  說無所據說者但謂鳴鳩之於子使之各得其養
  無使偏而巳不必以爲朝從上而下暮從下而上
  也孔氏以鳴鳩在桑其子在梅在棘在榛爲得長
  大而飛去然經非有長大飛去之文蘇氏以爲鳴
  鳩則在桑而巳其子則不可常也此得一之要也
  此說爲盡王氏之說亦與蘇氏同然不如蘇氏說
  暢然明白也蓋鳴鳩在桑其子或在桑在棘在榛
  母常居處子不可以常居處母無常處則其子不
  知所在以見其用心之一也然此序云在位無君
  子用心之不一所以刺在位毛氏之說遂以爲鳴
  鳩之養其子平均如一是與序相反也謂鳴鳩之
  養其子朝從上而下暮從下而上則用心之不一
  鳲鳩在桑其子或飛在梅在棘在榛是亦用心之
  不一要不必如此詩之所見但取其温柔敦厚辭
  不迫切故有因理之所同然以刺今之不然者亦
  有古之人能如是而刺今人之不然者如盧令無
  衣皆言古人如是以刺今人不然豈必於詩顯然
  而刺之然後見刺之之意哉淑人君子其儀一兮
  言善人君子有可象之儀而常如一則其心亦一
  也結者心如結一而不散也其帶伊絲毛氏以爲
  大帶用素玉藻云天子素帶朱裏終辟諸侯素帶
  終辟大夫素帶辟垂士練帶率下辟是大夫以上
  大帶用素故知其帶伊絲謂大帶用素絲故言絲
  也騏者毛氏以爲騏文謂色如騏馬顧命云四人
  騏弁執戈注曰青黑曰騏鄭氏則以騏當作綦以
  玉爲之其說以周禮弁師云王之皮弁會五采玉
  注云皮弁之縫中每貫結五釆玉以爲飾謂之
  二說不同要之詩人之意但言衣服之一如此
  或以爲青黑或以爲玉非本意之所在也弁者毛
  氏以爲皮弁詩人但言弁或曰韋弁或曰皮弁皆
  可也弁法天弁星爲之其狀似今氊帽騏綦也綦
  貫玉爲弁其儀不忒正是四國鄭氏以爲四國之
  長言任爲侯伯此非也此但言儀之一如此故可
  以爲四國之矜式正是國人胡不萬年言皆祝其
  壽考也此詩言其帶伊絲其弁伊騏衣服之一如
  此正猶都人士言古者長民衣服不貳從容有常
  以齊其民則民德歸一矣如子臧之鹬冠見僖二十
  四年楚子玉瓊弁玉纓見僖二十八年是亦衣服之不
  一也古之君子能使國人視之爲矜式而祝頌之
  又使四方之遠瞻之仰之豈徒見於衣服之閒不
  二而可使從之哉以其儀之不忒其心之如結也
  使其心之不一則雖有可象之儀民亦不可欺而
  從也惟其心之旣一而見於外又有可象之儀内
  外如一則四方之遠猶且觀而象之況國内之人
  安得不祝而頌之乎
  黃曰天下之動正夫一也言所以正天下之不一
  也古之人君在我者一於仁而天下之求我者雖
  不一而各得其所焉苟在我者不一則吾之愛必
  有所及有所不及故堯舜不能徧愛而能執中執
  中堯舜之一而不徧者所以爲徧也鳴鳩之子有
  七至不一也或在梅在棘在榛又至不一也而鳴
  鳩之在桑未嘗有異處此正得其所謂至一者乎
  故詩人取之以喻古之在位者其用心之一而衣
  服之有常故亦能使民德之歸一而正天下之不
  正思是之人今不復見也則又歎曰正是國人胡
  不萬年以見其愛之之切而思之至也
  李适仲黃實夫毛詩集解卷第十六
  後學 成德 校訂
  巴陵鍾謙鈞重刊

知识出处

李迃仲黄實夫毛詩集解四十二卷

《李迃仲黄實夫毛詩集解四十二卷》

宋李樗、黄櫄撰,吕祖謙釋音,《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已著錄。李、黄兩書皆博取諸家訓釋名物文義,末用己意為論斷。體例大致相同,似乎乃相繼而作,互相補苴罅漏而已,故得以倂為一書而不甚相悖。祖謙者,字伯恭,生於婺,人稱東萊先生,南宋著名理學大家之一,編有《古周易》一卷,四庫館臣已著錄。凡呂氏「釋音」,皆置于《毛詩》經文之中,如:《關雎序》「關雎,后妃之德也」,「雎」字下音釋「七胥反」;《葛蕈》「施于中谷」,「施」字下音釋「以豉反」。呂氏此書音釋,多因陸德明《毛詩音義》,且悉與《呂氏家塾讀詩記》相同。如,《卷耳》「崔嵬」,陸音:「崔,徂回反;嵬,五回反。」案:《讀詩記》與此書皆同。然偶見反切用字有别,音却同也。如《卷耳》之「卷」字,陸音「眷免反」。《讀詩記》及此書皆音「眷勉反」。案:免、勉音同。或有異於陸者,蓋宋世以其時讀音易之。如《卷耳》之「虺」字,陸音「五回反」。《讀詩記》及此書皆音「呼(户)回反」。案:五,疑紐;呼,匣紐。蓋宋世疑、匣一等字音相溷不别矣。《釆蘋》「維鏡及釜」之「鏡」,陸音「其綺反」,《讀詩記》及此書皆音「宜綺反」。案:其,羣紐;宜,疑紐。蓋宋世羣、疑三等字音相溷不别矣。據此,知此書「音釋」蓋本出於《讀詩記》,李氏、黄氏采之以爲「音釋」,非祖謙實有此作也。雖然,存之與《讀詩記》相校,亦有所裨補焉。此書見納蘭氏《通志堂經解》本,刻於康熙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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